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他编造理由,陆姩便挂了电话。
卡利警官没法子,先回了包厢。
酒过三巡后,浦斯尔有些醉意,拉着卡利警官的手,频频道谢。他的道谢不止贿赂案,还有十个月前陆姩男朋友死亡的那个。
卡利警官尴尬应声。他也喝了不少,在抛却理智的角度,他想,如果陆姩男朋友没有死,她现在怎么会躺在他的身下,那样柔媚似水。
纵然卡利警官多么不想陆姩和浦斯尔碰面,但他们还是撞上了。
陆姩吃完饭后,让同事先走,她则去了趟洗手间。在这么短短时间里,她的包被偷了。慌乱无助之际,陆姩找来了浦斯尔的包厢。她托服务员来传话。
卡利警官听后赶紧出去门口。他给了她些钱,让她先打车回去。
陆姩应得轻声,看着好像如果不是包包被偷,压根就还不想理他。
卡利警官现在又不能安慰她,只能说晚上会早点回去。
他话音刚落,旁边传来戏谑的声音,“看不出卡利警官还是个妻管炎啊。”
顿时,卡利警官整个人就僵了。
陆姩反应则慢了点。两秒后,她才呈现出极度的惊慌。
浦斯尔见到陆姩年轻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卡利警官是老牛啃嫩草。于是他的表情变得暧昧,“原来卡利警官好这口。”
卡利警官尴尬不已,转头对陆姩道,“早点回去吧。”
陆姩眼睛紧紧盯着浦斯尔,身子都禁不住抖起来。
卡利警官连忙握着她的肩膀,顺带让她转身背对浦斯尔,“回去吧。”
她咬咬唇,点头。绷紧的脸,透着她恨极的情绪。三秒后,她挣脱卡利警官的手,直直往前走。
浦斯尔将陆姩的表现看在眼里,她那强烈的恨意,让他不禁奇怪。其实他早不记得陆姩了。他玩的女人那么多,陆姩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卡利警官也察觉到浦斯尔并不认得陆姩,于是也保持镇定。
但是陆姩岂会罢休。她走了没几步,回头再望浦斯尔,眸中尽是悲愤和怨恨。
见状,浦斯尔眉一挑,“站住。”
陆姩听到这话,恨意消散,剩下的是满脸的惧意,怕得好像要落荒而逃。
浦斯尔更觉有趣,“卡利警官,这小姑娘是谁啊?”
卡利警官在旁,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陆姩望了眼卡利警官,突然拔腿就跑。
“站住。”浦斯尔冷声呵斥。
陆姩哪里听他的,拐过走廊不见了。
浦斯尔火气也来了。不逮住这个女人,他就不叫浦斯尔。
04
这一面之后,陆姩无需再制造机会了。
浦斯尔自然会找上门的。
至于找上门之后的事,她倾向于借刀杀人。从陈燮皓的事件来看,处理尸体太麻烦了。天底下从来没有毫无破绽的案件,而她暂时不想和那前女友一样自杀谢罪。
陆姩每日以最美丽的姿态等候浦斯尔的到来。
卡利警官抱住她,“姩姩,以前有说美人迟暮,但是你这一天天的,把我魂儿都勾了。”
陆姩被卡利警官下巴的胡渣磨得生疼,她轻轻点按。
他含住她的葱葱玉指。
她问:“你以后会保护我吗?”
“当然。姩姩,从今往后你都有我。我因为你而明白了爱情。”
她红唇微扬。她对这个答案心知肚明,男人嘴上的话哪能当真。只是近来看这男人起了二春的心思,常在她耳边埋怨妻子。
陆姩替他的妻子可悲。
浦斯尔来得很快。
一个星期之后,陆姩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堵住了。
“我还奇怪呢,卡利警官包了什么样的二奶啊。”小道两边都是草丛,浦斯尔倚在路灯柱,人模狗样的,笑得轻浮,“原来是那个被我们玩残的陆小姐啊。”
陆姩神色紧张,抓着皮袋,右手握紧手机,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陆小姐想干什么。”他猥亵的目光打量着她,“当初表现得贞洁烈女一样啊,转眼就当上二奶了。哈哈哈哈。是尝到滋味了?”
见他提起往事,她恨意袭上心头,悲愤交加道:“你们会有报应的!”
“报应?我等着呢。”他笑得浪荡,“陆小姐,有空陪我吃个饭么?”
“没有。”陆姩脸上又惊又怒。
她今日出门时特意妆扮了一番,此时腮红唇艳,看得浦斯尔一阵兴致。“没有也没有关系。”他阴狠一笑,“因为由不得你。”
不远处的那辆商务车,窜出两个男人。
陆姩赶紧转身逃跑,一边跑一边喊,“救——”话音未落,她的细高跟崴了下,狼狈地摔倒在地。
那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架起她。
她想大叫呼救,却被其中一个迅速捂住了嘴。
她泪流满面,呜呜地摇着头。短裙在无力的挣扎中,掀了开来。
浦斯尔盯着她那双瘦白美腿,眼睛都直了。他不耐烦,指使着:“弄上去。”
他张望了四周,远远有几个路人站着。
他无谓一笑,跟着上了车。
在兰鸩城,明哲保身的占大多数。
陆姩在车上还在奋力挣扎,“混蛋——”
他抓住她的手,摸了几下,“哎哟,这小手嫩的。真是酥死我了。”
她使劲反抗,却被他制得死死的。
浦斯尔望着她的眼,“别立牌坊了。卡利警官四十了,你都吞得下去。我们几个可都年轻着呢,不会让你吃亏的。”
陆姩咬上他的手,“王八蛋!”
他吃痛,朝她挥了一巴掌。
陆姩被打得头昏昏的,瘫在座椅上。
浦斯尔笑了声,又补了几记耳光,见她无力反抗了,他挑起她裙子的一角。
陆姩在旁骂着,声音微弱,“你们这群社会的渣滓。”
他哈哈大笑。这些女人呐,就喜欢逞口舌之快,实际意义为零。
她被车子颠得闭上了眼。昏暗的车里,她嘴角微微弯了下,他可终于上钩了。放松下来后,她有些疲。她轻轻解开袖口,趁着捂嘴的动作,将藏在袖口的一粒药丸吞服。
她走的就是条你死我活的路,还是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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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陆姩不知睡了多久。
她是被拍醒的。
睁开眼,浦斯尔放大的脸在她面前。他们这群禽兽,面相都好。但是纵欲过度了,双眼浑浊不堪。陆姩爱的,始终是男朋友那样清澈的眸子。
浦斯尔笑得阴森森的,“睡得可好?”
她冷眼回之。
“装什么装,啊?”他擒住她的下巴,“你卖给卡利警官图什么?”
“呸。”她朝他吐口水,“他和你们不一样。”
“哟哟哟,瞧这话说的。”他刮刮脸颊上的口水,涂在她的唇上,“他就是我们的一条狗。收了我们的钱,给我们办事。听说我们把你爽完之后,你去报案了啊。”
她瞪着他,眼里的怨气像是要把他杀死。
见状,他笑得更大声,手指不自觉沿着她的曲线往下走,“结果呢?我们有谁被抓了么。”
陆姩把他的手狠狠地一掐。
“表子!”浦斯尔吃痛,一拳打了过去。
她痛叫一声,缩起身子。
“看你细皮嫩肉的,我还想怜香惜玉。但你——”他再甩她一巴掌,“不识好歹。”
陆姩被打得眼冒金星。
浦斯尔撕开她的领口,“等我完了,我还有几个兄弟,今天够你受的了。”
她冷笑,“卡利警官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可怜。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是一件愚蠢而可悲的事。譬如那天,你男朋友救得了你吗?他死得多惨。”
陆姩闭上眼。男朋友是她的软肋。她心口一滞,差点崩了脸上的表情。右手在抖,食指不受控制地颤动。如果可能,她多想一刀捅死面前的男人。但她清楚处理现场有多麻烦,冲动只会坏事。她愿意以命偿命,但不是现在。
这里是何地,此刻是何时,她都不知道。
她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渗出。
浦斯尔探出尾指,沾上那滴透明的液体,故作惊慌,“哟哟哟,热泪啊,真的是热泪。有温度的。”他的手假装抖了抖,那滴泪水滑落在地。他捂住胸口,“怎么办,我被泪水的温度烫伤了。”
陆姩睁开眼睛,冷观他的作戏。
这时,他左边的刘海垂下来,他单眼一眨,瞟向陆姩。“陆小姐,你和卡利警官是自愿的么?”
她看了他一眼。
“应该是心有不甘?”浦斯尔盯紧她的脸,“你男朋友长相好像很端正啊,小白脸一个,连自己女朋友都保护不了。”
“呸。”陆姩双手推开他的脸,尖声喊叫:“你没有资格说他!”她这不是演的,是真的失控了。
浦斯尔厌恶地后退,把脸上的口水一抹,又要挥巴掌。
她内心的憎恨扭曲了她的五官,她用头狠狠地撞向他的下巴。
浦斯尔因为挥手的关系,失了平衡,又被她一撞,脑袋磕在地上,后脑勺像是开裂了一样。“贱人!”他捂住脑袋,正要起来。
捆绑的她重心随着他跌向地面,又将他狠狠撞了一下。
浦斯尔跌得有些眼花,大力将她推开,喊人过来。“妈的,一群人死在门外了是不是?快滚进来!”
壮汉赶紧进来。
男人甲格开陆姩,男人乙扶起浦斯尔。
浦斯尔一站稳就抬脚朝陆姩踢过来。
头部发晕,这脚踹歪了。他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扶住男人乙,“快叫医生!”他不但晕,还想吐。
男人乙立即掏出电话叫医生。
浦斯尔半靠在沙发喘气。“给我弄死这贱人!”
男人甲一招裸绞,就要置陆姩于死地。
陆姩被这一跌一推,自己都晃悠得很,等回过神来,喉咙已经被男人甲锁住了。窒息让她面色青紫。叫声都喊不出来,就因男人甲的力道而休克过去了。
这会儿,浦斯尔倒回了些理智。“停。”
男人甲立刻松手。
陆姩跌落在地。
浦斯尔拍拍自己的后脑勺,“最近查得严,闹出人命不好收拾。弄残了就行。”话音刚落,听见了警车的鸣笛。他愣了愣,视线转至不省人事的陆姩。“这贱人报的警?”
男人甲、乙都沉默。
浦斯尔跳起来,“把她拖到客房去,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甲扛起陆姩出门。
浦斯尔抚着脑袋,往前走时,门框都在晃。
男人乙看他步伐不稳,伸手扶了扶。
浦斯尔推开男人乙的手,“别碰我,恶心死了。”走到门前一个趔趄。他定了定神之后,才出了房间。
客厅站着两名警察。一个生得清秀玉丽,一个则是黑肤黑脸。
魁梧的保镖们正和他俩对恃。
浦斯尔扬扬手。
保镖们退下了。
浦斯尔懒洋洋地坐到沙发上。
黑肤黑脸首先亮出证件,“你好,警察。接到报案,有人自杀。”
浦斯尔差点爆粗口,他脸色略微不耐,“谁报案?”
黑肤黑脸回答:“自杀当事人。”
浦斯尔沉下脸,“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们这儿都是龙精虎猛的壮年汉子,没有谁想不开。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