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我由得你。”
“明明不是花,却要依靠着人。”该高兴吗?他敲敲她的头,“晚上和你合计一下。”
“那还差不多。”她娇嗔地笑,“快点吃吧!”
有一种成就感一样,他不会只要她当一个好娘子,还会让她做喜欢的事,这个男人,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深入骨髓,让她无可救药。
剑煮酒无味,英雄不问出路,红颜相伴,半生缘结起,退隐山林不再问俗事。
他是英雄,他身上有着一种让人臣服的气息,他也有这个本事。
无论他是将军也好,是平民也罢,只要在人群中那么一站,她也能发现他。
再回到将军府,已是一番风景,她费心思种的菜,摧残得像是杂草一样,再回到这里,也不过是要等他们的人,放下心来。
有他在,不用什么人,打发了他们走。
他和她之间,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连下人,也不用。
他进去收拾东西,大包小包地扛着,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那开得正艳的晚香玉,好美,好香,经过了风雨,过了冷冬,没有将它们致命,大雨没有将它们摧残,依旧是那样的美。
没有用花盆装着供养的晚香玉,自在地舒着枝叶,轻淡自如。
“看够没,走吧,不然回去就晚了。”
合上的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这里来,将军府,不再是他的地方,江山辈辈有人才,后浪推前浪,他挂印而去,还会有另一个将军再站起来。
只是,不知道皇甫玉华是不是现在就罢手,还是会怎么样。
他也明白,什么叫做功高震主,新主登基要得是别人看他的功劳,而不是将军的。
偏这么久以来,就战事不断,没有他,不行。
他的功劳,不用说,百姓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位置,什么荣华富贵,什么都不要,他应该不会心狠手辣到还要再追杀他。
但是,有些事,就是不能用常理去推的,万事,不小心还是不行。
星光铺满天的时候,才慢悠悠地回到城外的四合院。
“你不是要和我合计着事的吗?”却是一晚不听他吭声。
“还不用急,不是有二年的时间吗?等你玩够了,看够了,再定下来要做什么!”
妩音拍拍他的脑子,“那不要吃饭了吗?裴大将军,你是不是有很多钱来养着我几年。”
他用木桶装着热水,“倒是变得贤惠起来了,还会想着要分担一下了,这样吧,一路没钱了,你就绣一些东西来卖,我还可以做苦工。”
“你就会想着做些苦力。”
“别嫌弃,就是嫌弃也太晚了,去,拿回房去准备衣服,泡个澡,明天就四处看看,到玉罗山那边看看什么叫做草原,山上是烟雾蒙蒙的,居说山下,全是齐人高的花。”
她皱皱眉,“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不是也蛮乱的吗?”
“怕什么?有我在。”
她看着他的眼,“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没有所图?”会想要到玉罗山,皇甫少华就是在玉罗山,第一站就是去那里,让她不得不怀疑啊。
这就是他聪明过人的娘子,不过,他总是能骗过她。
提着二大桶热水到房里,注上那大木桶,让她泡泡筋骨。
妩音跟在他的身后,“你是跟我说实话。”
他叹气,手指解着她的衣扭,“你就那么多话说,晚上我让你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妩音脸变是一红,“你又来了,总这样说。”
“好了,我不说了,一会再告诉你。”
她转过他的身子,自个除下里衣,走进大木桶里,差点没有跳起来,“好烫啊!”
他压住她的肩膀,“这样才好,一会凉了可不行。”
“不行啊,”她哇哇叫,“太烫了,你快点去提点冷水来。”
“娘子,我给你擦背。”他轻柔地拿着挂在一边的毛巾,细细柔柔地给她擦背,雪白的纤背光洁如玉,他印上一吻,“真香。”
“你真是没有安好心呢?”她舒服地叹息着。
热热的水烫得她都要熟一般,他还来作乱,大手松着她的筋骨,“舒服吗?”
她闭上眼,懒洋洋地,“舒服啊。”力道刚刚好,不大不小。
柔若无骨的玉肤,清香的散发,他想,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忍不住。
清亮的月亮照着她,她眯着眼睛,像是猫一样享受,这一种表情,能将任何男人的意志都摧毁,如此的滑腻如雪,不染半点风尘。
手指在上面轻滑,引起她的颤动,水是热的,她也是热的。
像是,在云间飘着一样,连眼皮也不想动了。
“舒服吗?妩音。”他低柔的声音轻叫。
“嗯。”她轻轻地应着。
他吻着她的脸,小声地说,“那你赏我一个吻。”
是水的烫,不是她脸在烧,妩音仰起头,轻轻地吻着他的侧脸。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脑,“妩音,你真美。”
低下头,在水中吮吸着她的蓓蕾,让她连脚趾都卷曲了起来。
她难受地仰高了头,身子缩着抱着他的手,“奉飞。”
他吻上来,吻着她的眼,“怎么?想哭了,傻丫头。”
“你欺负我。”她猫一样的低呜,他的手,在水里四处乱摸着,比水还要热。
“我今晚不欺负你,让你欺负我。”
她又笑又是泪地轻敲他的头,“我变坏了。”
“我很乐意你变坏,越来越让我喜爱,我连人带心都送给你,你无论去那里,都得带着我。”
她笑了,仰起头,看着那清亮的月光。
她怕他呢?还是他怕她。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可是,他更怕走了一样。
她本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她不喜欢的约束太多,她承认,她在民间的时候,没有学过太多的什么女诫,女德之类的。
在宫里,阿蛮公主也不需要学这些,所以,她知道的少。
公主的身份,本来就是尊贵的,本来就是一对一对的爱,甚少人会让自个的附马再娶再纳,外面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至于大胆到带回府里。
她明明不是公主,却将所有的思想,都记下了。
“你的衣服湿了。”她解着他的衣服,“一起洗。”
他巴不得啊,“妩音宝贝。”
她后来终于知道这是多火热的鸳鸯戏水,让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趴在他的身上,娇软无力,昏昏欲睡,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她的发,“妩音,你不想听听为什么要到玉罗山去了吗?”
“不想听了。”
不管是什么,她也不在乎了,他必是有目的,但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她好。
她放开心结了吗?全部,那是难的。
她或许可以从皇宫的门口经过,但是,她绝对无法再正视皇甫玉华。
她也怕见到幽朵儿,虽然,幽朵儿不是那种人,可是,她还是心里会想着,人的心,就是这么的奇怪,不能以常理来说。
也不想见到嫩玉,那天晚上,她也在,而且,嫩玉的话,一定会伤到她的最深之处。
她爱裴奉飞,只要闪得远远的,什么也不去想了,那就好了。
“妩音,你信任我就好。”
“当然。”她一直都很信任他,他是她心中最伟大的天神,是她的天。
她怕了,幸福得太幸福,她怕再有风霜,她一定承受不起的。
宁愿做一个依赖的人,让他永远都丢不下她,无论是哪里,都会带着她去。
而他,却想让她独立,让她展示她的才华,不做一个平庸的女子。
简单的行囊,就是他们所有的东西,一路上,慢慢的走,偶尔到了一个地方,只要她喜欢,他就会停下来住几天,让她尽情地看着。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嫩玉出嫁
坐在马车上,她晕晕欲睡。
乘着天蒙蒙亮的天色,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出了皇宫,再出京城。
身极其疲惫,马车不是很安稳,她坐着也不舒服。才眯一会眼,那个小公公就说:“郡主,出城了。”
出城了,想年少的时候,这京城,有多少他们喜欢的事儿发生啊。
京城,是她的梦,这里有她最喜欢最爱的人,这是梦起的地方,也是梦败的地方。
她掀开帘子,回过头看那京城。
大大地二个字,她叹着气。
微凉的天气,蒙白的天色,她不喜欢早上,真的不喜欢,她喜欢晚上,晚上能和玉华哥哥亲亲密密的,在五王府里也是,白天的他,总是要强装着高兴,高清。
晚上的他,才是真实的他,他会让她陪着,然后,他会朝她笑。
这些日子不会再回头,不会再回头了,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再也不需要她,他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会再压迫他。
他也无须再忍耐着什么,只需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欣赏的人。
她不再是他所喜欢的,她是残花败柳,她配不上他吗?不会的。
只是,他的心里,只有想得到的,当他得到,他又能不想要,他总是在追求,能配得上自己脚步的,当再也赶不上他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变得冷淡。
自古以来,帝王都是薄情的啊,她就是笨,就是看不清,非要伤得一次比一次深才会知道,他心里只有妩音是不是,好,她圆了他的愿,当他得到她的时候,他还会再爱她吗?
还有那裴奉飞,他虽然不是什么帝王将相,可是,天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和妩音的爱,更是让她清楚,深入皇宫,将妩音救走,然后,双双去潼州。
她最见不得让人这样了,她也曾经幸福,在那最难的时候,很幸福。
最不喜欢看到别人的深情相若,那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很可怜,花开艳,她喜欢毁掉,花开本来就是让人看的,不折,也会老,会残,会败。
她的爱情,不堪一击,她倒是想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不是不堪一击。
皇甫不华是一个野兽,他侵犯过她,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吗?她不要。
要她是吗?好,她杀了他怎么样?让他永远的作恶不得。
退一步来说,杀不了他,她也不会陷在他手里。
她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会有人来找她的,把她拉来那火炕就是了。
她喜欢上了毁灭,是一种兴奋,让她自控不得。
灰蒙蒙的雾萦绕着京城,好清新的空气,可是,她不喜欢。
如此出京城,要不要这般的“护送”,让一个将军来送她,她一个年少情深的恋人啊。
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好盼的呢?还不醒吗?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醒。
小产掉孩子,她一点也没有后悔,但是,她后悔,为什么一开始要答应他,去陪皇甫少华,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在他的心目中,那般的挣扎。
女人,总是给牺牲,她受够了,她不要再这样了,她要让皇甫少华付出代价。
就算是,回报皇甫玉华那么多年以来,一直地养大她。
自从父母双亡之后,明明是郡主之身,却是可怜得连下人也管不住,怕怕如惊弓之鸟。
他带走她,一直就让她住在他的王府里,从来不会委屈她,她喜欢什么?便让人寻来让她高兴,她最喜欢的,就是那一段日子了。
她总会为他做点事的,不杀了皇甫玉华,就杀了他的心头大患。
为他,她是连死也不怕,他爱不爱她,是他自己的话,但是,自己爱不爱他,却是自己的事。
如毒药一般,戒不掉,难过,还是会再碰触。
马车一摇一摇地走着,前面是将军带人护卫,后面是军队跟着,是押送,或者是更好听,或者是怕她中途会走了,其实,她答应过他的事,哪一件,没有做到呢?
她就是走,也会走到玉罗山的。
走得很慢,她不急,慢慢地走着,她抬头看着天空,云彩飘着,轻轻地舒展着它们的美丽身子,似飘似散,似动非动。
人在世上漂,她已没有心,到了哪里,就是哪里。
头上飞过的鸟,一声叫得比一声凄迷,越来是越偏的中,既然它们想来,为什么还要往这里飞呢?不喜欢不要来啊,叫什么叫,是不是要扫她的兴呢!
她气恨地叫:“把这些讨厌的鸟都射下来。”
那将军听命,让人拉起了弓箭,对准飞行的鸟,放开弓,箭如矢。
嫩玉下了马车,在二个小公公的搀扶下,走近那放在一边的鸟。
“郡主?”有人轻叫,“是否放了它们。”他们是送她的,要这些也无有。
嫩玉看了一眼,有些冷笑。
垂死还挣扎,为什么不直接死了算了。
“来了,拿把剑给我。”她冷然地叫着。
那将军不解:“郡主,这,郡主要剑有何用呢?”他很恭敬地问,不能伤了一点点郡主,不然的话,他就可以提头去见皇上了。
嫩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多管闲事,我叫你拿,你就拿来。”
他挥挥手,一个下属送来一把剑,双手奉给她。
嫩玉看着明晃晃的剑,流泄出一种邪色的光芒,她笑了笑,在众人的观看之下挥舞了几下,然后,冷瞥一眼地上那哀叫的鸟,胡乱地刺了下去。
冷入人心的哀叫声,剑起,血溅,她狠狠地刺着,“我看你们还敢不敢叫,我让你们叫,叫啊。”她很用力,连一张美丽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如此的她,那般的发狠,让那些人看呆了,有些害怕,轻轻地吞着口水,那血肉上模糊的鸟,混着黑白的毛,血红一片,直到,没有一只鸟再叫出声。
她才解恨一样地丢下剑:“上车。”
公公们递上湿毛巾拭着她的手,她心里有着一种快感,对,就是这样,毁灭来的快感连心情也觉得好了不少,沉闷一扫而光。
她笑着,脸上那种笑让人不敢直视,那是一种,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的笑,冷得让人骨子里打着抖,她那残忍的样子,连男子,都做不到。
四月,是多雨的季节,她骂天,她骂地,有一点不如意的,她就骂,她就杀,不能杀的,她就暴打一顿,她觉得自己像是女王一样,她一直都让男人欺负着,如今,让她欺负男人,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如意,只是,到了夜深,却是那般的寂寞,有时,她会静静地哭,有时,她会哀叫连天,让全部人都不得安睡。
她揪着自己的发,那些微微的痛让她很痛快,贱人,她一次一次地哭着骂自己,为什么不去死呢,那时候,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玉华哥哥的面前,为什么不死,和皇甫少华同归于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