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不可思议地看向李双:“你不是喜欢那种软萌小男孩儿的吗?”

李双赏了他一个白眼:“谁规定我只能喜欢一种男人了?禁欲系的帅哥,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宋初三两口吃完小笼包,洗洗手将自己关进了工作室,戒指的修复工作还要继续进行。

梁京墨过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卢倩媛,给柳永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虽然天气已经转冷,对作为雪妖的卢倩媛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白大褂里还只是单薄的短裙。卢倩媛要柳永跟自己去旁边的休息室,柳永义正言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将苏木一起拖了过去。

李双捧着脸看着柳永消失的方向,低声惊呼:“我的天哪,这还是那个没脸没皮的中央空调吗?”

楼半夏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不要再花痴了,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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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回来了~

第一一零章:戒指(3)

李双抬头,果然看到有个女人从门口进来。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李双微笑着迎了上去:“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对李双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刘占源的妻子,我叫许悦。昨天,他应该送过来一枚祖母绿戒指。”

李双将许悦带进接待室:“您丈夫昨天的确送过来一枚祖母绿戒指,和我们约定的是明天修复完毕交还,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许悦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个盒子:“你打开看看吧。”

李双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祖母绿戒指,和昨天那枚戒指十分相似,只是外表光洁许多,看不到明显的锈蚀痕迹。

“这是…和昨天那个是一对儿的?”李双猜测道。

许悦摇头:“这戒指,只有一个而已。”

李双一愣,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戒指就是昨天那枚,只不过宋初现在应该正在工作室中继续修复那枚戒指,如果这枚戒指就是昨天的戒指,那么宋初现在在干什么?

李双顾不得怠慢了许悦,拿着戒指匆忙跑回办公区,推开工作室的门。宋初戴着放大眼镜,正专心地用砂纸磋磨着什么。凑近了看,她手中也的确有一枚戒指…

听到动静,宋初摘下眼镜,抬头迷茫地看着闯入的李双。李双将手中的戒指推到宋初面前,宋初手中的戒指逐渐失去了光彩,渐渐褪色,最终化作一枚石头雕琢而成的戒指。

“我就说,为什么今天手感不太对…”宋初扔下石戒指,“这是怎么回事?”

梁京墨捡起石戒指,雕工精致,若不是材质问题,和原来的戒指几乎可以说是分毫不差:“障眼法的一种,也是比较低级的一种。不过,这雕工真是不错。”

跟过来的许悦站在工作室的门边,突然出声:“我婆婆,曾经是一个石雕师。”

章邯惊诧:“女石雕师可不常见。”

众人在桌边坐下,章邯给大家倒了水,准备听听这其中的隐情。

许悦的婆婆,也就是刘占源的母亲的娘家,石雕是祖传的手艺。刘占源的母亲——张清致,天生大力,在那个对女子还有诸多束缚的年代,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非要学石雕,数十年的功夫下来,做得不比男人差。

“你的意思是说,这枚石戒指是你婆婆的杰作?可是,你应该很清楚,你婆婆已经死了。”李双提醒许悦。

许悦当然知道张清致已经死了:“你们相信鬼魂的存在吗?”

众人干笑几声,楼半夏回到:“做我们这一行的,也有诸多鬼神忌讳。你觉得,是你婆婆的鬼魂做了这件事情吗?”

许悦深深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从我婆婆死后,家里就一直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客厅的电视会自己打开,冰箱里的水果会跑到茶几上,还有…我老公晚上总是做噩梦,有时候还会梦游。好几次,他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跪到了我婆婆的遗照前。这枚戒指,是从我婆婆手上摘下来的,原本是收起来的,却自己出现在了遗照前面。”

李双仔细查看着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戒指:“冒昧问一句,你婆婆是怎么去世的?”

“婆婆瞿患胃癌已经有将近两年了,一直通过化疗治疗,只是效果不尽如人意,癌细胞扩散,呼吸只能靠呼吸机。也许是受够了这样的痛苦,她在无人的时候,自己扯掉了呼吸机的管道。”癌症的治疗是十分痛苦的,病人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挺过来。在治疗效果并不好的情况下坚持两年,已经算是意志强大了。知道自己已经没了希望,放弃治疗一死解脱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没道理啊,老太太自己选了这条路,又怎么会这样折腾自己的儿子?若是为了这枚戒指,昨晚的事情也没有必要。

“您的丈夫是个怎样的人,和你婆婆的关系怎么样?”李双接着问道。

许悦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不悦:“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丈夫是个孝子。婆婆生病这两年,他每天都要去医院陪陪她,哪怕婆婆有时候都认不出他。”

大致了解了情况,送走许悦,宋初将戒指推到梁京墨面前:“梁老大,你怎么看?”

梁京墨的钢笔轻轻敲击着桌面:“有句话,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还是觉得老太太的死有些蹊跷,刘占源也很可疑。”

虽然早已经完事,为了不打扰这边的事情一直躲在休息室的卢倩媛三人跨入门内,柳永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片薄红。

除了心脏被替换之外,柳永身上没有其他的问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管刘占源一家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他们所委托的工作还是要完成。一边打磨着戒指,宋初也一边念叨着,就像有人在听她说话一般,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张清致能不能听到她说话。

与此同时,李双已经和刘占源取得联系,安排下一系列事宜。

又是一天过去,已经修复完成的戒指照例被放在抽屉中,只是抽屉上加了一把锁。

吃过晚饭,宋初、梁京墨和楼半夏一起到了刘占源家中。入门就可以看到摆放在柜台上的女子的遗照,并不年轻的脸上带着慈爱的玩笑,气质怡人。遗照前供奉着瓜果,香火是不断的。旁边还有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的遗照,大概就是刘占源的父亲了。

刘占源和许悦都在家中,另外还有他们十八岁的儿子。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梁京墨问道:“刘先生,我们想知道实话,您的母亲,真的是自己扯掉呼吸机的吗?”

刘占源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问这个问题,不激动也不慌乱:“是的,在母亲死亡的那段时间内,没有人进过病房,医院的录像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梁京墨没有再纠缠着这一点,只是给苏木发了条信息,让他将医院的相关录像发过来。等待的时间里,楼半夏和宋初在屋内转了几圈,在一些窗户和门框上绑上了红绳。梁京墨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刘占源身上,随着夜色渐深,刘占源开始焦虑。坐在梁京墨对面,刘占源的手脚不停地变换着动作,面前的水杯空了一次又一次。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去了两趟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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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路了…不挣扎了,黑下去吧

第一一一章:戒指(4)

宋初再次帮刘占源倒满水杯:“刘先生,放松一点,不要这么紧张。”

刘占源灌了口水点点头,还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梁京墨的手机铃声一响,差点把他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录像拿到了。”梁京墨挥了挥手机,示意刘占源不用那么惊吓。

从录像上看,刘占源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刘伟涛在张清致死亡当天晚上五点钟到五点半曾经在病房中陪着张清致,五点半左右,刘伟涛和许悦先行离开,刘占源又呆了大概十五分钟,也离开了。在刘占源离开的时候,张清致的呼吸机还是好好的,并没有出现异常。

到了半夜,原本已经睡着的张清致突然醒来,手开始在床边摸索什么。接下来,张清致的身体身体侧了过来,手臂外伸,似乎要从床边的柜子上拿什么东西。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做出这样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没支撑多久就塌了下来。她伸出的手落下的时候,刚好搭在了呼吸机的管道上,看上去就像她自己扯掉了呼吸机管道一般。

短短一段视频,也包涵了不少的疑点。如果张清致是想自杀,她完全可以直接摘掉自己的面罩就可以,何必非那么大的力气够那么远去扯管子?一开始她在自己床边摸什么?显然那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的。她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寻死的患者,倒像是在奋力挣扎。

楼半夏怀疑地看着刘占源:“你觉得,她像是自杀吗?”

刘占源端着水杯的手晃了一下,洒出一片水光。慌忙地用纸巾擦干洒出的水迹,刘占源有些躲避楼半夏的目光:“原本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但是…警察赶过来之后,也没有查到什么东西,所以…我们是找的熟人警察,不会蒙我们的。”刘占源强调。

梁京墨抱臂看着刘占源:“麻烦你告诉我们,是哪个警察?”

“是我哥。”许悦抢先开口。

“这样看来,他的确是不会骗你们的了。”宋初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不过,这么草率的话,应该会被处分的吧?”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梁京墨说的。

梁京墨煞有其事地点头:“录像疑点很多,没有弄清楚之前就称死者是自杀,可以说是玩忽职守,再严重一点的话,就是包庇罪犯,可能以共犯论罪。”

“没,没这么严重吧。”许悦头一次失了态,“你们也看得清清楚楚,我婆婆死的时候,根本没人接近过她。”

“然而这并不能证明就没有他杀的可能,很多谋杀,都是不需要当事人在案发当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梁京墨双腿交叠,动动手指示意宋初开始记录,“案发现场已经没有了,那么你们可以告诉我,她的床边原本有什么东西吗?”

都不用刘占源回答,楼半夏帮他回答了:“应该是护士铃,你们看,在一开始的时候,刘伟涛为了坐在床边,把什么东西抓在了手上,隐约可以看到有一条线牵到床头。”说话时,楼半夏直直看着刘伟涛。

刘伟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也不少有意的,以前我也都是这样的,也没出什么事儿啊…”

梁京墨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你起身的时候,把按钮放在了哪里?”

刘伟涛回忆了一下:“我当是顺手就把那按钮松了,应该是垂在床边的。”

梁京墨将视频的进度条往前拉了拉:“这里,她的柜子上放着什么?”

“是药,止痛药。”刘占源立即回答。

整个事件梳理下来,应该是张清致半夜被痛醒,想要按护士铃却没有摸到,于是试图自己拿到止痛药,但是却失手扯掉了自己呼吸机的管子。看上去,不是自杀,也应该是一件意外。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众人坐在客厅中,静静等待着夜色彻底笼罩这个城市。时间似乎过得分外缓慢,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客厅中的挂钟的“滴答”声十分刺耳。

刘占源再度站起,准备去卫生间。他的眼睛下意识瞄向柜台上的遗像,只觉得灯光下照片中的母亲虽然依旧笑着,眼神却显得有些诡异,似乎正看着自己。打了个寒噤,刘占源还是坐了下来,能憋一会儿是一会儿。

晚上十点半,刘占源终于忍不住去了卫生间。洗完手出来,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遗像前的香又快要烧完了,他顺手从抽屉中取出新香点燃,准备续上。一鞠躬抬头,刘占源大喊一声,被吓得跪了下去——那枚戒指,又出现在了遗像前。

宋初指着遗像中的女人,手微微发抖:“照片动了。”

楼半夏拉开宋初,右手张开笼罩在遗像上,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楼半夏右手收拢,似乎从照片中将什么东西扯了出来,抓在手上。

“蝉。”楼半夏张开手掌,一只精致小巧的黑褐色的蝉卧在她的掌心。

众人都是一脸迷茫,怎么会有一只蝉藏在张清致的遗像之中?最懵的还是许悦,她每天都会擦一遍遗像,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什么东西。

梁京墨取过蝉,手指在蝉的腹部轻轻拨动了两下,蝉身动了动,发出几声鸣叫。听在旁人耳朵里,和普通的蝉鸣并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对刘占源而言,却如同惊雷一般——他听到的不是蝉鸣,而是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和他在睡梦中听到的张清致的呻吟一模一样。

眼瞧着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刘占源的脸色更加难看:“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刘伟涛挠了挠脑袋:“不就是蝉鸣吗,爸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梁京墨却不认为刘占源是大惊小怪,托着蝉坐回沙发上:“崔豹的《古今注》记载有一化蝉的故事,古有齐王后怨王怒死,尸化为蝉,遂登庭树,嘒唳而鸣。后王悔恨,闻蝉鸣,即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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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蝉的故事是民间故事改编的,历史悠久的好处就是…会有很多民间传说。

第一一二章:戒指(5)

“这只蝉难道就是齐王后?”宋初俯身看着那只蝉,“那它得活了多少年了?”

“未必是齐王后,”楼半夏替刘占源将没有插稳的香柱扶好,“实际上,所谓的齐王后化蝉也未必是真的,但是鬼蝉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它们从死不瞑目的怨气之中获取养分,为他们化解愁怨。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们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有人死不瞑目。”

刘占源对上楼半夏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忍不住开始躲闪,强自镇定下来,一言不发。

宋初的目光在这一家三口身上转了一圈,回到鬼蝉身上:“鬼蝉有攻击性吗?”

“按道理来讲,鬼蝉并不能对人造成**上的伤害,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鬼蝉擅长的是精神攻击。”楼半夏摇头,刘占源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然而,楼半夏话音刚落,梁京墨手中的鬼蝉突然飞起,径直冲着刘占源的脸面而来。刘占源惊恐地后退,被绊倒在沙发上,鬼蝉几乎就要撞上他的鼻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疾风吹过,气势汹汹的鬼蝉被掀飞出去。宋初看了看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柜台上的遗像,眼神微闪。

“今天,是老太太的头七,老太太回来看你们了。”梁京墨站起身,对依旧从容淡定的张清致点了点头。宋初抬头看了眼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许悦抱着刘伟涛贴在墙边,刘占源不知所措地四处乱望。楼半夏按住他的脑袋转向一边:“不要再转了,她就在你面前。”

刘占源从喉咙中发出“科科”的声音:“你在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楼半夏回过头给了宋初一个眼神,宋初立即会意,从包中掏出显影水,往张清致所在的方向喷了两下。

张清致闭上眼站在刘占源身后,眉宇之间有着浅浅的皱痕,似乎有些不愿意面对当下的情况。刘占源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瞳孔骤缩,张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镇定的还得数许悦,放开瑟瑟发抖软成一团的儿子,在张清致面前跪下:“妈。”

张清致长叹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看着许悦:“悦悦,你嫁到刘家也有二十年了。这些年,你实在是个好媳妇儿,只可惜,可惜我儿子不争气,配不上你啊。”

许悦垂头看着地板:“当初是我自己瞎了眼看上了他,怪不得别人。”

宋初更加摸不着头脑,这家人的故事看上去还真不少。

梁京墨专心地捏着宋初的一只手,好像完全不关心发生的事情。

刘占源好不容易缓过了神,忙不迭地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就一般人而言,若是看到去世的亲人,也不至于如他一般。这样的动作,像是认罪,像是求饶。

“现在,”梁京墨抬起手点了点刘占源的方向,“是不是可以交代一下,你做了什么?”

刘占源的头还贴在地板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半晌才开口:“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癌症在治疗过程中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止痛药是有时限的,张清致经常在夜里被痛醒。由于行动吃力,护士铃一般就放在她手边。为了防止意外,刘占源特地把定量的止痛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靠近张清致的位置。这样,即使她不小心碰掉了护士铃,也可以自己拿到止痛药。

但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作为一个众所周知的孝子,刘占源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陪张清致一会儿,如此两年。实际上,近一年以来,张清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已经不太认识人了。刘占源每次去医院的时候,内心都是挣扎的。

一方面,看到自己的母亲变成那般模样,作为一个儿子,不可谓不难受。另一方面,他主见感觉到疲惫,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用功。顶着“孝子”的名头,让他逼迫自己,必须要去看望自己生病的母亲。

七天前,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张清致。当看到刘伟涛让护士铃随意地垂在床边的时候,刘占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只要她死了,他就不用活得那么累了。几乎是鬼迷心窍地,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大脑中盘旋,蛊惑他,让他无视垂下的护士铃,装作不经意般将当天的止痛药放在了远离张清致的一边。

就这样吧,交给命运决定。刘占源这样想着,他认为自己并没有断了张清致的后路,只是稍微添上了几块石头而已。

听着儿子描述着如何将自己置于死地,张清致的表情几乎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她并不是当事人。直到刘占源说完,张清致才摇了摇头。

“两年的治疗,其实我也已经认命了。看到呼吸机的管道脱落的那一瞬间,我是松了口气的。我要强了一辈子,从来没认输过。生老病死,那是天命,我不得不认输。”张清致的声音里透着疲惫,看向刘占源,“我不怨,也不恨,只是失望。”

宋初举起手:“等一下,不是说鬼蝉是因为有人死不瞑目产生怨气才会出现的吗?如果你不怨不恨,为什么会出现鬼蝉?”

楼半夏滑到沙发上:“那就说明,死不瞑目的另有其人呗。”

除了一脸迷茫惊恐的刘伟涛,刘占源夫妇和张清致,都没有露出特别诧异的表情,显然,他们知道一些什么。

梁京墨托腮看着面前的这一家子,突然开口:“鬼蝉一般不会贸然攻击人,在被人制服的情况下,更加不会轻举妄动。刚才它突然攻击,你们猜是为什么。”

宋初皱眉看着梁京墨:“不是你干的吗?”

“我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梁京墨轻嗤一声,“自己作的孽,终究是要还的。”

放下翘着的腿站起身,梁京墨跨出几步捡起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鬼蝉托在掌心,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鬼蝉身上,半阖双眸,薄唇微动。

随着咒文流出梁京墨唇畔,他掌心的鬼蝉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题外话------

老家的蚊子真的好多…一咬一个大包!两条腿已经不能看了!

第一一三章:戒指(6)

当梁京墨掀开手掌的时候,他掌心的鬼蝉竟然变成了一个蜷曲的小人儿,如同拇指姑娘一般。

“这才是鬼蝉的真面目。”梁京墨拎着刘占源的后领将他提起来,“仔细看看,你是不是认识?”

实际上,刘占源都没有仔细看,就点了头。

在梁京墨收回手之前,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李依的死,跟我老公没关系,都是我做的。”

梁京墨挥开许悦的手:“你跟我说没用,她怎么死的我也不在意。不要随随便便碰我,我是个自重的男人,不想让女朋友误会什么。”无辜躺枪的宋初一脸懵然。

梁京墨打出一个响指,李依缓缓漂浮而上,直立身体悬浮在半空。

“不对啊,为什么他们能看到她?”宋初突然想起,李依已经死了,常人应当是看不见的。

楼半夏的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那不是李依,是汲取了李依的怨念的鬼蝉。鬼蝉其实是没有固定的形态的,会根据力量的来源变换自己的外表。蝉,只是它们最常使用的形态而已。”

“就让它自己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它会缠着你吧。”梁京墨从脖子上取下百鬼瓶,打开瓶塞在李依形态的鬼蝉面前晃了晃,鬼蝉立即用四肢缠住了百鬼瓶,几乎钻进去。

长时间的潜伏加上刚才攻击刘占源耗费了鬼蝉所有的力量,百鬼瓶中残余的怨气,可以让它暂时获取力量。

鬼蝉逐渐又变回了蝉的模样,梁京墨将它从百鬼瓶上摘下,晃了晃:“别装哑巴,说话。”

鬼蝉抖了抖翅膀和肚子,清脆的女声传出:“谢谢大人救命之恩。”

“不必了,我也不是故意救你的,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梁京墨一点也不留情。

鬼蝉张开翅膀挥了挥:“我会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有人残念不灭。李依当初因为受到惊吓流产,救治不及而死,一尸两命。我受到怨气指引,来到了这里。”

“刘占源并不知道李依是怎么死的,所以一开始只有许悦受到了我的影响。没想到就在这档口,他妈也出事了。我窥探到刘占源的愧疚,猜想其中有些猫腻,于是试着以此为切入口,果然成功了。”

刘占源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悦,他知道李依死了,但是他一直以为李依是自己出了意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和许悦有关系。

许悦脸上还是没有太明显的表情,语气也是淡淡:“我没有想让她死,只是想要维护自己家庭的安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