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哭什么?”他难得耐心的问她,可是她就是哭个不停,他无奈的叹口气,拉着她坐到一边的藤椅上,把她手里的蛋糕丢了,可这蛋糕才丢,几个跟尚心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对他丢石子,大叫着“你敢把我家心心弄哭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邵非凡对这无妄之灾实属无奈,在军营里练了两年的他收拾这些小鬼头自然不在话下,三两下把小鬼头们都叠罗的按在地上,藤椅上的小丫头看傻了眼,摸摸眼泪,也不哭了,跳下椅子,拍着手喊:“大哥哥,你好厉害哦!”
小姑娘毫不掩饰的崇拜让他一下红了脸,小鬼头在他手下吱哇叫着,“老不休欺负小孩子,不要脸。”
邵非凡抬脚踢了喊得最凶的,“闭嘴,不然都给你们丢到水池里。”小鬼们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却不敢在叫嚣。
这时,跑过来两位老爷子,一位是他父亲,另一位正是G市的军区首长。
“非凡,你这是干什么呢?”邵老爷子皱着眉看他。邵非凡松了几个小鬼,拍拍手,吊儿郎当的说,“没干什么。”
尚首长冲他身边的小姑娘招招手,“邵老,这位就是小公子吧。”
“小犬邵非凡,非凡,还不给你尚叔叔问好。”
邵非凡看向尚首长,一个标准的军礼,“尚首长好。”
邵老爷子叹口气,尚首长却笑了,拍拍自己的小孙女,“心心,喊小叔叔。”
尚心眨眨眼,很规矩的喊了一声,“小叔叔好。”继而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尚心。”
尚心?邵非凡当时就想,这是谁给起的名字,读不好就成了“伤心”,真晦气。
…
“你是邵爷爷的儿子,是当年那个很厉害的小叔叔?”尚心听着邵非凡的讲述,眼睛越瞪越大,藏不住的惊讶。
邵非凡笑笑,“你这些年都没变样,我记性好,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呢?”
“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只能那么对你,其实是对你变相的保护。”
尚心咬着嘴不再说话,邵非凡以为她困了,也不再说话,给她拉拉被子,闭上了眼。可是尚心却一直睁着眼,其实,她想问,他们之间发生那种事情也是对她的保护吗?
小叔叔,邵非凡竟是她的小叔叔,若是爷爷知道这些事,会怎么对待邵非凡呢?
不行,她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
“邵非凡,如果咱们都平安出去了,我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忘了,不怨恨,不怪罪,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或者抱歉。”尚心小声说,说完就闭了眼,“晚安。”
小手很自然的爬上他的胸口,捻住那颗小珠珠。
邵非凡不出声的叹了口气,这其中的误会还是等出去了再跟她解释吧。
晚安,小尚心。
14、Part 14 行动开始了 ...
第二日,LOVE吧一切如旧的运营。上午小姐、妈妈桑们都在睡觉,只有几个早班的服务员在做清扫跟晚上开张前的准备工作。
邵非凡带着尚心下了楼,让吧台的服务员给下了两碗面,两个人也没上楼,就坐在吧台边上吃了起来。吃了小半碗,尚心就推了碗,邵非凡皱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把她剩下的直接倒进自己碗里,呼噜噜的吃个干净。
吃完了,一转头,发现身边的姑娘盯着整理零食的服务员,眼光那叫一个赤|裸|裸。敲敲她脑袋,“怎么?想吃?”
尚心窘的脸一红,却是不避讳的点点头,带着那么一丝丝小委屈。想她以前,哪里会把这些玩意放在眼里,只要她想吃点什么,爷爷奶奶必是欢天喜地的捧到她面前。
有一次,她跟着爷爷去军区慰问,部队里特意做了一顿“忆苦思甜宴”欢迎首长,尚心哪里吃过什么菜粥、榆树钱窝窝。她看着新鲜,一个人喝了一大碗粥吃了一整个窝窝。回了家,爷爷一说,第二天家里的佣人就也做上了这“忆苦思甜”饭,不过家里做的细,味道跟部队不一样,尚心嘴刁,吃了一口一推碗筷,很是娇气的说“味不对”,尚首长见孙儿说味不对,皱着眉批评厨师,批评完了张罗着传了军区伙食部的大师傅再给重做。
此事,尚心被母亲狠狠的说了一顿,说她折腾。殊不知,根本不是她折腾,是那个宠孙女宠上天的尚首长在折腾。在尚家,“男孩穷养,女孩富养”是得到充分体现的。
越想心里越是想念家,眼窝慢慢的就蓄满了泪。邵非凡知道她定是想家了,抱着她亲亲发心,实则贴着耳朵提醒她不能哭。尚心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眼泪逼回去,在仰头,小姑娘已经眉眼带笑,掩饰的极好。
邵非凡松口气,敲敲吧台,“把零食、蜜饯每样都装点送楼上去。”
“好咧,哨子哥。”服务员挤眉弄眼的笑,尚心吐吐舌头把脑袋埋他怀里,惹得邵非凡大笑起来。随即掏了一张百元红票子递给服务员,“跑一趟药店,按照上一次买的东西再买一份。”
服务员笑的更是暧昧,应了声脱了围裙。
邵非凡抱着尚心上了楼,一进屋,就快步走到窗户口,看着服务员进了药店,片刻复又出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尚心不知道那一张钞票就把消息送了出去,只是从他紧张绷紧的身子觉察出不对劲,再一看他盯着药店,猜出了五六分。小手抓着他的胳膊,绷紧着小脸也跟着严肃起来。
直到服务员消失在窗口所能及的视线,邵非凡才转身拉她坐下,示意她调整自己的表情。
另一边,服务员一回到酒吧就被兰姐截在了门口,“买的什么?”
“哨子哥的药。”说着把东西递了过去。
兰姐皱着眉打开袋子,一盒避孕药,三盒保险套,并没有任何异常。冷哼一声,不知讽刺还是嘲弄,“用的倒是挺勤。”说着,把袋子丢还给小服务生。
服务生看着兰姐的脸色不善,也不敢说什么,收拾几样小零食端着送到了楼上。
邵非凡接过药店袋子顺手就丢到了浴室,小零食递给尚心,尚心到底还是孩子心性,把薯片嚼的嘎吱嘎吱响,捻着一颗橄榄塞进邵非凡嘴里。
邵非凡被酸的皱眉,吐出去,很粗鲁的骂了一句,“丫的什么东西,真难吃。”
尚心“咯咯咯”的笑。
这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样笑,笑完了,尚心一想明天,又不免紧张担心,可是心里的那种责任感让她咬着牙坚定着信心。“邵非凡,我爷爷是首长。”邵非凡点头,知道她不是显摆家世,是变相的给自己鼓劲,因为她爷爷是首长,作为首长的孙女,她也不能丢人。
尚心的确没有给她的首长爷爷丢人。执行任务那天,邵非凡一早就出发了,临走前,尚心看着他腰间别着的真枪,咬着牙跳起来,死死的抓着他的手,“邵非凡,你要顺利完成任务回来让市里给我发好市民奖。”
邵非凡笑了笑,捏捏她红鼻头,“你不说不要了吗?”
“要,我反悔了,我就要。”叫嚷中带着任性,可是邵非凡却有点感动。
立正,抬手,四年了,这四年里他第一次打军礼。“我用军人的身份向你保证,一定顺利完成任务,为尚心小同志申请好市民奖。”
话音落下,他抱了抱尚心,“记住我的话,我跟兰姐离开半小时后,你立即按照我的话让人来接你,待你安全后,通知警方,让他们解救一楼密室的那几个女孩。”
“我知道了,一定完成任务。”尚心的小脸上闪了光泽,原本带着婴儿肥的脸因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瘦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像是一夜间从孩子变成了少女。
邵非凡不再留恋,转身出了门。
尚心一直把他送到楼下,直到他上车,留守的小弟赶她上楼,才慢悠悠的往电梯走。回到房间,她立即将门反锁,并且挪动沙发倚住房门。看着挂表数着时间,这半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八点十三分,距离邵非凡离开时间已经过了二十三分钟,也就是说再过七分钟她就可以给家里打电话或者报警。尚心站到窗户前,看着窗外,小手死死的抓着一部手机。这是邵非凡昨晚留给她的。
八点十六分,还有四分钟。
门口突然发出骚动,似乎有人在开门,因为反锁没能打开便大力的敲门,“开门,臭丫头,赶紧把门打开。”
尚心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小手发着抖。她又推了床头柜、小茶几…凡是能挪动的家具,全部都推到门口挡住门。外面的叫骂声越来越大,又过了一分钟,她已经听见砸门的声音。
尚心握着手机,时间是邵非凡算好的,如果她提早打电话就会影响邵非凡那边的行动,会让他深陷危险,可是此时若是她不打电话,只怕陷入危险的就是自己了。
小手抓着手机,那一扇木门,根本没办法替她顶三分钟,更何况她打了电话,家人也不能飞过来。尚心看看门口,又看看窗户,咬着牙,一狠心,推开窗子就爬上去,缓台距离窗台将近一米三、四的高度,对尚心来说还是有些怕的,更何况缓台上没有护栏,若真是没跳好,可就是跳楼了。
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响,似乎是用利器在劈开门锁。尚心闭着眼,想死就死了,一下就跳了下去,尚好,落脚处靠近墙壁,虽说崴了一下脚,却也没掉下去。
就在她跳下窗子的那一瞬,房门终是被劈开。凌乱的脚步声伴着谩骂,“妈的,那丫头果真跑了,搜,出不了这栋楼,一定给她搜出来。”
尚心听着屋内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小步子挪动着靠到一边,伸手拉过从楼顶垂下来的绳子,绳子顺到二楼的位置,就算她顺着绳子从四楼半的缓台滑下去,也得在二楼跳到帆布帐篷顶。
这个动作对于当过两年兵,上过四年军校的邵非凡自然是小菜一碟,可是对于养尊处优的尚姑娘来说就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不过此时,若是她不跳,早晚会被那些坏人发现,到时候也是死,还不如跳下去跩死来的英勇。如此一比较,尚心似乎增添了那么几许勇气,抓着绳子在手腕上缠了几下,小脚抵住墙壁,尚心发现,楼体的墙壁似乎有几处脱落,正好给她落脚的地方。她稳了又稳,每踩实一处,必是双手抓紧绳子小心翼翼的放松长度。直到她平稳的挪到二楼,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向下一看,这松了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手腕被绳子刮的全是血痕,崴了一下的左脚也开始不那么受力了,不过尚心一向下看还是心跳加速,那军绿色的帐篷真的能接住她吗?
不过,明显现实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在楼顶搜寻她的人无意的向下张望,正看见吊着的尚心,大吼一声“那丫头在这儿。”
尚心一仰头,被喊得一紧张,手一松,人就直接掉了下去。“啊…”
15、Part 15 你坦白从宽 ...
邵非凡到了目的地才知道行动提前了,可是他根本没时间通知尚心要提早报警,这一次的行动是网内网外双面捕鱼,外面他要抓九哥跟兰姐还有黑狗等人,网内自然是抓那个在警队里的“毒瘤”。
兰姐那边比邵非凡这边先接货,那边一动,邵非凡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电话那边只狠狠的吐了一个字,“撤”便挂断了。
邵非凡冷笑,收起手机若无其事,接着等收货,也等着九哥这条大鱼落网。不过,他却不知道兰姐被捕前给LOVE吧留守的小弟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用尚心交易,女人最敏感的那条神经告诉她,邵非凡是最可能是成为内奸的人,可是此时唯一牵制邵非凡的只有那个小丫头。
可惜,她没算到的是几个大男人居然会抓不住一个小丫头。
兰姐被捕之后,警队运用高科技检测很快的查到了给邵非凡打电话告密的人,等到九哥带着非法贩卖来的人口一出现,警笛嗡鸣,邵非凡靠近九哥,九哥刚要跟他说“跑”邵非凡的枪却抵到了他的头上,“江久,你涉嫌贩卖人口,强|奸未成年、逼迫未成年做不道德行为,你被捕了。”
“你是警察?”九哥在最后一刻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敢置信,出生入死的兄弟居然是警察。
邵非凡异常冷静,“正确的说我还不算警察,不过我是卧底。”
“…江久(九哥)、李兰(兰姐),刘自强(黑狗)等三十六名不法分子全部落网,解救无辜少女二十七人,在LOVE吧内搜出K粉、摇头丸等违禁品上百颗。警队内部两名处级干部下马,四名警务人员停职查办。本台将对这起案件追踪报道。下面我们再来看…”电视屏幕上的女主播转播到下一则新闻。
尚心盯着电视,为什么没有提到邵非凡?
那一日,她最后虽被发现,可是庆幸的是邵非凡部署好一切,跳下帐篷,跑出巷口,当她一身狼狈的冲进药店只说了“水滴”两个字就脱力晕了过去,在之后的一切,她就不知道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小糊涂、干妈干爸,臣哥哥还有知墨姐,就连严叔叔跟严婶婶都在她的病房里。
尚心来不及喊人,一张嘴已经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向来疼她的爷爷奶奶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尚心边哭边乌拉哇啦的说着什么,大家虽听不懂,却知道自己家的小姑娘肯定是受了委屈,自是安慰的多,教训她的少。
等尚心的情绪跟身体都安稳了,已经是她获救的第三天,警队那边等她的笔录快等疯了,不过尚首长不发话,给他们天大的胆也不敢去给小姑娘录笔录。每个人心里都惦念着,在九哥那边半个多月,要是没吃亏,绝对不能。
不过,尚心的笔录却真真的就是没吃到什么亏。“…被送到酒吧后,我就被邵非凡救了,一直有他护着,虽说也挨了打,但都不重要了…后来,我根据邵非凡的指示跑到药店,再接下去就不知道了。”尚心说起话来条理很清晰,除了刚被拐卖的几天她因为药物而不清醒之外,剩下的日子所发生的一切说的很规整,不过录笔录的警察却是皱着眉头,“尚小姐,只有这些了吗?”他一再确定的问。
尚心眨眨眼,“哦”了一声,“还有就是我吃了酒吧里的几份零食,这个是不是也要汇报的呀?”小姑娘说完似乎还有点窘迫自己的馋嘴。
警察同志却已经无语问苍天了,来来回回问了三遍,这姑娘倒是说的都一样,一样的露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就是她跟邵非凡的接触到底有多亲密。
因为尚心是受害者,又是尚首长的千金,他不便直来直去的问,可是她只字不提,明显是避重就轻,邵非凡如今被保护起来,就等着她的口供,可是…叹口气,敬个礼,小警察走出病房。
尚心咬着嘴唇,张了几次口想问邵非凡人在何处都还是忍了下来,这时候,她还是不要找他的好。
警察同志回去汇报完毕,尚心的口供就送到了郭局长手里,郭局皱着眉头看着桌面上四份口供,分别是江久、李兰、邵非凡跟尚心的。
江久跟李兰的口供是一致的,按理说尚心口供应该跟邵非凡一致或者跟江久、李兰一致,奇怪的小姑娘居然自己说出了一份口供,只字不提邵非凡曾跟她发生过关系的事,到底是另有隐情还是煞有其事,一时间他们还真是不好抉择。
犹豫片刻,郭局决定把这一球抛出去,拿起电话接通了军区邵政委的办公电话。
邵非池听完了情况,只是笑了笑,带着军人的爽朗却也透着凌厉,“郭局,不管邵子有没有做,局里都应该按照规矩办,既然有所怀疑,你不妨直接问邵子,再不然让他跟江久、李兰对峙,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邵子是邵家人,这个案子我们邵家就更该避嫌,我们相信郭局,更相信政府。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诬陷一个好人。”
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打过去的球又被打了回来。郭局放下电话,真真的开始头疼。
当初他怎么就偏偏挑中了邵非凡这位爷呢?
忍不住叹气,郭局抓起口供本走出办公室进了审讯室,警员见局长亲自下来了站起身敬礼,郭局回礼之后放下口供,“提审李兰,安排邵非凡在监控室看审问过程。”
“是。”
…
李兰进了审讯室并没有什么表情,提审的警员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可以说是非常的配合。直到警员问到邵非凡的时候,她才很细微的勾了一下嘴角,“…九哥把那个丫头送给了哨子,哨子当晚就对那个丫头进行了强|暴跟虐打,当时守在门外的阿丁跟阿里都可以作证,第二天我是亲自给那个丫头验身的,我在她下|体摸到了男性的□还有…”
“还有什么?”警员见她停顿皱着眉问道。
李兰抬起头,眯着眼,灿笑着。“那丫头是个雏,自然还有血迹,警察同志难道不知道女人第一次干那事会出血吗?”
小警员脸一红,狠狠的敲敲桌子,“李兰,注意的态度。”
李兰不以为意,松散的靠在椅子上,“哨子为了救那个丫头还自己扎了自己一刀,这一刀就虏获了那个丫头的心。”
“你确定他们之间发生过关系?”警员发问。
李兰活动一下被拷着的手腕,不轻不重的说,“如果你现在去LOVE吧搜,或许能搜到他们用过的保险套。现在科技不是很发达吗,你验一下不就知道了。他们除了第一晚没用套子之外都有用套,我还碰见过酒吧服务员替他去隔壁街的药店买。”
听到这话,审讯的警员仰头看了看墙角的监控器,监控器的另一边,坐着的就是郭局跟邵非凡。
关上屏幕,郭局抿了抿嘴唇,“邵子,你是我选出来的人,原则上我是百分之百信你的,不过…”
“不过,你还是想让我坦白从宽对吗?”邵非凡轻蔑的笑了笑,站起身冷哼一声,“郭局,我的回答还是一样,我没睡她,你爱信不信!”
16、Part 16 我真没睡她 ...
邵非凡看着两位兄长跟郭局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有种哭笑不得的心境。
他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因为年纪差距较大,且不是一个母亲,交际一向很少。
邵老爷子五十岁得邵非凡这一子,不过邵非凡进邵家的时候已经五岁,他的生母楚言比邵老爷子小了二十岁,在邵夫人病重的时候与邵老相识相恋,邵夫人去世的那一年生下邵非凡,可是楚言至死都没能进到邵家的门里,做成真正的邵夫人。
邵非凡恨,恨父亲耽误了自己母亲一辈子,也恨父亲让他在邵家的身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他上完高中,背着家里参了军,因为家里不知道他参军的事,接到通知的时候,部队已经安排好了,在极北的一个城市做通讯兵,据说冬天的时候能冻掉耳朵。
邵非凡执意要去,砸了水杯跟父兄呛声“谁敢用关系给我转部队,我立即跟家里断绝关系”。邵老也是急脾气,骂着“逆子不孝”却是顺着他的意,让他吃了两年苦。邵非池也算是费尽心思,在他二十岁那年,愣是让几个兵蛋子给他捆着上了车送回了G市,打好关系给他直接弄进了军校。
邵非凡骨子里是很要强的人,在军校里撒泼似的练,不管是训练还是功课都是拨得头筹的,跟他同去的几个少爷兵,看他的眼神都跟看神经似的。三年级的时候,军校跟地方部队做军演,邵非凡带领的侦查小队愣是绕到后方炸毁了红队的控制中心。气得当时的参谋长恨不得掏枪毙了这个没军衔的小兵蛋子。不过也是这一战,让去参观军演的郭局相中了邵非凡——不拘于形式,险中求胜,不骄不躁,是他对邵非凡的评价。
不过,郭局在得知邵非凡的背景之后,很是犹豫。他先找了邵政委,也就是邵非凡的二哥邵非池进行了秘密谈话,不在他意料的是邵非池对他的提议表示支持,并代表邵家投出同意票。
也是因为邵非池的赞同,才促使了郭局重用邵非凡。
可是,卧底行动发生了尚心的小插曲,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郭局也是为难,明明的大功臣,应该封功领奖的,可偏偏因为这点事被扣在安全区。
“邵子,你要跟组织配合,有难事跟领导直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邵家的骄傲。”邵非池一开口就是道理连篇,上纲上线。
邵非凡抿着嘴想笑,不过还没等笑出来,肩膀头就被邵家老三的熊掌狠狠的拍了一下,半个膀子直接麻了。“行啊,邵子,尚首长的孙女,配得起我弟弟。”邵非渊也是军队里练出来的,军区大比武中的散打冠军,后来进了学校当教官,学生们送他外号“铁砂掌”,一直秉持“出手必伤人”的宗旨。
揉着酥麻的半边的肩膀,他愤愤的翻个白眼,“二哥,三哥,我真没睡她。”
“没睡?”邵非渊一挠头,“你丫那儿有毛病怎么的?我听郭局说,你们在一个屋住了小半个月。”
“你丫那儿才有毛病呢。”邵非凡火大的吼道。
“那你丫没毛病你还说你没睡她?”
邵非池听着这粗话直皱眉,呵斥了一声,总结性陈词,“邵子,这事郭局也是为难,咱家老爷子也知道了事情,估计尚家那边也要知道了。先不管小姑娘说不说什么,咱们是男人,做了就得认。老爷子的意思是放你出去,我带着你去一趟尚家,咱们当面跟小姑娘把话说明白了,没事自然是好,若是有事,咱们就像个男人似的负起责任。”话音一落,不等邵非凡开口,他转向郭局,“郭局,您看这事这么解决行不行?没事自然好,有事我们办喜事,睡了自己的媳妇也不算违背纪律,您说是吧?”
郭局真想给邵政委拍拍手叫好,这样一下子把政治矛盾问题直接转化成家庭内部问题,不愧是将才之后,有谋略,有战术。“好,自然是好。邵子,这件事解决了,我代表警队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邵非凡看看满脸堆笑的郭局,又看看自家哥哥,疯啦,这帮人都TM的疯了,他吐出口浊气,心里还是憋屈,忍不住扯着脖领子骂出来,“你们他妈的都扯咸蛋!老子说没睡她就没睡她!”
…
不过,光是他说肯定是不好使的。
三个大人黑着脸出了安全区,邵非池一拍板,“这事我说的算,后天就去尚家,今晚我就让老爷子亲自跟尚首长通话。”
尚心的脚崴了,虽说不严重,可是尚家人如今对她,哪怕是破了点皮也得去医院来个全身扫描的重视程度,自然是按照俗话“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日程来养。
尚心也是娇气惯了的孩子,自然乐得得到全家人的重视,不过,唯一让她烦心的就是迟迟没有邵非凡的消息,她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
这点小纠结,她自以为藏的极深,可是在尚首长眼里,这样的噎着藏着倒是变了味道。
正是苦于没办法直接问小孙女,尚首长就接到了邵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说话直来直去,“卫国,孩子们的事你一定是听了些风声的,不管真相如何,我看还是让孩子们正式把话说明白了,不能委屈孩子。”
“邵大哥,这事…”
“卫国,我知道你为难,后天我就让小二领着邵子过去,先看孩子们的意思,不过我的意思很明确,邵家跟尚家做亲家,我高兴。”
尚首长挂了电话可谓是彻夜未眠,第二天夏歆佑很快就发现公公的精神不济,“爸,医生让您多休息,心心如今都回来了,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尚首长叹口气放下筷子,看看儿子媳妇,还是决定先跟他们商量一下,“你们跟我去书房。”
进了书房,他也不说没用的,直截了当的把事情的始末以及邵家的态度说了一遍,“心心是你们的女儿,这种事情,我考虑过后,还是要听取你们的意见的。”
夏歆佑一直皱着眉头,尚湛北却勾了勾嘴角,“这事也好说,若是那邵非凡真是个人才,对心心也好,心心又不讨厌他,坏事变好事,也算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