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的警察刚刚拐过拐角，就看到了这闪瞎眼的一幕，匆忙又返了回去。
宋初刚刚从梁京墨手中解救了自己的马尾辫，人已经被压在了墙上，梁京墨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只手臂拦在她的肩两侧，挡住了宋初逃跑的后路——一个标准的壁咚。
曹禺瞄了宋初一眼，垮下了肩膀。
梁京墨站起身：“好了，我的问题就到这里。一会儿会有阴差来带你走，记住，不要反抗，否则结果会很凄惨。我说的不是你，是她。”点了点双目无神的蓝欣，梁京墨拽着宋初的马尾，将人拖出了门外。
曹禺立即摇头否认了，他虽然虚弱，却还没有连人和鬼都分不清。
“是厉鬼吗？”梁京墨将眼镜挂在拇指上转着，眉头紧锁，几乎能夹死苍蝇。
曹禺偏着脑袋想了想：“我可以确定，徐教授进来的时候，实验室里只有蓝欣一个人。但是徐教授进来之后就把门锁上了，别人是进不来的，那个女人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宋初点击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顿了顿：“嗯？那个女人，是一开始就在的，还是后来才出现的？”
“那个时候，我还藏在蓝欣的玉坠里，对外界的感知不甚清晰。但是我知道，那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长发女人，下手很利落，徐教授在她手中就跟砧板上的鱼一样。”
曹禺当然明白梁京墨和宋初的怀疑，扯了扯嘴角。他也想现身把徐教授凌迟，但是如此虚弱的他，连存在都要依靠着蓝欣…
知道了徐教授的秉性，在场的众人当然都知道徐教授准备做什么。梁京墨和宋初都看向曹禺，在那种情况之下，曹禺是最有可能暴走的。
“当时姓徐的已经把蓝欣打晕了。”曹禺握紧了双拳。
第四十七章：玉坠（5）
中午的时候，梁教授的妻女送来了些饭菜。按照规定，办案的警察是不能吃涉案人员的家属送来的东西的。这条规定，对文物修复处而言，就是摆设，梁京墨带着宋初和赖着不走的苏木吃得很心安理得，旁边吃盒饭的刑警们看着十分眼红。
梁教授的妻子看上去很温婉，做饭的手艺也是一绝。宋初看着这样一个精致的女人，也是想不通梁教授为什么家里有个这么好的老婆，还要到外面招惹女学生，也许人心都是贪婪的，永远不会满足。面对梁教授的妻子，宋初颇有些食不知味。
梁教授的妻子名叫齐明芳，比梁教授小十岁，当年是奉子成婚，结婚的时候她才十八岁。
宋初犹豫着要不要将梁教授在外面那些事情告诉她，梁京墨已经把从梁教授的宿舍里找到的那些照片甩了出来：“齐女士，梁教授骚扰女学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看着齐明芳捂着胸口急促喘息的模样，宋初掐了梁京墨腰侧一把。这种事情，要说也得委婉一点，这么直接会给齐明芳带来很大的打击的好不好！
齐明芳颤抖着手碰了碰那叠照片，最终还是没能拿起来看一眼，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对不起…”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齐明芳咬着嘴唇捂住眼睛，双肩颤抖，我见犹怜。
这时候，一个女警匆匆跑了过来：“蓝欣跳楼了…”
所有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宋初想起曹禺说的，如果要将她一个人置于这个尴尬的境地，他宁愿带走她。那么反过来，如果现实太过沉重，蓝欣是不是更愿意陪着曹禺一起去死呢？
“她，还活着吗？”宋初几乎不抱希望，蓝欣的宿舍在六楼，楼下是坚硬的水泥地面，一头砸下去，活下来的希望微乎其微。
女警果然摇头，蓝欣当场死亡。
“现场留下了她的遗嘱，除却遗产的分配之外，她还提到了你们。这个玉坠，就压在她的遗嘱上，她说要交给你们处置。”女警将蓝欣的玉坠交到了宋初手中。
玉坠中已经没有了曹禺的灵魂，那几缕血丝还在。这个玉坠，已经通灵了。若是落到心怀不轨或是内心险恶的人手中，恐怕会生出些许的祸端来。交给他们处理，的确是个保险的选择。
宋初将玉坠攥在手心，透着凉意的玉石在她的手心逐渐变得温暖。
梁京墨将宋初按回椅子上，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将那些香艳的、不堪入目的照片摊了开来：“这些照片，你应该不知道吧。如果你知道的话，应该已经处理掉了，就像梁教授的手机一样。”
宋初和苏木都看向垂着脑袋流着泪的齐明芳，这个美丽、优雅、知性、贤惠的女人，会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吗？
“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两个月前，慧慧说老梁最近对她有一些特别亲密的行为，让她很反感。在老梁的手机里，我也发现了那些照片。”现在的齐明芳冷静得可怕，没有眼泪，没有哭泣，没有歇斯底里，“我浑浑噩噩了好几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我开始跟踪他，慧慧也开始注意他的行为。我们发现了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愤怒和羞耻在我的心底发酵。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开始谋划除掉老梁。不只是为我，也是为了慧慧，为了那些学生。”
将照片收起来，宋初心里堵得厉害。姓梁的这辈子害了多少人？下辈子投入畜生道也不足以抵偿他的罪孽。
“你是怎么进实验室的？”梁京墨没有再剥削宋初，将记录的纸笔推到了苏木面前。
齐明芳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从厕所的窗户爬出去，可以爬到实验室的窗户那边，只要实验室的窗户开着，就可以进去了。”
“实验楼对面就是教学楼，不会被人看见吗？实验室的窗户你又是怎么打开的？”苏木一边记录一边发问。
齐明芳轻笑了一声：“老梁的仇人那么多，只要对症下药，让他们帮个忙还是很容易的。那个叫蓝欣的女孩子，我只是把我的计划说了一遍，她就帮我打开了窗户。没人的时候，我再爬过去，要是还能被看见，也看不见我是谁。”
宋初猜测：“录像中另一个穿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就是你女儿慧慧吧？”
齐明芳抬起头，盯着梁京墨：“这件事和慧慧没有关系，她只是听我的话而已，她一直不知道我的计划。”
“具体说说你犯案的经过吧。”梁京墨恍若没有听到齐明芳的话。
齐明芳看着梁京墨许久，还是垮下了肩膀。
“案发前一天，我打电话给蓝欣，让她给留下了一扇窗户没有上锁。慧慧穿着我准备好的衣服躲在厕所里，我在案发那天一早就来换慧慧，趁着早上没人，进入了实验室，并且做好了杀了姓梁的的准备。原本我是想等到蓝欣走了再动手的，可是我没想到姓梁的竟然…在他打晕了蓝欣之后，我趁着他不注意，用乙醚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梁京墨抬手打断了齐明芳的话：“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跟警察说就可以了，我们的任务到此就结束了。”
坐上车，宋初小心地将玉坠收在一个锦盒里：“绳子断了，回去之后可以让章邯编条漂亮的红绳串上。”
苏木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不免慨叹。在这件事中，蓝欣是最无辜的人，也是最受伤的人，最后还是放弃了生命。找不到其他安慰的话，苏木只能拍拍宋初的肩：“她这辈子过得不容易，受了这么多苦，下辈子一定会好的。”
梁京墨嗤笑一声：“她是自杀死的，先去寒水地狱泡泡再说。”
宋初龇了龇牙：“梁京墨，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梁京墨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木两眼。现在破坏气氛的不是他，是这个没眼色的家伙！安慰低落的宋初这件事，应该是他这个准男友的事儿，他来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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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的美人儿可以好梦成真哦！还不收藏吗？
【小剧场】
阿初：明天有演唱会，我要和半夏一起去看。
阿墨：跟她做什么，我陪你。
翌日，坐在一群尖叫的少女群中，梁京墨开始痛悔，为什么他要来凑这个热闹？在梁老大的低气压之下，周边五六个女孩子都渐渐压低了声音。宋初：怪我咯？
回家，宋初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一个巨大的黑影压了下来。一睁眼，梁老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小鲜肉帅还是我帅？”
宋初：…
过几日，宋初：“我要和玖樱去游乐场。”
梁老大：跟她做什么，我陪你！
宋初：呵呵…
（今天520，送个小剧场…虽然很无力，将就着看吧么么哒！）
第四十八章：鬼来电（1）
打翻了醋坛子的男人也是喜欢翻旧账的，梁京墨又想起了玖樱给宋初出的烂主意，调转了方向，城市越野直接往着妖怪食肆而去。他打不过玖樱，总能吃她一顿，宰她一顿。他记得玖樱有一套唐三彩的茶具，拿来送宋初是极好的。
当玖樱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将自己收藏的唐三彩茶具送到宋初手上，还得说是替梁京墨送的，心里简直是在滴血。但是看着宋初惊喜的样子，玖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潇洒甩头，回去撸猫仔抚慰自己受伤的心了。
宋初啃着猪蹄，想起先前看到的“红肉套餐”来，叹了一句：“这里还真是什么都能做啊，不过不会有人来查吗？”
梁京墨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玖樱的路数很广，用不着你来担心，好好吃饭就是了。”
被秀了一脸恩爱的单身狗苏木抱着自己的木桶饭，替自己摘下嘴角的米粒，心里一片凄凉。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梁老大和宋初身边呢？找虐吗不是！回去一定要打柳永一顿解气，都是他唆使的，说什么有好戏看，就是见不得人好！
不知不觉中，宋初的心情好了很多，捧着从玖樱处得来的唐三彩茶具乐不可支。
“我爸一定喜欢这东西，梁老大，我可以给我爸用吗？”宋初当真以为这套茶具是梁京墨托玖樱弄到的了，征求他的意见。
梁京墨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十分坦然：“既然送给你了，那就随你处置。”
吃完饭，即便都是一条路，苏木宁愿打车也不愿再坐上梁京墨的车了。
当晚，宋初就带着唐三彩茶具回家去了。宋初回家的时候，宋父宋母都还没有回家。虽然才刚刚开学没多久，高三的学生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老师们也是不遗余力地给同学们加油。
宋初用砂锅炖上了一锅汤，等着宋父宋母回来当宵夜吃。听说宋父喜欢喝茶，梁京墨还给了宋初一罐茶叶带回来。
洗漱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刷着手机，宋初给宋母发了个短信，只觉得人生如此满足。然而放松快乐的心情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热门话题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被地震的消息霸榜了。看着屏幕上一排排的蜡烛和祈祷，宋初心里陡然一凉。**可避，天灾难躲。
瞬间没有了继续刷手机的心情，宋初起身给自己倒水。还没有走到门边，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不知为何，宋初觉得今天的手机铃声分外刺耳，周遭的环境也过分安静了。
来电显示是未知电话，宋初划开接听，顺手点下了录音键。
随着电流的“刺啦”声，沙哑带着哭腔的女声传出：“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救我，救救我！”
急促的“嘟嘟”声响起，电话被挂断。宋初打开录音文件，刚刚录下的声音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声，没有任何人的声音。
灯光似乎更亮了些，宋初可以听到厨房里传来汤沸腾的声音。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起来，或者说宋初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拉开窗帘，雨下得不小，楼下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透过窗玻璃，宋初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如同浮在半空的鬼魅。
将一根红线绑在窗户上，宋初握着手机闭上眼睛。无尽远处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走到了宋初的影子所在的地方。宋初睁开眼，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人，中间只隔着一扇窗。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依然是未知电话。
“你是谁，为什么找我？”宋初看着窗外的影子，接起电话。
窗外的女人张了张嘴，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我是鲁巧曼，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找你。”
宋初不急着了解这个叫鲁巧曼的女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她会知道又她这一号人的存在。
“我原本是去了千慧寺，有个人告诉我，让我来找你。”
提到千慧寺，宋初的手腕就隐隐作痛，脸色也黑了下来：“那你可是上当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能看见你的人而已，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
“不，”鲁巧曼的声音急促了起来，生怕宋初不再听下去，“你一定可以的，那人把你的本事都跟我说了。若不是有了你的血，我也到不了这里。”
宋初握紧了拳头：“我的血？”
“对，在千慧寺的时候，那个人给我喝了一滴你的血，我才能清醒一点，不那么浑浑噩噩。”
“让你来找我的人是一个老头？”宋初问道，内心几乎已经确定了，那人就是潘楚恒。
鲁巧曼摇了摇头：“不是，是千慧寺的竹安大师。”
宋初皱了皱眉，唇抿成一条直线，想起那被掰成两截的木梳和梁京墨的话来。她一直以为千慧寺里那场噩梦和竹安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梁京墨从一开始就笃定竹安必定参与其中。现在看来，梁京墨是对的。
“说说吧，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宋初看着鲁巧曼，还是决定接下这个麻烦。竹安特地将鲁巧曼送到她面前，就不怕她知道这些事情。俗称，有恃无恐。
鲁巧曼松了口气：“其实我还没有死。”第一句话出口，宋初就惊诧地抬起了头，未死之人，魂魄怎么会离体而出呢？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被推下水之后，我就失去了直觉。再醒过来，就已经是这幅模样。我的身体还在市医院里躺着，医生说我已经是植物人了。我没有死，可是也没有活着，究其起因，还是半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
鲁巧曼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成绩优异，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的生活。要说最大的缺憾，大概就是她长着一张并不好看的脸。
半个月前，鲁巧曼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猝不及防被拉进了一个黑暗的胡同里。那天晚上，她没能回家，她爸妈找了一夜都没能找到她。
－－－－－－题外话－－－－－－
给大家一个忠告，晚上睡觉之前千万不要吃半个西瓜。
否则你很可能一整夜都在跑厕所…
第四十九章：鬼来电（2）
第二天一早，衣衫不整的鲁巧曼被上学的同学们在垃圾堆旁边发现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到了这个年纪的同学们，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不到半天，她被性侵的消息就传遍了学校。
“其实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但是那些传闲话的人才不会顾及真相是什么，他们只相信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真相。”
鲁巧曼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并且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鲁巧曼的处女膜还在，下体没有任何撕裂痕迹。但是那时谣言已经传得满天飞，鲁巧曼也不可能拿检查报告贴在公示栏里，说，我没有被玷污！
“我爸妈报了警，没两天就抓到了那个人。包远是我们学校一个富二代，平时没什么不敢干的，老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那天他本来的目标是另一个女生，结果错把我给抓了过去。”鲁巧曼哽了一下，嘴角止不住地下垂，“事情是查清楚了，可是我的处境却更加糟糕了。他们都说我是故意的，说是我勾引了包远，说我贪慕包远的钱，所以策划了这一场戏。还有人说包远倒霉，被我这么个丑女给糟蹋了。走在路上，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就像看着垃圾一样，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前几天，我在学校后面的小河边散心，结果被人一把给推了下去。”鲁巧曼急促地喘息了两声，话筒中的电流声越发刺耳了些。宋初换了一边耳朵，继续听着这场闹剧的后续。
“掉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们，都是警察围在包远身边献殷勤的女同学。”鲁巧曼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们对包远百般讨好，就一位旁人也都是和她们一样的心思，却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那样贱。”
宋初揉了揉眉心：“说完了？那你先走吧，我需要想想。”
挂掉电话的前一秒，宋初还听到鲁巧曼喊着一定要帮她报仇，玻璃窗外的影子拼命地扑过来，却始终不得前进一步，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雨下得越发大了，宋初打开窗户，有几滴雨点随风刮入屋中，落在宋初裸露的胳膊上，微微凉。汽车引擎的声音逐渐靠近，宋父宋母终于回家了。宋初拉上窗帘，将厨房炖着的汤端了出来，好让父母一回家就能享用美味的夜宵。
一夜无梦，宋初却睡得不算太好，总在半梦半醒之间，有时候还能听到别人的呼吸声，甚至是叹息。
市医院每天都有各种人来来往往，似乎从来没有空闲的时候。宋初和前台的护士打听了鲁巧曼的病房，一路上目不斜视，直到站在了病房前。
进了文物修复处之后，宋初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硬了。从前她会为了路上某个人被小鬼缠身而叹息，会为游荡阴阳之间的孤魂野鬼而心痛，现在的她，即便看到缺胳膊断腿的孤魂，即便看到鲁巧曼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心里也不会产生一丝波动。也许，这也是梁京墨所谓的成长。
只是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宋初就离开了医院。鲁巧曼的遭遇只能算是**，并不属于文物修复处的管辖范围，宋初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趟这趟浑水。
到文物修复处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到了，围在一起吃着早餐。宋初将团子捞到怀里，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所以，这件事我到底要不要管？”
“既然是竹安让她去的，那他肯定有自己的用意。这件事说不定能牵扯出一些其他的事情来，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管上一管的。”章邯咬着小笼包回道。
李双贴好眼睫毛，嘟了嘟嘴巴：“嗯，竹安那只老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宋初揉着团子的小肉垫，上首梁京墨的位置还是空着。最近梁京墨天天都会来文物修复处，一时间看不到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此时的梁京墨正和竹安坐在竹林里，石桌上没有茶水，没有糕点，只有两截木梳。
“宋初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那么她口中的老人，想必也还在千慧寺里，不能出来一见吗？”梁京墨的手指轻点桌面，目光却落在竹安的竹屋。
微风拂过，竹叶“飒飒”作响，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竹安捻着佛珠，并不直接回答梁京墨的话。
“叶落归根，万物生灵，终将回归本位。贪嗔痴欲，造就人生之苦。京墨，切记莫生妄念，勿入魔道。”
梁京墨的下巴喂喂抬起，眼睛微眯，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万物有灵，灵则生情，苦与不苦，成魔成佛，全在一念之间。师叔精通佛法，满念慈悲，亦可毁人修为，伤人性命，那你是佛还是魔？”
“心有众生，行知悲悯，则为佛；心存私欲，行为放肆，是为魔。贫僧行为众生，有何不妥？”
“师叔，”梁京墨站起身，目光投向竹林之中，“你已入了魔障了。”
竹安抬起手抵在额前，念着佛号。梁京墨也不曾告辞，自行离开。竹屋之中，潘楚恒握着一个玉瓶，面带微笑。
午休时间，宋初回了一趟公寓。之前梁京墨塞了一件外套让她洗，后来发生诸多事情，竟然到如今都还没有还给他。
刚刚取了衣服准备出门，宋初的手还没有碰上门把，就发觉出一些不对劲来。太安静了，就像昨晚那样，没有任何生气。
手机铃声果然响起，未知电话在屏幕上不停闪动。
“喂。”
“你今天去看我了。”肯定的语气，并不需要宋初的验证。鲁巧曼带着几分欣喜，似乎宋初去看她就一定会帮她一样。
宋初没有否认，既然大家都说应该帮她一把，她也没有必要那么坚持原则，跟鲁巧曼确认了一些信息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属于城市的喧嚣再度回归耳畔，宋初吐出一口气。与世隔绝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打开门，梁京墨就靠在门边，手中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宋初的电话。愣神间，宋初的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看到宋初开门，梁京墨的脸色还不是很好。
“和谁通话这么久？”
宋初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伸出手揉了梁京墨的头发一把：“和鬼啊。”
－－－－－－题外话－－－－－－
三人成虎，谣言伤人，平时管好自己的嘴巴，气质能提升两个度！
第五十章：鬼来电（3）
梁京墨刚从千慧寺回市里，看到宋初的手机定位是在公寓里，就摸到了这儿，自然也就还不知道鲁巧曼的事情。在门口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备用钥匙也打不开门，似乎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打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梁老大当然很焦虑。宋初那意外地在他头上一撸，倒是把他的火气撸少了几分。
无可奈何，宋初只能将鬼来电的事情再说了一遍，梁京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还是没有说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