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这十八年来头一回有了上心的姑娘,甚至觉得这姑娘很适合做颜家的媳妇。

一路晃晃悠悠,各怀心事,一行人到了卧佛寺,山上主持早已得了消息,安排知客僧在寺院门口等候,见她们来了,引着她们去了客院。江氏与商氏一见如故,两人商量一番便挑了相邻的两处院子。

梳洗躺下后,月半突然笑道:“姑娘,那世子长的真是一表人才,除了气势,一点都不比咱们将军要差。”

知槿动作一顿,“那是哪家的世子?听老夫人叫车上的妇人王妃呢。”

“那是裕王世子,裕王是当今圣上的堂弟,据说当年夺嫡之战的时候只有这位裕王活了下来,想来也是有本事的。”月半解释道。

知槿笑了笑,“你倒是知道的多。”

月半平日内敛,此刻却自豪的点头,继续道:“那是因为将军战功赫赫,在朝廷无人能敌,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就是当家主母也未必知道这些,但是咱们将军却不将这些当回事,只要出去管好嘴就行了。”

月半铺完床端了水出去,知槿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脑子里莫名的闯入了秦晋,想着两人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在将军府,似乎每个人都很崇拜他,就算是讨人厌的秦萌,说起自家嫡出大哥,那也是赞不绝口敬畏有加。

而他呢?

此刻在哪里呢?

此刻,秦晋正骑马走在山道上。下午的时候接到下人来报自家的马车出了事,他不放心,便又带了马车过来,等明日一早带她们回去。

等到了寺院,天色已黑,几盏油灯将千年古刹笼罩上神秘的色彩。许是隆冬,来进香住宿的并不多,问过知客僧,秦晋直奔江氏的房间而去。

江氏年纪大了,晚上总是睡不着,此刻正坐在灯下看着寺内的佛经,听到丫鬟来报,这才揉揉脑袋将书放下。

“母亲何时对这佛经感兴趣了?”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喜武并不喜欢看书这种事情,他也是随了母亲才从小习武,又加上祖父和舅舅的教导才有了这身本事。

江氏笑笑,嗔怪道:“你娘识字虽然不多,但是看佛经还是可以的。人老了,就想拜个佛求个平安,这佛经乍看枯燥,慢慢的却能发现许多的乐趣。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又过来了?”

“不放心娘亲。”秦晋抿着嘴一本正经道,江氏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好像他说这句话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一般。

江氏嗤笑,“担心我?我可不信。三年前,你回京后,我出门办事,遭遇你的仇家追杀,你都不在意觉得娘亲厉害根本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这次这点小事,你倒是上心了?说出去鬼都不信。”

面对江氏的戏谑,秦晋没有丝毫的在意,那张脸如同千年古冰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闻言也只是淡淡的瞥一眼江氏,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就被江氏叫住:“好好说话,别吓坏了她,她胆子小呢。姑娘家的,要哄着。”

秦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就关门出去。

他没有直接去知槿那里,而是等到三更的时候,才悄悄的去了。

下午知槿睡的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意。突然窗户那里又传来轻微的声响,这里不同在将军府,知槿一下坐了起来,冲着窗户问道:“谁?”

那人动作一顿,随即跳了进来,压低声音道:“是我。”

揪着的心,突然因为这两个字放了下来,知槿感觉到身上竟然吓出一身冷汗。只是大半夜的他怎么又来了?不是说有事不能来吗?

正想着,秦晋已经拿着夜明珠靠近,将床幔勾起,露出床上的人。

随着床幔的挂起,知槿脖子一缩,将被子拉高至前胸,又往床里缩了缩,眼神紧紧盯着秦晋,用眼神无声的质问他为何会来。

秦晋将夜明珠放在枕头上,自己也坐在床沿,见她这般神情不由得一笑:“还这么怕我?”

知槿脸红了红,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不怕了,她知道他是好人,知道他是面冷心热的人。

只是哪家正经公子会三番两次夜闯女儿家闺阁的?

这些她都不敢说,只能惊疑的盯着他,沉默着。

“嗯。”秦晋点头,很满意她这个回答,半晌才抬头凝视着她,说道:“我是担心你。我听到下人说在山路惊了马,马车也掉下悬崖,我担心你害怕,所以来看看你。”

他的表情很认真,让知槿的心一暖,鬼使神差的没有摇头,而是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在九如庵经历了那些事情,我都过来了,现在这点惊吓又能算得了什么?”

无缘无故,万年不变的心,突然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生疼。

秦晋隔着被子突然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疼惜道:“知槿,等你及笄,嫁给我可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像你师父那般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他不善言辞,说不出甜言蜜语,只是将怀里的人搂的紧紧的,再也不放开。

知槿被他困在怀里,是那么的温暖,有一瞬间差点就沦陷在他的温柔里。曾经她那么害怕他,经常吓得腿打颤,甚至想要逃离他,离他远远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害怕他,甚至开始想见他。

现在他就坐在自己的床边,将她拥入怀里,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如果说前些天的是梦,那么现在一定不是梦了。可是她仍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她挣扎着挣脱他的怀抱,将头扭过去,“为什么是我?”她以前是个尼姑,像他们这种世家不都想娶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挣扎,秦晋突然捧住她的小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吓得知槿差点叫出来。

她就不应该让他进来,这人就是得寸进尺。

“你出去吧。这事等我及笄再说。”知槿气呼呼的盯着他开始冷声赶人,生怕他不走,再做什么坏事。

但是她明白,她动心了,对这个曾经将她吓得半死的男人动心了,因为就在刚才他亲她的时候她心跳的厉害,脸也烧的慌,心里因为他的话而欢喜,因为他的求婚而高兴。

“知槿....”秦晋不明白她怎么了,明明看上去不讨厌自己,为什么要赶他走呢?

知槿的脸上羞红,催促道:“我知道了,我都说等我及笄之后再说了。”

她这一争辩,让秦晋一喜,“那你是答应了?等我娶你。”说着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知槿已经羞的钻进被子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竟然真的想娶她。不嫌弃她以前做过尼姑。

“那...那我走了?”秦晋语气里含着笑意,歪歪头看着里面的姑娘将被子蒙到头上,在黑暗中笑了。等了一会儿见他的小姑娘还不肯出来,摇摇头跳窗户走了。

窗子关上后,知槿将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禅房只烧着淡淡的炭火,空气中还带着凉意,知槿盯着床顶,感受着黑夜的静谧。

脸颊上被他亲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让知槿一想起来刚刚他来过时说过的话心就砰砰乱跳,伸手摸摸脸颊,烫的厉害,嘴角却在不知道的时候缓缓勾起。

姐弟之情

许是因为欢喜,知槿一整夜都没睡踏实,第二日醒来很没精神。

陪着江氏上了香,又去和裕王妃说了会话,众人便打算离去。毕竟天寒地冻,山上确实是冷,只昨晚一夜,秦都这个半大的少年就得了风寒,一早上起来就喷嚏不断。

秦晋淡淡的看他一眼,“早跟着在军中历练,哪会像现在这般,还不如个姑娘身子强健。”

秦都害怕自己大哥,见他教训忙嘿嘿直笑,而江氏则笑道:“他啊,比猴子还皮,昨天到了寺里就带着侍卫去后山乱窜,定是那时冻得。”

“过了年跟着去军中吧。”秦晋淡淡的给秦都过年以后的生活下了定论。

秦都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大哥....”

秦晋看都不看他一眼,率先出了门去,“早点回去吧。”

山路上积雪还未融化,一行人走的小心翼翼。进了城已经到了下午,两队人分别,往各自府邸走去。

到了裕王府颜如玉翻身下马,搀扶着裕王妃下马车,随意的问道:“母亲,那与秦夫人一起的姑娘是何人?”

裕王妃一愣,特意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正常,才回答道:“唉,就是一个可怜人,自小被尼姑捡上山做了尼姑,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已经还俗了。只是暂住在秦府罢了,等找到亲人便会离去。”

颜如玉点点头,若有所思。

——

另一边知槿坐在马车里,心不在焉的与江氏说着话。

江氏看她没精神,便笑着开口道:“快到家了,回去休息一下,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睡是的。”

知槿尴尬的笑笑,并没有说话。她该说什么呢?说都是因为她儿子夜闯闺阁,她才没睡好?还是说因为他儿子向她求婚而睡不着呢?

这两个原因她都不敢说,虽然江氏看上去很喜欢她。但是她不敢保证当她知道自己和她儿子有了私情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破坏他们?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他是将军,恐怕也要听从父母的安排吧。

想到这,知槿有些神色黯淡,又有些愧疚。

她能得以在将军府立足,非但没能报答夫人,却还默认了他儿子的求娶。那些贵女恐怕都不会做她这种事情吧?

进了十一月天色更冷。知槿已经窝在屋里不肯出去了。

秦晋进入兵部,更加的繁忙。这日天仁帝身边的大太监突然过来让他过去一趟。

秦晋默不作声的跟在大太监身后去了崇明殿,见裕王世子等人也都在列,他行礼后站在一边等候差遣。

天仁帝看了眼闷葫芦一样的臣子,叹口气道:“如玉他们几个小子敬仰你多时,想让你带着他们去军营见识一番,你给安排一下吧。”

秦晋这时才抬头,低声应道:“臣遵旨。”

天仁帝笑了,“你啊,还是个闷葫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罢了,都下去吧。”

出了崇明殿,二皇子淮王过来套近乎:“秦将军一身武艺真是令人羡慕,有机会本王也想去参观一番长长见识。”

秦晋淡淡的抬头,“淮王若是想去随时欢迎,届时各位王爷若是有兴趣,大可一起来便是了。”

颜如玉跟在两人身后,暗地里窃笑,他愿意去有打听那姑娘之心,当然也是因为谢知航那小子求他的缘故。他很好奇谢知航有什么鬼主意,连他都不肯说。

得了准确的消息,谢知航很是兴奋。他等了这么久,一直没找到能见秦晋的机会,更别提进秦府了。

他虽然是谢家嫡出公子,却因为母亲的缘故不被父亲所喜,就连府中的下人对他都是吆三喝六。若不是他自己读书争气,认识了裕王世子这些人,恐怕他也见不到秦晋。

到了第二日谢知航找出他最新的衣服套上,眉头皱的很难看,这最新的衣服,还是短了一截,夏天还好,可现在是隆冬腊月就有些寒颤了,可是没办法,他只能这样见人了。反正他那些友人也知道他的处境,应该不会笑话他的。

换好衣服,跟门房打了招呼,知航就出门去了裕王府,颜如玉正等的不耐烦见谢知航匆匆跑来。

由远及近,十多岁的少年朝气蓬勃,可是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少年也不在意,到了近前朝他笑笑:“久等了吧?我跑过来会慢一些。”

颜如玉一愣,突然觉得谢知航的笑容是那么的熟悉,他想了想,突然惊讶的发现谢知航竟然和那日见到的姑娘有些神似。只是谢知航开朗了些,而那个姑娘怯懦了些。

“怎么?”谢知航小颜如玉七八岁,难为两人竟能玩到一处,也就是谢知航,年纪虽小早早懂事,有时候竟然比颜如玉还要成熟些。

他和颜如玉的相识是在国子监,颜如玉白糟蹋这名字,小时候不上进,偏偏还嘲笑谢知航穿衣破旧,结果谢知航学识过人,经常被夫子夸赞,颜如玉才慢慢的缓和了对他的看法,后来谢知航相貌长开,竟然让颜如玉生出亲切之感,就此两个年纪相差很大的人开始称兄道弟。

只是谢知航从不把他当兄长,从来没大没小。

两人骑着裕王府的马去了城外的军营,三千多跟随秦晋回来的将士连着新入伍的新兵一同驻扎在城外十里坡。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军营里传来习武的‘哼哈’声。

除了他俩,还有其他家的世家子弟。平日里走狗斗鸡,不学无术,听到这样的机会无不想来见识一下。

因为来的人当中多是高官之子或是王公贵族子弟,秦晋虽然不喜也不好怠慢,主要是他想见见谢家的孩子,于是带着乔风亲自迎了出来。

颜如玉身份高贵,率先拱手笑道:“将军一身盔甲真是英武不凡,有了将军,我大齐真是固若金汤。”

“世子谬赞了。”秦晋本就不喜言,能出来迎接已经是出乎别人意料了。

他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见见谢知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谢知航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

他打量谢知航的时候,谢知航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偷偷的打量这个将军。听闻这将军十三岁从军,十六岁生擒异族大王,在边境敌人闻风丧胆,更有妇人用他的名字吓唬不听话的孩子。

总之,秦晋在他的心中就是战神,是不可战胜的神。他长这么大,一直在读书,却也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血战沙场,可惜,他没有那个条件,身体还算硬朗,但不是习武的好材料。

况且,他今日来的目的是想向秦晋打听姐姐的事情,如果可能,他想见见姐姐。

只是该用什么机会呢?

谢知航默默的抬头,乔风正在给众人讲述军中的训练情况,众人看着士兵的对战,纷纷叫好,谢知航觉得这是个机会,偷偷的来到秦晋身边,刚想说话,他就被人拉了一把,一个趔趄,远离了这个地方。

“谢知航,你别在这丢人现眼。”

谢知航一抬头,却是他同父异母的庶出弟弟谢知松,正一眼不屑的看着他。

秦晋听见声音回头看一眼,却见谢知航满脸通红,却梗着脖子叫道:“谢知松我是你兄长,休得无礼。”

“无礼?哼。”谢知松撇撇嘴,不以为意,“就你也配做我的兄长?呸。”

“你!”谢知航气急,想上前理论,胳膊却被人拉住。

他想看看是谁这般与谢知松一起欺负于他,却看到秦晋正一脸冷然的拉着他。

见是秦晋,冲上脑子的怒气一下子憋了回去。谢知航告诫自己要淡定,要忍住,他是有求而来,绝对不能被愤怒气昏了头。

秦晋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让他更加心慌,而谢知松则得意的笑着,好不嚣张。秦晋冷哼一声,对谢知航道:“你随我来。”

谢知航惊讶,没反应过来,谢知松却冷哼一声,愤恨的瞪着他。

待他反应过来,秦晋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谢知航赶紧追上,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事情进展的真是顺利,也许认回姐姐也会顺利呢。

跟着秦晋走了很远,到了一处帐篷。秦晋走了进去,吩咐守卫:“在外面守着,不许其他人进来。”

能得到和秦晋单独相处的机会,谢知航心中一喜,进了大帐,见秦晋背对他站于桌案跟前,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不知他会不会帮忙....

“说吧,找我何事。”秦晋淡淡的,率先开口。

谢知航被他的洞知惊了下,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我乃谢知航,户部侍郎谢远洲嫡长子,今日有一事相求。”

“说。”秦晋道。

谢知航沉吟片刻,缓缓出口:“不知贵府中是否有一位叫知槿的姑娘?”

相处囧事

闻言,秦晋转过身来,眼睛审视的看着他,充满了疑惑。疑惑是因为这件事本不该一个孩子知道,但是非但一个孩子知道了,这个孩子还找到自己这里来,而本该出面的谢远州却没有动作。

谢知航见他态度如此,心里有些打怵,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秦晋见他不说话了,冷声道:“继续说。”

谢知航抿抿嘴破罐子破摔,说道:“自小我便知曾经有个姐姐,只是却只听说生下来被歹人掳走,但那日我听到父亲和赵姨娘谈话才知,姐姐当年并非被偷走,而是被他们合伙给扔到了乱葬岗。”说到此处,少年咬了咬唇,眼睛里有不满和悲痛,“父亲说那日在秦府见到了那个孩子,而且长的和我娘很像。”

他说完这话静静地看着秦晋,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感想。

帐篷里很静谧,远处还隐隐传来校场上叫好的声音,谢知航说完这段话很紧张。毕竟这都是谢家的辛秘,本不应该告知外人知晓。可是他有求于秦晋,自己的姐姐可能就在秦府,所以他异常的紧张。

秦晋也在思考这件事情,他考虑的是如何让知槿认回父母。不管父母如何,她认回父母,他才好去提亲,否则已他的手段虽然可以娶到她,但是父亲那边肯定会多加阻拦。而且他想让她名正言顺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不想委屈了她。

半晌,秦晋才点头道:“不错,知槿确实在我府上。而且长相和你很是相像。那日谢大人在府上见到她已经很惊讶,不难猜测,知槿就是你的姐姐。你先起来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知航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这十年来,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母亲独自守在院子里从不出门,赵姨娘以及两个庶出姐弟,对自己更是百般刁难,就是个下人都不把他当人看,多加责难。有时候他也在想,若是自己的姐姐还活着,会不会疼爱自己?

谢知航很兴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请求道:“将军能否给个机会让知航见见姐姐?”

秦晋叹气,说道:“她尚未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是谢大人夫妇。我还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你若是真的想,或者不怕谢大人怪罪责罚与你,我可以安排你与她见面。”

听他这么说,谢知航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不怕父亲的责罚。”他脸上有悲戚的笑容,接着说,“这十年,家里除了祖母,从未有人疼爱过我,就算再责罚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不这么做,她们也不见得会对我有多好。”

秦晋点头,“那好,明日傍晚,你去秦府,我安排你们见面。”

谢知航得了准信,非常开心,出了帐篷回到校场面对谢知松的刁难,竟然没有愤怒,全程乐呵呵的,让别人以为秦晋许了他多大的好处。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好处对自己有多大,恨不能马上就到明日傍晚才好。

而秦晋亲眼目睹谢家庶出儿子对谢知航如此自然不会罢休,打算给谢知松个教训,找来张尧将事情交代下去便不再管了。而张尧也不负所望,更不浪费他纨绔子弟的名头,花钱买通几个混混在谢知松下学的地方拦住他,将他胖揍了一顿。事后谢家查找却发现那些混混早已逃的不知去向。

晚上,秦晋照例摸进了知槿的房间。自打卧佛寺回来后,知槿以为他不会来了,却不想这人胆大包天又偷偷进来。

好吧,这是人家自个儿的家,进出自由,可好歹也顾忌一下她姑娘家的名声啊。

这些都在秦晋的眼中是浮云,二更刚过,秦晋就迫不及待的在外间吹了迷烟,溜进知槿的房里。知槿晚上睡得早,正做着梦,忽然鼻子就被人捏住。

她条件反射的张开嘴,然后忽的就睁开了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

好在她已经知道是秦晋,只是愤怒的坐起来,怒道:“你怎么又来了?”

秦晋摸摸鼻子,眼睛却紧紧盯着知槿的衣衫。

知槿已经快十四岁了,身体却刚开始发育,胸前两个包子像个荷包蛋,并没有什么看头,可秦晋却像饿了许久的狼,眼睛盯着那里,一眨不眨。

知槿发现他的恶性,猛地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你走,臭流氓。”闷闷的声音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传出来。

秦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身体那处却炽热难受,他深吸口气,静了静,压下那股冲动,伸手去拉被子,告饶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快出来,别闷坏了。”

“乖。”秦晋难得的温柔都给了这个姑娘,他伸手扯扯被子,发现里面的人握的没有那么紧了,无声的笑笑,将她毛茸茸的脑袋拖了出来。

知槿的脸红扑扑的像染了红霞,眼睛晶亮的看着秦晋,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突然她小脸一皱,痛苦的抱住肚子。

“怎么了?”秦晋看她刚刚还好好的,突然这样,以为她怎么了,慌忙问道。

知槿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红色的脸瞬间发白,额头都出现了冷汗。一股热流突然从身下流出,让她猝不及防。

秦晋吓了一跳,赶紧去抱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着她疼的发白的脸,他都想替她去疼。

“肚子疼......”知槿疼的说话都打颤,她伸手伸到身下,黏糊糊的,她抽出手,借着夜明珠昏暗的灯光看清了那是血。

秦晋吓得心都不会跳了,掀开被子去看,见她身下的被子都红了一片。他检查一番见没有伤口,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搁下一句:“你等着我。”匆匆出门。

江氏睡的正熟,忽听门外敲门声,眼皮跳了跳,翠柳掀开帘子进来,说道:“夫人,将军在门外敲门。”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江氏皱眉做起来,披头散发,别有一番风情。

翠柳黑暗中摇头,然后将桌上油灯点上,江氏穿上鞋又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