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此时脸色比锅底还黑:“沈同,你自己的事情都一团麻,还好意思搀和你外甥的事。该干嘛干嘛去!”
沈同朝宋家扬撇撇嘴,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妈,你就别当恶人了!”宋家扬凑上前,抱着沈君澜的手臂哀求,“你看初晓她有学历有长相,薪水比我还高几倍,哪里配不上咱家了!”
沈君澜这时也有了理直气壮的理由,用手点着他的脑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都没说喜欢你。”
“啊?”沈同也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其实只是单相思!”
宋家扬也不以为意,坦坦荡荡道:“我这不是在追求人家么?妈你这么一闹我可怎么办?”
叶初晓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宋家扬,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不过沈市长说得对,你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草率。我家里的背景你也清楚,肯定会拖你的后腿。”
宋家扬急了,从地上跳起来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要看家庭成分么?自己有本事哪里都不怕!”
“家扬!”沈君澜微微蹙眉。
叶初晓看了看母女两人,礼貌道:“沈市长,我先走了,你和宋家扬好好谈谈。”
“初晓初晓!”宋家扬急急叫唤,想要阻拦他,却被沈君澜一声喝住。
毕竟也不急于一时,宋家扬悻悻做会位置,准备和母亲来一场语重心长的长谈。
犹站在门口的沈同耸耸肩,对出门的叶初晓道:“叶小姐,我送你。”
两个并不算相识的人,一同出来时,沈同没话找话道:“你是鹿城的?是家扬高中同学?”
“嗯。”叶初晓点点头,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只觉得他身形挺拔,随口问,“我听家扬说起过他有一个当警察的舅舅,是您吗?”
“是。我以前也在鹿城,后来一家人都调来这边。”
不过寒暄了几句话,两人已经出门,沈同本打算开车送叶初晓,但被她婉谢,他也没坚持,对两人来说,到底都只是陌生人。
见了沈君澜之后,叶初晓几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不知道宋家扬会不会善罢甘休,但对她来说,则已经是表明了立场。两个道不同的人,显然是走不到一起的。
她祝福宋家扬有一个光鲜明朗的未来,也愿他遇到一个比她好很多的女人。
实际上比她好的女人,实在是太常见了。
这种轻松的感觉,让她忽然想喝酒。于是招收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飞驰酒吧。
此时酒吧刚刚营业,还未到高峰时期。
张威在吧台后面摆酒瓶擦酒杯。看到叶初晓坐在吧台前,神色不虞地撇撇嘴:“你来干什么?”
叶初晓知道他不待见她,也不计较他不友善的语气,只道:“来喝酒,给我倒两杯啤酒。”
张威擦了个酒杯,嗤了一声:“我这里不卖你酒。”
叶初晓皱皱眉有些不满:“张威,你打开门做生意,凭什么不卖我酒?”
张威翻了个白眼:“我还真就不卖你酒。再说,你一个女人学人家喝什么酒?赶紧回去,别在我这里碍眼。我跟你说,我是真的看到你就烦。”
叶初晓不由得有些来气,驰骏欺负她就算了,连张威也欺负她,真当她好欺负么?
她嚯的起身,钻进吧台内,在张威的严阵抗议下,抢了一瓶酒过来,复又坐在吧台前。
张威恼羞成怒,指着她道:“叶初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喝醉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叶初晓嗤笑一声,懒得离他,自己开了酒瓶,对着酒瓶便喝了起来。
她喝酒不多,但天生酒量倒也不差,抢了几瓶啤酒喝完,也只是微微有些醉,于是她继续一杯接一杯,张威怎么拦也拦不住。
喝得有些云里雾里时,过往的那些画面全都出来。
她和驰骏相识的时间,与她的生命一样长,但真正在一起,前后却不过两个月。
那是她生命里最绚烂的两个月,以至于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清晰无比,每一盏路过的灯,每一片飘过的云,每一句话一声笑语,还有在海边家庭旅馆里,少年人一般的荷尔蒙温度。都历历在目。
越想便越觉得美好得想哭。
张威见她眼眶红红,没好气道:“你别在我这里撒酒疯,不然我丢你出去!”
叶初晓嘻嘻一笑,大着舌头开口:“张威,驰骏他不要我了,你说他是不是混蛋?”
“你才是混蛋!”
“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张威瞥了她一眼,恨不得一耳刮子将他抽去太平洋,恶声恶气回她:“你这鬼样子谁会喜欢?也就骏哥眼瞎!喜欢谁不好,喜欢你这种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我知道驰骏对我好。比谁都好!”
张威鄙夷地轻嗤一声,不再想搭理醉酒的人。
此时酒吧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男人,来到独自一人饮酒的叶初晓旁边搭讪。
张威看叶初晓渐渐醉眼朦胧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把她赶走又不可能,想放任她被人揩油又不忍心,只能一边腹诽,一边不停地替她赶走那些烦人的苍蝇,连上厕所都不敢去。
倒是叶初晓几次跌跌撞撞上厕所,他都不得已跟着,生怕被人给占了便宜。
他决定等有机会,一定要向驰骏控诉。
他真是厌恶透了这女人。
过了凌晨一点多,酒吧临近打样的时候,叶初晓已经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张威不知道她住哪里,就算知道肯定也没那个好心送她回去,本来打算将她丢进休息室不管她。
但想了想,还是咬牙切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那边接通,他劈头盖脸就问:“骏哥!叶初晓喝醉了在酒吧,你管不管?”
那头似乎是愣了下来,才传来不甚满意的声音:“你干嘛让她喝酒?”
张威咬着牙齿抱怨:“酒吧打开门做生意,她又不是不给钱。再说我哪里管得了她,酒都是她从吧台里面抢走的。”
驰骏嗤了一声:“你能有点出息吗?”
“我还能抽她啊!”张威气结,恶声恶气道,“你到底过不过来?不过来我就把她丢休息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原地打转的剧情终于撸过去了~~下章就和好了。看了下,貌似又要开船~~可是河蟹之下,脖子以上脖子以上啊抓头~~真特么难写~~
☆、第51章 痴缠
驰骏到底还是来了,等他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彻底打烊,本来嘈杂喧闹的地方,此时男难得宁静。
叶初晓趴在吧台上已然睡着,张威坐在吧台内,黑着脸盯着她,恨不得在那脑袋上盯出几个洞才好。
见到驰骏走进来,顿时如同见到救星一样,跳起来大叫:“骏哥,你要再不来,我就把她丢在休息室自个儿回去了,这女人真他妈烦死了!还好是在咱这里,要是在别的地方,保不准早被些臭流氓带走了。”
驰骏眉头微微一蹙,一言不发地走到吧台前,手搭在叶初晓肩头,轻轻摇了摇:“叶初晓,醒醒!”
叶初晓哼哼唧唧两声,眼睛并未睁开,打开时嫌弃被人打搅,潜意识防备一般,伸手胡乱挥了挥:“走开!别碰我!”
“醒醒,我送你回去。”驰骏又道。
“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叶初晓迷迷糊糊胡言乱语。
驰骏皱了皱眉,抬头瞥了眼张威,只见他摊摊手,一脸嫌恶的模样。
“我是驰骏,我送你回去。”他拍了拍叶初晓的脸继续。
叶初晓似醒非醒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向眼前的人,大着舌头,似娇似嗔:“你才不是驰骏,驰骏他都不要我了。”
一旁的张威噗嗤一声笑出来,叫驰骏一记刀眼给生生制住。
见着人又趴在吧台上哼哼唧唧,驰骏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伸手直接将叶初晓打横抱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道:“驰骏骗你的,他没有不要你,我们回家。”
叶初晓本来在微微挣扎,听了他这话,忽热停下来,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含含糊糊道:“好,我们回家。”
醉酒后的叶初晓,与平时的她,几乎判若两人。清醒的时候,她冷静自持,是典型都市中独立自立的年轻女子,很难想象她会有如此黏人娇嗔的一面。
大约是醉得厉害,意识混沌,全程她也不说话,只靠在驰骏身上,哼哼唧唧,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当驰骏将她抱上车放下时,她忽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在他胸前又贴又蹭。
驰骏胸中像是淌了酸水一样,软得不像话,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好哄歹哄,好不容易令她松手,自己挪到驾驶座,却不料她身子一偏,又靠在他肩膀上。
开车的时候,驰骏只觉得是一种煎熬,明明二十分钟的路程,像是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温温热热的气息,扑在他脖根处,偶尔的一句呓语,飘入耳中。驰骏只觉得如同抓心挠肺。
某些情绪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驰骏抱着叶初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大,带她去卫生间洗漱时。大约是里面的灯光,让她悠然转醒,半睁着迷茫的眼睛,含含糊糊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
“你是谁?”
“我是驰骏。”
“哦。”
叶初晓笑着应了一声,又在驰骏怀里没了声音。
等给她草草清晰完毕,驰骏将她弄上床后,已经是一头汗。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初晓,大概是温暖柔软的床,让她觉得舒服,她哼哼唧唧翻了几个身,像是找到最合适的姿势一般,蜷着身子半趴着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据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驰骏怔怔看了半响,在她身后半躺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凑上前在她耳后亲了亲。只是等到他将手指贴在她脸上时,却发觉有湿湿的触感。
他微微一怔,抬起身看了看她,却见她面色安然,只有眼角隐隐渗出一点水色。
他幽幽叹了口气,终于是起身,将被子给她盖好,灭了灯出门。
叶初晓醒来时,头晕欲裂,完全不知今夕何夕,不过她仍旧感觉得出,身下柔软的大床是陌生的,入眼之处黑漆漆的屋子也是陌生的。
但奇怪的是,她完全没有恐慌感,因为她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看到这是一间装修简单的卧室,除了必要的家具,墙上连一幅画都没有。
揉了揉犹在发疼脑袋,她放空了片刻,下意识光着脚下地,一步一步来到卧室门口,伸手轻轻将那门打开。
门口侧对着的是一张沙发,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上面躺着一个人。
叶初晓了然又释然一般抿嘴勾起一丝会心的笑,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
此时已经是冬日,驰骏只盖了一张薄薄的毯子,好像也不觉得冷。只是睡眠中,面容依旧冷峻,就连眉头都微微锁着。
叶初晓伸手在他眉宇间轻轻抚了抚,像是要抹平那蹙着的忧愁。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得很沉,驰骏没有任何动静。
叶初晓干脆将他的脸捧在手心,认真看着他,低声道:“我很想你,驰骏。你是不是已经不生气了?”
说完这句,她缓缓凑上前,将自己温热的唇,贴在他冰冷的唇上。
她本来只轻描淡写碰了碰他,不料脸刚刚起开,整个人头忽然一重,唇舌已经被下方的人攫住。
驰骏单手用力压着她的头,两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而他冰冷的唇,这时却像是忽然着了火一样,烧得叶初晓喘不过气来,只感觉到那灼热的舌头探入口中,死死缠着她起舞。
呜呜!
叶初晓下意识想先挣开,搞清楚目前的状况。驰骏却不允许,仍旧吻得凶狠痴狂,又是吸又是咬,这种带着痛意的吻法,让这一切变得无比真实,再不是一场叶初晓自以为的幻觉。
待到稍稍分开一点,叶初晓一声“驰骏”还未落音,整个人已经被他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又翻身压在她身上。
不知是还残存的酒意,还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初晓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几乎记不起这场□□是如何发生如何结束的。
只隐约记得在冬日的夜晚,那又冷又热的触感,痛并快乐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再就是漫长的纠缠,漫长到好像就此要地老天荒一般。
驰骏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一味蛮横地攻城略地。
他身体坚硬而力量勃发,带着无法抗拒的侵略,偶尔粗重的喘息,更是让叶初晓忍不住颤抖。
在沙发上的那一次,刚刚歇下来,身体的温度还没有恢复如常,他又已经压着叶初晓卷土重来。
这一次他开始不久,便抱起身下软成水一样的人,一边吻一边跌跌撞撞回到了卧室内,身后的毛毯衣服落了一路。
叶初晓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上方驰骏起起伏伏的脸。柔和的夜灯下,他脸色泛着一片潮红,抿紧的嘴唇和微微蹙着的眉头,有种压抑的性感。
再然后,叶初晓便什么都记不住。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空大亮,这回叶初晓不仅脑袋疼,就连身上也似乎没有一处安好,只微微一动,就像是被人拆过了一样。
“醒了?”身后耳边传来低哑的声音。
本来稍稍在伸展的叶初晓,顿时僵住,像是被如雷点击一般。她浑浑噩噩的脑子,这时才总算清明过来。
她很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清楚身后与自己不着寸缕,紧紧贴合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欣喜的心,忽然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让她生出一些好笑又荒谬的念头,比如说她记得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实际上现在她也能闻到自己呼吸间的酒味。
那么昨晚,驰骏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难以忍受?
这想法虽然好笑,但却是事实,以至于让叶初晓生出了一丝小女孩的难为情,完全不敢张嘴出声,只僵着身子继续背对着他。
驰骏感觉到她的僵硬,以为她是因为这久别重逢而羞赧。低声笑了笑,在她耳后亲了亲:“昨晚做了大半夜,我们都出了很多汗,要不要我抱你现在去洗澡?”
叶初晓紧抿嘴巴,忙不迭摇头。
驰骏似乎是念念不舍地贴在脖颈后片刻,温热的鼻息就扑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让她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栗。
待到叶初晓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驰骏终于是舒了口气,掀开被子起身去了浴室。
听到哗啦啦的淋浴声传来,叶初晓猛地坐起来,呵了一口气,果然是熏人得厉害。她懊恼地揉着发疼的脑袋,浴室关好的门,手忙脚乱下床,缩着身子,一路从卧室客厅找到自己衣服穿起来,逃也一般飞奔出门。
驰骏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时,看到的便是卧室空空如也的大床。
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打开卧室门唤了一声:“叶初晓!”
可安静的客厅空无一人,哪里有叶初晓的影子。
他又挪到窗边,果然见着单元楼下,窜出一个熟悉的人影,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驰骏咬牙切齿地腹诽一句,气急败坏用力踹了下墙壁。
脚下传来的钝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想起自己是光着脚的,不免又自嘲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又删,最后就只有这么一点了~~完全脖子以上~~摔~~
☆、第52章 回归
交响乐这种阳春白雪的东西,驰骏向来欣赏不来。被林任拉着来听林芯乐团的演出,简直是让他苦不堪言。尤其是经过昨晚事后,坐在VIP听众席的他,更是心神不灵,完全静不下。
旁边的林任倒是听得陶醉投入,不知是因为真的觉得音乐动听,还是单纯给妹妹捧场。
一曲下来,待到台上的表演者谢幕,驰骏才回过神,赶紧随着周围的观众起来,加入雷鸣般的掌声中。
两人来到休息室时,林芯正在收拾琴盒。看到林任和驰骏,开心笑问:“你们两人怎么样?今天听得还满意吗?”
林任摸着下巴点头笑道:“有我妹妹在的表演,我哪敢不满意!”
林芯咯咯笑出声,又继续问:“驰骏,你呢?”
一直在神游的驰骏,冷不丁被人点名,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讪讪道:“我连五线谱都不识,哪里懂欣赏交响乐,不过任哥说好,肯定是好了。”
林芯不满地微微嘟嘴哼了一声:“阿骏,你怎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连说句恭维的话都不会。你像我哥哥学学,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交响乐,还不是哄我开心!”
林任瞥了眼面色沉静的驰骏,嘴角勾起一丝笑道:“阿骏可不是木头桩子,刚刚听音乐的时候,一直盯着手机,肯定是有情况。”
“真的吗?”林芯一脸兴味的八卦模样。
驰骏难得露出一点难为情的表情,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任哥的火眼金睛,其实是我昨天同我以前的女友和好了,可她今早一起床就跑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反悔了?”
林芯听罢哈哈大笑:“我就跟我哥说了,你对你那前女友根本就是余情未了,哪里是怨人家的样子。都不知道你躲人家这么几年,是为了什么?现在还不是玩好马吃回头那一套,我可真是鄙视你!”
林任转头玩味一般看着他:“是啊,芯芯给我说了后,我还好奇地去查了查那女孩。听覃凯以前的秘书说,两人当时是有些暧昧。不过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是覃凯要强行带走她,然后你去阻止,所以发生事故。听起来她最后还是选择的你,你对她又有情,为什么后来又想和她断掉?”
驰骏脸上微微一怔,嘴角抿了抿:“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当时她电话告诉我说覃凯不知什么原因,忽然要强行带她出国,让我去救她,我就赶了去,没想到会出那么严重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