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无言中已经够了。

无论是为了他宁国太子的权势,还是为了他宁国太子的美色,沉醉都有足够的理由放了他,他身在高位,也有足够的自信,认为沉醉迷上了他的权势或者魅力。

敲锣打鼓的吼一声,某我终于引进了男配这项产品,虽然戏份不多。

沉醉在树丛后整理好衣服,施施然离去。算到乐正非莫应该差不多到了怀远坡附近,沉醉才回到主帐。

主帐里依然人影闪动,楚律的人正在向他禀报什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结果。沉醉走进大帐,故意在一旁磨蹭,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殿下在找什么人啊?”沉醉无知的插嘴,在听到那个人禀报没什么消息的时候。

楚律顿了顿,回首,将一幅画像展开,乐正非莫的形象跃然纸上。

“咿。”沉醉吃惊的出声。

“军师见过此人?”楚律的下属显然不知道尊卑,率先出声。

“刚才在林子里好想看到过这个人,但因为是侧影,又是晚上,所以不太确定。”沉醉好想在很认真的在回忆那个人的模样。“他往什么地方去的?”

“恩,南方,应该是东南方向。”沉醉皱着眉,思考得很费力。

楚律回身一指地图,虎渊的东南方向有三条通道,怀远坡山道,巫溪水道,封云峡三个出口。这也是沉醉聪明之处,如果她指名是怀远坡,楚律必然要起疑心的,因为在林子里她的方向,根本不能判断向东南去的乐正非莫是走得哪一条道?

楚律沉默了一下,又看看沉醉,下令让两支军队分赴巫溪和封云峡,而他则亲自带队走怀远坡。

沉醉暗自高兴,果然如她所料,他定然也是知道只有怀远坡最适合乐正非莫逃走。只是她忽略了楚律看她时眼神里的疑虑。

“军师和本帅一起吧,再看看是不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楚律开口邀请,沉醉本来想置身事外,但是转念一想,亲自去看看自己布的局也好。

追人自然是越快越好,其他两支队伍已经上马准备出发。沉醉自然也不能落后,正打算向外走,却被楚律拉了回去。

“冷不冷?”楚律此刻居然有闲情逸致关心起自己的冷热问题了,这几日打仗,他简直就不曾过问过自己的生死。

沉醉噘噘嘴,不开口。

楚律从内帐拿出一件狐狸毛大氅来给她披上,“你一向最怕冷的。”

沉醉笑得甜蜜蜜的,“殿下居然还记得这些个。”话语一转,“咱们快些走吧,晚了就追不上了。”

楚律锁住沉醉的视线,那里面看找不见一丝的心虚和内疚,他点点头。

沉醉翻身上马,紧紧跟在楚律的身后,这一次依然是小黑和小白。她没有想到楚律这次出征居然带上了这两匹马。

裹上狐狸皮以后果然暖和多了,虽然开了春,但是晚间依然不算太暖和。

离虎皮涧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沉醉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切就要结束了么?手里却渐渐收紧了马缰。虎皮涧是到怀远坡必经的一个深不可测的山涧,只听得到下面怒涛如吼,但是黑漆漆向来看不见下面的情景。

一座木桥颤巍巍的架在两道崖之间,他们必须从桥上奔过。楚律和沉醉带队领先,她看着他的所乘的小黑踏上了木桥。

在一瞬间惊呼声响彻了山涧。

她看到了木桥在桥心断开,她也看到了那支箭从背后呼啸而来,直直莫入了楚律的身体,她看到了楚律从马上跌落无底的山涧。

这向来符合她的作风,不做则已,做则一定要做绝。她实在怕断桥要不了楚律的命,所以宁愿牺牲掉亲信,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也要让楚律在劫难逃。

那支箭早就备在了那身后的树上,就等着楚律一行的到来。沉醉本不想亲眼见到这一幕,可是他并不让她如愿,也好,她亲自见证他的死亡,也免她日后猜测他的生死。

沉醉的接下来应该思考什么呢?

对了,应该谈一谈沉醉见证了楚律的死亡后,她的感受。

可惜她还来不及感受什么,就听到了一个哨声,本来已经慢下来的小白不顾一切的随着小黑冲入了山涧。

桥断、中箭到小白冲入山涧,一切都在刹那发生,沉醉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她只能眼睁睁的也见证了自己的死亡。

跌落时唯一的想法是,那个哨声是楚律发出的吧,果然应了他要同日死的期望。

有没有人能猜到楚律带这两匹马的苦心啊?猜到了,明日加更一章,本来明日不更的。

网友上传章节第三十回落深崖沉醉报恩情(加更)

为焦焦的长评特加更一章,另一章为猜对问题而加更,时间在晚上9点。

疼,脸上火辣辣的疼,沉醉痛苦的蹙着眉,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耳边传来啪啪的响声,是有人在打自己吗?沉醉想,挣扎着想起身反抗,却觉得四肢仿佛被凝固了似的,无法弹动。

“四儿,四儿。”沉醉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很想回答,感到自己张开了嘴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又是啪啪两声,这一次沉醉彻底愤怒了,“够了吧!”沉醉终于怒吼出自己的愤怒。睁开眼睛,只看到楚律苍白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

笑容渐渐在他脸上绽放,沉醉捂住脸,真的好疼啊,他是在报仇么?

“我居然没死?”沉醉说不上是该高兴还是觉得理所应当。

“我没死,又怎么会让你死。”楚律笑得越发灿烂。只是身子却不断的向前倾,沉醉一个闪身,就看他栽倒在地上。

此时才觉得身子凉飕飕的,前方是一个山口,山溪从那里泻入平地,水势减缓,所以自己和他才会被冲到这里搁浅吧。

沉醉环住自己的身子,探身看看楚律,眉头紧皱,双眸紧闭,但是呼吸却很微弱,那支箭还插在他的身上。听到四周寂静无声,沉醉开始紧张起来,用手指在他的鼻前探了探,还有气。沉醉自己也没发现,她居然大大的松了口气。

回顾自身,出了衣服湿淋淋的略有挂破之处外。并无其他伤口,倒是楚律地身上有些地方血肉模糊。像是狠狠摩擦的后果,是他用身体护住了自己么?

沉醉虽然不想向这个方向思考,但是依然觉得自己从深渊掉下居然没什么伤口,也太不符合情理了。

他知道是自己设局害他的么?

沉醉突然觉得烦躁异常,她要不要救他。救他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又何苦来此地受罪,不救他,于心底又实在过意不去。

沉醉看着他地脸,很快下定决心,此次就算是一命还一命吧,她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又何苦让自己后半生都不安乐呢?

沉醉向四周探了探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自己又没有任何求生的本领,眼看天色渐暗,以楚律的高大。她背不动也扶不动,沉醉咬咬牙。一切听由天命吧。

她挽起长衫系在腰上。露出大腿开始利落的向前走,向着远方的炊烟走。沉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终于来到一个小院子前。沉醉欣喜地上前扣响柴扉,“有人吗?有人吗?”

“来了,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开门出来的是一个褐衣农妇,“大婶,请你救救我的夫君,我们是过路的旅客,被歹人暗算跌落山崖,请大婶救救我夫君。”沉醉做势就要跪下,泪水满脸,越加可怜。

“夫人,你慢慢说。”那大婶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沉醉指指远处的林地,有些喘不上气来,又冻又饿。“大婶”沉醉已经泣不成声,也不知是做戏还是真的害怕了。

那大婶也爽利,拉起沉醉在不远的田里唤了老伴,就和沉醉一起走向楚律所在地地方,还好沉醉一路都有撕裂衣衫系在树枝上做记号。

只是当夜色降临,他们来到小溪边的时候,沉醉并没有如预期的看到楚律,他是被野兽叼了么?沉醉地心突然跳得厉害起来。

“楚律,楚律”她撕开嗓子喊道,开始到处寻找,“楚律,楚律”沉醉的声音不自觉开始带了哭音。

“四儿。”楚律地声音从沉醉地身后传来,有惊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沉醉猛然回头,看到他地时候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你没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咱们说好不求同日生只求同日死的。”楚律还在皮笑。

沉醉心底暗啐,谁和他说好的,但是此时也不是争论的时候。

“张大叔,张大婶。”沉醉开始大呼,让他们到自己的方向来,而她则吃力的接住楚律沉重的身子,虽然他的神智还算清醒,但是却无法支持自己的身体了,整个力量都压到了沉醉的身上,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暖融融。

张大叔一家看到楚律身后的箭,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是基于沉醉所编写的山贼故事,也没怎么太意外。

“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张大婶摸摸楚律的头,他已经开始发高烧。

“这必须找大夫。”憨厚的张大叔道,但是张大婶的神情却变了变,沉醉眼尖的发现了,她对于这对夫妻的热情虽然感激,但是心底总不能信任,这是她这种人所不能理解的无私的帮助。

夫妻俩退到内房,“找大夫,咱们哪里有钱找大夫啊?”张大婶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在门边偷听的沉醉耳朵里。

“他们应该有吧?”张大叔道。

“你看他们身无长物,又遭遇山贼,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张大婶道。这倒是说对了,沉醉一身男装,自然没有女性的饰物换钱,从军营出来也没有银子,再加上被大水冲了,早已是一穷二白,楚律的战甲也早就绳断而崩,没了银子,只有亵衣在身。

“这,这难道看着那个公子”张大叔说不出话来。

里面是一阵沉默,张大婶突然开口,“箱子里有我娘当年给我的一只玉镯,你拿去换点钱,给他们请个大夫吧。”

沉醉听到里面的响动,又退回楚律躺的床边,心底鄙视自己的小人心,放下心来以后对夫妻俩万分感谢,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善良,只在心底发誓以后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沉醉安静的给楚律用凉水敷着头,直到张大叔请了大夫来,替楚律拔了箭,开了退烧的药。

“大叔,大婶谢谢你们了,大恩不言谢,请受沉醉一拜。”沉醉第一次除爹娘外心甘情愿的跪人,也不全是为了楚律,也为了这对夫妻的良善。

楚律的身体并不如沉醉想像的娇生惯养,居然没几天就能下床了。

两人默默的看着老夫妻为没米下锅而愁,自己也帮不上忙,他们家里能吃的都拿来给了伤重的楚律,眼看就要三餐不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