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箱子?”瞿溪昂脱了衣服,看到她在门口转来转去,问。
“你藏哪去了?”她斜睨他。
“让我的女幕僚过来把东西都整理出来放在卧室里了,”他淡淡说道,“箱子在储物间。”
她张了张嘴,居然都不知道从何开始和他杠起。
“你以后会住在这,原来那套房子你先空关或者租出去都可以,过两天我陪你一起过去整理东西,”他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你怎么知道我就同意住下来了?”她气得都笑了。
“我说过,你不过来,就是我过去,”他走到她面前,“而我觉得你不会希望我过去,毕竟太显眼。”
她无言以对。
瞿溪昂低下头,对着她的嘴重重亲了一下,就去浴室了。
等菱画也洗完了澡,她全程板着脸,一句话都不和他说,他原本也上了床,可思虑了一会,又出了卧室。
她看着手机邮件,装作没注意他的任何动静。
过了一会,他抱着一个箱子进来,把箱子放在床边,坐在她的床头。
“我知道我处理事情专断,但我都是按照对我们利益最大化、最实际的方式来操作的,”他把她的手机拿走,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只能把你绑在我的房子里,没事先和你商量是不想让你多操心这种琐碎的事情,可我觉得如果你知道,你也会答应我这么做的。”
“你就这么笃定我想和你住一起?”
他勾了勾嘴角,“毕竟我器……”
“闭嘴,”她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抬手堵住他的嘴。
瞿溪昂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然后示意她看旁边的箱子,“今年你的生日没能陪你过,这些还是希望你能收下。”
菱画身子往前探,朝箱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是之前他在A国想要送给她却被她拒收的十一件礼物。
“我要拿到这些东西是不难,可每样都是我花心思去拿的,”他看着她,不徐不缓地说。
她收回目光,抱着手臂不说话。
“你可以不要画册,但你总想要谢修弋的专辑,你可以不要书,但你至少想要他儿子的画吧?”他说完,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虽然我真不想靠其他男人来取悦你。”
她觉得这样的他简直是可爱极了,心里实在忍不住想笑,可他自己估计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崩了一地的人设,怕太伤他自尊、她只能硬憋着。
“当然,除了我自己之外,还有第十三件礼物,”他忽然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上变出来了一根样式精美又好看的项链。
菱画瞥了一眼项链,也没动手拿,“又是窃听器加定位器?”
他沉默了一秒,“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可以拒收么?”她翻了个白眼。
正常男人哄女人开心,送的东西肯定是些梦幻又少女心的东西,可这人每次但凡送礼物肯定就不会是个单纯的礼物,一定会有什么其他变态的用途。
瞿溪昂抬起手就把她人搂过来,将她的头发小心地拂到一边,帮她戴上,戴完之后,他看了看项链,再看看她,微微颔首,“好看。”
她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
“还有这个,”他忽然拿出了那条被她扔在她A国家里的手链。
项链和手链是一对的。
菱画看看手链,再看了看他。
“护身符,”他挑挑眉,戴到了她纤细的手腕上。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奇葩……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正常人应该都会说是定情信物吧?!
“菱画,”
两人相对沉默一会,他望着她,低声开口道,“我不求你对过去既往不咎,因为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他的眼睛里此刻有千言万语,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他实在是个表达情感的菜鸟,但是她知道,曾经所有她受到的痛他都深有体会,他也不奢求她的原谅,因为那些伤痕确实存在、无法抹去。
“但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伤到我。”
他的眼里是毫不惧怕的坦然,“你不需要用刀,就可以刺伤我,用力了,或许还能毁灭我。”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她淡淡回道。
“但你有这个权力,”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如果哪一天我再伤你,或让你失望,那是我应得的结果。”
菱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把自己毫无隐藏地展现在她的面前,从前她一直觉得他离她很远,但现在,他就在她眼前,今后也会一直在,她比以往任何一刻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
他有些无奈,“在感情上,我可能是入门级选手。”
“菜鸟级,”她补刀。
就他以前对女孩子的那个样子,十足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先不说她不知道的部分,她还亲眼目睹过一次,后来对她,他即使动了心也是绝情得没话说,这人不单单是不会恋爱,而是根本不懂得爱。
“那今后多谢菱老师栽培,”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付学费,”她耸了耸肩。
瞿溪昂的目光轻闪了闪,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了灯。
“每晚都会付,付多少都行。”黑暗里,只有他性感低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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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
一眨眼,她回到D国就已经过了一个月。
瞿某人除了没日没夜地忙碌着克伯宫的事物和筹备大选之外,也利用有限的任何一分钟空暇时间在跟着她“学习”,并更卖力地向她“付着学费”。
虽然按照祝静的话说,她现在生活的“性福”指数很高……她能感觉到的是她的体力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有天晚上在家,她正坐在沙发上看视频,他枕在她腿上看邮件看到一半,忽然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你这个月姨妈来了么?”
“啊?”
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答,“没有啊。”
她的周期并不是非常准确的,推迟或提早都很正常,她一直没有太在意过。
下一秒,他就起身离开了沙发。
过了一会,她忽然看到一只干净漂亮的手捏着一支……验孕棒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她的心猛地一紧,放下了手里的ipad,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去看看,”他朝她努了努下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精光,“是不是有了我女儿。”
菱画的心里此时简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她沉默了两秒,幽幽地道,“你是认真的么?”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他的眼底里有浅显的期待。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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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画对着瞿溪昂和他手里的验孕棒看了大概有一个世纪漫长,终于抬起手,虚弱地接过了那根验孕棒。
她从沙发上起身往浴室走去,走了两步发现他竟然在跟着她。
“你想干什么?”她无力地扶住额头,转头看向他。
某人淡然地耸了耸肩,“陪你一起。”
她忍无可忍,额头青筋迭起地朝他竖了一个中指。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接下去十个月的日子很难过,但是没关系,我可以自力更生,你也可以【手动】帮我,”他大言不惭地抱着手臂说道。
她自从认识他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件事情那么执着认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要说这种表现是谢修弋和孟方言她还能理解,可他是瞿溪昂啊,就没有一点曾经的“帝王”偶像包袱么?
走到浴室门口,菱画顿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他,笑眯眯地说,“你要是敢进来,我保证会让你餐风饮露十个月,你信不信?”
瞿溪昂挑了下眉,斟酌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跟她一起进去。
过了一会,她拿着验孕棒打开门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样?”他的目光牢牢地锁着她的脸庞,仿佛要把她的脸庞烧出一个洞来。
菱画这时把手里的验孕棒举起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看下,这是几条杠。”
他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仔细盯着验孕棒。
过了两秒,他似乎是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是一条?”
“看了三遍,应该是,”她耸了耸肩,脸上终于露出了愉悦的表情,“不好意思啊,您一击没中。”
瞿溪昂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两秒,松开她的手,转身走去卧室,过了没一会,他手里拿着另外两支崭新的验孕棒走过来。
“再去验两次,”他把验孕棒递给她。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瞿溪昂,你别太过分。”
“不排除验孕棒有出错的可能,”他毫不退让。
菱画看他一副不听他今晚就不让她睡觉的表情,只能无奈地折返回浴室。
瞿溪昂在浴室门口抱着手臂踱步来去,一直等到她出来,她没好气地把两支还是显示一条杠的验孕棒递给他看。
他看着那两支验孕棒,沉默了一会,声音冷至冰点,“我现在去联系医生。”
“瞿溪昂,”她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我刚发现我姨、妈、来、了!”
“不可能怀不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痛心疾首的模样,“怎么可能怀不上。”
她被他弄得实在是好气又好笑,把手里的两支验孕棒放在一边,她直接扯过他把他拉到沙发边坐下,好声好气地对他说,“我知道你现在求子心切,但这事儿急不了,人家有试了半年都没怀上的,都是天意。”
“你难道不觉得我是那种一次就能让你怀上的么?”他挑了挑眉。
她龇牙咧嘴地冲他道,“但事实并没有……另外,你就那么想要孩子?要不然我去帮你求尊送子观音来?”
他看着她,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其实也并不想要个束缚来捆绑我们的二人世界。”
“So?”
“但有个女儿就能绑住你,”他说得特别理所当然,“你就不会撒手又去了A国或者其他地方。”
她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心底微微一暖,但是又觉得很想笑,“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还能撒手就去A国?”
他每天晚上都和她在一起,她几乎是分分钟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白天在克伯宫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但她知道他的眼线到处都是,有时候白天她在克伯宫说了句什么话、做了个什么事,晚上他都能给她罗列地清清楚楚,所以她这么一个大活人要是想再飞A国,估计人刚出克伯宫大门腿就被打断了吧?
“要是有心真想走,总有办法可以瞒,”他淡淡地说。
她抱着手臂笑了起来,“我无所不能的首席副总裁大人,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他把她拉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头发,嗓音低哑地道,“我不够好,我甚至连陪你的时间都很少。”
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像正常的情侣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大街上拥抱亲吻,也不可以在外随随便便地做出有失身份的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关注着,光是维持住现在他们小小的私密空间就已经让他们举步艰难。
强大如他,也害怕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会让她承受不了。
她安慰性地摸了摸他的背脊,“年纪大了,就喜欢在家待着,光在这栋房子里就健身电影院等一应俱全,有什么不好。”
瞿溪昂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忽然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走进卧室,“换身出门的便装。”
“啊?”她被他弄得一脸茫然。
说话间,他已经迅速地换上了一套运动休闲服,拿出了帽子、口罩还有眼镜,一一戴上。
她看着他这幅严阵以待绝对看不出他是谁的装扮,“……我们要出门?”
“嗯,”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推到衣柜前。
…
瞿溪昂这人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套路她也早就已经不意外了,不过五分钟,他们两个人就都戴着帽子、眼镜还有口罩从后门出去了。
大晚上的,两个打扮成这样的人走在路上实在是很奇怪,不过他们这一片区域本来就人烟稀少,瞿溪昂一手牵着她,熟门熟路地就从几条幽静的小路走出去了。
“我们去哪?”她终于忍不住问他。
他也不回答她,只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夜色中,他的眼睛里有光泽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