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回了正院,四福晋又让宋氏等人先回去了,才和年秀月坐在软榻上说话:“在园子里住的怎么样?
第112章 太后病逝
胤禛和年秀月也算是久别重逢,再加上年秀月那身子,也早过了三个月,晚上躺在床上,就有些情难自禁。
等做完之后,胤禛亲自打了热水来给年秀月擦洗:“明儿额娘可能会让你进宫,到时候,你只跟着福晋就行了,额娘问你什么,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只说自己不知道。寿竹就不要跟着进宫了,皇玛嬷的身子不是太好,我怕今年…”
胤禛皱了皱眉,年秀月趴在他怀里,有些吃惊:“撑不过今年了吗?可是过年的时候,我瞧着皇太后的身子还算是不错的啊,怎么会这么突然?”
“也不是很突然,年前皇玛嬷就有些糊涂,总是记不住事情,前段时间又有些受凉,就一下子倒了下来。”胤禛给她掖了一下被子:“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的那两个侄子也快要成亲了?”
年秀月赶紧点头:“若是皇太后真有个万一,民间是三个月吧?”
“朝堂之上,到底是要多表示表示的,可能得半年或者一年。”胤禛含糊的说道:“不过我瞧着你那两个侄子年纪也不是很大,多等一年也无碍。快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儿还得进宫。”
年秀月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第二天四福晋果然也说了进宫的事情,等年秀月收拾妥当,赖在四福晋那里用了早膳,两个人就扔下眼泪汪汪的寿竹一起进宫了。
多日不见,德妃的气色并不怎么好,见了年秀月,神色更是淡了几分:“这段时间身子如何?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年秀月秉持着少说少错的规矩,神态十分恭谨的行礼,低声应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身子还好,肚子里的孩子也还好,并不闹腾。”
德妃点了点头,转头看四福晋:“怎么没将寿竹带进宫?我还想着,很久没见寿竹了,正好能看看呢,寿竹这会儿也长大了不少吧?说话也更流利了吧?”
“多谢额娘记挂着寿竹了,儿媳本来也想将寿竹带进来给额娘看看的,沾沾额娘的福气。只是,前段时间,寿竹跟着年妹妹在园子里住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太适应,昨晚闹腾了大半夜才睡觉,今儿就起不来了,儿媳来之前让人叫了他四五次,他连眼睛都不睁,所以儿媳就没将他带来。”
四福晋笑盈盈的说道,对这个救过自己的儿媳,德妃向来是多几分宽容的,总算是露出个笑容:“孩子年纪小,你可不能老纵着他,该睡觉的时候就得让他睡觉,要不然,他日夜颠倒了过来,对身子也不好,你带着也累。”
年秀月微微有些吃惊,德妃这意思,是打算将寿竹记在四福晋名下?怎么话里话外的,都是让四福晋看管寿竹?而且,寿竹之前明明是跟着自己这个亲娘住在圆明园的,德妃却一个劲儿的询问四福晋,该不会是…
“多谢额娘指点,儿媳知道了,今儿儿媳就不打算让寿竹睡午觉了,哄着他玩到晚上,明儿这作息就能改回来了。”四福晋笑着说道,年秀月偷偷抬头去看四福晋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情,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四福晋不是那种暗地里行事的性子,若是德妃真想将寿竹记在四福晋名下,昨儿四福晋就应该告诉自己了。就是四福晋不说,胤禛也肯定会说的。
他们两个都没什么表示,那这事情应该就是不存在的了。
德妃现在的话,不过是在敲打自己。
“十四家的也有好几天没进宫请安了。”德妃忽然叹了一口气:“你十四弟又要出征,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要担心外面的爷们儿,又是要照顾家里的一群孩子妇孺,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四福晋笑着点点头:“十四弟妹确实是忙了些,不像是我们家王爷,家里就那么几个人,寿竹连个年龄相近的兄弟都没有,若是哪天王爷有个万一… ”
说着,脸色一变,赶紧起身行礼:“儿媳说错话了,还请额娘别见怪。”
德妃也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算了,你也是无心的。说起来,一般这会儿,上书房都是要休息一会儿的,你要不要叫了弘时过来说说话?”
“弘时天天要回府的,我也时常叫了人问他的事情,并不需要另外见。”四福晋笑着说道,德妃点了点头:“说起来,弘时年纪也不小了,你和胤禛,就打算让李氏一直住在庄子上?”
“李氏和武氏谋害小阿哥的事情,王爷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四福晋也皱眉叹气:“我原想着,李妹妹好歹是弘时阿哥的亲额娘,就是看在弘时阿哥的面子上,也要给李氏留一些面子。只是,额娘您也知道,我们王爷子嗣不丰,这都大婚多少年了,膝下就这么两个儿子,寿竹出生之后,王爷更是将寿竹当成了命根子眼珠子,李妹妹和武氏也实在是…”
说着,四福晋眼圈都红了,拿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我也是心疼寿竹那孩子,若是被李妹妹和武氏得手了,这小小的孩子可…没享过一天的福,却要…儿媳一想起来就心疼的慌。”
德妃也叹气:“实在是没想到,李氏竟然猪油蒙了心,寿竹再怎么样,和弘时差了那么多的岁数,弘时又是长子,以后怎么能越过弘时去?李氏却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往年的那点儿聪明伶俐,可真是都喂狗了。”
四福晋低着头不说话,年秀月更是将自己缩成一团。德妃今儿是吃了炮仗吧?敲打了自己又敲打四福晋,最后还要特意为弘时出头,弘时是怎么收买的德妃?
“额娘说的是,李妹妹实在是太糊涂了点儿。额娘您放心,等弘时再大几岁,成了亲,我就让人将李妹妹给接回来。”四福晋笑着说道,德妃点点头:“这也是你们府上自己的事情,你看着拿主意就好了。”
年秀月差点儿要爆粗口了,感情您老人家之前所有的话都是放屁啊?既然是让四福晋自己拿主意,你又是提弘时又是说长子又是问李氏的,是要闹哪样?
“额娘快别这么说,民间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四福晋赶忙说道:“您是长辈,我们这些晚辈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或者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事情,只能求您老人家给我们拿主意,额娘只要不觉得我烦,不会嫌弃我,我真恨不得事事来请教额娘呢。”
德妃脸上露出个笑容,笑着点了点四福晋:“多大年纪了,还说自己不懂事儿!等过几年,弘时媳妇进门了,你要是还说这样的话,弘时媳妇可就要笑话你了。”
“到时候她可也是晚辈,还不得将我这个老人家给高高供起来?”四福晋笑着说道:“到时候弘时媳妇有什么拿不准主意的就来问我,我就来问额娘,额娘可千万要给我留一些面子,别让我在弘时媳妇面前掉了底儿。”
逗的德妃笑眯眯的,说了好一番话,赏赐了四福晋一套茶具,这才赶了她们去慈宁宫。
皇太后倚在榻上,正懒洋洋的被人喂汤水,见了四福晋和年秀月,瞧了好半天才问道:“这是谁家的啊?长的水灵灵的,怪好看的,指了人家没有?”
年秀月就有些吃惊,过完年这才两个多月,皇太后怎么连人都认不出来了?那康熙过来,皇太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旁边老嬷嬷赶紧凑到皇太后耳边轻声提醒:“这是雍亲王的福晋,后面的是雍亲王的侧福晋。”
皇太后哦哦了两声,眯着眼睛看年秀月:“这姑娘怎么这么胖啊?不过,胖了好,胖了有福气,我就喜欢这胖乎乎的姑娘。”
老嬷嬷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太后娘娘,侧福晋是有了身子。”
“有了身子?”皇太后瞪大眼睛:“哎呀,这可是好事情,快快搬个凳子让她坐着,哎呀,有了孩子好啊,想当年,玄烨这么大一点点儿…”
说着就皱了眉:“奇怪,这玄烨是谁啊?我怎么就觉得,我好像抱过一个孩子一样?”
老嬷嬷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四福晋赶紧将话题给岔开了:“御医可瞧过了?”给皇太后瞧病的,是康熙身边的太医。
“回四福晋的话,御医开了方子,刚刚喝过了药。之前皇上也来瞧过太后娘娘了,这几日,皇上一日三餐的时候,都会过来瞧瞧的。”老嬷嬷赶紧说道。
皇太后也不知道是想到哪儿了,嘟嘟囔囔的说着话,说的还是蒙语,又快又低,年秀月完全听不明白。四福晋倒是能听懂,偶尔叹口气,给皇太后掖了一下被子。又帮着那老嬷嬷,喂皇太后吃了一些面条,这才领了年秀月出宫。
“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人了?”年秀月问道,四福晋又叹口气:“年前就有些糊涂了,只是有嬷嬷陪在身边,就不太明显,只是和宫妃们说话的时候,总有些丢三落四的,不是忘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有时候一件事情能说五六遍。今年是更严重了些,而且,还有些身体不听使唤…”
也就是说,像是要瘫痪了,年秀月也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
四福晋说道:“也难怪皇上孝顺,太后娘娘就是不认识别人了,也还是认识皇上的。这会儿心里就是糊涂了,也总是念叨着皇上小时候的事情。”
“哎,皇上心里,必定也是很苦的。”年秀月说道,拍了拍四福晋的胳膊:“福晋,您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几十年后,我可不想寿竹和皇上一样伤心。”
四福晋哭笑不得,一腔愁绪也飞的不见了踪影,伸手就捏年秀月的脸颊:“你就诅咒我吧!”
年秀月吐吐舌头,又问道:“太后病重,今年的选秀,还要照常进行吗?”
“秀女都进京了,怎么会不照常?”四福晋笑着说道:“只是,宫里是肯定不会留人了。你也别担心太多,有御医在,我瞧着,太后的身子是至少能再撑一年半载的。”
年秀月点了点头,两个人回了府,就一起凑到了正院。四福晋在一边看账理事,年秀月在一边打酱油管儿子。
后来又有人举办赏花宴,年秀月就跟着四福晋去凑了一回热闹,见了见四福晋之前相中的那个富察家的小姑娘,果然是端庄聪慧,年秀月当即就请了年太太进府,将富察家的小姑娘推荐了一下。
年太太又请了富察家小姑娘的额娘到府上做客,两家算是私底下说了这事情。到选秀的时候,四福晋就进宫周旋了一下,富察家的小姑娘果然是摞了牌子,年太太立马就找人上门提亲。
富察家的人心疼自家姑娘,就将婚期定在了一年后。后来年太太派去娘家提亲的人也回来了,同样是带来了好消息,年瑞年纪比年熙更小,再加上不比富察家就在京城发嫁,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所以婚期就定在了两年会。
选秀之后,年秀月的肚子就越发的大了。四福晋管她管的紧,等闲是不出门的。六月中的时候,年秀月就开始发动,生了三个时辰,又生了一个小阿哥。
胤禛和四福晋都很是欢喜,立马就让人到宫里报了信。康熙和德妃都赏赐了大批的东西,皇太后那边的,是佟贵妃帮着出面的,赏赐了一些长命锁百福被之类的东西。
过了中秋节,皇太后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了,康熙就招了皇子福晋们进宫侍疾。年秀月身份不够格,所以就只能在家带孩子。家里的事情,年秀月也是赶鸭子上架的接管了。
好在她在年家的时候是学过这些的,又有两年经验,再加上四福晋身边的人指点着,总算是没闹出什么纰漏。
到了十月,皇太后阖然长逝,慈宁宫一片哀声。康熙悲恸之下,三日未沾米水,第四日也跟着倒下了。胤禛和四福晋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一个天天在乾清宫侍疾,一个留在慈宁宫听差遣。
皇太后的丧事办的很是隆重,年秀月跟着四福晋进宫哭灵的时候,见了大着肚子的十三福晋。因为长时间跪着,十三福晋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四福晋虽然也能照顾一些,但终归是不能做主,而十三福晋在宫里也没有多少能说得上话的,更是只能熬着。哭了大半天,十三福晋脸色一白,就忽然晕过去了。
四福晋连忙派人去通知了德妃,并且让人将十三福晋扶到了偏殿。
十三阿哥自打母妃过世,进宫都是去德妃那里请安的,德妃对十三福晋也有几分怜悯,和佟贵妃打了招呼之后,就将十三福晋带到永和宫去了。
不过,这样也只是能休息大半天,第二天还是得来哭灵。不过,到底是怀了子嗣,主事的佟贵妃也不敢太过于怠慢,另外派了两个嬷嬷守着十三福晋,且炖了参汤,每隔半个时辰就喂十三福晋喝两口,好歹是没让十三福晋太悲惨了。
看着十三福晋那凄惨的样子,年秀月不止一次庆幸,小阿哥是在六月份出生的。先不说这会儿受不受罪,只说这个时间段出生,皇太后刚过世,怕是康熙那里,也顾不上小阿哥。
哭灵整整持续了七天,康熙从头哭到尾,七天下来,硬是瘦了整整一圈,胤禛等人轮流替班,好说歹说,终于劝的康熙敛了悲痛,强迫着自己吃了饭菜。
等皇太后下葬,康熙停了三天朝。
胤禛还是没能回府,到了第四天,康熙忽然染了风寒,再加上大悲之下,心绪不稳,就卧病在床了。朝中事情,就由胤禛暂且管着。
年秀月和四福晋也就没什么事情了,整日窝在家里带孩子。寿竹对刚出生的小弟弟很好奇,时不时的就想捏两下,只是他小小年纪,下手没个轻重,而三阿哥年纪又小,被捏了就嚎啕大哭,反过来又吓到了寿竹。
所以年秀月和四福晋不得不时常注意一下他们两个,再回头商量事情。
“三阿哥也过了满月了,你有没有想着取个小名儿?”四福晋一边将账册合上,一边问年秀月。
年秀月点点头:“想了,我原先想着,给三阿哥取个和寿竹差不多的名字,王爷听了,就说叫安竹。”
“安竹,也好。”四福晋打了个呵欠,接过年秀月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两口,揉了揉额角:“可算是算完了,这段日子可是忙坏了,明儿我总算是能好好的休息两天了。”
年秀月笑着点头:“没多少事情了,确实是该休息了。也不知道十三福晋那里怎么样了,那天送丧回来,我瞧着她走路都有些打颤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
“这会儿可不能去,刚送了皇太后走,咱们就大张旗鼓的去探望她,怕是传到宫里,皇上会不高兴。”四福晋摇摇头说道:“你若是实在担心,我就派个婆子去看看,正好给她送些药材。”
“我那里还有一些长白山山参,一会儿给福晋送过来?”年秀月紧忙说道,四福晋点头应了。小丫鬟又来禀告,说是胤禛让人传了话,今儿又不回来了。
四福晋疲惫的摆摆手:“他不回来就算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是寿竹留在这里还是安竹留在这里?”
“寿竹吧,明儿留安竹。”年秀月连忙说道,四福晋点头应了,让人送了年秀月回去。
谁知道,没等四福晋派人去瞧十三福晋,十三阿哥就先让人来送信了。说是十三福晋晚上发动,今儿一早生了个小阿哥。四福晋和年秀月大喜,因着还在孝期,两个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就先派人送了贺礼。
等洗三的时候,才安安静静的上门。
十三福晋脸色有些蜡黄,倚在床上笑眯眯的,见了四福晋和年秀月,连忙微微起了起身子,后面婆子赶紧给她塞上大软枕。
“你身子如何了?我瞧着你脸色有些发黄,月子里你可得多补补,怎么也得将身子补回来才是。”四福晋关心的问道,十三福晋笑着点点头:“我知道,谢谢四嫂关心,说起来,若不是四嫂和德妃母,我怕是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生了这个孩子,回头我等孩子长大了,我让他给你们磕头。”
“瞧你说的,难不成没这回事儿你还不让他给我们磕头了?”四福晋笑着说道,十三福晋脸色微红,笑着摇头:“都是我说错话了,四嫂和德妃母是长辈,他怎么也得给你们磕头才是。对了,十四弟妹之前过来了,四嫂见了没有?”
四福晋点了点头:“十四弟妹瞧着脸色不怎么好。”
“她儿子哭灵的时候也是着了凉,身子有些不好,十四弟妹正着急呢。”十三福晋摇摇头叹道:“你也知道,她儿子一向身子有些…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这一回。”
四福晋就有些吃惊:“这么严重了?”
“前两天还只是咳嗽,现在已经是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了,人都烧迷糊了。孩子年纪又小,我就怕…”十三福晋叹了一口气,小孩子这高烧烧的厉害了,就是醒过来,也很有可能是会被烧成傻子的。
“可请了太医?”四福晋关切的问道,十三福晋点了点头:“德妃母让四五个太医守在十四弟府上,若是平日,皇上派个御医也是行的,只是汗阿玛这两天也整日里难得有个清醒的时候,谁也不敢去指使御医。”
四福晋皱眉不语,十三福晋立马想起来这会儿是胤祉和胤禛,还有胤祺等人守在乾清宫,御医不能离开乾清宫,大约也是他们三个做主的,就赶紧换了话题:“我瞧着九嫂今儿穿的衣服挺好看的,虽然素淡,但显得九嫂更白了些。”
四福晋笑着点点头,也跟着换了话题,后来去外面围观洗三,瞧见了九福晋,果然是比以前白了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九福晋见了四福晋,反而比以前热情多了。
等轮到八福晋添盆的时候,年秀月就有些吃惊了。以前见八福晋,她总是很明艳的,就是被八阿哥被皇上责骂的时候,她都要将自己打扮的很体面很漂亮,可是这会儿,简直就像是比以前老了十岁。
十福晋倒还是那么憨憨厚厚,简直和十阿哥一样。
百无聊赖的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之后,年秀月就瞧见一个很让人意外的人——平郡王妃曹佳氏。
曹氏上门三四次之后,大约是瞧出四福晋并不答应让曹氏进门,就再也没有上过门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走了哪一条路子,也不知道是成功了没有,反正曹氏是被指给了平郡王。
因着曹氏身份太低,皇上还特意下旨,给曹氏抬了旗,而且,仅仅是给曹氏一个人抬了。这下子,众人就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若是说他宠信曹寅吧,这曹家唯独一个出嫁的姑娘被抬旗了。若是不重新曹寅吧,以曹家的身份,曹氏怎么可能会被指给平郡王?而且,这平郡王妃就算是抬旗了,那也是曹家的姑娘啊。
第113章 册封太子
快过年的时候,康熙才算是好了起来,每日里大半的时间都是清醒着的。胤禛当即就向康熙请辞,将手里的权利都给交出去了,胤祉虽然不满,却也不能落后。
康熙倚在榻上,让梁九功将这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十三家添了个小阿哥?”
“是,佟贵妃娘娘让人送了贺礼,奴才派了小路子去看了,小阿哥虽然是早产了一个月,但是长的白白胖胖的,十分健康。”梁九功赶忙说道。
康熙点了点头:“那雍亲王府呢?最近有没有人上门拜访?上门的都是些什么人?”
梁九功面色微微变了变,偷眼去打量康熙的神色,见他端着茶杯,神色莫测,心里有些拿不准,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奴才也不太清楚,不过,奴才曾听诚郡王说过几句,说是雍亲王府闭门谢客,却只让年侧福晋的家人上门什么的。”
“年侧福晋的家人?”康熙又问道,梁九功点了点头:“年太太前段时间因为年熙的亲事,曾上门请年侧福晋拿主意。”
“年熙的婚事,说的哪一家?”康熙沉声问道,梁九功赶紧将富察家格格的身份给扒了一遍:“当初德妃娘娘也说是一门好亲事,还特意赏赐了富察格格一个玉如意。”
“诚郡王府上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顿了顿,康熙继续问道,梁九功脑袋垂的更低了:“半个月前,三阿哥差人往江南去了一趟,奴才也不知道诚郡王去江南做了什么。”
康熙问的很仔细,梁九功说的则都是一些小事情,比如说三阿哥府里的两个小阿哥吵嘴了,三福晋是怎么处理的。四福晋和年侧福晋出门上香了,去的是法华寺,还求了平安符什么的。
再比如说,宫外的几个阿哥们,什么时候进宫来请安来了,去的又是哪位宫妃的住处。宫妃们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像是德妃就天天抄写佛经,惠妃整日里闭门不出,宜妃到御花园散散心什么的。
“朕知道了。”问了一个多时辰,康熙才点了点头,让梁九功下去,另外叫了侍卫进门,重新开始问。这次问的就是京城里的动静了,谁去哪一家拜访了,谁家和谁家结亲家了,乱七八糟的问题,问的也是十分详细。
问完了,整个人就累的说不出话了。
梁九功赶紧进来服侍他重新躺下,康熙久病初愈,没多久就重新睡下了。自是不知道,梁九功出门之后,对某一个侍卫微微点了点头。
“拿了折子过来。”第二天,康熙梳洗之后就吩咐了梁九功,眼看就要封笔了,这时候的折子正多,他要是还不赶紧将事情抓起来,怕是朝堂上就要有人担心了。
梁九功赶紧将折子给他搬过来,并且细心的磨墨,将毛笔蘸了墨汁之后才递给康熙。
康熙眯着眼看了一本折子,手腕微沉,就要在上面写下批语。只是,等笔尖落在纸上,他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的右手,有些不太受控制了。
也不是说,右手废了。就像是他昨天端茶,还半点儿异样都没有。可是这会儿要写字,那笔尖,就有些抖,幅度不大,却写不好字。
康熙脸色逐渐转青,不信邪的继续往下写,写完几个字,脸色就更是铁青一片——那字迹,完全不像是他以前写出来的那样,他虽然不会自大的觉得自己的字堪比大家,却也绝对是铁钩银划,自有风范的!
可折子上的那几个字,就像是初学写字的小儿,手腕无力,字迹颤抖的都像是蚂蚁爬的一样!
“换一支笔来。”康熙不信邪,沉声吩咐,梁九功赶紧上前,恭恭敬敬的又挑了一支笔递给康熙。康熙换了一本折子,尽量让自己沉下心来,然后在折子上写字。
“传御医!”写了三个字,康熙就扔了毛笔,脸色黑沉如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梁九功。梁九功也不敢做声,立马躬身退出大殿,也不敢叫小太监去,而是自己飞奔去了太医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气喘吁吁的拽着张御医过来了。
康熙斥退了大殿中的人,让张御医给自己把脉:“朕觉得身子有些沉,你瞧瞧是怎么回事儿。”
张御医行了礼,就躬身上前,伸出手指搭在康熙的手腕上给他把脉。过了一会儿才摇头说道:“皇上的身子并无大碍,只是,皇上之前过于哀痛,情绪起落严重,再加上年纪有些大了,怕是有中风之兆。”
见康熙脸色大变,张御医赶忙继续说道:“皇上不用担心,前段时间,众位阿哥们照顾皇上很是精心,现在皇上已经醒过来了,只要切记日后不可大悲大喜,就不会中风。只是,到底是…皇上的手脚怕是要有些不太…”
张御医含含糊糊的说道,康熙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可有办法医治?”
“若是针灸,当是可行,只是微臣并不擅针灸。行针之事,稍有差池,不仅不能治病,反而会加重病情,皇上万金至尊,微臣不敢尝试。”虽面上带着几分恐忧,张御医却也没有隐瞒。
“那你说,谁比较擅长针灸?”康熙深吸一口气问道,只要不是没得治就行。
张御医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太医院刘太医,微臣曾闻,刘太医家中藏有一本三十六针针灸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康熙立马让人去叫了刘太医,刘太医的诊断和张御医一样。只是说起针灸,刘太医就摇头了:“皇上恕罪,微臣虽然会针灸,但是这种病情,针灸并无大用。病邪存于肢体,微臣可尽力而为,现病邪散于臂,只能喝药慢慢调理。针灸是要将病邪驱于外,若是妄动针灸,怕是会…”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针灸不行。
康熙大怒,又派人去穿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逐一诊脉,再一个个说诊断结果和诊断方法。
这些太医们理论不同,各自说的方法也不同。康熙虽然是擅长药理,对医术也有研究,却不是专家,对上这些太医,听谁说的都有道理,问题说,他们的处置方式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