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许多规章制度不如明清完善,这个时候宫里的厨子都是根据主子的喜好烹制菜肴,还没有后来一顿必须几道菜,必须有鸡鱼肉蛋之类的规定。
史瑶喜欢这样,天热了就吃点清淡的,天冷了就喝点热的,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心情好的时候就吃点烤肉煎鱼之类的,虽然每次都要她交代下去,可一家人吃的舒心。
戌时左右,一家人用了饭又在殿内玩一会儿,太子和史瑶就送三个孩子回去。
二郎趴在史瑶怀里,蛮不高兴说道,“母亲和父亲天天送我们,很麻烦的。”
“从明天开始不送你们了。”史瑶想也没想就说。
二郎顿时感觉心闷闷的,道:“不要。”
“那你说怎么办?”史瑶知道他想说什么,故意问。
二郎坐在史瑶手臂上,望着她笑道,“我们可以住在偏殿啊。”
“你已三岁了。”史瑶道,“这么大还和父母住,你的三个小叔会嘲笑你的。”
二郎:“才不会。二叔父说,说很羡慕我。”
“羡慕你们什么?”太子好奇。
二郎回想一番,道:“二叔父说,父亲好,母亲好,父亲和我们玩,教我们下棋,母亲给我们做好吃的。对了,对了,我想到了,还说想当父亲和母亲的儿子。”
“这是刘闳说的?”太子不信,“刘胥还差不多。”
搂着太子的脖子的三郎“咯咯”笑了,“父亲好厉害啊。是四叔父说的,二郎记错了。”
“你要喊我阿兄,阿弟。”二郎大声道。
史瑶朝他屁股上一巴掌,“老实点。你知不知道自己又重了?我都快抱不动你了。再乱动,你自己下来走。”
“好吧,我不动了。”二郎搂住史瑶的脖子,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大兄睡着了?”
大郎悠悠道:“我不想理你。”太幼稚了。
“那我也不要理你。”二郎哼一声说道。
史瑶头痛,道:“你哪来这么多话啊。我记得你小时候乖得很呢。”
“他的话少,大郎不可能天天要揍他。”太子道,“二郎,在我和母亲面前想说什么都行,到了外面不能这样。言多必失,还会被人抓住错处。”
二郎很喜欢很喜欢他的父亲,就说:“我听父亲的。”
到了永寿殿,三个小孩去沐浴,史瑶和太子也没回去。他仨躺在被褥里,史瑶和太子才起身离开。
大郎上辈子的父母对他还算尽心,大郎觉得他的父母亲尽管在某些方面一言难尽,在为人父母这方面可圈可点。如今每天看到他今生的小父母天天把他送到永寿殿,大郎不得不对承认,他前世的父母没法跟史瑶和太子比。
“大郎,看什么啊?”二郎和三郎聊天,聊一会儿发现身边的人好安静,转过身就看到大郎直勾勾往出去的方向看,“你想出去玩啊?”
大郎收回视线,道:“我又想打你了,怎么办呢?”
“那你就睡觉吧。”二郎说完戳一下三郎,咱俩换换吧。
三个小孩盖的被褥是特意缝制的,有一丈宽一丈长,三个小孩怎么睡都不会冻着,三郎就掀开被褥,“你过来吧。”
二郎爬到三郎另一边,三郎也没往大郎那边移。他们每天亥时左右才能睡着,现在离亥时还有半个时辰,还得再玩一会儿。三郎觉得二郎待会儿还得回去。
大郎也知道二郎的德性,瞥二郎一眼,就闭上眼,“我睡了啊。”
“你现在就睡啊?”二郎问。
三郎真想提醒他,刚刚是谁让大郎睡的,“你睡不着吗?那咱们猜猜大郎上辈子是谁?”
“那么多皇帝,我猜不出来。”二郎对此不感兴趣,他也确实毫无头绪。随后又忍不住问,“三郎为何总想知道,我和大郎以前是谁啊。”
三郎:“你不想知道我以前是谁?”
“你说了,我也不知道啊。”二郎道,“你比我晚出生,我以前也不认识你。”顿了顿,又问道,“你知道我和大郎,我俩不知道你,你会不会生气啊?”
三郎没想过这点,经二郎这么一说,三郎突然感到孤独,想说他不会,竟莫名说不出口,“你不帮我猜,我也能猜出来。”
大郎瞥一眼三郎,吐出两个字,“人瑞。”
“人瑞?”二郎看向三郎,“他说你?”
三郎特喜欢二郎一脸什么都不懂,却又很想知道的样子,笑道,“他说我人老成精。”
“你也不生气啊?”二郎问。
三郎眼珠一转,看一下大郎,道:“我感觉我上辈子比你俩都大,不跟他计较。”
“那你几岁死的?”二郎问。
三郎想说,一想他经常说话不过脑子,怕他嚷嚷出来,“不告诉你。”
“我不和你睡在一块了。”从三郎身上翻过去,和大郎挤在一块。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这么一出,大郎想骂他也懒得说他,“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读书识字。”
“啊?为何说起这个?”二郎一惊。
大郎:“你太傻,别人用激将法你都看不出来。就你这样,长大了会给父亲惹祸的。”
听到“父亲”二字,很不喜学文习武的二郎抿抿嘴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翌日,史瑶知道上辈子当过皇帝的小儿子要教二儿子,就命人把书搬过来,和二儿子一起学。二郎本来还想和三郎商议商议,可不可以晚一点学,见史瑶陪他,不找三郎商议,还和史瑶比谁学得快。
太子不知道的三个儿子来历不凡,得知每天上午和下午,史瑶和三个孩子在偏殿念书,误以为史瑶教他们,也很高兴。
在这种误会下,东宫制纸的匠人全搬到了上林苑。发往各地的文书也陆续从竹简换成纸,太子今年种下的芝麻也成熟了。
九月二十四日,长高许多,史瑶抱一会儿最小的三郎就累得胳膊痛的时候,上林苑送来两瓮芝麻油。
今日是休沐日,太子没出去,看着三个孩子用竹纸练字,乍一听门房来报,上林苑送来两瓮芝麻油,愣了愣神,以为听错了。
史瑶见太子这样,好奇道:“殿下不知道?”
“上林苑的匠人如今归少府,孤没问,少府也没说。”太子道,“可能想给孤一个惊喜,故意没向孤禀报。”
长秋殿的芝麻油早已吃完。二郎扔下毛笔就说,“母亲,孩儿想吃银鱼蒸蛋,再淋上芝麻油。”
“你真会吃。”史瑶虚点点他。
三郎要食银鱼,太子一听银鱼生长于江南,根本没理三郎。三郎随太子去看望刘彻的时候就对刘彻说,他想吃银鱼。刘彻疼三个孩子,都没用一个月,三郎就吃到了银鱼。
收到银鱼那日,太子训三郎,三郎说银鱼是他祖父给的。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太子又不舍得揍,板着脸也没用,只能和他说没下次。后来史瑶用纸包一包银鱼干,叫太子给卫青送去,又把银鱼的做法写出来,太子接了银鱼,有点拿人手短的感觉,气才算消。
这么一说就远了。二郎仗着父母疼他,嗲嗲说道:“母亲,我好想吃呀。”
“想吃就让厨子给你做。”太子随即吩咐厨子做三碗。
大郎开口说:“做五碗,我们一起吃。”
史瑶猛地转向大郎,很意外他如此贴心,笑道,“我们还不饿。”
“那就当点心吃呗。”三郎道,“母亲,我下午想吃发糕。”
太子想揍人,“上午还没过完呢。”
“发糕费事,他知道。”史瑶指一下三郎,“这孩子得我真传,很会吃。”
三郎上辈子只会烤肉,让他掌勺做饭,他连大锅乱炖也做不好。但他会吃,很多史瑶只听说过没见过也没吃过,极其复杂的菜,三郎都知道如何烹制。
只是汉朝香料不如后世丰富,有些菜做得出来,味道不如三郎以前吃过的,也就没把食单写下来。他写的都是在汉朝能原模原样做出来的。
太子好气又好笑,道:“会吃很光彩吗?”
“妾身觉得是的。”史瑶道,“妾身家乡有句话,某一项做到极致,那个人就是个高人。三郎现在还小,妾身多教教他,三郎也后也会成为高人。”
太子:“孤还以为你会说三郎成为灶神呢。”
“这可说不准。”史瑶道,“妾身记得以前说过,有功的龙子凤孙,死后有机会上天。兴许三郎以后能被封为灶神。”
二郎勾头看了看三郎,就问史瑶,“我呢?母亲。”
“你该过来写字了。”大郎突然开口。
二郎忙从史瑶身上下来。并不是二郎玩够了,而是怕大郎揍他。
平时大郎揍他,三郎会帮二郎。如果二郎不好好练字,不好好背书。大郎揍他,三郎冷眼旁观,有时候还帮大郎训他。
双拳难敌四手,二郎只能乖乖听话。
这几个月来太子不止一次看到二郎这么听话,每次看到都觉得好玩。明明大郎只比二郎早出生一刻,兄弟俩还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南辕北辙,“再写两刻,下午领你们出去玩儿。”
“殿下,芝麻油搬到庖厨里了。”杜琴在门口禀报。
太子颔首,示意她退下,随后对史瑶说,“顺便去东市和西市看看有没有花生。”
“殿下不怕再遇到某个公主?”史瑶问。
自从长定殿的孺人和家人子归家,东宫就没添人。偏偏史瑶生了三个孩子后,肚子一直没动静,最近几个月,单单史瑶知道的就有四个公主提醒皇后,太子子嗣单薄。
三个嫡子还少?史瑶每次听到皇后催她调养身体,再给太子生几个孩子,就想把那些去找皇后的公主骂一顿。
皇位只有一个,怕上辈子当过皇帝的三郎和大郎争,又怕三郎觉得她偏心,史瑶一直想和三郎说,别和大郎争,都没敢开口。以致于史瑶最近一想到“公主”就烦躁。
太子也知道她烦什么。三个儿子都聪明,前后差一刻,哪怕按照周制立大郎,也觉得委屈了二郎和三郎。
听到史瑶说“公主”,太子也没生气,“孤看到她们绕道走。”
“她们若是追殿下呢?”史瑶问。
三郎突然开口,“母亲,有我们啊。”
第63章出宫做客
史瑶张口道:“你——”恍然大悟,笑道,“那你们帮我看住那些公主啊。”
他没听错吧?大郎写字的手一顿,“母亲,不是看住父亲?”
“你父亲又不会主动去找公主,也不会主动去找艺伎,看他有何用?”史瑶倒是想让三个儿子看住太子,怕引起太子反感才这样说。
大郎笑了,他母亲不愧是他母亲,同一个意思她说得就特别中听,“母亲说得对。”
“你听得懂吗?”太子好笑道。
大郎:“听得懂。父亲,我快四岁了。”
“你才出生两年多。”太子提醒他。
大郎:“我聪明啊。”
“你这孩子真是……”太子想说厚颜无耻,对象是他儿子,太子不好说,“以后谦虚点。”
大郎:“这里又没有外人。”眼角余光留意到二郎托着下巴看他和太子,扭头问,“你怎么还不写字?”
“我的手说他累了。”二郎指着右手,“他想歇一会儿。”
大郎:“我看他是想歇两刻,对不对?”
二郎的脸微红,拿起毛笔才说:“不对。他现在歇好了。”
“大郎和三郎看书写字都无需你我提醒,这孩子怎么就不喜欢写字呢。”大郎和二郎长得一模一样,哪怕现在三岁,只看长相和身高不看神态,还是很难分出他俩谁是谁。然而,俩孩子除了长相没一点像的地方。
史瑶:“世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话又说回来,仨孩子一样,和养一个有何区别啊。”
“这倒也是。”太子没再说什么。
晌午饭后,太子就带着三个孩子去东市和西市。到那边太子先令闻笔去打探花生的事,他带着三个孩子随处逛逛。
长安城人多,东市和西市的人自然不少。太子怕别人撞着三个孩子,就让禁卫抱着他们。无论二郎如何歪缠,太子都不让他下地。
汉朝的公主爱给皇帝送女人,也爱跟皇家结亲。刘彻不想重蹈覆辙,在给太子选妃时就没考虑他几个女兄的女儿。
不能和皇家结亲,汉室皇帝又喜欢废太子,除了卫长和鄂邑,其他公主一直静静旁观皇帝对太子的态度。一年多过去,皇帝越来越喜欢太子,三个皇孙也没长歪,越来越聪明,太子的地位稳了。公主们也动了心思。
讨好下一任皇帝,以后子女犯了错,皇帝也能饶他们一命。其中就有生个不成器的儿子的隆虑公主,也就是陈废后的嫂子。
五月份,陈废后的侄子昭平君和刘彻之女夷安公主成婚,昭平君依然和以前一样混不吝的。隆虑公主考虑到刘彻年龄大了,说不定哪天就去见刘家列祖列宗,担心以后她儿子昭平君犯到太子手里,就想学他婆母兼姑母馆陶大长公主,讨好太子殿下。
除了儿女和女人,太子什么也不缺。隆虑公主便在府里养十几名艺伎,只等找到机会宴请太子。
“纸”做了一年多才做出来,期间太子连一个字都没往外说,刘彻认为太子长大了,稳重了,开始慢慢放权。太子最近几个月挺忙,也没空出城晃悠,哪怕七八月份,刘彻前往甘泉宫避暑,不在宫内,太子也不得闲。
太子每次出宫都是匆匆忙忙,公主们堵不到太子,太子听史瑶说公主们想给他送女人,就觉得史瑶又想多了。
酉时左右,太子带着三个儿子行至北门附近,碰到一个熟人,太子也没往别处想,“你怎么在这里?”
“臣从宫里出来,正要回去。”年轻的男子开口道。
虽然现在是深秋,因今日天好,不冷还有点热,太子带着三个孩子出来也没选有篷的马车。坐在兄弟中间的二郎也看得清清楚楚,小声问大郎,“姑丈去宫里作甚?”
“别听他胡说。”大郎小声说,“他是来堵父亲的。”
二郎瞪大眼打量站在车边的人,“他?母亲不是说公主吗?”
“他母亲是隆虑公主。”三郎提醒二郎。
来人正是刘彻的外甥,娶了太子同父异母的妹妹夷安公主的昭平君。昭平君顽劣不堪,刘彻不可能召见他,他进宫多是给皇后请安。
昭平君如果去给皇后请安,必然有隆虑公主或夷安公主相伴。昭平君马车上空无一人。太子不是多疑之人,因不喜昭平君就多想了一点,想到不对,便说:“天快黑了,你快回府吧。”
昭平君下意识应一声“诺”,猛地想到目的,便笑着说,“太子殿下,臣的母亲有事找殿下,不知殿下月底得不得闲?”
太子心中一凛,史瑶的话浮现在脑海,又怕隆虑公主真有事,模棱两可道:“月底再说,现在孤也不知。”
昭平君紧接着说,“臣月底再来?”
“孤如果那日有空,会令人提前知会你一声。”太子怕他再说别的,“宫门快关了,孤也得回去。”说完,就命驭手驾车。
太子进了皇宫,就忙交代三个儿子,“回去不准和你母亲说见到了昭平君。”
“可以说见到姑丈吗?”大郎问。
太子气笑了,“你故意的是不是?大郎。”
“父亲说什么啊?”大郎一脸懵懂,装作没听明白。
太子摸摸他的脑袋,道:“你们不说,月底我带你们去公主府上。”
“好啊,好啊。”二郎道,“我要去看看公主给父亲准备的美人儿。”
太子顿时哭笑不得,“看来以后孤和你母亲说话得避着你们了。”三岁的孩子连美人都知道,了不得了啊。
二郎笑呵呵看着太子,“父亲走到哪儿孩儿跟到哪儿。”看你怎么避。
太子服了。眼看到了长乐宫,太子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到了长秋殿,给三个儿子使个眼色,不准多嘴。
三个小孩不是真小孩,太子又要带他们同去,就没把“偶遇昭平君”的事告诉史瑶。围着史瑶说他们都买了什么,外面有多好玩。
三十日上午,天阴沉沉的,史瑶得知太子又要带几个孩子出去,便提议他乘有篷的车。太子怕三个孩子着凉,便乘史瑶的车。
巳时两刻,太子刚出北门,后面就跟来一辆车。车停下来接受检查时,卫长撩开车帘,就看到不远处有三辆车,都是用一匹马拉车,顺口问,“那是谁啊?”
“殿下。”禁卫接道。
卫长眉头微皱,道,“天像是要下雨,太子出去作甚?”
禁卫哪能知道,说了一声不知就放卫长出去。卫长到外面,见车往南去,就命驭手远远跟着,跟到隆虑公主门口。
卫长见状,立刻命驭手调转马头,也就没看到太子下车后,往卫长离去的方向看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抱孩子。
大郎搂着太子的脖子往车后面看,“父亲刚刚在看谁?”
“莘墨和孤说有一辆车跟着咱们,我看看是谁。”太子说着话把大郎放地上,又伸手抱二郎。
二郎好奇道:“父亲看出谁了吗?”
“车里的人没出来,像是卫长公主的车。”离得太远莘墨看得不甚清楚,“驭手看着眼熟。”
三郎从太子身上下来,皱着小眉头道,“那她怎么不过来?”
“奴婢也不知道。”莘墨道,“兴许奴婢想多了,眼花了。”
刘彻这个时期的宦官是指做官的人,宫里的宦者阉割之人占一半。太子不喜用阉割之人,他身边的闻笔、莘墨、党帛和翟砚都不是太监。
闻笔等人经常随太子出来,要保护太子,也会些拳脚功夫,五官也比寻常人灵敏。莘墨说有人一直跟着,多半没错。
三郎佯装天真道:“你眼神很好的。”
“谢谢皇孙夸赞。”莘墨伸出手,“奴婢抱皇孙进去?”
三郎摆摆手,跟个小大人似的,“我长大了,不要你抱,我自己会走的。”话音说完,隆虑公主出现在门口。
“姑婆,姑母。”三郎大声喊道。
隆虑公主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问,“三,三郎?”
“哎,姑婆,是我。”三郎跑过去,就转向隆虑公主身边的小美人,“姑母,父亲说你家有好多好吃的,我饿了。”
夷安公主下意识看她婆母,这是怎么回事?皇孙怎么也来了?
“姑婆,姑母。”缠着太子要抱的二郎见太子不抱他,哼一声,就转身跑向站在门内的几人。
隆虑公主回过神,大郎也到了跟前。三个孩子排排站在门外,大郎开口,疑惑道:“姑母,不进去吗?”
“进,快进来。”隆虑公主转过身退到一旁就瞪一眼昭平君,你怎么把太子的三个孩子也请来了?
昭平君也懵了,他有邀请太子的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没动,三郎转身伸出手,“父亲,走快点啊。”
“不是我走得慢,是你们跑得太快。”太子笑吟吟走过来,就问,“表兄说姑母找孤有事,不知何事?”
隆虑公主有口难言,犹犹豫豫道,“不是我,是夷安。”
夷安公主不敢相信,她婆母胡说什么呢?
“大妹妹找孤?”太子好奇道。
夷安张了张嘴,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该说什么,便道:“先进来,外面风大,别着凉了。”看一眼三个虎头虎脑,满脸透着聪明劲的小孩。
太子本来还有些不确定,见三人这番模样瞬间确定隆虑找自己没正事,不怪史瑶想多了,就却忍不住恼没事给他找事的隆虑。
偏偏隆虑是长辈,夷安是他妹妹,不好撕破脸,笑着问三个儿子,“要不要抱?”
“门槛高,要抱。”二郎伸出手。
太子冲闻笔使个眼色,闻笔忍着笑把二郎抱到高高的门槛内。不出预料,惹来二郎一记怒瞪。
闻笔毫不在意,护着大小主子往里面去。
皇后看到去而复返的卫长,纳闷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儿臣有事向母后禀告。”卫长进门没顾得行礼就急急道。
第64章花生出现
皇后见其失态,不由得人跟着着急,“出什么事了?”
“儿臣刚刚看到太子去姑母府上了。”卫长急急道
她没听错吧?皇后不禁皱了皱眉,试着问,“你说什么?据儿去你姑母府上?”卫长点头。皇后顿时觉得胸闷,喘不过气,“他经常去你姑母府上!”
“母后误会了。”卫长一听就明白皇后以为她说的是平阳,“儿臣说的是隆虑姑母。”
皇后立刻想骂人,一见卫长很焦急,张了张嘴,深呼吸,道:“去就去,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母亲,碍于陈废后的缘故,隆虑姑母不甚和咱们来往,有事都是去找父皇。”卫长道,“今日去她府上的人不是父皇是太子,母后不觉得奇怪?”
皇后仔细一想,点头道,“你说得都对。然后呢?”
“儿臣觉得姑母请太子去她府上,和以前鄂邑宴请太子的目的一样。”卫长道,“母后,儿臣要不要去告诉太子妃?”
皇后长得很温柔,当了多年皇后,脾气依然很温顺,此时却想骂人,又担心把她骂的更傻,“你姑母给太子送人,不正合你意?为何要告诉太子妃?”
“母后不担心太子妃生气?”卫长看着皇后,仿佛在说,你忘了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了。
皇后像看傻子一样看卫长:“她生气又不是我招惹的,我担心什么?”
史瑶给皇后请安时,皇后提醒史瑶好好调养身体,而不是让史瑶带几个人回去。除了担心惹史瑶不快,便是太子已有三个聪明懂事,得皇帝喜爱的嫡子。史瑶以后能不能生都不当紧,就算生个龙凤胎出来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看明白这点,皇后更想不明白,皇太孙明摆着是太子的嫡子,哪怕大郎长歪了,还有二郎和三郎,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太子的庶子。那些公主怎么还一个个想成为下一个馆陶大长公主。
成了馆陶大长公主又如何?儿子无才无德还胆大包天,一样会被皇帝处死。
“你跑回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皇后没容卫长开口又问。
卫长脸色不自然,“儿臣看到太子去陈家太震惊,没来得及细想。”
皇后懒得听她辩解,反问:“你怎么知道太子妃就不知道?”
“太子妃知道不跟过去?”卫长正是看到车上没有宫女随行,断定史瑶不在,才来找皇后。
皇后已无力多说,“这事你别管,交给我。”
“哦,儿臣告退?”卫长道。
皇后抬抬手,赶紧出去。
云圆望着卫长走远,问道:“皇后,婢子去找太子妃?”
“找太子妃作甚?她傻你也傻?”皇后眉头紧锁,道,“太子不想要隆虑送的人,送到长信宫,太子也不会碰。太子想收下,太子妃以死相逼也没用。”顿了顿,又说,“现在告诉太子妃,你认为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