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舒白身上的瓜太注目了,富家千金,私生活糟糕,前男友排队,甚至还有子虚乌有的整容以及别人胡乱猜忌她靠家里才考上的大学。
那些人也不动脑子想想,舒家到底有多无能会费尽心思让舒白去晏城大学而不是国内外更一流的。
至于整容,他们可能没看过舒白小时候白白净净的漂亮样子。
关一北在走廊来回踏步的时候,早已在旁观量很久的常宁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她挎着新款包,踩着优雅的步伐,好像是个胜利者。
“是你做的?”关一北看到人第一眼便问。
常宁耸肩,她没必要隐瞒,他现在不知道,以后她也会爆出来的,所以没什么顾虑地点头,“算是吧。”
听说,人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开心。
365天都那么苦,一定要甜一天。
她挑在舒白生日的前天去做,既不用自己搞热度,又真正可以打击到。
关一北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常宁,你想死吗。”
“你不会还想问我原因吧。”常宁反而淡定得不像个人,“我的男朋友,打着暗恋我十年的旗号,却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知道这种滋味吗。”
“上学那会,你早上给我送早餐,买的却是舒白爱吃的。”
“下雨天,在明知我有那么多伞的情况下,还给我送,你不就是想来看她一眼吗。”
“现在呢,你把你攒的几百万买了什么?她生日礼物吗?让我猜猜是什么。”
常宁笑声成玲,一串一串的,可怖如斯,咄咄逼人,“不会是戒指吧?嗯?是吗?——”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了巴掌声。
常宁直接被抡到地上。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想象不到一个处处写着温和顺从的男人动起手来有多么的狠辣。
“恼羞成怒了?”她咬牙问道。
“不是。”打完女人的关一北脸上没有一点震惊和愧疚感,“你没资格伤害她。”
“呵。”
“你可能还没意识到,你不是我们三个人,任何一个的对手。”此时的他像是变了个人,语调冷酷缓慢,“常宁,你完了。”
“那也是鱼死网破,我要她和我一样痛苦。”
“网上的流言,她不会在意的。”
“那你为什么还封住信息不让她知道。”
“她在不在意,并不影响我为她做事。”
顿了顿,关一北看着常宁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也不用这么愤恼,我不喜欢舒白。”
他说话的语气那样诚恳,差一点就让常宁信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电话,关一北听见郁景归的嗓音:“你怎么处理的?”
看来他也知道这件事了。
“就这样处理。”关一北言简意赅,“还有其他方法吗?”
事情被曝光了,当事人不管解不解释都不会有任何的反转。
郁景归说:“可以制造一个更火热的新闻。”
关一北:“已经在想了,公司艺人……”
话还没说完,郁景归打断道:“你觉得,郁家少爷求婚这个热度怎么样?”
关一北一愣。
“先预热,后公开。”郁景归说。
“你和她不是已经联姻了吗?”
“这和我求婚不冲突。”
“明天在她生日派对上求婚吗?”
“对。”
沉默许久,关一北问:“你不怕被拒绝吗?热度越大,就越容易尴尬。”
“如果被拒绝的话,尴尬的人是谁?”
“是你。”
“不是她就行了。”
“……”
“何况。”微顿,郁景归说,“我不觉得被她拒婚是件尴尬的事。”
☆、34
郁景归的意思,关一北听懂了。
已经做好求婚的准备, 那必然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能不能求成功是一回事, 最主要的是,转移注意力。
郁家少爷不论是求婚还是被拒婚, 热度必然会把舒白的黑料给盖过去。
网上所曝光的内容,在别人看来是黑料, 但在关一北眼里,那只是她曾经最平凡不过的普通生活。
黑料是指别人不好甚至糟糕的负面-新闻, 然而舒白一没偷二没抢, 没赌没毒没割老百姓韭菜, 交往的男朋友一半图她钱另一半图她脸,全部都是和平分手, 也不存在玩弄别人感情的说法。
关一北宁愿别人和往常一样诬陷造谣她的私生活,也不希望她曾经的痛楚被人拿出来当笑柄。
房间里静谧得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和手机那端信号偶尔不平稳的嗡嗡声。
“我觉得你的主意挺好。”关一北说, “好好策划一下, 舒白应该不会拒绝。”
郁景归点头, “她的热度我会帮忙压, 不用你插手了,但她本人那边, 还需要你帮忙下。”
“帮忙?”
“不要让她看到。”
郁景归和关一北有一样的担忧。
“这个可就有点难度了。”关一北语调轻松,“让她一个大活人不看电脑不看手机,我得下多大的功夫。”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有办法的。”
关一北笑了,这顶大帽子扣得他可真难受。
最好的朋友, 是夸他呢还是笑他,一时半会搞不清。
挂了电话,关一北再看网上关于舒白的热度,基本没了。
资本家对舆论的强行把控果然一流,其他知情人只能暗搓搓的发帖:【听说现在发条带“舒白”两个字的动态都会被封号?】
看到这些,关一北基本放心,他剩下要做的,便是隐瞒,能瞒多久是多久,最好拖在她生日过后。
关一北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才见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常宁半蹲在角落,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没想鱼死网破,只是忍耐在突破极限后,难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你要干嘛去?”她抬头问道。
关一北看她一眼,目光似乎带有不屑的怜悯,“关你屁事。”
“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赶走。”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关一北面无表情地陈述,“滚出去——”
“……”
常宁从地上慢吞吞地站起来,被男人扇过一巴掌后俨然没有刚才胜券在握的嚣张姿态,但眼神依然没有写上服输。
“你确定你要对我这个态度吗?”她竖起三个手指头,说道:“我现在知道三件不能说的事。”
“第一件,你不想让舒白知道你喜欢她。”
“第二件,郁景归当初放舒白鸽子的事情,你们都想心照不宣地隐瞒。”
两个手指合上后,她并没有再继续说第三件事,而是对着关一北笑,“就这两个,我应该可以向你们索要一大笔勒索费了吧。”
关一北懒洋洋道:“你都说是勒索费了,犯法的事我不干,何况我没钱。”
“你没钱,但郁少有。”
“他有,但他更有可能给你一巴掌。”
“……”
“你朝他要勒索费,少了的话满足不了你,多了的话,他没准觉得还不如找人弄死你划算。”
“……”
常宁噎住。
她不知是对自己产生一种奇怪的怀疑还是对眼前这个男人颠覆了认知,他现在完全出乎她所有的印象,根本没那么好欺负,连嘴上都没让她占上风。
网上流传一句话,哪有什么直男,纯粹是不喜欢你,不想接你的梗而已。
看关一北熟练地摸烟点火的动作,常宁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态,“你不问问我第三件事是什么吗。”
“不问,你憋死好了。”
“……”
砰地一声,关一北甩门出去了。
常宁快气出心梗来。
她本来想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表示她虽然前些年对关一北的舔狗行为不屑一顾,但发现他不喜欢她后,她又对他有好感了。
-
5101。
接到通知的林晓晓如同拿到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怎么做都不是。
让她阻止舒白碰手机和电脑等一切电子通讯设备,她只想问,他们怎么不叫她登天?
此时的舒白正在试衣镜前穿衣打扮,注意力虽然不在手机上,但随时都有翻手机的可能。
“白白?”林晓晓打商量道,“咱们下午去逛街吧?我好久没陪你一起买包包了。”
“你最近是不是失恋过头导致记忆力衰退了?”舒白拿着一手连衣裙,奇怪地看她一眼,“昨天不是刚逛过吗?你还说你脚酸得一个星期不想再去。”
“我……我这不是……”林晓晓眨眼,“哎呀,不是听说中心广场开业了吗,我们可以凑个热闹。”
“没记错的话,明晚才是开业庆典。”
“……”
林晓晓没辙了。
按照她对舒白的了解,试玩衣服后,有极大的可能拍照,然后发朋友圈。
如果真按这个程序走的话,那舒白必然会看见网上的讯息。
不行,她得阻止。
舒白拿着一条套裙往身上边比划边说:“漂亮衣服要趁早穿,明天的我又老一岁,比不上年轻小姑娘了。”
“不会啦,我们白白永远十八岁。”
乍一听,闺蜜之间的互吹彩虹屁没毛病,但舒白总觉着怪怪的,拿眼瞥一眼林晓晓,“你今天怎么回事?”
脑子里全在想如何避免让舒白碰手机的林晓晓此时凌乱得很:“啊——?”
“因为明天有陈思域的比赛,所以你现在就精神不宁了吗?”
“才没有。”
“你要是把才字去掉的话,我勉强相信你一次。”
“……”林晓晓憋红了脸,“和他没关系,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还惦记他干嘛。”
“不对。”舒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晓晓,你有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必然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我真的没有。”
“反复强调,却不解释,毫无底气,肯定有事。”
“……”
林晓晓摊手。
她真信了关一北说她两傻白甜的话。
明明就她一个傻,舒□□着呢,一点细节都没放过。
林晓晓不由得紧张,她不想他们交给她的沉重任务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宣告失败。
“在我发现之前,你自己承认吧。”舒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不想撕破脸,失去你这么个好姐妹。”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林晓晓慌了。
“我就知道。”舒白叹息,“上次放冰箱里的面泥是你用掉的。”
“……”
“手工制作不容易,这次罚你给我多做两份吧。”
“……”
林晓晓满脸的问号后,转而变成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这时,门铃声响起。
林晓晓救命似的开门,看见关一北后,差点喊他爸爸了,又是作揖又是拉胳膊,眼神里全是戏,比她工作时的演技高出数倍。
“晓晓,你觉得我穿这个怎么样?”
里面,传来舒白的嗓音。
关一北给林晓晓做了个握手的手势,表示要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门口,一边系带子一边走的舒白抬眼看见关一北后,眯了眯眼睛,“来得刚好,帮我参考下意见。”
关一北屁颠颠过去了。
愣是想不到,给舒白的穿衣意见,这一参考就是一下午。
舒白的更衣室宽敞舒适,琳琅满目,一部分是自己逛街买的,另一部分是从欧洲定制运来的,其中穿上身的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女人试衣服的时候自然是开心的,关一北更不想她知道她被曝光的讯息,全程都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