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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你生病了?”

师说轻点头。

良久,白杨想着觉得又不对劲。

他停下车,偏头看着她,慢慢的说:“什么病?”

师说淡淡的笑了笑,抬眼:“你猜到了啊。”

白杨不可置信,使劲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和他母亲一样?”

“嗯。”师说轻轻地点头。

韩愈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

他是她的主治医生,白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师说歪头一笑,“用不着这么吃惊吧?”

白杨嘴角苦涩,“你心态不错。”

师说:“这算是夸人?”

“算是。”

“白天你问我他为什么学医?”良久,白杨说。

师说‘嗯’了一声,“你说救人。”

白杨:“我猜还有一个解释。”

师说看着他:“什么?”

“救你。”

、1—7—3

师说沉默了半响,将头偏向夜幕中。

白杨叹了口气,重新发动汽车。

到楼下的时候,师说下了车,白杨送她到楼梯口:“我是不是今晚说的有点多了?”

师说的脸色微微缓和,点头,“嗯。”

白杨皱巴着脸,“姓韩的不会宰了我吧?”

她轻笑着摇头,“有那么惨么?”

“当然有了。”

师说:“以前发生过?”

白杨重重的点头,可怜兮兮的说:“斯坦福的时候,我撮合他和一个女生约会,结果他狠狠的拒绝了人家,回来还揍了我一顿,好几天都不让我进屋,还藏了我的身份证□□,我足足饿了一周!”

师说:“够惨的。”

白杨撇嘴:“可不是。”

是啊。中学时代没少见到他拒绝别人。

又狠绝又果断。

不留情面。

师说笑笑,“天不早了,开车小心。”

白杨叹了口气,自知安慰不了她,还是问了句:“心情好点没有?”

师说知道他是在逗她开心,“嗯。”

白杨:“唉,还是得男一号拯救你。”

师说笑,忽略他话里的调侃,“赶紧回去吧,很晚了。”

“成吧,早点休息。”

白杨踱步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她摇了摇手。

***

电梯徐徐上升。

反光镜里头倒映着她的身影。

纤细瘦弱。

师说足足发了几分钟楞,电梯至七楼,缓缓打开又关上。

她双手自然的垂下,右手手指无力的勾着包带。

眼底竟慢慢的湿润。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活的那么安静,平淡无波。

装着幸福。

多累啊。

师说回到屋里,习惯性的按下门口的灯。

等到视线回笼,这才发现沙发上竟坐了个人。

上周没打招呼他就离开了,几天未见,他的背影似乎颓废了点,萧条了点。

师说不觉有点心闷。

“回来了?”

宋裕的声音沙哑低沉,压抑在嗓子里头。

师说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裕一直都有她这里的钥匙,像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进来,一定是心情差到极点。

她轻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宋裕:“阿说。”

“嗯。”

“去外滩为什么没告诉我?”

师说怔住。

两年前的那个事儿宋裕一直放不开,自此不许她再去那半步。

白天,他去外滩附近谈生意,意外中看到她的身影,和一个男人。

是啊,男人的欲望总是如此的强烈。

她坐在窗前,笑的那么开心。

宋裕头疼。

她默了一会,轻声说:“我不没出什么事么,只是去工作。”

“工作?”

他的语气轻蔑,师说忍不住皱眉。

她看了他一眼。

宋裕嗤笑:“和男人你侬我侬?”

师说忽的一滞:“你跟踪我?”

宋裕摁了摁眉心:“路过。”

师说:“宋裕,你别这样。”

宋裕哼笑:“哪样?”

师说别开眼。

宋裕:“我要是不主动,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靠近我?”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轻微的涩意。

师说脚步轻轻,坐到沙发上。

她低着眼,脸色很淡,“嗯。”

安静的客厅里,只能听见两人轻轻地呼吸声。

他突然沉默的吓人。

师说不由得抬眼看过去,他的眼睛里头聚着一股劲儿,黑而压抑。

又过了一会儿,他嗓音沉沉,说:“只是因为你不爱我?”

师说闭了下眼,又睁开。

‘嗯’了一声。

她的眼睛看着地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是我一直太依赖你,可宋裕啊,我是真的一直当你是和小舅舅一样的,耽误了你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宋裕两只胳膊搭在随意跨开的双腿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清淡,“从来没有爱过是不是?”

师说沉默了半响,闭着眼‘嗯’了声。

空气凝结。

他一直没抬头,“这几天我一直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不去想你,我也很想像你说的那样做你的兄长,可感情这事怎么能这么衡量,阿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我宋裕办不成的事儿,可一到你这儿,”说着他自嘲的嗤笑了一声,“我就他妈不会来事了。”

“…宋裕。”师说看着低下头的他。

“阿说。”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

“我做不到。”

几秒后,他又重复:“我做不到,不去爱你。”

师说生生别开眼不再看他。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没有动静,缓缓地抬起头,落在她身上。

“阿说。”

师说叹了口气,回过头。

“记得我第一见你吗?”

模模糊糊的画面。

师说抿着唇:“宋裕,你…”

宋裕低笑了一声,“我记得。”

师说看着他。

宋裕:“那时候我没有预料到几年后那个已长大成人的女孩就会和我不期而遇。”

师说的眼眶微微一湿。

宋裕笑了笑:“再次见到你是08年你大学毕业的典礼上,你弹着钢琴像是个天使。”

师说垂下眼。

宋裕的声音清清淡淡:“后来你问我怎么会认出来你的?”

师说:“你说…”

宋裕接下去:“我说,见过你一次的人都很难忘记你。”

师说:“我问你为什么?”

宋裕:“我说可能是上天的安排,让你我相遇。”

师说眼泪落了一滴。

宋裕:“阿说。”

师说抬眼。

他说:“我要是做了件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良久,师说点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一次。”

她记得他所有的好,唯独没有爱。

宋裕的眼神募地变的深沉,勾了勾唇。

师说抬眼,还没有看清,只觉得一道身影压了过来。

她反射性的想躲,脚刚抬起只觉得腿腕一热。

他的手掌稳而有力的握着她的脚踝。

跟着,人便扑了下来。

他的呼吸浓重,身上有淡淡的烟酒味。

师说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他从脚踝处收了手,双手置于她头两侧,脸压了下来。

她眼底有慌乱有害怕。

两只手从撑在胸前,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