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渝的话一字一句开始在脑海中回荡,他不禁回想,他和紫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疏离的呢?
思绪一下子将他拉回了高三那年春天。
因为快要高考,所以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好周末一起去爬山,决定在高考前好好放松放松。
后来不知谁提议一定要他带上紫乔,然后所有男生都跟着附和,强烈要求他带着紫乔一起去爬山。
紫乔从小到大都是公认的美女,只要是见过她一面的男生,都会对她念念不忘,更何况那些常常找借口来他家的损友们。
招架不住,他只好说先征询一下紫乔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去,那最好,如果她不愿意,他也没法强求。
可偏偏那天很不巧,母亲不知从哪学来毛衣新花样的织法,一直拉着紫乔在房里比画织什么样的款式比较好,他几次进到她的房间,却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和她说爬山的事。
一直挨到了晚上九点多,母亲终于去睡觉了,紫乔也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去房里找她。也许是急于说事,他忘记敲门,推开门就嚷了起来,“小乔,明天你有没有空——”
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紫乔刚洗完澡出来正要穿衣服,就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刚好褪下。她毫无防备,就这样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她光洁无瑕的身体像具玉石雕刻的塑像一般,红润晶莹,在暖暖的灯光照耀下,整个人被晕染得玲珑剔透,仿佛只要轻呵一口气便会融化掉。
他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就这样傻傻地盯着她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紫乔,她扑向床上的被子,抓起紧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蹲在床脚,怯怯地问:“哥……你有什么事吗?”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蠢的事,顾不得提爬山的事,他慌张地说了一声“对不起”便急忙将门带上,躲回自己的房间。
那一夜,他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中全是紫乔,她裸着身子,双手羞怯地护着自己光洁的身体立在他的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他说:“哥,我们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惊醒之后,下体有些胀痛,内裤上有一大块乳白色的黏湿,浑身上下全是密密的细汗。他瘫软着身体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双手缓缓抬起,盖住自己的脸,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差不多每天都会做同样的梦。每天早上起床,都快虚脱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真的龌龊又下流。每天看到紫乔,他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躲开。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对自己的妹妹有过性幻想,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决定报考外地的大学,一定要离家远远的,可是这一切全都被爸爸破坏了。
有时候命运这玩意真的很可笑,有些宿命是你今生怎么逃都逃不掉的。
他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熄灭弹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桑渝说得对,他舍不得紫乔。二十年的兄妹情分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她,丢下她。也许试着敞开心扉,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妻子也好,妹妹也罢,他都认了,只要她别再这样躲着他就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正要招手拦车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眼前闪过。
他微微眯眼,偏头想要确认那是不是袁润之,却见她在几步之外顿住脚步,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接听,“小乔,什么事?啊?冈本黄金003 整箱包装的在哪?我也不知道啊。好吧,你自己慢慢找。对了,你想吃什么?要不要来杯烧仙草奶茶,还有双皮奶?啊?随便?人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随便卖啦。哦哦哦,你撑着点,我买完东西就回来,几分钟。”
袁润之挂了电话,就冲向一旁的奶茶店,对着店内高叫道:“老板,两份烧仙草奶茶,两份双皮奶,全要招牌的,快点快点!”
曾梓敖瞪着双眸,确认那个提着奶茶和双皮奶飞快奔走的人正是袁润之,脸色在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世上能让袁润之叫‘小乔’的,除了下午刚和他吵完架的曾紫乔,不作第二人想。
冈本黄金003 ?还要整箱包装的?!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做什么需要整箱包装的冈本黄金003 !
曾梓敖尾随着袁润之来到一家成人用品商店门口,他看着那个店面,始终认为自己是酒喝多了,眼花了。他捏着拳头,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眼,然后再睁开,“爽歪歪情趣用品店”几个字依然闪亮亮地存在于眼前。
迈进那个门的同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闷热的空气一下子就蹿进了他的心底,似要燃烧起来。
曾紫乔斜倚在身后的货柜上,紧绷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头大汗奔回来的袁润之将奶茶等东西往旁边一放,就蹲在另一边的柜子底下开始翻找那个一晚上卖得最好的冈本黄金003.
对面的两个客人从刚才进来,猥琐的目光就不曾离开她,害怕这两个人有什么不良举动,她一直远远地靠在身后的货柜上,手里拿着备好的老鼠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两个客人一些关于什么西班牙苍蝇什么印度神油药效的问题。
那两名客人又磨叽了一两分钟,还说了几句下流的话,这才付了钱离开。
这时,曾紫乔听到门又响了,连眼皮都未抬,声音透着明显的不耐烦,“要买东西就快点,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关门了。”
“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这里一直待到夜总会关门。”
曾紫乔听到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心房猛然一缩,坚持了许久,脸都不敢转向门口。
袁润之蹲在地上,好不容易翻到整箱的冈本黄金003 ,激动得正要告诉小乔,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整个人都傻了,她僵着脖子转过头,真的是曾师兄……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嘴巴张张合合,最后选择识相地闭嘴。但愿曾师兄没有看到她,要是被他知道是她把小乔找来卖情趣用品,然后一状告到她的老板兼师姐桑渝那里,她不脱层皮才怪。
她努力地往柜台下又缩了缩,在心中念着:“阿弥陀佛,师兄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怎么,没脸面对我?曾紫乔,你真的很有出息,下午敢当面骂我差劲,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曾梓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卖成人用品已经是错,但大错特错的是,西班牙苍蝇和印度神油这些下三烂用来迷奸女人的催情药,她竟然可以如数家珍地介绍它们的功效,还很不以为耻地为那些恨不能剥光她衣服的客人详细解说。
大半个月不见,她到底堕落成什么样了?!
曾紫乔终于转过身,异常平静的表情在下一秒换成了职业化的甜美微笑,抬眸直视他,“欢迎光临。这位客人,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袁润之缩在下面,倒抽了一口气,赶忙捂紧自己的嘴巴,她爬到曾紫乔的脚边,轻轻拉了拉她的热裤,示意她千万别惹毛了曾师兄。
曾紫乔心底同样有一团火在猛烈地燃烧着,恨恨地踹了一脚趴在脚边的袁润之,依旧是面不改色,维持着天使般的笑容。
「16,争执」
“曾紫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曾梓敖的声音抬高了一些,蕴涵的怒气更加明显。
“这位客人,看来你很迷茫,那我帮你推荐吧。”曾紫乔轻扯嘴角,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非常淡定地从袁润之的身后拿起整箱的冈本黄金003 ,放在柜台上,非常用力地拆开包装,随手拿起一盒对他说,“这是今晚本店的销售冠军,号称全球最薄的安全套,厚度只有毫米,给你九折关门价二十七块钱。”
曾梓敖的脸色变了又变,双拳紧握着,极力地克制自己想要将她拖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他咬着牙,以平静的声音又问了一次:“曾紫乔,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不喜欢超薄的?好,这里还有其他的,火艳激情的、动感三维的、芳香四溢的,全部给你九折关门价。”曾紫乔依旧不看他,将柜台里所有的品种全都搬了出来,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
曾梓敖一双眼睛气得通红,“曾紫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
“不喜欢?好,本店还有疯狂的囚恋套装,让你体会到与平时不同的性爱快感,为你带来非一般的视觉感官刺激与激情,也算你便宜点好了,一百五十块。”曾紫乔很镇定地按着计算器算价格,只要他说一句,她便飞快地接下一句。
“曾紫乔!”曾梓敖怒吼一声,抓起她手中的计算器,狠狠地砸在她身后的货架上。
曾紫乔不再开口,抬起头,就这样静静地直视他愤怒的眼睛,那里面,她的倒影十分清晰。
一直扒在半截柜台边的袁润之惊诧地看着一怒一静的两人,害怕地将半只手塞进了口中。小乔一定是疯了,这样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师兄的表情好可怕,额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怒红的双眸像要喷出火来。
计算器打在货架上发出的惨烈声音,吓得她更是向后一缩。天啊,看这两个人的架势,好像要打起来了,她还是先趁乱逃走为妙。
挂在墙上的猫头鹰时钟突然当当当敲响,一阵音乐铃声随即响起,时钟的指针刚好指向午夜十一点五十分。
“很抱歉,关门时间到了,你有什么需要请明天再来。”曾紫乔坚持微笑着对曾梓敖说完最后一句,下一秒便换成了冷若冰霜的表情,对着空气说了一声,“之之,你关门吧。”
她仿佛下半身长了眼睛似的,袁润之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她的视线。
她转过身,拿起自己的包,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袁润之挡住的半截柜台,绕过曾梓敖径直走出了门。
曾梓敖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努力地深吸一口气,意图让自己平静,但一转眸,便看到还趴倒在地上的袁润之。他死死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吼道:“袁润之,这笔账秋后再算!”
他不会白痴到认为紫乔一个失忆的人,可以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找到这份短工。
说完,他带着一身怒气,像是一场过境龙卷风般转身离开了。
小小的情趣用品店内,只留下袁润之一个人捶胸哀号。
秋后再算,她果真离死不远了……
曾梓敖大步流星地追向前面的曾紫乔,一直追到夜总会门前的喷泉广场,他冲着前方那抹纤瘦的身影大声喊了一句,“曾紫乔,你给我站住!”
曾紫乔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男人,语气里透出明显的烦躁,“你到底想怎样?”
曾梓敖走近她,“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怎样?曾紫乔,这就是你所谓的全新生活?就算你失忆了,你难道没脑子分清是非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一个女孩子家三更半夜不回家睡觉,跑到成人用品店里卖成人用品,像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两个男人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夜总会里的那些小姐!我以为你下午只是跟我怄气,却没想到你晚上居然跑来这里卖这种东西,你要不要这样作践自己?!”
“够了!”曾紫乔厉声打断他,“我卖成人用品关你什么事?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骗,卖成人用品犯法了吗?国家哪条法律规定不准卖成人用品了?难道你和女人做爱的时候不用那些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你三更半夜不回家在夜总会找女人,就比我卖成人用品高尚吗?”
就许男人放火,不许女人点灯?
“谁跟你说我上夜总会找女人了?!我是刚好路过!”灯光下,隐隐可以看出曾梓敖俊挺的脸庞泛着红潮,但分不清这红潮是因为怒气引起,还是因为酒精作用。
“呵,你还真是会挑地方路过。”什么地方不路过,刚好路过“十二夜”夜总会?而且还满身的酒气外加女人的香水味,骗三岁小孩吧!见鬼去吧!
“曾紫乔,你别给我岔开话题!”
“曾先生,我想你要搞清楚,我现在不是你什么人,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最多是前夫与前妻的关系,我半夜不回家也好,卖成人用品也好,那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别忘了我是你哥!你这样堕落不学好,我就有权利管!你失去的只是一段可以找回来的记忆,而不应该是你的本性,以前那个优雅端庄的你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爸妈不在了,我更不能放任你这样堕落下去。”
又来了,他是她哥,这句话她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谁要你当我的哥哥?谁稀罕?我这大半个月里没有亲人,一个人自由自在,我觉得我过得很好,非常好,相当好!为什么要回到过去?曾经那个优雅端庄的曾紫乔,有多优雅有多端庄?既然优雅端庄你怎么还会要离婚,将‘她’逼成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签字同意离婚了,只想做一个属于自己完全空白的曾紫乔,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如果你非要逼着我登报声明和你脱离所谓的兄妹关系,我无所谓。”
原本大半个月的生活,她过得很平静,没有噩梦,没有曾经。可是这一切却在下午见到他之后全被打破了,脑子里又浮现起那些她憎恶、她讨厌,甚至让她莫名抓狂的情景。
好不容易忘掉了过去,忘掉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为什么又要她想起?
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漂亮的脸庞再度恢复平静,语气冷淡无温,“曾梓敖先生,现在请你听好了,我曾紫乔从今往后与你曾梓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骚扰我,别怪我真的报警。”
毫不理会他脸上浮现的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那隐隐的失望与挫败,她冷冷地看了他几秒,转身离开。
突然,五彩斑斓的灯光亮了起来,一阵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原本平静的地面一下子喷出十二道水柱。
这是“十二夜”在建造时,门前广场特别设计的嵌入式音乐喷泉。
喷泉的水管全部设在地下,喷出的水柱会跟随着音乐的变化而变化,人可以站在喷水管的边上,随意触摸这些喷起的水柱。
住在这一片或是经常出入“十二夜”的人都知道每晚的午夜十二点,音乐喷泉都会准时开启,代表着过去一天的结束,新的一天开始,同样象征着“十二夜”最狂欢的时刻真正降临。
陷入失望与挫败中的曾梓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站在喷泉的正中央,十二道水柱同时向他射去,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喷起的水花淋透了。
广场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全部惊奇地看向了他。
「17,法定夫妻关系」
曾紫乔听到水声响起,错愕地回转身,正好看见他被喷泉淋湿的瞬间。
她的脚步刚往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又往后缩回。微张嘴唇,很快又紧闭,所有的震惊与歉意全数隐没在了双唇之间。
他淋湿了关她什么事?他出丑丢人关她什么事?她已经说过了,他们没有关系了。
她咬着嘴唇,又望了一眼水柱之间的他,下一秒,便转身离开。
随着音乐声的改变,那十二道水柱很快落了下去,换上了数十道细小的喷泉。
就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只见在五彩灯光的映照下,美丽的水柱间,全身湿透了的曾梓敖阴寒着一张俊脸,快步走了出来。
曾紫乔走得很快,她没有料到曾梓敖下一步的行动,就在她快要走到前面出租车的停车位时,左手臂被猛然一拉,整个人被带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之中。她惊慌地抬头,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犹如黑夜之星一样闪亮的双眸,正闪烁着她难以理解的光芒。
“我亲爱的妹妹,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只是签了离婚协议,但红色本子上的‘结婚证’三个字还没有换成‘离婚证’。所以,郑重地告知你一声,我们现在的关系,仍然是法定夫妻关系。”
曾紫乔望着他唇角漾着的迷人微笑,脑中一片空白。
她没有提出去民政局办离婚证,是因为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道手续。为什么他知道却从来不提这事?为什么现在还会拿这事做借口?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咬着牙,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语气又尖酸又刻薄,“我说你要不要这么贱?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你就该趁热打铁让我跟你一起去办证。你就不怕我突然恢复记忆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曾梓敖双眸微眯,削薄的唇轻轻上扬,双手抓住她的手腕稍稍施了力,将她更拉近自己,邪魅地一笑,“还有更贱的你要不要听?”
曾紫乔睁大了双眼凝视着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惊人的话。
“曾紫乔,你给我听好了,别拿什么失忆做你自甘堕落的借口,我不管你想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好,我绝不允许今天这种事情再发生。如果现在要用夫妻这层关系,才能让你走正道,我不介意和你耗一辈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结不结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娶什么样的女人对我来说更无所谓,反正是要娶一个,倒不如娶个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随着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双唇间,那抹微笑使他变得疯狂起来。
曾紫乔的表情顿时僵住,脸色十分难看,身体不禁微微发颤。
“你真是有够贱的……”她死死地瞪着他,咬牙切齿,愤恨且用力地挣扎着,但他的手劲很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开来。
她忍无可忍,弓起膝盖就要往他的胯下顶去。
曾梓敖眼明手快,不给她任何机会,一只手迅速地挡住了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控制住她的两只手腕。在她要进行第二轮攻击的时候,他迅速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前方的出租车走去,
曾紫乔发了疯似的举起能动的左手捶打他,却仍旧被他半拖着,然后用力地塞进出租车后座。
“曾梓敖你下贱!”
“我更贱的还没使出来呢。”他也紧跟着挤进车里坐在她的身旁,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别再试图激怒我,后果会是你难以想象的。”
坐在前排刚好喝着水的司机,差点被两人对峙的情形呛得喷出水来。司机放下水杯,轻轻咳了两声,坐直了身体,故作淡定地问:“请问两位去哪?”
“明都国际公寓。”曾梓敖答道。
坐在出租车内,碍于司机,曾紫乔停止了挣扎,选择看向窗外。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明都国际公寓。曾梓敖因为全身上下湿透了,就多付了两倍的车资给司机,作为洗车座套的费用。
下了车,他紧紧拉住曾紫乔纤细的手腕,将她一路拖回家。
电梯快速上升,曾紫乔终于找到机会甩开被抓得很痛的手。
她看着那一圈红印,冲着曾梓敖吼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从“十二夜”广场开始,她的手腕一直被他这样用力地拉扯着,真的很痛。
“我没对你实行棍棒教育,你就该偷笑了。”曾梓敖冷冷地回道。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学人家青春期小孩一样不懂得自制,老爸当年教育的自尊、自重、自爱,她都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真是气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