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晓晓又一阵叹气。
这段时间她算是陈思域身边的备胎了,送尽温暖,为了他的安危她都把好朋友一个人丢玉山上,结果似乎并不如愿。
“打起精神来。”舒白拍拍她的肩膀,“给你挑了个顺眼的女主剧本,保证你杀青后名气大涨。”
“除了顺眼,别告诉我和我搭档的男主演是裴延。”
裴延便是上次和林晓晓捆绑在一起创造热点话题的男星,两人搭档过一次,彼此关系并不算熟络。
“晓晓,你猜对了。”舒白竖起大拇指,“人家影帝主动和你做搭档,是不是很高兴。”
林晓晓皱眉,“你不会想让我和他炒绯闻艹热度吧。”
“当然不是。”
“那就好。”
“我希望你们真正在一起。”
“……”
舒白用老父亲目光慈祥怜爱地看着,越发觉着自己的想法还挺不错,林晓晓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干嘛不去找自己第二春呢。
早上,安静的5101被门铃声吵到。
舒白和林晓晓互相推脱。
“你去开。”
“每次都是我,你去。”
“没准是陈思域。”
“你怎么不说是郁景归。”
“是他又如何,我并不想见他,你再不去的话,你家思域可能就要走了。”
最终林晓晓抵不过脸皮厚的舒白,不情不愿地起来,小声嘀咕,如果真是郁景归的话,舒白不可能不想见,她那点花花肠子,闺蜜还是看得透的。
门开后,来人并不是她们猜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关一北。
“阿西。”林晓晓翻白眼,“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了?我给你们送早餐来了。”关一北瞥她,“思域说你们最近都吃猪食,我不忍心就过来看看。”
关一北的到来,林晓晓嘴上不客气,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毕竟他一来,相当于免费厨子和保姆了。
他像个奶妈子一样把昨天林晓晓弄乱的厨房拾掇一遍后,又叫舒白起床。
有轻微起床气的舒白起来后并没给好脸色,懒散地打着哈欠,掀起眼皮,“大早上过来献殷勤也没用,我不可能通融常宁。”
“我没这个意思。”关一北面露不屑,“我只是不小心早餐买多了,分点给你们而已。”
舒白没受好意,去接了杯水,喝完后肚子疼起来,不由得弯身。
刚起来意识不清,没注意是冷水,她胃不好,是之前减肥的后遗症,被冷水刺激后,肠胃一阵痉挛,她疼得直接坐在地上。
“你傻逼吧你喝冷水。”关一北边骂边跑过来,准备将她打横抱起时,被舒白抬手拍开。
舒白脑子被疼清醒了,嗓音果决而生冷:“我不要你抱。”
关一北两只手干巴巴悬着,一动不动。
旁边的林晓晓看在眼中,沉默在心,不知何时,她突然和关一北有了一种共鸣。
舒白不是讨厌他,是讨厌他用牵过常宁的手抱她,讨厌他和常宁的关系。
她那么那么地讨厌常宁,厌恶这个女人,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却还是没和他断绝朋友往来,已经说明关一北的地位和重要性。
这些因果,林晓晓都懂,但关一北不一定懂,他可能会误以为舒白是因为要结婚了而拒绝他的触碰。
关一北站在原地看着舒白捂肚子缓步前行的眼睛里,蓄满不可言的落寞,这一幕在林晓晓看来,既心疼又骂他愚笨。
好在她没失望。
就在舒白第二次快要跌在地上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箭似的冲过来,不容她拒绝的机会,已经将她安稳抱到最近的沙发上。
舒白瞪他的力气都没了,脸色苍白,沉默许久。
关一北维持的站姿始终没变,虔诚得像是一棵松柏。
他们的样子,林晓晓实属担心,冷不防打破沉静:“关一北,你什么时候换发型了吗。”
关一北顺势接这个话题,拿起茶几上的镜子照了照,“帅吧?像不像吴彦祖。”
舒白凉凉插一句:“像吴彦祖家的门卫大叔。”
她开始说话,说明气色好很多,林晓晓松口气的同时,再次观察关一北的发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造型怎么有点像郁景归。
缓和后的舒白没提刚才的事,只随口问一句:“大早上的你那边什么动静。”
关一北:“你是说搬家吗?”
“你要搬家?”
“不是我,是景归。”
“他不是刚搬到5102吗,怎么又要走?”
这种事情,关一北并不清楚,男人之间的事情,没女人那么繁琐,兄弟想要搬家,他们能做的就是搭把手尽一份力。
再次听见外面的动静后,舒白直接走至门口,拧门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瞄一眼。
刚好,对上郁景归的视线。
他刚出门,手里提着行李箱。
“你干嘛去?”舒白问。
“收拾东西。”他还是温淡的面容,“媳妇早安。”
谁和他早安了。
舒白小白眼一翻:“搬家吗?为什么?”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么直接,一时间还没好借口应付。
“因为我拒绝你的求婚让你感觉不好意思所以想要逃避我吗?”舒白直接问,语气偏冷淡。
“不是。”
“那是什么?”
“因为在准备和你结婚的新房。”
“……”
郁景归淡笑,“小白白似乎很舍不得我搬走,既然如此,不妨和我提前住新家。”
“我才没有……再说了,谁说我要和你结婚了。”
“那天晚上你都坐我身上了,你难道想不负责吗。”
“才不是,你小声点!”
“没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郁景归话音刚落,背后的门被完全敞开,穿着背心短裤的陈思域清咳了声,表示让他们注意影响。
同时,舒白身后的门也被打开,林晓晓和关一北两人同时冒出头,林晓晓鬼鬼祟祟:“没事,只有你们两个人,继续说吧,我喜欢上高速。”
这就搞得舒白毫无退路可选。
舒白:“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狡辩……我是说,听我解释。”
林晓晓:“我们都懂,你说你和郁少在被窝里下象棋我们都信。”
“……”
行吧,已经百口莫辩。
她怀疑郁景归是故意让他们误会的。
狗男人。
舒白静悄悄地挪步到男人的跟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你说什么?”
舒白咬牙切齿,继续哑着嗓音骂道:“你可真狗。”
郁景归一本正经的听完后,回一句:“嗯,我也爱你。”
舒白:“???”
另外的三人表情无一不惊讶。
林晓晓:“咦——两人在说肉麻的悄悄话呢,咱们快走吧。”
舒白:“不是这样——”
等郁景归提着行李箱走后,留下舒白一个人陷入跳入黄河洗不清的状态。
她该怎么解释,她和郁景归什么都没发生,她更没有说爱他,一切都是狗男人自导自演。
这群朋友们不会相信的,所以她没懒得多做解释。
“白白都要结婚了。”林晓晓感慨,“我们也该抓紧时间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暗示陈思域。奈何对方一点都没心动。
关一北倚着墙壁,态度随意,“大白,你什么时候结婚?”
“你呢?”舒白没好气反问。
“我希望和你同时结。”
“可拉倒吧,我可不想和常宁同一天婚礼。”
关一北笑笑,没再搭话。
5101和5102又恢复原先的双人合租状态。
四人准备各回各窝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一个穿物业工作服的人走上前,客气问候:“你好,这里有舒白小姐的包裹。”
“我?”舒白指着自己,“我最近没买东西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您打开看一看吧。”
物业送来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扁形盒子。
“没准是生日礼物。”林晓晓说道,帮忙把外面包着的花里胡哨拆开。
一个精致的手工纸盒呈现在眼前。
上面刻着的字,是日文。
至于图片,则是巧克力。
这个品牌,如果舒白没记错的话,是她很久以前爱吃的一款,也是放鸽子的人送过的那款。
几乎在瞬间,舒白的面色沉了下去,“这是谁送的。”
☆、25
其余三人刚迈入门槛的脚步同时收了回去,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盒子上。
除了关一北, 另外两个人都挺懵的。
林晓晓和陈思域对事情过程不太了解, 陈思域更不用说了,上学时期不是在学习就是在游戏, 所有的八卦事件和他没任何瓜葛。
“不就是盒巧克力嘛,怎么了?”林晓晓不解地问出声。
只是一盒巧克力。
只是凑巧地和她最爱吃的那款一样。
又凑巧地和那个人送的巧克力一样。
即使时隔多年, 当初那种蓄满心窝的失望依然重现,让舒白沉郁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 这不可能是巧合。
隔了这么久, 她再次有幸看到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实在是难得。
是谁送的,她现在并不难推断。
知道她住址的, 了解她和这款巧克力缘分的人很少,不超过三个。
关一北, 常宁, 以及当初送巧克力的人。
舒白的手越来越凉, 指尖泛白, 轻微发颤,最终手指没什么力气地松开, 只听得一声“砰”的动静,她手中的包装盒跌落在地。
明眼人都看出来,舒白和这款巧克力有样。
“干嘛呢你。”关一北试着打圆场,“不喜欢吃也不能浪费食物啊。”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舒白犀利的眼神, 吓得捡东西的动作一顿。
“别告诉我,这东西是你送的。”舒白直接问。
乍一看这只是盒巧克力,暗地里的意义却十足,对舒白而言,平静的生活突然多出这么个玩意,无非是在嘲讽她,提醒她不要忘记过去。
关一北还是把盒子捡起来,嘴上逞能,“就是我送的怎么了。”
明知这句话会给舒白带来不小的怒火,他还说得眼睛也不眨。
“我以为你爱吃。”关一北添油加醋,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装傻装愣的痕迹。
“能耐啊你。”舒白笑了,“怎么也没想到我最怂的小跟班,有朝一日会变成宠妻狂魔,女朋友做什么坏事都护着。”
“真是我送的。”关一北继续狡辩。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关系就可以维持到最后?”
舒白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心里一塌。
她差点没把绝交两个字说在表面。
林晓晓屏住呼吸,为关一北一次又一次挑战舒白底线的行为而感到同情和惋惜。
她隐隐担忧,有一日,他们两的关系会破裂。
合上5101的门,舒白隔绝外面让她看了就来气的脸。
磨磨蹭蹭走到玄关处的林晓晓佯装随意的问一句:“那盒巧克力到底怎么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舒白摁着眉心,不知从何说起。
关一北和常宁在一起了,应该从常宁口中得知一些信息吧。
林晓晓还被瞒在鼓里,作为好闺蜜的舒白,并没有闫曼,简单概述了下。
听完后,林晓晓并没有太吃惊,只是有些心疼道:“怎么可以这样……”
没有什么比青春期女生的自尊心更脆弱的事情了吧。
“都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过来的,以前我脸上长了几颗痘,被同桌嘲笑后我都难过好久。”林晓晓叹了口气,“很多人自以为是恶作剧,其实对别人的伤害真的很大。”
在林晓晓看来,放舒白鸽子的那个人是个爱恶作剧爱看笑话的人。
“我当初要是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只是个恶作剧,没必要当真。”舒白心平气和地陈述,“毕竟,哪个男生会喜欢又胖又丑又作的女生呢。”
她也明白为什么常宁拿她当绿叶去衬托自己的美了。
长得漂亮细声细语性格温柔的校花谁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