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给她。”陈上心情复杂的把参赛牌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第19章
唐译还是着凉了,一早起来头昏昏沉沉的。量了体温,虽然没有发烧,可是扁桃体发炎,鼻子呼吸不畅,也够她难受的。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她请了病假。老师点完名让她站一边休息,女生练排球,男生打篮球。操场上闹哄哄的,跳远的,跑步的,练体操的,挤满了上体育课的班级。她站着无聊,拿了本书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红色和黄色的菊花在广场上摆成一个硕大的几何图案,中间点缀着一些翠绿的盆栽。她靠着石雕的背面坐下,地上垫了一层报纸,双腿伸直舒服地放在台阶上。十一月底的阳光明亮的像一面镜子,落地有声。她一边擤鼻涕一边翻着腿上的书。
陈上用T恤下摆扇风,大汗淋漓来找她时,见到的就是这幅情景:眼前的女孩整个人笼罩在飞絮一般迷蒙的光线里,让人产生亦真亦幻的错觉。
“你不去打篮球,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唐译抬头发现了他,嗓子因为疼痛略带沙哑。
他回过神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静静走到她面前,双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好半天才掏出来一张参赛牌。
唐译诧异地接过来,“咦,怎么在你这里?”
他不轻不重哼了一声,用T恤擦了把脸上的汗,在她脚边的台阶上坐下,“谢得捡到的。”两人一前一后朝同一个方向坐着,相距差不多有半米远。陈上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背对着她说话,没有转过头来。
“哦,回头我谢谢他。”
男孩欲言又止,“你…昨晚跟他在一起?”
“嗯,对啊。”女孩回答的漫不经心。
“谢得他有很多的女朋友——”
唐译从书里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这关你什么事?”
“他脾气又臭又坏,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
且不说他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是否恰当,单是这份聒噪唐译已受不了,“谢谢你把参赛牌还给我。你不要上体育课吗?”
陈上憋着气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动静。唐译咳嗽了两声,站起来准备走。陈上突然一骨碌跳起来,拦在她前面。高大的身形以及居高临下的眼神让唐译产生一种危险的信号,她错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陈上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她一下。他本来想亲唇的,哪知道太紧张,结果还是亲偏了,亲到唇角。他为自己笨拙的动作而气恼。
唐译确定周围没有人看见,庆幸之余才知道生气,恶狠狠骂道:“流氓!”见他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越发气得牙痒痒,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陈上追上去拉住她,把一盒东西硬往她手里塞。唐译低头见是感冒药,手像被烫着一般,拽紧了拳头不肯要。两人无声地拉扯,各自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别扭着。范从思老远跑过来大声喊:“陈上,轮到你上场了。”
“来了!”他答应一声,把感冒药往她手里一塞,转身跑走了。
范从思用力拍了他一下,“你跟唐译说什么呢,怎么去了那么久?”
“把参赛牌还给她啊。”他若无其事地说。
范从思怀疑地看着他,“你脸怎么红了?”
“太阳晒的。今天的太阳真大啊。”他装作擦汗,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范从思回头看了一眼,“唐译怎么还站在那儿,没事吧?”陈上没说话,“去打球吧。”拉着他逃不及似的走了。
“陈上!”夏文倩迎面喊住他们,手上抱了两瓶矿泉水,“给,发的。”她先把一瓶给了陈上,看了眼范从思,然后轻轻递给他。范从思扭开塑料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擦了擦嘴巴对着她一笑,“谢谢。”
“不客气。”夏文倩的声音细若蚊蚋。
食堂里人山人海,两个女孩的午饭均吃得心不在焉。“文倩,你说是不是?”唐译拨了拨餐盘里的醋溜白菜,有气无力地说。
“啊,是什么?”夏文倩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你发什么呆?”唐译拿筷子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加重语气说:“我问你,学校是不是不允许谈恋爱?”
“哦,这个啊,没有不允许,只是不赞成吧。”
“可是恋爱要以结婚为前提吧?”
“那分了手的恋人怎么办?光是学校里,每天都有人分手啊。”连素来羞涩内向的夏文倩都觉得她的话实在好笑。
唐译小声嘀咕说:“连毛主席都说,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是耍流氓啊。”陈上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说的混账话?”夏文倩没听清。
“毛主席语录。”
“这个,毛主席见马克思去了,他老人家没空管我们谈不谈恋爱…”
唐译笑得伏在桌子上拼命咳嗽。夏文倩赶紧走过来拍她的背,“你要不要去医务室拿点药吃啊?”
唐译从书包里翻出一盒“康必得”,就着清水般的西红柿鸡蛋汤吃了一粒。夏文倩拿着“康必得”问:“这次没有给你开维C银翘片吗?”她这话有典故。一日,某同学头疼,校医开了维C银翘片,次日,他肚子疼,校医开的还是维C银翘片,又有一次,他感冒了,校医依然开的是维C银翘片。此事在十九中广为流传。
唐译有些紧张,干笑道:“嗯…吃完了我们走吧。”这药明显是陈上从外面的药店买的,上面还贴着标价签和药房的名字。唐译没有把它扔进垃圾桶是因为上面的标价太贵了,转念一想,吃下它,换个方式变成垃圾也是一样的。
下午英语测验,唐译提前交卷走了,晚自习没有上。陈上按捺不住想找她说话,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第二天是周末,吃了药,狠狠睡了一觉,唐译的感冒已有好转的迹象。寒流来袭,天气晴朗,然而温度很低。一夜北风,非常青树的叶子差不多快掉光了,学校的石子小径铺上了厚厚一层落叶。玉明湖边有几株枫树,热情如火,不少人站在树下拍照。
唐译穿着宽大的格子外套,沿着学校附近的街道享受着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时不时咳嗽一两声。她站在一家名叫“博学”的书店前翻看时尚杂志,封面女明星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让她羡慕不已。她摸了摸自己因为两天没洗而纠结成一团的长发,转身跨进了斜对面的一家美发店。
暮色渐浓,她抱着买的参考书匆匆往食堂跑,然而所有的窗口都关了。她只得去学校的超市买了一个面包,一边走一边吃,老远见陈上的车子肆无忌惮地停在玉明湖边。她探头探脑往里看了一眼,车门虚掩,人却不在,不由得撇了撇嘴,哼,被人偷了才好!快到宿舍时,意外地看见了陈上。
他穿着一件灰色牛角扣外套站在树下,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对来往路人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不停地看手表。
唐译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她试着从他背后绕过去,然而咳嗽声出卖了她。
陈上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见到她脸上的表情顿时由欣喜转为吃惊——
唐译被他惊恐的样子吓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往回看,确定什么都没有后,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陈上指着她的头发,脸色铁青地说。
“关你什么事?”唐译只觉得他的怒气来得莫名其妙。
陈上看着她的齐耳短发,气得直说:“丑死了,丑死了!”
“我觉得挺好看的。”唐译习惯性的去撩头发,却摸到一把空气,讪讪的把手缩回来。
陈上把手里的大袋子往地上一扔,捋起袖子阴森森问:“在哪儿剪的?”
“门口那家,怎么了?”
“找他们算账。”他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喂喂喂——”唐译怕他当真去砸人家的店,死死拉住他,“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头发呢?”
“什么头发?”
“剪掉的头发呢?”陈上脸色十分难看。
唐译小声说:“剪掉了,当然是没有喽——喂,你去哪儿?”
他径直来到“乐风美容美发店”,冷声问:“是不是这家?”
“你干什么,走啦,回去啦——”唐译挣扎着往后退。
陈上拽着她一脚踢开玻璃门。老板见他们来者不善,忙站起来,“两位同学,请问,什么事?”
陈上指着唐译说:“是你忽悠她剪的头发?”老板愕然,“怎么可能,当然是她自己要剪。”
“她叫你杀人,你也杀?”
老板见多了来闹事的人,笑呵呵地说:“你是她男朋友吧?剪的不好么?你看,小姑娘多精神啊。”
“本来就长得难看,现在更没法见人了。”陈上嫌弃地看了眼罪魁祸首。
唐译火了,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再丑也不劳您操心。”
“有碍观瞻。”陈上冷冷地说,转头问:“老板,她剪的头发呢?”
“这位姑娘说不要,我就收起来了。”老板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截一尺来长的头发,顶上用一根细皮筋扎成一圈。“你们想要?我给你找个袋子装起来。”
“你要头发干什么?”唐译好奇地问。
陈上不理她,推门出来,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深深吸了口气。入夜后天气越发寒冷,一团白雾迅速在眼前飘散开来。
“神经病。”唐译对他今天反常的行为下了一个合理的结论。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头发长不了多少的女生,再次叹了口气,黑着一张脸说:“明天上午十点,上林公园。”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约会,“什么事?”见陈上恶狠狠看着自己,忙识相地说:“哦,好。”
陈上点着她的鼻子说:“你要是敢放我鸽子——”
唐译不愿和神经病起争执,缩了下肩膀,“知道了。”
陈上回去取车,两人在玉明湖边分手。唐译人都走远了,他还开着车追上去,降下车窗说:“记得别迟到。”
第20章
一大早起来,掀开窗帘一看,眼前白晃晃的一片,头顶乌云翻滚,飞雪夹着细雨纷纷扬扬落下,地面湿漉漉的,屋顶和依然青翠的树叶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正“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初雪的提前降临令唐译十分兴奋,然而想到自己要冒雪骑自行车去公园赴约,便又意兴阑珊起来。大冷的天,待在有空调的图书馆多舒服啊。
她问夏文倩借了一副皮手套,背着个双肩包出门了。虽然下雪,天气却并不怎么冷。路上的积雪很快融化,有些来不及融化的变成冰渣,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雪天路滑,她骑得很慢。沿途经过的立交桥堵车堵得一塌糊涂,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一动不动像个大型停车场。她庆幸自己明智的选择,没有坐公交车。
到上林公园南门的时候,刚好十点,却没看见陈上的踪影。“难道他也堵车了?”唐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决定再等一等。这一等便等到十二点,她又冷又饿,站在雨雪交加的寒风中涩涩发抖,觉得自己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可怜。
堵车堵得再厉害,这会儿也该到了吧?唐译确定上了陈上的当,怪不得他昨天千叮咛万嘱咐呢,原来是耍自己玩儿!她气得直骂自己傻瓜,咬牙切齿说:“算你狠,你给我记着。”
她冻得全身发麻,推着自行车来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蜂蜜柚子茶喝,出来的时候发现掉了一只手套,只得折回去找。
远远地见陈上站在空无一人的门口发呆。
“你现在才来!”对方虽然没有骗她,但是对于迟到两个小时的人,用火冒三丈来形容唐译的怒气亦不足以为过。
“我以为你走了。”陈上脸色惨白,嘴唇乌黑,仿佛在寒风中站了许久似的。
“我不走,留在这儿喝西北风啊!”唐译恨不得打他一顿解气,“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我怕堵车,坐地铁来的,早上九点就到了,一直等你你不来。”陈上一肚子委屈。
唐译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眼睛瞎了?”
“我一直在北门等你。”
唐译无语,连发火都失去了力气。怪不得他弄的这么狼狈,头发和大衣都是湿的。
“我以为你下雪不来了。”
“那你干嘛不走?”她没好气说。
“后来门卫跟我说上林公园有两个门,我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没走。我真是,真是太高兴了。”陈上激动的一把抱住她。
“你怎么这么笨啊!”除了这句话,她再也说不出别的。
两人坐在暖气充足的餐厅里。唐译见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窗前摆着怒放的鲜花,音乐放的是“梁祝”,小声问:“这里会不会很贵?”
“又不要你付钱。”
她小声咕哝:“也没道理要你付啊。”
“好啦,我饿死了,走不动了。这家的菜挺不错的,吃完还可以抽奖。”
“真的吗?有什么奖品。”唐译感兴趣地问。
“很多啊,像电视、手机、相机,什么都有。这样吧,我来请客,你来抽奖,怎么样?”陈上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抽到了奖品,要归我哦。”
陈上笑嘻嘻地看着她,“菜来了,赶快吃吧。”
吃完饭,唐译拿着小票去前台抽奖。前台小姐一脸惊喜地说:“小姐,恭喜你抽到一台手机。”
唐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真的假的?不会是玩具手机吧?”
那小姐笑说:“当然不是,插上手机卡就可以接打电话。我们这里还代售手机号和充值卡呢,小姐要不要买一张?”
“都有什么号?拿给我看看。”陈上替唐译选了一个手机号,把手机递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唐译拨通家里的号码,兴高采烈地说:“妈妈,妈妈,我吃饭中了一个手机。这就是我的手机号…”她说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陈上把自己的手机号输进她手机,“你按1就可以直接拨通了。”唐译拿着手机爱不释手,把自己记得的电话号码全部输进去,“这是家里的,这是爸爸的,这是沈家的,这是学长的…”
“哪个学长?”陈上突然问。
“谢得啊。”唐译干脆在高脚凳上坐下。
陈上有种闷头被人打了一棍的感觉,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餐馆里出来,唐译站在那里四处张望,“我的车呢?”问了餐厅门前的保安和守自行车的大爷,都说没看见,她苦着一张脸说:“人家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是这样。你看,刚中了一个手机,自行车就丢了。”
陈上安慰她:“好啦,新手机总比一辆破自行车值钱。”
“问题是,这是文倩的自行车,回去我怎么跟她交代?”
“说不定你下次抽奖可以再中一辆自行车哦。”
“哪还会那么幸运?再说,好运气得留着关键的时候用。”
陈上开玩笑说:“有我在,这种幸运随手拈来。”
唐译白了他一眼,看了眼昏暗的天空,“下雪天黑得早,我要回去了。”
地铁里人特别多。两人随着拥挤的人流上楼梯,下楼梯,转弯,头顶吹过一阵气流强大的暖风。
陈上拉住要去对面等车的唐译,不紧不慢地说:“七月十五鬼节那天,我站在一家摊贩前买孔明灯。突然一个人死拉活拽拖着我离开,指着地上一堆的东西要我帮她忙。我一开始不肯,问她凭什么,她说‘凭我对你一见钟情啊’,我就帮她了。结果她过河拆桥,回报我的是大叫一声‘鬼啊’,跑的人影都看不见。幸亏我记得她的样子,事后找她算账,哪知她对我根本就没有印象。”
唐译睁大双眼,在他的提醒下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你——”她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只知道呆呆地望着他,脸逐渐红了,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广播响起来,提醒乘客列车马上就要进站。“地铁来了,我走了。”她首次在他面前露出慌张的神情,逃不及似的跑走了,连再见也没来得及说。陈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冲她挥了挥手。
她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最后一刻转过身来看着远处的他面对面站着,地铁门缓缓截断了两人相望的视线。
第21章
唐译一整天听到的都是“你剪头发了啊”这样的话,就连语文老师也取笑她是“可爱的美少年”。剪了短发的她失去长发的遮掩,眉目立马显得俏皮起来,黑棋子般的明亮双眸配上圆圆的小脸,宛如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加上穿着一样的校服,让人一时难以分辨性别。
课间休息,她抱着一叠试卷从老师的办公室回来。“有没有我的?”几个优才生迫不及待围上去。她把一部分试卷拿给他们帮忙一起发。喊名字,递试卷,互相询问分数,来来回回走动,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唐译看着手里的试卷,右上首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32”,对试卷的主人十分鄙视。英语考试几乎全是选择题,蒙也不只蒙这个分数,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考的。
陈上坦然地把试卷接过来,看也不看往抽屉里一塞。他见唐译偏过头来瞄了自己一眼,眼睛一亮,喊住她,“喂!”唐译一脸不耐烦,示意他有话快说。陈上只觉得“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果真不假,昨天两人还高高兴兴的吃饭、约会,今天她就变了脸。他只得说:“你试卷借我看一下。”
唐译把自己的试卷扔给他。有人拦住她问,“你考多少?”
“128,那天感冒,没考好。”唐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沮丧。
陈上忙找出自己的卷子,这才发现人家的分数是自己的四倍。对待考试他自我安慰的法宝是高举“高分者必然低能”的大旗,然而这次似乎失灵了,他对着唐译的试卷发呆:这…这差距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看完没?”唐译催促道。
“这个怎么选C?”
“哪个?”她探过头去看。陈上坐着,唐译弯腰站着,两人头靠在一起,穿着一样的校服,又都是短发,从背后看,仿佛是一对哥们儿。
神经一向大条的何先勇从外面回来,对着唐译的屁股重重拍了一掌,“嘿,从思——”见到转过来头的唐译,大吃一惊,忙道歉说:“对不起——”唐译又羞又急,“何先勇!”何先勇嬉皮笑脸地说:“谁叫你把头发剪了嘛,我——”
一句话没说完,陈上冲上去,狠狠打了他一拳。何先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他很快爬起来,二话不说回敬了对手一个右勾拳。哐啷一声,陈上整个人撞在桌子上,疼得直皱眉。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上前拉住他们,“别打了,别打了。”
范从思跑过来劝架,“好好的,怎么打起架来?”
何先勇指着陈上气急败坏地说:“你问他,你问他,我什么都没做,他走过来就是一拳,岂有此理——”
范从思问陈上怎么回事。他冷笑一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他只得问唐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唐译目瞪口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何先勇气不过,上半身被大家抱着,他便伸出脚去踢陈上,口里骂道:“你凭什么打人,凭什么打人!”
“你轻薄女孩子,还有脸说!”陈上不顾众人的阻拦,一心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就算轻薄唐译,怎么了?关你什么事?”何先勇气得口不择言。
陈上一把扯过唐译,拉到自己跟前,沉着一张脸说:“她是我女朋友,你说,这关不关我的事?”
他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炸的众人的思维一刹那断了线,差点反应不过来。恰好此时上课铃响了,大家放开他们,纷纷回到座位上。
班主任啤酒肚孙得到消息立马赶来,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敢在教室里打架——你们俩,给我出来!”陈上和何先勇被他带到教导处写了一下午的检讨。
“唐译,唐译,你真的跟陈上在交往啊?”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班上所有女生都跑过来向她求证。而男生们则聚在一起,口沫横飞说的都是“陈上冲冠一怒为红颜”。
“没有,你们不要瞎说。”唐译一开始还极力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