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与王爷自将郁闷不提,那边邵阳公主受的惊吓着实不轻,她在内室里里拉了聂清麟的手,身子都微微颤抖,颤着音儿说:“那样可怖的人,一脸的凶险,我怎么可能会嫁他?莫不是他也如潘府三少一般强抢了事的吧?”

聂清麟拍了拍姐姐的手,竟是因为姐姐的聪慧有些无言以对。虽然真相就是如此,可是她却不敢再吓姐姐,只能是柔声说道:“作将军的,难免样貌阳刚了些,妹妹会去叮嘱王爷,让他休要总是这般惊了姐姐的。”

还不容易安抚了皇姐后,她才回转的自己的房间。

太傅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换药。原本腿部受伤早就该痊愈的伤口竟然是崩溃开来。替换下来的药布上也全都是有些乌黑的血液。

聂清麟原本以为他复又拄拐只是装一装样子,搏个可怜罢了。想着腿没痊愈那会儿,他便是总是没正行地哄骗自己腿痛,让她亲自给揉搓按摩。可是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腿伤复发。

太傅将聂清麟进来,便不动声色地拽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腿上。

等到侍女们退下时,太傅才主动提道:“原以为邵阳公主只是记得不大清楚,却没曾想失忆如此,早知道便是让宏王爷缓缓才来好了。”

这是太傅最大极限的表达歉意的方式了。聂清麟微微收敛了眉眼,坐在离那床榻甚远的椅子,这个男人到底是没有将她那封书信上的请求挂在心上,皇姐已经如此这般,当初了和亲北疆时的适应苦楚难道是要再经受一次不成?她轻轻说道:“那王爷……是打算接姐姐回北疆吗?”

没想到,太傅却简单地说:“以后都不用回了。”

聂清麟闻言诧异地抬起了头,便听卫冷侯接着道:“一个月前,北疆休屠宏王爷已经因为伤重不治而亡,从今以后再无此人。”

这下永安公主真是有些惊异了,过了好半响才说:“他竟是舍得?”

太傅懒得跟果儿讨论其他的男人,便是半合着眼儿说:“原本就不是有宏图大志的,受了打击便更无称霸北疆的野心了……本就是要带着孩儿隐居大魏,所以便是拜托本侯先替他照顾孩儿,再处理妥当部族以后的事宜。公主书信的请求,本侯不是没有考量,只是拆散他□□女的勾当,本侯实在是做不来,便是带着王爷来看一看。他现在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若是觉得他碍了邵阳公主的安生,自可以命人拿了他一杀了事。”

这番话说得是有礼有节,简单轻松。聂清麟竟是有些无言以对,她自然听得清楚太傅的话里尤带着气儿。若是放在以前,她自然是应该有些眼色,伏低做小一番讨得太傅大人的欢颜。

“太傅说得及是,见你舟车劳顿许是累了,本宫就不打扰太傅休息了。”说着她便站起身来,准备将自己的寝室让与太傅。

“你给我站住!”太傅已经被这绝情绝义的小女娃气得要浑身颤抖了,浑然没将韦神医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动气”放在心上,一时毒气攻心,突然脸色一变喷出了一口浓血。

聂清麟看白了一张脸,连忙唤人去请太医。

那韦神医也是一路跟来的,听了太傅吐血,连忙背了药箱一路飞跑了过来,用银针封住了太傅的血脉,又让他嗅闻了凝神静气的熏香平复血气燥热。

聂清麟在单嬷嬷的陪伴下守在了门外,待得神医出来了,连忙问道:“韦神医,他……太傅这是怎么了?”

韦神医摇着头叹道:“公主怎么不知?太傅大人去提审那叛贼葛清远时,被那贼子设计激怒,结果脸上溅到了毒血,也身染奇毒……”

聂清麟听到这,身子一僵,卫冷侯为何会去提审那葛清远,她自然是记得清楚。自从提审了以后,她便是再未见到太傅……加之又是误会太傅与那匈奴格尔番部公主的事情,竟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中毒。

“这毒……解来吗?”聂清麟白着嘴唇问道。

韦神医摇了摇头:“那个葛清远的心可是真狠,用了南疆豢养药人的方法来给自己喂毒,这毒甚是折磨人,若是经血液中了便要狂躁七天七夜而亡,从无解药。幸而老朽以前曾经寻访南疆时,见过此毒,便一意研究,便是寻了个导毒的法子,将太傅的体毒从腿部先前的伤口逼出了大半,不过现在脸上喷溅之处还留有疤痕,而余毒也却是要慢慢化解……不过解毒的过程甚是折磨人,先前太傅的身子瘫痪了一半,浑身都是使不出气力,每到夜晚便是毒发之时,折磨人啊……公主啊,休要再惹太傅生气了,他若是气毒攻心,老朽也是回天无术啊!”

聂清麟闻言,微微地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床上的太傅已经施了针睡下了。在摇曳的灯光中,浓眉下的眼窝暗沉,俊脸一侧留有蛟龙样的疤痕,却微微折损了他的惊天容貌。

聂清麟自然是明白太傅为何一意瞒他了。依着他的性子,从来是对手下败将不屑一顾,自然是不会去见葛清远的。可是就是因为自己一时乱了心神,央求着他去提审,却是中了葛贼的奸计。他不愿她知,是怕她见了他每日受苦的样子而心生愧疚。

这个男人一身的毛病,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目中无人、对待自己从来都是刚愎自用,由着他的性子……可是,为何自己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那不易被人体察的柔情打动,好不容易绝了情谊,却偏偏这样一瘸一拐地来搅乱自己的一池春水……

许是听闻了床边的动静,太傅微微地睁开了眼,便是看见聂清麟趴伏在了自己的手边,闭着大眼,正自熟睡的情形。凌乱的鬓角,散乱了几缕发丝,帖服在柔嫩额脸颊上,显得那脸儿愈加娇小……他慢慢坐起身来,轻轻抱起了娇人安置在了枕榻上。

果儿还是如以前一般,睡意起了便不管不顾,这般搬运也是猫儿叫似地哼了几声,便紧紧靠着他的胳膊又沉睡了过去。

太傅想要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可是薄唇移到一半便又停住,自己余毒未消,竟是连感受佳人的温存都不可,便是这样静静望着果儿的睡颜。

那两道细眉蹙得那么的紧……太傅终于在无人之时,轻叹了口气。他纵有上天入地只能,可是该怎么样才能抹去佳人眉宇间的愁思?

接下来的江南生活,便是不复休闲惬意。

那休屠宏一心要王妃再记起自己,每日里都是刻意地讨好奉承。那邵阳公主初时被那休屠宏的异国模样惊吓了后,见他再无举止孟浪之处,便是也不好见了他便吓得惊叫。若是有旁人陪伴时,倒是能勉强跟王爷说上几句。

而太傅与聂清麟倒是看起来又恢复了平常模样,那日醒来后,聂清麟再未提及孤老江南之类的话,对太傅的饮食伤势也是细心体贴。

这日一行人去西湖游历。

虽然宫中的大湖也是仿着西湖开凿,但是到底是人力所为,怎么及得上这天生的烟波浩渺?此时其实不是最好的泛舟时节,不顾幸好,船中暖炉齐备,倒是在湖中船上饮酒,别有一番滋味。

邵阳公主新近学了钓鱼,便是在船舫的一侧执竿垂钓,却是半天没有动静,那宏王爷却是个急性子,眼见着他的小娇妻脸蛋微垮,眼泪呼之欲出,便是突然解开衣服,在佳人呆愣的眼神下露出一身饱满的健壮肌肤,噗通一声跳入湖中,不大一会便徒手捉了一条大鱼上来。扔在了甲班之上。

待到他爬上来时,裤子被水打湿,紧贴在身上的孟浪模样惹得邵阳公主又是连声惊叫,便是让宏王爷赶紧用衣服裹住了下半身,又是一阵刻意柔声细语的诱哄。

聂清麟与太傅坐在船舫里,自然是看得分明。

太傅品着手里的清茶,突然说道:“宏王爷的意思是要定居江南,他当初帮助本侯平西了北疆之乱,绊倒了休屠烈,所以本侯打算将此处的别馆赐给他作为府宅,公主意下如何?”

聂清麟闻言笑道:“有劳太傅费心,那王爷心性极高,若是直接赏赐给他反而会损了王爷的脸面,莫不如依着本宫的名义赠与姐姐,本宫在此代皇姐谢过了……至于姐姐肯不肯收留王爷,便是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卫冷侯自然是明白聂清麟的言下之意,讨不得皇姐欢心,那个北疆的王爷就直接幕天席地好了。

太傅看着聂清麟微微含笑的眉眼,突然说道:“本侯永远不会做到宏王爷这一步……”

聂清麟笑意微敛,轻声地说:“本宫知道,太傅自有自己的胸襟抱负,岂可因儿女私情而耽误……”

若是卫冷侯肯放弃权势,那么恐怕他就不是卫冷侯了,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甘心平庸的岁月,做个碌碌无为的清闲之士。

看着她起身准备往外走,他的大掌却是又紧紧地拉住了她:“江山美人,自古难两全,可是我却是不信,天下有什么能难倒我卫冷侯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聂清麟闻言回望着拉着自己素手的那个男人,他的那双凤眼炯炯,眼底是势在必得的精光。公主是愿意相信太傅妖蛟大人的无所不能的,可惜到了夜幕低垂时,便是太傅两难全的煎熬时刻。

前两个月在京城的时候还好,伊人远行,倒是一意抵御正浓的毒性。可是现在毒性基本消散,不似以往夜幕低垂时便会痛楚难当,又是有佳人陪伴在身侧,饶是定力如定国侯大人,难免也是会心猿意马。可惜佳人在怀却是半点都品尝不得,可是若是要放了这怀里的绵软自然又是不肯的,便是在床榻上反复地翻转折腾。

聂清麟躺在他的身侧岂会不知,伸手一摸却发觉太傅身体滚烫,原本是以为他毒发的难受,可是还没待她出身,太傅却一个猛子翻转到了她的身上,大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鼻息在她的颈窝间大口地粗喘着。

这样一来,太傅的英伟便是隔着衣服一寸寸地感受个彻底,那般的滚烫着实让人羞怯得让人脸红。

“白日里游玩了一天……甚是乏累,太傅怎的还不歇息?”被个小山似的男人压着,那几个月前还依稀记得的火热绮丽的枕席被浪,便是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若是可以,现在哪里需要对谈,扯开锦被,撕开衣衫便是重游温柔乡,死在这佳人怀内也是英雄无憾……

可是太傅贪婪地嗅闻了几口体香后,便是嗓音粗哑地说:“公主且忍耐下,我蹭一蹭便好……”

这叫什么混话,又不是死人,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加上那伸进里怀的大掌揉搓,没多时就算是个菩萨圣女便是也是有些情潮翻涌,双颊通红,看着太傅这般难受,竟是隐约动了恻隐之心,便是素手渐往下移,准备纾解一下太傅的烦闷之苦,可是没想到手还伸入裆内,便被大掌握住。

“不可……毒气尚未消散……”说完卫冷侯好像是刚刚被自己所说的话猛地点醒,又是紧抱了她几下,便是翻身起床拄着拐杖去了隔壁的浴房,那里放置着半桶清水待到第二天早晨倒入热水沐浴,用玉瓢舀了凉水浇了一下身子,灼热的感觉便是渐渐褪去了。待他一身湿漉的转身准备唤侍女更衣时,却发现公主已经披散的垂腰的长发,手里拿着干净的睡衣立在了浴室门口。这般狼狈的样子居然入了她的眼中,太傅自然是满心的不悦,便是伸手接过了衣服,坐在椅便快速地换穿着。

聂清麟却是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这个身形高健,此时却是有些微微愠色的男人,等到他起身时,便是走过去要搀扶于他,可是却是被他躲开了,没走几步,却是一时忘记那青石地板都被泼溅上了水,脚下一个趔趄,便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因为压倒了腿部的伤口,男人的浓眉顿时紧皱在了一处。

聂清麟紧张地弯腰要去扶,可是想了想却又是缓了手,径直一个人出去了。

太傅先是懊恼自己出了丑,再次暗骂那下药的葛贼,可是下一刻见聂清麟竟是冷了心肠不管不顾地出去,那心里的恼意便是能浓了。

咬着牙起身后,竟是拐也不用了,便是满满地扶着墙走了出来,却看到那小人儿单薄着衣衫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月色。原本是有些气闷,可见她那样在窗口迎着风便是忍不住说道:“那里风冷,还不快些关窗,回到床榻上。”可是半天却是不见她动。

太傅只当她是厌弃了这般无用的自己,突然想起那日在翻墨楼上的情形。艳光四射的芳华佳人,被一群黄毛小子热切凝望的情形依然是历历在目。就算没有皇家身世的衬托,果儿的美貌也足以让世间男子趋之若鹜,此时她一身素白宽衣沐浴在月色之下,竟是有下一刻便踏着月色扶摇之上,袅袅离自己而去之感……

想到佳人的芳心可能不在自己身上,竟是将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可是他走上去去才发现,她那静望窗外的脸蛋却是挂着满脸的泪痕。

他不由得一把扳过她的身子,皱着眉问:“怎么好好的,自己却哭了起来?”复有锁眉道,“莫不是本侯让公主觉得厌烦了……”

聂清麟透过泪眼,抬头望着这个男人,他的表情依然如身在朝堂斩杀四方时的冷峻,可是和眉宇间却有着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不安。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说道:“是太傅厌烦了清麟才是……清麟的一切,太傅尽是掌握,可是太傅自己的喜怒哀乐,却是从不欲清麟知晓。上次腿伤是如此,这次中毒又是如此。

太傅每日有太多的忙碌,身立朝堂之上自然是有想不起儿女私情的时候。可是身在后宫的女子却是只能独守那一方天地,反日反复琢磨得也不过是晨昏定省时的几许温存。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心是会越来越空的。

清麟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没有父母的孤儿罢了,托了个皇室的名头却比不得个钟鸣鼎食的世家女子,太傅对于清麟的这点子爱惜,总是像这月光,看得见,却是总也抓不住。太傅总说是怕清麟担心,可是太傅真的是知清麟怕的又是什么?”

卫冷侯闻言,紧抿了下嘴,轻问道:“果儿怕的什么?”

聂清麟望着他,伸出手指,轻抚着他紧锁的眉宇:“此时此刻,果儿惧怕的,与太傅心里担忧的是一样——情浓也是镜花水月一场……”

吐出着话时,娇弱的女子微微抬起个那精致的下巴,轻轻拽下衣领,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那柔弱的嘴唇正待离开时,太傅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若是以前,听到果儿说出她是爱慕自己的,只会是满满的得意欢喜,可是现在听了这番怅然的爱意吐露,只觉得心里却好似有什么东西胀得难受,呼之欲出。

他怎么不知这个生在大魏皇家的女子是有多么的骄傲?她可以在宫变之时,岿然稳立;也可以身在佞臣之下,泰然若之。虽然以前也是有装傻充愣,假意低眉顺目的时候,可是他深知,这个壳儿硬的果儿其实从来没有向人真正示弱服软之时。

可是就是这样的外柔而内刚的小女子,知道自己在海难历劫安然归来之时,而失声痛哭,因为自己的一意隐瞒而黯然神伤,那每一滴泪都如滚烫的铁水一般烧灼着她的心。

他存着“尽大魏之国力,务求佳人欢颜”之心,可是到头来却才是猛的发现,他倾力所给的,竟然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想到这,他却是只能紧搂住怀里的人,久久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临近过年,今年便是要在江南过节了。太傅虽然久病,却从来没有放下国事,俱是邱国相禀明了太傅后,再逐一操办。经过怎么多时日的历练,邱明砚倒是褪下了以前只求结果不顾大局的浮躁,办事越加沉稳了。就算太傅暂时离京,倒是也出不得甚么乱子。

那些王侯们听说阎王不在京中过年,竟也是个个欢欣鼓舞,只觉得少了太傅的威慑,年节里的酒席牌面都热闹了许多。

潘府的老爷那日面见了永安公主,被公主含而不露的几句话点透得是浑身冷汗淋漓,回家便是将那成了猪头的儿子又是压在祖祠那里又是狠狠地抽打一顿。然后便是烦心着如何修补着与皇家表亲这一脉的亲近。

现在进了腊月里,听闻公主要在这城里过年,便是一阵欣喜,打定主意要借着过年。拉近一下关系。

那日公主去翻墨楼上赏玩,他也是携着女儿一同前往的,倒不是要给女儿寻了夫婿,而是想借机讨好公主一下。没想到,因着自己的位置隔着包厢太远,公主竟是一眼都没有望过来。

不过他倒是看得分明,那公主望着隋府的公子时,却是眼含春意,也没有躲闪,少年恰年少,公主又是正当芳华,二人这般的目光纠缠,他一个过来人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前朝公主不乏豪放之辈,本朝公主宫闱荒诞的也不在少数。只是没想到,与太傅有婚约在身的公主竟也是色国的女中豪杰。不过也是,公主一个人在江南游玩,那太傅远在天边,倒是寂寞空旷得很。

那日他回来后,跟自己的十八岁的姨太太在床榻间好好地舒爽了一番后,豁然开朗,公主身在江南可是有皇家供应,自然是吃穿不愁,自己这商贾之家可也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可是江南多美男,想必公主碍着那京城里的未来夫君的面子,行事不好太张扬,还是需要个懂眼色的替公主张罗物色合适的少年。若是替公主促成了这等隐秘之佳事,公主岂会不引自己为心腹知己?

只怕到时,公主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潘府的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傅这几日的毒又排出了不少,如果不用拄杖也可以慢慢地行走了,就连脸上的蛟龙疤痕的颜色也是清谈了不少。

不过神医建议他还不要每日太剧烈的活动,当初他并不赞成太傅尚未痊愈便启程江南,要知道这奇毒的霸道程度,就连他这个号称能起死回生的神医也觉得甚是棘手。可是太傅却是一意孤行,生怕冷落了公主,耐不住相思,便强自出发了。

看到这,竟是日期昂韦神医又想起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