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玉哭个不住,怕极了,悔恨极了,太后说的没错,便是她与这侍卫根本就不认识,可女子落水被个陌生男人如此搂抱救上来,又衣衫不整的被那样多人看见,已是失节…
“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皆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一死,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责皇后娘娘。”王青急道。
刘金玉惊惧交加的望向他,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护着她,替她求情的竟是一个陌生的小侍卫…
“你以为你一死能解决的了此事?”小谢冷冷的望向刘金玉,问她道:“皇后,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何等大错?”
刘金玉满脸泪水,哭的脑壳发木,只觉得她今日都是错的,她就不该嫁进宫来…
小谢冷声道:“你身为皇后新婚第一夜就大闹菁华殿,是为不贤。被哀家怪责不知悔改胆敢辱骂哀家与皇帝,此为大不敬。而你竟还敢在宫中大打出手跳入长乐池中,最后闹得满长乐宫皆知你失节,你倒是还有心为他求情?你这等不贤不敬不洁的皇后,你以为刘家还能保得住你?若是闹出这长乐宫,别说你自己的命,连刘家也要问罪!”
刘金玉哪里经受过这等呵斥,加上又刚刚落水惊吓,如今头昏脑涨浑身发抖,只差就要吓昏过去了。
“来人!去将皇后的父母传进宫来!一同问罪!”小谢紧接着下令道。
“不要啊太后娘娘!”刘金玉顿时就慌了,跪着上前拉住小谢的衣袖急哭道:“我错了,此事都是我一人之错,求太后娘娘饶我这一次不要宣扬出去…若是宣扬出去,我还有何脸面活着?牵连了刘家,我父亲也必定…打死我…我错了娘娘…”
她哭的气也喘不上来,小谢听她如此说便知自己所料不错,这刘金玉爹娘是宠她,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也是会选择委屈自己的女儿的,不然怎会舍得将她嫁入宫中来?到底还是家族利益为先,刘金玉想必也知道,因为她并不喜欢皇帝,却还是嫁进宫来,想来刘家没少给她做工作。
她此刻也已经是不知如何辩解求饶了,只哭着一遍遍的说自己错了,求小谢不要宣扬出去,“我改,日后我一定改过太后娘娘,您要我如何改过都行,求您…救救我吧…”她脑子乱的很,只知道如今能救自己的怕也只有太后了。
小谢垂眼望着她,“你当真知错了?”
刘金玉忙不迭点头,点的泪水掉一地,“知错了,当真知错了,我不该如此…太后娘娘救救我吧…”
小谢叹了口气,挥手命押着王青的宫人退出去,“哀家若是没想着救你,方才也不会下令众人不许说出去,不会带你来这长乐宫了。”她伸手抬起了刘金玉冰冷的脸,让她瞧着自己,垂目与她道:“你终究是皇后,是哀家的儿媳,皇帝的妻子,便是你只入宫一天,也已是皇帝的人了,你失节一事传出去哀家与皇帝也颜面尽失。”
刘金玉呆呆的掉着眼泪望她,她这是打算饶了她?替她遮掩过去救她吗?
“皇后。”小谢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你怎么就那么分不清呢?你嫁给皇帝,他是你的夫君,他荣你便荣,他损与你又有何益处?咱们三人才是同一条船上的,哀家又怎么会不保着你呢?”
“太后娘娘…”刘金玉已是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外面的宫人忽然来报说,太皇太后来了,命人开宫门。
小谢松了一口气,来的正合时宜,她替刘金玉擦干净泪水,扶她起来道:“别哭了,今晚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明白吗?”
刘金玉忙点头。
“让明兰扶你去洗把脸换身干净的衣服。”小谢示意明兰,“一会儿太皇太后问起,便说哀家今日身子不爽利,让你来陪哀家了,其余的事哀家会你遮掩过去。”
刘金玉忙擦了泪水不迭点头。
“皇后娘娘跟奴婢来。”明兰扶着她退进了内殿。
等她走了,小谢才倾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王青,低声道:“你今日很好,先下去吧。”又将袖子里的一枚玉牌递给了他,“你拿着此玉牌,日后可以随意出入长乐宫,不必经过通传,有任何事可以随时来向哀家汇报。”
王青惊然抬手,接过玉牌如同接过要务一般,低头应是,退出了大殿。
等他退下了,小谢才挥手命人开宫门放太皇太后进来,又扶着赶过来的小红昭出殿去迎接她老人家。
太皇太后冷着脸入了长乐宫,也顾不上怪责她敢让自己等,直接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就问:“皇后呢?哀家听人说你将皇后带来了你宫中?”
小谢笑着道:“这等小事倒是还惊动了太皇太后,儿臣身子不舒服,正好瞧见皇后今夜与圣上闹了点小脾气便带她回宫来让她陪儿臣睡,如今皇后正在沐浴,就在内殿,太皇太后可要自己去瞧?”
太皇太后立刻带人冲进了内殿,果然见几个宫女服侍着正在给刘金玉沐浴。
刘金玉吓的哆嗦了一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过去问她道:“哀家听说长乐池有人落水了?闹闹腾腾的像是皇后…”
“不是我。”刘金玉忙道:“不是孙媳,许是不知哪个小宫女吧…”
“是吗?”太皇太后眯了眯眼,伸手去摸她湿淋淋的发,“金玉,在这宫里你发生了什么都要如实与哀家说,哀家答应了你父母要好好照看你。”又问:“今夜你没发生什么?”
刘金玉不敢抬眼,轻声道:“没有,孙媳…挺好的,母后召我过来陪她,孙媳一直在这长乐宫里,什么也没发现。”
太皇太后瞧着她皱了眉头,这丫头竟然与谢真儿连同一气隐瞒她吗?
她却是也不好再逼问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疑虑又离开了长乐宫,立刻命人去传今日在长乐池附近当值的人来。
小谢却是不怕,且不说今日她召来的都是沈家那边的人,便是太皇太后查出来什么又如何?只能让刘金玉更加的依靠她来遮掩此事而已。
刘金玉洗漱完,换好了衣服手足无措的站在小谢面前。
小谢招了招手让她过来,拉着她的手坐在榻边道:“哀家虽不喜欢你的坏脾气,连皇帝也敢欺辱,但也知你就是直性子的人,哀家又何尝不是呢?今夜你受惊不小,哀家也心中不好受,可日后还是一家人,要好生相处。”
刘金玉垂眼坐在那里眼眶就又红了。
沈红昭端了姜汤过来,递给她轻声道:“这是太后娘娘命人煮的,皇后娘娘快喝了驱驱寒吧。”
“喝了吧。”小谢叹气道:“喝了好好睡一觉,今夜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与皇帝也不要说,免得他与你生出嫌隙。”
刘金玉捧着热乎乎的姜汤抬头看小谢,眼泪也是酸的,“太后娘娘…为何要帮我?明明…您不喜欢我。”
“哀家是不大喜欢你,哪有母亲喜欢欺辱自己儿子的媳妇?你日后若是还敢这般欺负皇帝,哀家还打你。”小谢道。
刘金玉忙道:“我知错了太后娘娘,我以后再也不这般了…我心中只是委屈…”她垂着眼眼泪掉进姜汤里,她本就不喜欢闻之元,嫁进宫来也是为了刘家和父母,所以总是看闻之元不顺眼。
“哀家知道。”小谢半靠在软塌上,望着她,“你不想嫁给之元对不对?”
刘金玉惊的抬头,“太后娘娘别误会,我…”
“好了,哀家不是怪责你。”小谢伸手抚了抚她半湿不干的发,“谁又想嫁进宫里来呢?哀家今晚会帮你,不是突然喜欢你,而是可怜你,可怜你与哀家当年一样,被迫嫁入宫中,孤孤零零的。”
刘金玉望着她心头发酸,她是听爹娘说起过这位太后,当年十二三岁就进了宫,为了家族如何如何,可是…她也是不快活的吧?不然怎么会多年与自己的亲姑母太皇太后不睦?那还不是因为心中怨恨太皇太后选她入宫来?
或许旁人会羡慕她做皇后做太后,可刘金玉从不羡慕,她打小就没想过要这些,她不过是想求得如意郎君而已,谁稀罕皇后之位?
这一夜,她在太后宫中是没怎么睡着,她望着窗外月色想了很多很多,想自己为何要屈服了爹娘入宫来?想着日后在宫中面对不爱的人可要如何才好…
是直到天亮她才睡着了。
第二天闻之元来向小谢请安,看见乖顺坐在她身边陪她喝茶的刘金玉心中惊讶至极,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母后就将刘金玉收服了??
刘金玉经过昨夜也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整个人都收敛了,也乖乖的向他行礼。
小谢留着他们一块用了早膳,就打发他们走了。
闻之元去了前朝,而刘金玉本要去向太皇太后请安的,又怕她问起什么,就借口说身子不舒服留在了小谢宫中,想躲过这两日。
小谢也没说什么,让宫人陪着她去长乐宫的园子里走走。
刘金玉心事重重的走进园子呆站在一株花树下,也不知想什么,忽然有人上前来低声叫了一句,“属下拜见皇后娘娘。”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是那个王青…她惊的忙四下看,这才想起伺候她的宫人回殿里去取暖炉了,如今只她一人,她心里慌的突突乱跳,低声道:“你怎么还敢来?不怕被人瞧见你我别想扯清了!”
“是属下的错,只是属下来将一物交换给娘娘。”王青忙将手里的东西递还给她,“这是昨夜属下匆忙之中从娘娘身上勾下来的,当时混乱属下也没敢还给娘娘,怕是您的贵重之物,今日就偷偷来还给您。”
刘金玉低头瞧见他手里的是自己身上的同心结,她之前在庙里为自己求姻缘求来的,在看王青手腕上一道道的伤疤,像是被谁抓挠出来的,脸顿时红了,那好像是昨夜她在水中无措抓出来的,“你…你还好吗?太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王青轻轻笑了一下,虽是低着头,但刘金玉听得出他的笑意,他说:“太后娘娘仁厚,只是鞭责了属下命属下不许将昨夜之事传言,并没有为难属下,多谢娘娘挂心。”
“我也并没有挂心…”刘金玉红着脸嘟囔道:“只是你到底救了我的命,我也不想看你为了救我而丧命,你没事就好,昨夜之事…多谢你,日后我定好好赏你,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属下知道。”他轻声道:“属下也不要娘娘什么赏赐,只希望娘娘日后保重自己,不可再想不开了。”
刘金玉一愣,“你以为昨夜是我投湖自尽?我可没有想不开,我是失足落水,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王青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她,随后便又笑了,“没有便好,属下还以为娘娘受了什么委屈想不开…是属下多想了,娘娘没有委屈便好。”他将同心结递还给她,又道:“但愿娘娘日后平安喜乐,别再遇上麻烦,受什么委屈,属下告退。”说完转身便走。
刘金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就酸酸的,低头看着手里的同心结就更难过了,她的委屈竟只有这个小侍卫看的出来。
她没在园子里待多久,就有宫人来说,她母亲进宫来看她了,如今就在太皇太后宫里。
她避无可避,只好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又是一通的问,问的她心里烦躁,好不容易事情已经遮掩过去了,如今还非要逼着她说出来干什么?羞辱她吗?她在宫中快活不快活母亲不知道?
等出了长慈宫,她母亲就又拉着她避开人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有没有侍寝?又劝说她在宫中还是要多忍耐,一定要侍寝先怀上了龙种才能站稳脚。
她心里酸的厉害,红着眼眶问母亲,“在娘心里,是不是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刘家有没有帮助?娘您若是真疼我,就带我出宫去吧,我不想做什么皇后,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你胡说什么呢!”刘氏忙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训斥她,“你已经入宫贵为皇后了,不是在家里,不可再这般任性了!这等话不要随便乱说,被太皇太后听见了不高兴,再说圣上虽说没有实权,但你太过分了他只怕会像昨夜一样不召你侍寝。”
刘金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父母对她的宠爱到底是比不过刘家的前程,她失魂落魄的往自己宫中回,却又不想回,厌烦的命跟随她的宫人都退下自己随便走在宫中,她像是着凉一般头昏脑涨,险些昏倒,却是被人慌忙扶了一把,“皇后娘娘小心。”
她回头竟然又看见了王青。
王青慌忙撤回手退了下去,“属下该死,娘娘还请保重身体,找嬷嬷来扶您回去吧。”
她红着眼睛望着他,“怎么又是你?就这么巧吗?”
“不是巧。”王青歉声道:“是属下…不放心娘娘,偷偷跟着您,还请娘娘恕罪。”
刘金玉那颗心就如同泡在醋里一般,如今只有这小侍卫关心她…
当天夜里刘金玉发烧了,也不必侍寝了,她自己倒是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像是还在为她隐瞒了昨夜之事介怀,也没来看她,只是差了个嬷嬷来问了她一句。
倒是小谢亲自过去看了她,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说若是一个人住着不习惯就搬去她宫中住。
刘金玉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王青,她记得…王青被调到了长乐宫外巡游?
小谢从她宫中离开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她回了自己殿中,沈红昭就偷偷与她说:“太后娘娘,我大哥似乎有要事找您。”
沈顾来了?想必是听说了刘金玉的事。
沈顾不好深夜来这后宫里,便借着为皇帝授课,传话给了沈红昭,约在了后花园里碰面。
小谢想了想,换上了沈红昭的装扮,她与沈红昭身量差不多,便是被人远远的瞧见,也只当是沈顾来看自己的妹妹。
她让沈红昭留在宫里替她看着,带着她的丫鬟就去了后花园,一路上心中就如同踏在偷情的路上一般紧张,不禁有些兴奋。
可谁知,她才踏进了后花园的月亮拱门,一步都没多埋就被人叫了住,就在她背后的回廊里,有人语调清冷戏谑的道:“这不是沈小姐吗?沈小姐深夜来这后花园做什么?”
她心顿时就凉了半截,这声音她在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她那个总在偷情路上打扰她的男主儿子吗!
“怎么?沈小姐连该行的礼都忘了?”他跨步下了回廊,“朕问你话呢。”
小谢听着那脚步声,心紧张的要跳出来了,想跑又觉得不行,她又还没有偷情跑什么跑!不能理亏!绝对不能!她是他母亲!怕什么!
她便在他停在她背后时一不做二不休的转过头去,在月色下微笑道:“皇儿深夜又怎会在此?莫不是和哀家一样睡不着,来这园子里走走?”
闻之元的目光就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行礼笑道:“母后散步怎会穿着沈小姐的衣服?”
“有何不可吗?”小谢厚脸皮的抬了抬手臂道:“哀家瞧小红昭这衣服好看,喜欢的很,平日里要注意仪态穿着得体,夜里借来穿一穿有什么问题吗?”
闻之元笑了一下望着她,“没什么问题,母后喜欢便好,皇儿只是觉得母后穿鲜亮的衣服更好看了,比平日里还要好看。”
小谢脸就是一红,竟有种被儿子调戏了的感觉,“休要胡说八道,夜已深了,皇儿散散步就回去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闻之元却望着她笑道:“皇儿并非来散步的,皇儿是见沈师父不知为何来了这后花园怕他迷了路,就跟过来瞧瞧,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母后。”
靠!沈顾也太不小心了!
小谢内心之中有一种偷情未遂被儿子抓到的羞恼之感,一时之间只能笑着说一句:“哦?是吗?那是好巧。”
闻之元没有揭穿她,而是挥了挥手对跟着她的丫鬟下令道:“天太凉了,母后穿的这样单薄,回去替母后取件厚实的披风来,免的着了风。”
“哀家不冷。”小谢道。
“皇儿觉得您冷。”闻之元道:“还不去拿?冻着了母后拿你是问。”
这小子!就是想支走她的丫鬟吧?想跟她摊牌不成?可她又还没偷情!心虚什么?不心虚!
☆、黑化暴君的祸水母后
丫鬟偷偷抬头望了一眼小谢, 小谢知道闻之元这是想支开丫鬟有话要跟她说,便挥手让丫鬟去了。
等丫鬟走了, 小谢收回眼看闻之元直接问道:“皇儿想说什么?”
闻之元就站在她的几步之外,月光寂静落在他白玉似得脸上, 卷长的睫毛下圈出一圈阴影望着她轻轻笑了笑,“皇儿是当真觉得母后穿的单薄。”他慢慢上前来一步,离得更近了瞧她的衣服,她只穿了单薄的衣裙, 那衣衫薄的风一吹贴裹在她身上曲线玲珑, 什么都瞧的出来, “这样晚了,母后只是出来散步?还是…要去见沈师父?”
他果然就是要问这个, 他既然直接问了,那小谢也就不隐瞒了,“皇后的事刘家那边也惊动了,沈大人来问明宫中发生了什么, 也是为了皇儿, 不然皇儿以为哀家深更半夜来见沈大人能为了谁?”她是为了公事!
“皇儿自然明白母后与沈师父皆是为了皇儿好。”闻之元望着她, 瞧她的碎发被夜风吹的拂在眉目间, 自然而然的就伸出了手去想替她拂开碎发。
小谢却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闻之元手就顿了顿,儿子帮母后拂头发这也太暧昧了!不行不行!她忙自己将碎发拢到了耳后, 就听闻之元慢慢收回手到:“只是这样晚了, 母后穿的如此单薄去见沈师父未免不太好。”
“皇儿想太多了。”小谢心道她没有真空穿单衣去见沈顾已经是很客气很得体了。
他却望着她道:“我与沈师父同为男子, 我如此想了,想必沈师父也会如此想。”
这话说的小谢脸登时热了,这小子在想什么想!她可是他的母后!瞪着他想训斥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大家是如何训斥青春期胡思乱想的儿子的?
她脸红红的瞪着他像个羞恼至极的小姑娘,闻之元被她瞪的低头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小谢羞恼的问他。
“皇儿笑岁月对母后真是厚爱,只涨了年岁,其他一概如同未出阁的小姑娘一般。”闻之元抬起头来笑着答了一句。
小谢惊了,她儿子对她有什么错误的认知?还真以为她不知道男人心里那点小心思?说她单纯天真没脑子??
系统也惊了,这个男主未免太天真了,还真以为宿主只是来跟沈顾谈公事的?
那丫鬟已经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手中托着一件黑斗篷。
闻之元伸手接过斗篷亲自又上前一步,贴在小谢脸前替她披了上。
那距离太近了,近的小谢听到他突突乱跳的心跳声,以及他轻微的呼吸声,他就在她脸侧轻声与她道:“母后该注意些。”男人都坏得很。
哎呀,这小子还教育她。
“皇儿陪母后过去见沈师父。”闻之元系好披风退开半步,侧头吩咐那丫鬟,“你就在这儿守着,有人来了速速通报。”又朝小谢抬起了手,“皇儿扶您。”
小谢忍着气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一脸冷漠的往园子深处走了进去见沈顾。
那等在亭子里的沈顾看见闻之元一同来了,也是惊诧的站了起来,他不是已经安寝了吗?
小谢扶着闻之元在凉亭里落坐,夜风凉凉吹的她清心寡欲,明明两个人的幽会却非要多出来一个人,她只能一脸端庄的与沈顾谈公事。
沈顾果然是为了刘金玉的事来的,说是刘家似乎不放心的通过太皇太后调了他们的耳目侍卫守在长春宫。
小谢只说让他们放心,刘金玉心中已经又了怨怼,如今也只会觉得太皇太后派人来监视她了,这样更好。
又道:“还请沈大人想法子将侍卫王青混在调取长春宫的侍卫中,一块调过去,好让皇后有个慰藉。”
沈顾的脸色顿时就微妙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闻之元。
闻之元非常微妙的看向了她的母后,什么叫给他的皇后有个慰藉?这是怎么个意思?
公事讲完,沈顾哪里还好再留,他已经觉察出小皇帝似乎…非常介意他与太后单独相处,他不想与之元生出嫌隙,便起身行礼告辞了。
小谢望着他离开,凉亭中只剩下两道身影,风习习吹动树影花香,月色寂寂无声,她有些失落的起身也想回去了,闻之元抬头望向了天上那一轮明月,开口道:“今夜月色真美,我陪母后坐一会儿?”
小谢抬起头,黑绸缎一样的夜空中明月如明珠莹莹生辉,是很美,但母子俩有啥好坐的,“不了吧,哀家困了。”
闻之元回过头来瞧她,一背的月色轻轻叹了口气,“好,那皇儿送您回宫。”伸出手去。
小谢刚搭上他的手臂,就被他扶着手腕放进了他的掌心里握了住,小谢觉得不好,挣扎了一下竟是被他握得更紧了。
两个人竟像是都在赌气一般,一个握紧一个暗自挣扎,出了凉亭,闻之元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母后不想让我牵着你?”
“不成体统。”小谢回了一句,又挣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