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其琛问:“你想不想知道怎么追妻?”
徐南终:“怎么追?”
贺其琛:“除了送礼物,你还得引起她的注意。”
徐南终:“比如呢?”
贺其琛:“你可以把这里的猫偷一只带走。”
直觉告诉徐南终,这是个馊主意。
可他又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他试着去抱伏在沙发扶手上睡觉的美短猫,却不想猫祖宗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动作敏捷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徐南终皱眉:“那只猫真难伺候。”
贺其琛:“和我媳妇一样。”
这时,两杯咖啡被放在桌上,紧接着响起陈婉约凉凉的嗓音:“和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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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咖啡杯散漫着热气, 女人的小手纤细修长,慢条斯理地从托盘里放下方糖, 嗓音柔软温和。
宛若这里服务态度上好, 礼貌客气的服务生。
贺其琛没有直接对上女人的视线, 不温不淡地看向徐南终,眼神探究并且具有一定的辱骂语言:你他妈不提醒我?
徐南终无动于衷:关我屁事。
前一秒可能两人还是情深义重的钢铁直男好兄弟。
后一秒大可翻脸不认人。
“婉婉。”贺其琛极识时务,很快圆道,“我是说, 那只猫和你一样漂亮。”
“是吗。”陈婉约慢悠悠地应一句,“这还差不多。”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的话,未免太没有挑战性。
尽心尽力为两人送完咖啡过后,陈婉约没有直接走, 杵在桌前,手指把长发挑到耳后,饶有兴致地问:“那你说说, 我哪里漂亮?”
贺其琛:“今天比昨天更温婉动人。”
陈婉约:“细节一点。”
闻言, 徐南终手里的杯子差点没端住,砰地在桌上晃了晃, 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
他情绪波动向来不太大, 刚才实在忍不住。
想笑。
现在的女人都那么难伺候吗。
夸一句漂亮就行了。
还要细节地称赞她哪里漂亮?
这不得要人命。
贺其琛不是没看出塑料兄弟的冷嘲热讽。
他一时间也无法弄清陈婉约要的细节是什么细节。
有人在场, 陈婉约没怎么为难, 给个提示道:“老公,你没发现现在的我和刚进门的我有什么不同吗?”
贺其琛:“发现了。”
陈婉约:“哪里不同?”
贺其琛沉默。
他并没有发现。
进店之前是这个发型。
进店之后发型也没变。
贺其琛不得不把自家小媳妇好好地观察一番,来确定她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同。
观察约摸十几秒钟。
还是没发现哪里不对劲。
徐南终放下咖啡杯, 如同一个闲来无事,好整以暇的看客,“你们夫妻两个在玩真人找茬游戏?”
还他妈看看她和进店之前有什么不同。
咋不造个火箭上天呢。
无趣得很。
“我知道了。”可能是找茬两个字提醒到贺其琛,思考后作出判断,“婉婉,你身上的围裙很好看。”
“对对对!”陈婉约喜逐颜开,“这都被你发现了。”
贺其琛:“当然。”
这要是没发现的话,他前面的彩虹屁就白吹了。
有客人进来,陈婉约便继续去帮忙了。
望着小女人离开的背影,贺其琛感慨:“这哪是找茬,分明是闯关游戏。”
徐南终:“无聊。”
贺其琛:“你最无聊。”
徐南终:“她身上那条碎花围裙真的丑,你说出那么违心的话,良心不会痛吗?”
贺其琛:“滚。”
-
一杯咖啡喝完后,店主人总算来了。
外头天寒地冻,秋棠和女儿推门进来的时候带来一小波寒气,她们两个都冻得厉害,进门后便去空调下吹热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哪些客人。
跟着那小孩兴致勃勃学咖啡的陈婉约见此,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跑过来帮忙。
“怎么不多穿点?”
秋棠捂嘴打了个喷嚏,“得了吧,我穿得已经够多了,倒是你,每次都穿那么少。”
陈婉约天生臭美,冬天的衣服穿得并不多,保暖就行,不过她体质好,一年四季没见她生过什么病。
秋棠因为生产前后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落下一些后遗症,体质虚虚的。
陈婉约帮秋棠把猫包放下,打开拉链把生病的猫猫引出来,随手掂量猫的体重,感慨:“这得有十多斤了吧,加上猫包十五斤,你背的动吗?”
对她来说,单手拎的话还挺重,而且猫包笨拙,不知道秋棠怎么提的。
“还好吧。”秋棠耸肩,“你要是带过小孩就习惯了,三四十斤的东西照提不误。”
这话有道理。
陈婉约自认为自己力气还好,但到底没有经常提重东西,平日里出门都有人帮衬,逛商场的话也有保镖当脚夫。
陈婉约从后厨接来热水,捧了两条热毛巾给她们母女两个擦擦脸。
“我作业写好了,我能去玩猫吗?”秋絮一边擦脸一边抬头问向秋棠,“就一小会。”
秋棠答应下来:“那好吧。”
秋絮对猫毛有轻微的过敏,经常接触脸上会起小疙瘩,秋棠不想让她和猫过于亲密接触,奈何小孩子天性如此,她又不能完全阻止。
在教育方面,秋棠做得挺好。
秋絮生来没有父亲的陪伴,大小事务都是秋棠一个人操心,在这样环境下,秋絮比其他小孩懂事许多,但偶尔也会调皮惹人生气。
再生气,再艰苦,秋棠也没有退缩,没有给秋絮灌输一种她们母女生活艰苦的思想。
等秋棠擦完脸,柜台前的男孩走过来,亲切地唤道:“姐姐。”
他的手里捧着一杯刚做好的热茶,样式是自己调做的,在这样的冷天里,喝一杯热茶再舒服不过。
男孩并不是陈婉约所形容的那般小孩子,虽说年纪小,个子蹿得很高,一八零的身高蹬着新款AJ,留着板寸头,五官白净漂亮,在小姑娘眼里可能是邻家哥哥的长相。
但对她们来说,过于娇嫩。
体温缓过来后,秋棠便开始忙活了。
小孩嘴甜会哄人,又温柔体贴,虽然没直说,但意图很明显。
对此,陈婉约总是打趣他两。
那二人又都是羞涩的主儿,禁不住调侃,有时候忍不住会笑出来。
自秋棠进来之后,刚才还好整以暇的徐南终早就坐立不安了,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如水。
刚才他是个看人笑话的看客,现在,贺其琛自然得笑回来。
贺其琛视线穿过琴叶榕,落在吧台那边,问对面的道:“你紧张什么?”
徐南终:“没有。”
贺其琛:“你知不知道你因为看她看得出神把我的那块方糖也放入咖啡里了?“
闻言,徐南终才收回不知丢哪的半个魂魄。
不管什么咖啡,他们都不习惯加糖。
而刚才徐南终的行为十分突兀,加糖不说,还偷了人家的糖。
一眼撇去,贺其琛的跟前确实没有糖。
事实摆在这里,徐南终仍然辩解:“我没看她,刚才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
贺其琛:“你把你眼珠子塞进去再说话可以增加一点可信度。”
对徐南终而言,戳不戳穿都一样。
哪怕如同贺其琛所说的那般,也不打紧,他确实在看吧台。
并且,看了许久。
不知道是不是看够了还是怎么,徐南终突然收回视线,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吧台那个小子?”
贺其琛:“看见,怎么了?”
徐南终:“长得挺嫩,应该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贺其琛:“还行吧。”
徐南终:“陈婉约在和他调/情,你不吃醋吗?”
贺其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被他搭讪的是秋棠。”
徐南终拧眉。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事实上并没有。
那小子真的在和秋棠说话,两人说说笑笑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有什么说什么,情话也不觉得肉麻,肆无忌惮,不知道讲了什么段子,哄得秋棠连连发笑。
那小脸上的喜悦和泛起的红,是徐南终多年见不到的样子。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
她没有对他这么笑过。
从两人第一次搞地下恋情开始约会的时候,他们的相处只能说平淡中透着些许温情。
“别看了。”贺其琛出声打断徐南终的思绪,“又不是对你笑的,你有什么好看的?”
“她今天穿的围裙挺好看的。”
闻言,贺其琛顺着方向随意地瞄了下。
秋棠身上的围裙……不就是陈婉约刚才穿的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徐南终刚才还说这条围裙丑。
怎么穿他女人身上就好看了?
双标狗。
-
秋棠来店之后,徐南终并没有去找她。
他始终在不远处无声无息地望着。
这不符合他的脾气和生性。
但如果细究起来,也符合情理之中。
说好听点,那就是不打扰是温柔。
难听点,就是没皮没脸见她。
秋棠的目光看似没有往那边移过,心底却是清楚有人就在不远处。
清楚的同时,无波无澜,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
“时间不早了。”陈婉约扫了眼钟表,“我们该走了。”
“留下来吃饭吧。”秋棠笑着挽留,又看向旁边的小孩,“小弟弟,你也留下来吧,我不能光让你忙不给你饭吃。”
“我说了很多次,不要叫我弟弟。”林燃英眉下意识皱起,“你要这样子的话,我就不叫你姐姐了。”
“那你叫我什么?”
“糖糖?”
“……”
“行了别说了。”陈婉约:“……我这一身鸡皮疙瘩。”
她实在受不了了。
现在的小孩都是什么做的。
左一句右一句都是调侃的话。
考虑到自己带了个男人,陈婉约没留在这里吃饭。
和贺其琛回去的时候,陈婉约看见徐南终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说过自己不会阻止他们,没有多管闲事。
即便她很想提醒徐南终。
他留在那里是完全没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