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艾乞求望着他:“先生,我想顺道先去一趟安西。”
白先生点头:“文奇交待过戚贵,他当日开城迎接安王派来的援军,酒席之上他的人马被严将军下药,他曾咬破手指,请求一名歌妓前去知会月牙儿,让她速逃。希望月牙儿苏芸和孩子们还活着。也希望邹仝就在卫国。
......
作者有话要说:腰疼,这章码得仓促,亲们凑合看~
女匪挡道
青艾和白先生上路疾行,半月后来到临潼,眼看再有一日就到安西,青艾心中更加忐忑,不求旁的,只求她惦记的人都还活着,白先生这些日子很少说话,沉默着埋头赶路,夜里找客栈歇下,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待妥当了就带着队伍上路。
走了一个时辰,抄近路穿过秦岭一处山谷,是一个葫芦形,来到最窄处,前面横着几匹马,为首一个女子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女子黑纱遮面,白先生策马到队伍前面:“女英雄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只求让我们尽快上路。”
女子没有说话,好半天开口指着队伍中的青艾道:“本寨主不跟臭男人说话,那名女子过来,我们仔细商量。”
青艾策马过来,尚未开口,那位女子翻身下马跑了过来,守卫们伸出长枪阻拦,青艾忙说等等,不置信盯着那女子越跑越近,一把抓住她手大哭道:“姐姐,果真是你。”
青艾揭起她面纱,跳下马一把抱住,不知是哭是笑,声音抖得几不成句:“就知道你机灵,知道你定能活下去,苏姑姑呢?孩子们呢?”
月牙儿哭着说道:“都好,都好着呢。”
青艾不敢问俞哙,白先生也下了马,只定定望着月牙儿,也是不知该说什么。
月牙儿松开青艾瞧着白先生,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吸着鼻子道:“白先生快去瞧瞧俞哙,除了大将军,他最听你的。”
白先生听到俞哙的名字,心中激动,也忘了躲避月牙儿的热情,任由她抱着温和问道:“俞哙,好好的吗?”
月牙儿叹口气:“也好也不好,活着就好。”
当日安王派的援军来到,安西城内欢喜鼓舞,月牙儿和太守夫人当时练兵正在兴头上,倒也没有松懈,夜里那位歌妓匆匆前来传信,月牙儿当即召集队伍,苏芸,孩子们,安西城中官员女眷,能带的都带上,从太守府的地道中出了安西城,直奔秦岭而来,在一处深山中修建茅屋住了下来。
太守夫人自小长在秦岭,年少时常常随父打猎,冰天雪地中带着女兵们去挖动物冬眠的巢穴,倒也不愁吃饱,只是与外界完全隔绝,不知形势如何。
两个月前,月牙儿带人堵在此处,想跟来往的商队劫些粮食瓜果,远远来一匹马,马背上驮着一个人,马很眼熟,月牙儿张大双眼试探着喊一声追风,马儿加快脚步,哒哒哒跑了过来,月牙儿忙过去看,马背上驮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俞哙。
说着话来到月牙儿的营寨,白先生不置信瞧着,竟是照着兵营的格局,有女兵在了望台上来回走动巡逻,垛口架着剑弩,随时防备敌人来犯。
月牙儿在旁笑道:“是大将军教我的,大将军怎么样了?可回到了京城?”
青艾和白先生都沉默着不说话,进了营寨大门,一眼瞧见俞哙,正在一块小空地上操练兵马,大呼小叫不停骂人,骂的是什么李参将王副将张校尉,青艾瞧一眼白先生,白先生正瞧着俞哙,若有所思。
好不容易俞哙说一声解散,白先生喊道:“俞哙过来……”
俞哙往这边瞧一眼,乐呵呵跑了过来,一拳砸在白先生肩头,白先生咬一下牙,俞哙哈哈笑道:“大将军吩咐过,让白先生在京城看着小皇帝,你又不听话,偷偷跑了来,想打仗是吗?娘的,打不成了,割地议和了,明日一早就拔营回转。”
白先生点点头:“俞哙,大将军呢?”
俞哙大咧咧道:“大将军听到议和,急了,带一支队伍回安西打听情况去了,走之前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没见大将军那么啰嗦过。”
白先生笑笑:“俞哙,我们长途劳顿的,饿了,开饭吧。”
俞哙喊一声张校尉,吩咐道:“开饭开饭,大肉块煮了,招待白先生。”
月牙儿紧握着青艾的手:“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治他的病。”
青艾观察着俞哙:“他能认得白先生,应无大碍。”
月牙儿摇摇头:“他只记得打仗之前的人和事,之后的这些人,朝夕相处,却不认得。”
青艾一惊,月牙儿道:“能认得我和孩子们,我也知足了,明日早起,姐姐再瞧瞧他,因为他,我们这儿是不吃早饭的。”
这时苏芸听到消息,带着四个孩子跑了过来,瞧见青艾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熙儿和丹丹忙一左一右扶她,青艾跑过来蹲下身抱住她,苏芸泪如雨下。
青艾忙道:“白先生估计邹仝战败被俘往卫国去了,我和白先生此行,正是要前往卫国,苏姑姑放心。”
月牙儿叹气道:“总算哭出来了,这都半年了,没见笑过也没见哭过,可见苏姑姑和姐姐亲厚。”
青艾扶了苏芸起来,对二人说道:“宿风被俘,到了卫国。”
二人俱是一惊,青艾道:“所幸只有我们知道,朝堂上下,太后皇上安王,都以为他带领残部驻扎在阿尔金山。”
苏芸点头:“那就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月牙儿咬牙不已:“那些人,都不得好死,就等着老娘操练好兵马,打到京城去。”
白先生和俞哙进了茅屋,与他说些闲话,试探着想要问他那五万大军的消息,他还没问,俞哙豪爽大笑:“白先生瞧瞧我们这五万大军,大将军说过,都是忠勇之士,日后都归我管辖,我且带兵回去操练,等着大将军在朝堂之上斡旋,撕毁和卫人的合约,我打到卫国救老邹去。”
白先生心惊不已,瞧着俞哙这情形,似乎并不记得五万大军被坑杀之事,那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他是军中仅次于宿风的人物,安王的人要坑杀大军,他该是头一个被杀才对,他既然活着,难道是?白先生心中升起一线希望,但愿如此,否则,宿风此生都不会解脱。
夜里青艾和月牙儿苏芸在黑暗中说话,月牙儿说不能让俞哙瞧见灯火,不久听到巡营的锣声,俞哙大声道:“早早歇下,准备明日一早拔营,不许闲谈更不许饮酒。”
说着话刷一下掀开门帘,三人忙屏息装睡,待俞哙走了,月牙儿过去关了门,无奈笑道:“自从他回来,每处茅屋都挂了草帘,因为他以为这是军中的帐篷,夜里垂下草帘忍着寒风,等他巡营走了,我们才敢关门。”
三人说话到深夜才睡,似乎刚阖眼的功夫,外面传来起床的号角之声,三人起了床来到屋门外,月牙儿和苏芸带着青艾来到灶膛间,火苗正烧得旺,火上一口铁锅烧着水,咕噜咕噜泛着水泡,已然是煮沸了,突然俞哙冲了进来,不顾铁锅灼热,一把掀翻在地,横眉立目道:“水里有问题,不吃早饭就拔营,大将军嘱咐过不能饮用井水,这口井是活水,我们才用的,但是,也有问题。”
青艾问一声有何问题,俞哙已倒头晕了过去,月牙儿道:“他是一夜不睡的,每日早起将锅掀翻才能睡着,睡一个时辰就会醒,醒来就嚷嚷着操练兵马,午后就说明日一早拔营回去,一日一日,就这样重复着。”
苏芸道:“青艾在京城开一家医心堂,俞哙这心病,可能医吗?”
月牙儿期冀看着她,青艾心中酸痛,她没有那样高的修为,俞哙沉浸在那日的情境中不肯出来,想要他病好,除非那五万大军活过来,可是怎么可能?她勉强笑笑,对月牙儿道:“希望俞哙瞧见宿风能好一些,从卫国回来后,我们试一试。”
说着话,一扭头瞧见白先生正站在门口,瞧见躺在地上的俞哙,一脸惊痛。
趁俞哙睡着,白先生和青艾告别众人上路,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月牙儿落下泪来,太守夫人在一旁道:“白先生国夫人请放心,冬去春来的时候,我们会派人出山打探安西的消息,你们早去早回。”
青艾在马上回头瞧着那些不停挥手的人们,大半是安西城官员的眷属,她们的夫君生死未明,她们在这深山中,带着孩子艰苦度日,宿风宿风,你若知道这些,可还能安心做郎堃的俘虏?
渐行渐远,看不到那些挥手送别的人们,青艾眼泪落了下来,一滴滴落在泥土中,不见了踪影。
耳边听得白先生道:“青艾,我们不进安西了,接了宿风回来后,我们去一趟小方盘城。”
青艾点头:“那是自然,总得祭奠一下。先生,戚贵他们只怕不好得手。”
白先生摇头:“不一定,时玉有了身孕,只怕巴不得将尉迟睿丢了。”
青艾眼眸一亮:“先生,我们且安心赶路,此事定能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腰疼,不能久坐,码字速度很慢。。。
交换条件
又行路一个月来到卫国,时令已入春,和青艾当年来卫国一样的季节,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进了湟中城门,径直来到般若堂,徐锦文正在坐堂,脸色红润声音响亮,青艾笑看着老师,待病人离去,笑说道:“老师身子如此康健,青艾就放心了。”
徐锦文抬起头来瞧着她,过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果真是青艾,青艾穿了女装十分好看,成亲了没有?”
一眼瞧见青艾身后的白先生,捋着胡须点头:“好,好,十分好,年青人家乡何处,以何为生啊?”
白先生作一揖道:“在下姓白,白霁岩……”
“白霁岩?等等……”徐锦文沉吟着,“似乎听说过……对了,雍朝名士,对也不对?哈哈,你有福气,能娶我的徒弟。”
青艾忙道:“老师错了,他不是我的夫婿。”
徐锦文啊一声,青艾过去搀了他:“老师,里屋说话。”
徐锦文进屋听了青艾的话,震惊了一会儿,笑道:“大将军也好,不过青艾,他做夫婿,是不是很难缠?”
青艾笑道:“老师,咱们说重点。”
徐锦文点头道:“公主和亲雍朝后,老夫多年未进宫了,帮不上忙啊。对了,有一个人,兴许能帮忙,青艾可记得隔壁的教书先生?”
“张二郎?”青艾想起当日带着郎堃去到二郎家中,让他学习二郎温柔对待其妻,心中不胜感慨。
徐锦文叹口气:“青艾有所不知,这大王啊,好男风,不知怎么就盯上二郎了,突然有一日就将人掳进宫去,当时二郎之妻身怀有孕,老妻怜她孤苦,对她们母子多有照拂,二郎性子温顺,为了妻儿也就屈从了,每半月会出宫探望妻儿,也不过是看看,身后跟着人,虎视眈眈的。唉,造孽啊……”
青艾听得愧疚不已,说起来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若不是自己多事,带郎堃去到二郎家中,他如今该是和妻子恩爱和谐,青艾低了头:“老师,我去瞧瞧二郎的妻儿吧。”
来到二郎家,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哭,就听一个女子道:“他既不再理你,何不放过你?你回来,我们离了这湟中,带着孩子去别处过日子去。”
就听二郎道:“我如今有了年纪,他才肯放过我,却不让我出宫,只让我帮着规劝照看那些新来的,我回来也不派人跟着了,只说若敢逃走,就杀了你和孩子。”
青艾叹口气,退在院门外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二郎和其妻一前一后出来,都红着眼圈,二人瞧见青艾就是一愣,青艾忙过去施礼道:“我是胡郎中,二位可记得我吗?”
二郎说记得,二郎妻过来一把揪住她咬牙道:“都是你,当初就是你带着大王来到我们家,还骗我们说是新收的弟子,从那以后,他就盯上二郎了。”
青艾也不躲避:“确实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由着大嫂。”
二郎忙拦住了:“冤有头债有主,怪不得胡郎中。”
二郎妻松开青艾哭了起来,青艾恳切道:“当年少不经事,惹是生非,确实是我的错。”
二郎劝慰其妻几句,看她止了眼泪,将青艾请到屋中,问道:“青艾为何来的卫国?”
青艾实言相告:“只求二郎给大王递个话,可能见我们一见。”
二郎听到她的身份也是惊讶:“我听他们悄悄议论过,雍朝的大将军被囚在白玉宫,王后的姐姐每日前去劝降,让宿风跟着大王打回雍朝,为那五万将士报仇。”
青艾愣了愣,王后的姐姐?是谁?好半天想起来,方羽娉出嫁和亲,是王后,王后的姐姐就是方羽环,这个阴测测的女人,何时来的卫国?
二郎回宫三日后,有宫中内禁卫来到般若堂,传大王令,命青艾和白霁岩进宫。
事情有了转机,二人自然高兴,随着内禁卫进了王宫。
进去时,郎堃正坐着,脚下躺着一只幼狮,身旁一左一右陪侍着两位唇红齿白的少年,瞧见二人进来,淡淡说声请坐。
也不理白先生,瞧着青艾道:“当初倒是小瞧了你,早知你是宿风的心上人,将你扣在卫国做人质岂不很好,竟将你给他白白送了回去。”
青艾笑道:“再怎样,我在大王面前不过是小女子。只想问问大王,如何才肯放了宿风?”
郎堃唇角一扯, “宿风是难得的将才,孤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不如这样,你留下,孤设法将你们的家人接来,都为卫国效力,有朝一日孤吞并雍朝,让宿风做一字并肩王。”,又瞧着白先生道,“白霁岩,就做相国,如何?”
白先生笑笑:“这些年我们确实受到排挤,手下的人也跟着我们委屈,不过再怎样,我们是雍朝的子民,宁死不会叛国。”
郎堃说声迂腐,青艾在旁突然说道:“公主的儿子,不象其母也不象其父,肖其舅,想来跟王上小时候一模一样。”
郎堃瞧着她没有说话,白先生心中发急,戚贵那儿尚无音讯,此时提出交换条件,为时尚早。青艾壮着胆子道:“我乃是医者,好男风并非疾病,而是骨子里如此,想来王上近不了女子的身。”
郎堃敛了双眸,方羽娉是简单泼辣的性子,他倒也不讨厌,为了后继有人欲幸之,却一近身就觉反胃,他从不委屈自己,也就搁了下来,这会儿听青艾一说,有个孩子象自己,倒是起了兴趣。当下笑道:“本王想让孩子回来,可以自己去抢。”
白先生道:“王上白白得了雍朝千里国土,为了一个孩子,难道要翻脸吗?”
青艾道:“我们偷了孩子回来,王上若不认,安王也无法说什么,过些年就说是王上自己的儿子,旁人也无法置喙。”
郎堃冷笑道:“你们这些人,安王自提防得紧,你如何能做到?”
青艾道:“我与现今的安王妃私交甚笃,安王妃有了身孕,自然视尉迟睿为眼中钉,巴不得将他送走,他日安王妃一旦诞下儿子,尉迟睿能否安然长大都是问题。”
郎堃说声恶妇,青艾笑笑:“天家无父子,天家无兄弟,何况这个孩子会妨碍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郎堃弯腰抚摩着幼狮光亮的皮毛,他在考虑,只要他没有断然拒绝,就有希望。
青艾和白先生耐心等着,半晌郎堃抬起头来:“先将孩子送进宫来,再说。”
青艾冷然道:“王上,没有如此便宜的事。”
郎堃眼中的讶异一闪而逝,说一声来人,指着白先生道:“孤有些国事请教白霁岩,暂时留在宫中,待孩子回来了,就放人。”
青艾咬牙不已,白先生用眼神示意她冷静,青艾福身下去,告辞走出。
昂然出了宫门,两腿已是发软,直怪自己思虑不周,本来是一个,如今成了两个,该如何是好?正扶着宫墙发愣,有一人在身后道:“国夫人,别来无恙?”
青艾咬牙站直身子转过身去,方羽环一身华服,正静静瞧着她,丝毫不掩饰双眸中的幸灾乐祸,仿佛在说:“你也有今日。”
青艾拔脚就走,方羽环说声等等,居高临下瞧着她道:“你想见宿风吗?我能帮忙。”
青艾瞧着她,竟笑了笑:“我们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方羽环一声冷笑:“如今这时候,你还端得什么臭架子,以为这是在雍朝吗?”
青艾也是一声冷笑:“当日郎歆身死,安王秘不发丧,我一直想不通,郎堃为何知道得如此之快,如今才知道,是你,怎么?你背叛国门,用郎歆的消息来讨好郎堃?可得到了你想要的?”
方羽环脸色一变随即笑道:“懒得跟你口舌之争,我每日陪伴宿风,你可有什么话带给他?”
青艾瞧着她:“自古以来,背叛国门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我对你客气,跟你说几句话,宿风只怕理都不会理你。”
一句话戳中方羽环的痛处,她借着劝降的理由,得了郎堃恩准,可自由出入白玉宫,她每日精心装扮了前去,宿风却从不看她一眼,她端过去的饭菜,宿风都要拿银针一一试过,方才食用,她有时候试着说几句话,宿风就伸个懒腰说困了,进寝室睡觉去了。
就连她那个从小听话的妹妹,这次也对她不屑,说是再心有不甘,也不能挑起战争,一旦雍朝京中知道是她透露的消息,她们的父母还能安然吗?
她自以为比妹妹有魅力,也想过引诱郎堃,那日穿了薄纱在月下起舞,郎堃果真来到她面前,她满怀期望,郎堃朝着她笑道:“在孤的宫中,越傻的人,越能呆得长久,别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让孤恶心。”
方羽环想到这些气愤不已,冷笑着说一句:“宿风如今整日咳嗽不止,只怕不能长寿。”
说完一转身进了王宫,青艾也转身,往般若堂而来,方羽环的话让她锥心刺骨,满腔的相思化作牵挂担忧,走得远了,回头眺望着宫墙,能看到白玉宫的屋脊,在青天下若亮白的细线一般,直刺入她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夺子
回到般若堂,迎面冲出一个人来,一把捉住她肩道:“青艾,让我好一通找。”
青艾定定神,瞧着眼前花一般美丽的脸,惊诧道:“颜斐?你怎么来了?”
颜斐哼一声:“我怎么不能来?宿风为了清飏被俘,我不能不够朋友,我拿这张老脸去试试,能不能换他出来。”
青艾摇头:“郎堃是大王,不会将儿女私情置于王权之上,你见了他,结果只会与今日一样,他将你也扣下,他手中的人质由两个变成三个。”
颜斐摸摸自己的脸:“竟然派不上用场,青艾说说,要我做什么?”
青艾瞧着他:“你如何来的卫国?”
颜斐笑道:“岳母见了孩子们,十分喜欢,顺便认下我了,如今雍朝和卫国不是修好吗?我能常来常往。”
青艾点点头:“你骑术可好?”
颜斐拍拍胸脯:“若豁出去,日行八百里。”
“那好。”青艾起身道,“我去写一封信,我帮我送到京城,务必送到沐阳村吟歌手上,旁的人,谁也不许瞧见一个字。”
青艾写好了交给颜斐,颜斐起身要走,青艾说声等等,摇头道:“你这张脸,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这样,你交给清飏,她可以利用征东大将军的力量,这样更快,你也不用受苦。”
颜斐忿忿然拔脚就走,青艾一把将信抢了回来,盯着颜斐道:“你拿清飏和孩子们起誓,我再给你。”
颜斐无奈立誓,青艾才又将书信给他,颜斐哼了一声:“大不了,我将这张脸划花了再去。”
青艾笑道:“好啊,你划花了,看清飏还能要你吗?”
颜斐怒气冲冲走了,七日后,信到了吟歌手上,信很简单,一说青艾十分惦记安王妃时玉,拜托吟歌前去探看,二则说那个蓝眼睛的娃娃很喜欢,问吟歌能不能做个绢人,务必要逼真才好。
吟歌百思不得其解,思忖了一夜,次日早起来到医心堂求教齐夫人,齐夫人仔细问了如今的情形,时玉依然初一十五前往大相国寺上香,却从未带着尉迟睿同去,安王府戒备森严水泼不进,戚贵和阿河越来越暴躁,只说要硬闯进去抢人,还是宿槿呵斥住了。
齐夫人斟酌道:“时玉如今有了身孕,尉迟睿过了两周岁后,她借口说让孩子早些启蒙,安王遂请了先生让孩子每日读书,其实时玉是眼不见心不烦。另外,时孝因借兵给薛文奇一事,被安王斥责,只怕时玉心中不平,明日就是十五,吟歌可前去试探,让戚贵他们暗中护着你,千万别进安王府,万一时玉翻脸,你插翅难逃。”
吟歌心中有了些底,在医心堂住下,瞧着齐夫人和新婚夫郎恩爱,想到宿槿青艾月牙儿苏芸,想到自己,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更加思念自己的夫君,盼着他们早日归来,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