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起身子看着那走过商行门口的男人,元初寒快速的回想着,将所有见过的人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猛然想起为什么看着他眼熟了。
他和梅震南府上的大管家长得真像,七八分相似,唯一不相似的就是年纪。
“柳蝶。”喊了一声,门外柳蝶立即快步进来。
“王妃,怎么了?”她喊得急,听起来有急事。
“快,派个人跟着那个男人。查查他是谁,想做什么,可疑的话就抓回来。”伸手一指,元初寒可不认为这男人是无辜的。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是有,可这么相似所处地域又这么近的,肯定有其他关系。
柳蝶领命,立即下楼派人去跟,不出元初寒所想,这人果然与梅震南府上的大管家有着别样的关系,他是那大管家的亲弟弟。
“咱们送白银回帝都惊动了他们,得知车马是从甘林而来,便派了梅五的胞弟前来打探。甘林也有梅震南的眼线,正好他来到甘林便直接去了他们的接头地点。收到了这小子的命令,他们所有的眼线都会在今晚亥时聚齐,王妃,咱们怎么做?”夜幕降临,元初寒依旧还在商行当中,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真是老天给的好机会,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老天的美意。集结人马,连窝端了,我要活的。”小脸儿满是笑意,不枉费她当时贪图新鲜去做细作,回报来了。
“是。”领命,不过片刻,一群人离开商行,消失在幽幽的夜幕之中。
旋身坐在窗口的软榻上,元初寒潜下心来摆弄面前小几上的铜钱。一个摞在一个上面,危险而又具有挑战性的建筑在手下诞生。
这是一局危险的棋,但是,身处其中才能察觉出乐趣来。诸如此时,元初寒不止是开心,这是一种由内而外涌出来的爽快,让她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比一寸寸打击仇人更爽的事情了。
时近凌晨,甘林的街道寂静无人,只有店铺前的灯笼明亮,幽幽光火,与漆黑夜幕中的星子交相辉映。
蓦地,街道上出现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从街道尽头而来。
宝字号总商行的大门敞开,一行人无声的进入商行,之后大门紧闭,恍似从未打开过一样。
得知人带回来了,元初寒从二楼下来,一楼大厅里,四十多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有男有女。
负责将他们带回来的护卫站在四周,尽管一人手臂负伤,但他们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诶呦,这不是东华酒楼的关老板么?原来,您也是镇国公大人的心腹啊,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男一女,是这甘林最大的东华酒楼的老板和老板娘。东华酒楼的小汤包最好吃,元初寒很喜欢吃,昨儿她还特意去了一趟呢。
俩人嘴被塞住,说不出话,可是盯着元初寒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剧烈的挣扎。
元初寒不再理会他们俩,反而走向那个梅府大管家胞弟的身边。
“王妃,他叫张箐。”护卫禀报。
烛火幽幽,元初寒盯着张箐看,几秒后问道:“他哥不是姓梅么?”叫什么梅五。
“梅五是镇国公府的家奴,二十多年前就将自己卖给了梅家,自然也改了姓氏。”这种家奴,很忠心。
“哦,这样啊。所以,现在连带着亲弟也开始为梅家做事了。”抬腿,在张箐的身上踢了一脚,他横躺在地上,恍似虫子一般挣扎。
“挨个审问,撬开他们的嘴,尤其是他,来甘林到底做什么来了?逼问不出来的话,你们就吃自己吧。”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满地被捆绑的人,她转身上楼。
她刚走上二楼,下面就传来了吱吱呜呜扭曲的哀嚎痛呼声,这些护卫,对于拷打逼问俘虏,可是很擅长的。
严刑拷打的声音持续到天明,元初寒也一夜没睡,听着这种声音还能睡着,估计她也会做恶梦。
“王妃,拷问出来了。张箐奉梅五的命令来甘州调查是何人向王爷供应银资,他昨日刚刚到,便被王妃您看见了。”柳蝶快步的上楼来,手背的骨节处,一些干涸的血凝固在上面。
“果然啊,无处不在的眼线还是看见了咱们往王府运送银子。还来调查,调查个溜溜球。柳蝶,把下面那些人都宰了,然后送到镇国公府上去。”效仿丰离,给他们来个刺激的。
柳蝶点点头,随后快步下楼。
捏着裙子上垂坠下来的流苏,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杀人,真的很简单。
郑王府上那些小厮丫鬟,都是寻常的普通人,没有一点武功。被残忍屠杀,又被大火烧毁了尸身,将梅震南的人全部都宰了也不足以雪恨。
甘林城内最大的东华酒楼一夜易主,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以前的老板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冷面的年轻女子。
但厨子小二还是以前的人,菜品的口味没有变,所以也没人过多的在乎,依旧人满为患。
酒楼后院,以前那老板老板娘的房间里,属于二人的东西都被搬运了出来。
一个小箱子里,是一堆的信件,元初寒逐一的查看,也弄清楚了这东华酒楼老板与梅家的关系。
其实有关系的是那个老板娘,她是梅府一个嬷嬷的干女儿,在这甘林已经有七年了。甘林有许多的富商,她就是负责为梅震南拉拢这些富商,向他供应钱财。
曾经,她还去过宝字号钱庄,不过最终没见到老板,便放弃了。
“这甘林城被她拉拢了很多人,柳蝶,派人去处理了。谁再敢给梅震南供应银资,我就让他们在甘林无法立足。”一个账本里,清楚的记录着这个女人拉拢了谁。银子在过她手的同时,还被她扒下来一层来,这女人也很有钱哦。
“是。王妃,其实属下觉得不止是甘林有这种情况,其他城池也必定大同小异。梅震南将手伸向了每一个城池,咱们处理好了甘林,再去其他城池如何?”柳蝶翻着那些信件,一边低声道。
“你说得对,如今看来是这样的。关岭那个大户就是例子,只是那个时候咱们是先摸准了消息才过去的。这次甘林也属于瞎猫撞死耗子,去其他城池的话,估计会费些劲儿。”不过,只要肯下功夫调查,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王妃不用担心,属下们会去调查的。”调查二字虽说简单,但是实际上却不容易,更何况需要调查那些有钱的富绅。所以,需要元初寒给予钱财上的支持。
“好。”眉眼弯弯的点头,花钱不算什么问题,只要能斩草除根,花再多的钱她也愿意。
整顿一下,元初寒也打算离开甘林去孜州,孜州距离帝都不算很远,但相比甘林的话,绝对要远一些。
酒楼里,新出炉的小汤包摆在眼前,元初寒拿着筷子有些等不及了。但是现在太热,里面的汤汁都烫嘴,她实在没办法下口。
用筷子扎一个窟窿眼,汤汁立即流了出来,肉香味儿扑面而来,元初寒口水都流出来了。
有些忍不住的夹起来要吃,结果这小笼包刚要进嘴,就听到楼下砰的一声。
筷子上的小笼包吧唧掉下去,汤汁喷出来,正好喷在眼睛上。
暗暗骂了句脏话,元初寒揉着眼睛,一边听到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妃,楼下打起来了,属下去看看。”门口,柳蝶与元初寒说了一声,便快步下楼了。
“在酒楼打架,要死啊!”揉着眼睛,元初寒咒骂,下面噼里啪啦的更激烈了。
缓解了眼睛的不适感,元初寒慢慢睁开眼睛,朦胧间,桌子对面一片紫色的影子。
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次视线清晰了,桌子对面,的确坐着一个人。
紫色的华丽长袍质地如水,慵懒的坐姿,比之女人还要妖艳的脸庞,不是苏晏是谁。
一下子站起身,快速的后退两步,元初寒盯着他,有片刻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他怎么来了?
狭长的眸子噙着笑,苏晏看着她,然后抬手将桌子上的小汤包拽到自己面前。
“还挺香,喜欢吃肉?”笑着说道,一边将刚刚元初寒用过的筷子拿过来,夹起一个来,姿势优雅的送进嘴里。
元初寒看着他,听他说话才发觉他是真的,不是自己眼花。
“来人、、、”大叫,两个字刚出口,苏晏便将一根筷子扔出来,准确的打在她肩膀上,元初寒的大喊就卡在了喉咙里。
张着嘴巴,元初寒盯着他,这厮没了一根筷子,依然挑起汤包放进嘴里,好技术。
呸!现在也不是夸赞他技术的时候,这厮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了,他一直在找她,这下子找到了,完了。
一屉的小汤包,尽数进了苏晏的肚子,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很满意。
这期间,楼下还在乱砸,估计整个一楼的桌椅都被砸碎了。
拿起一旁的丝帕擦了擦嘴角,苏晏看着那还定住的元初寒笑起来,狭长的眸子也弯弯的,可是看起来却渗着寒意。
“金蝉脱壳,的确是好招。只不过,你们找的替身太差,本殿一眼就看穿了。”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假货身上没有药材的味道,这就是破绽!
元初寒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他,那殷红的唇说出的每一个字她都觉得是诅咒。
“听说你去了关岭,本殿派人去请你,咱们叙叙旧。可惜,你不赏脸,做了老板,连本殿都请不来你了。”起身,他颀长瘦削的身体看似单薄,可是,有多大的威胁只有看着他的人才知道。
绕过桌子,苏晏走至元初寒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之后慢慢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他手上的味道飘进鼻子里,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嘴巴张着,时间过长,随着她眯起眼睛的同时,嘴角一丝丝可疑的东西滑了出来。
苏晏笑意更甚,扶着她的下巴抬起,帮助她合上嘴,可是那丝光亮仍旧流了出来。
“啧啧,脏死了。”放开手,苏晏连连摇头,颇为嫌弃的样子。
元初寒瞪眼,可是又没办法,动也动不了,话也不能说,整个人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家业如此大,这大齐不够,还将手伸到了我西番,胆子不小。”垂眸看着她,苏晏明明是笑着在说话,可是那狭长的眸子却一片阴冷。
元初寒盯着他,无数咒骂在心里翻滚。
“你们夫妻这是打定了主意和本殿过不去啊,个人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国家,西番和大齐,看来注定无法和平相处。”反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丝帕,轻轻地将元初寒嘴角的口水擦去,一边低声的说着。
元初寒随着他的动作眨眼,心里却犯嘀咕,丰离又暗地里做了什么?
“本殿画了几幅画儿,就惹得大齐摄政王连续三个月给本殿送血腥的死猫,算他狠,连本殿最讨厌的是什么都知道。”丰离的确在暗地里做动作了,而且,还是连续三个月不间断。
元初寒绝对被震住了,这事儿她不知道啊!
连续三个月?死猫?果然啊,惹谁也不能惹丰离。
“你在西番做的那些小动作,的确给本殿带来了些麻烦。砸了那么多钱就为了对付本殿,真舍得啊。”捏着她的衣领,苏晏好似在欣赏她衣领的花样儿。
“不过,这些本殿都可以不计较。听说你在置办药材商行,这大齐的个个城池都被你承包了,不知可有入驻西番的想法?本殿或许可以为你开辟一条皇家通道。”整理着她的衣领,苏晏噙着笑,用着很悠然的调子说着每一个字。
元初寒不能说话,可是却用眼睛告诉他想也别想,大齐天大地大,她有病才去西番。
“别急着拒绝,再想想。西番很富裕,你能赚更多的钱。”修长好看的手顺着她的衣领往下滑,好像是刻意的划过她的胸口,若有似无的。
元初寒只想翻白眼儿,赚更多的钱?估计她还得交更多的税,然后都进了他的腰包,依她看,他就是想着法子要赚她的钱。
蓦地,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元初寒也听见了,猜想是柳蝶。看向苏晏,这厮武功也很高,柳蝶能否敌得过他还未可知。
房门在下一刻被踹开,柳蝶手执剑,对苏晏冷目而视,她听见了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声音,而且,有武功。
苏晏看了一眼柳蝶,然后伸手将元初寒拦腰抱在怀中,让元初寒面对着柳蝶,他则站在她身后。
这般,就是以元初寒做人质,让柳蝶没法有动作。
“放开王妃,否则,你绝对无法活着离开。”柳蝶冷声警告,眸光冷冷。
苏晏轻笑,微微低头凑近元初寒的耳边,“丰离给你配备的人不怎么样,若是将那能偷偷潜进我皇宫里放死猫的人换到你身边,本殿绝对没办法接近你。你说,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看来,丰离看中的也只是你的钱而已。只不过他更聪明,将表面做的滴水不露。”
他的呼吸吹在耳边,痒痒的。可是都不如他的话来的气人,元初寒很想啐他一口,懂个屁!
“苏晏,你不要恶意中伤王爷。若是真想看看我的本事,不如你放开王妃,我们单打独斗,试试我够不够格。”柳蝶很生气,还从来没有人说她武功不行的。
苏晏扫了柳蝶一眼,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低头凑近元初寒的耳边,近的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耳垂。
“再想想本殿的提议,希望下次再见到你,听到的能是本殿喜欢的答复。”话落,他搂在她腰间的手屈起,然后掐住了她腰间的肉。
拧,元初寒的脸立即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柳蝶举剑冲过来,苏晏却在同一时间将元初寒推出去,身影眨眼间消失在窗口。
柳蝶转开手里的剑,接住被推出来的元初寒,待得她站稳,她几步奔到窗口,街上已经没了苏晏的影子。
“王妃,您可还好?”转到元初寒身边,柳蝶收起剑,一边抬手解开她被封住的穴道。
“靠,这个死变态,掐死我了!”一得到自由,元初寒立即揉着腹部,疼死了。
“王妃,属下失职,还请王妃责罚。”柳蝶单膝跪地,这次是她失职了。
“算了,不关你事,这死变态一直盯着我呢。”再说,他也没把她怎样。按照他的武功,他若是真的想把她如何,早就下手了。便是有数个人站在这儿,也根本拦不住他。
“王妃,咱们连夜离开甘林吧。”起身,柳蝶代替她轻揉着她的腹部,刚刚苏晏那一下她看的清楚。
“行,连夜走吧。这个死变态终于找着我了,一时半会儿的,他不会放松的。”走到桌边坐下,一瞧那空空如也的笼屉,她气不打一处来,把她心爱的小汤包都给吃了。
“不如,咱们回帝都吧。”依柳蝶所想,还是在丰离身边最安全。
“不行,我不回帝都。他呀,只是盯着我的钱,哼,我偏不如他的愿。”明明是他盯着她的钱,还偏偏那样说丰离,想起来,元初寒心里就不舒服。
在最开始的时候,丰离将她接到帝都的确是因为郑王的钱,所以她就对这个事情心里很膈应。现在,偏偏那死苏晏又这么说,一时间弄得她很气不顺。
她的魅力自然要比那些死气沉沉的金子银子要厚重,若是让丰离在其中做选择的话,她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她。
只不过,心里仍旧有一丢丢的不确定,因为苏晏这一说,让她心里更七上八下的。
再次见到丰离,她一定要问问,若是在她和无数的金子中选择,他会选择谁。
只不过,若她是个穷光蛋,估计也没办法认识丰离,他也根本不会搭理她。
就算他爱她,那最开始的前提还是她拥有无数的钱,所以他们俩才能相识。
唉,钱是个好东西,可是,又让人很无奈。
092、代她受过、倒霉中毒
打算离开甘林躲避苏晏,队伍休整好,连夜的就出城了。
坐在马车里,元初寒靠在软垫上,由于是黑天,她也有几分昏昏沉沉。
本来没想这么急匆匆的离开,都怨苏晏那个死变态,神经病。
猜想着他的目的,元初寒还是觉得他就是为了她的钱。西番的内部经济因为她一搅和,起了风浪。他势必会报复她,所以现在应该就是报复的开端。
她决计不能上他的当,否则,就得吃了大亏了。
只不过,他讨厌猫啊。要说讨厌,元初寒觉得害怕更为合适些,下午他提起死猫两个字儿的时候,脸色很冷。那不是讨厌,若是讨厌的话,流露出来的应该是嫌弃才对。
丰离是怎么知道的?也真够损的,一直在往他那儿送死猫。
用别的方法报复不了他,这种损招儿也的确够劲儿。
车轮轧轧,马蹄踏踏,官道宽敞,马车里元初寒也被晃悠的昏沉的睡着了。
连夜赶路的话,在上午时分就能抵达孜州。
天际渐亮,一夜过去了。官道两旁树木繁茂,虽不似北方那般的崇山峻岭,但胜在树木茂盛,在这清晨之际,那树林看起来黑压压的。
渐渐的,行驶中的马车与前后的马儿缓缓地放慢了速度。
最后,于官道之上停下,朦胧的清晨,官道之上寂静无声,透着异样的诡异。
马车里,因为忽然没了马儿车轮的声音,元初寒也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车马都停下了,她一咕噜翻身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随后挪到马车门口。
“柳蝶,怎么了?”推开车门,外面朦朦胧胧,还没天亮呢。
“王妃,您跟在属下身边不要离开。”柳蝶一手执剑,一手抓住元初寒的手臂。
闻言,元初寒立时扭头看向四周的树林,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靠!又来这个?
下一刻,树林里发出沙沙的声响,前后马上的护卫动作整齐的抽出刀剑,不眨眼的盯着漆黑的树林当中。
大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嗖嗖嗖,十几个黑影从树林里射出来,立于前方的官道上。
虽然看不清,可是来者不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而且,他们手里的兵器看起来很奇怪,幽暗当中,像是铁钩子一样。
都没有声音,一时之间好像时间都凝固了一样。
“苏晏,你没完了?来点儿新鲜的成不成!”猛的,元初寒大吼,将自己人都惊了一下。
朦胧的清晨里,她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在山间回荡。
待得回音渐渐散去,一道慵懒的男音从后方的官道远处传来,“不要冤枉本殿。”
居然得到回答了,元初寒一下子站在车辕上,视线越过马车看向官道后方,依稀的远处,似乎有个骑在马上的影子。但是太远,并看不清。
“王妃,他们是梅府的鹰手。”柳蝶将元初寒拽到自己身边,同时跳下马车,后退。
后方的护卫集结到元初寒身边,前方的护卫则作为壁垒挡在前方,官道之上,一触即发。
鹰手?
元初寒的耳朵感觉被炸了一下,她知道他们是谁了。郑王府的人就是他们杀的,他们是梅震南培养的杀手。
“是他们。”深吸口气,元初寒闭了闭眼,不知能不能杀了他们。
“王妃,是咱们将甘林的那些走狗尸体送到镇国公府露了破绽,否则,他们不会在这里等到了我们。”柳蝶压低声音,一边护着她后退。
“我知道。不过这些不重要,你们能不能杀了他们。”她要他们死。
“若是刚刚应该没问题,但是现在苏晏在后面。”可谓前有虎狼后有追兵。
回头,隔着几个护卫,元初寒瞧见了那骑着马悠然朝着这边而来的人。他就一个人一匹马,好像散步似的。
“他要是想把我怎样,下午那时就动手了。我要他们死,然后切下所有的手给梅震南送回去。”此仇,不共戴天。
“王妃?”柳蝶觉得不妥,在她看来,苏晏比这些鹰手更危险。
“这是命令,杀了他们。”拔高了声音,元初寒主意已定。
柳蝶与其他护卫对视一眼,下一刻领命,离开元初寒身边,眨眼间与前方的护卫会和。
若是他们不需要保护某个人的话,齐心协力的威力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