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中,卫昭惊讶地回过头:“谁…”

卫昭才说了一个字,接下来的话便被越慎言尽数堵回了嘴里。

卫昭回过味来,又羞又恼,伸了手狠劲地掐越慎言。

越慎言任由卫昭折腾,欺身上前,将她压在桶壁上。

贴得严丝合缝的两人,一个冰肌玉骨,另一个灼热似火,气氛剑拔弩张。

挣扎着好不容易从越慎言嘴下逃脱,卫昭咬牙切齿地放了句狠话:“阳奉阴违!越慎言你活腻了吗?!”

越慎言展颜一笑,再次吻落:“明日悉听娘子发落。”

————

在水中凶巴巴地折腾了卫昭一顿,越慎言只觉得这滋味蚀骨销|魂,捞了人出来,抱到床上又正经战了好几轮,直至外头敲了三更才消停。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卫昭由着越慎言抱了自己去收拾,心中只一个念头——

刘彤你骗我!你那个药,根本就没什么用!

第105章 番外二

次日,新媳妇给婆婆公公敬茶的时候,越夫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卫昭眼睛底下乌青的两个眼圈。

越夫人警告意味十足地瞪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谁知道后者心全系在媳妇身上,一点都未觉察到。

心下无奈,越夫人招手让丫环扶了卫昭起来,喝了茶给了红包,问她到:“可是换了床睡得不好了?眼圈重成这样?”

卫昭羞答答地低下了头,不好答是让越慎言给折腾的,只轻声细语回婆婆:“是有些儿不习惯。”

“既然睡不好,那你便不用在这儿伺候着了,回去歇息罢。”

越夫人开了金口,让卫昭回去。

新媳妇头一天的开始就这么地顺利,卫昭不由得一怔,然后默默地转头去看越慎言。

把卫昭这小表情看在眼里,越夫人是既欣慰又好笑:“别瞧他了,你赶快地回去再睡一觉罢,晚上家宴你还得伺候我和老夫人用膳呢。”

得了越夫人这话,又看到越慎言对自己微微颔首,卫昭这才安了心,对着越夫人一福:“那我先下去歇着了。婆婆若是有需要用我的地方,让人来传我便是。”

越夫人点点头:“你去罢。”

卫昭又拜别了公公越将军,方转身离去。

越慎言跟叭儿狗似的,见着主人动身,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越夫人横眉一瞥:“越慎言你给我站住!”

闻言,越慎言身形一滞,卫昭脚步一顿。

看道卫昭要回头,越夫人又对她说:“昭儿你先回去,我这儿有几句话要说一说他。说完了我就放他走。”

母亲要收拾儿子,做儿媳妇的哪里好置喙?

卫昭回首对着越夫人微福一下,扶着蒹葭出了门。

————

越慎言眼巴巴地看着妻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想追上去,又怕挨母亲的骂,满心踟蹰。

早上起来的时候,卫昭就有些精神不济。

到两边长辈处请安奉茶的路上,都是他半搂着她走过来的。

折腾了一早上,现在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看着儿子望眼欲穿地望着门外,越夫人赶了屋里无关人等下去,然后冷笑一声,道:“现在知道心疼了?昨儿晚上怎么也不留些情?!平日我怎么教你的?!这会子都忘了干净是不?!”

看到儿子一脸讪讪,越将军忍不住替他求了句情:“年轻人嘛,一时控制不住也是正常…当年我不也是这…”

“你闭嘴!”

越夫人凶神恶煞地喝了越将军一句。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们姓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越将军自己争着往枪口上撞,此番受累也怨不得别人,只能含着眼泪生受了。

“昭儿是个顺和的性子。可她不反抗,你就任由着自己性子来?!你俩日子长着呢,急着这一时半刻作甚?!”

越夫人揪着越慎言,足足教育了他快半个时辰,才将人放了回去。

————

越慎言回到婚房里时,卫昭刚刚才睡着。

见到越慎言回来了,桃夭蒹葭两个对他行了礼,退下了。

越慎言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卫昭睡颜。

大约是真累着了,她鼻息沉重绵长,睡得很深。

眼下两片乌青,衬着白皙若雪的肌肤,十分地扎人眼。

越慎言心口似被人扎了一下,麻麻地痛起来。

昨夜她百般温存缱绻,他一时忘了情,便收不住手了。

轻叹一声,越慎言轻手轻脚地除去外袍,掀开被子,在卫昭身边躺下,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搂住她。

卫昭低低地嘤咛一声,往后靠靠,靠到了越慎言怀里,复又安静。

屋里很静,静到连窗外鸟儿嬉戏鸣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越慎言并无睡意,可是有她在怀,纵然不想些什么,只默默地躺着,也觉得十分平和。

低头,轻轻地吻着卫昭的发梢,越慎言心想——

日后,克制些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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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越慎言确实是收敛了一些。

但是之于卫昭,少这一些,和不少没什么区别。

都是洪涝,少下点儿雨又有什么分别?

卫昭有点儿发愁。

她有和越慎言沟通过几次,他也尊重自己的意愿将需求砍半,隔日隔日地来。

但是看他憋得慌,卫昭又于心不忍。

一时心软允诺了,他厚积薄发,反比一日多日更要人命了。

折腾来折腾去,事半功倍,卫昭眼下的眼圈是越来越深。

————

刘彤来探望卫昭。

两人一打照面,刘彤微微一愕然,然后笑出了声:“其他姑娘成了亲,都是滋润得不得了,你怎么反倒精神不好起来?”

卫昭叹了口气,对刘彤摆摆手:“别提了。”

刘彤好奇得不得了,凑到卫昭跟前,压低了声音问:“难道是你头上的婆婆为难你了?”

卫昭摇摇头:“没有,婆婆她待我很好。”

刘彤眼珠子转了转:“难道是下人不服管教?”

卫昭继续摇头:“没有,各处管事都很知趣得体。”

刘彤沉吟片刻,又问:“难道是…你同他,不太和谐?”

卫昭这回沉默了。

刘彤见状,惊讶了:“不会吧!我瞧着越慎言身体挺好的啊!难道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刘彤如此质疑越慎言的能力,卫昭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扼腕长叹,卫昭忍住想哭的冲动,回答刘彤道:“他…不是不中用,而是太厉害了啊!”

————

听卫昭说完她同越慎言的这点不和谐,刘彤看卫昭的眼神都变了。

“我只听说过累死的牛,倒是头一回听说还有涝死的地!”

刘彤感叹完,不由得又呢喃了一句:“真是好羡慕你。”

卫昭觉得自己的老血要不够用了:“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刘彤此时方大显*本色:“我以前还老想不明白山阴公主啊武则天啊她们为什么要养那么多面首…直至成了亲,我才知道。要不是我心里头只有一个吴以方,估计这会子我也是后宫三千,面首满府的风骚公主!”

卫昭一听,觉得不太对味。

犹豫着,卫昭问了一句:“莫非是…表哥…不行?”

刘彤噎了一噎,低声道:“他挺好的。”

吴以方挺好的,那么就是…

卫昭瞧着刘彤这小身板,默默地感叹了一句:“果然人不可貌相…”

刘彤过来握住了卫昭的手:“所以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卫昭:“……”

说完刘彤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也是。越慎言这小子禁欲这么多年,存货多些也是自然。”

卫昭:“……”

现在话题的走向怎么这么奇怪呢?

————

聊到最后,刘彤终于得出了结论。

卫昭这么菜,肯定是太虚了!要补血补气!

除此之外,越慎言也有问题,他待机够长,但是技术上面一定不行!

走前,刘彤语重心长地对卫昭说:“别怕,我一开始也是你这样,过火了就累得不行。太医给我配了几剂药吃了就好了,回头我让太医来给你看。还有越慎言那边…我手上有好几本绝本的绝世好书,明儿让人给你送来。你和越慎言一道儿研读。”

说完,刘彤顿了顿,强调了一句:“看完了记得给我还回来。”

卫昭囧了一囧,然后默默地点了头。

好朋友的事情关心完了,刘彤君心大悦,扶着丫鬟的手上了公主的銮驾。

————

刘彤说到做到,次日就让人先把书送了来。

卫昭只当又要看到短手短脚大腹便便难看的不行的人,谁知道一翻开…

新世界的大门向卫昭打开了。

原来春宫图上的人还可以这么好看!

原来男女之间还可以有这样的姿势!

原来…

卫昭正感叹得不行的时候,有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后。

感觉到一双大手搂住自己的腰,卫昭不作他想,径直靠到了来人怀里。

温暖湿润的气息拂在她耳边,痒痒的:“在看什么呢?”

被越慎言这么一问,卫昭才想起来自己正在看什么。

脸上一红,卫昭忙不迭要把书合上,却不想越慎言伸了手来,按住了书页。

“这种书,光看着是无益的…不若娘子同为夫的一试?”

越慎言话音一落,卫昭便被他打横着抱了起来。

卫昭羞得满面通红,狠掐了他一下,埋怨了一句:“青天白日的,发什么疯!”

越慎言将人平放在床榻上,即刻倾身覆上去,寻了她的唇吻下:“不是发疯…而是要同娘子一起探讨一下,何为天地阴阳、人之大伦…”

第106章 番外三

卫昉和宋畔吵架了。

一怒之下,宋畔学了老丈人卫相,跑到翰林院住去了。

看着二人这声势浩大的样子,卫昭卫昀姐妹俩不放心,一齐去探望大姐,顺便也给他夫妻两个调解调解。

谁知道一进他们宋府,只觉得阖府上下一片祥和,根本就没有当初卫相同卫夫人生气那时候卫相府举家紧张的气氛。

卫昭卫昀二人十分费解,随着丫鬟进了主屋,便看到大姐卫昉拿了本字帖,教女儿阿宝认字。

卫昉的小儿子阿琛就躺在她身后的小小婴儿床上,吹着鼻涕泡,睡得酣甜。

费解升级,卫昀坐下,开门见山便问:“姐夫做什么要和姐姐置气?”

卫昉目光只在女儿身上,头也不抬地回答:“因为瑟兰迪尔。”

这个名字许久不曾听到,卫昀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

而卫昭已经在一旁囧上了:“姐夫他…他怎么知道这么个人?!”

卫昉朝着桌上的一本书看了一眼:“昭儿你翻翻这本《断肠集》就知道了。”

卫昭一肚子问号,拿了书一翻…

只见许多的画纸从里头飘落。

卫昭捡起来一看,囧了。

原来当年她给大姐画的所有的瑟爹,都夹在这本诗集里…

画上的瑟大美人儿金发碧眼,俊眉修目,美艳不可方物。

最上面那一张的下边,还提着卫昉的一首藏头诗。

卫昭卫昀二人双双无语了:“………”

此时,卫昉正好教完女儿最后一个字,叫来奶妈子将阿宝抱了去,然后转头对两个妹妹抱怨:“这事是我的错吗?!谁人年轻的时候不能有一两个爱慕之人?!我问过他什么了吗?宋玲提到过的他学里同窗吴才华的妹妹吴芳华,我只听听便笑过去了,我和他生气了吗?!我拿来同他闹了吗?!”

卫昭卫昀二人继续无语:“………”

话题开了个头,卫昉越说越气:“更何况那时候我还没认识他!更何况瑟爹也不是现实中的人,只是昭儿梦里的人!他和个虚无缥缈的人吃什么醋?!”

这回卫昭终于不再沉默,艰难地开了口:“可是…可是大姐你何必又把瑟爹的画像带到宋家来…放在咱们相府里头,想看了回去看一眼不就成了?”

“我和瑟爹又没什么!怎么就带不得了?!我心中没鬼!”

卫昉理直气壮。

卫昭卫昀再次无语:“………”

服气!

————

卫昭、卫昀和卫昉姐妹多年,对她的性格是了解的。

虽然说卫昉嫁给宋畔之后,性子也转变了许多,变得更平易近人了些,但是她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和自尊还在。

凡是卫昉认定没错的事,她就绝对不会低头。

听了卫昉的说辞,卫昀卫昭便知此事不能从大姐身上落手,只能从大姐夫身上寻找突破口。

只要宋畔回过味来,不再吃这个海外的美人的醋,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是?

可是前往翰林院作说客的越慎言是垂头回来了。

“不管我怎么劝,大姐夫都不肯听呀!”

没能完成爱妻布置的任务,越慎言十分自责。

卫昉是个硬脾气,宋畔的性子也没好到哪儿去。

面对这一桩硬邦邦的公案,卫昭十分无奈:“哎…那咱们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越慎言点了点头,略顿了顿,然后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问了出来:“这个瑟兰迪尔…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