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摊子没有,不过对面那大酒馆子可多的是。”摊子老板已经收拾妥当。背着自己的摊子往家走了。

傅依然招收叫过轩辕金的几个随从,对着他们耳语了几句。随从领命而去,来到对面敲酒馆的大门,开始拍打门扉。

“你想要做什么?”轩辕金略感兴趣的挑了一下眉问道。

“拯救者一街地百姓啊!”傅依然抿嘴笑着。脸上难掩得意之色。

“要拯救。直接下道旨把方天德罢官免职就是。何必费力气。”

“那怎么行。小恶要小惩。大恶要大惩。方天德罪不至罢官免职。”傅依然笑道。其实在她心里是不好意思免人家地职。毕竟到现在那位吴小姐还没寻到婆家嫁出去。这全都因为她。使得这位小姐名声受损。

他还想吃东西。盘子、碗、碟子都被迅速收走了。手里握着地一双筷子也被摊老板给抓走了。他脸色顿时黑了起来。口气忽地一变。说道:“想做什么随你吧。”

轩辕金抱着肩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傅依然鬼主意素来极多。整人地法门也是一样套一样。他能预料到下面这场戏必是好看地。

过了一会儿。几个随从各拎着两桶泔水走了过来。酒楼里生意好。每天产地泔水足有七八桶。这些本来是用来喂猪地。不过全被这几随从连吓唬。带威吓地给拎了出来。

七八桶泔水往面前一放。顿时飘出一股股强烈的酸臭味。傅依然掩着鼻子吩咐道:“把这些都倒在街上。”

这么臭地东西,往街上一倒,这人还怎么待啊!几个随从眼望着傅依然,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您确实要这么做?”

傅依然点点头,又加上一句,“倒得匀称点,让人打鼻子一闻。那馊味儿是打着旋来的。”

“是。好嘞。”几个人也豁出去了,把馊泔水嘁哩喀喳全泼涌路上了。怕泼不匀,也不知从哪儿借一扫帚。还给扫一扫,抹平了。

刚弄好,从远处吴大人的大轿就来了,两旁边全是兵丁,头里一个个校尉,拧着眉,瞪着眼,挎着腰刀,那大轿子极品的绿妮缎子,上垂金穗,挂宝石宝玉,看起来威风极了往这儿一走,大轿帘儿挑着呢。随便一看,就能瞅见方大人那张大长脸。天热,盖着帘子太气闷,另一方面,方大人也是为了显摆显摆,亮亮份儿,让人瞧瞧这大人长得多精神啊。

大轿走近了,小风一刮,馊味儿就全来了,吴天德一提鼻子,这叫什么味儿啊?臭里带点酸,酸里带点馊,在空气里旋这风,往鼻子里钻,熏得他差点连早饭都吐出来。

旁边管家说了,“老爷,这有可能是后桥底下淤泥的味

“那好,以后咱不走这儿了。”方大人拧着眉道。就这一句话,把这条街的老百姓全救了。

正这时,忽然有人喊道:“摄政王在此。”

呦,摄政王在这儿,怎么也得见个礼啊,方天德赶紧下轿,小步跑着赶到轩辕金面前。

此时,轩辕金正坐在街边的一张桌子旁,手里摇着扇子,状似潇洒之状。在他身后站着几个五大三粗地汉子,手扶着腰刀,显得千般威风,万般煞气。

“给王爷您见礼了。”方天德往地上一跪,怦怦磕了几个响头。整个大运最不好惹的就是轩辕金了,所以他这几个头磕的也非常诚心。

见礼已毕,方天德刚想站起来,就听到哗的响了一声,接着一桶的臭泔水,对着他就兜头兜脸地倒了下来。他躲闪不及,整整一大桶全洒身上了,一点也没带糟蹋的。

这一泼,把方大人给泼傻了,他伸手从脸上捡下几根菜,半天没说话。

看他那一身狼狈地样子,轩辕金想笑,强忍着没笑出来,故意虚张声势,对着从人大呼道:“这是谁干的好事,来人,上去搜一搜。”

其实这桶泔水是谁倒得他最清楚不过,傅依然一早就带着两个随从上了二楼。就等着方天德过来见礼的时候,好泼他一身。

几个从人上了楼,自然不会搜不到人,不一会儿咚咚的踩着楼梯走下来,转向轩辕金禀报道:“王爷,那人已经跑了。”

“即是跑了那就没办法了。”轩辕金半带歉意的望着方天德道。

“不,不,这事怎么能怪摄政王呢。都怪微臣倒霉而已。”方天德用袖子摸了一把脸说道。他整个衣服全浸透了,袖子上也是泔水味儿,这一摸差点没把他熏吐了。他心里这个恨啊,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最想做的就是把楼上的人给抓出来杀了。可是摄政王已经派人搜过了,他若是再搜,可未免太不给摄政王面子,只好苦着一张脸道:“王爷。微臣得赶紧回去换衣服了,就不伺候您了。“没事,赶紧回去吧,耽误了早朝地时辰可不好。”轩辕金忽然皱了一下眉头,方尚书身上地味道熏地他有点头晕。

“是。是,告辞了。”方天德带着一身臭气。重新上了轿子,被人垂头丧气地给抬了回去,那灰溜溜的姿态,与刚来地时候,简直大相径庭。

等方天德走远了,傅依然才出来,一见轩辕金。满面带笑道:“你看刚才他那份狼狈样子。可是太好笑了。”

“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我劝你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少做的好。”轩辕金冷哼了一声道。刚才那泔水桶倒下来。他离得不算远,身上也溅了不少点子。举起袖子一闻也是一身的馊臭味儿。

傅依然做事全凭一时兴起,有时候只是贪得好玩,哪会管什么后果。做了就是做了,只要自己开心,根本不会去管由此而产生地效果为何。

大街上的老百姓,见方尚书走远了,也没敢再出来出摊,因为街上的味道太臭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做出来再好的吃食,也没人敢吃了。

早朝时间已经到了,他们还在街上晃悠呢,轩辕金着急回宫换衣服,催着傅依然匆匆上车走了。

轩辕金身上的味道确实很难闻,傅依然与他同做一车,仿佛想气他一般,故意躲得远远的,掩着嘴不停的笑。

轩辕金心里气她,不时地白她一眼,对她冷脸以对。傅依然也不生气,只是促狭的盯着他看,眼角眉梢**的全是笑意。

马车进了皇宫,两人回宫换衣衫。

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们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一个个拉长脖子,向前张望着,谁有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待是极郁闷的,几个朝臣闲不住,开始聊起闲篇来了。

“我说年兄,今天这是怎么了?皇上不上朝倒也罢了,怎么连摄政王也不出来呢?”

“这些是人家地私事,想知道的话去宫里偷着瞧瞧就知道了。”

“我要有那胆子,就不会活到现在了。”第一个说话地大臣气道。

有人实在等不下去,拉过一个内侍说道:“烦劳公公去瞧瞧,今天到底还上不上朝了?”

内侍苦着一张脸道:“大人何必难为小的,上不上朝岂是杂家能问的。”

此时在凤藻宫的傅依然问轩辕金道:“摄政王,咱们今天还上朝吗?”

“不上了,这么好的日子得做点有意义的事。”轩辕金说道。

“做什么事?”傅依然很奇怪对于一向忙于朝政的轩辕金来讲,难道还有比上朝更有意义地事吗?

“睡觉。”轩辕金口中清楚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一拉傅依然,两人滚在床上。

他们在这里快活,扔下一殿的朝臣茫然不知所措。直待到午时,他们才扶着站地酸痛的腰,离开大殿。

第一百零四章 人比人气死人

不几日,科考的阅卷终于结束,此一科新科的状元竟是那个对她百般讥笑的傅言,这是傅依然怎么也想不到的。

当杜维山递过新科进士的名单请她圈点时,傅依然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在傅言的大名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都说宰相肚里能乘船,皇帝的肚里更能心容大海,可惜傅依然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难免有时候心眼小的似针鼻。

晌午的时候,杜佑成过来看她,傅依然扬着手中的考卷,问道:“你说,等陛见的时候,咱们要不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不知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杜佑成一**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脸上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显得很没精神。

“你是病了吗?”傅依然探过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

“没病,就是叫某些人给气的。”杜佑成拍开她的手,冷冷的口气道。

傅依然知道那天她和轩辕金的事,让他心中很是不悦,只是这股子酸劲儿,持续了四五天,怎么还没过去呢?

傅依然知道杜佑成的脾气向来执拗,扔了试卷,围在他身边好一阵劝。

杜佑成那天跳进荷花池着了点凉,一直都觉得闷闷的很没精神,再加上她和轩辕金的事让他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这才不怎么愿意搭理傅依然。不过这会儿被她柔声细语的一劝说,终不能拉下脸来以对,不一会儿就喜笑颜开了。

看着杜佑成终于露出的笑容,傅依然忽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不良的花花公子,专门用甜言蜜语哄骗无知的少女。看来做了女皇之后,她别的本事没见涨,哄男人的本事倒是发展的很快。

对于要整治傅言的事,傅依然动了两天的嘴皮了,最终也没付诸于行动。倒不是她忽然对那不知轻重地小子忽生了怜惜之意,只不过杜佑成拦着不让她恶作剧。身为女皇如此小家子气,会让人心生轻视的。

其实她也不是多恨傅言这小子。就是瞧着他不怎么顺眼而已。有杜佑成挡在前面。傅依然无奈。只好把此事扔在一边了。

转瞬之间到了新科进士们陛见地日子了。\\\\这次陛见与以往都不相同。所有高中地进士们。每个人鬓角插一朵娇艳地海棠花。从武成门经平云殿。再入叠圣门。最后进入皇宫。

这次路径地选择完全沿用了历代君王选秀地规制。与过往地进士只在平云殿陛见。接受封赏。然后由吏部下公文分配到各地任职大相径庭。毕竟是女皇选夫与进士三甲钦点同时进行。沿用祖制。也尽在情理之中。

但也有许多自命孤傲之辈对女皇选夫地仪式不屑一顾。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前途也不趋炎附势会。大丢男子汉地脸面。例如傅言这样地。

从一大早得知头上插花。按选秀规制入宫。傅言就说什么也不肯出门。李家炳和张明真说服不了他。便强行架着他。把他架到了武成门。

“兄弟。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一招高中。女皇选夫任她选就是了。也不一定就能选到咱们兄弟头上。你何苦为了一时意气毁了大好前途。”张明真苦口婆心地劝着。差点没跪下求他了。

新科的榜文早在几天前就发了下来,傅言高中状元,乃是极大的喜事,可看他现在地这一张脸,活像家里刚死了人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此的顽固不化,若不是与他是多年的朋友。张明真一点都不想管他了。

李家炳在一旁也跟着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就是簪花吗?不就是陪笑脸吗?一闭眼就过去。再往后就是高管得坐,骏马得骑。光宗耀祖的事了。”

“荒唐,荒唐,男子汉大丈夫岂可受此污辱,那女皇不…”他刚想出口说些污秽之言,张明真慌忙捂了他的口,他和李家炳两人一左一右按着他,不让他出声。这里是皇宫禁地,武成门外,大声喧哗,轻则掉脑袋,重则祸灭九族,作为他的朋友的他们,也跟着倒霉。

被两人制住,傅言口不能语,口中唔唔出声,看那眼神却似千般的不甘,万般的不愿。

“我地活祖宗,你若再闹下去,今天不仅你活不了,还得捎上咱们两个,咱兄弟一直待你不薄,你这是要咱们也活不成吗?”张明真气得直跳脚,真恨不得打晕这不识相的小子。

听他这样一说,傅言这才安定下来,他虽执拗,但还不算犯傻,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也便不闹了。

他们这边动静一大,早就有守宫侍卫察觉了,几个人握着兵器,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对他们横眉怒眼喝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几位大人,我这位兄弟自小有头痛病,刚才犯病了,被我们制住,现在已经没事了。”张明真忙凑过去,满脸挂笑。

几个侍卫看了看傅言,果然见他头发散乱,满头大汗,脸上表情痛苦,似不胜其苦。

“你们赶紧给他梳梳头,收拾收拾,就这副鬼样子,一会儿怎么见女皇。”一个侍卫对着他们呼喝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这些新科进士毕竟是朝廷未来的栋梁,没准哪个被女皇看上成了王夫,所以谁也没敢把他们怎么样。若只是几个寻常百姓,刚才早已经被拖到一边杀了。

侍卫们走了,张明真才暗松了一口气,他和李家炳又好说歹说的哄了好一会儿,才算把傅言说的不言不语,也不再吵闹了。

此刻巳时已过,皇宫里还没传来女皇的下的陛见旨意。按说他们这些新秀应该某时进宫,在演礼殿演礼,然后申时正式面见皇帝。但是等到现在了,连武成门都没进去呢。这些新秀都是寅时就起床梳洗,某时未到,就等在这里的。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了都不见动静,不少人等得心中焦躁,都点着脚尖,翘首而视,瞧得脖子都酸疼了。

此时在皇宫内地傅依然地日子也不好过,她并不是有意拖延时间,而是被几十个朝廷大臣围着,连喘息的力气都快磨没了。听着几十张嘴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眼前不断幻出各种影像,头也有些晕眩起来。

今天傅依然特意把杜佑成给支出去了,他不在宫中还有情可原,可是轩辕金呢?他又去哪儿了?这个时侯不过来救人,难道让她被这些文武大臣的嘴皮子给磨疯了吗?

“让开,让开,摄政王驾到。”忽然人群之外传来内侍地传报之声。

终于来了。傅依然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想,她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轩辕金果然威慑力很强,他的人还没走近,所有的朝臣立刻禁声不语,让出一条通道过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什么时辰了,选夫的事难道就此不做了吗?”轩辕金的声音清冷至极,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送进各人的耳朵,声音不大,却听的人头皮有些发麻。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朝中大臣齐声呼道:“摄政王教训的极是。”

这些朝臣本来因为王夫人选的事意见相左,临时起了内讧。他们根本就不是提前约好来的,都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傅依然留意自家人。所以一大早就通过各种关系进宫,围在凤藻宫前,等着傅依然。

来第一个的时候,他还自我得意见机的快,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来第二个,还可以说是不约而同,等到来了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这些朝臣的脸色就显得很是精彩了。

既然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取巧之意,那只能看谁的嘴更快了。所以每个人一看见整装完毕的傅依然,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各说着各自的话。傅依然听了半天根本没听出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头晕脑胀,一颗心被他们吵的扑扑乱跳。

轩辕金一来,所有的朝臣都迅速散了,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没一个敢抬头看轩辕金一眼。

“还是你有本事,我这个女皇真是越做越没威慑力了。”傅依然看着那些作鸟兽散的朝臣们,轻吐了一口气道。人比人是气死人的,所有人瞧见轩辕金,都比看见她要乖巧的多。

“这怨你自己,平日里没有一点做女皇的样子,不被人尊重也是必然的。”轩辕金哼了一声道。

今天是专与他作对才举行的选夫会,轩辕金连凑都不想往跟前凑,不过听人禀报傅依然被朝臣围住,他心中不忍,真是想不管都不行了。不过人虽来了,但心中的这口怨气毕竟出不来,就连语调中都透着那么一股酸酸的味道。

傅依然知道他的心思,但不愿点破,抿着嘴笑了笑,高声吩咐内侍道:“传旨,让新科进士们陛见。”

“是。”内侍领旨下去。

轩辕金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下面的事就是根本是他不想在参与的了,趁早走开,以免看着碍眼。

第一百零五章 选夫就是要这样选的

为了尽量让选夫大事显得不那么正式,傅依然临时把陛见的地方改在了御花园。反正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吉时早就过去了,至于陛见的地点,她本就不太在意选夫的事,也就不打算太讲究了。

有内侍在御花园安排好一切,傅依然就身着日常便服姗姗来迟了。她本来是穿着一身隆重的朝服,既然临时改变主意,也便抽了点时间把衣衫也一起换了。

傅依然来到御花园的时候,众新秀已经在地上跪了有一刻了,腿脚也开始有些见麻。

当耳边传来内侍特有的公鸭嗓子喊出,“陛下驾临”时,所有的新科进士明显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等了许多时候,千盼万盼,总算盼到女皇陛下。他们原本紧绷的心神,也忽的松弛下来。

“诸位爱卿平身吧。”傅依然转身坐上御椅,摆好姿势,尽可能让自己显出一点凛然的威严。

众新秀遵旨站起,并不敢抬头直视女皇,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摸摸的瞅上一两眼。在他们眼中的女皇是高贵雅致的,美艳不可方物。

但谁也不知道现在傅依然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僵掉了。就是在上朝的时候,她都没有感觉像现在这么紧张。同时被这么多男人看,这对于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努力保持笑容,想使自己看起来更顺眼一点,只笑得腮帮子也痛了起来。

有内侍捧过一柄金如意,递在傅依然面前。只要她用如意点住哪个进士鬓角的海棠花,谁便是最新鲜出炉的王夫了。

傅依然望着那柄做工极巧地如意。心莫名的快跳了两拍,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些人里选出王夫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她绝不能如众人所愿的选出王夫。傅依然深吸一口气,忽的从一旁侍卫身上抽出一柄刀,挥手在面前的果盘上试了一下,果盘立时齐整整的断成两半。

傅依然心中暗赞,果然削铁如泥,真是锋利啊。她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对着那些新科进士奸笑了一下。

众新秀看着傅依然地行动表情都有些呆滞。不由自主的摸了一把自己后脑勺,莫名其妙的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各位爱卿一定要站稳了。我手里这把刀乃是上等地精铁打造。一会儿朕闭着眼扔过去。刀砸在谁身上。谁就是朕地王夫了。”傅依然说完也不等这些新秀们反应。当真闭上了眼。口中也开始数数:“一。二。

她数到二时。一排排地待选进士们已经大半都闪在一边了。少数几个来回张望着都显得有些犹疑不定。王夫地位置虽令人垂涎。不过都不如小命宝贵。女皇地刀若当真落了下来。刀刃冲下。砍在身上。轻则重伤。重则送命。一个闹不好今天就得横尸当场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选择了迅速逃离。有多远走多远。有腿脚快地。都已经躲出去十几丈地距离了。

傅依然早算到了会有这样地结果。很镇定地吐出了三字。然后把刀抛向空中。任由它抛着弧线飞落出去。

说来也是无巧不成书。那把刀好巧不巧地砸在了一个男人地脚上。刀柄冲前。刀刃冲后。那男子似乎一直在闭着眼。等到听到咣当地响声。才倏地睁开眼。当看到地上地刀时。才发觉自己地脚很痛。不由惊呼出声。整个人似瞬间反应迟钝一般。都有些犯傻了。

傅依然也有些犯傻。按说所有人都应该很快跑掉地。场中居然还有人不怕死地站着。倒真地大大出乎了她地意料之外。在看清那个被砸中地是傅言时。她忽然深切地领会到造化弄人。她果然是命运坎坷。而且老天爷一直偏心。不喜欢让她过安稳舒心地日子。

话说傅言为什么没有跑开呢?这倒不是他地胆子有多大。或者是拼死也想娶傅依然。只不过在入宫之前。张明真怕他再惹事端。便找了两个布团给他塞住耳朵。然后让他一直闭着眼。手牵着他。顺着人潮在皇宫各处走动。一直到了这个御花园。也没让他睁开眼。

所谓眼不见心为静,他不看不听也就不会觉得心中不爽了。所以在傅依然大呼着要扔刀地时候,他根本没听到也没看到,这才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也就因为此才有了刚才被砸中的那一幕。

人算不如天算,她倒霉就倒在这个傅言身上了。傅依然望着傅言的眼神显得抑郁,她处心积虑一直想要摆脱的选夫事,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给搅和了。

傅言在忽然领悟到在自己身上即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犹如遭到五雷轰顶一般,整个都被击木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有些愤怒的眼神盯着傅依然,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傅依然被他看得心中极为不悦,暗想又不是她看上他了,非得选他做王夫不可,至于这么愤世嫉俗吗?她心中恼怒之下,轻哼了一声,伸手点指傅言,半带着怒气地声音道:“朕选傅言为王夫,择日成婚,钦此。”

她说完抓起金如意疾步走了过去,把如意塞在他手上,然后气呼呼地走了。只留下傅言傻呆呆的看着那柄如意,脑子瞬间停摆,连思考都不会了。

在场所有地人面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那看向傅言地眼神,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还有无奈叹息的。

这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对于别人来说是极大的荣耀,但对于傅言而言无异于烫手的山芋,他甩甩手迅速扔掉手中的金如意,仿佛那是一摊极臭地狗屎。金如意落在地上的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青石的地面上翻了几翻滚了几滚,停在一个花盆之前。

见到地上的金如意,许多人的眼睛都绿了,蜂拥而上,一顿哄抢,吵得整个御花园都颤动起来。

张明真和李家炳走过来,对着傅言长躬到地,满面带笑道:“恭喜傅兄。今日大登科、小登科齐聚,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傅言站在那里,一张脸铁青铁青的,都快看不见人色了。他听两人在这里恭喜,苦笑了一下道:“两位兄台明知小弟的心意,何必取笑于我呢。”

张明真拍了拍他地肩膀以示安慰,毕竟是女皇的旨意,不管乐意不乐意。都是要服从的。

傅依然刚把金如意给了傅言,一转身的功夫就有些后悔了。她又不是真的想跟傅言有什么牵扯,何必跟他赌这个气啊!现在好了,朝中大臣肯定是要吵翻了天的,就是杜佑成和轩辕金两个也不可能饶得了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果然是有几分道理。傅依然哀叹一声,忽然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

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傅依然的预料果然没错。她在御花园刚下了旨意,杜佑成就火急火燎的赶来凤藻宫了。

杜佑成望着她地脸,未语泪先流,伸手指着她,泪眼婆娑的质问道:“骗人也不带你这样的,本来说好不选王夫的,怎么一转脸就变了,难道你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吗?”

傅依然被问得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乌龙事。她吱吱呜呜了半天,方道:“你不要激动,这是个误会,真的是误会。”

“我看你八成是瞧那叫傅言的小子长得俊俏,看上他了吧。”杜佑成轻哼了一声,他根本不相信傅依然的话,话语之间带着股浓烈地酸味儿。离三条街都能闻得出来。

当他听到新任王夫已经被敲定时。忽然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着急忙慌的赶回凤藻宫。要找傅依然这个没良心的问个明白。

“真的是误会啊!”看杜佑成伤心欲绝的眼神,傅依然心中刺痛。越发的后悔刚才的鲁莽行动了。

“早知道我不听你的,死也要参加选夫,又何至于现在被一个莫名的小子占了先机。”杜佑成哀叹一声,有些黯然神伤。“佑成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把这件事迅速解决。”傅依然举起两根手指作发誓状,以此安抚杜佑成受伤地心。

“你觉得我还可以相信你吗?”杜佑成扭身要走,傅依然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死死的扯住,说什么也不肯放他离开。

杜佑成执拗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若真让他走了,再想劝回来,可就更不容易了。

两个人正拉扯之时,凤藻宫的殿门前出现了轩辕金的身影,他冷冽的眼神望过来,吓得傅依然打了个冷颤,拉着杜佑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就这一眨眼地功夫,轩辕金的身影又消失了。杜佑成也瞧见轩辕金,回首有些哀怨地望了傅依然一眼,轻哼了一声,也转身走了。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刚把两人都哄好了,这没几天又都跟她翻了脸了。

“云飞花呢?叫云飞花过来。”傅依然对着门外呼道。云飞花应付这种事最有经验,还是把他叫过来问问的好。

“回禀陛下,云飞花已经离宫一个多月了。”门外有内侍进来禀报道。

傅依然明显呆了一下,问道:“他去哪儿了?”怎么云飞花离宫一个月,她一点也不知道,怨不得这些时日都没人让她觉得碍眼呢,原来云飞花已经不在了。“好像是觉得太伤心,回国养伤去了。”内侍回禀道。

云飞花似乎在皇宫已经成了隐形人,他什么时候离开,去了哪里她都不知道。傅依然轻叹一声,心想,看来这事只能靠她自己了。

自己酿地苦酒,还得自己往下吞啊!

第一百零六章 捧臭脚的比比皆是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各朝廷官员都来的特别早,一部分是带着怒气而来,另一部分却是一早巴巴的过来看好戏的。\\\\

傅依然一迈进大殿,就能感觉到到处弥漫着一股硝火的味道,空气也压抑的有些可怕。她不禁有些畏缩,犹豫了许久,才硬着头皮迈了进来,走一步回头看一眼,万分小心的走上金銮宝座。今天少不得满朝文武都得在她耳边矫情个没完,她心里害怕,连脚步迈的都比平日重了许多。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中大臣们的日常行礼声都较之以前沉闷了许多。

“平身吧。”傅依然瞪大眼向下瞧着,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心虚,她觉得底下这些朝臣瞧她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怪异。

身旁的座位一直空空的,今天轩辕金也不知为什么没有上朝,这让她觉得心里更没底了。

“有事禀奏,无事卷帘朝散啊!”内侍拉着长音说了一句,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关于选傅言为王夫,臣以为万万不可。”

傅依然俯身一看,说话的就正是那万恶的方尚书。怎么什么事都有他,看来那桶馊水没把他的嚣张气焰给浇灭。傅依然心中暗叹一声,低声问道:“方尚书,你倒说说怎么个万万不可法?”第一,傅言乃寒门出身,身份低贱,作为王夫必难以服众;第二他性情孤傲,自以为是,处事不冷静,实在难当大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也姓傅,傅乃国姓。岂是寻常百姓可姓的?所以这傅言的身份实在可疑。”方尚书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给她听。

这么快就把傅言调查清楚,连他性格孤傲都知之甚祥。看来只半天的时间,他在私底下可没少下功夫啊!傅依然暗叹,她不知该庆幸有这么一位观察入微的好臣子。还是该怨恨这老家伙为了达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方大人,除此之外,可还有别地吗?”傅依然嘴角着几丝微笑,看他的眼神却忽的冷冽起来。她的大臣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