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陪酒的傻白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飞机场,暗自庆幸。
“她瘦归瘦,还是很有料的。”陈展星看得仔细。视频中的女人一抖一抖的,他眯了眯眼。
彭安挑眉,“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你以为呢?”陈展星反问。
“你硬件不行了,需要第三方软件助兴。”彭安万般同情。
陈展星没回答,将视频发给彭安。
彭安在手机上拒绝:“我不要。”
“你处理一下视频,遮一遮她的身子和脸,别让人轻易认出来。还有,不要把她的裸/体暴露给其他人。”
“那你还给我看?”看多几眼都烦。
“她本来就想勾引你,不介意让你看。”
“…”
陈展星抬头跟傻站着的两个女人说:“你们出去吧。”
红衣女子揪了揪裙子,不明白这两个男人为什么放着活生生的女人不要,只顾观看性/爱视频,看完就跟真的完事了一样。
她把疑问憋在心里,和另一女人退出包厢。
彭安看着视频里的陆姩。虽说那些男人都没有露脸,但是彭安认得出彭箴。
彭箴的大掌粗鲁地搓揉她。
她一脸绝望,嘴角伤痕累累,明显是被扇过几巴掌。
陈展星刚刚是静音播放,彭安这会儿把声音放出来,凄惨的哭叫钻进了他的耳朵。
彭安冷冷地关上视频,他想去给彭箴鞭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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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燮皓的别墅在这一年间,只有清洁工人去过。
工人们知道主人失踪了,但是陈家一直有支付薪水,他们还是按时打扫。
警车到来时,工人们面面相觑。采集完现场,警方如风般离去。
韦克这才知道,警察在调查去年的案子。想起陈展星突然提起视频,韦克觉得自己中了圈套。
此时,韦克正要转移资金到陈展星交代的账户。可他觉得陈展星信不过了,赶紧联系另外一个朋友。时间紧迫,为了安全转移黑色收入,他花了巨额中介费。
事情就是由此展开的。
韦克的资金在半路被金融局拦截了。他再去找那个黑中介,寻不到人了。结果,一个小检查,炸出了天文数字的金融案。
也许这就叫报应。
到了这一刻,韦克又厚着脸皮去找陈展星求助。
陈展星电话不接。
韦克接二连三地拨号。
陈展星这才懒洋洋地说:“我说了,让你一天之内把资金转出去,你自己疑神疑鬼。如今账户被金融局控制了,我救不了你。”
“是我的错。那个姓苟的骗子,死命说他有路子,我也是糊涂了才信他。”韦克低声下气:“你给我想想办法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无能为力。”陈展星说完挂了电话。
彭安说:“韦克倒大霉了,别人同一操作,安然无事,他竟然撞上了金融局抽查。”
陈展星抛了下手机,“韦克这几年强了不少女的,要是受害者们集体声援,再结合张警官正在调查的案子,数罪并罚,能把牢底坐穿了。”
“韦家在西区战乱捞的好处,这下要全吐出来了。”彭安冷笑一声:“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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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均能一一整理了陈燮皓那栋别墅的证据。
有一园丁说,去年五月的一天,他听到别墅传来凄厉的惨叫。
张均能问:“你记得是几月?”
“那天正好有一盆郁金香开花了,花期正是那时。”园丁回忆说:“后来陈先生的保镖进去了很久,在扫地还是拖地…我们没敢问。”
好几个佣人说听到了那天的惨叫,以及哭叫的求饶和咒骂。
警方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天,张均能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来自东区,一句话没说,只附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的女人是陆姩,身上盖了一床白被子。被子非常突兀,明明打个马赛克比加这一床被子简单得多。
三个男人没有露脸,剩下一个在镜中映出了侧脸——那是韦克。
东西二区各自独立。这发送人是查不到了。而且这视频的角度,分明就是在场的人拍摄。
韦克因金融案,早就被控制了。
张均能去审问韦克。
韦克说自己把视频发给了陈展星。
又是陈展星。张均能迟早得追究陈展星的相关责任。
过了一个月,张均能再次提审陆姩,并且告诉她案件进展:“韦克被抓了,经济案,刑事案。”
陆姩的脸在灯光下苍白无色,眉间却染上一抹笑:“谢谢。”
“我这次来…”张均能停顿一下,“田仲,你说。”
“嗯。”田仲露齿一笑:“我们现在要谈论卡利、彭箴的案件。”
“好的。”陆姩跟着笑了。她留着这条命,无非是为了复仇,而今大仇已报,没有遗憾了。她目光看向那盏黯淡白灯,似乎见到了男朋友在向她伸手。就是不知道世上是否有天堂和地狱?他上了天堂,而她鲜血淋漓,只能跌落暗黑地狱。
张均能顺着她的目光向上一望,他明白了什么。
陆姩将自己的罪行交代完毕,起身向张均能和田仲鞠了一躬。“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麻烦两位警官?”
“你说。”田仲黝黑的脸上又露出了白牙。
“我想见一见彭安。”她死了,后事要处理,想来想去,只有彭安能出面了。
“好。”田仲应了。
张均能低着头,在她走了之后,才抬眸看她的背影。
田仲叹了声:“怪可怜的。”尤其是那视频中凄惨而绝望的哭叫。
“我们只能公布真相。于情,情有可原,于法,法不容情。”张均能重复法医朋友的话,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连律师都不请,是一心寻死了。”
闻言,张均能顿住脚步,和狱警交代了一声:“防止她要自杀。”
那名警察微微惊讶,“是。”
出了拘禁房,上了车,张均能说:“兰鸩城的新法投票要结束了,陆姩的审判应该是新法颁布之后。”
兰鸩城在战乱时期,死伤无数,于是免除了死刑。
张均能预计,陆姩的刑期在十五年到二十年之间。他一直想和她说一句:洗心革面。可她那么聪明,他说与不说,她其实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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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安接到张均能的电话,“嗯嗯”地应了几声。挂断电话,他摘下眼镜,“那女人不会是想见我最后一面吧。”
“有可能。”这时,陈展星和彭安正在陆姩的房子。她那门锁,对二人而言形同虚设。陈展星说:“我给她安排了律师,别让她死了。”
“留她干嘛?她满心要跟男朋友团聚,就成全她吧。”
“真的?”
“假的。我去一趟,能救一命是一命,虽然她也是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这四个字,彭安不止对着陈展星说,见了陆姩,他也直接说了。
她听完笑了笑,“彭先生,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听起来就不是好事。”彭安和她隔着玻璃,各自拿着电话机。
“我房子钥匙放在门下左边往里两公分的位置,我的银行卡整理放抽屉了,密码在旁边的在纸条上,麻烦你帮我安排后事,我的要求不多,把我葬在男朋友的那个墓园,他旁边的墓地我已经买好了。谢谢你。”
“唉。”彭安叹了声气,“这都还没判呢,而且我爸妈给你找了一个好律师,你安心些。兰鸩城没有死刑,你又是受害者,法官会斟酌的。”
“你爸妈为什么给我请律师?”
“我弟弟在家乡害死过一个女孩。我爸妈最近得知这事,想要给所有被我弟弟欺负过的女孩做出补偿。”
“我不需要,我是杀人犯,已经认罪了。”
“陆小姐。”彭安半趴在桌台,挂着憨态可掬的笑容,“其实,你有没有觉得,你漏了一个人没报仇?”
“嗯?”
“譬如,有个旁观者什么的?”他说完捂住了嘴。
陆姩倏地目光阴冷,那时是有一个男人站在远处,但是她看不清他是谁。“这旁观者不会是你吧?”
彭安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新闻,新闻说有一个匿名者提供证据,我猜…”
“上了法庭,我自然会知道那是谁。”说完,陆姩挂上了电话,起身离开。
彭安勾了勾笑。虽然把陈展星抖出来不厚道,但是在上法庭之前,她不会自杀了。至于之后,只能继续开导了。
好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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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姩的辩护律师是陈家的金牌律师。”田仲啧啧出声,“陈展星是不是在赎罪?”
张均能不知道因由,只说:“有律师就好。”
陆姩已经认罪,张均能在好几个案子中打转。他没再说起陆姩。
田仲看出了些什么,同样闭口不谈。
陆姩一审那天,张均能请了个假,买了一包话梅糖,在一个咖啡馆坐了半天。他见到了押送陆姩的警车抵达法院,又看着那辆车离开。
田仲在这时来了一条信息:「陆姩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不上诉。」
张均能把话梅核咬碎了。
田仲第二条信息又到了:「陈展星上庭给陆姩当人证。你知道吧,新法增设了一个见死不救的惩罚条例,陈展星这人证,自己把自己送进牢里去了。」
好半晌,张均能给田仲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陆姩去往监狱的那一天,躺在医院里的卡利停止了呼吸。
卡利夫人把他那身烧得破烂的警服和遗体一起火葬。
火焰迎风,越烧越红。曾经被践踏的繁花,如今被焚毁的铠仗,迷失的,不知是谁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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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夜长梦多,完结再说。
谢谢追更的小可爱,有缘我们下部《Warrior·Shine》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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