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想了想:“好。”

华珠微微一笑,撇过头吻了吻他掌心。

廖子承身子一倾,扑进了她怀里,将头埋在她最柔软的地方,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眉宇间的凝重与阴郁一点点淡了下去。

困意袭来,他阖上眼眸,在华珠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华珠一手轻轻拍着他脊背,一手细描眉眼,空落了多日的心,在这一刻倏然被填满。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脸蛋。

夜深,风凉。

廖子承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枕在华珠腿上,华珠靠着车板,好像也睡着了。廖子承挑开帘幕望了望天上圆月,心知自己睡了不少时辰,目光微微一动,坐起了身。

华珠睡得很浅,廖子承一起来她便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又打了个小呵欠,还不知道嘴唇微微张开时,那粉红舌尖滑动的模样有多诱人。

廖子承眸色一深,按了按她双腿:“麻了没?”

华珠笑了笑:“好像有一点。”

廖子承将她的腿抬到自己腿上,凝滞的血液突然冲过血管,华珠难受得倒吸一口凉气。廖子承又脱了她鞋子,将她娇小的玉足握在掌心。对古代女子而言,足是非常私密的部位,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可即便是自己夫君,也没有给她揉脚的道理。

华珠下意识地去推他:“不用了,我站一下就好。”

“怕什么?我又不是没摸过。”廖子承坦荡荡地说完,华珠脸一红,垂眸不敢看他了。

廖子承手法很好,不多时,就让华珠双腿恢复了正常:“肚子饿不饿?”

华珠轻轻点头:“饿。”

廖子承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含了一丝笑意地说道:“我给你做。”

华珠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又强迫自己压了下去。

一样的事,敞开心扉后感受,竟是那样不同。

华珠甜甜一笑,打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廖子承跟着下车。

走到二进门处时,碰到淑云与流风在一旁荡秋千。流风坐在上面,淑云自身后推他。

廖子承好像已经下了逐客令,但这个女人怎么好似非得厚着脸皮赖在这儿?

华珠看向淑云的同时,淑云也看了过来,扶住秋千,对流风笑道:“子承和夫人来了。”

流风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遽然一亮,一溜烟儿地飞到了二人跟前。

淑云自然死皮赖脸地跟上了。

但这回,华珠并不觉得堵心了,既然淑云爱看她跟廖子承秀恩爱,那就让淑云看个够,反正吃不到嘴里摸不到怀里,嫉妒得要死的是淑云她自己。

华珠扬起笑脸,温柔地问向流风:“喜欢荡秋千吗?我叫人给你在流音阁扎一个。”

流风眨了眨黑宝石般美丽的眸子,疑惑地“唔”了一声,随即将食指放进了嘴里。

这个动作华珠再熟悉不过了,流风很高兴。

淑云却笑盈盈地道:“流风你不是画了画要请子承过去看的吗?”

流风眨巴着眸子点点头,殷殷切切地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摸了摸他脑袋,宠溺地说道:“你把画拿到流音阁来,好不好?”

流风看了淑云一眼,犹豫。

华珠微微一笑道:“晚上就睡在流音阁,我给你讲故事,跟上次一样。”

跟上次一样…

流风又将手指放进了嘴里,好哦。

淑云嘴角一抽,捏紧手中帕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既如此,流风你就跟侯爷和夫人去吧。”

说完,心有不甘地瞪了瞪华珠,又阴阳怪气道,“反正呆在府里也无聊,我去街上转转,顺便也买些添置些东西,省得被赶到别处时,东西不够用!”

华珠顿觉好笑,廖子承叫她搬的地方所有物品应有尽有,连丫鬟婆子都配好了,她净身入户也没什么。偏得装出一副多么委屈多么可怜的样子,还说是被赶出去的,这种无耻程度已经快要赶超颜婳的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华珠淡笑着丢了一句,与廖子承和流风一块儿回了流音阁。

流音阁内,巧儿已经吩咐小厨房炖了两盅汤,见华珠与廖子承回来,忙笑盈盈地端入了房内。

流风舔了舔唇角,要喝。

巧儿眼神一闪,拦住他要去拿起勺子的手,讪讪笑道:“这不是你喜欢的口味,我给你做了甜汤。”

甜汤?流风把手指放入了嘴里。

巧儿捏了把冷汗,赶紧把做给自己喝的甜汤让给了流风。

廖子承换上一身轻松的行头,去往了小厨房。

华珠叫巧儿打来凉水,自己则绞了帕子行至流风身边,看着满头大汗的他道:“我给你洗个脸。”

流风偏头,避过华珠伸过来的手。

华珠笑了笑:“很凉快、很舒服的,不信你摸摸。”

流风看向停在自己跟前的帕子,砸了砸嘴,还真用手摸了摸。

“没骗你吧?”他只是对突然靠过来的东西缺乏安全感,所以会排斥,但如果他自己验证过了,便也不会害怕了。果然,华珠再次把手靠近他脸蛋时,他不躲了。华珠为他洗了脸又净了手,打开糖果盒,说道,“只能吃一次,吃多了晚上不许你跟我们睡。”

流风吃糖以五为单位,华珠口中的一次实则是五颗。

流风撇嘴儿,有些不乐意,但想了想,还是点头。

“真乖。”华珠摸了摸他脑袋,将东西收回浴室,又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内,廖子承正在切菜,夜明珠清润的光打在他俊美的轮廓上,他深邃的眼,亮若月辉下的清泉。

这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会全心应对的男人,绝不因事小就懒散怠慢。

若只看他表情,还以为他在写奏折呢。

也不知是谁说的,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华珠斜靠在门边,盯着他俊脸,芳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视线下移。华珠看到红红的番茄在他刀下变成一朵朵嫣红的花儿,好奇怪,他怎么切的?不,应该问,他怎么懂得下厨的?好像小时候就会了。他们两个,常常溜到被建阳人称作凶宅的地方,烤鱼、烤野兔…都是他做的。她也好奇地问过他一回,只记得他说“野外生存训练里教过”,可野外生存训练又是什么?哪个书院开的课?

廖子承发现了华珠,侧目看向了她,深邃如泊的眸子在看见她动人的微笑时慕地浮现起一抹亮色:“很快就好了。”

华珠直起身子走过来:“我能帮什么忙吗?”

“会不会切菜?”

“呃…应该…会一点。”她连手术刀都能拿,菜刀也没问题的吧。

华珠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菜刀,刀柄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握住的一霎,整条手臂仿佛都暖了起来。

廖子承侧移了一步,看着她,眸子发亮。

华珠被他灼热的视线弄得心脏狂跳,明明都睡一张床了,怎么还是会跟个不经事的小丫头似的,他一放电,她就招架不住呢?

“你…你站到后边,别误伤你了。”要蹩脚的借口…

廖子承轻轻一笑,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她身后。

华珠开始切菜,切的是黄瓜,其实,说剁黄瓜更贴切。华珠根本不知道要用左手按着,就那么提着菜刀一下一下地剁,剁得黄瓜四处乱飞。剁完,只剩一半了。

华珠窘得面红耳赤,这、这、这黄瓜也太不听话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华珠又随手拿起一个削了皮的土豆,想也不想便放进一旁的清水里洗了洗。

廖子承眉梢一挑:“呃…对你来说,其实切了再洗会比较好。”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华珠不以为然地鼓了股腮帮子,一刀下去,土豆大爷溜了!

“土豆含有淀粉,遇水会变滑。”廖子承又拿了一个干燥的土豆,从身后拥住华珠,让华珠的背紧贴着他胸膛,尔后他双手握住了华珠的手,“左手按好,指尖屈进去,以指节抵住刀身,这样就不会切到手…”

华珠紧紧贴在他怀里,夏季衫薄,她能感受到他苍劲有力的心跳,连着她的,擂鼓般跳动了起来。他讲了什么华珠全都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静得只剩心跳的声音。

呼吸不自觉地变重,好像…不想吃饭了…

脸颊微微一凉,是他的脸碰到了她的。

那滚烫的温度显然令廖子承诧异了,忍不住又碰了碰,才确定她的脸烫得厉害。

廖子承微偏过头,灼热的呼吸喷在了她耳畔。华珠的身子一颤,他含住了她粉嫩的耳垂。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华珠缩了缩脖子躲开。

廖子承眸色一深,轻柔的吻又落在了她的脸上、雪颈上。

华珠仰头,阖上眸子,享受着他轻柔的亲吻。渐渐的,意识混沌了起来,好像快要呼不过气了。华珠抬手,摸上他俊脸,又偏头寻到他唇瓣,想从他那儿得到一点呼吸。

廖子承叼起她粉嫩柔滑的小舌,缠绵地允着,像要尝尽每一口甜蜜的滋味。

一线月辉透入,在静谧的空间里绕出了一层薄薄的粉雾。

巧儿端了空碗走进小厨房,打算再给流风盛一碗甜汤,就看见自家小姐跟侯爷一边拿着刀,一边忘情拥吻。巧儿吓得汗毛倒竖,这是闹哪样?不怕割到手吗?

巧儿有心提醒,可廖子承突然夺了华珠手中的刀,丢在砧板上,然后,扳过华珠的身子,将她抵在了光滑的墙壁上,疯狂地吻了起来。

压抑过后的情潮来势凶猛,华珠圈住他脖子,吻得天昏地暗。

巧儿吞了吞口水,她…她还是走掉吧。真是的,她怎么老是碰上这种事儿?她也是个大姑娘了,再这么下去,她会忍不住想找个男人嫁掉的…

一顿饭,做了一个时辰,流风饿得前胸贴后背。

华珠与廖子承压下异常的神色,故作镇定地回了屋。流风看着四菜一汤,失望地撅了撅嘴儿,仿佛在说,你们做了一个时辰,我还以为在做满汉全席呢,怎么才四个菜?

廖子承潋滟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促狭,唇角一勾,很快,没人瞧见。

华珠没他这么能装,整张脸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水蜜桃,反射着诱人的光。嘴唇被吻得红肿,到现在还麻麻的。清了清嗓子,华珠为流风夹了菜。

这一顿饭,二人哪里在吃?全是在眉来眼去。

廖子承搁在桌下的手慢慢放到了华珠腿上,轻轻地流连,华珠羞涩得瞪了他一眼,他一本正经地吃着菜,好像什么也没干。

华珠气急,拿脚踢了踢他。

谁料,他的手趁势一滑。

华珠本能膝盖一并,阻止了他肆意作乱的手。

他却销魂地“唔”了一声:“好紧。”

“流氓!”华珠皱着小眉头,低叱。

廖子承眉梢一挑,很无辜地道:“宝贝儿松开,你弄疼我了。”

其实没什么的吧,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古怪呢?

华珠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么流氓!这么流氓!

咬咬唇,华珠一把掐住他手腕,然后才抬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

廖子承轻轻一笑,用脚勾住她小腿。

华珠再踢,他再勾…

如此反复,好几回顶到了桌子。

流风看着碗碟在桌上弹来弹去,狐疑地眨了眨眼,地震了吗?为什么桌子会动?

吃完饭,巧儿带流风下去洗澡。

廖子承拿了亵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起?”

华珠口里的茶水,噗,喷了出来:“不了…你…你洗。”

廖子承洗完,华珠进去,在浴室门口擦肩而过时,又被廖子承按在怀里一顿深吻。

华珠被吻得大脑缺氧、身子发软,迷离着眼眸,直喘气。

廖子承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道:“没力气了,嗯?要我帮你洗吗?”

“谁说我没力气了?我多的是力气,不牢你费心!”杏眼圆瞪地说完,华珠推他出去,关上了门。

华珠洗完出来时,流风也在隔壁房间洗完了,此时正趴在床上看连环画,廖子承则用毛巾擦着他柔软的湿发。华珠脱了鞋子,爬到床内侧,拿起一本书,对流风问道:“要不要听故事?”

流风抬头,亮晶晶的眸子微微一眯,点头。

华珠翻开书本,轻柔地念了起来。

流风趴在廖子承怀里,打了个呵欠,半刻钟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廖子承感激地吻了吻妻子的红唇:“等我。”

华珠自然明白这句“等我”是什么意思,红着脸,想笑却又故作冰冷地嗔道:“谁要等你?”

廖子承把熟睡的流风抱到了隔壁,华珠起身关了窗。路过书桌旁时,猛地看见奏折下压了一份弹劾赫连笙的密报,华珠眸光一动,想起皇帝对廖子承的感情。如果廖子承的身上真的流有皇室血脉,那么迟早有一天,他是要恢复皇子身份的吧?若恢复了,她一个挂名嫡女,还能不能一直独占他?

廖子承回房时,就见华珠连灯都熄掉了。

廖子承轻笑,真是个害羞的小丫头。

挑开帐幔,廖子承借着稀薄月光看向仿佛缩在被子里的一团,笑意更甚,一把拉开被子扑了上去。

嘤~

扑空了。

没人!

小宝贝儿不会是跑掉了吧?

廖子承眯了眯潋滟的眸子,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起身,要去寻她。

突然,蓝色的小鸟儿扑哧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

这只鸟,是廖子承与华珠的专用信使,一般用它来传递消息,就说明…

廖子承眸光一暗,年华珠你要是真敢跑掉,后果一定很严重!

拆下绑在鸟儿腿上的纸条,上面写着“回头。”

廖子承下意识地回头,彩玉珠帘处,一只葱白纤手,缓缓拨开了五彩斑斓的珠帘。

一片淡紫色轻纱,映入眼帘。

薄如蝉翼的轻纱下,是一具完美到极致的少女身躯,那粉红的两点,依稀可见。让人想起,蕾丝一般的诱惑。

廖子承的心跳…漏了一拍!

华珠看着廖子承眼底怎么藏也藏不住的惊艳,妩媚一笑,赤着脚,像只丛林里的小母豹子,优雅地,又散发着无尽魅惑地,走向了他。

每走一步,身上的轻纱就会落下一分,廖子承的呼吸也会粗重一分。

先是白天鹅一般的雪颈,再是美玉一样的粉肩和藕臂,等华珠壮着胆子走到他跟前时,轻纱已经落到胸口了。夜色遮蔽了她羞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的脸色,却掩不住她微笑时眸子里闪动的媚色。

廖子承从不知她能这么惹火,难以置信地呼了口气。

华珠满意一笑,轻推着他来到床边,轻轻一推,廖子承跌坐在了床上。

廖子承的呼吸从未如此紊乱过,连声音也从未如此颤抖过:“宝贝儿你在玩火。”

是啊,她是在玩火,她要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们的初夜,即便将来他恢复皇子身份,姬妾成群,也要永远记得,她是最特别的一个。

华珠挑起他下颚,忍住羞涩,主动吻上了他唇瓣:“子承,要我。”

血气猛地冲上头顶,廖子承一把扣紧她纤腰,翻过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阵剧痛,华珠的泪水落了下来。

感谢上苍,让我这辈子…成了你的妻。

圆房啦,鼓掌哟!呼呼!

【28】粘人的子承,佛龛血泪

一夜欢好,华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像没开过荤似的,一遍遍索要,一直折腾到天空破晓,才餍足地从她身上下来。临睡前,还又把她全身都吻了一遍。

华珠意识渐渐苏醒,感受到自己被他紧紧地禁锢着,他手臂搂着她,腿也压着她,好像生怕她会逃跑。这种感觉,像有浓浓的幸福随着阳光打来,把一整颗心都塞得满满的,而又暖暖的,一呼吸,连空气也仿佛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