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已经确认感染了吧？”
“是啊，这一整个月的都是持续低烧，原本还以为是白细胞异常，没想到最终做了病毒四项检测，才查出来感染了HIV病毒…”
“你孩子也是可怜，为了救别人，自己被车撞了，本来还患有血友病，听说当时输了上百袋血才抢救回来，哎，可惜好人没好报啊…”
那两个护士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护士站。
程诗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手脚冰凉。
她们说的是…顾宁书？？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顾宁书！！
程诗童只觉得自己的脚一软，整个人便坐在了地上。
“哎，小姑娘，你没事吧？？”有路过她的护士，好心地搀扶了她一把，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程诗童说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小姑娘，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个扶住程诗童的护士，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
“没事，我可能没吃早饭，饿的。”程诗童抬头冲着她勉强笑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道。
“哦…那你在这儿等会儿。”那护士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朝着她叮嘱了一句，便转身朝着护士站跑了过去。
程诗童有些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眼前的地面，手指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握紧了又松开。
“小姑娘，给你，拿着。”
、945.第945章 为什么会这样
“小姑娘，给你，拿着。”刚才匆匆离开的那个护士，不过片刻功夫，又朝着程诗童走了过来，她将手里的两个小面包还有一盒牛奶塞进程诗童的手心里道：“吃吧，别饿出低血糖来。”
“谢谢…”程诗童抬起头来，朝着她笑了笑，声音低低道。
“不客气，你在这儿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查房了啊。”那护士朝着程诗童笑了笑，然后便转身离开。
程诗童就保持这个姿势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来，打开浏览器，然后快速地搜索了一下关于“输血感染HIV”的信息。
百度里那一条条的搜索结果，让她看得胆战心惊。
“艾滋病毒感染初期，检测不到HIV抗体阳性，但有很强传染性，这就是窗口期。窗口期大约为3–6个月，在这期间如果献血的话，是检测不到血液中的HIV病毒的。”
“很多有高危行为的人喜欢用献血来检测艾滋病，却不知道窗口期的HIV病毒根本无法检测。而且这么做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会害了很多需要输血的人。”
“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窗口期’是必定存在的，也是目前的技术手段无法消除的。”
程诗童看着那些新闻，一条一条地翻过去，眼睛里忍不住的便有眼泪流了出来。
当她看到一条新闻，关于一个五岁的女孩因为做心脏病手术的时候输血而感染HIV病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新闻图片里，那个五岁的小女孩抱着小熊，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门口。
因为感染了HIV，没有别的孩子愿意跟她一起玩。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前就浮现出顾宁书孤单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的画面。
程诗童收起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睛盯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这才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掉。
她站起身来，飞快地朝着顾宁书的病房走了过去。
走到顾宁书的病房门口时，程诗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上面没有任何眼泪之后，这才缓缓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热烈而刺眼，即便是冬日，也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病房里，那个清瘦的身影，正斜倚在病床上，目光似乎正看着窗外的天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经有人走了进来。
他的影子斜斜地映在病床上，跟他清瘦的身影依偎在一起，莫名的，竟然让程诗童想起了刚才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那个搂着小熊的小女孩。
她的眼眶一瞬间，又忍不住地湿润起来。
不能哭，千万不能哭！！
程诗童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顾宁书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地转过头来，不过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看起来好像也更加清瘦，那双漂亮的眼眸在看到程诗童的瞬间亮了一下。
、946.第946章 为什么会这样2
随即，眼中的光芒便又暗了下去。
“你怎么…”他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声音有些苦涩地开口。
“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么，姐姐发你短信，你又不回，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你想干嘛！？又想给我闹分手啊！？”程诗童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顾宁书的肩膀上，大声地朝着他嚷嚷。
顾宁书被她这一巴掌给阵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说话。
“呃…不好意思啊，忘掉你刚刚才受伤了…那什么，伤口恢复好了吗，该不会又被我给揍出血了吧？？”程诗童拍完了顾宁书才想起来，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伤该不会还没好吧…不过外表看起来，好像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啊…
“没什么…”顾宁书摇了摇头，她刚才那一巴掌看起来好像力气挺大的，但是真的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是减了不少的力道，他虽然伤口痊愈不久，但也不是连碰都不能碰的人。
“没事就好，说！为什么又不理我了。”程诗童看着他眼中的黯然，心中顿时一痛，她伸手拽过一把椅子，坐在顾宁书的身边，一双圆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童童，我们…”顾宁书刚开口准备说话，便被程诗童打断了：“我警告你啊，要是让我从你口中听到分手两个字，我就直接从你病房的窗户上面跳下去！！这里可是十五楼，跳下去可就没救了！！你给我考虑清楚了再说话！！”
程诗童狠狠地瞪着他，心中恨不得再揍他一顿。
“我…”顾宁书刚到嘴边的“分手”两个字，就被她恐吓得硬生生咽了下去。
程诗童见他不说话，这才笑眯眯地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费列罗的巧克力来，递到他面前道：“给你的，补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顾宁书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巧克力盒，低头，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盒身。
“你不拆开吃么？？小顾，你不是最喜欢吃费列罗了吗？？”程诗童见他摸着盒子半晌，却并不打开，便忍不住开口催促他道。
“童童…我…”顾宁书抬起头来，一双眼眸直直地看向程诗童。
她粉嫩的小脸上，笑容璀璨的如同窗外的阳光，那双亮晶晶的眼眸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她好像一直都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虽然有时候也会朝着自己发脾气，也会用力地瞪他，但是他知道，她的眼神绝不会突然转开…
看着她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了那首诗里的话——
她没有见过阴云，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她永远看着我，永远，看着，绝不会忽然掉过头去。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勇气跟她说“分手”两个字，他那么喜欢她，就想她喜欢自己一样，甚至更多。
然而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明明原本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命运就忽然对他们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947.第947章 为什么会这样3
“顾宁书，你今天很奇怪啊，说话总是说两个字以后，就不继续往下说了，你你你，你怎么了啊？？”程诗童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很高兴…”顾宁书看着她半晌，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朝着她道。
“乖。”程诗童凑上前去，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道。
顾宁书微微怔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手。
“怎么了？？”程诗童满眼疑惑地看着他。
顾宁书眼神微暗，怔忡地盯着医院的被单看了许久，然后略微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道：“别摸脑袋了，我都在医院躺了好久了。”
他是怕她碰到他以后，会把HIV病毒传染给她。
顾宁书低着头，盯着那洁白的被面看了好长时间，一双手紧紧地握起，又缓缓地松了下来。
“…”程诗童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但这种事情，他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她也不会主动去提。
她看着他跟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的样子，心中有一些小小的不爽。
程诗童伸出手来，一把拽住顾宁书的胳膊，一张白皙粉嫩的小脸，便朝着他凑了过去。
顾宁书愣了一下，眼看着程诗童离自己越来越近，头便不由自主地往后靠。
一直到他的后脑勺撞到病床的护栏，才终于没有了后退的地方。
“你…你干嘛？？”顾宁书有些紧张地看着程诗童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声音慌乱地问道。
“你说我要干嘛？？”程诗童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头一低，便朝着他淡薄的双唇吻了过去。
顾宁书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过头去。
程诗童柔软的唇瓣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她瞪着一双圆润的眼眸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而顾宁书却在她亲吻到自己脸颊的那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们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静止了许久，程诗童终于直起身子来，双手叉腰，皱着眉头看着顾宁书道：“你在躲我。”
顾宁书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半晌，他还是抬起头来，一双幽深的眼眸看着程诗童，声音低低地开口道：“童童…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吧…”
“…”程诗童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然后转身，径直走到他病房的窗户旁边，伸手推开窗户，朝着顾宁书问道：“即便我说，我要从这儿跳下去，你也依然要跟我分手么？？”
“童童，别闹。”顾宁书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程诗童眨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忍住没有把那句“为什么要分手”问出来。
为什么要分手…
其实她刚才已经知道了，不是么…
程诗童就这么沉默着盯着顾宁书看了许久，然后径直走到他身边，拿起自己放在他病床上的背包，转身朝着病房门口边走边道：“好。”
顾宁书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948.第948章 为什么会这样4
也许，她离开自己，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顾宁书低着头，目光黯然地看着床单。
程诗童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他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忍不住忿忿地跺了跺脚，冲着他喊了一声“顾宁书你别后悔！”然后便冲了出去。
病房外面的走廊里，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顾宁书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以来，就算是浑身上下全是伤口，被绷带绑着躺在重症监护病房里都没有流过眼泪的他，却在这一瞬间，落下一滴眼泪来。
泪水落在医院那洁白的被单上，然后晕染成一朵浅灰色的小花。
顾宁书低着头许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又恢复成一室清冷的病房，心中满满的都是失落感。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他从哥哥的笔记本里看到名字的那个女孩，终究还是不能属于他…
窗外的阳光依然热烈而刺眼，顾宁书就这么静静地靠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躺了许久，然后拿出手机来，迟疑着，拨通了那个他已经存了许多年，却从未拨出去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有一道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顾宁书微微怔忡了片刻，在对方又问了一遍是谁之后，终于低低地开口：“哥…”
电话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许久的沉默之后，顾澄寂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顾…宁书？？”
“是我。”
又是良久的沉默。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顾澄寂有些不安地转头看着办公室外面的天空，难道…童童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告诉顾宁书了？？
“你的号码一直都存在我的手机里，很多年了。”顾宁书低低地说道：“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怎么会知道的？？”顾澄寂微微怔了一下，他的父亲…应该从来没有对他的家人说过他的存在吧…
“怎么说呢…”顾宁书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道：“爸爸以为他以前做过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知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呢，妈妈跟我，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他不愿意说，妈妈也就不问。”
“…”顾澄寂沉默着，没有说话。
“哥哥…你还记得…程诗童这个人么？？”顾宁书见他一直不说话，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朝着他问了一声。
顾澄寂心中瞬间漏了一拍，片刻的怔忡之后，他低声问道：“你…提她干嘛？？”
“她应该是你很喜欢的人吧？？”顾宁书看着病房里苍白的一切，自顾自地朝着他道：“很多年前，大概是我上五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转学，妈妈工作也很忙，我知道爸爸给了你我们家的钥匙，但是你很少过来，有一天我放学的时候，在书桌下面捡到了一个很旧的笔记本，里面第一页，写着你的名字。”
、949.第949章 为什么会这样5
顾宁书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继续朝着电话那边道：“而后面的每一页，都写着‘程诗童’三个字。”
顾澄寂沉默了片刻，然后拿着电话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出办公室，声音低沉道：“那个笔记本在你那儿？？”
“嗯。”顾宁书笑了笑，朝着他继续道：“当时我刚刚转学，坐在我前面的那个女生，正好叫程诗童。”
“…”顾澄寂走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斜倚在墙角，目光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看了许久。
“出于好奇，我观察了她好几天，想知道这样一个女生，对于你来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竟然能让你把每一页纸上，都写上她的名字。”顾宁书说完那句话之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顾澄寂继续说话，于是便笑着道：“她确实…很特别。”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说你是怎么遇到她的么？？”顾澄寂打断他的话。
他一点都不想听他的爱情是怎么开始的。
“不是。”顾宁书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然后有些落寞地问道：“我只想问，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她么？？”
“…”顾澄寂觉得这通电话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我死了…你能帮我照顾她么？？”顾宁书的最后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
但即便是这么轻的声音，他也还是听到了。
顾澄寂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朝着电话那边问道：“你怎么了，血友病也不是什么绝症吧。”
“对，血友病不是。”顾宁书安静地呼吸着，缓缓道：“但其他病是。”
顾澄寂继续沉默着。
“可以吗，哥…”顾宁书低低地朝着他问道。
“不可以。”顾澄寂有些烦躁地回了他一句：“撇开别的不说，就算你死了，她也依然有她自己的生活，她会遇到别的人，也可能会爱上其他人，你怎么能确定我就能代替你照顾好她，再说，我能照顾她什么，帮她仔细辨别下一任男友的好坏么？？”
“…”顾宁书被他的这句话堵住，一时半会儿，竟然接不上话来。
“有时间思考这些没营养的问题，你还不如好好配合接受治疗，把绝症治好的例子也不在少数。”顾澄寂的手握紧了，抵在墙上，咬牙切齿地朝着顾宁书说道。
顾宁书沉默了片刻，然后朝着他低声道：“我知道，她很小的时候，遇到过你，那个时候，你应该是暂住在文来寺的。”
“她说，她以前在文来寺遇到过一个很帅很帅的小和尚，许愿的时候，还曾经偷偷的希望，能够再次遇到那个小和尚，她说她很喜欢那个小和尚，还说我跟他长得很像，甚至还追问过我，以前有没有去过文来寺…”顾宁书声音缓缓地朝着他道：“不过到底因为年龄对不上，她也就作罢了…所以，哥…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她现在…也许是你的女朋友…”
、950.第950章 我会陪着你
顾澄寂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堵得难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所以呢，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如果，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哥…”顾宁书听着他说的话，半晌，低低地喊了他一声道：“对不起…”
“抱歉这么多年，我一个人独占了爸爸…抱歉一开始，我带着目的去接近童童…”顾宁书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上天对他的报应么…
顾澄寂沉默了片刻，然后朝着他低声道：“别想这么多了，好好接受治疗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直接挂掉了电话。
窗外的天空，依然是一片蔚蓝，一朵朵白云漂浮在空中。
北京的天气。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看到的一样。
顾宁书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终究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程诗童站在顾宁书的病房外面，背靠着墙面，仰着头，一只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这才勉强没有哭出来。
要是她刚才直接走掉该多好…
要是她没有担心顾宁书的情绪该多好…
这样她就不用知道这么多事情的真相…
那一扇白色的病房门，分隔出两个世界来。
门内的人黯然失色。
门外的人心痛落泪。
程诗童就这么在门外站了许久，终于渐渐地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转身，慢慢地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那一整夜，有三个人，因为同一件事情而失眠。
然而无论生活怎样艰难，日子都在继续。
第二天的北京，依然是晴朗的好天气。
一大清早的，顾宁书的爸爸跟妈妈看着情绪明显比前几天还要低落的儿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个老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可是当着儿子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
跟医院协商赔偿的事情，大部分也定下来了，可是就算赔偿的金额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顾宁书的爸爸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好多，他端起床头柜上的粥碗，朝着顾宁书勉强笑了笑道：“宁书啊，吃点东西吧，爸爸知道你这两天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但是你这样越是不吃，身体的免疫力就越是不好啊…”
顾宁书转过头来，看了自己的爸爸一眼，然后摇摇头道：“不想吃。”
“可是…”顾宁书的爸爸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顾宁书的妈妈拉了拉他的袖子道：“宁书不吃就不吃吧，儿子这几天心里不好受，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也不能…”顾宁书的爸爸有些着急，只是这句话他刚说了一半，门口便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叔叔早，阿姨早啊！！”
顾宁书的父母同时回头看去，竟然发现程诗童正笑眯眯地斜倚在门口，看着他俩。
“童童？？”顾宁书的爸爸一怔。
、951.第951章 我会陪着你2
赶紧站起身来，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顾宁书，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程诗童，激动地开口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们快开学了嘛，我就提前几天过来，顺便来看看小顾的伤势怎么样了。”程诗童笑眯眯地走进病房里，将手中拎着的早餐放在顾宁书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顺便又拽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哎哎，你能来就好。”顾宁书的妈妈也是一脸激动的神情看着她道：“那什么，我们家宁书这正闹脾气不肯吃早饭呢，他平时最听你的话了，要不，你劝劝他？？”
“哦…闹脾气了啊…”程诗童笑眯眯地转头，看向顾宁书。
顾宁书在她进来的那一瞬间，眼眸中有惊喜，有惊愕，甚至是不敢置信。
此刻，他目光怔怔地看着她，生怕在自己眼前的是错觉。
昨天…她明明那么生气地冲着自己吼“顾宁书你别后悔！”然后便离开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程诗童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伸手从自己带来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饭盒来：“来，尝一尝姐姐亲手给你准备的爱心早餐。”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饭盒，里面是晶莹剔透的小饭团，上面用紫菜叶子剪出一个个笑眯眯的眼睛，还有红色番茄酱挤出来的微笑的嘴巴，旁边有红彤彤的可爱小番茄，还有圆润白皙的煮鸡蛋，加上煎好的色泽诱人的培根和切好的小黄瓜，看起来十分丰盛。
顾宁书怔怔地看着那个饭盒发呆。
顾宁书的爸爸跟妈妈却站在一边不停地抹眼泪。
“怎么了，不喜欢吗？？”程诗童将饭盒朝着他面前推了推道：“我警告你啊，这可是我早上六点起来亲手给你做的，你要是敢说你不吃的话…呵呵呵呵…下场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吧？？”
“…”顾宁书低头，大概是从小到大被她恐吓地次数太多了，竟然下意识地接过她手中的饭盒。
“乖，这样才对！！”程诗童笑眯眯地递过一双小黄人的筷子，朝着他催促道：“快，快吃。”
“…”顾宁书握着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看程诗童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饭盒，半晌，才声音苦涩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程诗童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顾宁书的爸爸跟妈妈这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般，赶紧互相拽了拽袖子，朝着顾宁书道：“宁书啊，爸爸妈妈去楼下买点东西，那个…你跟童童先聊会儿天啊。”
说完，他们两个人没等顾宁书反应过来，便赶紧出去了。
整个病房里面，顿时只剩下程诗童和顾宁书两个人。
“吃啊，难道还要我喂你？？”程诗童朝着顾宁书扬了扬下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凶巴巴地朝着他道。
“你…怎么来了？？”顾宁书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