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容小爷啊。

容泠的膝盖抵了进去,强势地分开她的双腿。

透过窗帘间的缝隙,楚烟往外看了眼,外面还是黑的,没有半点儿白光。

她本以为今晚容泠没什么兴致,很快就可以结束,哪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累得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人还没结束。

到底是折腾了许久。

隔天,楚烟醒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日头甚至爬上了中央。

动了动,楚烟想爬起来去洗澡,哪只刚翻一个身,她又被人捞进了怀里。

那人身上带着冰凉的水汽,贴上去的时候其实很舒服。

楚烟蹭了蹭,在心底里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几点了?”

“十点多,不睡了?”容泠说。

楚烟的小动作一顿,猛得瞪大了眼睛。

几、几点了?

容泠怎么也在床上?不去上班的吗?

不等她问,容泠把她半抱进了卫生间,洗了澡后又陪楚烟吃了午饭。

下午,楚烟一直在等容泠出去,从两点多等到三点多,再从三点多等到四点多,容泠一直守在她身边。

可能是她眼神太过期待,期待着他出门,让容泠误会了什么,原本一直守在她身边看卷宗的男人把卷宗一合,扔了。

把楚烟抱到自己腿上,容泠问:“想要?”

没反应过来的楚烟:???

来不及表态,楚烟又被容泠抱进了卧室。“砰”的一声,男人抬脚把门踢上了,“满足”了楚烟期待的眼神。

整整三天,楚烟愣是没找到打电话的机会,导师给她放了一个星期假调整心态,一个星期过去了三天,她的活动范围没超出容泠的公寓。

容泠没去事务所,除了偶尔去阳台上接个电话,几乎都跟在她身后。

如果说第一天,楚烟还不知道什么,等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楚烟隐隐约约明白了点什么。

容泠在害怕她突然跑了。

她没再去看学校论坛,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她又不能阻止别人说什么。

流言之所以被称为流言,本身就没什么真实性可言。

她又何必在意。

第四天,青天白日里,容泠又拉着她滚到了一起。

不算宽的沙发上挤了两个人,楚烟被困在沙发和容泠的胸膛之间,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客厅开着空调,但不管用。

她的额发湿漉漉的,脚腕骨被人抓在手里。

没吃午饭,楚烟又饿又累。

看着还没结束的容泠,楚烟在心底里想骂人。

想抬腿踹他,可惜脚踝被人握着,根本抬不动。

“容泠。”楚烟闭着眼睛喊。

“嗯。”容泠抽空敷衍地嗯了一声。

楚烟:“…”

敷衍。

她被顶得说不出话。

隔了会,容泠到底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抬起头看着楚烟,松了她的脚踝,抬手捏了捏楚烟湿润又软绵的脸颊,哑着嗓子说:“下午我有事,你吃完了睡一会。”

“乖乖在家。”

他又强调了在家。

楚烟没应。

见楚烟没给自己回应,容泠抿了抿削薄的唇,加了点力道。

楚烟:“…”

骂又骂不出口。

某些个人完全不要个脸。

实在是饿了,楚烟到底给了个回应,嗯了一声。

得到楚烟肯定的回应,容泠动作温柔了不少。

下午两点多,容泠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楚烟抱着被子舒了口气。吃不下东西,楚烟拿了个勺子吃了小半个冰西瓜。

西瓜脆甜,清凉。

握着手机,输入记了好几天的电话号码,楚烟又一下子摁了锁屏。

想了下,楚烟又滑开了手机屏幕。

盯着那串号码,楚烟指尖颤了颤。来来回回滑了好几次,到底拨了出去。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二天

Chapter.142光

握着电话,楚烟手指不由地紧了又紧,清甜的西瓜汁还残留在口腔中,此刻却莫名的有些苦涩。

舔了舔唇角,楚烟轻轻咽了咽。

电话中静静地播放着一段曲调空远的古琴声。

暂时没人接。

紧张感又蔓了上来。

楚烟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踱到了卫生间内。

卫生间里燃着熏香,味道舒淡。

镜子中的女人,长发微卷,脸色虽白,但唇红似血。

瓜子脸,白皮肤,大眼睛,前凸后翘。

从小到大,不止被一个人说成狐狸精。长得就不讨长辈喜欢。

时间明明过去没有多久,楚烟却感觉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

漫长的很。

她不讨喜。

这是她一直知道的事,但没关系,她又不是人民币,不需要大家都喜欢她。

如果那人也不喜欢她,也没多大关系。

咬着指甲,楚烟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等下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也没关系。

毕竟的确是她先勾.引人家儿子的。

不是么。

坐在马桶盖上,电话通的那一瞬,楚烟一下把自己尾指指甲咬断了。

“喂?”电话中,那人声音和为数不多几次见面时一样,不温不火的。

楚烟顾不上别的,轻轻咽了咽口水,礼貌地打了招呼,说:“叔叔,您好。”

那边顿了下,很快接上。

“你好。”那人似乎没多想,问:“楚烟么?”

“嗯。”楚烟紧张的手掌心全是汗。

她打得是容泠父亲的电话。

容青山平时工作忙,哪怕是她妈妈,有事也是联系的容青山的副手。

容青山的私人电话,最快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容泠那儿获取。

容青山并无多少惊讶,挥了挥收让副手出去后,又道:“容泠给你的号码?”

知道瞒不过容青山,容泠是容青山一手养大的儿子,什么脾气肯定摸得透透彻彻,楚烟索性没有隐瞒,直言说:“不是。”

那边似乎是笑了笑。

听着容青山的笑,楚烟越来越紧张。她不知道容青山什么态度。

“你倒是胆子大。难怪那小子栽你手上。”容青山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不温不火的口气,楚烟有些不好意思。

她胆子大,勾.引容泠,偷记了容青山的私人号码,背着容泠偷偷打电话。

可是,不打,她根本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容泠不会说的。

“说吧,想知道什么。”容青山没什么架子。

这下,不温不火的语气让楚烟镇静了不少。

容青山大概不讨厌她。

“我想知道高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容泠和阿姨的关系那么奇怪…”斟酌了下,楚烟用了奇怪这个词,而不是差这个字。

“…”

一通电话,时间不长。

容青山声音带着上位者的沉静,静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温不火,像在述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事。

从许开慧突然回来,扣了容泠所有证件,到把容泠关在家里,再到容泠和许开慧派来看他的保镖打架…

一桩桩、一件件,楚烟听得愈发的恍惚。

别在耳朵边上的长发忽然滑下,楚烟低着头,轻轻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泪逼回去。

睫毛颤了颤,滚热咸湿的泪滴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仰着头盯着卫生间的顶,楚烟指尖在鼻翼附近蹭了蹭,擦了擦泪痕。

外面有光透过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透进来,折在瓷砖面上,反出漂亮的光晕。

听着容青山的声音,楚烟仰头闭上了眼睛,她听见了自己脑海中有硬壳碎裂的声音。

先是轻轻“咔”的一下,裂了一个角,不过一秒后,整个壳子碎了。

黑暗被驱散。

大片大片的阳光照了进来。

冰原化雪,万物复苏。

那边停了停,又笑了下,说:“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想去找你,又被我扣了下来。我说他没那个能力护住自己女人。”

“那小子把我秘书给揍了。揍完,撂了几个字给我,说:我们谈谈。”

“臭脾气,骨头又硬又拽。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儿子的份上,早收拾他了。”

“…”

楚烟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插话回应。

容泠高中毕业后又被容青山扣了下来。她可以感觉到,容青山和许开慧不一样,只是他教育容泠的方式,未免太过…

握着手机,楚烟尽力稳住发颤的指尖,舔着唇角问:“所以,叔叔你知道他不久前找我了么?”

容青山不答反说:“小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扣了证件关起来就可以牵制住的毛头小子了。”

那就是知道了。

楚烟垂下眼皮,思量了会,轻声说:“谢谢叔叔。”

容青山有工作要忙,嗯一声,挂电话前,突然说了句:“丫头,对我们家小子好点儿吧。”

楚烟下意识应了声好。

容青山最后笑笑把电话挂了。

他不怎么会教育小孩子,哪怕是他儿子,他也抽不出多少时间。

容泠几乎是一帮警卫员看着长大的,说好听点儿叫看着,说难听点儿叫监视也不为过。

事无巨细,容泠做的大大小小的事都会被人告诉他。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那个被他称呼为妈妈的女人也不爱他。

容泠一直一个人,头也不回来的往前走着,所有的情绪被人教着掩的滴水不漏。

沉静的和一潭死水一样,里面泡着枯萎腐烂的叶子。

楚烟不知道天高地厚地闯了进去,搅得那潭死水起了涟漪,漾起了波纹。

有了生气。

那还是第一次,容泠明确向他表示过自己要什么,不再是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但是他不能立即放手,不行。

容泠太小了,一旦他放了手,他极容易被别人牵制住,反过来威胁到容家。

这样,他要的人没护住,他也会被人毁了。

坏人不如他来做了,不如他来牵制他,逼着他认清现实,逼着他去长大。

所幸,容泠没让他失望。

成长的时间比他估计的要短的多,反过来还牵制住了许开慧。

“叩叩”两声,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进。”容青山说了一个字。

秘书拿着手机迅速地走了进来,说:“少爷他把律师函发给了许家。”

秘书手中的手机页面正好显示的微博页面,主页是容泠所在的事务所。

容青山扫了眼律师函,瞥见秘书欲言又止的模样,道:“继续说。”

秘书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说:“那位跟在夫人身后的杨家小姐也收到了律师函。少爷半点儿情面没给留,那些帖子尽数被恢复,截图在微博上传开了。”

“虽然有些描写被打了码,但是联系上下文,还是能猜出来…杨家老先生刚打了电话进来,想面谈。”

“让他先去联系容泠。”

容青山不打算过问这事,着手欲处理工作。

秘书还杵着没走,拿着手机,犹豫着问:“微博热搜要撤吗?”

容青山摆摆手,说了两个字:“随他。”

容泠不是不懂事的。

“小子铁了心要追老婆,我还能拦他不成。”

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