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我居然做了和你一样恐怖的噩梦。”楚阳用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素来敬重崇拜的老大沦为某人的跑腿小弟。

“我认为老大现在可以胜任二十四小时完美佣人或超级奶妈的工作。”苏苏郑重地宣布自己的心得。

“我有同感。”楚阳煞有介事地点头,“但是老大干吗伺候得这么周到?”

“感情、感情懂不懂?好歹他们也相识一场,你这块木头是不会懂的。”苏苏大力嘲笑他。

“我不懂?”楚阳不服气地还嘴,“难道你就懂?有什么不懂的,这不就跟白婆婆报恩的故事一样吗?老大也是来报恩的。”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不晓得白婆婆当年有多惨吗?乱说话,你想害老大也这么来上一遭吗?”苏苏不满地嗔他。

楚阳立即讪讪地闭上了嘴,他又不是故意的,哪想到一举例子就举了个这么惨的。

对面的花夭却带着花浣走了过来,对她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烘焙室里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做完,我做完就来陪你。”

第11节:第二章 嫉妒(4)

花浣点了点头,果真认真地坐在那里不动。

他又抬头看一眼那两个闲人,“帮我照顾一下她。”

苏苏连连点头,“放心吧,有我们在,她绝对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花夭这才放心地朝烘焙室走去,走没两步却又突然转身走了回来,“有没有兴趣到烘焙室陪我?”

花浣嫣然一笑,立即站了起来,“好。”

花夭淡淡一笑,带着她朝烘焙室走去。

苏苏和楚阳被涮了一把,过了片刻楚阳才晓得开口:“老大还真是……真是……”

苏苏叹了口气,“只怕老大说放手的话很难很难了。”

“什么放手?”楚阳不解。

“傻瓜。”苏苏没好气地推开他,对进门的客人莞尔一笑,“欢迎光临花坊。”

烘焙室。

花浣老老实实地坐在花夭给她指定的位置上,感觉全身都被一阵一阵香甜的味道所包围。

“很闷对不对?”花夭歉然看着她。

“不,”她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闷。”

戴上隔热手套,花夭从烤箱里把已经烤熟的点心抽了出来,放上奶油做出花边,找盘子盛了一些放到了花浣面前,“尝尝。”

花浣依言吃了一口。

“怎么样?”他期待地看着她。

“好好吃,”她频频点头,“这种点心里的巧克力放得多了一点,微微有点苦,但是却刚好中和了奶油的甜腻,口感又那么酥脆,太棒了。”

“那就好。”花夭微笑着看她。

“你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她笑起来,“真可惜我看不到你的样子。”

“我的样子和我的手艺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花夭不解。

“因为根据我的观察呢,面包师通常都是帅哥级别的人物,所以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结论是不是正确啊。”她摸索着又拈了一小块儿点心放入口中。

“你放心,”花夭沉默了一下,“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到时候你就能看到我的样子了。”

“那你可不能太帅,不然到时候我甩了纪伯伦来倒追你你却不接受怎么办?”她笑嘻嘻地开玩笑。

对面的人半天无语。

“花夭?”她奇怪地喊他的名字。

若她能看到,便自然可以看到对面的男人满脸的尴尬之色,以及……不自觉的笑意。

“花夭。”她又喊了他的名字,然后就觉得自己唇角一凉,一根手指轻轻停在了那儿。

“你看你,小孩子一样,脸上都沾上奶油了。”他笑着开口,指腹间骤然袭来的温软之感让他顿时愣住,他伸手本是无意,但是此刻他的手指却仿佛有意识般自动眷恋上她的面颊。

呀!怎么会这样?!

仿佛被烫到一样,他忙不迭抽回自己的手指。

让他心慌意乱的始作俑者却笑得无辜,“反正你都见过我最丑的样子,一点点奶油算什么?”

淡粉的舌尖微微掠过红唇,她微微一笑,天真得像个孩子。

花夭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似的,让他突然变得呆傻起来。

仿佛突然意识到,二十岁的花浣和以前的花浣是截然不同了。

不同于五岁的花,也不同于十四岁的花浣。

尚德学园,多功能教室内。

好一出“仲卿难舍送兰芝,孔雀怕高飞东南”的戏码。

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怎么怪。

虽然娥眉淡扫,但是怎么看都难以掩饰她咄咄逼人的华丽。

看起来风流倜傥的男生,无论如何也少了那份书生意气。

但是依旧缠绵养眼。

“兰芝,你且回去小住几天,过两天等母亲大人气消了,我就立刻接你回来。”

“相公,”扮做刘氏女的林美眼眶一红,失态地扑到了对面的焦仲卿的身上,“相公,你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被她水蛇般的手臂缠得几乎要窒息的纪伯伦苦笑着把脸转过去,看看没人注意,便开始挤眉弄眼,实在是想不通以他近190的身高,怎么能被面前165的女生勾住自己的脖子。

“纪、伯、伦!”舞台下方个子小小脾气却异常火爆的女生“蹭”的一下站起来,一手抄着把剪刀,一手把身边的剧本“啪”的一下朝他砸过去,“谁允许你们改剧本?”

“我哪有?”拜托,他又不想死,怎么敢乱改她小辣椒顾莫愚的剧本?他捂着头,哀怨得不敢说话。

顾莫愚依旧挥舞着剪刀,服装设计专业的她既是话剧社的社长,又负责这次这场话剧的服装,刚才她在台下一边剪图纸一边看他们排练,结果男女主角居然硬是把她的古典爱情悲剧给排演成一出八点档言情剧?

“还说不敢?你看看你们两个,好好一出戏也不知道洒了多少狗血进去,”她目光一转定到林美身上,“林大小姐,我拜托你,我这里排的是古代爱情悲剧,你想拍偶像剧的话请另觅高明,我这话剧社庙小,供不了大佛。”

第12节:第二章 嫉妒(5)

“顾大师,怎么能这样说话呢?”被林美用目光微一示意,纪伯伦当下立即发挥个人英雄主义,跳下舞台站到了顾莫愚面前。

顾莫愚仰脸瞪着他,即使她的身高还不到160,但是不代表他长得高就有理,“花心鬼,进了话剧社就要尊我为老大,想英雄救美,你好像还没那资格,也得看人家稀罕不稀罕你,林美,你说是不是哦——”她刻意拉长了声音,嘴角带上了嘲弄的微笑。

一向嚣张的林美此刻却乖乖地噤口,没办法,在顾莫愚这样的天才怪胎前,任何人只有被乖乖数落的分。

“莫愚,系主任找你有事,在办公室等你呢。”有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顾莫愚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收拾剪刀图纸,但是她可并没有打算放过那些人,“你们给我认真一点,继续排练,如果回头我发现你们还在乱改剧本的话,我绝对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丢下一句威胁,她潇洒转身。

“哗!好险。”林美做了个娇俏的鬼脸,笑嘻嘻地看着纪伯伦,“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纪伯伦不在意地微笑,“小辣椒脾气不好,但是人不错,就是嘴巴毒了一点。”他在舞台边沿坐了下来,两条长腿不安分地荡来荡去。

“不过还是谢谢你,起码你并没有因为花浣的关系而排斥我。”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突然飞快地在他颊边吻了一下,“我很高兴。”

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她娇媚的神情被他一一尽收眼底,他若有所思,随即淡淡一笑。

这算什么?诱惑吗?想玩火?

他眯起眼睛,貌似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我这人,一向对事不对人。”

“包括花浣?”林美挣开他手指的钳制,一只手拈住他的衣领,只可惜纪伯伦没有穿西装打领带,不然这个镜头也许更具诱惑力。

“你在诱惑我吗?”他微笑。

“你说呢?”她也笑,一双大眼里带着诱惑又危险的光彩。

“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到飞了花浣的理由。”他却毫不退让,直视她的双眸。

“那,你介意多个女朋友吗?”她自信地扬起精致的下颌。

“不介意,只是我在想,花浣永远踩在你前头,你是在拿我证明自己的魅力吗?”他嘴角嘲讽的意味更浓。

“我不需要证明,便已经很有魅力,不像花浣,缺了些东西。”她扬起明丽的唇线,红唇印上了他的。

唇齿厮磨,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她缺什么?”纪伯伦仿佛有点口齿不清。

“热情。”林美的微笑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花浣,你有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全部夺过来,哪怕之后我会毫不留情地丢掉,哪怕我要付出不足为外人道的代价,我依然会这样做!

就像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样,你和我,注定了一见面,便互相不对盘。

不是性格不合,只是缘分未到。

纪伯伦的唇角也蓦然弯出了奇异的弧度。

这算什么?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是风流花心的大众情人,自然不会介意美女投怀送抱,只不过想利用他来打击别人的话,那她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用自己的方式来夺取。

但是他却不会做那个被人利用的道具。

更何况,他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第13节:第三章 夜袭(1)

第三章 夜袭

花坊。

后院花浣的房间里,花夭正在忙碌地把一些不同的丸药从精致的药瓶里倒出来斟酌着用量。

“你真的要帮我医治眼睛?”花浣单手支颌,听着花夭走来走去的声音,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

“嗯。”他应了一声,拿起花浣的病历单子研究。

既然说是有淤血未散,那他就帮她先把淤血清了再说吧。

从药丸里挑了几枚出来,他递给她一杯水,“先吃药。”

“你要自己动手治我的眼睛吗?”花浣疑惑地吃下药丸,挑眉问他,“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医生?”

他的唇微微上扬,“你想我是什么,我就能做到什么,正如同你的眼睛现在出了问题,而我就成为医生一样。”伸手贴在她的后脑勺,“不要动,我帮你化开脑后的淤血。”

“那你岂不是SUPERMAN?”花浣低眉一笑,明明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个男人神秘又莫测,但是却总有奇怪的影像片段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害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车祸而失忆了。

花夭的存在明明那么诡异,但是她却接受得心安理得,仿佛他早已经同她生活在一起一样。

微微的温热感自花浣的脑后源源不断地袭来,站在她身后的花夭缓缓自口中吐出一枚朱红色闪着异样光芒的珠子,随即被他伸手接住,那珠子随即没入他的手掌,他的左手掌心顿时殷红如火,他伸出手去,将它再次贴在花浣的脑后。

“你用的是什么功夫?气功?仙法?还是魔力?”花浣轻笑着开口。

他无暇回答她的问题,手掌内的热力源源不断地继续输给花浣,半小时后才撤回了手。

还好花浣看不到他这个样子,不然岂不怕他?

“好点了吗?”他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气色好了一些,之前可能是因为车祸的原因所以她一直睡不好,都有黑眼圈了。

“好多了,你动了什么手脚?”花浣伸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花夭微微一笑,伸指搭在她的下颌,仔细审视着她的眼睛。

“你在干吗?”虽然没办法看到他,但是她的脸却还是发烫了,有些慌张。

“别动。”花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右手捏了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伸手点向花浣的眉心,就在他的手指刚刚触及花浣的那一瞬间,就见花浣原本漆黑的眼瞳上方顿时浮现出一层诡异的血色来。

花夭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血咒?

是谁对她下的手?难道狐族的人也出动了吗?

“小浣,车祸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开口问她。

“奇怪的事情?”花浣疑惑地开口,古怪的事情她遇到的有好多,可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桩。

“车祸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伤及你的眼睛?”花夭提醒她。

“有,”她想起来,“好像当时我眼中一热,就好像有什么液体溅到我的眼睛里一样。”

那就没错了,一定是当时有狐族的人趁乱实施血咒,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的眼睛还有得治吗?”察觉到他的沉默,花浣小声地询问他。

其实有没有得治都没关系,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关系。

“有得治。”他点头,让她放心。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她站起身,摸索着走近他。

“没有不开心,只是想着要怎么才能把你的眼睛治好罢了。”他含笑,任她靠在他怀中。

看来,最近有必要到狐族去一趟了,只是最近狐族好像很乱,希望不会无功而返。

“花夭?”她突然低声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怎么了?”他低下头,依然无法平息心中的震惊。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而已。”她满足地在他怀中蹭了一下,“你知道吗?你总会让我想到以前属于我的一棵蔷薇,闲散,舒适,温柔……”

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是吗?”

“嗯,”她点头,“而且你们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真好。”

她更紧地拥住他的腰,鼻息间的蔷薇花香渐渐浓郁了起来。

他既无奈又有微微的欣喜,想不到的是虽然他更改了她的部分记忆,但是她终于还是想到了关键的地方。

尚德学园,女生宿舍内,程青在接电话。

“我知道了,等会儿我找到了就帮你带过去。”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花浣。

放下电话,她起身走到花浣的储物柜前,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了那把红伞。真不知道花浣为什么急着要一把伞,难道花坊穷得连一把伞都没有?她有些想笑,但是看了那伞一眼,总觉得有点鬼气森森的感觉,于是那个笑容最后又缩了回去。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喧闹了一中午的校园安静了许多,路过的学生偶尔才有那么一两个,虽然天气很热,但是程青并没有要打伞遮阳的意思,毕竟这伞太过古怪,血色的伞面,木制的伞架,除了花浣和现在的她,宿舍里的其他人根本没有碰过这伞。

她低头研究着手里的伞,越看越觉得心里毛毛的不舒服,最后干脆把手里的伞背到身后,另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身边绿化带上的植物叶子。

微微叹口气,她抬头,对上白花花的太阳,受到过度刺激的眼睛立刻反射性地闭上,不料却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看到一幕让她惊讶的画面。

阳光下,林美笑得恣意张扬,在花浣的男朋友——花心大少纪伯伦的脸上亲了一下,纪伯伦却笑吟吟的毫不在意,不但没有将她推开,反而笑得招摇。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这样?

基本上,她是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去过问这件事情,但是此刻,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促使她走到了他和她面前,出口指责他们:“你们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