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屏风,紫檀木的大床进入眼中,比之以前的、、、还要大。

经过重新装修过的卧室很不错,尽管不是元初寒喜欢的风格,但看得出,很用心了。

扶着她坐在床上,丫鬟就退到了门外,她也得以松口气。

直至坐下后,鞭炮声才停止,可想到底燃放了多少的鞭炮,大手笔。

解开脸上的红纱,元初寒长长吐口气,这就结婚了?真神奇,好像做梦。

想起刚刚在大厅,郑王好像要流泪了似的,她心里几分不舍。若是可以,将他留在帝都也好。

不过,这肯定是不行的,他是不会留在帝都的。

转眼看着四周,这房间,重新装修过之后,看起来多了点儿人气儿。

以前的摆设都透着孤绝之气,和丰离身上的气息很像。现在,可能是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所以看起来让人不禁的心情大好。

抬手,小心的卸下脑袋上沉重的凤冠,她的脖子立即得到了解放,累死她了。

自如的扭头,元初寒看向坐着的大床,好大啊。

红色的床单被子,上等的丝绸,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躺在上面?她今晚不会真的要和丰离躺在上面吧?

受不了的抖抖肩膀,她真的不想。

站起身,元初寒几步奔到放置着糕点的桌子前,上面好多的糕点,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很好吃。

不管不顾的开吃起来,那边台戏已经开始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从窗口传进来,听起来很热闹。

吃饱喝足,重新回到床边坐下,不过两刻钟,她就开始犯困了。

起的太早,这个时间不困是不可能的。

晌午过了,那边筵席开始,元初寒躺在大床一侧,腿还留在床外,她睡着了。

摄政王府热闹的直到傍晚时分,吉时到了,大管家开始送客。

新房,丫鬟护卫都撤到了院子外,不过片刻,一个红色的挺拔身影出现,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小楼。

踏着楼梯,丰离面色无波,但那双幽深的眸子却荡漾着异样的流光。

红烛已经点燃,将卧室照亮。而且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踏进房间,踩着柔软的地毯,丰离绕过屏风,看见的就是大床上那正在睡觉的人。

眉尾微扬,丰离似乎有些无言,他刚刚还在想,她在这里会做什么。估计会无聊的到处转悠,或者在吃东西,没想到居然在睡觉,果然是与众不同。

慢步走至床边,丰离旋身坐下,看着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儿,他几不可微的摇头。

伸手,抓住她手臂,一个用力就给扯了起来。

“嗯,怎么了?怎么了?”坐起来,元初寒连连晃悠,同时睁开眼,一时间迷茫,睡梦真实分不清。

“清醒些。咱们该,洞房了。”丰离看着她,薄唇微扬,那脸上的孤寒消失无踪。

“洞房?”立即清醒,元初寒扭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天黑了。”好心告知,这一刻迟早要来。

扭头看向窗户,外面果然暗下来了。

“你不会来真的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来。

丰离抓住她的手,然后朝自己的方向拽,“你说呢?”

“我说?我说不行。”这还用她说么?当然是不行了。

丰离不语,手上用力,她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投怀送抱,还说不行?”如同抚摸小猫似的摸着她的头,丰离淡淡道。

064、新婚之夜

“投怀送抱?丰离,你有病啊。”挣扎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元初寒瞪视着他,烛火明亮,映衬着她的脸蛋儿也红彤彤。

淡妆清透,很适合她的五官,看起来清新又透着甜美。

尽管此时瞪着眼睛要杀人的模样,但仍旧很漂亮。

丰离垂眸看着她,薄唇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吃饱睡足,满身的牛劲儿。”

翻白眼儿,元初寒整理着自己厚重的裙子坐到一边去,“今晚你自己在这儿睡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你也别打扰我。”

“洞房之夜便分开而眠,不吉利。”丰离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道。动作优雅的弹着身上质地如水的红袍,有那么一刹,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妖异。

看着他,元初寒也不禁的眯起眼睛,“那你想怎样?”

“便宜你,与本王同睡一床吧。”开口说着,语气夹杂几分叹息,好像真的让元初寒占了大便宜一样。

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元初寒差点呛到自己,“既然你这么为难,那还是算了。什么吉利不吉利,你根本就不在乎。”

“谁说本王不在乎?”看了她一眼,丰离的眼睛里写满了他的在乎。任何的形式他都在乎,比外人看见的还要在乎。

一诧,元初寒气短了些,“真在乎?在乎的话,那就这样吧,今晚先这么睡。”扭头看着床,反正够大,躺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丰离什么都没说,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走向大桌。

大桌很大,又粗又高的红烛就在上面燃烧着,花生,大枣,桂圆,几种干果装在高脚的金盘中,造型恍若小山包。

旁边,是精致的酒壶与两个酒杯,丰离执起酒壶,倒酒。

看着他,元初寒小声的长出一口气,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听他说洞房的时候,她真的紧张死了。

毫不怀疑,他若是来真的,她会疯狂挣扎,并且大喊救命。

倒了酒,丰离拿起,转身走回床边。

伸手,递给她一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容拒绝。

看了看他的脸,最后元初寒什么都没说的接过来,举高,“干杯?”

“说你蠢还总是狡辩,新婚之夜的合卺酒该怎样喝都不知道,脑子里一堆稻草。”旋身坐下,丰离淡淡的嘲讽。

皱眉,元初寒瞪了他一眼,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交杯嘛,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确定真的要交杯?这好像不是你王爷大人的风格。”举着酒杯试探的摆姿势,不止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她的风格。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写满了对她蠢笨的鄙视。另一只手抓住她手腕,然后与自己的手臂交缠。红袍同样交缠,分不清你我。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弯起红唇,“王爷大人,为了好聚好散,咱们干杯。”

眉尾微扬,丰离自动的屏蔽她的话,“干杯。”

举着酒杯,元初寒一口喝光,咽下去,不禁抖了抖身体,“好辣。”

丰离只是浅尝了一口,并没有干杯。

元初寒自然也瞄到了,一边将酒杯递给他,一边皱眉不解道:“不是说干杯么?你为什么才喝了一点点?没诚意。”

丰离起身,慢步的走至桌边将杯子放回去,一边淡淡道:“合卺酒,喝的多的人,会陷得更深。本王日理万机,不能整日陷在儿女情长之中。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闻言,元初寒一副见鬼了的模样,“从哪儿听来的鬼话?你的意思是说,我喝光了酒,从此以后就会对你死缠烂打不死不休?自恋到你这种程度的,也算奇葩了。”受不了,元初寒抖了抖肩膀甩掉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

丰离走回来,对元初寒的话不置可否,对于他想相信的,他不怀疑。

站起身,元初寒开始脱外面那件超重的拖地外袍。上面手工缝制的宝石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着光,怎是一个华丽了得。

但华丽归华丽,它还是太重了,实在不适合穿着,摆在那儿看还行。

解开,然后小心的脱下来,元初寒立即觉得轻松了好多,“太重了。这件衣服我得留着,等我没钱的时候,就把上面的宝石拆下来卖钱,能养活我一辈子了。”拎着,她小心的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拍拍手,果然轻松多了。

这里面也是红色的裙子,比之那件华丽的外袍,可是正常的多。不过仍旧用金线绣着华丽的图案,随着她走动,流光闪耀。

几步窜到镜子前,元初寒动手拆开头发。将那些盘发用的钗子拿下来,整个脑袋又轻松了几分。看着那些钗子,掂量掂量足有两斤,怪不得她睡一觉睡得头疼。

照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一处处查看,还没检查完呢,就在镜子里瞧见了另外一个人也在脱衣服。

扭头,元初寒盯着床边的人,他已经脱下了外袍。

如同她一样,他也穿了好多层,一件一件脱下来,最后脱得只剩下了红色的中衣。

欲言又止,元初寒将到嘴边的话憋回去,今天大婚,今晚是新婚之夜,她虽然不想让这气氛有多好,但是也不想和他吵架。

转身朝着床边走,那个人已经坐在了床边,将旁边留出很大的空间,意思很明显,要她从那儿滚到床里侧去。

“咱俩真在这一张床上睡啊?我要是半夜的时候做什么不该做的,王爷大人尽快跑啊,否则*。”警告,之后元初寒脱下靴子滚进了床里侧。

丰离什么都没说,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床,使得他看起来恍若立于红莲当中的妖魅。

红色的被子滑不留手,元初寒将它折成长条形,然后摆在了床中间,以此划分楚河汉界。

“你一半,我一半,咱俩谁也别过界。”声明,而且掷地有声,听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

丰离终于转过了身,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那楚河汉界,淡淡开口,“依据你睡着了就会变成驴的癖性,应该给本王更宽敞的地方才合理。”

“大哥,这床睡四个人都能睡下,我不会挤你的好么?再说我也未必会睡着。”抬起双手丈量,真的很宽敞。

“今晚不打算睡觉?你想对本王做什么。”将长腿放在床上,丰离靠坐在床头,淡淡的问道。

翻白眼儿,“是啊是啊,我保不齐会禽兽附体,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若是觉得不放心,就去别的地方睡。”翻身躺下,她嘴上说着恐吓人的话,心里却在打鼓。现在躺在这里感觉好奇怪,真心奇怪。

丰离唇角微扬,一边动作悠然的躺下,一边道:“本王一直很好奇这世上为什么这么多的傻子,现在终于明白了。傻子便是再傻,也懂得传宗接代之事,所以傻子才层出不穷。”

元初寒听着,一时间有些愣怔。将近一分钟之后才恍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骂她是傻子,还是个懂得传宗接代的傻子。

“姓丰的,你真的很过分。我怎么傻了?没你心计多就是傻子?我警告你,你再攻击我,别怪我不客气毁了你的新婚之夜。”扭头瞪着他,元初寒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丰离也慢慢的转过头来,隔着楚河汉界四目相对,他躺在那里几分撩人,“毁了本王的新婚之夜,便把你捆在这床上,禁足三天。”

皱眉,元初寒盯着他那淡淡然的样子,“丰离,你好变态!”

丰离恍若未闻,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他要睡觉了。

看他闭上眼睛,元初寒心下安定了几分,他要是一直那样盯着她,难保她最后不会跳下床逃跑。

也扭头看着床顶,心跳渐渐减速,一切都安静了。

眨着眼睛,周遭都太过安静,连府里都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丫鬟小厮护卫,好像都不在一样。

闭上眼睛,她说她不睡觉,可是躺在这儿就有点犯迷糊。

蓦地,一条手臂越过了楚河汉界,碰到了她的手臂。

猛的睁开眼,元初寒心里一惊。扭头,入眼的是丰离依旧闭着眼睛的脸,视线下滑,他的手臂过界了。

哼了哼,她抬手将他的手扔回去。

然而,他的手臂也只是回去了一下,下一刻又回来了。

拧眉,元初寒肯定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睡。

又给扔回去,他又放回来,又扔回去,他又放回来。几次三番,元初寒猛的抬腿,越过楚河汉界,一脚踹在他腰间。

“你有病啊,过界了。”又踹了一脚,而且踹的丰离明显朝床外侧滑了下。

睁开眼,丰离转过头来看着她,眸子幽深,浓黑不见底。

抬腿,压住了她兴风作浪的腿,丰离开始反击。

这还了得,元初寒立即迎战,抓住丰离的手臂朝外掰,照葫芦画瓢的近身搏击。

丰离轻而易举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抓住她手腕按在她头顶,同时抬起身,大半个身体越过了楚河汉界。

“啊,好疼。”脸皱成一团,元初寒大叫。丰离也在同一时刻松了力气,她趁机抽出自己的手臂,翻身而起,直接将丰离压趴在床上。

动作迅速的骑在他腰上,动手扭过他一条手臂扣在他后背上,近身搏击中的十字固,她做的像模像样。

“我的银针呢?老娘非得治治你不可,叫你欺负人。”摸着衣袖,才想起这衣服上没有银针。

丰离被压在下面,在她吵着找银针时,他身体微动,另一条手臂好像长眼睛了一般直接将骑在他后腰上的人拽了下来。

“哎呀!”被拽下去,元初寒大叫一声,下一刻双腕被禁锢住压在了头顶,而那个刚刚被她骑在身下的人已经悬在了她身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丰离的眸子闪着流光,“说你是驴,还真是驴。”

不服气,扭动双臂,可是拽不出来。

双腿也被他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哼,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头驴还会咬人呢。”说着,努力抬起头,张嘴去咬丰离的手臂。

丰离立即松手,她整个人弹起来,抓住他手臂一口咬上去,同时顺着丰离的力道扑下去,重新将他扑倒在床上。

用尽全力的咬了一口,随后松开牙齿,看着被她重新压倒的人,得意万分,“姓丰的,你力气大了不起啊!再不认输,我就咬你一块肉下来。”

丰离看着她,薄唇上扬,他在笑。

瞧他笑,元初寒立即皱眉,“咬你你还笑,变态。”松手,不打算跟这个变态玩儿了。

然而,她刚刚松手,手腕再次被抓住。还没有迎战的动作,她身子一翻趴在床上,同时一个重量压在她身上,直接压的她喘不上气。

丰离将她压在身下,俯首一口咬在她肩膀,元初寒发出杀猪般的声音。

“好疼!丰离,放开我!”大叫,再加上被压住喘不上气,元初寒的喊声听起来声嘶力竭一般。

报了仇,丰离松开嘴,身体施压,压的身下的人直接将大叫声憋了回去。

元初寒听见自己的肋骨都发出了承受不住的声音,趴在那里,她觉得压在她身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头。

“丰离、、、我输了、、、”求饶,她要死了。

丰离微微收起了些力气,“大声。”他不满意。

“我输了,我输了。丰离,你厉害,我认输。”顺他的意,元初寒大声求饶,以至于外面都听得到。

似乎这才满意,丰离慢慢的起身躺到一边,元初寒趴在那里大喘气,恍若死狗。

长发散乱遮住了脸,但却遮不住她惨遭蹂躏的事实,和丰离比力气,她好天真。

新房里安静了,小院外值守的护卫们也松了一口气。

‘战况’激烈,超出他们的想象。

可是,他们如此认为,却根本不知道,新房里的确是发生了战况。

新婚之夜,新郎新娘近身搏击,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元初寒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睡觉,事实是,她睡得深沉,连被人挪动都不知道。

半夜的一番搏击,累的她彻底脱力。以至于连梦都没做,一觉睡得万分安逸。

翌日,太阳从天边跳出来,照亮了帝都。

摄政王府依旧是一片喜庆之色,丫鬟小厮护卫走路无声,整个府邸安静的没一丝声音。

新房,同样是安静的没声音。护卫守在院外,他们是今早才轮班来值守的,依据夜班兄弟的眼神告知,昨夜战况激烈,估计今天很晚才会起来,他们需要安静一些。若是吵醒了他们,估计王爷会发火。

大家安静的值守,时间也悄悄过去,太阳也快要爬到了半空。

*帐暖,大被而眠,但睡梦中的人并无知觉。

顺滑的长发散在脸颊上,随着呼吸,一根头发落在了眼皮上。

痒痒,元初寒动了动,下一刻,睁开眼。

双眼迷蒙,一时间,她的思绪还在混沌中。

视线清晰,看到的就是红色,好红啊!

翻身,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被子里,她的腿好像被压住了。

扭头看向身侧,属于别人的胸膛进入视线,而且很明显的她距离这胸膛好近。

抬头,看见的就是丰离的脸,几公分的距离,马上就贴上了。

立即后退,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而丰离,似乎早就醒了,正在看着她,神色淡然。

“早。”开口,元初寒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