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惊,颤声道:“你说什么?”
屋外,龙梓锦看到龙非离一脸狠戾疾步而出,吃了一惊,道:“九哥,如意她……”
“她没事,朕先回烟霞郡。”龙非离眸光微动,已跨上马,疾驰离去。数名紫卫也迅速上马,每人手上又各牵了一匹骠壮之马。
龙梓锦一咬牙,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奔跑了一路,龙非离勒住缰索,看了身旁的紫卫,微微沉了声音,“传朕旨意给邢吉祥身边的紫卫,让他监视邢吉祥的所有行动,若发现她对年妃有任何不利之举,不必向朕请示,立刻把她杀掉!”
“是,主上。”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擦过,龙非离紧捏着手里的小包袱,脑里映过璇玑用力去掰自己手指的情景。
马鞭子狠狠抽打在马腹上,心里猛然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似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算行程,明日便可到断剑门。她是他的女人,医治她的药丸却要另一个爱慕她的男子去拿吗?
年璇玑这个女人,原来直到今天,他仍看不清她。
她一声不响走进马车的时,他以为,她是躲气而去。
若她开口让他留下……
他的小七。
268他的侵犯
“清风!”璇玑又试探地喊了声,清风却不言不语,脸色地朝她走来。
璇玑蹙眉,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你在避我?”清风突然冷笑出声。
璇玑看他脸色潮红,空气里一阵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她微微打了个喷嚏,没有想到清风在这个时候还喝酒。
他朝她走来的步伐越来越快,脸色也越见阴沉,璇玑心里有丝不安,道:“我先过去了,你别喝这么多酒”
才走得几步,已教人狠狠捏住双肩,混着酒味,清风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狂躁地响起:“你喜欢上白战枫了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嫁给他?你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
璇玑被他捏得双肩生疼,已有了丝愠意,这时听他言语污渎,也不由得怒了,道:“我们没有你想得那样龌龊!随便你怎样骂我都行,不许你侮辱我大哥!”
“你还护着他?”清风大怒,脸孔变得狰狞,“师兄待你这么好,你怎能这样?”
加诸在她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浓稠的酒气喷打在她的肌肤上,璇玑又惊又怕,道:“你喝多了,放开我”
“我没有,我没有,年璇玑,你不该这样!”清风嘶吼着,醺红的脸已逼迫到璇玑的脸上。
两人的肌肤相抵,清风气息愈粗,他的手掌烫热,璇玑虽青涩,到底已经人事,清风眼睛里的男人女人的……欲望。
她大惊,使劲挣扎起来,却听得“嘶”的一声脆响,身上的纱衣已教他撕开。
“你疯了!我是你师兄的女人”她拼命摇头,声音却湮没在男人的大掌中。
清风红着双眸,痴痴地凝着璇玑雪白的肌肤,喃喃道:“我又在做梦了吗?”
他一手剪了璇玑双手到背后,捂着璇玑的嘴巴,“别吵,让我看看你,每次我还没看清就醒了,不能每次都这样,我只看这一回!”
“住手!大哥,玉致……”
他粗重的身躯已经抵到她身上,他的武功高,酒后失去常性,力气更是蛮横,任她拼命挣扎,哭喊,零碎的声音却像无力的柳絮飘零在湖畔。
紫卫已被他遣走……璇玑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丝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璇玑一震,她的身子已被人紧紧拥进怀里,那人扶在她肩上的手也上微微颤抖着的。
她睁开眼睛,只见白战枫紧搂着,手中长剑直指前方的清风,清风捂着肩上伤口,衣上绚红一片,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怔怔看着璇玑。眸光惊骇,似已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白战枫眉目深凝,紧抿的唇昭示着他已怒极,若不是耳目极佳,隐约听到她呼喊的声音,她会怎样?只要想到她可能被人欺侮了去,他便无法抑制的愤恨和沉痛。
他眸光慢慢沉下去,璇玑知道他已动了杀意。
泪水未干,她死死咬牙,伸手覆上白战枫的握剑的手,摇摇头。
白战枫看了璇玑一眼,冷冷盯向清风,声音沉怒暗哑。
“滚!若教我看见你再近她一步,我必杀了你。”
清风死死看着璇玑,眸里尽是悔恨,无措,他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发足便跑。
璇玑慌乱尴尬,一件袍子已披到她肩上,还带着薄薄浅浅的体温,她一怔,白战枫已放开她,她看见他迅速转过身。
“旋弟,先把衣服穿上。”
璇玑含泪应了声,把他的外袍穿好,想起刚才的情景,龙后庙的遭遇又在脑里浮现起来,水生身上的鱼腥之味,清风嘴里的酒气,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掩上眼睛。
微碎的哽咽传,白战枫一惊,旋即返身,目光到处,璇玑低垂着头,里裳破败,身子还在轻轻颤着,心中又痛又怒,眼眸掠过地上利剑,只恨刚才轻饶了清风。
白家虽隐世,却世事不落,白战枫承认,龙非离并非一名庸君。冷静旁观这一路,他也知道,他爱她。
只是,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再次抛下了她,让她一次一次遭人欺辱。
若换了是他……他苦笑,不能再想了……
水汽不断从她眼里滑出,她伸手擦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意识到他的打量,她抬头朝他笑笑,那样苍白的笑……白战枫一步跨前,再也顾不上避嫌,把璇玑拥进怀里。
璇玑一颤,男子的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湖面浮动着星光,她明白这个拥抱不掺任何杂质。
枕到白战枫的肩上,她低低道:“大哥,谢谢。”
“你既唤我一声大哥,还与我见外吗?”
两人倚坐到岩石旁。
“大哥,一直想问你,接下兵权一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白战枫看璇玑两眼通红,却毫无芥蒂地紧紧看着他,明白她心思,心里一暖,道:“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在国难之前,不论是你,皇上,还是大哥都是一般心思。”
璇玑点点头,却听得白战枫道:“清风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皇上那里”
“能不能先别提…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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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他的冒犯
璇玑低下头,这时,她真的不想提他。
这时,他在另一个女子身边。
即使不憾,她真的就没有一丝恨了吗?
至于清风,他对她…她紧紧蹙眉,白战枫声音沉定。
局“这事,皇上该知道。”
玉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由之前的愤怒,到此刻脸上淡淡的苦笑。
百她是随着白战枫过来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些。
当白战枫剑刺清风的时候,她恨不得拿剑也往清风身上戳几个窟窿,她没有想到清风会这样待璇玑。
星光洒打在前方两人的脸上,两人微微分开坐着,璇玑靠在岩石上,眼睛闭上,动作安静,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白战枫把她抱起,让她的头枕到自己的膝上,又从中袍撕下一大块布缎来…玉致便这样痴痴地看着他替璇玑轻轻擦着湿发。
波光如鳞,映着他唇角淡薄却满足的笑意。
她突然想,其实嫂嫂与白大哥一起也不错,那光景,恬适又宁静,就像湖中静静的流水。
她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想法,对不起九哥,但这个念头却甚是强烈。
眼前,嫂嫂的脸又突然有了变化,她伸手去揉揉眼睛,那张脸,竟在一瞬间变成了自己的…
她吃了一惊,她对白大哥…她心虚地往后退,又怕弄出声响,走了好一会,才敢拔足跑起来。
刚转出一处树丛,便撞到一人身上。
声音带了些许责备,“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当心点儿。”
她茫然地握着对方的手臂,好半晌才呆呆道:“夏桑。”
“嗯。”
来人清俊沉稳,正是夏桑,他皱了皱眉,道:“晚了,回马车睡觉吧。明天一早咱们便上断剑门,虽说衡叶是皇上和你的师伯,但皇上离去前已经交待过,要拿到这药,或极礼,或极战,事情必定多磨。”
玉致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去,一只手猛然攫上她的手腕。
她一愣,回头瞅向夏桑,夏桑却微微偏过头。
“玉致,出宫之前,我已向你提过,他的事情,你别多管,皇上不会高兴,你本身也有使命在身,明知不可为而为,最后苦的是自己。”
她的心事便这么明显吗?玉致咬着唇,夏桑是在告诉她白战枫绝不会爱上她是吗?她苦苦一笑,一把推开夏桑。
眉睫轻阖,夏桑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被玉致推开的手,咬牙一笑,夏桑,你心里住了一只鬼。
见鬼的使命!
白战枫待年妃娘娘的感情,你明知他不会爱上玉致,怕玉致受到伤害的同时,你是如此不希望她爱上白战枫。
你希望,她爱你。
你想她爱你?夏桑锁眉无声一笑,你要西凉最金枝玉叶的公主去爱一名宫人?夏桑,你真是疯了!
以前,对她的感情还能抑制,但看出她对白战枫的情愫以后,越来越强烈的感情把向来自持的理智也快盖掩殆尽。
遽响传来,手上鲜血淋漓,他却只冷冷盯着眼前崩倒的树干,明日的事情,一定不能有负皇上的托付,也许,在宫中结成对食是对的,他需要一个或是更多的女人来转移这份可怕的感情。回去以后,他便…
“夏桑?”怯怯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玉致已跑得极远,一张精致的小脸朦胧在夜色中。
极目去看,依旧看不清,只听见她的脚步声循原路回走。
“夏桑…”
她快步走着,又浅浅地唤着他的名字。
“玉致,别过来。”他粗嘎地打断她的呼喊。
夏桑声音里的暴躁,是她从没听过的,私下里,她也有听宫人提过,夏总管待人和善,但奖惩分明,施刑责罚有时也极是残酷,但至少,在她面前,她从没看到过这样的夏桑,他对她,只有宠溺,玉致迟疑了一下,仍奔走过来。
走向他这个动作,从小到大,她做过很多次。
这次,仍然一样。
衣衫相交擦,毫无征兆,玉致只觉一阵轻寒之风袭来,身子突软,眼前一黑。
接过玉致的身子,夏桑半蹲在地上,手指抚上她的眉眼,肌肤相触,手微微颤抖着。
把她拥进怀里。
他制住了她的睡穴,在这个幽静的夜里,幽静的林里,他做了冒犯她的事情,他想再抱抱她。
也许是今生最后的一次。
她与他,终究会越走越远。
玉致,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得到幸福?
若他有生杀主宰之权,即使他再爱她,他会把她想要的给她。
可是,他无法,可惜,他无法。
很多年前,那时还没跟在皇帝身边,被宫里的主子打骂,被小太监欺侮,吃他们吃剩的饭食。
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他,他只是一个奴才。
直到那一天,小小的她随她的父亲进宫,宫墙一角,他是被打到遍体鳞伤的小太监,她是无意走过的小公主。
270心灰意冷(1)
“你为什么在这里哭?”
“…”
“玉致有东西吃,给你吃,和你玩儿,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的天,公主,这奴才很脏,你别碰他,你是金枝玉叶,怎能和一个低下的奴才玩?”
局“你叫什么名字?”
“夏桑。”
“嬷嬷,听到没有,他不叫奴才,他是夏桑。”
百
断剑门建在崇山之上。
因为衡叶道人始终是皇帝的长辈,先礼后兵,段玉桓与白战枫把禁军驻在山下,夏桑也只带了十数名紫卫随行。
衡叶性情孤傲,龙非离思虑若以他人身份去求药,衡叶必不予接见,索性把身份亮开,让众人报上此行是为皇帝寻药而来,如此衡叶定将开出刁难的条件,只要不在违背国法理规之下,龙非离嘱下夏桑等人,都可答应,否则,便以帝尊与兵力相胁。
考虑到断剑门与名剑山庄的宿怨,为免衡叶留难,夏桑与段玉桓开始以普通商贾身份求见,不出龙非离所料,衡叶果然拒绝了。
后来,白战枫亲自送上拜帖,并言明皇帝的身份,衡叶才命僮儿开门,他却并不请众人进内,只带了门下长老与弟子出来,数十人有秩散排开,倒也气势甚具。
衡叶须发半白,眸透阴狠,虽有同门之谊,清风与玉致两人入门时,他早已不在名剑山庄,却也不曾谋面。
此时一见,众人都想,这人一身狼虎之气,倒亏负了道人二字。
夏桑把龙非离的条件开出,衡叶却道:“这生肌之丸乃我断剑门镇山之宝,岂能三除二拨便教人得了去?贫道出身草莽,不论是谁,既到江湖来,便该依足武林规矩,以技制人!”
衡叶言下之意竟是一战!
江湖上谁不知晓,名剑山庄当年传强不传长,衡叶虽为大师兄,武艺却逊于龙非离的师傅,最后输了这掌门之位。
饶是如此,衡叶在武林上排名前三,一身功夫极霸道厉害。
他派门下弟子出战便罢,若他亲自出手,龙非离来了还好,夏桑等人武功虽高,却又有谁是他敌手?
衡叶冷冷环了众人一眼,又讽道:“名剑山庄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便是个扫帚小僮也与他人不同,贫道今日便抛砖引玉,来见识一番。”
众人一惊,衡叶老滑,把话堵死了,竟勿论辈份,果真亲自应战以雪前耻。
段玉桓,夏桑与清风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三人交换了眼色,清风悄悄瞥了璇玑一眼,她触上他的目光,却淡淡别过头去。他本已为昨夜之事懊悔不已,只怕璇玑恶他,想也不想,便大步上前。
夏桑反倒淡淡看了白战枫一下,众人并不知晓,便连清风也只道昨夜酒后大意,才被白战枫所伤,夏桑却在烟雨楼亲眼看到白战枫与龙非离的打斗,知道这名男子的武功深不可测,若他出战,不知能否赢得一分胜机?却见他眉宇微凝,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名剑山庄清风,请师伯赐教。”清风拔剑出鞘,朗声道。
衡叶一声冷笑,“宵宵小辈,不自量力,也好,便让贫道看看名剑山庄如今长进到什么地步!”
璇玑不懂武功,只见两道身影在半空中相交,剑影纵横,玉致在旁捏着小拳头,脸蛋涨红,极是紧张,“一,二,三…第四十九招,第五十招。”
她数到五十招的时候,一道身影从空中跌下,正是清风,他仗剑而起,要待再战,却倏地咳出数口鲜血来。
段玉桓微微皱眉,正思量传召禁军,虽说能不动兵最好,若衡叶气怒之下,把药丸毁了…突然,只听得玉致大叫一声,一抹白色身影已与衡叶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