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年大哥就那么一个爱好,喜好钻研科学。大哥又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家了,自己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说的话,能对他有多大影响?

这事情可不是撒撒娇闹闹脾气,就能让大哥妥协的。

“时候不早了,我也不打扰大哥看书了,我先回去了。”年秀月起身,转身往外面走,算了,反正二哥是个聪明的,只要日后自己劝着他收敛一些,他必定是能提携年家的。

大哥喜欢当个科学家,那就去当呗,反正他们年家又不是没钱,养不起个科学家。

不过,说起来,大清的科学确实很落后啊,也不知道她若是能保住年希尧和年羹尧,大清会不会因为他们两个发生什么变化?

若是大清能发展起来,那以后的什么英法联军八国联军,还不得是屁滚尿流?最好了是一举将他们打回老家,让他们一辈子龟缩着不敢出来!

不对,最好了是应该像大唐那会儿一样,让他们来朝拜!纳贡!割地!赔款!一辈子在中国抬不起头!

国际通用语以后再也不能是什么狗屁英语,换成汉语!

在地球上说句话就无人不从,在地球上跺跺脚就八方跪拜,若是中国能发展成那样…

年秀月赶紧甩甩头,顺便疑惑一下,自己以前虽然也有点儿愤青,可是从来没愤青到这个程度啊,一想到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什么的,心里的怒气就像是要将整个身体都给引爆了。

伸手拍拍胸口,将那一口气给捋顺了,年秀月回房,将胤禛给她的玉佩塞到梳妆盒的最下面,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救命啊!”

灯火通明的地方,很多人在飞奔着逃命,有妇孺,有老人,有青年,有壮年,他们拼了命的往四面八方跑去。后面,一个个穿着军装的人要么直接拿着大刀砍,要么直接开枪。所经之地,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残肢。

“哈哈,这些都是我们的了!”打开了房间的门,很多很多的人,一窝蜂的冲进去,瓷器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家具被推到一边,那些人,直接搂着金银珠宝哈哈大笑。

“点火!”有人一声令下,千千万万的火把,被扔在那灯火通明的园子,片刻之间,整个园子都烧了起来。到处都是火光,原先是园子,后来是城镇,最后,连天际都烧了起来。

“不要!”年秀月心里大痛,猛的坐起身子,外面的锦葵赶紧喊了一声:“格格,您怎么了?做噩梦了么?”一边问,一边就绕过屏风,掀了帘子,一脸担忧的看年秀月:“格格,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奴婢给您端杯水?”

“不是假的。”年秀月喃喃自语,锦葵没听清楚:“格格,您说什么?”

“没什么,不要水,你自去睡吧。”年秀月摆摆手,锦葵却没离开,先伸手摸了摸年秀月的衣服,起身到柜子里抱了衣服和被褥出来,坚持着给年秀月换了一遍,才继续到外面睡下。

换了干爽的衣服,年秀月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就是睡不着。刚才那一幕幕,是火烧圆明园吧?奇了怪了,自己怎么会梦见这个呢?难道是小时候看过这方面的电影电视?

可是,也未免太逼真了点儿,就好像她在天上看着一样。

而且,那种钻透心脏的疼,到了这会儿,还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理事

年秀月以为,自己不过是偶然想起了后世的历史,晚上才做了噩梦。却没想到,从那晚开始,每天晚上,她都要做梦,梦见的,都是后世的事情。

要么是战火纷飞,要么是各个租界里面外国人耀武扬威将中国人当牲口,要么是日本侵华。每一个场景,都让她身临其境,恨不得将那些畜生们撕成碎片。

每天晚上,她都要被惊醒。

一两天还好,连着四五天都是这样,锦葵等人也不敢瞒着了,当即回禀了年夫人。

年夫人过来一瞧,眼圈立马红了,不过几天的功夫,年秀月硬是瘦了一圈,那小脸蜡黄,整个人没精打采,平日里灵动的眼睛这会儿也没了神采。

“秀月,这是怎么了?”年夫人将人搂在怀里,十分心疼的问道,年秀月摇摇头:“娘,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锦葵说你连着好几天做了噩梦,就过来看看。”年夫人伸手抚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犹豫着问道:“你那天出门可是遇见了什么?”

年秀月摇摇头,年夫人皱眉:“那可是四贝勒对你说了什么?”

年秀月再次摇摇头,她总不能说,她是一直梦见后世的事情吧

“娘,没有,四贝勒就是问我,还要不要合伙开铺子了。”年秀月没精打采的抓着年夫人身上的香囊,乌雅嬷嬷虽然是她的教养嬷嬷,但是鉴于她现在年纪太小,所以在大方面上,有什么事情乌雅嬷嬷还都是去找年夫人商量的。

所以,年秀月毫不惊讶年夫人会知道胤禛找自己的事情,会被乌雅嬷嬷说给年夫人听,那会儿她都已经想好了借口。也不对,不能说是借口,她说的也是事实,只不过,是挑出来一半的事实。

“那你这几天怎么总是做噩梦?都梦见了什么?”年夫人知道自家女儿和四贝勒并没有什么私底下的来往,也就不太追究这件事情了。

“梦见很多东西,有杀人的,有放火的,死了很多很多人。”年秀月还是挑出一部分来说,年夫人看了看乌雅嬷嬷,乌雅嬷嬷迟疑的说道:“夫人,莫不是格格还记着之前大姑奶奶那事情?”

年夫人也有些疑惑,可是,年慧那事情刚发生的时候,自家女儿可一点儿都没有被吓到啊。没道理过了四五天了,才终于反应过来了吧?

“格格年纪小,那会儿御医不是开了安神汤吗?”乌雅嬷嬷又说道,年夫人恍然大悟,赶忙问年秀月:“是不是被年慧那贱人吓到了?我们再请了御医过来开了安神汤好不好?”

年秀月也没拒绝,她已经被那些梦折磨的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若是安神汤那么好用,她不介意喝几天。

安神汤倒是真管用,年秀月喝了一副,当即就有了困意,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别说是做梦了,要不是锦葵使劲晃她,估计她早上都起不了床。

“格格,那个西洋画师将画儿送过来了,您要不要去瞧瞧?”锦葵一边伺候着她洗刷,一边笑嘻嘻的问道,年秀月打个呵欠,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送到哪儿了?”

“在正院那边呢。”锦葵拿着簪子比划了两下,选了一个粉色的珍珠簪,又小心的将年秀月两鬓的头发刮出来一些,耳朵上挂上白润的玉珠子,衬的年秀月一张小脸越发的精致。

梳妆打扮好,年秀月就往正院去了。

年大嫂和年二嫂早上过来请了安,这会儿却还留在正院,正围着桌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年遐龄一早拎着鸟笼子出门了,年希尧和年羹尧要上朝,家里的孩子们年纪都不小了,这个时刻,都还在学院。于是,正房里就剩下年夫人和年大嫂年二嫂,难免就显得有几分清冷了。

年秀月笑嘻嘻的跳进门,年夫人赶紧唬了脸搂住她:“像什么样子!还蹦蹦跳跳的,都多大的姑娘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小心摔跤!再说,嬷嬷不是教过你规矩了吗?姑娘家家的,走路怎么能没个仪态?”

“我这不是瞧见娘高兴的一时忘了形吗?”年秀月做个鬼脸,扭头往桌子上瞧:“这就是送来的西洋画了?画的还挺像啊,就是将娘画的太严肃了些,还有,大嫂明明看起来又端庄又和气,整日里都是笑眯眯的,这上面怎么是绷着一张脸的?将二嫂画的也太瘦了点儿。”

年秀月很不满意:“尤其是我,娘,你看看,我这么一个青春貌美的小姑娘,他硬是给画成了十七八的大姑娘!”

年大嫂笑盈盈的接话:“秀月是觉得将自己画的难看了吧?”

年夫人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才多大年纪,就知道臭美了!”

“娘刚才还说我年纪不小了,不应该走路蹦蹦跳跳的,这会儿又说我才多大年纪,哎,我到底是太大了还是太小了啊?”年秀月装模作样的叹气,年夫人绷不住笑了起来。

年二嫂在一边凑趣的说道:“小姑这年纪,不大不小,正正好,就像是花儿一样呢。不过,小姑说的也对,这画儿确实画的不好看,不如咱们的画法,能将人的神韵都画出来,这个倒是生硬的很。”

年大嫂也点头应道:“确实,这画像,很有几分僵硬,感觉这人都像是木头桩子上了妆,一点儿都瞧不出…”大约是觉得说出来的话不吉利,年大嫂轻咳了一声,转了个弯:“有空还是让允恭给咱们画一张。”

年希尧,字允恭。

“嗯,不过也是有可取之处的,画的挺逼真。”年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让人将那画像给卷起来,顺便吩咐道:“让人装裱了起来,就挂在老爷的书房里,老爷前些日子就说了,可要小心些,别刮花了。”

“老大媳妇,行儿的事情你可有打算?”年夫人领着年大嫂年二嫂,还有年秀月,绕过正堂的屏风,到了花厅,年夫人在软榻上坐下,倚在靠枕上:“过了年,行儿可就十七了。”

“儿媳有几个人选,拿不定主意,还得请娘掌眼。”年大嫂赶忙说道,年夫人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才慢吞吞的说道:“都是谁家的?”

“佟家的格格,是佟国维佟大人的孙女儿,她阿玛是佟佳庆复,排行二,上面长姐嫁的是钮祜禄家,长兄娶的是富察家的格格,佟格格今年十三岁…”

这种相看的事情,是得私底下来的。

清朝的制度,其实是和奴隶社会有些类似的。最好的女人,是属于皇上的。所以,每一个八旗女子,都是要经过选秀的。错过选秀,就表示你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

选秀之后,皇上挑完了,才能轮到下面。要么是指婚,要么是摞牌子自行回家婚配。

而在选秀之前,万万不能透漏你家姑娘要相亲之类的话题。

谁敢和皇上争女人?

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没有空子可以钻的。虽然清朝的制度和奴隶社会有些类似,但也掺和了不少别的制度。比如说,康熙一心想要当留名千古的仁君,就当将汉人的儒家典学拿出来用用。

于是,这某些事情,私底下就有了别的解决方法。

两家暗戳戳的对上了眼,那就等选秀,要么求了赐婚,要么求了摞牌子回家成亲。

年夫人听年大嫂介绍完,才点头说道:“佟家的家世不错,就是出了个隆科多,那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又得罪了赫舍里家,家风不好。再者,年纪也有些小,再等选秀,行儿都已经十八了,然后佟家再准备婚事,至少一年,行儿都得等到十九了,咱们府上,可是已经七八年都没有过小孩子了。”

说句不好听的,年遐龄都已经多大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万一有个来不及,年行到时候没成亲,岂不是耽误了下来?

“那索绰罗家的格格?”年大嫂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年夫人闭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眼瞅着眼十月份了,菊黄蟹肥,不如举办个赏花宴,一来你能仔细瞧瞧那些格格们的品性相貌,二来也让秀月多些闺阁中的朋友。”

年大嫂自然是应了下来,年夫人又说道:“这几年,我年纪也大了,就觉得精神头有些不足,你是嫡长媳,这府里,迟早是你的,府里的事情,你也接了过去吧。”

年大嫂大惊,赶紧起身,一脸紧张恐慌:“娘,您根本不老,您还年轻着呢,说句大不孝的,我要是和您一起出门,别人保准觉得咱们是姐妹俩,你身子一向康健,媳妇又年轻,这府里的事情…”

年夫人摆摆手:“我已经决定了,只是秀月这段时间正学着管家理事,你就将她带在身边,有事情,你们姑嫂两个也能商量商量。再说,眼瞧着你都要喝媳妇茶了,我还能一直捏着这管家权?”

年大嫂见年夫人神态坚决,也不敢很推辞,就笑着应道:“娘可别嫌弃我,我人笨,又没经过事儿,到时候肯定得和秀月一起让娘教导的。”

年夫人笑着点了点头:“等会儿我让人将账册和钥匙给你送过去,你先看看。我身边的陈嬷嬷,也暂且借你用用,有什么不明白的,先问她。实在拿不出主意,再来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

作出决定

年大嫂是个聪明伶俐之人,知道年夫人是想教导年秀月管家,就在处理事务的时候,时时刻刻将年秀月带在身边。中秋宴是让年秀月看了一遍如何设宴,到十月赏花宴的时候,就放手让年秀月自己独立去办了。

年秀月虽然算账很有一手,对于管家理事,却也只是一知半解,有不少的东西需要学,忙起来,就暂且将开铺子的事情扔到脑袋后面了。

只是,依然每天晚上会做梦。

从鸦片战争到中法战争,从甲午中日战争,到八国联军你侵华战争。从南京条约到北京条约,从天津条约到中俄爱珲条约,中美望厦条约,中法黄浦条约,中日马关条约,再到辛丑条约。

梦境就像是一部连贯的纪实电影,还彩色的,每天晚上的梦,还能连在一起。

年秀月从原先的恐慌,到后来的淡定。只是,每天除了跟着年大嫂学着管家,剩余的时间,都被她用来发呆了。其实,也不是光发呆,她一直在犹豫,以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能不能改变历史。

若是改变了,后世的历史,是不是也会跟着改变?历史的改变,对这个时空,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想的越多,年秀月越沉默,年夫人原本还有些欣慰,觉得年秀月是终于长大了,但是时间长了,又觉得年秀月这种状况有些不太对劲儿,年秀月这情况,不太像是因为长大了而变的沉稳了,倒更像是心里有事儿。

问了几次,年夫人都问不出什么,心里也越发着急。

“嬷嬷,你说,秀月这到底是怎么了?”年夫人蹙眉坐在榻上,看着门外问道,不远处的穿堂里,年大嫂和年秀月正并肩坐着,前面有几个仆妇低声汇报着事情。

“老奴也不知道,不过,老奴倒是有个想法。”陈嬷嬷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年夫人看了看她:“什么想法”

“格格年纪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喜欢出门玩耍,格格之前出门那次,就很是高兴,不如太太带格格出门转转?”陈嬷嬷建议道,年夫人想了想,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天气越发的冷了,能出门去哪儿玩?”

“这个,老奴去打听打听?”陈嬷嬷想了想说道,年夫人点点头:“也好,出门散散心,指不定秀月就能高兴起来。这秋闱也该结束了,老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太太别着急,应该是快了,二爷之前不是写信,说是要赶回来了吗?”陈嬷嬷赶紧说道,自打年夫人将管家权交给了年大嫂,家里的称呼就开始转变了,所有人都往上升了一辈儿,年羹尧也从原先的二少爷变成了二爷。

年夫人自己想了一会儿,叹口气,又拿了针线开始做活儿。

年秀月自是不知道年夫人正为她担心,晚上再一次梦见那些场景之后,年秀月上午就有些没精打采的,锦葵坐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做针线,见她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格格,您想什么呢?”

“锦葵,我问你啊,你知道有一件事要发生,是很坏很坏的事情,但是,你一个人没有能力去阻止,你会怎么办?”年秀月想了一会儿问道,锦葵有些疑惑:“多坏?”

“特别坏,会死很多很多人。”年秀月伸手比划了一下:“嗯,差不多是整个国家都要灭亡的那种。”

锦葵脸色一白,赶紧起身要捂年秀月的嘴::“格格,您不要命了?这种话怎么能说!”

年秀月扒下她的手:“我就是打个比方,和这个事情一样大的坏事儿,你自己一个人,就是年府的一个小丫鬟,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要发生,你会怎么做?”

“奴婢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有能力阻止的人。”锦葵见她果然不提灭国这个词了,面上总算是不那么惊慌了,但还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能听见她们说话,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发生的人?”年秀月喃喃自语,想了一会儿又2问道:“可是,如果他不相信呢?你一个人,还是个女孩子,估计连京城都没出过,怎么会知道那么大的事情?所以,万一他觉得你是妖言惑众呢?”

锦葵面色又开始发白了,她比年秀月更清楚的知道,妖言惑众,尤其是说一个国家要灭亡,会是怎么罪名,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那我就不说?”好半天,锦葵才说道,年秀月皱眉:“可是,会死很多很多人,可能连你自己,还有你的家人,你的亲朋,你所认识的人,都会死掉,临死之前,还要受到侮辱。”

“我尽量让那个有能力的人相信我。”锦葵神情越来越惊恐,但是惊恐过后,就忽然坚定起来:“我一个人死了不要紧,我有要保护的人,我要保护格格,我要保护我的爹娘,我要保护我的侄子侄女,所以,我只能让那个人相信我,用尽一切办法让他相信我。”

年秀月张张嘴,又合上,发了一会儿呆,伸手拽过梳妆匣,从里面扒拉出来那个玉佩,自己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胤禛相信自己呢?

一个古代的帝王,尤其是一个还算成功的帝王,怎么都不可能会相信自己的国家会灭亡的吧?而且,历史书上可是很明确的写着,雍正虽然是个明君,却最是多疑,清朝的皇权在他手上再一次的集中,自己凭什么能让他相信自己呢?

可是,不做些什么,年秀月又不甘心。穿越一次,难道就眼睁睁的瞧着历史顺着原来的轨迹发展吗?那梦里的场景,若是能用她一条性命换不再发生,她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的。

“格格,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锦葵见她拿出那块玉佩,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安了:“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了,要找个人拿主意?要不然,先和老爷商量一下?”

“不用。”年秀月捏了捏玉佩,又放回去,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像是锦葵说的,若是那人不相信,那就让他相信。自己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将来就算是嫁了人,也不过是个后院女人。

若是想得到胤禛的信任,还得从头开始谋划。她还有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总是能让胤禛相信自己的。

要接近胤禛,最好的办法,就是进他的后院。

想到之前自己还曾考虑过不嫁给胤禛,年秀月心里就有些苦涩,那个后院,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吧?那里面的阴谋诡异,也一定是多的超乎自己的想象的吧?

可是,谁能保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当正妻,就一定不会面临这种妻妾相争的命运?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得不到胤禛的信任,那自己进了胤禛的后院,还能得到另外一个更大的机会——培养出来下一个皇帝,断绝乾隆未来的帝王路。

清朝之落后,始于乾隆。

嫁给别人,倒是能当正妻了,可是,能改变历史的机会,就要永远错过了。和后宅的倾轧相比,这个机会的流失,才会让她更心痛难忍。

“将我前段时间写的那个计划书拿过来。”年秀月将梳妆匣推到一边,懒洋洋的抬腿,坐在榻上指挥锦葵:“一会儿让人去厨房说一声,中午我这边要多加一碗枸杞红枣鸡汤。”

从现在开始养身子,争取将来能生个健健康康的阿哥,然后,继承皇位。

锦葵见她神色舒缓,再不见前几日的阴晦沉默,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灿烂的笑容,连回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是,格格,奴婢这就去,格格,大厨房今儿做了新点心,您要尝尝看吗?”

“什么点心?”年秀月笑着问道,锦葵掰着手指数:“有如意糕,糖蒸酥酪,鹅油卷,藕粉桂糖糕,螃蟹馅儿小饺子,奶油炸的小面果。”

“有没有山药红枣糕?”年秀月打断她的话问道,锦葵想了想才摇头:“今儿应该是没有的,昨天倒是做了。”

“那你让厨房做几个送过来。”年秀月随口吩咐了一句,催促着锦葵去拿了她的计划书,回头继续修改,现在她已经对她身处的社会有了深刻了解,自是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那个计划的不足之处了。

“嬷嬷,格格今儿心情好了不少呢。”锦葵笑着对乌雅嬷嬷说道:“还让我去厨房点了一份儿点心,还将之前的那个开铺子的计划书什么的给找出来了,我想着,格格应该是没事儿了。”

乌雅嬷嬷欣慰的点点头:“格格想开了就好,那你可问出来格格之前是在想什么事情?”

“并没有。”锦葵连忙摇头,格格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要不然,不仅是她会没命,说不定会连累到格格。况且,那些话也有些没头没脑的,何必说出来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呢?

乌雅嬷嬷皱眉想了想,点头说道:“那你进去伺候吧,好好照顾着格格,若是格格有什么心事,你要慢慢开解,别让格格一直憋在心里,格格年纪还小,这么忧思忧虑,对身子不好。”

锦葵连忙应了,给乌雅嬷嬷行了礼,这才拎着食盒进了房间。乌雅嬷嬷放下手里的针线,出门往正院走去,格格既然已经恢复了,她得和太太说一声,也省得太太日夜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接头

十一月初的时候,年羹尧从广东赶回来。给年秀月带了不少的礼物,大部分是西洋玩意儿。

年秀月特意去找了年希尧:“大哥,你不是说,九阿哥有个洋货铺子吗?他的那个铺子赚钱不?你说,我要是和他一样开个洋货铺子行不行啊?”

年希尧一脸惊讶:“你打算开个铺子?”

年秀月喜滋滋的点头:“是啊,我要一边跟着大嫂学管家,一边跟着娘学管理铺子庄子。大哥,你说,弄个洋货铺子怎么样?会不会赚钱?”

年希尧微微蹙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你确定好了要开个洋货铺子?你知道从哪儿进货吗?九阿哥是和船队有联系,咱们家可没有认识船队上的人。”

“那咱们不能认识一下吗?我听人说,那个船队都是入股的,咱们找九阿哥打听一下,然后也去入股不行吗?”年秀月眼巴巴的看着年希尧,年希尧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脑袋:“哪里是那么简单的,这船队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弄的,一点点儿的股份都挪不出来,咱们家…”

年希尧摇了摇头,见年秀月一脸沮丧,又笑着说道:“你若是实在想做这个,改日大哥请了九阿哥喝酒,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