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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抄了隐竺的电话放身上了,公用电话不到处都是么,你放心吧。家里有饭有菜,你想着自己热了吃啊!”

“算了,我换件衣服,我去,你们在家等我电话吧。”吴夜来妥协。不是不担心她的情况,也不是不想亲自去看看,但是,是打着关心的旗号,就不会给人造成困扰么,

是声明了是好意,就能让别人真的感觉的好么?他对此很怀疑。明明知道,所有的举动,所有的关心,都并不单纯,也不可能单纯,却还是要做。

此时,他终于能了解,隐竺当年为什么明知道会遭白眼还依然坚持。原来,真的在意,有时候是顾不上任何原则,真的喜欢,不仅是把他喜欢变成我喜欢,

更多的是也想把我喜欢变成他喜欢。那不是简单的药参与,那是有预谋的药占领。

下了火车,到医院门口的鲜花水果店买了花,买了水果,标准的探病配备,吴夜来才拨通隐竺的电话。

冯隐竺在那边问了几次,“你说你在哪儿?”确定他已经到了医院,她才梦游般的告知了住院楼层和病房号码。

吴夜来隐隐有种自己非常不受欢迎的感觉,但是人已经到这儿了,电话都打了,也只有上去。临阵退缩,不战而逃,都不是他的作风。

隐竺这边,是真的慌神了。上午的那通电话,在她来说,只是个动人的小插曲而已。她不会笨到因吴夜来的一句话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想到以后甚至将来。

周末不仅爸爸妈妈在,沈君飞在,连石芷也带着葛言过来慰问。六个人打升级都可以有上有下的轮着打了,现在病房里,说笑还影响其他病人。所以隐竺好不

容易让爸妈带着他们吃饭去了,只沈君飞留下陪她吃饭。

这不是她,也不是沈君飞要求的,但就是被意见一致的安排好了。他们对沈君飞的印象出奇的好。石芷和葛言是早被沈君飞默默的情深一片感动得一探糊涂,更

认为这次的事情是命运的安排,就差沙发板凳的准备好,等后续发展了。爸妈就更不用说了,妈妈认准了沈君飞就是那个神秘人物,她心有所属的那个,尽管对于他

破坏别人家庭并不是很谅解,可想想好像是自己女儿红杏出墙更加不名誉一点,所以过去的事情被略过不提。单就这次及时把隐竺送到医院,亲自到C市将他们接过来

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周到,他们就半点儿挑不出不满意的地方。满意当然就意味着赞成,实在是想不出不赞成的理由。何况,隐竺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和沈君飞一起走,他们

对他很放心。同学么,最是知根知底,有因缘是最好。

吴夜来这就要到了,沈君飞去买饭还没回来。隐竺不知道他又去哪里买了,她能正常吃饭以后,他就变着法儿的给她好吃的,有些事和他一起吃过她夸过好吃的,有些是

她都没吃过的。

遇见的话,也没什么吧,遇见的话,有什么呀!尽管是这样在心里嘀咕着,可还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似的。她既不希望吴夜来见到沈君飞,也不想让沈君飞见到吴夜来。见到,

当然是互相都看到,可隐竺知道这里的区别,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不高兴。

胡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来,隐竺怀疑是烧了太长时间脑子烧坏了。不然的话,处理紧急情况应该是身为秘书最拿手的事情啊,目前,她却因对无能。

吴夜来一身军装,单手拿着鲜花和果篮,竟然不会让人觉得好笑。隐竺迎过去,想把东西接过来。

“不用,我来拿。”他把东西放到隐竺病床旁的柜子上,看看其他床的人都在床上躺着,就说:“你会床上躺好。”

隐竺只好上床做好,任吴夜里把被子在她腋下掖好。看着他那么认真,她没办法提醒他,她真的已经好了;她也没办法告诉他,她本打算去厕所的。

吴夜来把椅子拉过来坐好,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就只能问问她的病情。隐竺一一作答,但眼睛不断瞟向床上的手机,这个时间,沈君飞怕是快回来了。

吴夜来看出她心不在焉,“怎么,有重要的电话?”

“没,没,我就是看看时间。”隐竺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专心应对询问。

等把生病治病的过程都说完了,隐竺才问:“是爸妈让你来的吧,他们都好么?”

“挺好,他们俩在家里就是没什么意思,现在亲戚也走动的少了。”

“少了也好,省得妈挨累。”说完就意识到这么叫有些过于亲昵,已经很不合适宜,“我会注意把称呼改回来。”结婚的时候,改口有红包收,多少有些物质刺激,

离婚后,却完全靠自觉了。

吴夜来正要说什么,就看冯隐竺眼睛盯着门口,再一次严重的心不在焉起来。

“又怎么了?”

隐竺看到沈君飞开门走进来,看到他们,犹豫都没犹豫的又退了出去。“你先坐,我出去一下啊!”说完,她就追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走到了走廊那头,隐竺跑了几下,显然追不上,只好喊:“沈君飞,沈君飞,你站住!”

沈君飞听到了,停在那儿有两三秒,才转身,等隐竺跑过来问:“饿了?”

“都回来了,你要去哪儿?‘

“忘记拿筷子了。”沈君飞面不改色的随便找借口。他不方便出现在刚刚那种场景中,相信冯隐竺很清楚。

“我能找到筷子。走吧,回去吃饭。”隐竺挽住他往回走。不是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就是不能

让沈君飞这么离开。吴夜来见到沈君飞,顶多是有些不舒服,前妻似乎有了新人。可如果任沈君飞离开,那么就是

确认,他永远只是第三人称的外人。见到吴夜来当然高兴,但是这种开心不能是建立在沈君飞的伤心上。一直揣着

明白装糊涂的利用他的心意,享受他的种种悉心照顾,已经够坏的了,她不能残忍到要他为吴夜来的出现而退让。

“我不想回去。”沈君飞再怎样,也不愿意做他们夫妻间斗法的所谓法宝,所谓奇兵。

“我饿了。”冯隐竺没办法,哀兵必胜么。

“给你。”沈君飞把手上的两大袋子递过去,“你喜欢的粥和水晶煎饺。白色的盒子里面是素馅的,黄色的是

青椒猪肉的,应该也很清爽。我还买了点小菜,在小口袋里面,你记得吃。”

隐竺不接,挽住他的手向前用力,“走吧,陪我吃去,我自己吃没有意思。”

“让他陪你吃吧,我正好有事。”

“你别走。”

“那好,我不走远。我转一圈,处理一下就回来。”即使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他也不会再走远,只要她需要。

“吃晚饭你再去办事儿。”隐竺还是不肯放人。

沈君飞的脸终于沉下来,“非要我去客串么,隐竺,我不介意永远当配角。但主角上场的时候,能不能让我

休息一下,能不能照顾一下小角色的自尊心呢?”

“对不起,我,我没想那么多,你实在不愿意进去就算了,咱们就在这儿吃吧。”说着拉着沈君飞就往走廊

尽头的小茶座走。

沈君飞还是不动,”冯隐竺,你进去吧。一会儿人真走了,你又要哭鼻子了。“

“你走了,我才会哭鼻子。谁对我好,我都知道。”隐竺闭上眼睛,沈君飞可能没有看到,刚刚吴夜来一直站在

病房门口,现在已经走了。见到她这么不成样子的拉拉扯扯,他能站那么久,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有沈君飞挡在

身前,看着他离开,似乎真的觉不出痛。

出院以后,隐竺跟爸妈回家继续修养。公司那边,萧离已经上班了,却不好催这个好像因筹备他婚礼而患病的秘书

尽早上班。所以,她的病假就按照医嘱一直休着。

公公婆婆那边,隐竺挑状态比较好的一天去了一次。公公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坐在一旁。婆婆呢,拉着她的手就掉眼泪,

直说吴夜来不懂事,让她别跟他一样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希望他们能复婚。隐竺只好略坐坐就走了,就坐那么一会儿

也是如坐针毡。她有点后悔没听妈妈的,既然没想挽回的打算,就不该去招老人哭一场。虽然她也跟着哭了一会儿,但她知道,

她的眼泪是为了曾经生活得这个家,为了这两个当她是女儿一样疼的老人,已经不只是为了吴夜来了。不论是为了谁,心情还是

不会好就是了。

回到这个家,就难免想到吴夜来。那天,明明离得不算近,可吴夜来的表情像是无数倍放大的印到眼底,他的样子,她永远不会

忘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戏剧性的变化,他只是站在那儿,定定的看住他们,毫无表情。但隐竺看到,他的眼里都是灰色,彷佛他

眼前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他看到的只是灰色。

在吴夜来看来,世界不只是天塌地陷,而是分崩离析,他没有夸大他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彷佛是被废弃的沙盘,冯隐竺在这里推演

过后,并没有真的开始战役就已经放弃了。她怎么能在他已经当真,已经做好所有作战准备的时候,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转移目标,取消

战斗了呢?她就不能多等等他,让他进入状态,让她确定,这是一场值得全心投入的战争。没有儿戏,不论输赢,要的就是这个过程,

互有攻防,互有伤亡,共同提升的是默契与战斗力。就这样,扶持较力、惺惺相惜的一直到一方灭亡。

他知道,他有过这样的机会,只是他错过了战机,他没有尊重对手。所以,他被推到一边,成为永远的过去。而冯隐竺可能的现在和

将来,就出现在眼前,出现在他面前,同另外一个人肢体相连,同另外一个人相依相伴。他站在那儿,在惊觉自己挡住了门口时,向旁边

错开几步,转身离开。

回到基地,正好赶上销假。陆野在旁边狠削一个新兵,这个新兵被准的假使上午外出三小时,但他到了下午才回来,超时五个小时之多,

这在新兵中很少见,因为他们不敢。新兵的休假时间有限,而且采取轮休制,前一个销假归队,下一个才可以请假离队,也有相互制约之意。

因此,延时在连里受的处分根本算不了什么,回到新兵中间,才是真的考验。明的暗的,阴的损的狠得,什么解恨来什么。耽误别人休假,

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为过。

偏偏这个新兵还跟陆野玩掘的,问他为什么超时,他怎么也不肯说理由。陆野罚他站了一个小时,又问,还是嘴硬。陆野的大巴掌就招呼

上去了,把那个新兵蛋子打的嘴角出血,可愣是躲也不敢躲。

吴夜来在旁边站着,知道这也是非常规的常规做法。他们小惩大诫,就能让这个兵回去少吃很多苦头,上面的打压比他们自己私自犯纪律

动手要来的舒服和解恨得多。而且,时间观念在部队里面,是需要强调的重中之重。既然服从是第一要务,那么不服从时间规定,绝对是不可

股息的。纪律松散的不对,根本就谈不上战斗力。

“你出去,场地负重三十圈,即刻!”吴夜来给出最后的判决。

那个新兵立正敬礼,想了想又说:“报告连长,今天,是因为我女朋友生病,她昨天就来了,病得一直都没吃东西。我带她去打针,实在

没办法让她那么病着上车,所以又带她去招待所住下,我才归队。我错了,任何处罚心服口服,报告完毕!”

吴夜来挥挥手,“去吧。”

陆野在旁边又起刺了,“毛还没长全呢吧,女朋友挂嘴上了。病得要死了?要死了也得按时归队。三十圈轻了,五十圈还差不多。最烦的

就是这些小孩拿着家里的钱在一起起腻,风花雪月海誓山盟的,管屁用。”

“嫌少你追过去加上。”吴夜来习惯了陆野的刀子嘴豆腐心,根本就不理他那茬。

是啊,年纪太轻的时候,是不懂什么事爱情的,尽管爱情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去弄懂。要做的,不是给爱情定义,而是在享受喜悦冲击的同时,

为今后的困难、磨难积累厚重的基石。能承担,能扰击的,才能说爱,才敢说爱。

第五十九章

“嫌少你追过去加上。”吴夜来习惯了陆野的刀子嘴豆腐心,根本就不理他那茬。

是啊,年纪太轻的时候,是不懂什么事爱情的,尽管爱情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去弄懂。要做的,不是给爱情定义,而是在享受喜悦冲击的同时,

为今后的困难、磨难积累厚重的基石。能承担,能扰击的,才能说爱,才敢说爱。

“我不去,我懒得理他。回去有的是人等着收拾他呢。”想了想又说:“你说,至于么,为在一起多那么几个小时挨这顿捋,挺好一孩子。”

“在他看来,可能就很至于。”操场上的那个身影跑的不快,却很坚定。

“我跟你说,我都替你们这样的亏得慌。”

“什么?”

“我说替你们这样有家有口的亏得慌。在这里就惦记家里惦记得不行,好不容易回家了吧,加倍的觉得对不起老婆孩子。家里家外的活都干

不说,估计就差把媳妇供起来看着美了。我不娶媳妇为啥,不是找不着,是不愿意遭这份罪。想也见不着,见着了又觉得低人一头,一辈子欠着

她似的。”

“都这样么?”

“啥?”

“都觉得对不起媳妇?”

“当然了。一个人顶门立户的过日子,在家里干守着,不容易。”

“是么。”吴夜来拿出根烟,点上,吐出去烟气,却吐不尽后知后觉的懊丧。他原以为,她愿意,她就会高兴。他给了她身边的位置,给了她

忠诚,给了她管理那个家的权利,她就会安心,就会幸福。原来,他始终没真的付出过哪怕是一点点的关心。因为,只要真的关心过她,关心过她在

想什么,她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就不会连一点歉意都没有的理所当然的只会享受。她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待过一秒钟么。自己都不如陆野想的明白,

都不如陆野懂得疼人。舍我其谁,不舍你舍谁啊,要你干嘛,当风景画看?还得加上遥想。吴夜来自嘲的笑了下。

“我说,”陆野走过来,借了下火,“你别笑了,我怎么觉得有点恐怖呢。你是不觉得我是眼红你们才瞎说的,我跟你说,真不是。”

吴夜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抽他的烟,一根抽完了,有点上一根。

陆野还在继续他自己的话题,“好吧,我承认有点眼红。要是能找个你媳妇那样温柔漂亮的,回家怎么伺候我都认了。”

“你觉得她好?”

“别别,你可别想歪了啊,就是打那么个比方么,再好也是你媳妇,兄弟分的清。”陆野的回答,并没否认他觉得冯隐竺看起来不错。也的确不错,

他觉得没什么可挑的。论模样,是这些夫人里面百里挑一的了。好像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从来也没听说跟吴夜来找什么别扭,这样就做够难得的的了。

吴夜来按住胸口,那儿是撕裂般的疼痛。抓过衣架上的训练服换上,冲向操场。如果,耽误时间的需要惩罚,那么,他这种彻底误了时机的,就更

需要惩罚。那天,他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一次次的挑战生命的极限,坚持着向前。

陆野一早发现他不对劲,把参谋长都找来了。参谋长跟着吴夜来跑了好几圈,冲他直喊,“你看你这像个什么样子,谁允许你私自加大训练力度?你

这叫什么,你这叫非战斗减员,跑死你,你就知道厉害了。”

吴夜来充耳不闻,只是继续他的脚步。后来还是陆野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在后面不轻不重的给了吴夜来一下,他终于顺势倒下,不再考验这些人

的神经了。

这次事后,吴夜来似乎恢复了常态,但是陆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好像吴夜来已经因那次倒下而垮下去了,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总是咳嗽,

烟却不离手。话由以往的很少变为绝少,基本上同任何人都没有交流。

吴夜来的反常,引起上面的高度关注。找他谈话,他自认没有耽误工作,对敏感话题拒不交代。所以,这个侧面了解的任务,就落在陆野的身上。

陆野知道,吴夜来这边是别想打开缺口了。所以,他就趁着有假,打算到吴夜来家里看看。知道铺的是什么雷,才能着手排除不是。当然,结果远远超出了

他的预料。所以,他在C市根本就没停,直接就赶去J市了。

隐竺当时才回来上班不久。那天正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东西,坐在卖场外面,忽然就觉得这里真是好地方,好像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把什么烦心事也带走了。

“在哪儿呢?”沈君飞发来短信。

“不告诉你。”隐竺笑着回了一条。

“无线追踪不成,待我卫星定位。”

“搜到没?”

“系统忙。”

“啥破系统。”

“提示点,缩小点范围,或者就行了。”

隐竺对沈君飞随时随地、无时无刻的操心,渐渐习以为常。他也是被她吓的,人多的地方,他怕她缺氧头晕,人少的地方,他担心不安全。在他看来,

恐怕除了家里就没什么适合隐竺待的地方。这个家,还要是有爸妈在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