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回去,回去,我要让母亲给我做好多好吃的。”说完就往殿内跑。
“不是大侄子的事吧?”四郎走远,二郎才慢悠悠问。
大郎搂着他的脖子,“变聪明了啊。”
“我又不傻。”二郎往四周看了看,令侍从先走,小声问,“你们想逼祖父退位?”
大郎“别说得这么难听。”
“真的?”二郎惊讶,“被祖父知道,祖父能砍了你们。”
三郎笑道“祖父不舍得。”
“那你们还舍得逼祖父?”二郎问。
大郎“我只是想提醒祖父,他年龄不小了,没有要逼他。”
“怎么提醒?”二郎问,“你俩太过分,父亲也不会放过你们。”
三郎“不会过分,因为我们从未想过动武。”
“用得着动武吗?”二郎道,“祖父的虎符还在父亲手里,动的起来吗?”
三郎噎了一下,“四郎个混小子,我改天一定得揍他一顿。”
“别顾左右而言他。”二郎道,“四郎不提你俩又想密谋什么,我也能看出来。”
大郎打量他一番,“对自己真有信心啊。”
“你——”二郎张张嘴,“三郎!”
三郎伸出手,“我对天发誓不会贸然提起此事。”
“对,哪天祖父病了,我们再说。”大郎道,“这样行了吗?”
二郎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刘彻走这一年,太子深刻体会到当家难,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太子又认为皇位早晚是他的,也没人同他争,所以并不着急登基为帝。
翌日早朝结束,太子留到最后,把虎符还给刘彻。以前刘彻把虎符给三郎,他不找三郎要,三郎都不说给他。现在看到太子这么乖觉,刘彻欣慰的同时还有些感动,便让太子拿着。
太子愣住了,宣室内的宫女和宦者也呆了,回过神纷纷看向刘彻,无声地问,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刘彻当然知道。他去年把虎符给太子,也有一层考验太子的意思。太子通过考验,虎符由太子收着刘彻很放心。再说了,刘彻今年六十四岁,虽然近几年没生过大病,也不敢托大。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然而,太子并没有把虎符收回去。
刘彻佯装很生气,太子才伸手拿虎符。回到长秋殿,太子就迫不及待问史瑶,“父皇此番何意?”
史瑶看清楚太子手里的东西有些惊讶,“妾身不知。兴许只是一时高兴。”
“那孤该怎么做?”太子道。
史瑶“除了妾身谁也别说,包括几个孩子。殿下还像以前一样,权当自己没有虎符。再说了,这只是一半。殿下能调兵遣将,父皇手里的那一半也能。”
“对哦。”太子反应过来,“虎符是有两半。”
刘彻的心思,史瑶真猜不准,也就不敢乱出主意,“所以殿下不用紧张。”然而,五天后刘彻病了,病得起不来,史瑶紧张了。
史瑶听三郎讲过历史,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一直到后两年,刘彻经常生病,有时甚至病得神志不清。人生病的时候身体虚弱,心灵脆弱,很容易胡思乱想。史瑶就让三郎歇在永寿殿,每天早中晚去宣室。
刘彻不知内情,认为三郎担心自己,每天睁开眼总能看到三郎,别提刘彻多感动。一个月后,刘彻痊愈,觉得宫里太闷想搬去甘泉宫,可是他刚回来,又觉得应该过些天再搬。三郎就劝刘彻应当保重身体云云,刘彻就把政事推给太子,移到甘泉宫,还令二郎和三郎随驾。
二郎无所谓,三郎巴不得天天盯着刘彻,省得刘彻身边的小人在刘彻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惹得刘彻胡思乱想。
事实上这次生病让刘彻意识到他平时身体虽好,也架不住年龄大了。以往病天就能痊愈,如今得拖小半个月。以往病七八天,这次一个月才痊愈。很惜命的刘彻没胡思乱想,还真听三郎的话开始休养生息。
不和俳优、艺伎嬉戏,刘彻觉得日子很无聊。人无聊就得找点事做,可甘泉宫那边太偏僻,他上了年纪也不敢出去骑马打猎,就盯上二郎和三郎。
征和元年开春,二郎和三郎先后娶妻,俩人的王妃是刘彻亲自挑的,婚事定下来,史瑶和太子才知道。
闲得无聊的刘彻倒是想顺便给大郎选一个贤妻,大郎怕遇到个像史瑶或他上辈子的母亲那样的,说什么都不要王妃。大郎不愿意,刘彻也不好勉强,直到两年后太子登基为帝,刘彻和皇后以及他的几位夫人搬去甘泉宫,大郎也没娶妻。
太子登基那一年正好四十岁,不是巧,而是刘彻想到“四十不惑”,决定在征和三年年底退下来,省得史官记录时写到刘据当四十年太子。
刘彻在位时设立太学,凿空西域,北击匈奴,开辟西南夷,还颁布太初历等等,政绩赫赫,刘据自知再活一世也无法和他父皇比,安安稳稳做十年守成之君,刘据就把皇位传给四郎。
十年间刘彻、皇后、卫青先后病逝,刘据深刻体会到生命短暂,而他活到五十岁还没出过长安,退位后搬去甘泉宫的刘据就对史瑶说,他们出去走走。
四郎是皇帝,想走也走不掉,三郎不放心四郎,打算在长安盯着四郎,就让大郎和二郎陪史瑶和刘据出去。刘据不让两个儿子跟着,大郎和二郎不听。刘据就对大郎说,他们三月初九再出去。
刘据说这时是三月初二,大郎不疑有他,就和二郎回府了。三月初六,休沐日,大郎和二郎用过早饭就去甘泉宫,打算查看刘据和史瑶的行囊有没有收拾好。
到了甘泉宫,宫门紧闭。大郎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敲门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甘泉宫的禁卫没了,只剩几个宫女和宦者。
大郎到正殿,正殿案几上放着一封信,二郎拆开信一看,顿时无语了。
刘据和史瑶三月初四就走了。夫妻二人扮成富家翁,禁卫扮成随从,同行的还有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
信上史瑶也没说去哪儿,只说出去玩玩,归期不定,不用担心他们。大郎和二郎立刻去燕王府,到燕王府发现刘旦的侍从少了一大半,兄弟二人才算放心。不过,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四郎。大郎把此事告诉四郎,四郎气得脸都红了。
二郎拍拍他的肩膀,劝道,“别生气,父皇和母后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们是不会。”四郎望着二郎道,“阿兄就不担心他们走个三年五载再回来?”
二郎“不会吧?”
“三叔父和四叔父的家人都在府里。”大郎道。
四郎“假如父皇和母后让三叔父和四叔父回来,他们继续逛呢?大汉很大,每个郡停留五天,算上赶路,游览一遍至少得两年。”
“那,那怎么办?”二郎慌了,“我们以前出海只是去东南沿海,来回就用一年,照四郎这样说,我总感觉得三年。”
大郎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我们把父皇和母亲的画传给各地郡守?”
“那是对付通缉犯。”四郎道。
作者有话要说月半下本写现代文,大年初一开。已经定好时间,零点零分,春晚主持人念倒计时的时候就可以打开晋江了。
第157章人生尽头
大郎“那你说怎么办。”
“我——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和阿兄两个都看不住父皇一个。”四郎道,“早知道就不让你俩跟着了。”
二郎忙说“你说错了,不是我俩看一个,是看两个。”
“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吵,吵吵什么呢?”三郎走进来,“四郎,今天的奏章批好了没?”
四郎瞥他一眼“就知道奏章奏章,你父母都没了。”
“什么?”外面飘起小雨,三郎把蓑衣递给宦者,走过去才注意到三人脸色都不好,“这是什么?”指着二郎手里的纸。
二郎递给他,叹气道,“你自己看吧。”
三郎看看大郎又看看四郎,拿过纸低头一看,猛然睁大眼,“母亲的信?”
“是的。”二郎道,“现在派人去追,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追。”
三郎看向大郎。大郎摆手,“你别看我。父皇很少撒谎,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骗我。如果是母后说初九启程,我一定会派人在甘泉宫外面盯着。”
“我也没想到父皇会骗我们。”二郎道,“三郎,你看这事怎么办?”
四郎“还能怎么办?等他们玩够了自己回来。”
“如果是我,肯定是去长江以南。”三郎道,“从长安出发到岭南,刚好是荔枝成熟季。”
四郎抬眼望着三郎,“荔枝?上林苑不是有吗?”
说起这个三郎就觉得很神奇,长在岭南的荔枝移到长安,还被上林苑的匠人种活了,“岭南的荔枝能从四月吃到五月,五月后还有别的,一直到九月底都有新鲜蔬果。”
“十月份这边开始下雪,岭南那边就像长安的初秋。年底长安飘起鹅毛大雪,岭南那边就像长安的深秋——”大郎说着一顿,转向三郎,“他们不会在岭南过冬吧?”
三郎“你不讲我都没想到,很有可能。”
“所以我们只需派人在岭南等父皇和母后就好了?”二郎道。
三郎失笑道,“岭南很大啊。”
“那,那我现在就给南海郡郡守写信。”四郎道,“父皇和母后把甘泉宫的禁卫全带走了,这多人到岭南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三郎“这倒也是。他们收到信以后,哪怕想在外面待两年再回来,估计也不好意思。”
“父皇不好意思。”大郎道,“母后那人,很难说。”
四郎“难说你就别说。”
“我——”
三郎拽住大郎的胳膊,“忘了自己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什么时候——”大郎突然想到以前和三郎领兵打仗时发生的几件事,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信会比父皇、母后早到岭南吧?”
二郎“肯定的。就怕他们不去啊。”
“不去?”四郎停顿一下,“那我还写不写?”
三郎道“写吧。我刚才说是我,现在一想,三叔父同父皇、母后一起,他们极有可能先北上,然后再南下。”
“反正都会在岭南过冬?”二郎道。
三郎点头,“肯定的。”
话说回来,刘胥从大郎那里得知刘据和史瑶不日就要远行,特意去送送他们,正好碰到俩人提前走。刘胥是封王,没有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四郎的旨意,不能随意离开长安,更别提到处走走。刘胥就请刘据带上他。刘据答应他,他不光自己来,还把燕王带来了。
燕王刘旦想回封国看看,正好刘据没见过北面的长城,便和刘旦先去燕国。
自从早年大郎和三郎把匈奴打残,如今燕国以北已没有匈奴。刘据和史瑶从长城上下来就去草原,然后从草原到辽东,从辽东南下。
史瑶和刘据抵达广陵,在广陵王刘胥的王府里度过炎炎夏日,才继续南下,绕过岭南,直接去云南县。
刘旦和刘胥没有去过云南,听说过云南暖和,也认为暖和只是比长安的冬天暖和一点,就劝史瑶和刘据别去了。刘据听史瑶说云南县四季如春,便对两个弟弟说,他们不想去可以留在广陵。
难得出来一次,哪怕云南冬天比长安冻人,兄弟俩也想去云南看看。一行人到云南县,时间进入十一月。十一月的云南像春天一样,刘旦和刘胥俩人惊呆了。到腊月云南还像春天似的,兄弟见每次见到刘据都忍不住说,要是能常年住在云南就好了。
史瑶被他们念叨烦了,就说南方多瘴气。兄弟俩不念叨,出了正月就提醒刘据该回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先去北海,然后再往北,前往岭南吃荔枝。
正如四郎所言,刘据一行人抵达岭南,消息就传到当地官员耳中。当地官员找到刘据,虽然不认识刘据,见他仪态不凡,便直接问他是否姓刘。
刘据微微诧异,当地县丞瞬间确定等了一年的人终于到了。立刻把郡守给他的信呈给刘据,刘据拆开大致看一遍就给史瑶,“看来咱们得回去了。”
史瑶发现纸都泛黄了,笑道,“是该回去了。”
“何时回去?”刘旦立刻问。
史瑶“吃完荔枝就回去。”
“啊?”刘旦勾头看一眼信,确定是四郎的字迹,“皇上都催咱们了,等荔枝下去得一个月后,不太好吧?”
史瑶“我是他母亲,没什么不好。你若怕四郎怪罪于你,那你和四弟先回去。”
“臣弟可不敢。”刘旦说着转向刘胥,“四弟,你呢?”
刘胥“我傻啊?我回去,皇兄不回去,皇上见到我还不杀了我?皇兄,臣弟和你一起出来的,也和你一起回去。”
刘据笑了,“我赶你了吗?”
“……没有。”刘胥道。
刘旦“那臣弟也不回去。不过,皇兄,要不要给皇上回封信,免得皇上担忧。”
“咱们出岭南的时候再给他回信。”史瑶道,“省得他催咱们”说着话看着当地县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当地县丞连忙点头,在史瑶走后才给长安去信,太上皇和皇太后在岭南。
四郎接到信就令小黄门去宣大郎、二郎和三郎。三人到宣室,四郎就急不可耐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接父皇和母后?”
“去哪儿接?”三郎问。
四郎把信递给他,“去这里。”
“你确定父皇和母后还在?”三郎道,“指不定现在都到九江了。”
四郎张张嘴,“不会吧?”
“会不会等他们回来,你问问这个时候他们在哪儿就知道了。”三郎道,“他们不一定讲,得问四叔父,四叔父瞒不住话。”
二郎看了看瞬间变脸的四郎,又看看气定神闲的三郎,“所以呢?”
“继续等呗。”三郎道,“一年半都等了,也不差最后几个月。”停顿一下,又说,“越往这边越冷,我猜父皇和母后会赶在下大雪之前回到甘泉宫。”
四郎打量一番三郎,试探着说,“阿兄,父皇和母后给你写过信?”
“你觉得可能吗?”大郎道。
四郎“不可能。可是,阿兄说父皇和母后会去岭南吃荔枝,父皇母后去了。现在阿兄又——”
“你阿兄说的是去年,他们去年没去。”大郎打断他的话,“即便你觉得父皇和母后偏心也是偏疼你,你就别瞎吃醋。”
四郎不信,“真的?”
“当然。”三郎笑道,“你呀,还是不了解母后,这封信极有可能是她最后一封信。”
四郎“为什么?”
“我都懂,怕咱们催她回来。”二郎道,“等着看吧,说不定回到甘泉宫都不告诉咱们。歇息好了,才使人通知咱们。”
四郎“那进了十月,我就使人去甘泉宫盯着。”
以前刘彻曾领着四郎出去一年多,四郎不甚想史瑶和刘据,盖因四郎知道父母就在长安,他回去就能见着。现在不知父母在天南还是在海北,四郎很慌。三郎看出来了,也就没阻止他,“你使人盯着,一旦发现他们回来,就吩咐宫人打扫长乐宫。”
“对对对。”四郎眼中一亮,“我当时就不该同意他们去甘泉宫。要是还住在长乐宫,他们根本不可能一走一年多。”
大郎瞥一眼四郎,“母后想出去,你我拦不住。”
“大兄,你能不说话吗?”四郎瞪着眼睛看着大郎。
大郎“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很伤人,四郎不想听,我也不想听。”二郎道。
大郎“行,我不说。”白一眼四郎,“下次父皇和母后再出去,别让我陪他们。”
“你倒是想陪呢。”三郎道,“别说下次,下下次也不会让你陪。”
大郎噎住,“你——”
“不用你说,我知道也不会让我陪。”三郎道,“父皇今年五十有二,他们想出去就让他们出去吧。过几年我们让他出去,他也没精神到处走了。”
二郎点头“三郎说得对。四郎,父皇和母后回来后,你别念叨他们。过个年,他们可能连甘泉宫都不想去。”
“我记下了。”四郎道,“那我只问他们外面好不好玩?”
三郎颇为欣慰,“对的。然后再和他们说,以后别再偷溜了。”
四郎点点头表示知道。
刘据和史瑶回来,四郎没抱怨他们偷跑,还让二郎给他们做个大的马车,方便他们出行,吓得史瑶以为四郎被他们气昏了头。
四郎看到史瑶不敢置信的模样,险些笑出声。不过,他也担心刘据和史瑶回来过个年又出去,就忍着笑说,希望他们在宫里歇息半年。
刘据和史瑶这次出去带的侍从虽多,也没有在长安舒服。于是两人就在宫里住到六月,天气热了才搬去甘泉宫。到甘泉宫也没偷跑,而是令二郎再做两条大船,明年去南海。
四郎得知史瑶和刘据又出去,心中很慌,想到三郎说的话,非但没阻拦,还派很多人跟着。就是这样,史瑶和刘据玩到六十岁才停下来。直到七十五岁,刘据病重,夫妻二人都没再出过长安。
刘据一辈子没生过大病,步入七十五岁,一场大病让刘据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清醒的时候,刘据望着坐在床边的史瑶,看看站在史瑶身后的儿孙,强打起精神对妻儿说,他这辈子父慈母爱,妻贤儿孝顺,又活到七十多岁,再活下去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随后又劝妻儿别难过,又叮嘱四个儿子好好照顾史瑶。
刘据说完,大郎的眼泪就出来了。大郎很少哭,刘据见大郎这样也难过的想哭,然而,他怕老天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对几个儿子说,他有些话想和史瑶说。
三郎认为刘据和想史瑶独处,便把他兄弟们全拽出去。
卧室里只剩刘据和史瑶,刘据才说“阿瑶,扶我起来。”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史瑶忙说。
刘据“我想和你说,说一件事。”
史瑶扶着刘据坐起来,往他身后塞两个枕头。刘据长叹一口气,望着史瑶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发现了吗?月半不太擅长写番外。
第158章袒露真相
史瑶不懂刘据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见刘据很想告诉她,便问“什么梦?”
“我梦到我了。”刘据道。
史瑶没听明白,“你?”
“好像也不是我。”刘据仔细回想,“梦里的那个人也叫刘据,可他……”
史瑶心中一突,故意问,“他在陛下梦里对陛下不敬?”
“没有。”刘据虚弱的说,“他死了。”
史瑶睁大眼,假装很震惊,却没有开口接话。
刘据握住史瑶的手,“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咳咳,咳咳,怎么死的。”
“陛下别着急,慢慢说,妾身听着呢。”史瑶很想说,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刘据现在这个样子,史瑶很担心他并不能听自己讲完,就带着遗憾离开,“他也和陛下一样大吗?”
刘据“没有。那个刘据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史瑶故作恍然大悟,“那他是不是妾身以前和陛下说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刘据“可能吧。可是,他的父亲也是皇帝,和父皇的名一模一样,他也有个舅父叫卫青,也是大将军。”
“其实这事妾身略知一二。”史瑶话音落下,刘据挣扎着起来,史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陛下别激动,这世上虽没神仙,但有很多世界,这个世上妾身和陛下正在说话,另一个世上可能正上演扶苏自刎。
“这种情况无法解释,也确实存在。”才怪呢。史瑶并不想骗刘据,她更不想看到自己的男人难过,“也许有的世上扶苏并没有死,秦朝正如始皇帝期望的那般千秋万代。”
刘据不太懂,满眼困惑。
“出身相同,名字也相同,哪怕陛下认为梦中的刘据和陛下是同一个人,也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史瑶道。
刘据不信,盯着史瑶说“如果不是你,我就会和我梦中的那个人一样惨死吧?”
“陛下梦中的那个人的妻也叫史瑶吗?”史瑶问。
刘据“她和史良娣一样,完全一样。”
“那她还活着吗?”史瑶又问。
刘据“也死了,就是在我梦到的那个人死之后死的。她还给我梦里的那个人生一个儿子,也是他的长子,后来又生一个女儿。”
“陛下,如果不是妾身来到大汉,陛下的史良娣就死了。”史瑶道,“她生一个儿子,可陛下的史良娣怀三个儿子。从陛下的史良娣怀三个孩子开始,陛下就和他不同了。哪怕他的家人和陛下完全一样,他也不是陛下。”
刘据皱眉道“是吗?”
“陛下怀疑那个史良娣其实也怀过三个孩子,只是腹死胎中?”史瑶问,“那她的长子是何时出生?”
刘据回想一番,“和大郎一样大。”说完看向史瑶,“那个人真不是我?”
“当然不是。”史瑶故意装作很好奇,“陛下,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刘据想想,“一群宵小害死的。对了,是江充——”
“江充?”史瑶睁大眼,“咱们这里的江充早死了,还是大郎杀死的。对了,陛下,江充为何要害陛下梦中的那个人?”
刘据“江充好像得罪过他,江充担心他登基后杀了江充,就先下手为强。”
“那江充有得罪过陛下吗?”史瑶问。
刘据肯定道“没有。”
“那陛下和他就不是同一个人。”史瑶道。
刘据皱眉道“真不是吗?可为何我醒来后心口钝钝的疼?”
“大概陛下把他当成自己了。”史瑶道,“毕竟他的一切都和陛下一模一样。”
刘据怀疑,“是这样吗?”
“肯定是这样。”史瑶道,“妾身认为陛下是同情他,替他不值,才会觉得难受。”
刘据张张嘴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史瑶的神色,“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史瑶脸色微变,信口胡诌,“不是妾身不惊讶,妾身见得多了。”
“是在你家乡见到的吗?”刘据问。
史瑶“是呀。”
“真想去你家乡看看。”刘据道。
史瑶长叹一口气,“妾身也想回去看看。”
“你给我说说你的家乡吧。”刘据强打起精神,“阿瑶,这次别骗我了。”
史瑶呼吸一窒,“妾身从没骗过陛下。”
“我都快走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刘据望着史瑶。
史瑶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陛下……”
“阿瑶,说吧。”刘据苦笑道,“若有来生,我也,我也好知道去哪儿找你。”
史瑶的眼泪喷出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