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沉默十分少见,让白可可竟有些心神不宁。瞥见车上其他女子的目光纷纷在温亦云清俊的脸上驻足,再想起方才的事,心里愈发地混乱不堪。
“想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夜风让她单薄的身子有些发冷,头顶却被某人温柔地一拂。
抬头对上温亦云含笑的眼,那如星子般漆黑的眼里笑得灿烂,如阳光的温暖让她的心微微悸动…
“到站了~”温亦云很绅士地将她扶起,犹如绑架一般将她拐下车,“你老这么发呆的,哪天坐回终点站了都不知道”
这种事,她倒真干过一次。白可可想起那日接温亦云时干的糗事,面上不禁一红。
“哦,有客人?”快到家门口时,温亦云远远地瞥见白家门前停了辆小车,眼里露出玩味的笑容。
白可可一直埋着头心事重重地走路,听得这话,忍不住也抬起头来——白柔从来不肯把工作带到家里来,连亲密的朋友也甚少见到,这个时候还在自己家里坐着的,会是谁呢?
可当她蹑手蹑脚凑到窗前查看的时候,却因为震惊而重心不稳向后跌去。温亦云一个箭步上去,将她接在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而看清屋里白柔对面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时,温亦云“哦”地一笑,“原来是藤訾女中鼎鼎大名的风纪主任。”
“怎么办!怎么办…”白可可手足无措,几乎要从他怀里跳起来,“他一定是因为苏燮凡的事找来的!”…她一直在学校里循规蹈矩做乖宝宝,就是因为不愿意让独力抚养她的白柔担心,可现在风纪主任找上家门,她又该怎么办才好?!
见得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温亦云扑一声笑了起来,却惹来白可可怒目相对——她正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这家伙怎么还可以笑得这么若无其事!
“乖,有小叔在呢”温亦云双手搭住她的肩膀,那低哑温柔的声音犹如催眠术,让焦躁不安的白可可竟然莫名地安下来心…为什么总觉得,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能解决呢?
而接下来,温亦云便半拉半扯地将她拐出了家门,在她不解地追问干嘛去的时候,温亦云丢给她一句足以噎死人的话,“泡妞去~”
“放…放我回家!”白可可慌张了起来,挣扎着要摆脱他的狼爪,姓温的社交能力一流她绝对不怀疑,可是为什么要把她这样的乖乖女拉下水…她宁愿回去被白柔狠狠地训一顿,也不要跟着他去风月场所寻花问柳啊!
“没事~跟着小叔就好了”温亦云近乎无赖地不肯放手,犹如抱着个小公仔般,带她离家越来越远,白可可欲哭无泪,为什么就没有人见义勇为跑来将这色狼丢到坑里活埋掉呢?
“亦云…”那细柔的声音,在这清冷的夜里格外幽怨,而转角处,一个淡淡的女子身影倚在墙角,身形有些消瘦。
“孜妍?”当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时,温亦云笑了,却依旧扯着欲趁机逃离的白可可,“你怎么来了?”
Chapter 3-22 危险关系 VS 调酒
( )“去喝一杯好吗?”纪孜妍美丽的脸庞似是有些憔悴,望着温亦云淡淡地笑着,连声音都虚弱得很。
这样的女子往往是让人心疼的,不是么?何况又是如此的美丽温柔…
白可可看着纪孜妍,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她不明白,自己是在羡慕,是在自惭形秽,抑或是在嫉妒…她只觉得自己夹在这二人之间,犹如多余的装饰品,让人碍眼。
“我看,小叔你还是去陪孜妍姐姐吧”白可可彬彬有礼地笑道,转身欲从温亦云身旁走开,“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奇怪…她究竟是在逃避什么?
可温亦云却手一勾,将她扯了回来,对她低头笑道,“这么急着回去,是想等着和风纪主任约会吗?”
“可是我…”白可可咬住下唇,不敢去看纪孜妍面上的表情,她可以感觉到纪孜妍在注视着自己,而那目光…是那般的复杂
“放心吧,小叔会将你平平安安地送回来的~”温亦云犹如哄小孩吃药,半讨好半胁迫地将她紧紧束缚住。
纪孜妍静静地看着这二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眼里,却是哀伤。
“这是…酒吧?”白可可睁大眼睛,看着那一群群男女出入的红灯小店,上面的Soho霓虹灯色彩瞬息万变,预示着里面鱼龙混杂的糜烂局势。
“加十分~”温亦云打了个响指恭喜她这聪明宝宝,勾住她肩膀便要朝门里走去
白可可却一下子害怕了起来,关于酒吧的绯色新闻她听得太多,色情、暴力、糜烂…这些让她心怯的词一股脑地冲上心头,“不…我不去!”
想甩开温亦云,却甩不掉他的笑容。
“那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吧”温亦云坏坏地笑着,拉着纪孜妍便朝店门走去,撇下她孤零零的一个在街头吹着冷风。
而旁边倒着一两个喝得烂醉的猥琐男子,见得她落单,咧开嘴嬉笑着,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恶心至极。
于是白可可打了个冷颤,寒毛从头到脚都竖了起来,瞥见温亦云和纪孜妍正要进门,忙大叫一声“等等我!”,便犹如烈士炸碉堡般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比起被那些不怀好意的醉鬼欺负,还不如跟着姓温的那色魔呢…
“看吧~”温亦云见她跑得花容失色,竟然对着纪孜妍笑了起来,“我就赌她会回来的,今天的酒钱看来得你出了”
“恩”纪孜妍嫣然一笑,似是对昂贵的酒水费毫不上心。
但白可可却气坏了,她在外面都快吓死了,姓温的竟敢拿她和别人赌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便闪身绕到纪孜妍身后躲着,决定今晚都不再开口理睬他。
可当一名酒吧接待服务生迎面走来时,她却紧张起来了…附在纪孜妍身边小声问道,“是不是酒吧有规定,不许未成年少女进来啊?”——万一给发现她还是个学生,会不会将她赶回那几个醉鬼身边去?
一想起那发黄的牙齿,白可可浑身都毛骨悚然…
“放心吧,认不出的”纪孜妍从包里掏出丝巾,搭在她的肩上,将那藤訾女中的标志严实盖上,随即温柔地挽着她,安慰道,“有我们在呢”
纪孜妍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紫罗兰香气,优雅而又温馨,白可可吸入鼻间,心里悸动不已,果然大美女就是大美女,不知道她白可可是否有一天也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果然,当那服务生走来的时候,只是以万年不变的商务笑容问了他们几个人,要不要雅间之类的问题,目光从白可可脸上一扫而过,连半秒都没有停留,便又带着微笑离开了。
白可可松了一口气,因紧张而僵硬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只是脚跟有些发软,情不自禁地向纪孜妍怀里倒去。
“嘿,吃豆腐呢?”温亦云伸出手,在纪孜妍接住她之前,将白可可拉回自己的怀里,犹如逮到做坏事的小孩一般,教训道,“孜妍是个大美女不错,可你也不能光天化日下乱来啊”
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吗?白可可皱了皱眉,恨不得拿报纸塞住他的大嘴巴。不过这样被他一调侃,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自己又好好地站了起来。
“三位要点什么?”酒吧生意不错,几乎座无虚席,舞池里群魔乱舞,白可可跟着温亦云二人挤在小吧台前,看着那调酒师笑眯眯地朝自己微笑。
“SLOETEQUILA”温亦云说了个她听不懂的词,而那调酒师会心一笑,转而看向纪孜妍,从一进门,他便已注意到这位看来心情不是很好的大美女。
“你替我选吧”纪孜妍坐在温亦云身旁,望着他浅浅微笑,“和以前一样”
温亦云似是微微一怔,随即也露出了笑意,朝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POUSSE-CAFE”
“有眼光”那调酒师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又赞赏地笑了,接着将目光移向低头苦看那堆英文酒单的白可可,“这位小姐呢?”——在两位惊艳的帅哥美女身边,她这般老气的装扮,的确也十分引人注目。
“我要…”白可可平素连葡萄酒都没沾过,看着满版的英文酒名更是头昏眼花,正想伸手随便点个了事,却听得一个声音已笑着替她作答,“橙汁,谢谢”
“喂…”白可可不满意了,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来这酒吧见识见识,姓温的凭什么替她做主!
“别忘了,你可爱的妈咪还等着你头脑清醒地回去解释风纪主任的事~”温亦云一句话,便将满心不悦的白可可挡了回去
白可可一窘,心里暗自嘀咕,还不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和纪孜妍之间暧昧不清,苏燮凡会来学校纠缠她吗?
想到这,气又来了,见那调酒师已经倒了橙汁过来,一把抢过便一饮而尽,“再来!”——她是不是忘了,温亦云已经找好人来付她的酒水费了?
Chapter 3-23 危险关系 VS 调戏
( )见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纪孜妍看得呆了,而温亦云似是见怪不怪,兀自品着自己的调酒,时不时腾出手来,为白可可的“豪情万丈”拍手叫好。
而他越是满不在乎,白可可心里的怒火便愈发难以平息,喝得愈发急,却不知人心无底,人体某个部位却是有限的,不一会,下腹便以某种让人再熟悉不过的胀实感宣告她的落败。
“洗手间…在哪里?”她红着脸,小声地问那调酒师,换来对方惊诧后的一阵哈哈大笑,看不出这老土的阿婆还有这般可爱的神态嘛。手一指不远处的蓝色灯牌,“在那呢”
“我陪你去吧”见白可可通红着脸,尴尬地下位向那边走去,纪孜妍拉住了她,面上有些担心。
“不用了,谢谢孜妍姐姐”白可可欣慰地笑笑,这位美女姐姐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体贴温柔呢。目光望向在一旁微笑不语的温亦云,撇撇嘴,“我想,你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聊吧,就不用理会我了。”
看着白可可坚持离去的倔强身影消失在那蓝灯之后,纪孜妍不禁露出笑容,“真的是个好孩子呢…”
“苏燮凡找你了吧”温亦云端着酒杯,笑着看她
“恩…”纪孜妍眼圈有些红,掏出怀中的微型录音机,摁了几个键。
“我温亦云喜欢的是白可可,从此永远永远地放弃纪孜妍。”温亦云温和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与这里的吵闹混乱格格不入。
“他还真是个小孩子啊,这种方法也想得出?”温亦云竟似一点都不惊讶,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
“是啊…”纪孜妍声音哑哑的,低头凝视着那彩虹色的鸡尾酒,“我也很傻…虽然知道是假的,却还是很在意”
见得她的失落,温亦云怔了怔,随即化作温暖的笑意,伸出手抚上她的秀发,“傻孩子…”
“哇!”一阵汹涌的呕吐声,随即那水池里遍地是污物。
白可可正在旁边洗手,见得身旁那浓妆女子的狼狈样,忍不住向旁边挪了几步。抬头看向前方的镜子,那里面有一个打扮老土的女孩子和自己面面相觑,黑框眼镜下是片刻的失神。
想起纪孜妍美丽的面容,白可可忽地有些黯然,见身旁那呕吐的女子已扶门出去,四下无人,便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取下面上的黑框眼镜,在镜子里审视着自己。
那是一张精致小巧的脸,眼里的灵动格外诱人,可在白可可眼里,却觉得自己平凡得再平凡不过。真正的美女,就应该像纪孜妍那样吧?白皙的瓜子脸,水润的红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致命的女人香。
大概也只有这般的女子,方能与那般引人注目的温亦云相配吧,而她,连尹澈羽对其都不屑一顾。
身为女子,有时果然是件悲哀的事,外表往往成为第一评价标准,何时又有人能关注到她内心那柔软的所在…
重新将黑框眼镜戴回,那不起眼的伪装让她安心,挥手告别镜子里长吁短叹犹豫不决的白可可,她挺直脊梁向门外走去。
却不想正撞上一个酒气十足的身体,那猛烈的冲撞让她倒在墙角,刚戴好的眼镜“啪”的一声跌落地面,摔成两截。
“你找死啊!”那撞人的中年男子显是神智已浸在酒精中,挥着拳头恶狠狠地朝她喝道
“我…对不起”白可可倒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心里对那陪伴她多年的黑框眼镜心疼得要死,可却依旧理智地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是想息事宁人,却不料引来更大的麻烦。那醉鬼眯起眼睛,终于看清她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眼里露出了淫亵的笑意,伸出手便要扯起她,“好漂亮的脸蛋,来,陪本大爷喝酒”
“放…放开我!”白可可吓了一跳,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竟然手足无措
可那醉鬼的力气好大,几下就将她牢牢地钳制住,与温亦云平日对她的耍赖欺负完全不同,而见得那醉鬼淫笑着便要将喷着臭气的嘴便朝自己脸上贴来,这一次,白可可从心底真正感到了恐惧…
“你要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白可可慌忙转头看去,却见得温亦云正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醉鬼身后,面上的笑容隐隐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哼,一个小白脸…也敢来”见得温亦云文弱的样子,醉鬼不屑地狂笑道,却忽地“啊”地发出一声惨叫
“我比较喜欢人家叫我小黑脸”温亦云反扣住他的手腕,脸上笑容依旧如天使一般灿烂。
“痛…痛”那醉鬼疼得龇牙咧嘴,连连讨饶,意识因剧痛开始清醒,方意识到今日自己惹到一个大人物…真背时
“医生没告诉过你,刷牙有益健康吗?”见得他那发黄的牙齿,温亦云笑了笑,将他轻轻一推,那醉汉便瘫倒在地上叫苦不迭。
“下次别喝这么多橙汁了,孜妍带的钱不多~”扶起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白可可,可恶的温亦云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我…”白可可自知理亏,虽然礼节告诉她应该对温亦云这救美的英雄说声感谢,可声音哽在喉里,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低头看见跌落在地上的两截黑框眼睛,一下子心疼了起来,“…我的眼镜”
“这样子挺好”温亦云伸手理了理她额前散乱的刘海,温柔笑道,“走吧,孜妍该担心了”
——
“出事了?”见得白可可低头不语的沮丧模样,纪孜妍敏锐地察觉了几分。
“在洗手间碰到只蟑螂,就吓成这样子了~”温亦云笑得毫不在意,将方才的事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这样啊”纪孜妍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将此事搁在一边,指着一旁角落笑道,“来得正好,今晚压轴的钢琴独奏正要开始呢。”
听得钢琴二字,白可可一下子抬起头来,目光飘去,瞥见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黑白琴键之前,在朝观众深深一鞠后,便舞动十指弹了起来。
曲子是《少女的祈祷》,动人的旋律让在场所有人都忘记了喧闹,连一向聒噪的温亦云也端着酒杯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扬着笑意。
Chapter 3-24 危险关系 VS 音痴
( )可她却想起了七年前白色三角钢琴前看到的那个修长身影,纤长的手指有如带了魔法,在小提琴的鼓舞辉映下,让那如雨淅淅沥沥般的旋律在空气中宛转飞扬——或许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小小的心里便有了那个身影的存在,盼望着终有一日能见到那人的真面容。
却不料,几年后的重逢,她圆了梦,却也碎了梦。当她好奇地闯入那半阙便戛然而止的音乐中时,看到的,只是尹澈羽一张恼怒而冰冷的脸。
她思绪恍惚,却突然听到耳边如雷动的掌声——原来一曲已终,那身着燕尾服的乐师正立起向众人鞠躬。
“比起来,其实我更喜欢你的琴声”纪孜妍忽然出了声,盈盈的美目凝视着温亦云,示意那白色钢琴,“如何,要不要上去比划一曲?”
白可可心里扑地一跳,她怎么从来不知道温亦云会弹钢琴?
“孜妍你真是会开玩笑,”温亦云似乎被呛到了,咳了几声,转头看着她笑了,“你不记得了吗,我可是鼎鼎有名的音痴。”
纪孜妍身形重重一震,看着他无辜的脸,竟然说不出话来…
亦云,你已经抹杀了雨晴,现在,连你的琴声,你的雨之泪也都要抹杀么…
“怎么,很失望吗?”温亦云已不再看她,反倒低头点着白可可的小鼻子,“你小叔是音痴,让你觉得丢脸吗?”
“没有期望,怎么会有失望”白可可撅着嘴,愤愤地端过一旁的果汁一饮而尽,她才不想承认,她的确是对温亦云小小期待了一下
可橙红色的果汁刚入喉,一股冲天的酒劲立刻让她头昏目眩…这是?
“哎呀…”调酒师尴尬地解释道,“这杯不是果汁,是Barnino…本店最烈的一种鸡尾酒”
如果白可可知道她生平第一次饮酒记录便如此惊爆的话,她一定要扯着嗓子大哭一场,只可惜,此时可怜的白诘草宝宝正打着酒嗝,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了。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看着因醉酒满面绯红的白可可,纪孜妍叹了口气,她本想在温亦云身旁多待一会,可是这般的情况,还是作罢吧…只是,她就算能多赖着温亦云一会,能赖得了他一辈子吗…他的心早已不在,徒有的,不过是空有笑容的躯壳
“我也这么觉得呢”温亦云看了看表,那指针正指向十点,估算着白家客人也差不多离开了,便唤来服务生结了帐。
“不是说好我付的么?”纪孜妍不满地看着他
“下次吧”温亦云扶起白可可,让她烂醉的身体舒服地倚在自己怀中,面上有宠溺的笑容,“她是故意喝那么多想整我,如果不让她出口气,她的宿醉岂不是很不甘心?”
“亦云…你”纪孜妍正要走上前,听得这话,顿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温亦云转头对她笑道,却伸出手去,轻擦去白可可额上的清汗。
纪孜妍凝视着二人,眼里的光变了又变,最终黯淡了下来,化作嫣然一笑,“…没什么”
是她太紧张了吧…所以竟然会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疑神疑鬼。
只是为什么,看着温亦云望着烂醉如泥的白可可那无奈而又溺爱的笑容,她的心里便好生不安呢…
——
“姓温的你这大混蛋!”从计程车上下来后,被清冷的夜风一吹,白可可趴在温亦云背上大喊大叫。
“是是,我是大混蛋”温亦云背着她走着,听到这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顺着她的意思回道。
“混蛋…宇宙无敌…大混蛋”白可可昏昏沉沉,口中含含糊糊地
“恩,宇宙无敌超级大混蛋”温亦云还好心地替她补了两个字
“…混…”白可可打了个酒嗝,胃里一片排山倒海,难受得仿佛要死掉。却忽地一阵酒气呛鼻,竟然嘤嘤地哭泣了起来,“…尹澈羽”
温亦云的脚步停了一下,感到温热的泪正一滴滴落在肩上,而白可可的哭声愈发断断续续,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过是痴迷那首如雨一般的曲子,为什么要被他那般地羞辱,为什么…
“放心吧…有小叔在呢”温亦云伸起手,拍了拍她的小脑瓜,温柔安慰道,“小叔会帮你搞定的”
——
“怎么喝了酒?”白柔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得温亦云背着一身醉醺醺的白可可回来,不禁大呼小叫。
“还不是遗传你的糊涂性格害的”想起白可可端起那杯烈酒便一饮而尽的爽快样子,温亦云仍忍不住偷笑。
“我哪里糊涂了?”白柔不认账,看着白可可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终于开窍了”——她从来便不希望女儿成为一个循规蹈矩毫无生气的人,而是应该和她一样,风风火火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风纪主任说了什么?”温亦云除去被白可可喷得一身酒气的外套,接了一杯冷开水喝着。
——如果风纪主任知道白柔接下来是什么反应,估计他恨不得撞墙自杀
“正要说这事呢!”白柔犹如中了五百万彩票一般,摇着他的肩膀大叫,“咱家女儿终于有人追了,是不是?”——万岁!明天她就跑遍台北市的所有寺庙,捐一大堆一大堆的香油钱!
“你就这么急着想把她嫁出去啊?”看着白柔兴奋的样子,温亦云摇了摇头,“我可不认为可可属于愁嫁一族。”
“我并不指望她破我的记录,可是她是我白柔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差到哪里去”白柔满心期待的样子,似乎在她看来,十八岁怀胎生子的事,是件光荣得值得写入世界大事记的伟大成就。
“裴儒远如果知道你对她的女儿这么乱来,估计要吐血”
白柔脸色一沉,声音低了下来,“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事的么”
“人家本来是忘了的~可是看着某人对着一张东京的邀请函表现更年期特有的失控状态时,我就很‘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了~”温亦云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嘿!”白柔几乎要跳了起来,“你别以为我离了姓裴的不行!”
“可也没找过其他的男伴,不是吗?”温亦云很好心地捅破她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