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整个人一僵。

喊什么玩意呢?你听听是人话吗?是能从容泠口中蹦出来的话吗?

容泠察觉出楚烟似乎有些抗拒这个称呼,又问:“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包.养关系。”

“那这样喊,有问题吗?”

楚烟:“…”

有问题。问题大了。

“联系方式。”容泠又问了一遍。

楚烟低着头,明显不想去看容泠,她现在是骑虎难下。

这踏马,怎么就这样呢?

她随口报个天文数字,容泠真接了她的茬。

做也做了,睡了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前男女朋友,一拍两散不好吗?

她还没个缓冲时间,都扯到包月包年业务上了。

当她这是一小时的十块钱的网咖啊,包起月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退回来看,包月包都包了,连联系方式都要上了。容泠这么变态,花88w买她个联系方式?

脑壳子疼。

楚烟闷闷地报了串数字。而后,掌心上一凉,被塞进了个手机。

她的。

“加个微信。”容泠说。

楚烟:“…”

不会是真花88w买她个联系方式?

经过宋佳佳一夜的摧残,楚烟电话早被打爆了,微信图标上红色的小圆圈上显示有99+的未读消息。

电量已不足百分之二十。

察觉到容泠在看自己,已经骑上了老虎的楚烟只能划开手机锁屏。

宋佳佳的消息迅速跳了出来。

【宋佳佳:楚烟,我宣布,你在我这可能已经是个废人了。】

【宋佳佳:嗨喽,大宝贝,您在吗?在的话吱一声。】

【宋佳佳:好,好滴很。这个仇我先拿小本本记下了。】

【宋佳佳:我踏马让你去瞅瞅,又不是逼你去结婚。】

【宋佳佳: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你别吓我啊!】

楚烟微微侧过手机,避开容泠的视线。

“业务太、太繁忙。”骑了老虎的楚烟彻底打算撒丫子狂奔。

业务繁忙?

什么业务?

容泠抬手,食指抵着楚烟的下巴,一顶。眼神发凉,他的目光在楚烟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逡巡了会。

“扫码还是什么?”楚烟问。

容泠把自己手机抛给楚烟,让她自己来。

楚烟点开容泠微信,发现容泠的微信有个置顶的聊天。

她的。

那个号,她许久不用了。

容泠头像没换,还是她和他的最后一张情头。她逼容泠换上去的,是只佩琪猪。

粉的。

高中那会,流行过的小猪佩奇。

现在看来,过于诡异。容泠还顶着那张粉色佩琪猪头像。

想象一下,他的同事他的合作伙伴,每次有事找他,最先映入眼帘的都是这只猪。

多销魂啊。

加完好友,楚烟把手机还给容泠:“先生口味很独特啊。”

说完,楚烟又藏着手机,打算把容泠屏蔽了。手指未动,下巴又被人捏上,他的力道过大,隐隐有些疼。

“知道我叫什么?”容泠看着楚烟,又凑近了稍许,俩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离得近,楚烟看清了容泠眼底的那抹狠色。

这骑上老虎撒丫子还没奔几步呢,还能翻车的吗?

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

答了,这老虎算是彻底翻进了沟里。不答,容泠好像又不会放过她。

俩人对视了片刻,容泠撑在楚烟身边的手贴上了她的腿根,往下探了稍许,屈指,弹了一下。

“容泠!”楚烟被那一弹,惊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嗯。”

“知道我谁?”容泠偏过头,低着嗓子问楚烟。

他呼出的热气,密密地撒在楚烟脸上,激得楚烟肌肤毛孔不断地扩大。

他的指尖还停在那儿,偶尔状似不经意地触到。

楚烟一动不敢动,点了一次头后,怕容泠不信,又狠狠地点了第二次头。

“那说说看,我谁?”容泠又屈指了食指。

楚烟快哭了。

哆嗦了下,楚烟磕巴着说:“前前前前、前男友。”

容泠看着楚烟,觉得她不但没有骑虎难下的自知之明,大有骑着老虎撒丫子狂奔的意思。

屈起的手指松开,容泠看了会楚烟。

楚烟见没什么事发生,不由地放松了下来,气还不来不及舒一口,下面探进了根手指。

楚烟的身体,容泠比楚烟自己还要理解。

不一会,看着扶在枕头上,腰彻底软下来的楚烟,容泠抽出了手指,起身,说了句:“好好上课。”

楚烟听了,愣了三秒。

心里爆了句粗口。

容泠我操。

这人什么都知道,冷着眼看她一个人在那尬戏。看她像个傻子一样,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傻逼的气息。

不到24h之内,从心如死水到极度悲伤中的不喜不悲,再到怒火中烧。

楚烟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是杀了人还是杀了人,才能遇到容泠,这样对她。

劫一样。

渡完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和他有关。她到底做错了哪里,还不放过她,她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再也没有靠近。

为什么,就是不放过她呢。

她什么都没做错啊。她就是年少的时候,太过喜欢一个人,然后做了不该做的事。

太过喜欢也是错的吗?

“容泠。”楚烟喊住要出去的男人,问:“现在都流行包.养女大学生吗?”

哦不。

她是女研究生。

容泠没回头看楚烟,手机里甲方的电话响了一个又一个。

他一贯不喜欢多解释。但这次不行。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在楚烟要放弃答案的时候,容泠开了口。

“不了解。”

“我没兴趣包.养其他的女大学生。”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八天

Chapter.128你谁

楚烟吃了小半碗米粥后,抵不住困意,又睡了会。

一觉醒来,已经傍晚。

床头放了套干净的衣服。

新的。

蓝白色竖条纹一字肩式的短袖,配条浅色的牛仔短裤。十分清新,十分活泼。

楚烟指尖勾着细带,突然很想摁死容泠。

故意的吧?一字肩?她肩上那些痕迹能出去见人吗?

摸到手机,楚烟想给容泠来一套素质十八连,摁了开机键,屏幕还是黑的。

电量彻底告罄,关机了。

床头放了几个药盒。药盒下垫了张白纸。

楚烟把那张白纸抽了就来,看了看。

【临时有事,药帮你上过了。】

一句话,几个字。

末尾缀了行数字。

应该是银行卡密码。

楚烟揉了揉眼睛,眼睛酸涩且胀。

又看了遍纸条,楚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药?什么药?怎么上的?什么时候上的?她怎么不知道?

摸过小药盒,楚烟翻到使用说明那儿,把那些小黑字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读完,药盒从她指尖滑了下去,楚烟双手捂着脸。

cnm。

那地方昨晚就被磨破了。

今早起来还疼的厉害,她是睡得多死…睡梦里被人上了药还不知道。

不知道就罢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哼唧出声。

洗了澡,楚烟回到自己小公寓里,瘫上床给宋佳佳打了通电话。

事情没法解释,楚烟听着宋佳佳在电话那头把她喷了一顿,扬言要把她挂在迎客松上喜迎八方。

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晚眼皮子重了起来。

电话一挂,她又睡着了。

楚烟浑浑噩噩地睡了两天。

容泠加了她微信,问了她手机号码,却半点儿消息没有,也不知道是忙还是什么。

要不是身上印迹还在,楚烟真怀疑自己做了个梦。

躺在床上,被无声的黑暗包围着,楚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小薄被盖过头顶。

慢慢呼了口气,楚烟想,至始至终,她从来都没走出来过。

她不是宅,也不是自闭。

她只是没走出来。

努力过,没用。

她觉得人生没必要再去认识其他人了,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完一生就好。

没有未来的未来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人生没有了期望,怎样都可以。

不需要再对谁负责。不需要再费心费力地去讨好谁,更不用面对流言蜚语,也不用被别人说成贱。

翻了翻朋友圈,楚烟给时浅点了个赞。

都是早恋,彼此是彼此的初恋,结果却不尽然。

听说,晏辞高考结束,被爆出早恋,只挨了年级主任轻飘飘的一拳。

再后来,又断断续续地听说那俩人大一那会同居了,大三时领了证,都保了研。

本科拍毕业照那天,时浅完全看不出像怀孕四个多月的。研一前,连小崽崽都生了下来。

她和容泠呢?

楚烟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是,是她先勾.引的容泠。

时间往回倒,倒到那年夏天,楚烟一定不会再去学舞蹈。

没有因,就不会将来的果。

她是自食其果的那个。

她的妈妈曾经是文工团的女演员,和父亲因为工作上的事认识,相处久了,有了好感,便结了婚。婚后,也算过了几年你侬我侬的日子。

妈妈为了更好照顾家庭,甘愿放弃了前途。退居幕后,进出不过卧室厨房,她费尽心思地研究菜谱,变着花样满足父亲的胃。

起初,一切都挺好的。

妈妈没做过这些,开始磕磕巴巴地什么都做不好,后来熟了,那双手被油烟浸泡地不再细腻光滑。

人也胖了,走了形。

最后,冥冥之中的,父亲出轨。

因为她的妈妈不再漂亮知性。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俩人离了婚。

妈妈没掉一滴眼泪,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那栋她从出生开始便一直住的房子。

初中那三年,日子并不好过。

妈妈脱离工作岗位太久,没办法再回去,只能打打零工。

她一直都很努力地去学习,考上N中的时候,妈妈还高兴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