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哄他。
蒋林野时间偃旗息鼓:“好,我听你的。”
他声线低醇,简薇抱着竹筐,感觉自己受到了低音炮袭击。
棠宁拿着两枚鸡蛋两枚小紫薯,又像模像样地挑走了一根玉米,心满意足:“谢谢简薇姐姐。”
蒋林野失笑,摸摸她的脑袋。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点不自然。
简薇:“嘤。”
陈良骏:“……”
眼前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简薇在tj待这么多年,只在传说里见过两位总裁秀恩爱。
她有点舍不得:“不用谢。棠总还要吗?还要的话全拿走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陈良骏也不会有意见的,他的快乐就是看我快乐,我的快乐就是看你们快乐。”
陈良骏:“?”
棠宁被逗乐:“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她手里拿的东西太多,转身踮起脚尖,将两罐饮料放进蒋林野怀里。
蒋总唇角微勾:“现在又愿意给我了?”
小狐狸开始剥鸡蛋:“让你帮我拿一下而已。”
“不公平啊,我也想吃。”
棠宁犹豫一下,表情不太自然:“你好烦啊,我这个蛋本来就是给你剥的,你连三秒都等不了吗?”
蒋林野低笑,帮她把紫薯也拿过来,顺势在她脸颊上蹭蹭:“一秒也等不了。”
简薇快窒息了:“嘤。”
不行了。
今天天气预报不是阴天吗,怎么天色突然就变粉了。
而且这他妈的不是在室内吗,为什么天花板上突然开始刷刷地掉桃心。
简薇有些难以呼吸,想现在立刻旋转奔跑回房间,在群里刷一千条消息,告诉全世界,tj是真的!
棠宁和蒋林野磨磨唧唧地互相蹭了半天,才注意到耳根通红的简薇姐姐。
棠宁:“……你还好吗?”
简薇:“可、可能我……糖磕多了,有点,神志不清?”
“……”
***
冬天天黑得很快。
今天下榻时间有些晚,棠宁和蒋林野也就没再往外跑。山庄建在半山腰,整座山都是度假区的后花园。
虽然现在整个世界都被白雪覆盖,可冬日同游,恰好能见到与别的季节都不太一样的景致。
棠宁和蒋林野吃完晚饭,在外面散步到很晚,才慢吞吞地回到住处。
酒店的公共区域就在大堂旁边,隔着一道玻璃花门,隔音效果很好,但是一进门就能看见。
蒋林野牵着棠宁回到酒店,刚一进门,一眼就望见坐在公共区域聚众打牌的一群高层,简薇和陈良骏也在,几个人围成一圈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巨大的零食盘。有人穿着浴袍有人穿着宽松的t恤,看起来都很放松。
他脚步微顿,突然拉住棠宁:“宁宁,你走到我左边来,好不好?”
那道玻璃门在右边。
他不想让棠宁再遇见这群员工。
这群高层烦死了,说起话来嘚啵嘚啵没完没了,要是跟他们玩一圈,他的小狐狸今晚哪还有跟他上床的力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摸摸她的爪爪。
棠宁以前有些瘦,经过这半年的喂养,好不容易才长出冬毛,变成现在蓬松健康、活蹦乱跳的样子。
蒋林野舌尖微微抵一抵腮帮。
要趁热吃掉。
“可以啊。”棠宁跟他换个位置,好奇,“但是为什么?”
又不是过马路,还特地换个方位以表真心。
蒋林野想了想,真诚地说:“我的心跳在左边,想让你站在更靠近我心跳的地方,这样你就能感受到,我心里只有你。”
棠宁张张嘴,甘拜下风:“行吧,我输了,我承认,土我是真的比不过你。”
蒋林野:“……”
他握住小狐狸,正想往前走,突然有人拉开玻璃花门,一眼就看到棠宁。
耳畔传来兴奋的魔音尖叫:“哟!棠总!您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们这儿正商量着出去玩游戏呢!您要不要一起来啊!”
棠宁耳朵一动,立刻侧过身:“你们在玩什么?”
那位高层快乐得像一条摇摆的海带:“我们正打算去天台上讲鬼故事呢,走啊一起啊,百鬼夜行玩过没有?”
棠宁爱死这种游戏了:“你们先过去吧!我马上就来!”
“行嘞!那我们给您留个位置!”
棠宁:“好!”
蒋林野:“……”
操。
棠宁回过头,一抬眼就注意到前夫微妙的情绪变化,他睫毛微微往下压,唇角绷着,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可是刚刚还不是这样,两个人一起吃晚饭、在外面散步时,他明明还很开心。
棠宁只思考了一秒钟,蹭地转过去,扬声叫住那位高层:“等等!一个位置不够!你们蒋总也要来!留两个!不带他玩,他要不高兴的!”
那头立刻传来:“好嘞!我给你们留两个连在一起的位置!”
蒋林野:“……”
操。
我不是这个意思。
***
可惜蒋林野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地位。
小狐狸抬眼,小心翼翼地,小声问他“你不想出去玩吗”的时候——
他张张嘴,一千万句骂骂咧咧奔涌到嘴边,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我想,我想极了,跟你在一起,玩什么都好。”
可惜蒋林野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地位。
小狐狸抬眼,小心翼翼地,小声问他“你不想出去玩吗”的时候——
他张张嘴,一千万句骂骂咧咧奔涌到嘴边,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我想,我想极了,跟你在一起,玩什么都好。”
☆、80、可爱鬼
棠宁:“……”
棠宁冷漠:“哦, 那你就想想吧。”
蒋林野失笑, 拽住这只乱跳的狐狸,往玻璃小房子的反向走。
度假区的楼建得都不算太高,天台上靠边建了一间玻璃小房子用于给游客歇脚休憩, 内部花藤缠绕, 外部就是后山, 一眼望去天地苍茫,房子内暖气盈盈、灯光围绕,房子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能看到整座山, 和漫天遍野的大雪。
棠宁和蒋林野过去的时候, 其他高层已经在了。
tj年底的团建允许带家属,今晚跑到天台上来玩游戏的人不算太多,棠宁默不作声地挨个看了一遍, 大多都是未婚孤狼。
她猜,那些没来的人,肯定都趁着夜色, 去做羞羞的事了。
“棠总!”玻璃房子内没有亮大灯,这会儿只有他们一伙人, 索性就也只开了挂在玻璃墙壁上的一排星星灯。简薇正好就抱着抱枕坐在那排灯下面,白皙的脸庞被灯光映照得格外温柔, “棠总,这儿!我们给您留的位置在这儿!”
屋内开着暖气,棠宁一路走过来, 热气从脚底一路攀爬到指尖。
她笑:“你们总共几个人,占了这么大片地方。”
一位高层嘿嘿嘿:“人少才有气氛,鬼故事嘛,就是要在这种地界空旷但人烟稀少的地方讲,人气一旦散了,那刺激的就来了——薇薇你再摸摸脖子,看背后有没有凉凉的。”
简薇拿抱枕砸他:“你有完没完!”
棠宁坐下来才知道他们游戏已经玩过一轮了,简薇刚刚听故事听得太认真,连陈良骏的手指停在她脖颈后面都没发现,被吓一跳,闹了个小笑话。
棠宁乐了:“我也听说过,空房子不聚人气。那你们胆子够大的,没听过晚上不能说鬼吗?”
那位高层笑意飞扬:“没事,我们这儿男生多,阳气旺盛。”
“对。”蒋林野握握她的手,适时在她耳旁低声,“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渡一点阳气给你。”
微顿,他声音微哑,压低嗓音,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说,“无偿的,不必同我客气。”
棠宁又不是没开过荤的小女孩,傻子也能听懂他话里话外的暧昧。她用手肘轻轻捅捅前夫,示意他玩游戏就专心点:“你再想这个,我把嘤嘤怪没用完的割蛋蛋券给你做新年礼物。”
蒋林野:“……”
蒋总敢怒不敢言。
不过也没过多久,棠宁就硬气不起来了。
百鬼夜行这游戏是从一个过气的桌游演变来的,这游戏很老了,棠宁怀疑只有上年纪的年轻人才会在聚会时玩。而且他们还进一步简化了游戏,只需要认领角色,然后每一轮都讲跟角色有关的鬼故事,如果大家都认为这故事不恐怖,或是故事与角色无关,那惩罚也很简单,就是罚酒。
棠宁:“……其实你们就是想找个理由出来喝酒吧。”
其他人都认领过角色了,蒋林野伸长手臂拿起桌上的卡牌,问:“你今晚想做什么鬼?”
棠宁喜欢这个问法,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想做那种会吐舌头的水鬼。”
仿佛是为了配合“水鬼”这个词,她还像模像样地伸出两只爪子举到耳朵旁,睁圆眼睛伸出舌头。
“会吐舌头的不是水鬼,是吊死鬼。”蒋林野眼睛微眯,没给她,“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换别的吧。”
棠宁不高兴:“那你问我干嘛。”
下一秒,蒋林野递给她另一张卡牌:“你是可爱鬼。”
“……”
众高层:“噫。”
简薇的脑子都快被苏炸了,特想问一句,你俩真在一起了吗?为什么明明离婚了,粉红泡泡飘得比结婚时还要多?
tj的公司往年也年年团建,圣诞节和年底旅行从没少过,蒋林野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陪棠宁一起来,可那时候棠总看起来总是有些忧心忡忡,两个人的cp感被冲淡,整个群的人都是强行嗑cp,嗑着嗑着,有一拨人就开始脱粉,后来慢慢地,因为太难抠到糖,群里的cp粉几乎全成了棠总的唯粉。
简薇也是这样。
她做了半年多棠宁的唯粉,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磕到“糖浆”这对cp的糖。
而且蒋林野现在和棠宁在一起,竟然比前几年还要甜——
简薇在心里泪流满面。
注意到女朋友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陈良骏问:“怎么了?”
简薇望着坐在一起的棠宁和蒋林野,有种养成cp的感觉,感慨万千:“我好像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陈良骏:“?”
我不就是你的初恋吗?
……我给你不了你初恋的感觉吗??
蒋林野和陈良骏隔着两个位置,完全没注意到助理正在怀疑人生。
他将卡牌递给棠宁,顺势又在她的爪爪上撸了一把。
棠宁探头看看他的身份,严肃地指出:“我觉得饿死鬼也不适合你。”
蒋林野唇角微勾:“那我适合什么?”
棠总冷酷无情,一爪子拍掉他手里的牌:“色鬼。”
“……”
新一轮游戏开始,为了让两位新加进来的老板尽快进入角色,故事从对角线一位高层开始讲。
夜色寂静,吧台那边的服务生在调咖啡,玻璃房子里蔓延着一股咖啡豆的气息,融在暖气里,轻缓地飘散开。夜幕降临后,山上又开始下雪,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雪花砸在玻璃上,发出轻盈的响声。
周围环境安静而惬意,棠宁聚精会神地听着,几乎是下意识,不自觉地慢慢将自己团起来。
她不知道简薇有没有觉得脖子后面凉。
但她觉得背上有点凉。
这位高层讲的是都市传说,北城历史悠久,地皮不知道被几辈的鲜血染红过,故事讲得半真半假,她背上有点毛。
就很想找个角落缩缩。
棠宁拽着蒋林野的胳膊,无意识地往他的方向挪挪,挪挪,再挪挪……
蒋林野好笑,干脆将她抱进怀中,低声问:“冷?”
棠总不想在小情人面前落下风,撒谎:“有一点。”
“那你到我这儿来,离我近点。”蒋林野声线低沉温柔,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放心,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把你吃掉的。”
“……”
故事讲一圈,轮到棠宁。
别人讲的故事都太恐怖了,她还没完全缓过劲儿,蒋林野主动问:“要不要你再想想,我先讲?”
立刻便有高层起哄:“棠总不行,棠总要罚酒的!”
棠宁哼:“谁说我不行?蒋林野确实不行,但我很行。”
蒋林野:“?”
一群高层愣了半天,爆发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我操,棠总刚刚说什么?”
“我也没听清,我这个耳朵突然就失聪了。”
“主要这不是环境不允许嘛,蒋总不允许我们听清啊。”
……
蒋林野舌尖顶一顶腮帮,意味不明:“你就嗨吧。”
有你哭的时候。
这句话他声音压得太低,棠宁没听清。她缓了一下,清清嗓子:“好了,我知道讲什么了,听我说。”
大家立刻正色,屏住呼吸。
“很久以前,有个从小学医的小公子,一次上山采药,救了一只小狐狸。”
“过了几年,狐狸回来报恩。”棠宁讲得非常认真,“小公子看着毛茸茸的狐狸,蹭来蹭去,毫无抵抗力,超级无敌爆炸喜欢它。”
她声音很柔软,跟平时骂人完全不一样。蒋林野坐在旁边,看到昏昧的灯光下,她明亮的眼睛,以及被映衬得格外温润的侧脸。
平时很好看。
认真时更好看。
不过讲了这么多,也没听出恐怖的地方。
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盯着棠宁,她咽咽嗓子,“当晚,狐狸化作一位大美人,羞涩地叫住公子:‘恩公,奴家……’她话没说完,讲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