第53章 被掳
阿宓浑身大汗地惊醒, 她本也没怎么睡着, 但小腹抽疼时总要努力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她选择了努力入睡, 随后的小半段梦乡都是浮浮沉沉,叫人记不清内容。
她是被啁啁强行扯醒的,虚弱地眨了下眼, 汗珠从睫毛滚动而下,滴在被褥。
啁啁焦躁不安, 似乎空气中的某种气息让它无法宁静, 用有力的鹰喙不住啄弄被褥和阿宓露在外面的袖口,试图扯动她。
它力气实在大, 有好几次阿宓差点儿真被它扯得摔下去, 好在宫女听到动静及时入内,阻止了它。
阿宓伸出一手努力摸了摸它, 听到的声音并非“啁啁”也非“啾啾”,而且略显奇怪从喉间发出的“咕咕”声, 不禁纳闷难道鹰的叫声也有许多种吗?
一宫女外出打听了会儿, 回道:“又有座宫殿塌了, 那里住了许多贵人,都赶过去了。”
她努努嘴,那些人赶过去是看热闹还是帮忙就不得而知了。
圆脸宫女诧异, “这么快又倒了一座?昨儿的雨有那么厉害么?”
说着她望窗外瞅了几眼,此处自是看不到什么, 都被楼阁和竹林挡住了, 不过其中的动静隐约也能听见, “那儿…好像住了好些大人的家眷。”
她细数了下,发现位高权重的好几位大人的女儿/孙女/妻妾都在那一块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要是那些人都出了意外,这行宫还能好好儿待?
“我老家那儿每逢暴雨也危险,可也没有这样的…”另一宫女小声嘀咕,“真是这样的话,不就是那些人说的什么天谴…”
话刚出口她就警觉地捂了唇,眼神瞥了左右,发现圆脸宫女和阿宓都不曾听清,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阿宓眉头微皱,声音轻飘飘的,“外面好吵。”
“是有些事。”圆脸宫女帮她掖好被子,“不过碍不着咱们玉林轩的,奴婢去把门窗合上,姑娘好好儿睡。”
玉林轩是陛下寝宫附属的地方,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擅闯,何况还有侍卫守在外边儿呢。
如此想着的她,下一刻就被人一个闷棍敲昏了过去。
啁啁的鸣叫陡然变尖,甚至有些凄厉。阿宓能清楚听到它猛烈扑腾翅膀的声音,可是不知怎的,鼻间传来异常好闻的香气,引得她浑身软绵绵,连支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它怎么了?阿宓昏昏沉沉地想,眼皮能感受到的光线变暗了许多,似乎是有几人站在她面前遮住了光。
“这就是小皇帝喜欢的女人?”声音粗嘎的人低低发声,目光顺着榻扫过阿宓,即使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一张小脸,也让他和另外几人露出惊艳之色。
一人把昏迷的啁啁随意踢到远处,忍不住又看了眼阿宓,口中并不客气,“听说此女迷得小皇帝和那阉人还有姓沈的昏头转向,连显王世子也不曾幸免,就是狐.狸.精转世。”
“何必这么说。”有人为阿宓辩驳,“男子多慕颜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是她能决定的?何况这不过是个小姑娘,能懂什么。”
“这不,又迷倒了一个。”先前之人嗤声,一步上前用手随意卷了下,就把阿宓整个裹在了里面,连人带被往帮阿宓说话的那人手上一推,“正好,那你就抱着人吧。可得小心点,别伤着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说到最后一句,几人都觉得好笑地笑出了声。
他们显然无论如何都对这小姑娘印象好不了。抱住阿宓的人手动了动,只觉得这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说不定人还没这被褥重呢。
他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人憋到如今成事已经差不多都疯了,还是少说些为好,这姑娘…看她造化吧。
“快些走,那些人拖不了多久。”得手后几人搜了遍玉林轩,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人便准备撤退,“那姓沈的敏锐得很,指不定又要和闻着血味儿的苍蝇一样追上来,快!”
他们此行能顺利,多亏了有内应,不过这内应也撑不了太长时辰。
要不是皇帝寝宫太难进,他们早趁少帝入睡时直接去绑他了。本还觉得气闷,可如今一看,能把这位被几人重视的姑娘弄到手也不错。
撤退时一人还是忍不住想往里面丢一颗火.药,被阻止了,“我们此行不是特意来炸行宫的,这儿又不是京城,你就是炸光了又有什么用?这东西来之不易,还不省着些用!”
撇撇嘴,此人只得失望啧舌,跟着快步离开玉林轩。
他们来时并不显眼,离开时也迅速混入了混乱的人群。概因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又有三座宫殿倒塌了,人员伤亡不多,可引得人心大乱,便是那些惯来从容的世家夫人、贵女都惊慌失措,更甚者已经被直接吓昏了。
沈慎往这边赶时,只来得及扫到一眼刚转角的一小截布料,那正是阿宓被褥上有的。可惜匆匆而逝,让人根本看不清。
目光奇怪地盯了那处好一会儿都没动,沈慎止住内心涌出的不安,被下属催促,“大人怎么停下了?还没到呢。”
“嗯。”沈慎重新迈开大步,快速往玉林轩走去。
他不该太过多疑,玉林轩那儿守的侍卫虽不算多但都是好手,何况陛下和他都派了人在暗中看着,阿宓不会有意外。
擦身而过的短短时辰内,阿宓已经成功被人带出了行宫的东南角。
东南处是少帝及一干位高权重之人的住所及所在地,越往西北走,来往的人衣制大变,住的都是些做洒扫、洗衣等粗活的宫人。
这行人对凉山行宫的路显然非常熟,也不知是在此地等待多久了,看样子和常年待在凉山守宫殿的人也相差无几。
绕过人,他们径直来到一个隐蔽的院落,四周有高高的树丛和红墙遮挡。寻常人若不注意看,绝不会发现这儿还有一个角落。
“好了——”与队伍会合后,一人松了松因紧张而汗流浃背的衣襟,“我们这儿成事,就看另一边了。”
话音刚落,守在外边的人跑入内微微颔首,“那边也成了。”
“天助我也!”有人情不自禁叹了声,其余人不曾多话,脸上流露的神情约莫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为这一刻真的筹谋等待了太久,好不容易等小皇帝到凉山行宫来,如果这次不成,等他们回了京城再想行动就难如登天。
如今行宫那儿权臣世家的住所都被炸得七七八八,此刻该是狼藉一片,他们混乱中绝不会想到,等待他们的不仅于此,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凉山山形特殊,又被人工建了座行宫在山腰。本就没有平地那么安全,被这么一炸,还有留在山顶的那包□□…
似乎是想到了许多人会有的下场,屋内都有了隐晦的笑声,形容再狼狈也止不住他们的欢欣,额头滴落的汗水也变得轻盈起来。
徐青不得不出声打断众人的幻想,“别忘了那些□□的威力,如果不是正好放在房梁那儿,你们以为能炸塌宫殿?有了提防,不会有太多伤亡。行宫侍卫多,山下还驻扎了不少,很快就能把人都营救出去。”
一瓢冷水把人都泼醒,徐青继续道:“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杀人,如果凡遇愁葛都能用这种方法解决,自古便也不会有那么多复杂之事了。”
徐青便是背着阿宓的那人,自从把阿宓卸下后,他都差点忘了还带了个人回来。正要高谈阔论时,被褥里传出的闷闷哼声惊醒众人。
差点忘了这个筹码。
阿宓并没有醒,只是被憋在褥子里太久,生理下意识发出了不适的轻哼。
徐青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慢慢解开那缚绑的带子,慢慢展开…阿宓满脸汗水的小脸重新现于人前。
随后不少人动作都忍不住停滞了下。
纵使脸蛋湿漉漉的,也无损阿宓美貌。或者说,更是这种两鬓濡湿,细碎发站在脸侧的狼狈状态,才更显得我见犹怜,惹人怜惜。
她肌肤整体是苍白的,浮着些许被闷出的红晕,琼鼻小巧,唇瓣是水润的樱色,睡梦中不安颤动的睫毛像蝶翼一般长而轻,与披散在身前的乌黑秀发形成对比。
这些人几时见过如此柔弱、精致的小姑娘,为了这项他们眼中的大业,好些人有家都不回了,更别说看女人。
倒不是说他们对阿宓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只是美丽的事物总让人忍不住多望几眼,纵然她看着稍显稚嫩,可展露的少女风情已经足够令人视线流连忘返。
“她…”轻轻的一声唤回众人思绪。
除去比较激进的那几人,其余人其实都不好对着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重话。
几声低低的咳嗽响起,徐青先道:“把人先关着,具体事宜,等大人来了再决定。”
“也好,也好。”此言立刻得到附和,但他们本来是有计划的,那便是先把这传言中的狐.狸.精折腾个半死,再留个消息给少帝或姓沈的,引他们上勾。
眼下大部分好像都“忘”了这事,徐青也就松了口气。
他厌恶少帝不假,可着实不想对无辜之人出手。徐青家中也有这般年纪的妹妹,想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每日还在母亲怀中撒娇,偶尔畅想未来夫君的模样,眼前之人却可能被当做禁/脔关着,在那几人手中辗转反复。
被同情了把的阿宓逃过一劫,呼吸得以畅通的她渐渐平稳下来,只一双细细的眉仍皱着,一半是因为腹疼,另一半是因为身体下意识隐隐的不安。
吸入的迷药有些多,阿宓直接睡到了天暗,屋内伸手不见五指。
她茫然了阵,嘴里发出蚊呐般的低声,“…有人吗?”
依照惯例宫女该是守在门外,她一有声音就会马上进来。
阿宓意识到自己声音许是太小了,便慢慢起身,这时总算不至没力气走动了。
她按着印象中玉林轩的布局走动,才几步就撞到了凳子,门外立刻传来衣料簌簌,似乎有人站了起来。
“醒了?”是完全陌生的男子声音。
阿宓站在原地抿唇,心慌之下没有回答。
徐青想得到她的害怕,也不多解释,“觉得暗的话就往左走几步开窗,桌上有粥,应该凉了,不过饿了的话也能用来填填肚子。”
他听起来不凶,可这种情况下也绝不像好人,阿宓半晌道:“你是谁?”
谁都听得出她的强装镇定,徐青暗笑了下,“我是谁不重要,你且知道自己如今不是什么好处境就行。暂时别想着问话,也别想着走,我什么都不会同你说,若不安分,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他故意把话说冷硬些,就是怕这姑娘会觉得自己好说话进而软声求饶,他可不想自己到时纠结做下错事。
话语如此明白,阿宓瞬间明白大约是发生了何事。
她从来都是十分懂得避害,当即也不多问,摸索过去开了窗,极淡的星光瞬间倾洒而下,披在她身旁。
外面是几步之隔的山壁和高树,隐隐还能望见远处的高墙,全然陌生的景象。
阿宓略有些迟钝地想,自己这是…被掳走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记起之前宫女谈论的宫殿倒塌,还有当时巨大的嘈杂声,心知肯定不简单,唇色抿成了粉白。
这时候又渴又饿,阿宓也没心思看那碗粥。如果可以,她最想做的是换件亵裤…
翠姨帮她垫了布条,可她依然能感觉不舒服,想来是时辰太久,已经不行了。
为了防止更难受,阿宓继续摸着回到了榻上,试图用被褥裹住,不过一瞧被子所用的布料,她隐隐有了主意…
外面徐青竖耳朵听了会儿,没有喝粥的声音,反而是一种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他再仔细辨别了下,才发现好像是里面那位姑娘在撕布料。
他沉默了下,“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
阿宓没理他,因为她根本没心思去听,全副心神都在这儿努力和被子作斗争呢。
她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被缝那儿扯开,接下来再如何努力,却都撕不开了,离她想要的小布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情急之下,阿宓连牙也用上了,结实的料子差点没把她的小虎牙给嘣掉,努力半天才有那么一道小小的口子。而且阿宓感觉到自己这一番动作之下,又是血流如注、崩溃不止…
徐青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倔,她那小身板能做什么呢?撕布料难不成是要上吊自尽?
等等…自尽??
徐青“砰”得撞开门,巨大的声响让阿宓身体也跟着一震,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身下血流得愈发汹涌。
“姑娘,你…”徐青闻到血气,心中纳闷是从哪儿传来的,莫不是这姑娘刚受了伤?
阿宓往后坐了些,“你…不要过来。”
徐青背光而立,他身形算不上健壮,可成年男子的体态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已经很有威胁力了,更别提在这种境况下。
徐青摸了摸鼻,身体偏了下给阿宓让出星光,“我不过去,你受伤了?”
“…没有。”
徐青心中怀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屋内,并未发现什么不寻常。
也对,此地如此偏僻,寻常人不可能找到的。何况那边正乱着,短时辰内恐怕抽不出空来大肆寻人。
“如果受伤了可以和我说,寻常小要求我还是可以答应的。”
他松了口,阿宓却并不信。她已经隐隐明白了许多事,至少清楚如果自己真是被掳了,十有八|九是大人的仇家。
她才不要因自己而让大人被仇家抓到任何把柄。
闷嘴葫芦的她没再对徐青说任何话,徐青自然也不会自讨无趣,受伤也没办法,人家不相信他。
等吃了些苦,她大概就知道要服软了。
徐青想着就要退出房门,夜空中却传来雄鹰长鸣。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鹰?徐青内心嘀咕了声,并没有提起警惕,是以下一刻在感到雄鹰俯瞰而下朝自己扑来时也完全反应不及。
“咚——”的一下,他被从天而降的巨大木块砸晕了。
啁啁收翅出现在院中,摇摆着进门,对阿宓鸣叫了两声。
阿宓再忍不住害怕,呜得一声差点哭出来,扑过去抱住这只异常勇猛的鹰,“啁啁——”
啁啁应声,叫了两下后腾出一翅拍了拍她,像在安慰。
第54章 啁啁
作为一只雄鹰, 啁啁无疑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员, 它能追到这儿来砸晕对方救出阿宓, 给了阿宓莫大的安全感。
它聪慧且勇猛,此时被阿宓的泪水濡湿了内侧最为脆弱的羽毛也没推开她,而是任小姑娘半趴在自己身上, 偶尔转过脑袋敏锐地扫一眼屋外。
“咕咕”它口中又发出那种奇特的声音,阿宓大致明白了过来, 轻轻道:“我们该走了对不对?”
啁啁歪歪脑袋, 自然不会真听懂她的话,但确实是这个意思。
阿宓扶着它站了起来, 感觉到身下动静, 顿时无措。翠姨给她放的布条终于支撑不住了,她再走几步, 恐怕衣裳也不保。
挪了一下,啁啁也闻到了血味儿, 不由奇怪地看着阿宓, 发出低低的鸣叫。
被这样盯着, 阿宓脸颊通红,却见啁啁低下脑袋就要往她裙底钻,被她一把抱住, “不可以!”
声音中带着小女儿家的羞愤,阿宓用手掰过啁啁的脑袋, 腮帮鼓起, “不可以钻裙子。”
“啾——?”
阿宓看了看它, 想到啁啁啄一下的力度,忽然有了主意。
小半会儿后,在啁啁帮助下终于得以轻松的阿宓跟在它身后慢慢走进院落。
他们运气不错,那群人掳来阿宓后还有许多事要做,当夜并没有多少人留在此地。也是没把阿宓这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柔柔弱弱的连只鸡都拎不动,便放心地只留了徐青,哪会想到她还有这么个帮手。
“啁啁你认识路吗?”走出了一段距离,直到看不见院落时阿宓停步,左右望了望,“可以带我去找大人吗?”
当然不可以,如果啁啁认识路,当初就不会带着阿宓在长廊瞎逛了。
一人一鹰大眼瞪小眼,阿宓先败下阵,摸摸它的脖子小声道:“好像是有点为难你哦。”
“啁啁——”阿宓被它蹭了把,痒痒的,不觉露出笑容。
两只都还没什么危险感,阿宓是觉得离开了那些人就没事了,而啁啁只要感觉不到危险就放松下来。
她想了想,做了个坑了沈慎等人和这群绑匪好几日的决定,“那我们自己去找大人吧。”
“啁——”啁啁兴奋地拱拱她,乖巧地被阿宓牵着翅膀走。
这群人找的地方很隐蔽,连侍卫都一时找不到,阿宓就更别想凭着一己之力轻易寻着出路。她只懂沿着林中小路走,走着走着,不仅没往下,反而在顺着和沈慎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向上攀。
阿宓正是信期,身娇体弱,有盖半的路都是啁啁支撑着她走的。山路泥泞难行,好在啁啁爪子有力,几次在阿宓快摔倒时用鹰喙或翅膀拦住了她。
一炷香时辰,阿宓肚子咕噜起来,她饿了…
“呜…”她伏在啁啁身上低低出声,不好意思道,“啁啁,我没力气啦。”
“啾?”啁啁叼着她袖口扯了扯,没动,便疑惑地看过来,看了看便仿佛明白了什么。
感觉到啁啁要离开时,阿宓眨了下眼,“要去做什么?”
面前身姿异常高大的雄鹰从喉间发出几声,觉得阿宓应该听懂了,瞬间振翅上天。
阿宓呆呆看了会儿,倒没有心慌,她相信啁啁不会抛下自己的。只是小腹那儿又饿又疼,她无力地蹲下身,视线转了转,发现一种熟悉的草,便扯下其中柔嫩的草心含入嘴中嚼起来,少量甘甜的汁液浸润口腔,再沁入心脾,总算舒缓了会儿空荡荡的胃。
这是以前在洛府学到的,她倒不曾饿过肚子,只是小孩儿没有零嘴总不舒服,她有次无意摘了棵草含在嘴里玩儿,觉得挺甜,自此便爱上了尝草。
阿宓快把院子里的草尝了个遍,这事才被翠姨发现,对她当真心疼又觉得好笑。好在这些草都无毒,巧合之下竟真被阿宓试出几样既可以当零嘴还可以用来做菜的草。
这些,除了她们二人,自是不会对外人说道。
阿宓渴急了,摘了大半含在嘴中,候了约莫小刻就听到啁啁的叫声。
闪着微弱星光的夜空陡然出现黑点,随着黑点靠近,雄鹰身形愈发明显,健壮有力的翅膀披了层银白色的光芒,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它越来越近,阿宓抬首望去,正好望见啁啁收翅的刹那,双翅带起短暂而猛烈的风,将她周围的叶片都吹了干净。
阿宓双眸明亮极了,在啁啁把好些红果噗通落到自己身边时更是忍不住一把抱住它,“啁啁,你好厉害啊。”
小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啁啁享受极了,得意得翅膀都不会好好收了,就歪在那儿感受了片刻阿宓软软的胸怀,喉间舒服的咕噜声不断。
好半晌,它才轻啄了下阿宓手臂,示意她赶紧吃东西。
它不仅带回了清甜的红果,还有一条细长无毒的蛇。鹰本身就爱吃蛇,这没什么问题,可阿宓根本不会料理,所以她即使再惦记昨夜用过的美味,也对它没辙。
“这个你吃吧。”阿宓把蛇往啁啁那儿推了推,“我用果子就好。”
她重复了几遍,啁啁才大概明白意思。当下也不客气,低下脑袋一啄,那蛇就挣扎着被它叼了起来,没几下就成了鹰的腹中餐。
这大约是阿宓从遇见沈慎后用过最简单的一餐的,她并没有什么不满足,美食固然是她所爱,但这也是啁啁辛苦为她采摘的,她向来很容易满足。
雄鹰其实不适生存在山林间,翱翔所需的空间大,山间树林密布很是阻碍它们。可啁啁与众不同,不仅能在这儿帮阿宓采到果子,还轻而易举带她找到了清澈的山泉。
它极为敏锐,恰好避开了那些存在危险的路,所以阿宓顶多是在山路走得吃力了些,其余问题倒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