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并没持续多久,冷珊看夏桑似脸有倦色,很快便命人安排了地方给夏桑休息。

四更天,一个人影悄悄敲开夏桑房间的门。

门快速开合间,来人闪身进了去。

“夏总管?”

来者却是被冷鹏收做姬妾的燕儿。原来刚才宴席中,夏桑借拨弄琴弦之际,以上乘武功把声音压成丝线,传到燕儿耳中,“来找我。”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一瞬的淙淙乐声上,竟没有留意夏桑嘴唇微动。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沉凝迫切,“她现在被分开关押反而好办,告诉我,柴房在哪里?”

376青衫洗旧(1)

虽人还在远处,缝隙又极小,但夏桑眸目锐利,一下便看清前方的柴房的门实是虚掩着的,月华无法照到的地方,便把灰暗的影子拽了出来,那种感觉很不好。

待到走近了,便听到粗喘低吼的声音传来,他虽没做过那种事,但那种声音他心中大骇,猛地推开门又极快地用轻力关上。

凌乱的禾草堆上,趴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惊惶失措地返身瞪视着他。

眼前的情景…夏桑只觉一股烈火嚯地腾上心头,一下烧上咽喉,灼痛得无法止息。

臼那个矮小猥亵的三当家正浑身赤裸着压在衣衫被撕裂半裸着的玉致身上。

玉致双眸紧闭着,眼皮搐动,脸上尽是破碎的泪痕,她脂白如羔的身子却一动不动,双腿被分开,褒裤的束带被攥在那男人干枯的手上。

她甚至无法动作,这个男人甚至制住了她的穴道对她进行侮辱亵渎!

咎似乎听到声响,玉致打开眼睛,眸光木木,瞅着夏桑。

“夏公子”那三当家讨好地叫了声,却随即睁大眼睛,那种出乎意料的恐惧,痛苦定格在无法再也合拢的眼睛上。

他的喉咙上拢着一只不属于他的洁白的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

喉骨破裂,无法支撑脑袋,一声轻响,那头颅歪斜到一边,耸搭下来,微微摇晃着。从嘴角的溢出的鲜血嘀嗒着把那只手染红。

玉致犹自怔怔看着,眼神木讷。

柴房角落里搁放着一只木桶,桶里有些清水。

玉致失去焦距的眸光便映着年青男子的身影。

他走到木桶边,手浸入桶中…麻木的脑袋,居然还会分析,他必定洗擦得很用力,并没有溢满的桶,水珠却散溅出来。

他洗了一会,似乎确认已经洗干净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却随即放了回去,手按到青衫上,拭干。

玉致记得,那块帕子是围场那天,她给他抹汗用的,当时他没有用,只是放进怀里。

现在想起来,他那天的动作,一如眼前的小心翼翼。

他沉默着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把她身上的穴道一一解开。她的肚兜已教那个男人半扯下来,露出一侧胸脯。

他仍是默声不响,替她把肚兜的带子系好,又轻轻把外衣拢好。他的动作像他平素为人处事一样,有条不紊,但一双手洁净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明明刚才他杀人的时候,迅捷残酷,干脆利落到哪怕是微微的颤动也不见。

然后她被拥进他怀里,由开始的松垮到后来的紧窒,紧窒到她快无法透气,所有呼息捂闷在胸腔里。

与那个人一样,他身上也有着淡淡的酒味,但酒味以外,是她喜欢的清新和香气。

不像那个人的酸臭,只让她想呕吐。

她伸臂把他抱紧,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玉致。”

“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你。”

她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重复说着这两句话在她耳后传来,急促痛苦。

他的身子比她的颤抖得更厉害。

.

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他再也不会再说其他的话似的。

她害怕了,比刚才那丑陋的男人欺负她的时候更甚。终于,她彻底从木麻了一般的混沌中挣脱了出来。

她用脸去碰触他的脸,用头却蹭他的光洁好看的眉额。

哭音从喉咙了弥散出来,夏桑,我没有事,他没有…你来了。

不断加大力道收拢着环在她背后的手,他把她抱得死紧,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她,捧起她的脸,用脸轻轻蹭触着。

小时候,他们也曾那么亲昵。

后来,有了岁月,有了长大。年华暗中偷渡,她也有了去朝思慕想的人。

他从怀里拿出舍不得用的手帕替她揾去眼泪,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没有声息,似乎,也无须声息。

好一会,夏桑伸手抚着她脸上的不平整,轻声问,“这是易容术吗?”

他声音里的不稳,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盯着他把手帕细心折叠好,又放回怀里,扯了个笑,道:“不是,夏桑,这不是易容术。”

“做人皮子虽然时间,我们的马车被劫,当时兵荒马乱的一片,哪里来得及?随行的姑姑告诉我,若我们一众女眷被捉住了,则…清白难保,后来,她们都被当成玩物送给了这山上的男人,我当时想过死,我是公主,我是九哥的妹妹,活,要活得有尊严,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那一下,我想起了嫂嫂,于是,我拿匕首划烂了自己的脸。”

夏桑心中一搐,大手把她的头压进怀里,玉致的声音从怀里低低传来,“夏桑,生肌丸,这世上只有一颗,我以后便是这个鬼样子了。”

他听得她声音里的凄苦,越发浮躁焦灼,恨不得这面容被毁的是自己才好,眸光一触窗外,月疏横斜,天色愈黑,而这阵黑过去以后,便是天明了,心中隐隐生了一股不安,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得赶紧离开这里才好。

377青衫洗旧(2)

他微一沉吟,转念一想,低声道:“玉致,本想现在就带你走,但此法不妥。我刚才已暗中放了焰火让内务府几名好手过来接应,你十哥的人马也纠集在这附近。你再忍一忍,我现在先把尸体处理掉,待内务府的人一到,我们立刻便走!我已探过,这飞虎门共有百余人,这样即使被发现,我也能带你硬闯下山,至于一班女官婢女,待你一出去,我即率人上来救。”

玉致点点头,夏桑突然微凝了眉,“你在这里,别出来。”

他轻轻推门走出去,刚才听到的声息果然没错,月色氤氲,院中站着一人,却是那燕儿。

夏桑淡淡问:“你怎么过了来?”

就燕儿神色惶张,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喃喃道:“夏总管,燕儿对不起公主,对不起您。

夏桑眉头一蹙,他耳目聪敏,旋即变了脸色,冷冷一笑,快步返回出柴房,拦腰把玉致抱了起来。

“夏桑。”玉致微微一惊,夏桑低头碰碰她的额,“咱们现在就走!”

堙火光从门隙里漏进,外面声音已大。玉致大惊,夏桑却沉稳地把她抱了出去。

院中,回廊中,灯火通明,有人手执刀剑,有人高举火把,围了不下数十人,居中一人正是飞虎门门主冷飞虎,旁边站着冷鹏,还有在大厅上见过的各个当家,人人脸上神色古怪,惊慌又凶狠。冷珊怔怔站在一边,一时怔愣,一时眉间又映满凌戾。燕儿跪在一旁,慌乱失措,眼底下泪水涟涟。

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子被人扭捉着,眼角眉梢尽是悲愤,嘶声道:“燕儿,你这叛徒,我怎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叛逆。”

看看燕儿,又看看那中年女子,玉致虽还不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眼前情景,只怕要走再难,苦涩一笑,对夏桑道:“这是萧姑姑,当日便是她提醒了我。”

玉致不明白,夏桑却已知道,这燕儿背叛了他们!

却说当日贼匪行凶,萧姑姑是老宫人,立刻明白,除非有心人为之,否则这伙贼匪只怕并不知道这就是公主的车驾,试问哪伙匪盗敢与朝廷为敌?她随即把想法告诉玉致,又吩咐其他宫婢,切莫将公主的身份暴露出去,不然,所有人必被灭口。是以在这门里数天,除去玉致毁了容颜,其他人虽被分给了门里的男人,但每个人都谨记萧姑姑的吩咐,只称玉致为小姐。

看玉致望着自己,燕儿一阵愧疚,哭着连连叩头,“公主,奴婢并非有意告密,在这里燕儿好歹也是一名姬妾,回到宫里,奴婢什么也不是!况且,奴婢的身子已经给了少门主…夏总管平日最疼你,他是不会放过这里的人的。”

再混乱,玉致这时也全然明白过来,一阵无力之感油然而生,盯着燕儿,冷笑道:“燕儿,你我主仆多年,我龙玉致可曾亏待过你?今日你害了我不打紧,你却把夏总管也害了!”

她心忧夏桑,说到最后,已是低吼出声,又惊又怒。

“公主,是奴婢的错,我是她的教习女官,却教了这等忘恩负义的畜牲出来。”萧姑姑涩声道。

玉致摇摇头,轻轻一笑,“不,你做得很好,是你救了玉致,让我等到夏桑。”

她从夏桑怀里挣扎下来,站到他身旁,抱着她,他无法施展身手,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夏桑心里一紧,伸手握住她的手。

冷飞虎与冷鹏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瞳里看到骇色,他们这次竟然惹上了这天底下最不该惹的人,杀了禁军掳劫了公主,谁想到那丑陋丫头,竟是今上最疼爱的妹妹,真正的金枝玉叶,若非那燕儿说出这可是诛族的死罪!

“你是宫里的总管,你不是男人,你是太监,你是个太监…”冷珊紧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涩声而笑,“我居然喜欢上你…”

她秀眉一划,嘶吼道:“你以为你今夜可以逃得脱吗?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夜把你擒下了,你就是我冷珊的,你是我的!”

“珊儿,你疯了!”冷飞虎脸色一沉,眸含杀气,凶戾道:“今晚他们都要死了!只有把他们杀死了,我们才能无虞!否则,这死的便是我们!”

冷鹏眉目阴沉,挥手一招各当家,便要上前。

藩王庄清与冷飞虎素有交情,他们月供岁供钱银给庄清,是以虽知夏桑是朝官,却是藩王的表亲,是以并不避嫌,反想日后若冷珊能攀上夏桑这门亲事,朝中有人更好办。但此时形势却完全变逆,夏桑竟是内务府总管,为救公主而来。惟今之计,只有把他们杀了,才能解灭门之祸。冷飞虎冷鹏以下,所有人都猩红了眸,杀意强烈。

突然却听得夏桑一声轻笑,淡淡道:“朝廷军队很快便到,你们逃不过的,百名禁军是死了,但公主没有死,皇上要的只是公主无事,你们是要罪上加罪,还是将功赎罪呢?若你们现在弃械降顺,夏桑可一力承担,保你们不死!”

众人教他锐眸一环而过,竟都被震慑住,一时顿住了脚步。

“不!少门主,你别信夏总管说!”这时,蜷缩在地上的燕儿突然喃喃道:“宫里有婢子在背后说过公主一句坏话,当天夜里便被内务府的人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公主不知道,那晚,我却是亲眼看到的。夏总管最疼的便是公主,你们这样待公主,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都要死!”

378青衫洗旧(3)

各人瞬间变了脸色。.

玉致浑身一颤。宫里都道夏桑性子温和,下面的人若有什么事,只找夏桑,不找徐熹。

夏桑对外笑脸迎人,待她只有更宠溺更好,她甚至从来没想过夏桑会杀人,更不知道夏桑会在她背后做这些事情。

她战惊地看着夏桑。

就夏桑自嘲一笑,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在颤抖着。

他用更大的力气握了,平日可以任她翻脸离去或是什么,但此时此地,不行!

手上突然传来微痛,却是她在他手心用力一捏,拢在众人身上的锐利眸光,情不自禁往她脸上轻瞥而去,她眼里一片清澈,没有丝毫憎恶。

堙“对!”冷鹏如遭当头棒喝,朝冷飞虎道:“今日在这里的只有这夏桑一人!爹,把他们杀死,埋了尸首,即使朝廷问究起来,他们找不着证据,咱们又抵死不认,他们怎知真假,也许以为是夏桑错报了消息也未定。

“这一来,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我们归降了,则性命便握在对方手上,爹,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冷飞虎沉着脸,眼神闪烁数秒,拔出腰间大刀指向夏桑。

“你这贱婢!”萧姑姑心里凉了半截,猛力去推钳压她的人,那二人的注意力都在夏桑燕儿身上,一时不备,竟被她挣脱,

她死死盯着燕儿,便要冲将过来,一把刀子从她后背穿过,在前胸捅出。

鲜血如注从胸口流出,她的脚步猛然顿住,再也移不出一步,身子跌跪在地上,玉致大惊看去,她已气绝而亡,两眼犹不肯闭,怨恨地看着燕儿。

玉致的目光还悲痛地停在萧姑姑身上,夏桑已一掌打翻了最近的当家,把他的剑夺过,单手抱起了她,挥舞着剑芒,拢在二人身上,夺路而去。

之后的混乱与激斗,几乎没有给玉致一丝喘息之机。

相似的情景,他们在断剑门也经历过,只是,与那时不同的是,当日的追兵大多追赶璇玑与白战枫而去,今日人人想要他们的命。

她也拿了刀剑砍杀,却没能帮上夏桑什么忙。

万幸的是他们面对的追兵要比当日璇玑与白战枫少许多,对方也没备弓箭,不能远距离伤人,而夏桑亦没有像白战枫那天一上来便受了极重的内伤,他的武功虽不及龙非离与白战枫,却也卓绝非凡,加之轻功极为厉害,边打边走,虽负伤不轻,却已护着玉致走到了半山腰。

但他毕竟抱了个人,脚程不比平日,大部分喽罗虽被远甩在背后,那冷家三人还有数名当家却追了上来。

众人成圈,把二人围困在中央。

玉致深知,若非带着自己,以夏桑的武功,别说全身而退,便是把眼前这七八人杀掉也并不是难事。

她看夏桑一身青衫血迹斑斑,心里大疼,只怕自己连累了他,一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你自己走!他日替我与萧姑姑报仇便是。”

夏桑勾唇一笑,玉致,你又怎么会懂,像燕儿说的,我其实也是个残忍的人。若我自己能走,我早便走了。

但不能把你带走,我即使安然无恙又有什么意思?

“莫多说话,注意敌人。”

他没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话,但玉致知道,他不会丢下她。如果是九哥和嫂嫂,像九哥这样酷冷的人,他也会跟嫂嫂说,他不会丢下她吧。

夏桑没说。

若此刻在这里的是九哥或十哥,她知道,他们同样不会丢下她。但他们是她的哥哥,夏桑也是哥哥,却明明又不是哥哥。

她平日常惹他生气,也没见他怎么骂她,婢女在她背后说了一句不好的话,他他是不是已经把那名婢女杀了?

她不敢肯定,却隐隐有了这个想法。

这不是她平常认识的他。她应该觉得他残忍可怕,但她却突然心疼。

为什么,一点心疼,一点心慌。

这样奇怪的心绪,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她突然抱定了主意,若待会他们的情势恶劣,她便

她这样想着,却看到冷鹏阴恻恻的低瞥了她一眼。

她一惊,夏桑已把她揽进怀里,四周是萧飒的劲风,漫天的刀剑之影。

夏桑把对方的攻击都接下了,她被他妥妥善善地护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他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

她辨不得哪一处跟哪一处,但鲜血却不会错认。

夏桑依旧沉着,招式不乱,但她的心却越来越慌,她一咬牙,手中长剑向自己脖子横去,却恰巧架下了斜劈过来的一剑。

却是那冷鹏突然不攻夏桑,攻向她。

自刎的一下,反接下了这致命一剑。

夏桑何等聪明,瞬时变了脸色,厉声道:“龙玉致,你要做什么!”

玉致一怔,冷鹏已沉声喝道:“爹,你们攻夏桑,珊儿,你我一起夹击公主,我们打不下夏桑的,夏桑招式没有破绽,但夏桑有一个致命弱点,他唯一的弱点就是她!”

379青衫洗旧(4)

营地。

篝火到处,兵士也群群处处,都是陵瑞王府手下的亲兵。

“说来这次根本便用不着咱们,夏总管一个人几乎已捣了那飞虎门的老窝。”一个亲兵笑道:“你们说皇上这次会赏他什么?这官职只怕又有擢升了。”

另一个人道:“他也坐到现在这位置了,还能赏个什么官职?他日徐总管退了,便是他了。”

就“我说不是,主要他是这等身份不好赏,他才双十出头一点,比你我还小上几岁,已经爬到总管的位置,你们想,他若不是太监,如今会做了什么职位?”一个人低声接口。

有人笑道:“这个职位之事不可说,我只知道,他若不是太监,便是欺君大罪,先帝还在的时候,他年纪虽小,已跟着出入内廷服侍了,这女人的身子,见过的只怕比你我还多,那可是先帝爷的女人,更别说现在皇上的女人了。虽说他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但皇上会饶过他吗?除了皇上,还有太后娘娘呢!”

众人说着一阵大笑。毕竟说的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众人极为避讳,这大声笑的,却只敢小声说。

堙“按我说,赏什么也是枉然,这飞虎门一役,他成了半个废人。”有人长叹一声,又压低声音道:“我与内务府那边一个兄弟有点交情,昨夜是他们最先赶到的,远远看到了些事情。”

“老哥快给咱们说说。”几个亲兵相顾几眼,更围凑得紧了些。

“虽说我等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但这夏总管却也忒过了些。你们想,公主那张脸,即使被多戳上一刀又怎么着,他为了帮她挡那刀,被刺伤了手筋,赔上了整只左臂。别说动武,这以后只怕碗筷也拿不起了。”

“不是说被挑伤了右脚筋吗?怎成了这左手筋?”

刚才说话的亲兵叹道:“这右脚筋与左手筋都伤了。他当时与好几个人交手,左手受伤,却没有撤手回防,那少门主冷鹏没想到他如此顽强,寻着空子,又往公主脸脖攻去,他左手往冷鹏的脖子一捏,把他喉骨捏碎,这一下,右脚空隙却卖给了那冷飞虎,冷飞虎不笨,这普通的砍伤伤不了他多少,冷飞虎一剑挑了他的右脚筋。”

他这一说,众人一阵唏叹,又是敬佩又是感概,废了左手右脚,即使他武功再厉害,也是残疾之身了,便连刚才言他是太监之身的亲兵也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