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晏辞的小半张脸。
他头微微一偏,对时浅说:“上车。”
时浅:“…”
???
你什么时候这么骚了???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二天
Chapter.112拆了
下午五点多,天际隐隐透了抹橘色,不浓,似淡墨晕染而开。
那抹橘打在红色的812身上,流线型的车身反着光。
显得愈发的骚气。
惹眼的红,颇为嚣张的车身。
日光下,简直是行走的人民币。
812转了个弯,一踩油门,一个甩尾,“轰”的一声,眨眼间蹿出了老远。
留了一群吃着车尾气的觉得全世界老子最酷的中二少年呆在原地。
季澄双手插在兜里,盯着看了半晌。
周围其他几个男生惊得嘴巴都没合上,张着嘴,仿佛能生吞下个鸡蛋。
“我操。澄哥!”
“活的812。”
“牛批!土豪!”
与季澄同班的一个男生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季澄,说:“季澄,你不是说——”
“澄哥说啥了?”
季澄没搭话。
那个开话头的男生耸了耸肩,道:“你澄哥一小时200,你以为为什么开价这么高?”
“我以为,有钱没处花,钱多烧的慌。”
“我以为是我澄哥太浪。”
“去你的。还不是你澄哥怼的,小半个月换了整整8个家教老师,换到最后没老师再愿意来。价格一提再提,总有缺钱的来啊。来了,再怼回去,懂?”
那人似懂非懂。
季澄瞟了眼说话的那个人。他小半月怼走了8个老师。
那些没毕业的女大学生几乎都是笑着来,哭着出去的。
“那老师缺钱吗?”
“不对吧,你在逗我。兄弟,那老师上了辆812!812!812!看见了吗!像尼玛缺钱的吗?补两个月都买不到812一车轮胎啊。”
“一车轮胎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澄不耐烦,抬脚踹上了说一车轮胎的男生,道:“一小时200太少了。一天24小时,晚上几个小时,躺着赚一个月,车轮胎还是买的起的。”
被踹得那男生嘶了口气。
“不是吧?”
季澄垂了垂眼,更不耐烦了。
他父母做生意,生意场上朋友不少,真真假假,万事利益当先。
看多了,也就那样,包.养女大学生的又不是没有。
更夸张的,他爸生意上一朋友,给自己女儿找了个美院的女大学生当老师,课余指导指导。指导着指导着指导到床上去了,更扯淡的事最后还成功上位,当了人妈。
年龄差不超过五岁。
没到晚高峰,路上不算堵。
812驶在市内的主干道上,着实有点儿憋屈了。
同样的速度,对812来说,真屈才了。
时浅默默拆掉百度搜索812的页面,默默拧开矿泉水瓶,抿了小口。
卧室布置好了。
床单被套也套好了。
什么都买好了。
就差她自己送上去了。
捏着手指,时浅想尽力平复下心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嗓子干干的,掌心出了一层汗。
时浅掀起眼皮,偷偷看了眼晏辞。
发现他和平常没什么俩样。
表情偏淡,唇半勾不勾,一副懒懒散散、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一手搭在车窗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
勾过手机,时浅犹犹豫豫,给奶奶打了通电话。
奶奶接的很快。
“奶奶。”
“喂?崽崽啊。”时奶奶加大了音量,问:“怎么了?突然打电话。”
“没事啊。奶奶,我今晚不回去。”时浅放低了声音,“和你说一声。”
“哦哦,奶奶晓得了。和谁啊?乖乖吗?”
“嗯。”
“去干嘛啊?”一碰上晏辞,时奶奶总忍不住多问几句。
时浅:“…”
去干嘛啊。
夜不归宿。
能干嘛啊。
总不能还看《新闻联播》在听几遍《静心咒》吧。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动了动,时浅张了张嘴,说:“去约会…”
奶奶应该能懂吧…
“啊?喂?崽崽,挂了吗?”时奶奶嘀咕了几句,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拔高了声音,喊道:“你说什么?奶奶听不到啊。”
“去约会。”时浅稍微提高了一点儿音量。
声仍不大。
但足够晏辞听到。
“啊?说啥呢,你这孩子!奶奶听不到。”
时浅不由地攥紧了放在大腿上的手,酝酿了一会,自暴自弃似地闭上了眼睛,说:“我、今、晚、不、回、去。”
“和、晏、辞、去、约、会。”
声挺大。
真的大。
晏辞搭在车窗边的手抬了抬,从唇边擦过,忍了忍,没想忍,笑出了声。
声音有些沉。
带着磁性。
激得时浅差点没把电话挂了。
那边时奶奶接受能力十分强,大手一会,说:“我还当什么个事呢。你不回来不回来呗。”
时奶奶又絮絮叨叨了几句,临挂电话之前,特意补了句:注意安全。
时浅手一抖,把电话挂了。
晏辞正支着额角,在笑。
散散漫漫的。
出了市中心,812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一路上,时浅喝了快大半瓶水,堪比喝酒,晕上了。
停车,时浅跟着晏辞上楼,进了房间。
时浅颇有视死如归的气势。
哪知进了门,晏辞把门一关,随手把车钥匙抛到茶几上,问:“你饿不饿?”
这会儿,五点多。
时浅没吃饭。
“牛排?”晏辞又问。
问完,晏辞进了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很小,他一个人住,基本不做饭,也不会做。
厨房对他而言就是个摆饰,最大的作用或许就是能烧壶水。
时浅回过神的时候,晏辞已经有模有样的忙上了。
男生只套了件黑色短袖,他个子高,靠着吧台忙碌的时候,背影透着股淡淡的冷。
“你什么时候学的?”时浅小尾巴似得跟了进去,绕着晏辞转了一圈。
小晏哥哥背影有点儿帅。
柔软的黑色短发,搭上简单的黑色短袖,干净又奶。
煎牛排的姿势有模有样。
哦不。
人模狗样。
牛排熟的很快。
煎好,排盘。
切小半个圣女果做装饰,调好酱汁,再切小半个柠檬。
小尾巴时浅被晏辞带到了外面阳台上。
顶楼,阳台空间更大,视野开阔了许多。
晚风舒爽,天边火云烧烧透了半边天。
桌上铺了ins风的桌布,一旁摆了支开得极盛的玫瑰。
红似火。
夜色暗下一点儿,阳台栏杆上缠着的小灯陡然亮起。
点点星光,藏在枝枝叶叶之间。
牛排淋上了柠檬汁,肉质细嫩。
气氛很好。
远处似乎是城市的喧嚣,红尘滚滚。
第一口挺好吃的,只是后来的事,时浅记不太清了。
因为,她被晏辞喂了酒。
红酒。
甜的。
时浅几乎不喝酒,但换成晏辞,他喂她,她半点儿防备心没有。
喂了几杯,时浅神志不清了,脑子昏沉沉到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惦记着大喵还没让自己睡。
好过分啊。
大喵。
撩她就撩她。
总是不让她睡。
时浅睁开眼,借着一点儿光,看晏辞,发现他还是那副模样,散漫中透过股对什么都淡的兴致。
兴致不高。
他眼睑低垂着。
手中拿着酒杯,自己滴酒未蘸。酒杯倾了倾,贴上了时浅的唇。
“嘤。”时浅嘤了声。
不满。
抬起头,时浅使劲地眨巴了下眼睛,问:“你是不是又想框我。”
晏辞框过她。
几次来着?
低下头,时浅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头,竖了个三伸到晏辞眼皮子底下,说:“三次。”
某只瓜皮崽醉了。
红酒度数低。
不应该醉的。
晏辞放下酒杯,伸出手,压着时浅的食指向下,说:“事不过三。”
事不过三?
什么?
时浅眨了眨眼睛,懵了。
晏辞站起身,捞住了要往桌上倒的时浅,对上小姑娘泛着水雾的眼睛,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乖。”
他喂时浅喝酒,其实不是想要这个效果。
本意是想给某只虚张声势的瓜皮崽壮壮胆子,结果…
人晕了。
夜色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