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她手里的水杯,舒爽轻轻啜饮了一口,望了她好一会儿,才有些难此启齿地踌躇着说。
“连子,我还有件事儿,要拜托你…”
连翘轻声一笑,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啥事儿啊?说得这么严肃。”
“我想让你替我照顾几天卫舒子。”
“啊,你要干嘛去?”
这次,连翘真的震惊了。
她是知道的,打从卫舒子出生到现在,爽妞儿自个儿带着从来离过手,除了坐月子的时候请了个月嫂,后面几乎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她自己包揽的。
产假结束后开始上班,她虽然接受了卫燎的建议请了个育婴师专门照看孩子,但只要她有时间,凡是涉及到儿子的事儿,她都是亲力亲为,为此卫燎还经常和儿子吃醋闹情绪。
这么宝贝儿子的一个人,为什么这种时候想到把卫舒子交给她照顾?
捧着水杯再次喝了一口,舒爽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勉强地笑着望她。
“国内的军事媒体在WH那边儿有一个联络站,我们报社要派一个中层干部过去坐镇,我被挑中了…”
说到这儿,她又顿住了。
但是不用再说,连翘也都明白了,挑了挑眉瞪她:“丫的,你还想做先锋模范带头人呢?还是因为卫队在那边儿?”
“嗤…我是迫于无奈,跟他没有关系!社里挑了我,我有啥办法?服从命令呗!”
瞥了她一眼,连翘问,“怎么会挑中了你?你孩子还这么小呢?”
“呵呵,这是锻炼,也是机会么。”
很明显,她的话说得很勉强。
事实的真相肯定没有她说得这么简单,但她既然没有说,她也不便问,不过,话里话外便有了些许叹息。
“爽妞儿,今年的抗洪救灾可不是个短线儿任务,现在这情形你也都瞧见了,这洪涝眼看是刹不住车了,部队都投进去几十万人在抢险,哪能是几天能结束的?”
盯着窗外,舒爽呆了片刻,又失笑不已,“我已经拒绝过一次了,这事儿刚开始提起的时候,社里就准备派我过去的,说是要多历练年轻的中层干部,我没同意,然后才无奈派了别人。现在派过去那个人家里老娘死了,得回来奔丧,我要再不顶上去,就说不过去了…可是,孩子我交给谁都不放心,连子,只有你…”
望着爽妞儿脸上的无奈和无助,连翘拧紧了眉头揽住她的肩膀。
“我到是没问题,反正我现在都闲着,专职家庭主妇,就是我干儿子太遭罪了吧?爹妈都不在身边儿,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
手心攥起,舒爽强忍着内心的酸楚,尽量说得云淡风轻,“军人么,这也是正常的,尤其是双军人的子女,就更正常了…”
心里梗了梗,连翘还想说点儿觉得不公平的话。
但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老实说,今年这洪涝灾害还真是难得一遇的,电视里每天的滚动新闻都在播这个。哪个城市又危险了,哪个堤坝又决口了,要不然就是哪个村庄又发现了有多少灾民需要转移。
在无数个镜头儿跟前,几乎都是解放军在矫健救灾的身影,他们啃着饼干,就着矿泉水,扛着沙石包,这累这苦就不说,说不定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谁都是爹娘生养的,谁的家里都有亲人在惦记,谁又该去,谁又不该去呢?
如果没有怀孕,她觉着自己说不定也会申请去抗洪一线的。
更何况,事情到了如今这份儿上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让爽妞儿放宽心走。于是,勾着的唇角,她轻松地左右扣着自己的手指,笑着打趣说:
“放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儿子的。不过,要是等你回来,他不要认你这个妈了,只认我当妈,你可别怪我啊,我啊,白捡一儿子。”
咳!
一听这话,爽妞儿控制不住咳了一声儿。似乎是被刚入口的水给呛到了,一直咳,咳得泪水都差点儿冒出来。
连翘替她顺着背,好不容易她才止住了咳嗽。
然后,她不期然地抹了抹脸儿,“连子,好姐妹儿,多的咱就不说了,说谢谢太矫情,你的情意姐妹都记住了。”
“甭扯废话,应该的。”连翘笑着瞪她,有若有所指地说,“你和卫队吧,还真是天生的一家人。你瞧,你去抗洪,他也去抗洪,多有缘分啦?”
“啥缘分啊,我是被迫的,他是政治觉悟高,自己强烈要求上前线的。我跟他,能一样么?”
“啊哦,我说,他不是因为你要去,才申请的吧?”
“他不知道我要去,我没说。”
回答完她的话,舒爽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又怔怔望向了卫舒子跑上去的那个楼梯口,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恋恋不舍的视线,站起身来,将手按在连翘的肩膀上。
“我得走了,连子。我就不给孩子说了,免得他知道我走要哭闹,剩下的事儿,就麻烦你了,那几包东西,都是他的衣物,我都拿过来了——”
见到她眼眶泛红,连翘鼻子也有些酸,“傻不傻啊,别说这种话,一路顺风。”
敛了敛神色,她说话的时候也跟着站起身要送她,却被舒爽给挡了回来,按坐在沙发上。
“别送,我自己走,咱俩又不是情儿,呵呵。你送我,我会哭的。”
眼看舒爽的泪水已经忍不住了,连翘挥了挥手,别开脸去。
“好,不送就不送,丫的,赶紧滚蛋。”
说得蛮轻松的,但是连翘心里可不轻松。
望着爽妞儿离去的背影和耸动着的肩膀,她心里的纠结不会比离开儿子的爽妞儿少一丝一毫。
这一去荆江地区,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才能回来,帮人带儿子可和带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不仅仅是责任,还有朋友的信任和嘱托。
这事儿,真难办。
不过,自己过得幸福的女人,一般都希望自己身边的闺蜜姐妹们都得到幸福,连翘现在的想法也就这样儿。
她甚至暗暗忖度和祈祷着,希望能按照言情小说里的套路发展,希望爽妞儿和卫队在那个洪水滔天的荆江边上,跨过彼此心里的那道坎儿,重新谱写一曲崭新的夏季恋歌!
————
这天,整个白天,火哥都没有回来,连翘心里惴惴的。
还得带着笑脸儿不时的回答卫舒子一遍一遍追问母亲的各种问题,好在有三七陪着,白天的时候小家伙还挺好带的,有玩具有姐姐,笑得咯咯的也就忘了那回事儿。
傍晚的时候,时断时续,时大时小的雨终于小了一些,不过沥沥淅淅的样子,似乎没完没了,看得人心里又烦躁又膈应。
细雨里,挽着手的小久和谢铭诚一起回来了。
两个人撑着一柄雨伞,小久姑娘被谢大队长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里,脸上都带着同样的温暖和幸福的笑容,看得连翘阴郁了一天的心晴朗了不少。
她也替他俩感到高兴。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世界上最让人感动的事儿了。
“嫂子,想起你了——”
一进屋,幸福的小久姑娘就给了连翘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副喜逐颜开的样子一看就是恋爱中小女人的模样了。
“姑姑,你别摇坏了我弟弟…”
站在沙发上,正拿着一支卡宾枪的三七小美妞将枪口对准了小久,这话说得可严肃了。
每次她去缠着老妈,就会被老爸警告,借口都是一样一样的,小心摇坏了弟弟。所以,见到姑姑去抱着老妈,小丫头随口就活学活用了。
“行,行,不碰你妈,我来摇你!”
小久姑娘的心情显然是相当飞扬的,笑着冲过去抱住三七的身体就绕了好大一圈儿,开心得三七咯咯直笑。姑侄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歪倒在沙发上。
感染了这情绪,大家伙儿都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玩了好一会儿,小久才喘着气儿直起身来,搂着三七坐在腿上,转过头来笑问连翘。
“我妈和我大哥呢?还没回来啊?”
“老太太在屋里呢,你大哥还没有回来。”
见嫂子眼睛有些飘,小久笑着安慰:“他们部队特忙,这几天我住在那儿,压根儿就没见到他们歇过气儿,当兵的啊,还真是是不容易,有战没战都得备着…”
“姑姑,羞羞脸儿!”
手指在自己脸蛋上做羞羞状,三七又冲小久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意思是说,她住在谢铭诚那儿——
小丫头…
眼看姑姑的大拳头立马就要压到,三七立马施展出高超的迷踪幻影步,一溜烟儿地逃窜了出去,惹得小卫舒子也开心不已,跟着她屁股后边又跑又追。
没一会儿工夫,就听到外面的汽车喇叭声,正跑到门口的三七直接就奔了出去。
“哦,哦,我爸爸回来了——”
“别跑出去,小心淋雨。”
连翘的尾音还没落下,小丫头连影子都没有了。
这回一定是火哥回来了,心里开心之余,她过去将卫舒子拉回到沙发上继续玩姐姐的玩具。
等三七再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火哥的怀里,双手揽着老爸的脖子,她脸上笑容可得意了。可是,刚才还笑得好好的卫舒了,见到这情形便埋下了小脑袋,低着头鼓弄手里的玩具,不吭气儿了。
火锅同志是那种特别有存在感的男人,他这一进门儿,高大挺拔的身影往里一站,那气势便不同凡响。可是他一脸凝重的脸上,神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连翘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的表情,心里下意识地微微一敛,仔细打量他的眸色,却又看不出个道道儿来。
搂了搂卫舒子,她没有说话。
见到老大回来,谢铭诚憨直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腾’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招呼,就差立正敬礼了。
“老大,回来了!”
“嗯。”
点了点头,邢爷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三七放了下来,他好像特别累似的端坐在沙发上,半晌没有再动弹,也没有说话。
咦,咋了这是…
抿着唇拉了谢铭诚坐下,小久姑娘将视线转到自家大哥身上,开心地打趣儿。
“哟,大忙人,你这是咋了?”
揉了揉太阳穴,邢爷面色始终平静。
“没什么,有点儿累。”
除了连翘,大家也都没有太在意。
不过,即便瞧出他不对劲儿,有小久他俩在家里,连翘也得把话憋在心里不能问,只是随意笑笑关心地叮嘱他。
“马上就要开饭了,吃完饭赶紧上去睡,一看你就是缺睡。”
扯了扯唇角,火哥望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神里有着难以窥视的情绪。
…
家里人多热闹,三七小丫头可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摇着小久的胳膊,她端着脸像个大人。
“姑姑,你跟我姑父啥时候结婚啊?”
小久在家的时候就知道这恶魔小侄女儿嘴上的厉害,一听这话,狠狠的在她头上敲了敲,先声夺人。
“没大没小的,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找你麻烦呢…”
抿嘴,三七无辜地眨眼睛,“啥事儿啊姑姑,我冤枉,人家关心你嘛…”
瞪她一眼,小久提醒,“我小时候的照片,你给谁啦?”
“没有啊,有么?好像真没有…”
说完,见姑姑直接就拉开了要收拾自己的架势,三七小美妞举手投降了,撇着小唇说得贼可怜。
“我错了,姑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要欺负我了,你瞧瞧我多可怜啊!”
见到她调皮捣蛋的样子,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趁这个机会,一直傻乐着没吭声儿的谢铭诚挑开了话匣:“老大,我俩商量过了,等抗洪的事儿告一段落,就开始准备…”
一听这话,小久立马像被人踩中了小尾巴,小媳妇儿似地,羞涩地埋下了头,她不好意思了。
可是,火哥竟然反常得半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见状,连翘尴尬地笑着唤他,递过去的眼神儿满是提醒:“火哥,谢队问你话呢?”
“嗯,你们定就行了。”
像是刚遨游了一圈天际回来的,邢爷拉回神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默不作声。
原本好好的事儿被他这么一冷场,大家都是丈二的和尚,实在摸不着头脑了,连翘的眼神儿更是飞刀似的杀了过去。
这男人,到底怎么了?
“呃…”小久望着连翘无奈地摊了摊手,谢铭诚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反正我们也不急,一件一件办妥再说。”
连翘心里知道火哥绝对不是因为小久的事儿在那儿发闷,又怕引起谢队误会,于是挑了挑眉,轻声笑道。
“你不急,我家小久可急了,我看啊,这事儿得快,越快越好!”
“嫂子,谁急了?”
小久姑娘脸红了,瞥了谢铭诚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对了对眼神儿,小久姑娘的脸儿,更加发热了起来。
连翘心里惴惴不安着,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和他们聊着。
这气氛,多少都是有些诡异的。
三七小美妞看看老爸,又看看老妈,也觉着今儿的气氛不对劲儿了。
于是,小丫头也不吵吵了,自个儿带着卫舒子玩去了。
晚餐时,一大家子人坐在桌上默默吃饭,气氛不好,大家都没有多说话,最欢脱的人就数三七了。
家里现在多出了一个比她还小的卫舒子,小丫头好像突然间就长大了似的,终于可以随便耍威风了。
可是,看着这个平日里和自己抢玩具抢零食都颇为厉害的小家伙儿,吃饭的时候也明显的沉默了,任由自个儿老妈摆弄不吭声,爱哭鬼一整天都没有哭过,三七真的讷闷了。
“小卫子,你怎么回事了,一碗饭现在还没扒完,我等着你玩游戏呢?”
平时在景里,卫舒子是从来都很开心的,今儿一直就这样别别扭扭的,低眉顺眼儿像个可怜虫似的。
听到三七问他,他也不去望她,也不回答她。只是将自己小小的身体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拿着筷子使劲儿将连翘给她夹的菜慢慢地往小嘴里送。
都说再娇气的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儿的时候都会特别懂事儿,这可不就是了么?
正伺候他吃饭的连翘,也有些讷闷,这时候,她突然见到这小家伙儿那泪水扒拉扒拉地直往下掉,心里一慌,赶紧抽了张餐巾纸替他抹泪,真心痛这个孩子。
“哟,儿子,这是怎么啦?怎么好好的吃饭哭了?”
默默抽泣着,卫舒子吸了吸鼻子,咬着下唇,“干妈,我想我爸爸和妈妈了…他们啥时候来接我啊…”
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水顺着小脸滑下来,看着忒揪人的心脏。
卫舒子那双漂亮的眼睛长得特别像卫燎,鼻子和嘴怎么看又怎么像舒爽,都说孩子是父母的综合体,这时候瞧着这孩子,想着他在抗洪前线的父母,几个大人瞬时就沉默了。
心揪得不行,连翘小心翼翼地俯下头去望着他,柔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哄着说。
“乖儿子,咱不哭啊,男子汉可不能哭。爸爸妈妈啊,他们有工作要做,过些天就回来了。妈妈说了,只要儿子听话,就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具…要什么买什么…”
怯怯地抹了抹眼泪,卫舒子奶气奶气的小声儿有些颤,“干妈,是不是我的爸爸和妈妈都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总哭,他们就都不要我了…”
他小脸蛋儿上的表情,又害怕又怯懦,看得大家伙儿都心疼不已。
叹气声,难过的气氛,再次沉重。
连翘眨了眨眼睛,鼻子太酸了,“傻瓜,怎么会,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是爸爸和妈妈了…”
拼命扁着嘴巴不让泪水掉下来,这小家伙微微仰着脑袋,紧紧攥住了连翘的衣袖,吸着小鼻子抽抽泣泣地说:“…干妈,求求你帮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吧…就说我以后都乖乖的,再也不哭鼻子了…我要做男子汉…我不想他们分开…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听到这话,连翘终于忍不住了,差点儿眼泪就往下飙,赶紧别过头去用纸擦了擦眼泪,然后将卫舒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轻轻拍他背,一句一句耐心地解释着,安慰着。
心,愈得揪得痛。
看着这平时娇气得不成样子的孩子,还不懂得世事有多么坎坷,却不得不离开父母独自跟着别人生活,即便她对他再好,也不是亲妈啊。
她真的忒不忍心了,心里忖着等这次舒爽回来,用绑的也得把她和卫燎给绑在一块儿。
她如是想。
好一会儿,才将怀里的小泪人儿拉出来,替他擦干泪水,微笑着温声劝说。
“他们啊,是那么那么的爱卫舒了。只要卫舒子乖乖的,爸爸妈妈回来看到一定很开心,很开心。他们就能又在一块儿了,你要好好表现哦…”
“干妈…我一定乖乖的…”小脸蛋儿上是强装着的坚强,卫舒子抽泣着说,红红的眼圈儿看得人可不忍心。
桌子上的女人,眼底都浮动着泪水。
桌子上的男人,故作镇定的外表下,心也全都柔软成了一团棉花。
长叹了口气,邢爷在小家伙的肩膀上拍了拍,声音有些沉重。
“好样子,干爹就喜欢男子汉!”
有些事情担搁了,传完了。对不起大家——
字数只有九千,大家将就看吧,千万别骂我,心肝儿脆,扛不住。
131米 连翘,我爱你。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绝对是带着真理降生的。
对于热恋中的邢小久和谢铭诚这一对来说,正是如此。他俩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把时间给掰成两半儿来使,而不管使用哪一半时间,两个人都得腻乎在一块儿。
这不,刚吃完晚饭,两个人连坐下来歇口气儿都不肯,便心急火燎地要冒着雨离开回天鹰。
乖乖,爱情的力量,果真是无穷的。
怎么留也留不住,几千公尺豪奢的景里在他们心里,似乎还比不起天鹰大队的单身宿舍来得舒服。
瞧着小久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连翘戏谑的心思便按捺不住了,抿着下唇蹭了蹭她的肩膀,那搞笑的笑容,意味儿,有点深长。
“喂,姑娘,感觉咋样啊?”
面色一阵羞红,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别扭的小久姑娘45度全景完美姿势望了望苍天。
一个嫂子一个侄女,这母女俩完全就是老天派来收拾她的,如出一辙,话题又刁钻又可恨。
而且,对于她的问题,不回答是绝对不行的。只要不回答,下一个问题绝对比这一个狠。
眼见男人离得远,她眼儿微微一睨,低不可闻地说了俩字儿。
“还行。”
“还行?什么还行?我是问你和他那啥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啊!
要不要说得这么明显啊!邢小久的脸蛋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有这样拷问别人房事的嫂子么?
“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做得舒服还是不舒服啊?”连翘促狭起这个小姑子来,可是毫不手软的。
她越不好意思,她就越是要逗她。
怀孕的女人,本来就闲得慌,恶趣味儿更是超正常发挥。
眉眼含波,满脸红霞,小久姑娘斜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扛不住她的重口话题,别扭地偷望了望谢铭诚一眼,赶紧小声求饶。
“好嫂子,我得走了,下次再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