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吩咐宫女将方才孟伊伊跪过站过的地方都用水擦,说是晦气。穆惋月倒是不介意,只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岂知地才洗干净,水碧突然回禀说孟伊伊带着皇后过来了。

这又唱的是哪出?穆惋月疑惑的皱眉,可她也警惕起孟伊伊和皇后同时出现的用意。

片刻过后,皇后伯雅坐在了玉宇宫的主位上,孟伊伊得意的站在她身边,而穆惋月则朝皇后施礼请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彤贵妃,本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里有人告你毒害皇上,你可敢认罪?”伯雅皇后开门见山,如今宫里没有皇上,她就是所有一切的主子。

毒害皇上?穆惋月心下一咯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是曾经对皇甫宇下过千日催心散,可是当初她那般小心冀冀,孟伊伊怎么会知道?“皇后娘娘且不可听人胡说,臣妾身为皇上的女人,怎会落毒去谋害自己的夫君?”

“你胡说,我曾经亲眼看到你将毒药掺进面粉里做成糕点给皇上吃。那药是黄色的,装在一个很漂亮的瓶子里,我相信你现在一定还留着那个瓶子。”

孟伊伊曾见过?这就是她报复自己方才不救她出苦海的理由么?既是如此,穆惋月大方起来,“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那就请皇后娘娘搜搜吧,看能不能搜出来,若是能搜出来臣妾甘愿认罪,若是收不出来,臣妾也决不罢休。”

一听穆惋月这样说,孟伊伊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而皇后伯雅到是无所谓,若是能搜出来自是要治穆惋彤的罪,若是搜不出来罪责也都是孟伊伊一人承担。“孟伊伊,你说你见过那个瓶子,就去把那个瓶子拿出来吧。”

“是,皇后娘娘。”孟伊伊以为铁定能拿到,所以得意的朝穆惋月仰仰头。

可是时间渐渐过去了,孟伊伊将橱柜都搜了个遍依旧没见到曾经的那个瓶子。后背急出了汗,脸色也急得苍白。站到皇后面前猛地跪倒在地,“皇后娘娘,那毒药一定是穆惋彤藏起来了,奴婢敢拿性命担保,她真的曾经毒害过皇上,只怕皇上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那个瓶子早让贞太妃摔碎了,地面上散落的药也让云初扫起来拿到庭院中埋了,就算她孟伊伊把整个寝殿给掀翻了也是找不到任何珠丝马迹的。“孟伊伊,说起来本宫也待你不薄,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本宫,到底居心何在?你说本宫曾经毒害过皇上,问一下皇上吃了点心后可有不适?更何况那点心并非出自本宫之手,而是由你主做的。这样是不是本宫也可以说是你痴心妄想不成,想要加害皇上?”

“皇后娘娘。”孟伊伊被穆惋月的吓得大哭起来,她爬到皇后脚边,不止的磕着头,“奴婢万不敢做对皇上不利的事情,彤贵妃是在冤枉奴婢,皇后娘娘求您明察呀。”

常言道捉奸拿双,捉贼拿脏,既是穆惋彤这儿什么都收不出来,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够了,孟伊伊,本宫可不是你能戏耍的。而且你顶撞彤贵妃,对她不敬,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绝不能轻饶了你,来人啊,把孟伊伊拖出去杖毙。”

“啊,不要,皇后娘娘开恩啊,皇后娘娘开恩啊!”

孟伊伊被拖了出去,老远都还能听到她的求救声。伯雅起身笑看着穆惋月,“贵妃娘娘受惊了,都是那孟伊伊在洗衣局受不得苦跑到本宫那儿去瞎回话,这才造成现在的误会。”

穆惋月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伯雅会偷军事图鉴给西秦,她不是很在乎皇甫宇吗?可是她没忘记是谁把她送到黑渊林里去的。“那洗衣局的确够苦的,可是再苦也好过皇宫附近的黑渊林不是?这个孟伊伊还真是想不开。”

一听到黑渊林,伯雅的脸色立即变了,她有些讶然的看着穆惋月一脸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难道她知道什么了吗?不,她不可能知道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伯雅说:“时候不早了,本宫就先回宫了。”

伯雅且说且走,却让穆惋月叫住,“皇后娘娘。”

“彤妃还有事么?”伯雅回眸看着穆惋月,摒住呼吸害怕她说出什么话来。

“唔——。”穆惋月摇了摇头,“只是想提醒皇后娘娘一声,就算西秦和昭月开战,皇后娘娘忧心不已,皇上也舍不得皇后娘娘受委屈的。”这话一语双关,瞧着伯雅皇后疑惑的脸色,穆惋月断定她的确有将昭月的军事图鉴偷给西秦了。可皇甫宇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既然知道伯雅背叛了他,他应该也会有所准备。

这话也的确让伯雅听得有些诡异,她讪笑一声说:“劳妹妹惦念。”

她走得如此匆匆,还不是心里有鬼的体现?只怕她当初将她扔到黑渊林,也是因为皇甫宇对她这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太过特殊了罢。

孟伊伊死了,穆惋月得到这个消息时只是惆怅的皱了皱眉。回想起二人的曾经,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有今时今日这种结局的。

“小姐,她对您那么坏,你还为她伤心什么?”云初不满的嘟着嘴说。

第104章 御花园得遇姬妾

“唉——。”穆惋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她的尸身如何处置了?”

“还能如何处置?宫里犯错死的宫女都会被烧了,骨灰丢进连接宫外的河里。”

“通知了她的家人没有?”

云初说:“才死,她的家人应该还没得到消息。”

“罢了,好歹我们认识一场,你去替我传个话,把孟伊伊的尸身赏给她的家人罢。”这样做算是对得住她了罢。

“小姐你差点儿死在天牢里,怎么还给她这么大一个恩典。”云初有些不乐意。

穆惋月只是笑笑不作言语,而云初接着说:“奴婢从前就想问了,小姐当初失踪,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我也想知道,可惜了我什么都查不出来。”穆惋月作势无奈一笑,心下却十分明了。

“奴婢想不论对小姐下黑手的人是谁,到最后都会遭报应的。”丢下这么句话,云初走了。

穆惋月唇边的笑意逐渐敛下,报应么?不知会不会也落到她的身上,因为她对孟伊伊见死不救实属事实。

很快就过完年了。

立春时传回皇城说有一场战事,昭月败了。一个月后,昭月胜了。

初夏时传回皇城的消息 又是昭月败了,紧接着就是败战不断。整个昭月已动荡起来,皇城百姓和皇宫里的人都成日惶惶不安。到处都在传言说天下要乱了,而这样的民心动乱正好中了某些的人下怀。

特别是传回消息说皇甫宇坠崖而亡后。

皇甫宇坠崖的消息让穆惋月心麻木了,自得到这个消息,她就一直躺在小榻上不言不食。他又骗了她么,悲哀的合上眼,眼泪无意识的滑过眼角。

南宫非成了迎战西秦的主帅,时至半个月后,朝中有人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而立新帝了,而提这个提议的人就是穆惋月的父亲穆文儒。以右相穆文儒为首的大臣均附议,而以左相黄允安为首的大臣则反对立新君。

可是在反对期间,不少大臣莫名的暴病暴死家中,本势均力敌的势力逐渐偏向一方。最后终以皇帝无子嗣立沉王为新君的决议为定意,更打着早立新君早为先皇报仇的名号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

所以,穆惋月等人就成了皇甫宇的遗妃。贤贵妃整日以泪洗面,皇后更是在矛盾的繁复中自责痛苦,缡妃则日日往千寿宫里跑,以讨好贞太妃将来不被遣出宫去住进尼庵。

“小姐,心情有好些了吗?”走在御花园里,云初小声的问。

宫里忙忙碌碌的,到处都是匆忙的脚步声,可御花园却显得异常冷清。“再过几日就要出宫到皇觉寺去了,云初,你说我们能逃离那个地方吗?”

“不瞒小姐。”云初小声说:“奴婢暗中打探过了,但凡宫中遗妃去到皇觉寺的除了死否则就别想出来。”

对了,那皇觉寺还真有先帝遗妃呢,降了贞妃被先皇遗旨封为太妃还住在宫里外,其余的都被赶去了皇觉寺。与其说是为国家祈福,还不如说是坐牢直接点儿。

“你别跟着我去了,我找个机会让你出宫吧。”穆惋月是说真心话。

“小姐,奴婢除了跟着您已经无处可去了,求你别把云初赶走好不好?”

穆惋月叹着气,没再言语。主仆二人转过花径,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坐着几个姿色不俗的女子,见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宫里的人。“她们是谁?怎么会在宫里的?”

云初还沉浸在小姐方才的话里,徒然听到小姐一问,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小姐望去的方向,“那是沉王府里的姬妾,自从说沉王爷要当新皇上以后,她们就时常进宫来,到处打扰,也不怕人有觉得她们闲得慌。”

穆惋月冷笑一声,徒然着再走下去会觉得郁闷,“走,回去。”

“是,小姐。”

岂知这主仆二人才略微转身,就有声音将她们叫住,“喂,站住,你们等等。”

紧接着就有小婢模样的女子站到穆惋月和云初面前,“我家夫人让你们等等,你们没听见话吗?”

“好没规矩的丫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挡在我们面前。”云初怒视着她,那小婢见状不经胆怯了一分。

“是哪个宫的宫婢这么放肆呀,也不知她宫里的主子是什么教的。”

随即响起了慢慢幽幽且傲慢的声音,穆惋月转过身去,看到方才还在亭中坐落的三个女子此时都站在了她眼前。如果当日她没死在与皇甫震的洞房花烛,怕是要于这些人打交道到死了罢。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云初,咱们走。”

“是,小姐。”

那三个女子见穆惋月不搭理她们,脸上多少有些过不去,忙又堵住了她们的去路,“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穆惋月别过头去,不愿理会这些人。

“还用报什么名?姐姐,你瞧这身装扮就知道是先皇的遗妃。”

“就是就快要出宫去皇觉寺当尼姑的遗妃么?啧啧啧,真真是个大美人啊,可惜了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谁让她没那个好命,嫁给了先皇,若是嫁给沉王爷,就该跟咱们现在一样享清福了。”

“你们在胡说什么?”云初听不过去出口阻止。

“你家主子还没开口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婢开口?”其中一人怒叱。

“你…。”

云初语塞,穆惋月示意她不必再说什么,看向叱责云初的蓝衣女子,“她既不是服侍你的女婢,你怎可随意教训她?沉王还不是皇帝呢,这后宫岂是你们这等人可随意进出的?”

站在蓝衣女子旁边的青衣女子开口了,“什么叫我们这等人,我告诉你,我们就要是这后宫的新主人了,你一个遗妃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的。”

“你也说了,你们‘就要’是这后宫的新主人,也就是说你们现在还不是。既然不是,本宫就有权处置你们,云初,去把禁军叫来,把这些人都赶出宫去。”穆惋月沉静的目光停在那三个女子身上,浑身溢露的威仪将她们吓得底气涣散。

第102章 孟伊伊前来相求

“你放心,沉王熟悉昭月的江山不压于我,那张图我刻意标明了几处十分明显的地方。任谁也看不出是动过手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事情若是进展太顺利,沉王那边会起疑心呢。”

皇甫宇笑了笑,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饮起来。

当昭月和西秦又将开战的消息传开时,是在伯修离开昭月皇城的一个月后。正是这个月西秦帝驾崩了,蔡王承接皇位成了西秦的新国君。

那时初冬的雪已经洋洋洒洒的覆盖了整个昭月皇城。

这个消息就如南宫非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朝中不少大臣急得手忙脚忙,皇甫宇更是除了朝堂就是御书房,就连一日三餐都少有时间解决。

经过多日的商讨,决定由皇甫宇御驾亲征。

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五日。

出发的头天晚上,皇甫宇撇下所有事情来到玉宇宫。见穆惋月正敞着窗扉看夜间飘雪,那陷入沉思的忧郁颜容,可与当前悬空的皎月媲美。

也许皇甫宇在她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所以属于他的动静也很特别,特别到一听就知道是他。“皇上明日出征,臣妾先在这儿预祝皇上凯旋而归。”

“想不到你会这么说。”站到穆惋月身边,两个人很近,两颗心很远。

“那皇上以为臣妾会怎么说?”微微转过身来施身盈礼,不论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帝,在他面前她得卑微。

“我以为你会说希望我死在战场上。”

穆惋月心下一颤,可从前遭遇的背叛和欺骗胜过她为他担忧的心。别过头去,她冷冷的笑了,“皇上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皇甫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碎人心房的悲伤,他伸出手缓缓将穆惋月揽进怀里,“不知道,你能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轻轻阖上眼,枕着温暖的胸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片血腥。穆惋月猛的将皇甫宇推开,无措的盯着他,闪烁的眼神忐忑极了,她慌乱的摸摸唇角,低头看看身上。在没看到有血出现时,心才逐渐冷静下来。

抬眼间,又见皇甫宇用一种优伤至极的眼神看着她。赶紧别过头去,“臣妾没死过,怎会知晓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害死了你姐姐,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恨我呢?”月儿,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自是恨不能皇上死在战场上了。”深深的吸口气,穆惋月说:“可是臣妾更愿意皇上死在臣妾手里,或许那样方才解去姐姐临死前对皇上的恨怨。”

月儿,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去死么?“皇后偷了昭月的军事图鉴交给西秦,或许我此番真的是去送死也说不定。”

穆惋月闻声一愣,怔怔的睦着皇甫宇。他在说什么?皇后偷了军事图鉴给西秦?莫不是前些日子进宫的蔡王长子伯修?如此一来,西秦与昭月开战,昭月能有多少胜算?“如此一来,皇上一走,这皇城必乱了。”

“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希望你能平安的等着我回来。”

“臣妾当然记得,臣妾也希望皇上平安回来实现诺言。”

“那,我走了。”

皇甫宇声落转身,穆惋月倾身一步上前,意欲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冬日本就不是个打仗的好季节,可西秦偏偏这个时候不断滋事,昭月也只得应战了。

皇甫宇一身戎装走在三军前头,穆惋月及后宫众人站在城楼上以目相送。直到军队走远,众人才陆续下楼。穆惋月的视线不时飘向皇后伯雅,突觉她近来消瘦不少。回想着皇甫宇所说的话,穆惋月心下复杂极了。

昭月帝离宫,所有要政都交由了左右相国打理。皇甫宇一离开,穆惋月觉着整个皇宫似空了一般,但又觉着危机四伏。

就在皇甫宇离开皇宫半个月后,玉宇宫来了位不速之客——孟伊伊。

她穿得很单薄低质,一双手因为冻疮已变得红肿破裂。她站在玉宇宫门口好久水碧和云初都没让她进来,后来她实在是不走,云初这才去禀告了穆惋月。

站在主殿里,孟伊伊觉得暖和多了。看着周围处处洋溢着温暖的物什,她既是羡慕又是妒忌到了极点。

穆惋月本不是很愿意见到孟伊伊,撩帘出来一见她的模样,也不由得惊叹皇宫里的洗衣局果真是磨人啊。

“奴婢兄见贵妃娘娘。”孟伊伊跪在了地上请安。

穆惋月听着这卑微的声音,立马想起当初她在琼华宇受贤贵妃罚后跑到玉宇宫求救的事情,“你不在洗衣局里洗衣服跑到玉宇宫来做什么?”

“奴婢是来求贵妃娘娘救救奴婢的。”孟伊伊带着哭腔言道。

“救你?你有没有搞错?本宫为何要去一个忘恩负久的人?”穆惋月坐在椅子上,冷漠的视线在孟伊伊身上飘过。

孟伊伊自知今次是会碰壁的,但她真的不想再待在洗衣局受尽委屈。她已经去琼华宫求过贤贵妃了,可是跪了几个时辰贤贵妃依旧没见她,思量再三只好跑到这玉宇宫来。虽说是受尽云初和水碧的冷眼相看,但好歹是见着穆惋彤了。

“贵妃娘娘,奴婢知道从前是奴婢对不起您,奴婢也没脸来见你,可是奴婢真的熬不下去了。就算您不看在咱们从前还有几分交情的情面上,也请您可怜可怜奴婢,将奴婢从那洗衣局里救出来吧。”

她的手生了很严重的冻疮,可是现在的穆惋月却生不出那么一点儿同情之心。“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以为我这玉宇宫还能容得下你。”

“娘娘如今尊为贵妃,只要您一句话,奴婢相信断不会有人敢难为奴婢的。”

她还真是把自己当作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可惜这种人穆惋月已经不屑和麻木了。她会背叛你一次,就会有二次,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所谓死性不改的那类人说的就是她孟伊伊,“你太看得起本宫了,这玉宇宫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皇上也不在宫里,宫里大小事情都凭皇后娘娘做主,本宫若是救了你出洗衣局,岂不是让人知道后说本宫和皇后娘娘对着干?”

第102章 孟伊伊前来相求

“你放心,沉王熟悉昭月的江山不压于我,那张图我刻意标明了几处十分明显的地方。任谁也看不出是动过手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事情若是进展太顺利,沉王那边会起疑心呢。”

皇甫宇笑了笑,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水饮起来。

当昭月和西秦又将开战的消息传开时,是在伯修离开昭月皇城的一个月后。正是这个月西秦帝驾崩了,蔡王承接皇位成了西秦的新国君。

那时初冬的雪已经洋洋洒洒的覆盖了整个昭月皇城。

这个消息就如南宫非当初所预料的那般,朝中不少大臣急得手忙脚忙,皇甫宇更是除了朝堂就是御书房,就连一日三餐都少有时间解决。

经过多日的商讨,决定由皇甫宇御驾亲征。

时间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五日。

出发的头天晚上,皇甫宇撇下所有事情来到玉宇宫。见穆惋月正敞着窗扉看夜间飘雪,那陷入沉思的忧郁颜容,可与当前悬空的皎月媲美。

也许皇甫宇在她心里一直是特别的,所以属于他的动静也很特别,特别到一听就知道是他。“皇上明日出征,臣妾先在这儿预祝皇上凯旋而归。”

“想不到你会这么说。”站到穆惋月身边,两个人很近,两颗心很远。

“那皇上以为臣妾会怎么说?”微微转过身来施身盈礼,不论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帝,在他面前她得卑微。

“我以为你会说希望我死在战场上。”

穆惋月心下一颤,可从前遭遇的背叛和欺骗胜过她为他担忧的心。别过头去,她冷冷的笑了,“皇上知道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皇甫宇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碎人心房的悲伤,他伸出手缓缓将穆惋月揽进怀里,“不知道,你能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轻轻阖上眼,枕着温暖的胸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片血腥。穆惋月猛的将皇甫宇推开,无措的盯着他,闪烁的眼神忐忑极了,她慌乱的摸摸唇角,低头看看身上。在没看到有血出现时,心才逐渐冷静下来。

抬眼间,又见皇甫宇用一种优伤至极的眼神看着她。赶紧别过头去,“臣妾没死过,怎会知晓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害死了你姐姐,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恨我呢?”月儿,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自是恨不能皇上死在战场上了。”深深的吸口气,穆惋月说:“可是臣妾更愿意皇上死在臣妾手里,或许那样方才解去姐姐临死前对皇上的恨怨。”

月儿,你真的愿意看到我去死么?“皇后偷了昭月的军事图鉴交给西秦,或许我此番真的是去送死也说不定。”

穆惋月闻声一愣,怔怔的睦着皇甫宇。他在说什么?皇后偷了军事图鉴给西秦?莫不是前些日子进宫的蔡王长子伯修?如此一来,西秦与昭月开战,昭月能有多少胜算?“如此一来,皇上一走,这皇城必乱了。”

“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希望你能平安的等着我回来。”

“臣妾当然记得,臣妾也希望皇上平安回来实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