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出来打圆场:“哎呀,你们真没眼力见,宁宁姐出门都是宝马奔驰,谁特么坐公交啊。”
其他小姐们紧跟着附和,一句又一句地吹马屁。
吹马屁的同时,她们委婉地表示自己想进娱乐圈混混。
演不演戏火不火地不重要,主要是想抱金主大腿。金主抱不到的话,也想抱一个小鲜肉回家。
常宁最近心情不佳,同原公司闹解约这事没处理完,下家公司还没风向,最近的代言也不一定百分百能稳住。被上流社会烦劳困扰后后,她想去阶层寻找下存在感,接受大家追捧吹嘘,却没想今晚的男士们并没有为她折腰。
而且出乎她意料的,先前校友会还有几个影视圈的人,今天这场竟然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传闻中可能会来冒头的郁家大少爷也没见到踪影。
她正烦着呢,身边小姐妹还想抱她大腿进娱乐圈。
“宁宁姐,你就帮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前可是好姐们。”
“是啊,宁宁长得漂亮,心地善良,人气又那么高,把我们塞过去试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姐妹们的叽叽喳喳实在吵闹,常宁恨不得把她们一个个地都撵出去,但碍于自己此时的身份,只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摸出名片,仙女散花似的往地上一扔。
“你们以为试镜很简单吗,没关系的话别说试镜,连门都进不去。”常宁没好气道,“这个导演最近手头里有不少资源,姓王,谁要是能把他摆平了,谁就有机会出头。”
“真的吗?”
姐妹们激动不已地去捡扔在地上的卡片。
看到卡片上的人名和照片之后,姐妹们激动的心情如同浇了一盆冷水。
“天啊,这老头起码四十岁吧。”
“长得好丑。”
“我可不想和这种人合作。”
闻言,常宁冷笑一声,对着镜子补妆的动作并没有停,“这点能耐都没有还想进圈,“非科班、没实力、没背景,你们想一步登天的话简直痴人说梦。”
她们做出为难的样子:“宁宁姐……”
“话我就撂这儿了,谁要是想拼呢就照着上面的电话打,王导喜欢爽快人,别到时候磨磨蹭蹭的,成了呢他就带你们一步一步往上爬,不成呢,就当白白送炮。”
“送炮?”
“不然人家跟你们谈感情吗?”常宁不屑,像个过来人似的提醒,“他不喜欢戴套,去的时候你们自己备药,伺候人家的时候卖力点,现在的老头就喜欢会叫的小姑娘。”
姐妹们都惊呆了。
这哪是娱乐圈,快成窑子了。
不过常宁说的不错,她们没背景没实力,又不想从群众演员日积月累,只想一口吃成胖子的话,除了爬床和高管搞好关系,没其他的办法。
有小姐妹退缩了,也有小姐妹几番犹豫后,把名片收起来。
她们走后,舒白才出来。
那些人未免太恶心了,居然有脸想向交通部门提出禁止胖子上公交。
她们怎么不向国家提出把长舌妇的舌头给割了呢。
本来偷听到一半她想冲出去,但又从常宁嘴边听见“王导”的名字,不由得想起林晓晓下部戏的导演似乎就是这个导演。
为了防止林晓晓受欺负,她准备给关一北打电话问个究竟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落下了。
不会有人偷看她隐私吧。
大脑迅速飘过手机里是否有隐秘的照片——应该没有。
只有微信里林晓晓给她发过各种各样的动态小黄图。
洗手间走道弯曲复杂,舒白左拐右拐到门口,再次碰见常宁静那帮人。
和刚才不同,常宁此时的态度温婉又礼貌,夹起来的嗓音听起来娇娇的。
“郁少,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郁景归表面上的冷矜继续维持不动,语气寡淡,“不记得。”
常宁显然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一直以来想勾搭的郁氏总裁,在走道口看见人的瞬间难免躁动,还好自己先去洗手间整理好仪容,让呈现在男人眼中的自己更加完美。
但她到底高估自己,就算这样站在郁景归跟前,也没见这个男人看上几眼。
郁景归视线没落在她这边,而是瞥着不远处畏畏缩的舒白。
她自认为躲得可以,殊不知一小截裙摆露在外,像只顾头不顾腚的鸵鸟。
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更多认识的机会。”男人冷漠的回应并没让常宁死心,稍作羞涩地低下头,“你在校友群里吗,我能加你微信吗?”
“我不喜欢加陌生人微信。”
“我们待会可以一起喝杯酒,就不是陌生人啦。”
“不会喝酒。”
“……”
常宁脸上的红不知是刚才的腮红扫多了还是被辱红的。
她自认为自己勾搭男人的本事还不错,圈子里的美人无数,如果没脑子没嘴的话不可能成功上位,她作为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不到十年混成三线已经挺不错,对自己也颇为自信。
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给她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难道她不觉得她刚才故意说的“啦”字尾音听起来很俏皮可爱吗。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是郁景归手里的白色手机。
号码是林晓晓打来的。
本着不接别人电话的态度,郁景归视线落在不远处自认为隐蔽得很好但小尾巴早已被他看穿的舒白衣服上,清清淡淡的嗓音紧接着响起。
“舒白。”
“你的电话。”
短短六个字——
常宁和她的马屁小跟班们一次又一次地揉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舒白”两个字,确确实实是从这位大佬口中说出来的。
——而且叫得怎么让人感觉怪亲密的。
——不对,最关键的不应该是大佬手里居然拿着舒白手机吗。
——还是不对,舒白人呢,她在哪。
她们满揣狐疑和忐忑的目光随着郁景归所走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那抹全场独一无二的红色礼服,几人大脑隐隐约约有炸开的倾向。
这个刚才一出场就把常宁身边男士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的美人儿是舒白?
重名了吧。
开玩笑的吧。
见鬼的吧。
“假的吧。”马屁团之一安抚常宁的同时也安抚自己,“那么大众的名字,肯定是撞名了。”
“是啊,我们走吧。”
“我看见关一北了,宁宁姐,你要不要和你之前的追求者打声招呼?”
常宁没说话,脸色惨白,被小姐妹拉拢着走了。
同样没说话的还有躲躲藏藏的舒白:“……”
你名字才大众:)
背后说她胖说她丑都行,干嘛又提名字。
从郁景归手里接过手机,舒白目光幽怨又质疑地瞪了眼,才把接通电话。
“喂——舒大小姐,你在哪,我找了你一圈没发现人。”
“你不会和那群男人开房了吧,什么眼光啊这是,那都是群破铜烂铁,就算真的开房也应该选择郁景归那种大帅比啊。”
“他腿长,某方面应该也挺强,你婚后应该蛮幸福的。退婚的事不如再考虑考虑,过了这家村就没那家店了。”
三句话,可以圈起的重点是:【郁景归腿长】+【某方面强】=【舒白幸福】
舒白尴尬得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压低声音回:“……先挂了,我这边有人呢。”
“关一北和你在一起吗?没事儿,他是自家人,听到也没事。”
“不是。”
“那是谁。”
低低哑哑的男声这时传来:“我。”
听到郁景归的声音后,电话那端的林晓晓:“……”
艹。
啪地,电话挂断。
迷之尴尬感油然而生。
林晓晓人不在,再无地自容也没人看见。
舒白不一样,她此时的每一寸呼吸都能被郁景归看见。
浑身不自在的她左张右望,上看下瞧。
最后,她盯着吊顶上的白炽灯看了会,没话找话:“今天太阳不错啊。”
郁景归顺着她的目光随意瞧上一眼,停顿半秒,答:“嗯。”
舒白:“……”
白炽灯:“……”
啊喂这个人怎么能应呢,她只是随口说一下好吗。
这么一附和把她搞得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什么林晓晓的错误要让她承担???
“郁先生。”舒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非常感谢你能及时把手机送给我,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还有东西要给你。”
“啊……?什么东西?”
在舒白疑惑的注视下,郁景归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多了一只黑色的发圈。
是她之前在电梯里蹭掉的那只。
“这个是?”她更疑惑了。
他之前不是没物归原主的打算,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想还给她。
难道他想开了?
还是和那群臭男人一样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了?
“你头发有点乱。”郁景归没有直接递给她,状似诚恳又热心地建议,“要不要扎起来?”
“扎起来的话。”舒白不知他为什么提及这些,敷衍应道,“我需要一面镜子。”
“我可以帮你。”
“你有镜子?”
“我帮你扎。”
“?”
舒白还没搞懂这个人为什么突然还她发圈并且要求她扎头发,他已经相当自来熟地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在扎起来,他的目光瞥到她后背裸露的肌肤上,似乎不悦地蹙眉,指尖一勾,将她的礼服往上提了提。
舒白心想,敢情这人提供扎头发业务之外还帮忙整理衣服?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大脑没有逻辑,且十分混乱,根本想不到某人帮她扎头发,不过是因为那群臭男人之前说了一句【撩头发动作迷得我忘记存款密码】
不论是真是假,郁景归都不希望有人会忘记存款密码。
因此,纵然和那群人不相识,也会替他们从根源上杜绝这种危险事情的发生。
两人身高差本就不小,舒白背对着他之后,主动权自然而然落入他手中。能感觉得到他不太会做这种事,但动作温柔细心,两指之间的发圈比量后,把一束波浪长发套进去。
舒白感觉到后脖被他指尖触碰的微凉,刺得人更加不自在,一种莫名感觉在心田间蔓延。
郁景归双手生得比女人手还漂亮,骨节明晰,指甲圆润光洁,不经意地触碰到舒白后脖那处细软的婴儿胎毛,视觉上不轻不重被冲击了下。
这几年想流连于他身边的女人众多,更大胆上位者敢在他眼前撩裙摆,然而再骚也没能让他有几分动容,反而看笑话似的,对那些送上门的女人没心慈手软过,千方百计上位的人就会承担苦不堪言的后果。
现在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看个小姑娘皙白的脖颈都觉着漂亮惹人。
渣女大波浪被发圈简单收拢后,舒白透过洁净亮光砖墙壁,看见自己此时的模样,总感觉老了五岁,但头发扎都扎了,她又不好嫌弃什么。
总感觉让郁景归把发圈还给她已经是烧香拜佛求祖宗的好事了,她要求得太多反而显得她更过分。
摸摸扎好的头发,舒白打算走时,身侧的男人再度喊住她:“舒小姐,介不介意加个微信?”
回首,她对上男人敛起神色的瞳眸,强装镇定:“我不喜欢加陌生人微信。”
小姑娘别的不行,鹦鹉学舌本事倒不赖的。
知道自己刚才被常宁搭讪的经过都被她偷听得清清楚楚,郁景归没作掩饰,顺着话柄道:“没事儿,待会喝杯酒就熟了。”
“你不是不会喝酒吗?”
“如果和舒小姐一起的话,我什么都会做。”
作者有话说:舒:床上某些事你也会吗。
郁:会。
舒:那你把被子叠一下。(*/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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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雪落地雷和小可爱们的营养液
☆、11
他说的“什么事情都会做”,舒白不可避免的,想到某些无法描述的方面。
此时她小脸泛红,应该不是被撩拨的,而是感觉到羞耻,以及林晓晓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尴尬。
“郁先生。”舒白再次试图用这一点提醒,“我们并不熟。”
郁景归仍凝视着她:“我们,之前真的见过。”
这句话,舒白刚才就从常宁口中听说过,不由得蹙眉:“你这个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我不上当。”
根据舒白多年对男人的经验,郁景归此番言辞和之前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明两个字:泡她。
而且是那种很高级的泡,喜欢用花言巧语来衬托你的重要性,靠肢体动作维持两人的暧昧,如果她是个普通女生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坠入爱河,为渣男要死要活的上吊了。
但她不是。
她不仅不是,她还得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小手段在老阿姨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郁先生。”舒白清清嗓子,“你不妨出门打听打听我舒白什么名声,上回的场子你也应该有所了解,我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欢换男朋友。”
见他神色未测,舒白压抑住心底的不安,继续道:“就算上次没了解,刚才也应该看明白了吧,要不我现在再给你看看,我微信里的男人加起来能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