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李伟很是羞愤,将那小厮杀了。谁知后来越发不可收拾,终于在一次醉酒的时候,将伺候他的小厮给办了。从那时起李伟认清了自己的所好,更加肆无忌惮。等到十七八娶亲的年纪,宣威伯夫妇终于发现小儿子的这个毛病,可事已至此,用了不少法子终究没能将儿子掰过来。

好在宣威伯在朝中还算有些势力,恰巧谢远州找上淮王,让淮王帮自家庶女做个媒,于是宣威伯便推荐了自己的儿子。

本来,李伟与谢知棉的婚期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可李伟是管不住自己的,这不,前几天有人为了巴结宣威伯送了他一个少年,少年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惹人疼爱的年纪,没几天的功夫就爱的不要不要的。

为了安置这个小爷不被宣威伯发现,李伟也是煞费苦心,找了几天终于在灯市口胡同找了这宅子,将小爷安置在此。李伟更是天天避开家人过来与之厮混,丝毫对被跟踪这件事不放在心里。

到了夜幕十分,李伟将小爷拉进房里,先是爱抚,又是一阵亲吻,最后又一同沐浴嬉戏。李伟今日兴致尤其的高昂,遣退了小厮便不顾一切的进入小爷的身体。

两人酣畅淋漓,还未等他拔出那物,便听外面砰的一声,李伟大叫询问:“怎么回事?”

外面没人回答,李伟也没当回事,拉着小爷又要了一回,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李伟正抱着小爷受了惊吓突然一泻千里,转头一看正对上谢远州青黑的一张脸还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通红的脸。

谢远州气的直哆嗦,颤抖地指着李伟,久久不发出一言。李伟也知道事情败露,刚想辩驳,谢远州已经转身走了。

谢远州的人走了,却露出后面的人,宣威伯双目通红,脸也是羞得红的滴血,他大步上前,一把拉开李伟,甩手就是一巴掌。

李伟头一歪摔在地上,不敢相信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打了他,“爹!”

“不要叫我爹!”宣威伯气的胡子直颤,又上前踢打李伟。过了许久才放开李伟,“来人,将这人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还有别院那些个男子一并打死。”

那小爷心里害怕,惊叫一声抱住李伟,“爷救我啊,爷,奴是真的爱你的,爷要救我呀。”

李伟一阵心疼,这个少年多和自己的胃口,他自己清楚,心里十分不舍。可现在事情被自己准岳父发现,被父亲不容忍,恐怕自己也保不了他了。他闭上眼睛,突然静了下来,对宣威伯道:“爹,孩儿的确不喜欢女子,与其娶了人家女儿让她独守空房,倒不如不娶。”

“你这说的什么话!”宣威伯一脚踢在李伟胸前,将他踢出很远。

李伟挣扎着起来,苦笑着看着父亲,“爹,孩儿只喜欢男子,今日就算你将他们全都打死,也会有下一个男子,除非爹将我打死,这辈子孩儿也只喜欢男子。”

宣威伯又气又疼,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疼,一个下人他自然不在乎,可儿子呢?难道真的像他所说,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

宣威伯觉得自己很累,突然没了力气,他放下手苦笑:“孩子大了,爹也管不了了,伟儿,爹不想再管了。”

宣威伯落寞的走了,李伟怔怔的许久没有反应。

宣威伯回去之后亲自上门道歉,并退了婚事。

谢知棉继谢知槿之后退了亲。

谢知棉知道后大哭了一场,将所有人骂了一遍。赵姨娘百般哄她这才停下来。赵姨娘得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去办理了退婚之后的所有事情。

二皇子淮王也听说了这件事,对宣威伯狠狠地教训一番,又将谢远州叫去,亲自安抚了一番,临了,淮王道:“下月初五,皇后千秋圣诞,届时本王使个法子让令爱进宫,届时许多诰命夫人都会参加,可为令爱相看一二。”

谢远州很是惊喜,对淮王的关爱更是感激,千恩万谢的回到谢府将消息告诉了赵姨娘和谢知棉。

谢知棉将自己关在屋内,想着自己的婚事。说起来还要谢谢谢知槿那个野种,若不是她,自己真的嫁给李伟那混蛋,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空房?

这么一想,谢知棉突然觉得一阵后怕,真的嫁过去了自己的一生恐怕也就毁了。

本来她觉得父亲是很疼爱她的,她对父亲也是深信不疑,觉得父亲定能为自己找个殷实厚道的人家,第一次却遇到这样的人家。

谢知棉眉头轻蹙,想到过些天的宫宴,或许那日她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也说不定。既然父亲不能替她找个和心意的人家,那她自己找好了,他记得父亲一直与淮王交好。

一个念头忽然涌了上来,让她的心噗通噗通直跳。要是她嫁给淮王,哪怕是侧妃,也比进入公侯府要好吧?

总归那是个皇子。若是他最后能登上帝位,那她最不济也是个妃子,若是不能,跟着淮王就藩应该也是不错。

谢知棉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叫好,于是对皇后盛宴充满了期待。

过了几天,谢知棉果然收到宫宴的帖子,而谢家嫡长女谢知槿却收到皇后的请帖。也就是说那日谢知棉将跟着嫡姐一同进宫。

这样的结果让谢知棉痛恨了好几天。一直到进宫的那日也对谢知槿横眉冷对,丝毫没有谢知槿提醒她李伟之事而有一点点的感激。

人的贪心总是无限扩大,总是觉得别人欠了自己的,从来不会想那些是不是自己应该得,是不是属于自己。

谢知槿对于谢知棉的态度看在眼里,却冷笑在心里,毫不在意。

到了宫门口,已经有许多诰命夫人等候在此。谢知槿已经许久不出门,她眺望着四周,在一处不显眼的位置看到了江氏。

江氏也看到了她,对她颔首微笑,然后招手叫她。谢知槿转身对月半说了几句,便带着初语过去。谢知棉看了看很不屑地撇撇嘴,独自站在车架旁。

“晋儿快回来了。”江氏见四周没人注意,突然对知槿道。

知槿还未开口便得到这样一句话,秦晋跟她说过他很快就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顿时惊讶,半晌才激动道:“真的?”真的不敢相信,秦晋这一走已经两年多了,现在他要回来了。想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知槿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委屈,想着他若是在京城,她早就嫁过去了,哪里用得着受这些罪。

江氏看着眼前的姑娘做此反应,很是欣慰,握着她的手道:“这两年苦了你了。”

这两年最大的事情,莫过于谢远州给她安排婚事,江氏是秦家人自然不能插手谢家事情,但是知槿为了退婚所做的努力她却是知道,甚至在中间也使了不少的力。

就像穆杨那事,那陈公子便是她安排的人,像魏成那次,也是她找了许绍说明要害。

秦萌已经出嫁,未能跟着江氏进宫,所以这次江氏是在秦羽的护送下来的,秦都还要去国子监读书,只有秦羽进宫守职顺便护送江氏。江氏孤单,对知槿更加喜爱。

两人正说着,宫门口有宫女宣各诰命进宫,两人的对话暂时停下。知槿盈盈一笑:“伯母,我庶妹还在那边,我先过去,等进了宫再和伯母说话。”

江氏慈爱的拍拍她的手道:“好,待会再说。”

知槿回到谢家马车前,谢知棉怨毒的看着她,酸酸道:“姐姐好福气,都退亲三次了,秦家伯母还这么喜欢姐姐。”

闻言,知槿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若心思用在正道上,何至于此。一个女子的眼界不可如此窄小。纵是你不将我看成你姐姐,也该知道这种场合没有庶女说话的份。”

“你!”谢知棉被她的话说的面红耳赤。谢知槿说的没错,像她这样的庶女,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进宫参加宫宴的,像几年前秦晋凯旋宴就是父亲找了淮王才能进宫,现在还是这样。

谢知棉抬头看了眼在阳光中闪烁着恢宏光芒的皇宫,暗暗攥紧了手帕,她咬唇暗自下决心今日定要引起淮王的注意。

淮王府,她势必要进。

跟着宫女进了宫,又上了宫内特意准备的小轿子,晃晃悠悠朝凤翔宫而去。

皇后千秋大节,大齐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命妇皆在此列,有姑娘的人家自然带着姑娘,没有姑娘的也带上亲近的孩子。

像知槿姐妹这般养眼好看的姑娘自然被许多命妇打探。但是一听是谢家女,这些平日自命不凡的命妇突然迟疑了起来,甚至直接否决这姐妹俩,转头去看其他姑娘。

诺大的宫殿内,皇后还未到,这些命妇端坐在大殿内,三三两两的说着话等着皇后等人的到来。

许久,太监一声尖厉的嗓音传来,喊着:“皇后娘娘驾到。”

婚事自谋

知槿赶紧起身,跟随着其他命妇低眉跪下,行大礼。半晌,知槿看到一双浅粉色绣鞋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缓步到了首位,然后便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免礼,赐座。”

站了起来,知槿才偷眼去看皇后,见其面带和善的笑意,正扫视着殿下命妇,皇后的目光到了知槿这边微微一顿,不着痕迹的划过,又看去了其他的方向。

这样的宫宴,最是无聊无趣。知槿因为没有诰命在身,被安排的位置在最下首与江氏隔了一段时间。

宴席到了末尾,江氏身边的翠柳从后面过来,伏在知槿耳旁,低声道:“宴席完了会招待命妇看戏游玩,夫人让姑娘等着她。”

知槿点头表示知道了,一瞥眼看到谢知棉眼珠子直转,眼巴巴的看着她这边。她轻轻一笑,毫不在意。

而谢知棉确实好奇秦府的丫鬟与谢知槿说了什么。但这不是她现在关心的,她知道今日这等机会百年难遇,她必须要抓住机会。父母不能为她找到合适的夫家,那她就自己找好了,等事情成了,父亲一定不会怪罪于她,可能还会因为这样的亲事而夸赞她。想到这个,谢知棉心中一阵得意,看知槿的目光都带了同情,她即将有个值得炫耀的婚姻,而谢知槿却还是个被退婚三次的恨嫁女。

谢知槿突然接到谢知棉略带同情的目光,微顿,随即想到了什么,很不厚道的笑了。皇家又怎样,嫁过去也最多是个侧妃,还是妾。

到了宴席结束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吩咐:“娘娘仁慈,赐各位夫人到朗华台看戏,看戏结束后可在宫内内河坐船游玩赏景。”

知槿无可无不可,跟随着众人谢了恩又去了朗华台。

朗华台不在凤翔宫,在凤翔宫与清照殿中间的一块空地上,亭台楼阁,精致的装饰,无不显示着江南风韵。在中间位置已经搭好戏台,戏台外侧自上而下安置了一些座椅和茶水。她们到时,天仁帝与文武百官也刚刚到,天仁帝与皇后坐于最高位,其他命妇与文武百官按照品级而坐。

皇宫的戏班子自然比外面的要好许多,知槿百无聊赖的看着,一转头谢知棉不知了去向。

似是察觉到她的疑惑,初语低声说道:“刚刚偷偷跑出去了。要不要去跟着?”

知槿点头:“让月回去便好。”一个小丫头罢了,让月回跟着足够了,初语去了也不能英雄救美。

月回答应一声按照初语给的方向追了过去,谢知槿眉头轻蹙,想到谢知棉亟不可待的样子,一时笑了。

咿咿呀呀的大戏唱了一个多时辰,皇后又带着命妇游湖赏景。因人数众多,故船上除了划船的婆子,另外能坐四人,每位主子可带一名奴婢服侍。还未等女官分配,这边江氏带着翠柳过来,笑道:“我和谢家姑娘同船好了。”

各家有相识的会在一个船是常有之事,女官也不惊讶,安排好这边又去了其他地方。江氏和知槿上了船,江氏不免问道:“你那庶妹呢?”

知槿嘲讽一笑答非所问:“谢家可能会出个王妃呢。”

江氏讶然,左右看没有外人注意这边才低声道:“这事可当真?谢远州可答应?”也无怪乎她惊讶,现今皇子具已成婚,要做王妃也只能是侧妃。侧妃虽然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夫人,但总归还是个妾,注重门第的清贵人家一般不会让自家孩子当侧妃。

“谢远州答应不答应那又如何,等谢知棉计划得逞,淮王不得不娶,他还能如何?难不成坏了疼爱的闺女名声?恐怕到时候就算淮王不想娶,谢远州也得想办法将谢知棉送到淮王府。”见江氏这般惊讶,知槿不由笑了,她突然嘴角弯弯,跨上她的胳膊,亲昵道:“伯母,咱不说她了,影响心情。她爱怎样就怎样,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船缓缓的滑动,江氏看着景色美丽的皇宫,轻轻摇头:“好好好,咱们不说她,她怎样跟咱们可没关系。伯母心里啊,只有你一个,得赶紧把你娶回家才好。”

知槿将头靠在她肩上,眼里蕴含着热泪:“伯母,等他回来就好了。”

江氏摸着她的长发,想起自己儿子马上就回来,嘴角终于有了笑意,“是啊,不出意外,再有两个月就回来了,这一仗打的辛苦,他这次回来,赶紧想法子把你娶进门,你们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知槿想到那个人,心里灌了蜜一般。他一走就是两年多,这两年多,她经历了两次退婚,又做起了生意,为的就是等他。虽然这两年两人少有通信,但她相信秦晋一定不会负她。

小船划过一座假山,忽听岸上有人惊呼:“有人落水了。”

知槿和江氏询着声音望去,便见不远处的水面有人扑腾挣扎,岸上的丫鬟婆子乱成一团,找杆子的找杆子,找人的找人,唯独不见有人去救人。

小船朝那边划去,那边的情形也看的清晰了一些,这时突然几个华服公子说笑着走过,其中一个注意到有人落水二话不说紧走几步跳下水中,然后划到落水女子那处,将人夹在腋下朝岸边划去。

前面皇后所乘的船自然也听到那边的混乱,纷纷往岸边靠去,没多久,所有船只陆续上岸。众夫人刚刚被搅了赏景兴致,纷纷谈论刚才落水的女子。

知槿所乘的船比较靠后,等上了岸,落水女子已被宫女带下去换衣服。一滩水还留在原地,皇后正跟那救人的男子说着话。

见知槿上岸,立即有人神情暧昧的朝她看来,她莫名其妙刚想询问,便见月回匆匆过来,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原来,谢知棉从朗华台出来便是为了刚才的一出戏做准备,她使了钱得到淮王的路线,然后找准时机落水。而淮王最是爱表现,遇到有人落水,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只是她以为是个丫鬟,没想到救起来才知道是谢远州家的女儿。

知槿正想着,突然见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谢姑娘,皇后有请。”

知槿并不意外,点头含笑:“劳烦姐姐带路。”

皇后今日是寿星,发生这样的事自然不悦,问清楚是哪家姑娘时,眉头更是皱的紧,而谢家嫡长女是她请来的,但出事的庶女却是萧贵妃请来的。

“谢姑娘,令妹正在偏殿换衣服,姑娘可去看一下。”皇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如沐春风,似乎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不悦并没有发生过。

知槿过来先是行礼,然后又对淮王感激道:“多谢王爷相救令妹,知槿感激不尽。”

淮王站在皇后身侧,衣衫浸湿,负手而立,眼神扫过知槿,心里咯噔一下,为知槿这样的好样貌所震撼。

刚刚他只是为了保持一个好风度才下水救人,救起来后才知是个官家小姐,又听宫女回复是谢家的姑娘,淮王是个聪慧的人,立刻便知自己看来要多位侧妃了,下意识回想,那谢家姑娘长相也是不俗,做了自己侧妃也勉强凑合。

只是那落水女子与眼前这位想比却又差了不少,如果说落水的谢家姑娘是人间美人,那眼前这位无疑是九天仙女下凡了。

记得谢远州说过,他家嫡长女,就是与秦晋订过亲的女儿,看来就是眼前这个吧。

淮王暗自叹息,若是娶了这女子多好,可惜这女子退婚多次坏了姻缘,父皇母后定不会准许。

正想着,忽听眼前女子道谢。淮王只一愣神,便恢复往日风度,淡淡道:“无妨。”

知槿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淮王。之前对淮王的印象之停留在听说,并未与现实相结合。只是这淮王的眼神,有些炙热,让知槿略微不自在,她欠欠,缓声道:“民女先去看看舍妹,等回府后回禀父亲,定让父亲登门拜谢。民女告辞。”

知槿已经带着丫鬟告辞走了,淮王眼睛还有些舍不得收回,刘皇后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冷笑,转瞬即逝。

“看来,淮王要多位侧妃了,本宫在这里先恭喜淮王了。”皇后浅笑言言,笑意不达眼底。

淮王回神,神色淡定:“多谢母后关心。”

刘皇后挥挥手,转头状似心疼道:“淮王衣服湿了,还是快些换下好,省的得了风寒。”

“谢母后。”淮王道了谢,又瞥一眼偏殿,带着人走了。

刘皇后站在原地,唇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

知槿到了偏殿,谢知棉已经在宫女的服侍下换好衣衫,见她进来,眼中闪过恼怒,又划过得意:“你来做什么?”

“你说我来做什么?”知槿灿然一笑,瞬间让宫殿内光亮起来,谢知棉看着她有些刺眼,不觉冷哼道:“哼,谢知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就是嫉妒我要嫁入王府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知槿都快被她的自以为是蠢哭了,她哪来的这么大勇气,自以为聪明的跳过谢远州利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嫁给淮王,难道她就不想想就她这点脑子,到了王府能混下去吗?

更让知槿无语的是谢知棉见知槿呆愣愣的不说话,真的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更加得意,“谢知槿,等我嫁入王府,到时候你也得沾沾光,也许就能嫁出去了呢。”

被退婚的女子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会被冠上品行有失。但也只是相对于普通百姓家庭,在京城世族大家或者清贵人家,也会有这种顾虑,却可以凭借父亲的官职找到合适的人家。

谢知槿觉得谢知棉就是无脑的一个人,目前是这样,过几年到了王府她若还能保持这份傲慢,那也是她的造化

“怎么,还不赶紧谢谢我?”谢知棉推了知槿一把,得意道。

手帕之交

知槿突然笑了,瞥一眼谢知棉问道:“谢知棉,你还是个大家闺秀呢,怎的和花楼里的姑娘一般不害臊呢,你若现在已经是淮王妃,你说这些话还能有些底气。要知道淮王是有王妃的,你就算进淮王府最多也就是个侧妃,侧妃说的好听点是侧妃,说不好听的还是个妾。你娘是个勾引别人丈夫的妾,你也得了她的真传呢,上赶着去给人做妾。”

话音落地,谢知棉的脸顿时由红变黑,由黑变白。赵姨娘最在乎的是什么?就是别人说她是妾,说她是下贱的勾人胚子。谢知棉自小被赵姨娘的话熏陶长大,甚至在赵姨娘理所当然行使谢家主母的时候也暗自得意自己不比别人差什么,可是这一刻谢知槿将现实摆在眼前,她才猛然醒悟她就是个妾生的。

谢知棉的心冷了下来,抬头看着谢知槿满是恶毒,咬牙道:“谢知槿,你是嫡长女又怎样,不一样被父亲不喜?呵呵,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许配给魏成和穆杨那样的男人?都是因为爹不喜欢你,爹心里只有我娘。”

“对,你说的没错。”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她可能会很伤心,会心里发问谢远州为何这样做,可她知晓了其中的事情,自然不会放在心里,她看着谢知棉勾起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反问道:“可那又怎么样呢?最起码我不用给人做妾。况且你且看看那两人的下场,谢知棉,你以为我的婚事是由父亲做主吗?笑话!”

谢知棉脸色发白,手指搅着帕子,似乎也想起了那两家的下场,顿时惊恐的看着谢知槿,“是你!”

“对,是我。可又怎么样呢?”知槿开心的笑着,从未如此畅快。

谢知棉咬唇,还不肯放弃,挣扎道:“哼,以后我会进王府,成为侧妃,就算是妾,你见了我一样要行大礼。谢知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你母亲那贱人得到报应。”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位姑娘,秦夫人有请。”

知槿淡淡看她一眼,很是不屑:“谢知棉,你好自为之。”王府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了她谢知棉如此放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出了偏殿,不远处游玩的命妇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知槿带着初语跟在宫女身后,到了江氏所在的亭子。

亭子里还有几个妇人,正与江氏说着话,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过来。

江氏拉着她的手坐下,指着一四十多岁的妇人介绍道:“知槿,这位是我娘家嫂嫂卫国公夫人,身边这位是晋儿的表妹,江聿澜,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可以多走动。“

知槿感激的看着江氏,到了卫国公夫人面前盈盈下拜,唤了声伯母。卫国公夫人从江氏那里得知了知槿的孩子,怜惜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又送了见面礼。而江聿澜也是个活泼的姑娘,今年十五,看到知槿长相美丽,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往一边去了,“姐姐咱们在一边玩耍,不要理她们大人,最是无聊了。”

江聿澜活泼,一看就是从小娇养长大,不知愁滋味,眉宇间的欢脱更是感染了众人。卫国公夫人嗔怪道:“你个小丫头,竟敢嫌弃娘亲了。”

江氏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当着姑母的面嫌弃姑母来了。哎呀一转眼孩子都大了,想当初孩子小时,还跟聿澜开玩笑让她交给晋儿,谁知这丫头吓得抱头大哭,谁哄都不行。”

被江氏说了小时候的糗事,江聿澜不依了,撅嘴冲江氏道:“姑母您再说我,我就把晋哥哥的小媳妇给拐走,拐到我家当亲大嫂。”

被个小姑娘如此调笑,饶是这几年知槿淡定了许多现在也不淡定了,俏脸绯红一片,闹个大羞脸。

江氏却一本正经的看着江聿澜道:“那我可不管,等你晋哥哥回来,这话你对他说去。”

江聿澜从小就怕那个冷面阎罗,小时候更是被秦晋吓哭过好多次,现在听到江氏如此说,小脸一下子吓得煞白,赶紧摇头:“不要了,不要了。这么好的媳妇还是给晋哥哥吧。”说着怕江氏再说下去,拉着知槿便走。

走出老远,江聿澜才长嘘一口气,调皮的对知槿说:“姐姐,你难道不怕晋哥哥吗?我小时候可被他吓哭过好多次呢。现在听到他的名字都还害怕。”

知槿看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打心眼里喜欢,拉着她的手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不远处有许多小姑娘在高兴的谈论着说笑着,知槿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对江聿澜道:“开始的时候很怕的,可现在不怕了,他是个很好的人。”

江聿澜随手折了一朵小花,拿在手里晃来晃去,撅嘴道:“好吧,只要你和晋哥哥相互喜欢就好了。“

小姑娘性格惹人喜欢,转瞬由撅嘴变得开心起来,拉着知槿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皇宫御花园其他处些许小姑娘站在一处说着,突然一言不合,有人扭头就走,谢知棉瘪瘪嘴嘴,有些委屈对其他姑娘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的就惹了傅姐姐生气了。”

当中有人心中也对谢知棉很是不喜,想着就是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姑娘掉入水中被淮王救起,她们很不屑谢知棉的行径,但是也知道谢知棉这个侧妃位置是跑不掉了,再不济也是淮王的妾室,能拉拢却不能得罪,面上不屑,嘴上却道:“英国公家的姑娘,总是傲气一些。”

而谢知棉与英国公府姑娘傅薇发生龃龉,说到底还是因为谢知槿,只因谢知棉背后说三道四,故意败坏谢知槿的名声,正好被傅薇听见。傅薇只见过知槿一面,却也知道知槿并非谢知棉口中这般不堪,不由得说了她几句。

而谢知棉自以为聪明,又是掉眼泪,又是装可怜,惹的傅薇烦躁,丢下众人离去。

傅薇走到一处,恰巧碰见知槿与江聿澜二人,傅薇气不过,将谢知棉的事情说了,气咻咻道:“你家这庶妹真是太没礼仪了。”

傅薇其实是个很顾全大局,懂的礼仪的人,是十足的大家闺秀,今日也是被谢知棉的所作所为气着了,直接说了出来。但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赶忙对知槿道歉:“我不是说你....”

知槿笑着打断她:“我知道妹妹是为我抱不平,谢知棉这人就是个没心眼还要装聪明的人,不用理会她,省得因为她气坏了自己。”

若说第一次见面傅薇对知槿只是有好感,那么这次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姑娘了明明没说几句话,自己却喜欢的不行。想到外面对她的传言,傅薇更加觉得外面传言都太可恶了,心中难免为她不值。

江聿澜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没一会便明白了其中的曲折,那些传言她自然也听过,但是母亲告诉她传言不一定是真的,现在更加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

三个小姑娘越聊越投机,傅薇感叹:“可惜我大哥已成婚,不然真想将知槿姐姐说给我大哥。”英国公府世子傅品年初的时候已经成婚,亲自定的宣远候府嫡小姐。

而江聿澜突然噗嗤笑了,不怀好意道:“多亏你家大哥已经成婚,不然真将知槿姐姐说与你大哥,我晋哥哥回来还不得将你们英国公府给拆了啊。”

傅薇的心咯噔一下,追问道:“晋哥哥?”她记得江聿澜出自卫国公府,她的哥哥里面无人带着晋字,唯一带着晋字的是她的表哥秦晋。

知槿早就被江聿澜说的面红耳赤,伸手推她,让她不要再说了,可江聿澜哪肯罢休,躲开她的魔抓,笑道:“秦晋,秦大将军啊。”

傅薇的脸顿时煞白,心一阵收缩,嘴唇有些颤抖,许久才僵硬的露出一个笑脸:“是吗,不是已经退亲了吗。”那是她姐姐傅芸心仪已久男子,因为那个男人蹉跎到十七,直到今年才定下亲事。

本来傅芸听闻秦晋与知槿退了亲事又升起希望,可秦晋一出征两年不归,傅芸已经不能再等那无望的情感,这才同意了家里的安排,定了亲事。

现在听来,那秦晋与谢知槿竟然心意相通的一对。

惊讶只是一瞬,很快她便释然了,秦晋是什么人,若不是自己看上的女子,当初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现在知道了答案,想必姐姐傅芸也该放下这个闺阁女子的英雄梦了。

知槿注意到傅薇神色变换,担心的问道:“妹妹怎么了?”

傅薇回神,释然的摇头,“无事,真羡慕姐姐。”

知槿叹口气,苦笑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晓。

“就是,有什么好羡慕的,晋哥哥脾气那么坏,大字不识几个,动不动就爱揍人。知槿姐姐家里更是一团糟乱,还是我家好,一团和气。”江聿澜噼里啪啦的说着,逗得傅薇与知槿开心不已。

江聿澜看着两人取笑她,恨恨的追去打她们,三人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