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杨等将领这几日以来对容枫分外敬服,他重伤危在旦夕,军中的大夫全部弄来了中军主帐,大夫们束手无策,有人跑去附近兰城寻找当地名医押了人来,也是无计可施,齐齐告罪,本来以为再无法,没想到云浅月来了。
这位浅月小姐,虽然文武才华,但是没听说过医术精深,如今见她孤身一人进里面施救,心里都生出期盼,希望她能救治好容枫。
文伯侯府的一众亲卫从云浅月来到进了中军主帐,便心下大安。在他们的心里,只要浅月小姐在,便让人由衷地相信他们的世子一定会安然无恙。
夜色见深,整个大营掌起灯火。中军主帐外更是灯火明亮。
苍亭不离开,也无人离开,都守在外面,也无人说话,都等里面的结果。
云浅月进入两个时辰后,营门口有探兵来报,“苍大人,又有一名女子前来军营。”
“什么女子?”苍亭问。
“离得远看不清。”那名探兵回答。
“守好营帐,浅月小姐没出来前,任何人不准踏入。违者杀!”苍亭吩咐。
“是!”容枫亲兵齐齐躬身,
腰间的宝剑明亮如雪。
苍亭转身向营门口走去,不多时,来到营门口,这时来人走近了些,他看了一眼,对士兵吩咐道:“是京中的轻暖公主,她来了之后,让她入营吧!”话落,并未等着迎接,转身走了回去。营门口的士兵心下稀奇,浅月小姐和轻暖公主竟然都来了,但为何未曾一起?
夜轻染来到大营之后,勒住马缰,亮出令牌,守营的士兵自然不敢怠慢,请她进入。夜轻染对一名士兵寻问了一句,直接前往中军大帐。
她也比寻常快了一个时辰,但是不成想云浅月落下她如此远。自认为自小经过暗凤训练,但是殊不知这一点上,便差之千里。
来到中军主张外,苍亭淡淡地介绍了一句,“这是轻暖公主。”
守在主帐外的众位将领齐齐见礼,“见过公主。”
这位公主平乱西南的时候也在军中,有西南军中的士兵和将领见过,有的士兵将领没见过。无论是见过的人,还是没见过的人,都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人的样貌和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决定了胸中有多少丘壑,心中大致都想着,轻暖公主不及浅月小姐气度清华。
夜轻暖没有公主做派,对众人摆摆手,亮出夜轻染给的令牌,对众人交代了一句。
众人面色齐齐恭敬了些,西南平乱的时候,她虽然当时持有天子剑,但在军中没有特定的军职,如今受皇上圣旨,有军职而来,自然非同一般。
夜轻暖简单询问了两句,便对苍亭道:“苍大人,留一定的人在此等候,全军士兵除值岗的人外,其余人都下去休息吧。”
苍亭点点头,他在军中如今是监军之职,对众人摆摆手,吩咐了下去。众人服从军令,都退散了去,不多时,整个大营除了当值防守的人,营帐内的烛火都歇了。
夜轻暖和苍亭并没有离开。
这一夜,整个军营分外安静,没有人夜间出兵偷袭大营,一夜无事。
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时候,中军大帐内有了动静,苍亭和夜轻染立即心神一醒,齐齐盯着中军大帐,不多时,大帐从里面挑开,云浅月走了出来。
一眼所见,就知损耗甚深,脸色在火把的光照下白如冰雪,清透异常。
苍亭和夜轻暖看着她,心里齐齐一紧。
云浅月看了二人一眼,须臾,越过他们,看向远方。西南方向,祁城城门在望,灯火辉映中,她似乎看到了一袭月牙白的身影立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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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生死之阵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AiyueLan
今日的夜尤其漫长。
云浅月盯着西南方向看了许久,收回视线,没有什么情绪地对面前站着的二人道:“容枫已经没事了,你们去休息吧!”
夜轻暖也随着云浅月的目光看向西南方向,一眼望去,天幕漆黑,只见零星灯火,焰焰星河,再不见其它,她收回视线,看着云浅月剔透的脸,轻声问,“云姐姐,你的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云浅月见她眼心,摇摇头,面色温和了一些,“你昨日跟在我之后奔波来到,也需注意身体,去吧!”
“我不累,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看着枫世。”夜轻暖摇头。
“他有我照顾就好。”云浅月不愿意为此事再争执,对看着她没说话的苍亭道:“你带着轻暖公主去休息。”
苍亭见她脸色虽然清透,身姿虽然孱弱,但眉眼一如来时一般坚毅冷冽,语气不容拒绝,也不多说,点点头,对夜轻暖道:“轻暖公主请随我来。”
夜轻暖站着不动,轻声道:“云姐姐,哥哥一定担心你的,是否要传信回去,也好让哥哥安心?”
“我稍后会给他传信。”云浅月道。
夜轻暖主要想说的是这个,见她如此说,心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离开了r />
二人身影离开,守卫在伯侯府容枫的近身亲卫齐齐跪倒在地,“属多谢浅月小姐救回我家世。”
云浅月看着面前跪倒的一大片人,面色一暖,笑道:“是他命大,我们之间不必说一个谢字,你们起来吧!”
众人看着她,都面带喜色地站了起来,人人恭敬,到底没有一个敢开她的玩笑。
云浅月想起了墨菊,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嬉笑玩闹的神色,眸光微微沉了些,再不在外面逗留,转身进了大帐内。
大帐内,容枫静静地躺在床上,依然未醒来,但是面部气色已经有了淡淡的红润。
云浅月走到窗前看了他一眼,转回身,躺在了一旁的矮榻上,闭上了眼睛。虽然一路奔波,又损耗了无数灵力,但她竟然不觉得疲惫困顿。
天明时分,床榻上有了动静。
云浅月睁开眼睛,见容枫已经醒来,坐在床榻上,正茫然地看着她。她对他一笑,“别告诉我你将脑也弄傻了,不认识我了?”
容枫醒了一会儿神,看着她开口,声音微哑,“月儿?”
“不是我还是谁?”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样,像是个迷了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孩,分外有趣。
容枫见她脸上绽开的笑意,伸手揉揉额头,低声问,“我不是做梦吧!”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想着莫不是脑真傻了?
“你何时来的?”容枫放手,静静地看着她。
“昨日晚上,知道你受伤命在旦夕,我就来了。”云浅月简单地道。不想让他知道她当时如何焦急,跑死了一匹千里良驹。只要他活着,能被她救回,哪怕是跑死十匹马,又算得了什么?
容枫轻轻一叹,“我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还能被你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话落,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往日凝润的脸色剔透的清白,他心微微一疼,问道:“可是用了你身体的灵力?”
云浅月点头,“幸好有这个东西可以救你。”
容枫起身站起来,走到云浅月面前,伸手为她把脉。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刚醒来就要当大夫了?”
容枫不答话,只静静地探脉,片刻后,他放手,“如此空虚,脉搏微弱,该是损耗了多少?”话落,他嘴角露出笑意,温和地道:“不过幸好你有这个灵术,否则的话,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云浅月以为他会露出愧疚,那样的话她最不愿意见到,如今见他露出笑意,一副庆幸的模样,也跟着有了笑意,“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昨日阎王爷告诉了我,说想做鬼也得够格的,你的命数太硬,他不收。”
容枫轻笑,伸手点了云浅月额头一,温声道:“你身体都疲惫空虚至此,还有心情开玩笑。”话落,拉起她,“去床上休息吧!”
云浅月心放松来,也顺从他的安排,躺到了床上。
“睡吧!”容枫坐在床前,帮她盖上了被。
云浅月心感叹,这一脚从鬼门关踏回来的人转眼就会照顾人了,心温暖,闭上眼睛,当真觉得困意袭来。
容枫静静地看着她,见她不出片刻便有均匀的呼吸声传出,他心被某种情绪溢满。
他设那十道屏障以为能抵抗些日,但未想当日马坡岭交战,还是惨败。他心他可以踏平马坡岭,但后来突然撤军回了祁城,让天圣的大军只伤重了一个他,并未损失多少。如此作为,现在看来,他无非是利用他想引她出京城来此罢了。
但是引来了她又如何?难道他真有办法解了她的生生不离?
“云姐姐!”帐外传来夜轻暖的声音。
容枫打住思绪,为云浅月掖了掖被角,站起身,走出了br />
夜轻暖见是容枫出来,怔了一,喜道:“你好了?”
容枫点点头,“好了!”
夜轻暖知道云浅月身体里有灵术之事,心惊异了片刻,她早已经询问了人,知道多少大夫说容枫已然无救,没想到灵力竟然能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一夜之间便好至斯,她看着他,像是没受伤时候的样,压惊异,问道:“云姐姐呢?”
“她累了,我让她休息了。”容枫道。
夜轻暖点点头,目光向西南方向看了一眼,如今晨起,西南祁城遥遥在望,没有动静,她低声道:“枫世,你若是无事,就升帐议事吧!因为你受伤,军心有些零散。必须先稳住军心。连番大败,早已经让军必须要想办法,再不能败了。”
容枫点点头,对赶来的凤杨吩咐,“传令去,升帐议事。”
凤杨见到容枫,心惊喜,更是对云浅月佩服至极,立即点头,前去传令。
苍亭走来,见容枫好,没见到云浅月,他向大帐内看了一眼,声音微带丝隐蔽的情绪,“她昨日晚上来时,跑死了一匹天山踏雪的好马,未曾休息,便对你连夜施救,寅时三刻才从帐内出来说你救活了。这等福气,一般人求也求不来。”
容枫微微抿了抿唇,声音平静,“月儿于我,几岁至今的情谊。她有事,我也会如此。总不过是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苍亭忽然一笑,“枫世心宽,倒是我着相了。”
容枫不再多说,抬步向专司议事的营帐前去议事。
夜轻暖看了苍亭一眼,对她低声道:“苍大人,云姐姐重情,但也分对谁。”话落,她似乎想表达什么,看着容枫的背影轻声道:“枫世没来大营之前,一力主张哥哥立云姐姐为后。”
苍亭眸光深邃,“我听说了!”
夜轻暖又道:“你看到昨日云姐姐身上的衣服了吧?”
苍亭想起云浅月身上大片艳华的牡丹,沉默不语。
“昨日若不是有人枫世命在旦夕,立后的圣旨便宣读昭告天了。可惜,如今又被哥哥给压了。这一耽搁,如今云姐姐暂且不回京城了,不知道是何时候了。”夜轻暖又道。
苍亭眯起眼睛,“”
夜轻暖点头,“是”
苍亭忽然一笑,微微带着一丝嘲色,“有人连天圣军急都能动上手脚,何愁阻止不了立后?”话落,他不再多说,顺着容枫离开的方向走去。
夜轻暖微微一凛,追上苍亭一步,问道:“你没有对京急?”
苍亭头也不回地道:“前日夜时,枫世受的伤,遍请医者而不得救治。你认为那时我发能在转日早朝时到达京城进了金殿吗?”
夜轻暖立即摇头,“最快的马,加急二日
“是啊,那时候浅月小姐早已经离京到了云城了吧!”苍亭道。
夜轻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一变,停住脚步,低喃道:“原来枫世受伤,早在他的预料之早朝立后,也在他的预料之此之准,如此谋算……”她顿了顿,脸色变幻莫名,“就算如此又如何?难道他真的能解了生生不离?云姐姐的生生不离有了第一次发作,就会有第二次,哥哥的两碗心头血都解不了,这天间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连番阻止……又能有什么用?无非是拖延时间罢了。”
她的声音虽然低,但苍亭耳目极好,走得不远,听得清楚,他脚步一顿,眸的一切思绪定在了“生生不离”四个字上。原来她,怪不得和那个人弄得如此地步……
容枫得救已经好的消息在他踏出一刻便通传三军。
三军将士爆发出欢呼声。
即便军营士兵心里对景世一直以来都推崇敬服,哪怕是他如今是慕容后主,但也不因为他的身份而减少分毫推崇,但是也不想如此大败,隐隐心里更想这一场江山争夺的较量在那个人的名字之后也要写上他们的名字。
毕竟,收服河山四个字的背后,是史册上记的那么一笔,也许流传千古。
于是,议事帐内,将领们纷纷探讨献策。
响午十分,云浅月醒来,人,她出了眼处,层层营帐,一片军绿,远处,祁城静静,他对一名容枫的贴身内卫询问,“容枫呢?”
“回浅月小姐,在议事。”那人立即回话,见她点头,试探地问,“您要过去吗?属带您过去。不过如今正午了,应该快散了。”
“不用。”云浅月摇头。
那人见她不再询问,也不再说话。
不多时,一群人从不远处一处营帐出来,容枫走在前面、苍亭、夜轻暖,凤杨等走在后面,还有些面孔,她或熟悉,或陌生,都是军br />
容枫向这边走来,那些人见到她,似乎都犹豫了一,也跟了过来。
“见过浅月小姐!”一众将领齐齐对云浅月见礼。
云浅月淡淡一笑,“不必多礼。”
夜轻暖见云浅月脸色比昨日夜间救了容枫出来时好了许多,心稍宽,对众人道:“云姐姐离开京城时,在金殿上请了旨。皇上言云姐姐接收军听从她的调度。”
众人一惊,没想到浅月小姐换了容枫世的主帅之位。
容枫微微一笑,“月儿较我有事,她自然来了,这个帅印自然是她的。”话落,他当先对云浅月躬身,微微一礼,表态道:“三军听候浅月小姐调遣。”
“末将等听候浅月小姐调遣。”众将领见容枫表态,也立即表态,整齐一致。
云浅月笑了一,“却之不恭。”这算是收了。
众人直起身,都期盼地看着她,天圣需要一场大捷,需要压祁城五十五万大军的士气。她们莫名地相信云浅月可以做到,等着她分派。
云浅月却随意地摆摆手,“这两日应该不会再起兵战,一切安排依然照旧,通传三军,好好休息。”
众人齐齐应是,无人反驳。再次兵战,的确需要好好筹谋。
云浅月不再多说,笑着对众人摆摆手,转身回了容枫跟了进去。夜轻暖犹豫了一,也跟了进去,苍亭站了片刻,也随后走了进去。
凤杨等人不够资格自然不敢进去,对看一眼,都散了去。
进了浅月坐回了软榻上,容枫对她询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云浅月道。
夜轻暖凑近云浅月,贴着她坐,“云姐姐,你有出战的办法吗?”
云浅月点头,“有。”
夜轻暖似乎没料到她如此直接地告诉她,愣了一,试探地问,“可以说吗?”
云浅月笑笑,“有什么不可以?”话落,她道:“你们若是不累的话,用过午膳后,我们出去走走。”她补充道:“就去容枫布置了十道屏障的地方。”
容枫心了然,苍亭了悟,夜轻暖自然也是聪明人,知道她要布阵。齐齐点头。
四个人再不谈此事,闲聊出了r />
容枫布阵的地方在十里之外,云浅月没打算骑马,出了军营后径自徒步而走。容枫、苍亭、夜轻暖三人自然没意见,跟在她之后。
马坡岭,是两道长长的险坡,深的山涧。所谓天险,就在这条山涧上。来往官路,需从这条山涧踏过,约有一里地左右。寻常时候若无人拦截,这也不算是天险,但是一旦行军打仗,这绝对是一道屏障。被誉为看不出死门的鬼门关。
两道险坡上,这个时节,应该是草木葱茏,可是如今一派荒凉。原因自然是容枫利用了草木,布置了十道防护阵,但是前日的大战,容景破了阵,草木自然尽数毁去了。
云浅月来到之后,站在险坡上看向前面山涧处的另一道险坡,久久不动。
容枫、苍亭、夜轻染三人站在她身旁,也随着她看着那处,无人说话。
许久,云浅月弯身,捡了几颗石,扬起手,石从她手可思议的弧度飞向对面的山坡,另一方山坡上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石似乎落在某几处。
云浅月甩开石,拍拍手,回转身,对三人道:“回去吧!”
夜轻暖讶异地看着云浅月,她也是学布阵的,懂得布阵之法,可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简单的布阵,甚至让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由询问地道:“云姐姐,就这样?要回去了?布阵如此……简单?”
云浅月看了她一眼,“是如此简单。”话落,当先往回返程。
容枫似乎也不懂,但也不询问,跟着云浅月离开。苍亭眼惑,他向远处祁城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看对面的山坡,也跟着转身。
夜轻暖抿唇犹豫了一,忽然道:“云姐姐,我可以试试你的阵吗?”
云浅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夜轻暖,静静地道:“我布置的阵是生死之阵,进入的人都是死人。你若是确定能出来,那么可以进去一试。若是你出不来,如今我功力损耗,也救不出你。”
夜轻暖心一动,摇摇头,“那我还是不进去了!我答应哥哥,一定要照顾你的。”
云浅月似乎笑了一,转身了山坡。
四人回到见到砚墨持剑等候在营门口,见到云浅月回来,他恭敬地一礼,递给云浅月一封信,“浅月小姐,皇上给您的手。”
云浅月伸手接过,看了砚墨一眼,笑道:“他随意派个人来就行,怎么派你来了?”
砚墨道:“皇上不放心您,令属亲自过来看看。”话落,他看了容枫一眼。
云浅月了然,夜轻染应该是怕他救容枫反而引发生生不离,令砚墨亲自过来了,她不再询问,低头打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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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两军交战
手书上写了一件事,夜天煜回到了京城。舒悫鹉琻
云浅月看着手书,心中讶异,夜天煜离开天圣被她送出东海如今已经半年多有余了,在东海看顾夜天赐好好的,如今为何回来了?而且她没有得到半丝消息,子书也未给他传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看向砚墨,询问道:“四皇子回来了?你可曾见到了?”
砚墨点头,“见到了!”
“如何回来的?”云浅月想着夜天煜离开的时候,是在天圣大牢凭空消失的,虽然说罪名未除,但也算是在皇室里面除名了,多少人怕是都将他忘记了。
“属下也不知!”砚墨摇头。
云浅月看向夜轻暖,见她也疑惑地摇头,她问道:“他自己?可带了谁?”
砚墨道:“只有四皇子一人。”
云浅月看着手书,手书上除了告诉他这件事情,再未写如何对夜天煜安排。她思索了一下,对砚墨道:“我给皇上写的书信今日早上派出去了。你回去告诉皇上,我一切安好,请他无需挂念,我会主意身体的。”
砚墨颔首,见云浅月不再吩咐,翻身上马,离开了军营。
云浅月看着砚墨离开,拿着手书静静思索。
夜轻暖看着云浅月,疑惑地轻声道:“云姐姐,当初是你将四皇子救出去的吧?”
云浅月点头,“是我。”
“他回来了,难道还想夺得皇位不成?”夜轻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云浅月笑了一声,“天圣政局稳固,早先他不是对手,如今自然更不会是对手。至于为何回来,没见到他,到也说不准了。”
夜轻暖似乎不得其解,看着她手中的手书,“哥哥没有对你说明吗?”
“没有!”云浅月将手书递给了夜轻暖,抬步走进营内。
夜轻暖看了一眼手书,没写什么,她有些失望。追上云浅月,将手书又递给她。
容枫和苍亭跟在二人身后,各自想着事情。夜天煜突然回来天圣,且堂而皇之地进了京城,的确是令人意外。他们这几个人,当时都清楚云浅月是借玉子书将夜天煜送去了东海,虽然没有挑明,但是该知道的人也是知道的。可是如今他突然回来,连云浅月都不知道,不免有些奇怪。
回到大营,天色已经稍晚。
云浅月占了容枫的中军主帐,容枫挪到了旁边的营帐。两座营帐距离得几步之遥。夜轻暖和苍亭各自回了营帐之后,云浅月和容枫都没有困意,聚在帐内浅谈。
二人就着夜天煜回来之事分析了几句,没见到人,到底是确定不了他回来的确切理由。
夜幕降临,一个黑影溜到了大帐外,文伯侯府的贴身内卫低喝一声,“何人?”
“小主,是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刻意地压低,用传音入密传进大帐。
云浅月听出是风露的声音,对外面低声吩咐,“让她进来。”
本来刀剑架住来人,此时闻言立即撤离刀剑,齐齐让开了路。
风露如小猫一般,挑开帘子,“嗖”地进了大帐。
云浅月看着进来的人,一身士兵穿戴打扮,如一个少年模样。有些秀气的眉眼,可惜不见她本来容貌的影子,若是她刚刚不用传音入密,她一时间估计也认不出这个人是红阁的小丫头风露。
“小主,我总算是见到你了。”风露刚一进来,就往云浅月怀里扑,又惊喜又委屈,“小主是不是将我们都给忘了?这么长时间也不传我们。”
云浅月拦住她,好笑地道:“我看你是混得如鱼得水,还用得着我想起?”
风露不满地噘嘴,“在这军营里猫着,跟着一个臭小子屁股后,没滋没味的。”
云浅月笑了笑,凤杨出京城历练这半年来,端可看出沉稳的影子了。
“我几次想离开,若不是花落哥哥压着我,我早就跑去天圣皇宫了。”风露打开话匣子,盯着云浅月浅笑的脸,看着她的衣服,“小主,别告诉我,你这衣服真是想当夜轻染那个皇帝的皇后,你要是真被立了后,景世子可怎么办啊!”
云浅月忽视她后半句话,挑眉问,“花落也在这里?”
“不止是花落哥哥,华笙姐姐、苍澜哥哥,凤颜哥哥,如今都在这军营里。我们一直等着小主传信,可是一直没等到。昨日知道小主来了,我就要过来,奈何你身边一直有那个公主盯着,便没敢动作。本来花落哥哥今日还不准我过来,是我偷着过来的。”风露道。
云浅月点点头,“暂时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们便在军营里待着吧!”
“我还以为跑上门来找你,便有事情给我们安排呢。”风露苦下脸,话落,她抱住云浅月的胳膊,“小主啊,你真要……”她似乎想问什么,话语来到嗓子眼,又咽下,小心地看着云浅月的脸,见她没恼意,才大着胆子问,“那个,如今你接手三军,是主将了……真要和景世子为敌?”
云浅月不答话,对容枫道:“给我一杯水。”
容枫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云浅月,看了风露一眼,没说话。
风露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营帐内还有个容枫,她吐了吐舌头,忽然大义凛然地道:“虽然我觉得景世子是天圣绝顶的好男人,可是只要小姐决定不喜欢他的话,我们所有人就都不喜欢他。”
云浅月抿了一口茶,一缕清香飘出,依然没说话。
风露虽然人小,但不傻,见云浅月如此,立即将好奇心和所有准备的一大堆问号都压下,连忙起身站了起来,“小主,一会儿花落哥哥看不见我,知道我跑来找你,一定会收拾我的。我得走了。”
云浅月看着她小心的神色,对她摆摆手道:“去吧!顺便告诉花落,查一下四皇子回天圣之事。”
风露本来要离开,闻言顿时垮下脸,“小主,你害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花落哥哥我来你这里了吗?”小声道:“你说了没什么事情吩咐的。”
“哦,如今刚想起来了。”云浅月无辜地道。
风露憋屈着小脸,应了一声“是”,如来时一样,猫一般地溜了出去。
云浅月看着她小身影消失,眸光染了一丝笑意,须臾,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训斥的声音,她笑着摇摇头。若是花落等人真不让她来,她如何会来得了?明明就是那几个人将她推出来探听情况的,只有她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想到此,又想着到底这样的纯真是值得呵护的,她生来便没有这样的东西。
一切不过都是伪装罢了。伪装得久了,早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活着,还是为了伪装做戏而活着。总之,不过都是活着而已。
容枫看着云浅月眸光渐渐染上伤色,心下一叹。
第二日,三军休整,一切太平。
第三日,祁城安静,未有出兵的动态,马坡岭一切如常。云浅月从来到之后,接手帅印,但并未召集将领议事。天圣军中的将领私下议论,猜测她的打算。
第四日,马坡岭弥漫了几日的血腥气味终于消散,似乎几日前那一场大战了无痕迹。祁城依然未有出兵动态,云浅月同样未有军令下达,亦未议事。
恍惚地让人觉得,没有两军对垒,安静得几乎忘记这是打仗,忘记有战争在身。
第五日,天色转阴,下起了濛濛细雨,祁城的城墙和马坡岭军营笼罩在雨中。这春雨来得绵柔,将军队的铁器和肃杀平添了几分柔情。
当日夜子时,探兵来报,祁城有了动静,兵发马坡岭。
五日的安静终于被打破。
云浅月收到探兵的禀告,静静坐着,恍若未闻。
容枫坐在一旁,看着云浅月,这五日来,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端着一杯茶静静地坐着。令他这个在她身边日日看着的人,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将军?景世子出兵了!”外面探兵没听到应答,又大声喊了一声。
云浅月静静坐着,并未应声。
容枫起身走出去,挑开大帐,见到一众将领已经闻风赶来,聚在了中军帐外,他温声道:“知道了,众位稍安勿躁,一切听军令。”
众人知道容枫与云浅月关系近,某些时候,他代表的就是她,齐齐应是。
夜轻暖问询赶来,
她毕竟是女儿,除了容枫外,比别人少一些顾忌。挑开大帐,直接走了进去,见云浅月端着茶坐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一怔,喊了一声,“云姐姐!”
云浅月抬眼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夜轻暖走到她身边,抿了抿唇道:“云姐姐若是顾念与景世子的一番情谊,不忍出手,派我前去吧!”
云浅月挑眉,静静地看着她。
夜轻暖忽然觉得在这一双眼睛静静的注视下,她被看了个透彻,她脸色变幻了一下,坚毅地道:“云姐姐,你可能知道我是喜欢景世子,但是我也清楚自己姓夜。无论是百年前始祖皇帝欺世盗名盗国盗家对不起慕容氏,但是百年后,姓夜的子孙儿女也不可能拱手让他收复河山。”
云浅月忽然笑了一下,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领兵迎战吧!”话落,她从竹筒里抽出一支令箭递给夜轻暖。
夜轻暖伸手接过,恭敬地行了个军礼,拿着令箭走出了中军帐。
云浅月放下茶杯,闭上眼睛,靠在了软榻上。
夜轻暖在外面说了一句什么,一众将领齐齐领命,随她而去。
容枫转身走回了大帐,看着云浅月,轻声道:“月儿,我以为你会出兵。”
云浅月闭着眼睛不睁开,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道:“给她一个机会。”
容枫沉默下来。
中军帐静静,外面隐隐传出夜轻暖的点兵声,不多时,夜轻暖去而复返,对云浅月请命,“云姐姐,我想求容枫世子一用,与我一同出战,苍少主随云姐姐一起留守营地。”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向容枫,容枫对她点头,她道:“好!”
夜轻暖似乎对外面的苍亭说了一句什么,苍亭应了一声,她脚步走远。
容枫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苍亭走了进来。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苍亭走过来,距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大帐内静静,外面步兵骑兵离开营地的声响。
半个时辰后,远方传来震天动地的锣鼓和喊声,苍亭出声询问,“不出去看看?”
“胜负已分,何须去看?”云浅月淡淡道。
苍亭眸光动了动。
一个时辰后,外面传来探兵兴奋的大喊,“将军,公主大胜了!”
苍亭忽然起身站起来,走出了中军大帐,对那名探兵询问,“何人领兵?”
“据说是顾少卿。”那名探兵立即道:“景世子的大军到达马坡岭两道险坡,便再不能前进,伤了无数,顾少卿也受了重伤,如今鸣金收兵了。”
“我方呢?”苍亭问。
“我方无伤亡。”那探兵道。
苍亭回头看了一眼,透过大帐帘幕缝隙看只见那里面的人躺在软榻上,连眼皮也未曾眨一下,他向西南方向看了一眼,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名探兵退了下去。
苍亭转身回了大帐,走到云浅月面前站定,仔细地看着她寡淡的眉眼,声音微沉地询问,“到底是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就这么放下了?只为了活着?你真舍得?”
云浅月睁开眼睛,看着他,“十大世家反戈了夜氏,投靠他,多少世家在外入朝的公子小姐都被招回,夜轻染并未大肆封锁,你却甘愿留在天圣军中,弃苍家而不回,为何?”
“总有理由。”苍亭道。
“是啊,总有理由。”云浅月脸色淡淡,“天下有多少人骂我背信弃义,又有多少人夸我大义灭亲,还有多少人说我红颜祸水,也有多少人认为我这样的女人活着还不如死去。但那又如何?多少人都不是一个我。子非鱼,焉知鱼?”
苍亭看着她,眸光深而不懂。
“面前是悬崖,再回头已经是百年身。有一条路,总是走不起的路。也是不能回头的路,更是回不去的路。”云浅月声音似乎也淡得没了味道:“总的来说
,天下千万条路,我的面前已经没了路。活着也未必是路,但是总比死了强不是?人若死了,可还有魂魄?可还记得前尘旧事?也许会记得,但早已经不复前尘了。”话落,她收起神色,淡淡道:“就比如说玉子书,他与我之间,早已经不复前尘。”
苍亭薄唇抿起,似乎隐隐明了。人活着,总归还有记忆,死了,便尘土皆无了。
云浅月看着苍亭。他与她之间,有仇无仇,那些过往,似乎随着再见面,早已经轻如尘屑,微薄得看不到。如今不过仅仅是熟悉的人而已。
二人再不说话,中军帐内静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帐外响起收兵的声音。不多时,夜轻暖挑开中军帐走了进来,云浅月抬头看去,见她虽然胜了仗,脸上却无喜色,容枫跟在他身后,衣衫未染纤尘。
夜轻暖放下令箭,看着云浅月那一瞬间眸光闪过敬佩和某种复杂的情绪,清声道:“云姐姐,一兵一卒未伤,便大获全胜,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你做得到。怪不得……”
她话音未落,外面有探兵来报,“报,大将军,景世子大军去而复返。”
夜轻暖话音一顿,猛地转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帐外,三两步便出了大帐,抓住那名探兵询问,“怎么回事儿?顾少卿不是收兵了吗?”
“刚刚是收兵了,不知为何,如今又返回来了。”那探兵吓得一哆嗦。
夜轻暖盯着他问,“谁领兵?顾少卿伤得可不轻。”
那名探兵摇头,“属下不知,未曾探到主帅。”
“再探!”夜轻暖放开他。
那名探兵立即跑了出去。
夜轻暖回身看向云浅月,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指示,她一跺脚,转身又走了出去。容枫这次并未跟上她,苍亭跟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外面又传来大捷的探报,“景世子兵败,领兵之人是曾南梁六皇子,同样重伤,再度撤回收兵。我军无一伤亡。”
云浅月淡淡道:“知道了!”
容枫眸光闪了闪,并没有说话,坐了下来。
夜轻暖这次没有立即回来,而是看着大军向西南撤回,直到进了祁城,她才收兵。
天圣大军刚回到营帐,又有探兵来报,“大将军,祁城又有出兵的动向。”
夜轻暖刚进中军大帐,还没坐稳,闻言腾地站了起来,怒道:“景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打车水战吗?”
容枫看了她一眼,温声道:“车水战到不是,他不过是利用月儿布置的生死之阵训练一下他的士兵,打击一下他军中将士赢了几仗便飘飘然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气士而已。”
夜轻暖一怔。
云浅月忽然一笑,“我的生死之阵,到成了他的炼金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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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一生之妻
利用生死之阵作为三军的炼金石,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夜轻暖折腾两趟,原来也不过是人家的炼金石而已,脸色一瞬间变得分外难看。
“既然是炼金石,如今便不出兵了?”苍亭走过来,扫了一眼夜轻暖,对云浅月询问。
云浅月看向夜轻暖,问道:“还想出兵吗?”
夜轻暖脸色不好,“既然是炼金石,出兵何用?他们破不了生死之阵是不错,但是我们的人也过不去生死之阵。”
“那你就不必出去了,留守军营,我出去。”云浅月起身站了起来。
夜轻暖一惊,“你出去?”
云浅月点头,不再多说,缓步出了br />
容枫和苍亭跟了出去。
夜轻暖惊了一下,也立即追了出去,抓住云浅月的袖子,紧张地道:“云姐姐,你的身体……”她脸上实实在在写满担心。
云浅月偏头对她一笑,似乎将她的心思看了个透彻,淡淡道:“我身上有生生不离,又离不开,夜公主,你如此紧张地看着我,不觉得太过小心和多此一举了?”
夜轻暖面色一僵,有着被捅破心事的窘迫。
云浅月不再看她,甩开袖子,对外面聚集的将领道:“凤杨点兵十万,随我出战,其余人全部留守军br />
凤杨顿时大喜,没想到如此多的将领,云浅月独独点了他,连枫世子和苍大人也要留守军营,他掩饰不住喜色,大声道:“是!”
其余人羡慕凤杨好命,脸色齐齐黯然,但还是小声地应了是。
云浅月当先出了军营,翻身上马,在军营门口看着果然祁城方向星铁骑如长龙,向这边而来,一面大着大大的“景”字,凭她的眼目,自然看得分外清晰。
凤杨点兵十万出来,立在云浅月身后。他的身后,有一名小将,眉眼隽秀,看着西南方向的星尽是兴奋的光芒,正是风露。
十万大军里面,有几个参差不齐的人眼的光芒,但是兵了容貌和气息,便也如一般士兵一样,看起来甚是寻常了。这几个人自然是花落、华笙、苍澜、凤颜。
“是景字大是景世子。”一个人大喊了一声。
夜轻暖随后跟了出来,自然也看清了是“景”字的大上的云浅月道:“云姐姐,我也随你出战,我答应哥哥,一定要保护你的,我不是多心你如何,我怕你若是受伤,我难以对哥哥交代。”
“那就去吧!”云浅月看着西南方向,无所谓地道。
夜轻暖一喜,立即牵来马匹,翻身上马,立在云浅月身边。
云浅月催马前往十里地外的险坡,夜轻暖打马跟上她,身后凤杨十万兵马紧随其后。
不多时,来到那道险坡,一如几日前云浅月来时一般光秃,入眼可看出方圆百里。临近了,西南方向的星楚,星牙白锦袍的身影秀雅如画,温润如月之华,分外醒目。他背后,铁骑长龙构成一幅背景,未曾急行军,只慢悠悠地踱来,令入眼处的人分明感受到了一种登云望月淋墨山河的尊贵。
凤杨看着那抹月牙白的身影心下赞叹,悄悄看了云浅月一眼,想着景世子如此尊贵雅致的人物,人如玉,世无双,浅月小姐和他曾经是夫妻,如今两军对垒,到令人心下唏嘘。
夜轻暖抿了抿唇,眼角余光去看云浅月,见她颜色淡淡,她心下稍安。
不多时,西南的大军来到险坡前,十万铁骑一字排列,星那个“景”字更加高远,似有迎风欲飞之势。
容景勒住马缰,青泉般的眸光隔着一道山涧锁住云浅月。被他的目光看来,所有人似乎都成了那一抹雍容艳华的身影下的背景,牡丹花随风盛开,衣袂飘扬,尊贵
一个颜色如春之月,一个颜色如秋之花。四目相对,两两尊华。
清润细雨做了如烟帘幕,一道沟壑,隔住了曾经执手相握的两个人。
云浅月忽然想起她数日前做的那个梦,梦,横在他与她的对面。今日情形,似乎应了梦境。犹记得,她失足跌落深渊,到一半处,她被容枫喊醒,后来如何,她到真的想知道。
“景世子可是来破阵的?”夜轻暖见二人互望,许久不语,她压下心底的情绪,扬声开口。心下想着,若没有容枫重伤不治的话,云姐姐此时已经是哥哥的皇后了。
“来破阵到不是,只为了见一个人。”容景眼睛不离云浅月,眸看不清。
夜轻暖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人恼了我,再不愿回到我身边了。可是我终究是想她回到我身边,今日特来问问,她是否愿意回到我身边。”容景声音不高不低,任所有人都听得见。
夜轻暖面色一变,偏头急急看向云浅月,见她不为所动,她心下一松,看着容景大声道:“景世子,你莫不是忘了,你与云姐姐已经和离,再无可能,这里是两军对战,云姐姐入住荣华宫,哥哥要立她为后,诏书已经下了。”
“下了诏书她也是云浅月。”容景声音听不出情绪,“更何况诏书下未下,景还是知道的,夜公主真不必如此自欺欺人。”
夜轻暖脸色一白,辩驳道:“那又如何?云姐姐和你是真正和离了的。莫要天下人觉得景世子磊磊男儿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连和离书也可以当做戏言,令推崇你的人空成笑话。”
容景眼睛眯了一下,但也未给夜轻暖一个眼神,盯着云浅月,眸光是谁也读不懂的深邃,“和离书我自始至终未说一个真字。当然也有真的,但我也未曾承认过。天下人可以笑我,但他们终究不是我,别人未失去什么,而我失了一个妻子。”
夜轻暖身子一僵,张了张口,似乎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