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松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吓得只往赵姨娘身后躲。其实谢远州明面上没有多少伤,那些人似乎有所顾及,没打脸,但是打在身上却很疼。
这会儿谢远州睁开眼,看到赵姨娘等人,暗自叹息,余光瞥见长子谢知航,见其面色沉静,丝毫没有心疼,眉头不由一皱。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赵氏悲愤之下还能注意到谢远州的神情,将谢知松拽了出来,谢知松反映过来,扑在谢远州身上便哭:“爹啊.....”
谢远州心里安慰,还好小儿子心里还有他。
大夫看过后,一家人围在寝室,赵姨娘抽抽搭搭担忧的看着谢远州,“老爷,这可怎么办啊。知棉还在王府受苦呢。”
谢远州皱眉,冲谢知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知航面上露出淡淡讽刺笑意,给谢远州行礼之后便出去了。
待门关上后,谢远州对赵姨娘道:“这事除了秦晋不会有其他人,可恨我现在动不了他。”
赵姨娘哭声一停,她不懂这些,她只想知棉能够好好的。
“爹,那姐姐怎么办?”
谢远州眉头紧皱,想到这些天他和淮王划清界限遭到的鄙视,恨恨的用拳头直锤床。可动作稍大带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我也没办法了。”
皇帝显然不想再听到淮王府的消息,他现在也无可奈何。
他这么一说,赵姨娘直接捏着帕子哭的更大声了,哭她苦命的女儿。
谢远州被她哭的头疼,烦躁的摆手:“都回去歇着吧。”
赵姨娘出了院子往自个儿院子走的时候却想,这事定然是老爷不肯帮忙了。老爷怕得罪皇上,不敢再去求情,可知棉是她的女儿,她这个做娘的却不能不管的。
前几天知棉还托人给她带了消息,说她在淮王府很不好,淮王死后内务府对王府甚至是放任自流的态度,而且她们这些女眷,连王府大门都不能出,大有老死在淮王府的架势。
王妃好歹还有陈国公府撑着,虽说陈国公府现在也被御史参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淮王妃在府内生活无虞。而谢知棉则因为之前赵姨娘觉得有乔氏给谢知槿的嫁妆就足够谢知棉的生活了,谁知那些嫁妆丝毫没进淮王府,带到淮王府的全是粗制滥造充数的物品。
谢知棉压箱底的钱银少了,日子也不好过,王府里的下人更加不把她当回事了。
赵姨娘担忧女儿,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清晨薛嬷嬷不忍心了,给她出主意:“姨娘何不去求求乔氏?”
“那个贱人。”赵姨娘一拍桌子,冷冷的瞪着薛嬷嬷,“你让我去求她?”
薛嬷嬷吓得赶紧跪下,低声道:“姨娘,现在谢知槿那死丫头可是安定侯夫人了,而且秦将军现在正得胜宠,若是秦将军能在皇上面上说上几句好话,咱们姑娘不就能回来了吗。就算今后不好再嫁人,也好过在淮王府老死或者被人害死要强啊。”
赵姨娘愣愣的看着窗外,思绪思及十几年的事情,那时她对乔氏做下那种事,乔氏能原谅她?
可她现在没有办法了,谢远州也没有办法救知棉。她跪下求她,那个自诩良善的女人能否帮她救出女儿?
为了女儿,尊严不要又何妨。自打进了谢府做了姨娘,她早就没了尊严,求着那个女人只要能救出来知棉就好。
赵姨娘擦干眼泪,对薛嬷嬷道:“嬷嬷给我梳妆。”
薛嬷嬷见她想明白了,心中一喜,答应一声就给她装扮起来,手上边动作边嘱咐道:“姨娘,咱们是去求人的,千万不要和她起冲突。要扮可怜,那女人吃软不吃硬。”
赵姨娘无意识的点头,脸上装扮完了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乔氏听到青瑶回话的时候正在给院子里的花浇水,闻言顿了顿,说:“让她进来吧。”
青瑶点头出去,没一会便见赵姨娘进来。赵姨娘今年不过三十五六,身姿还如少女一般,今日因为要求乔氏,索性穿的很素净,头上更是没有戴首饰,脸上惨白惨白的,眼中含着泪水,楚楚可怜。
进了院子见乔氏站在廊下,当即快走几步到了乔氏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了,抱着乔氏的腿便哭:“姐姐,求你救救知棉吧,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娘俩吧,求您救救知棉吧。”
乔氏皱眉,抽了抽腿,但是动不了。青瑶在边上看着,弯腰不着痕迹的将肇事的胳膊扯开,笑道:“赵姨娘可别这样,吓坏我们夫人了。”
乔氏退后几步,不悦的看着赵姨娘。就是这个赵姨娘当年撺掇着谢远州将她的知槿扔到了乱葬岗,若不是知槿命大被静心师太捡走,现在恐怕连命都没了。
还有知航,之前的十年在谢家是过的什么日子啊,虽然也怪她不亲近知航,可这赵姨娘可没少迫害自己的儿子。
现在赵姨娘的女儿出问题了,倒是来求她了,她早已不是以前的乔玉蕊,以前的乔玉蕊早就死了。
赵姨娘见乔氏不说话,心里更急,眼泪更加跟不要钱一样掉落:“求您了,求您救救知棉吧。”
这空挡府里许多下人都围到门口来了,纷纷小声的嘀咕。
赵姨娘自然知道,心想有人来看更好,乔氏为了脸面应该也会答应吧。
“姐姐,求您了,以后我给姐姐当牛做马,只求姐姐能救救知棉那孩子吧。知棉也要叫您一声母亲啊,您就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赵姨娘哭的凄惨,边拿帕子擦眼,边偷偷看乔氏的反应,谁知一眨眼的功夫乔氏就不见了踪影。
赵姨娘哭声猛的停下,喊道:“姐姐?”
青瑶嗤笑一声:“赵姨娘,我们夫人可是出自卫国公府乔家,姨娘您可姓赵,我们夫人可没有什么姐妹的。只是赵姨娘怎么和知棉姑奶奶一个记性,竟干些上不得台面乱认亲的勾当,也不怕丢了谢家的脸面。”
赵姨娘瞪眼:“你....”她突然记起自己是来求人的,这青瑶可是乔氏身边的老人了,她,猛的停下,气喘吁吁的恨不得吃了青瑶却又不敢说下去。
青瑶不管她,继续说道:“再者说了,我们夫人是谢家的嫡母,赵姨娘就算管了十几年的家也大不过礼法去,一个姨娘还是不要随便叫嫡母姐姐的好。”
赵姨娘直接被气的脸色通红,再也忍不住,一翻白眼晕死过去。
薛嬷嬷又如那日一般爆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姨娘唉,你可不能死了,可怜的姨娘啊,可怜的二姑奶奶啊,可怜哟。”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乔氏的人,门口看热闹的人这些年又没少被赵姨娘和薛嬷嬷欺负,都看好戏的不敢上前。
青瑶冷笑一声,然后对旁边两个肥壮的婆子道:“劳烦两位嬷嬷将不相干的人送出院子,咱们夫人的院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随便可以进的。”
两个婆子答应一声上前将赵氏驾着就出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赵姨娘自然就醒来了,这一天她可是丢尽了脸面,原想着乔氏会因着脸面答应自己,可谁知对方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句话不说便走了,还让自己被个丫头这般侮辱。
想到这些又想想知棉,赵姨娘心里可真是苦到家了,她趴在榻上呜呜哭了许久,到了下午才缓过神来。
为了女儿她不能坐以待毙,她的打起精神来想法子救出女儿才好。
谁知这里她还没想起有什么法子来,那边又有人来报:“二少爷和人打架将人打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姨娘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欠你的
赵姨娘小心谨慎,就凭着她那颗并不真诚的心也没能打动乔氏。女儿的事还未解决,儿子又突然出了问题。
谢家以前也算丰厚人家,可谢远州是清贵,俸禄没有多少,而且谢家的几个出息多的庄子也在前几年卖的卖,抵押的抵押。现在谢知松又打死了人,赵姨娘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本来今年能高高兴兴,却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些事。
薛嬷嬷又是灌水又是拿参片的,吓得哇哇大叫:“姨娘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姑娘和少爷可怎么办啊。”
赵姨娘被薛嬷嬷这么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从昏睡中醒来,看到薛嬷嬷的样子,颤抖问道:“老爷可回来了?”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总还是要让男人做主的。
旁边小丫头小声回答:“已经找人去叫了。”
“少爷呢?”
薛嬷嬷欲言又止,眼神闪烁。
赵姨娘直觉不好,厉声喝道:“说。”
薛嬷嬷泪如雨下,噗通又跪下了,“听说被京兆尹抓走了。”
赵姨娘眼前发黑,却拼着命的站起来,双手拍着桌上啪啪作响,她咬牙切齿道:“京兆尹怎么能....他怎么敢.....”复又想起来,问道:“松儿打死了谁家的孩子?可有说要多少钱?”
薛嬷嬷摇头,“还是等老爷回来问问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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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槿听说谢知松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赵姨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竟然没有递帖子直接找上门来。门房一听是亲家太太,也不好阻拦,客客气气的将人带入花厅就找人来通知知槿了。
当时知槿正在江氏屋里说着新侯府的事情,打算过两日秦晋闲了去看看进度,听到丫鬟来报,眉头不悦的蹙起。
她对赵姨娘可没什么好说的,更不愿意见这人影响心情,可又担心赵姨娘撒泼打滚丢人。
江氏温声道:“谢家不要脸面,但是咱们秦家却要的,不若我和你一起去瞧瞧?”
知槿叹口气笑着摇头,索性无事,她倒是要看看这赵氏要出什么幺蛾子,“娘还是别去了,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
到了花厅不想赵姨娘和三房太太正聊的起劲,三太太见知槿过来,连忙站起来笑着去拉知槿的手:“侄媳妇,亲家太太过来了,你怎的不早些过来好好招待?”
赵姨娘尴尬的站起来,有些心虚,低垂着头却没有反驳三太太的话,若是让三太太知晓自己只是个姨娘,她还有何颜面。她扯扯三太太,可三太太却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这就是侄媳妇的不对了,亲家太太可是长辈,你这做小辈的怎么能对自己母亲如此无礼....”
知槿冷冷的笑着,将手不着痕迹的抽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姨娘,“哦?我母亲在哪里?我怎的没见到?”
三太太急了,柳眉竖起,指责道:“这不是吗?”
知槿冷笑更甚:“婶母也不问问她,她可是我的母亲?我母亲姓乔,娘家是齐国公府。你可问过她是谁?”
三太太脸上一僵,说不出话来。
赵姨娘满脸通红,为了一双儿女她不得不咬牙,狠了狠心噗通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求侯夫人救救弟弟妹妹吧。”
三太太惊讶的合不拢嘴,“这、这,侄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
知槿真不想跟着猪一样的三太太说话,可对方是长辈,她又不能不理,索性说道:“三婶没事要忙吗?”
三太太讪笑,瞪了眼赵姨娘匆匆走了。
赵姨娘泪流满面,痛哭道:“求求你了,看在知棉和知松都姓谢的份上,救救他们吧。以前是我不对,以后要杀要刮我都随你们,只求你看在俩孩子叫你一声姐姐的份上救救他们。”
赵姨娘一口一个他们,让知槿有些糊涂了,她疑惑问道:“谢知松又怎么了?”
“松儿和人打架,将长宁侯家的庶子打死了,长宁侯家不依不饶,要松儿抵命呢。还有知棉,她还在淮王府受苦呢,你大人有大量救救他们吧。”
知槿觉得赵姨娘真是可笑。以前那么对她,竟然还敢求到她的头上,可人已经进了秦府这么丢出去似乎不大好看,说不定还会被人谣传她不敬长辈。虽然对方只是个姨娘,但好歹也是谢远洲的姨娘。
知槿略微思索,不在意道:“你起来吧,省的让人看见说我欺负你呢,你先回去吧。”
赵姨娘眼泪一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这是答应了?
看知槿风轻云淡的样子,赵姨娘心下一喜,仿佛不记得以前怎么迫害知槿的了,惊喜道:“侯夫人果然大人有大量,以后姨娘定会好好照顾知航的。”
知槿不愿看到她这张脸,摆摆手对一旁的初语道:“送客。”
初语在谢家也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赵姨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想侯夫人管那么多闲事,但还是站起来,伸手道:“姨娘请回。”
赵姨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知槿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晋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知槿连忙让人准备晚膳,又让人准备热水:“侯爷先去洗洗再用膳吧。”
秦晋见她兴致不高,过来将她抱在腿上,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她的额头,关心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知槿摇摇头,觉得没什么精神,过了会儿才推他,“快去洗洗吧,身上臭死了。”
“嫌我臭?”秦晋挑眉。
知槿吃吃的笑,小心的挪开,想要逃走,双腿还未着地就被秦晋抱个满怀,随即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臭吗?”说着还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前,似乎一定要听到满意的回答。
知槿推不开,被挠的哈哈大笑,抑郁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用过晚膳后,知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秦晋。秦晋却无所谓道:“这事我早就知晓了,你不用管了,谢知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打算救那姐弟俩吗?”
知槿有些苦恼,犹犹豫豫道:“若是我说我不想管他们,别人会不会说我无情?会不会影响咱俩的名声?”
“名声那东西在乎了又能怎么样。”秦晋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也对,有什么好在乎的。知槿想到自己做尼姑的十三年,还有在谢家被退亲三次的事情,若是真的在乎,那她早该上吊自杀了。
既然她还活着,为什么去在乎虚无的名声,只要秦晋不在乎就好。
秦晋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柔声道:“若是不想见谢家的那几人不见就是了。等过了年想个法子让谢远州将你娘休了,然后再将知航赶出去,咱们给他买个宅子清清静静过日子,好不好?”
知槿一惊:“这可以?”
在这样的社会,女人一旦被休哪有脸活着,光他们这么打算不假,若是乔氏不答应呢?
“等过年的时候,你问问岳母的意思吧。”秦晋说完这话瞬间化身为狗,将大嘴拱进知槿的脖子里,吧嗒吧嗒的亲了起来。
当初他命人调查谢远州,意外的发现了多年前谢远州等人的辛秘,这些辛秘真的让秦晋打开眼界,连带着对他的岳母乔氏也有了新的认识。
秦晋啃了几口嫩白的脖颈,啃的知槿呜呜哼哼,秦晋又想起裕王世子彦如玉去谢家提亲而被谢远州打出门去的事情,眉头顿时一皱。
“嗤...”秦晋下嘴不知轻重被知槿猛的拍了一巴掌,秦晋懵懂的抬头,似乎不明白为何挨打,知槿脸一红,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秦晋眼睛看去,尴尬的咳嗽,“我...不是故意的。”
知槿瞪了他一眼,要是故意的那还了得?
痛苦煎熬了两天,赵姨娘依然没能等到知槿的援助,瞬间知道自己被耍了。而谢远州为了儿子求爷爷告奶奶,跑遍能跑的亲戚愣是没能将谢知松提出来。而广宁侯府也递了话,五万两银子,一分不能少。
谢远州自诩清贵,遇上广宁侯府这等狮子大开口的侯府气的在家跳脚骂人:“广宁侯是全家吃不上饭了吗,他怎么不去要饭!”
广宁侯府早就没落,凭着这三等侯府的爵位好歹勉力支撑。只是侯府后人非但不知进取努力光宗耀祖,还处处拖后腿,各房少爷娶小妾就跟不要钱是的,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
而被谢知松打死的那个,是广宁侯府大房也就是广宁侯的庶子。庶子死了,广宁侯只是伤心了一下,瞬间就打鸡血是的想到更好的办法。
于是谢知松被送进了京兆尹,于是广宁侯府发话了,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五万两银子,广宁侯府不追究了,否则御前见。
要是以前谢远州不怕广宁侯这破落户,可现在淮王倒台了,他正努力的划分界限,努力去抱太子的粗大腿,若是这时候惹出这事来,恐怕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而且广宁侯是太子的人,虽然是不靠前的,但是也是挂了号的。
谢远州骂也骂了,静下心来却觉得头疼。
离开吧
赵姨娘捏着帕子呜呜的哭了半晌,见自己老爷还是没辙,顿时哭的更厉害了,“我苦命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谢远州被她哭的头疼,大怒:“哭哭什么哭,哭能解决办法吗?赶紧想办法筹钱。”
听到钱赵姨娘顿时歇了菜,想到谢知槿的见死不救,赵姨娘怨从心来,恨恨道:谢知槿那野种当了侯夫人竟然开始拿乔了,当日说的好好的现在竟然对自家兄弟不管不顾,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真该千刀万剐。”
她本是叨叨几句解解恨,谢远州却眼前一亮。当年乔氏入门可是带了大笔的嫁妆,虽说让谢知槿弄去不少,可给谢知航留下的恐怕也不再少数。乔氏当年让他戴了绿帽子,还生了两个野种,现在让乔氏拿点钱出来也是应该的。
谢远州内心快速的转着。他不是好色之人,眼看到了不惑之年也只有谢知棉和谢知松两个孩子,那两个野种占着嫡出丢尽他的脸面,他究竟是吃了什么药竟然让这俩东西占着嫡出的位子这么多年啊。
是了,若不是老夫人不许,他早就扶正赵姨娘了。要不是忌惮宫里的那位,他早就休了乔氏了。
谢远州恨的要命,想到乔氏对自己的冷淡和赵姨娘的小意,谢远州心里顿时下了决定。他要从乔氏那里拿银子来救自己唯一的儿子!
谢远州下了决定,在赵姨娘期待的眼神中带上府内家丁浩浩荡荡去了兰辉院。今日他打定主意,就算是搜也得搜出钱财来,希望乔氏认清形势将钱拿出来,否则,她别想再和这十几年一样安安稳稳的在谢家占着当家主母的位子。
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对这个女人放下那些不舍了。
乔氏似乎早就料到谢远州会来,听到青瑶禀报并未惊讶,低声吩咐青瑶几件事便坐在厅中怡然自得的喝茶。
谢远州有多少年没有进过这屋子了,好像从谢知航生下来就没再来过了。那年他醉酒闯入这里,强要了乔氏,可后来乔氏有了身孕,他却不信这孩子是他的。她那么恨他,又怎么可能生下他的孩子,所以谢远州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以为自己是给别人养的孩子。谢知航连同谢知槿都是野种,都是他被人戴了绿帽子的象征。
此刻,谢远州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个岁月都不留的女人,心突然平静了。可看到乔氏淡淡的样子,顿时怒火从心中起,他抖动嘴角,直接说道:“我需要五万两银子,自己拿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乔氏似乎听了好笑的事情,淡淡的看着他,挑眉道:“找我要钱?谢大人不是自诩清贵吗,怎的做这等吃软饭的勾当?”
谢远州瞥过脸不去看她:“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需要用钱去赎回知松,知松是谢家唯一的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那知航算什么?”乔氏被气笑了,这人竟然来找她要钱去救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庶子,而自己的亲生儿子却遭受亲生父亲的白眼,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远州冷哼:“他算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乔氏喝口茶,淡淡道:“我没钱。”
谢远州挑眉,对管家谢东道:“带人搜。”
谢东看了两人一眼,有些不确定:“老爷......这.....”当家老爷搜当家主母的钱财,说出去不好听啊。
谢远州瞪眼:“愣着干什么,搜。”
谢东不再耽搁带着一众家丁将兰辉院翻个底朝天。乔氏看了一眼,也不在意,甚至兰辉院的下人也不阻拦,随便这些家丁将院子翻的乱七八糟。
下人都去翻院子了,谢远州坐在厅里和乔氏相对无语。谢远州是不知道说什么,乔氏是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厅里难得的静谧。
过了有半个钟头,管家谢东擦着汗进来,低声对谢远州道:“老爷,没钱,除了这厅里的家具值些钱,其他地方非但没钱,连家具摆设都是廉价物品。银两更是没有。”
谢远州双手握拳,站起来走到乔氏跟前,看着毫无紧张之色甚至胸有成竹的乔氏,冷声道:“钱呢?嫁妆呢?”
乔氏唇角微微勾起,看着谢远州道:“谢远州,做笔生意吧,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给你钱,不只五万两,给你十万两。”
“说。”谢远州狐疑的看着乔氏,总觉得这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乔氏微微偏头,笑道:“你休了我,然后答应知航跟着我过,我给你十万两。咱们以后再也没关系。”
“你休想!”谢远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愣了,他有些讪讪道:“想拜托我好去找那个野男人吗?”
乔氏毫不在意,冷哼道:“怎么想随你,你考虑一下,这事你不吃亏。”
谢远州气哼哼的看她一眼刚想再说什么,外面赵姨娘突然泪眼婆娑的进来了,一进屋直接就给乔氏跪下了,“夫人,求求你救救知松吧,刚刚广宁侯府来人说两天内钱送不到就递折子参老爷啊,咱们谢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人发发慈悲吧。”
她哭的悲惨,可乔氏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应该去求谢大人,我已经将我的要求告诉他了,只要他答应,我立马送上十万银票。”
赵姨娘呆了呆,惊讶道:“十万两?”
乔氏点头,“对,十万两,而且你还可以求着谢大人将你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