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凤侧妃本来哭花的脸这次眼泪流的更凶,见老王爷面色不动,任由云浅月说来,她转向愣神的王爷,哭道:“王爷,你看看她,我虽然不是她母妃,但是我这些年来在姐姐去后尽心尽力打点王府,她……她……我不活了……”

不活正好去死!云浅月懒得看凤侧妃一眼。装也有点儿水平好不?

“浅月,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能如此说……说你庶母呢?”王爷皱眉,但语气却是没刚才凌厉了。

“父王?难道我刚刚说错了吗?”云浅月挑眉反问。

凤侧妃顿时哭得更厉害。

王爷想反驳,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口,当着老王爷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半响才道:“你说的是没错,可是这就是你和父王说话的态度?”

“在父王进来时我本来也想好好给父王行个礼的,但父王不等我行礼就不问青红皂白的兴师问罪,这如何能怪我?我态度一直不好,想必父王也知道。这也没办法,这是天生我母妃肚子里生出来就是如此。皇上都不怪我无礼,父王要是为此生气也太不值了。”云浅月连表情都懒得奉献一个。不是都说她纨绔吗?那她就纨绔到底。

“你真是太纨绔不化了!”王爷气瞪着云浅月。

云浅月抬眼望着顶棚,这话整个天圣上下怕是都知道,简直就是废话!

“你给我说说,昨日因何伤了你大姐?还有今日因何伤了你庶母?都说清楚,你要是没错,本王就不追究了,要是你的错,本王今日非要处置了你这个……”王爷想要说逆女,但对上老王爷眯着眼睛看着他的眼神,改口道:“本王今日非要处置了你这个丫头不可!”

老王爷冷哼一声,云浅月心里冷笑。

“王爷,您怎么能不相信妾身是被她欺负?仅凭她几句话就要相信她呢?您这些年难道还没看清吗?他有父王宠着越发无法无天了,当街殴打人致伤残不说,还火烧望春楼几百人命,如今废了她大姐的手,那手可是弹得一曲好琴啊,您请了京城有名的师傅教育了她十年琴艺呢,就这么废了,太医说以后再不能弹琴了,还有今日早上我本来想要问问她到底为何伤了她大姐,她却将我扔进了湖里,王爷……您想想,就这么一个纨绔不化嚣张跋扈的丫头,她的嘴里能给您一句可相信的话吗?”凤侧妃立即抬起头,满脸含泪,满眼控诉地看着王爷,尽数云浅月罪行。

王爷脸色越来越阴沉。

云浅月看着王爷,淡淡道:“信不信我说的话,父王总要先听听,一棒子打死一个人总要给人申诉的机会。是不是?”

“那你就说!本王今日到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见云浅月态度不以为然,王爷的父亲权威受到不尊重,他显然更怒了。

“王爷!”凤侧妃忽然大喊了一声,声音极是凄凄,“您要听她胡言乱语,难道还想让妾身再感受一次伤女之痛和被侮辱之痛吗?妾身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靠,演戏成精了!云浅月佩服地看着凤侧妃。她自然不敢让她说,但是她偏要说。见王爷刚要去安慰凤侧妃,她立即道:“父王!她是你的爱妃不假,可我也是你的女儿。您听了她的,就不该不听我的。否则爷爷可是坐在这里,您要是偏向的话……”

“云浅月,你非要逼死我吗?”凤侧妃腾地站起身,恨恨地看着云浅月,忽然转身向墙上撞去,“那我就死给你看!让这天圣上下看看你是怎么逼死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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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云浅月眸光一沉,好个凤侧妃!竟然来这一招!

“凤儿!”王爷一惊,连忙出手拉住凤侧妃。

“呜呜……王爷,妾身不活了……”凤侧妃就势扑进王爷的怀里凄惨地哭了起来,虽然年纪四十有余,但因为保养得宜,如今风韵犹存,梨花带雨,好不我见犹怜。

云浅月无心欣赏那一张晚娘脸上矫揉造作的神情,偏头看老王爷,老王爷就跟没看见似的。她撇撇嘴,看来这老头是真拿定主意不管她了。

“云浅月!你还不知罪?难道要真逼死你庶母才作罢?”王爷轻柔的安慰了凤侧妃两句,回身对云浅月勃然大怒。

云浅月清楚地看到凤侧妃眼中得意一闪而过,她心里对这个亲生父亲已经彻底不再抱最后一丝希望,只觉得为她有这样的父亲而心寒,她眸光微冷,声音也冷而沉,“既然凤侧妃不想再感受一次,父王将她请回去休息就是,我不当着她的面说,只当着父王的面将事情经过说不就得了,如此简单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寻死觅活?父王不觉得凤侧妃反应太过激烈了吗?”

王爷一怔,低头看凤侧妃。

凤侧妃心里咬牙,本来小下去的哭声突然又大了起来,挣脱王爷的手就向墙上撞去,“王爷,您就让妾身死了算了,若是被她再这么侮辱下去,妾身以后如何再在云王府后院立足?”

“不准死!本王又没说答应她?你寻死什么?”王爷用力拉住凤侧妃,但云浅月刚刚的话他还是往心里去了,仔细地看了凤侧妃一眼,凤侧妃只是哭,他也看不出什么,烦闷地对云浅月道:“凤侧妃一直是个柔顺的性子,若不是你昨日伤了你大姐的手,今日又将她扔下湖,她如何能会如此激烈?浅月,你不能仗着有老王爷宠你,你就越发不像话了。还不给你庶母认错?”

认错?云浅月冷冷看着王爷,眸光迸出厉色,“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父王?我是不是你亲生女儿?我是不是云王府唯一嫡女?你连听我一番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一心认定我有错。如此宠妾和妾生的女儿,灭妻和妻生的女儿,这就是你的作风?我更甚至怀疑你如此听信枕边风,受一个女人几句哭声就左右摆布,你这个王爷怎么做到现在还没让皇上给撤了的?”

她的声音清厉凌厉,丝毫不留余地将王爷一切引以为傲的资本尽数推翻。

王爷随着她的话脸色一变再变,由青变白,由红变绿,最后推开凤侧妃,劈手就向云浅月打来,大喝一声,“混账!”

云浅月坐着一动不动。她就不信他真打死她!再说还有老王爷在身边,她怕什么?

“你才混账!给我住手!”云老王爷一直在旁边看好戏一般看着三人,此时见王爷发怒要打云浅月,他这才不干了,拿起手边的拐杖就向王爷扔了出去,同时怒道:“她哪里说错了让你动手?我看你白活了四十多年了。天天知道围着女人转,瞧你那点儿出息!你所学所用还有我的教导都喂狗肚子去了?你今日敢给我打她一下试试!”

王爷手掌已经到云浅月面前,生生顿住,但他身上却是着着实实挨了老王爷拐杖一下,那一下打得狠,他痛得身子一颤,但因为疼痛他也清醒了几分,看着云浅月镇定且冷漠地看着他,眼前忽然现出一个小女孩拽着他衣角央求他陪着她玩的情景,他心神一晃,再看眼前依然是云浅月清冷的神色,看着她那双眸子没有了仰慕和期盼,没有温度,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他心中一痛,从何时起,他以前最喜欢的女儿已经离他远了,更甚至对他还不如陌生人。是五年前?还是十年前?他缓缓垂下手,一言不发。

凤侧妃已经吓傻了,呆呆地看着被打的王爷,想上前,一步也迈不动。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着我的面还敢如此愚蠢,居然连一个女人下三滥的伎俩都看不出。我老头子一辈子自诩英明睿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是非不分被女人摆布的东西!咳咳……”云老王爷彻底怒了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一句话未落,猛地咳嗽起来。

云浅月也惊了。她虽然做好让老王爷帮助的准备,也想借此试探老王爷,但没想到老王爷是真心里疼她宠她,居然为了她连王爷也打,她刚刚那番说王爷的话的确有些大逆不道。连忙用手给他拍后背,见他终于止了咳,赶紧跑下椅子倒了一杯热水给他。柔声安抚道:“爷爷,乖,不气哦,不气……”

“你个臭丫头……”热水总算是压下了咳嗽,老王爷瞪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舒了口气,余光瞥见王爷怔怔地看着她和老王爷,眼神痛苦,她移开眼睛,忽然无所谓地道:“算了,我背负的烂七八糟名声多了去了,如今天圣上下谁不知道我纨绔不化,我连望春楼都敢烧,自然是什么都敢做的。反正大姐的手的确是我掰断的,凤侧妃也的确是我扔下湖的。至于什么原因我看你也不想知道,那我也不必说了。你说我错了就错了吧!我认,你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

凤侧妃闻言一喜,看向王爷,见他居然没反应,忍不住轻唤,“王爷……”

王爷看着云浅月,痛苦的眼神渐渐清明,须臾,他转头看向凤侧妃,这一次居然清晰地看到那张柔媚的脸上眼睛深处不再是对他的浓浓情意,而是难以掩饰的得逞和得意。他忽然不愿再看一眼地转过头,心底升起一抹厌恶,闭口不语。

云浅月冷冷一笑,还以为凤侧妃多大道行呢?她只退了一步,她就露出马脚了!

“混账!没错就是没错!我云王府的骨血,无论是男是女,都顶天立地,岂有容乌七八糟的人来侮辱清白的?”老王爷将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杯中水花四溅,他怒道:“我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将云王府整得乌烟瘴气,我若是不惩治了这股子歪风邪气的话,我老头子就将云字倒过来写。”

凤侧妃得意的面色瞬间一变。

王爷依旧垂着头,沉默不语。

“玉镯!”老王爷话落,对外面喊了一声。

“奴婢在!”玉镯声音响在门外。

“去将云孟,还有臭丫头的婢女,还有凤侧妃身边的丫鬟婆子,还有大丫头身边的人,以及那些庶女丫头们和她们身边的人,奉是昨日晚上和今日早上参与这两件事的人都给我叫到这院子来!我就让他们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有人都听着看着,看我到底是偏宠臭丫头,还是有人故意和臭丫头过意不去给她泼污水。”老王爷下命令。

“是!”玉镯应声去了。

凤侧妃脸色刷地就白了,但很快就恢复镇定。这些年她一直是云王府后院当家主母。长期积威下人人都怕她惧她更是不敢对抗她,她就不信根本就不懂收拢人心和恶名昭彰的云浅月能让他们为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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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云浅月看着凤侧妃在老王爷一番话落挺直的腰板心中冷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将府中所有牵扯此事的人都喊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昨日和今日之事,她这个身体主人在府中估计不得人心拥护,而凤侧妃却是长期积威,看起来是她吃亏。但是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有利就有弊。凤侧妃未必能赢,她也未必就会输了。

另外她也相信老王爷是真心向着她的,自然不会将她推出去做那众矢之的。所以,不如她就陪着凤侧妃好好玩玩,看看这一场戏谁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父王,儿臣看这件事情就算了!所胃家和万事兴,今日都有错,都罢了吧!”半响没开口的王爷看云浅月一眼,又扫了凤侧妃一眼,对老王爷道。这话倒是似向着云浅月的口气,毕竟他还是知道凤侧妃在府中长期积威的。

凤侧妃脸色顿时不好看,但也不敢发作。

云浅月也不领情,她对这个父亲再无好感。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事断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王府从你娘和臭丫头的娘接连去了后就乌烟瘴气了十多年,如今趁着我老头子还没死,就给它彻底的清一清。”老王爷将拐杖敲得叮当响,“你窝囊软弱,我老头子还没死呢!这王府还轮不到别人来当家。”

王爷顿时住了口,再不言语一声。

云浅月嘴角微勾,想着如此甚好。如今可是一个好机会,她也想趁机认识认识这云王府里的人。当将所有人都放在这个大锅里煮的话,到底谁是黑的,谁是白的。一定要煮过了才知道。要想在这王府中立足,必须要先摸清这个王府中的人都属于哪种颜色。

凤侧妃自然不反对。她今日就想彻底整死云浅月。当所有人苗头都指向她的时候,她到要看看老王爷还怎么包庇她。

一时间几人各怀心思,等着玉镯将人喊来。

就在此时,云孟匆匆进了院子,立在门外恭敬地道:“禀老王爷,王爷,太子殿下携太子侧妃来访,说是听闻昨日大小姐受了手伤,今日特意来看大小姐。”

凤侧妃闻言顿时更是精神了,她的侄女来了,看谁还能欺负她!冷冷瞥了云浅月一眼,眼中得意尽显。有太子侧妃撑腰,到时候她看云浅月怎么死!立即冲外面道:“还不快请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进来!”

云浅月当没看到凤侧妃眼中得意之色,心中冷哼一声,不就是个太子侧妃吗?还能将这云王府掀上天去。她能在皇宫全身而退,如今回到这云王府了,太子还能拿她入刑部大牢?笑话!

“胡闹!如今是什么时候?怎么能请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进来!”王爷回头叱了凤侧妃一句,对外面道:“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是来看望大小姐的,就将人直接请去香荷院吧!好生侍候!”

“王爷,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既然来了,怎么能不先来拜见父王?自然是先来这里。”凤侧妃哪里能干?如今太子侧妃就是她的娘家人,自然需要娘家人撑腰。看王爷还是维护云浅月那个死丫头的,她指望不上。

王爷脸色一沉,“凤儿,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王爷,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怎么能是外人?她们也算是妾身的娘家人。”凤侧妃立即道。滴水不漏。

“你……”王爷眼中凝聚上怒意。他今日才发现一直对她事事听从千依百顺的女子原来也可以这样顶撞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怕是真错了。这样的女子,哪里温柔了?

凤侧妃被王爷的眼神看得一惊,连忙收起了得意之色,美眸含泪,垂然欲泣道:“王爷,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何等尊贵,如何能去一个小小的香荷院?岂不是污了太子殿下尊贵的身份。反正香荷伤的是手,也还是能走的,就让香荷来这里吧!也顺势让父王看看香荷的伤势,那一只好好的手,以后是真再也不能弹琴了呢……”

王爷听到大小姐香荷的手再不能弹琴,他脸色稍好。再次看着凤侧妃,想着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心里一叹,他对她私下里有些小伎俩也是知道的,好在她有分寸,从来没惹过大事儿,人又温柔顺从,所以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年浅月也实在纨绔不化让他伤心,所以,渐渐的心自然是向着她多些,近而将王府一半隐卫给了她。只是浅月毕竟是他的女儿,如今才发现这个女儿似乎不同了,这么些年他几乎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如今想也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来的目的,太子不喜欢浅月,太子侧妃更是向着凤侧妃。这样一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请到前厅吧!让香荷去前厅见也一样。”

“王爷!”凤侧妃睁大眼睛看着王爷,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她都如此说了,这个对她一直有求必应的人今日会如此帮云浅月?难道仅仅是刚刚云浅月那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起了作用吗?

她心中恼恨,刚要再开口。王爷打断她,“不要再说了,就请到前厅!”

凤侧妃看到王爷态度坚决,心中虽然恼恨,但也无法。

“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都是凤侧妃的娘家人,那就不算外人,父王何不将人请进来?太子殿下既然身份尊贵,我们这里的事情又一时间处理不完走不开,如何能让太子殿下久等?我看父亲还是将人请进来吧!”一直没开口的云浅月忽然开口了,话落,她转头对老王爷眨眨眼睛,“爷爷,您说呢?”

“嗯!臭丫头说的对!既然不是外人,怕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请进来吧!”老王爷点头,对外面吩咐,“云孟,去将人请到我这里来,也让大丫头香荷过来。一起说说昨日事情的始末,看看到底谁对谁错。也请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做个旁证。”

“父王!”王爷一愣。没想到云浅月居然主动开口让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进来。难道她以为太子殿下会向着她吗?还是她根本就是清白的?可是就算再清白又如何?这府中的人谁敢帮她说话?立即道:“孩儿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看没什么不妥!就请进来吧!你不用再说了,一边看着就成。”老王爷嫌恶地对王爷摆摆手。对外面的云孟吩咐道:“请到这里来。”

“是!”云孟转身出了院子。

王爷看了云浅月一眼,又看了凤侧妃一眼,无奈一叹,转身坐在了一边椅子上。

凤侧妃这回圆满了,心里恨恨地想着:云浅月,这是你自找的,一会儿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别到时候怪我心狠。

云浅月恍若不见。

不多时,各房各院的人都先后进了老王爷的院子,老王爷让玉镯吩咐的,还有没让玉镯吩咐的都来了。不但来了各院的小姐、丫鬟、仆人,就连没参与此事的王爷的几位贵妾、姨娘,娈妾都来了。一时间来的人堆满了老王爷整座院子。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凤侧妃脸色得意,她就知道这些人都心里明白谁才是这后院主母。自然不敢不来帮她。瞥了云浅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王爷皱眉,但这回并没有言语。

不多时,太子殿下携同太子侧妃进了老王爷的院子。在二人身后除了陪同而回的云孟外还有一人,正是夜轻染。

云浅月微微一笑,她记得昨日夜轻染是说今日再来看望老王爷的。如今来了可不正赶上了场子?不过她不怕人多,人越多越好。今日这一出戏人多才有得演,也有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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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凤侧妃看到太子殿下携同太子妃而来本来一喜,当看到夜轻染脸色顿时难看。

昨日在皇宫中染小王爷和景世子齐齐出手保云浅月之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别说整个帝京城百姓无不知晓,就是这天圣上下如今怕是也传遍了。今日夜轻染来做什么?若是有他在的话,她还能惩治了云浅月?不由心里开始想主意。

老王爷看到夜轻染忽然一乐,“今日咱们府中刮了哪股邪风?真是热闹了!”

“父王,我看今日之事还是算了。毕竟是家事。”王爷又向老王爷建议。

“算什么算?都来了正好,都做证人!你以为就算不来,这王府这么大能藏住事儿?”老王爷扫了凤侧妃一眼,哼了一声。

王爷顿时住了口。

凤侧妃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停住不动,难看的脸色也有了笑意。

云浅月一直盯着凤侧妃举动,此时见她模样显然又是有了对付她的坏主意,她冷冷一笑,有什么招她最好都使出来,而且最好将她赶出云王府,否则的话,从今日起,她就让她倒台,以后这个王府再不会有她立足的地方。

一时间屋内几人再次无声,谁也没出外迎接人。

立在院中的众人一见到太子殿下和太子侧妃进来立即恭恭敬敬请礼,还没等太子挥手让人起来,就看到夜轻染踱步走了进来,人人脸色大变,瞬间比见到太子殿下还要恭敬了几分,连忙给染小王爷见礼,似乎生怕慢一步被他不满给打杀了。

夜天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回头冷冷瞥了夜轻染一眼,抬步向屋门口走来。

夜轻染无视夜天倾的冷意,嘴角挂着欠扁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依然如昨日一般行止张扬,大踏步走来,衣袂生风,人还未到,他轻扬的声音就已经传进了屋内,“云爷爷,七年没见您,我可是想您的紧,不知道你老人家可有想我?”

“你个小魔王,一出去就是七年,回来也没长进,还是一样德行!”云老王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虽然是骂语。但显然心情愉悦。

“哈哈,就知道您老想我了。”夜轻染大笑。

“想你有鬼!我见你就头疼!”云老王爷道。

“云爷爷,您想我就说想我,哪里需要不好意思?我就敢说我想您了,我可是刚刚回来就巴不得来看您呢!”夜轻染很厚脸皮地回了一句。

李芸嘴角抽搐。这人当真不知道脸红为何物啊……

“还是一样没脸没皮!”果然,云老王爷笑骂道。

“哈哈,昨日爷爷也如此说我。”夜轻染大笑起来,张扬的笑声震得院中花草都微微轻颤。他口中的爷爷自然是德亲老王爷。

二人说话间,夜天倾和她的侧妃已经来到了门口,云孟快步上前一步打开帘子,语气虽然恭敬但不如对着容景和夜轻染愉悦,“太子殿下请,侧妃请!”

夜天倾抬步走了进来,刚刚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在云老王爷身边的云浅月。今日的云浅月似乎与昨日又不同,只见她懒洋洋没骨头一般毫无女子形象地倚在椅子上,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却不是对他,而是对他身后的夜轻染,甚至从他进来她都没看过来一个眼神,只是定在后面夜轻染的身上,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昨日从皇宫回去他就再也压制不住那种烦闷翻滚的感觉,今日见到她,不但这种感觉不退,反而又增加了几分,尤其是她这样毫无形象,坐没坐相的模样,此时看起来要比那些端庄的大家闺秀不知美多倍?让他不由得将眼睛焦在她身上。想着以往为何不曾发现这个女子不同?不,或许不是他没发现,是他从有记忆起云浅月就如他的影子一般,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个影子必然追到哪里,他躲她反感她厌恶她还来不及,如何会仔细注意她?

云浅月感受到夜天倾直直的视线,那视线不停变换,复杂难懂,她不由皱了皱眉。

老王爷心里哼了一声,并没有起身。他如今对皇上都行免礼,夜天倾只是一个太子而已,还不值得他老头子起身行礼。

王爷倒是站了起来对夜天倾一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小女香荷只是区区受伤,劳动殿下和侧妃大驾来看望实在是她福气。”

“王叔严重了,天倾闻言大表妹之事,今日特意来看看。更何况天倾最担心的还是外公的病情。宫中母后可是一直惦记呢!”夜天倾勉强从云浅月身上收回视线,伸手虚扶了一把王爷,对上座的老王爷道:“今日外公看起来气色不错。”

“哼,那还要感谢你昨日在宫中对臭丫头一番教训,让我老头子消了火气,病也就好了一半了。”云老王爷冷哼一声,任谁听来都是反话。丝毫没给夜天倾面子。

“昨日不过是对月妹妹小惩大诫,做给群臣看而已。天倾又怎么忍心伤害月妹妹呢!外公误会天倾了。”夜天倾面色不变,立即道。

“到底是不是误会你心中清楚。”云老王爷不再看夜天倾。

夜天倾淡淡一笑,也不再反驳,转头看向凤侧妃。他从进来一直没注意到凤侧妃,此时看到她的模样险些认不出来,不由一愣。

“姑姑?”太子侧妃此时也认出凤侧妃来,不由用帕子捂住嘴惊呼一声。

“妾身拜见殿下和侧妃娘娘。香荷昨日遭了大难,妾身……妾身实在是……有失礼仪,殿下和侧妃娘娘恕罪……”凤侧妃过来行礼,抓住机会流下泪来,哽咽不成声。她被从湖里才捞出来就来了这里,本来就浑身是水,刚刚又哭又闹了一通,如今再配上她的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哪里还是昔日华贵的贵夫人?

“姑姑,您……您的衣服怎么全是湿的?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太子侧妃惊讶之后连忙走上前,扶起凤侧妃问道。

“我……我不活了……”凤侧妃顺势哭出声来。

“姑姑,您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言死。表姐的事情我昨日就听说了,本来昨日晚上我就想过来,殿下说我过来也帮不上忙,不如今日再来。您这是怎么?是谁欺负了您,您告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您做主的。”太子侧妃连忙安慰凤侧妃,一边说着,目光一边看向云浅月。她也发现云浅月与以往不同了。

夜天倾皱了皱眉,并没有言语,也重新看向云浅月。

凤侧妃闻言一喜,刚要趁机开口,只听夜轻染的声音再次传来,话语说不出的愉悦,“月妹妹,昨日你我赛马实在是路程太短不过瘾。今日天色正好,不如我们再出去比试一场。西山马场场地宽广,可以任你我多跑数十来回。”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走到了云浅月面前,笑得意气张扬,见她浅笑不语,又问道:“如何?我知道昨日你也没尽兴!”

凤侧妃一句话憋在心口,心中恨死夜轻染了。

“今日怕是不成!”云浅月摇摇头。

“为何?难道你真要听皇伯伯的话在府中侍候云爷爷?我看云爷爷今日气色很好嘛!根本就不用侍候,再说这种侍候人的活你也做不来啊?闷在府中也不是你的性子,不如出去玩玩?”夜轻染似乎有上来拉人的架势。

云浅月看了凤侧妃一眼,眸光又扫过正看着她的太子和太子侧妃,最后定在院中黑压压一群人身上,状似苦恼地摇摇头,“我倒是真想去赛马,不过今日怕是真不成,即便不侍候爷爷也去不了。有人说我欺负了她和她的女儿,非要找我讨个说法。”话落,她又看了凤侧妃一眼,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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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凤侧妃看到云浅月一边说着一边看她的神色,整张脸都快狰狞了。这个死丫头何时也会如此装相了?她那神情明明就是委屈,她如何会委屈?昨日到今日明明是她半丝也没吃亏,反而伤了香荷,又将她扔进了湖里。她委屈什么?

“哦?竟有这事儿?”夜轻染一怔,随即嗤笑一声,“就你这个小丫头看着是面硬,实则最是心软,别人不欺负你就不错了,你如何能欺负得了别人?”

知音啊!云浅月险些热泪盈眶。她看着夜轻染,吸了吸鼻子,轻声道:“也就是你能知我,别人可不这么认为。”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的王爷,继续道:“就连父王都认为是我欺负了别人。他可是我的亲生父亲,不问缘由就要治我的罪。就连他都这样认为,我还哪里说理去?这不,如今你正好赶上了,我正准备等着挨罚呢!你说如何还能陪你出去?”

夜轻染猛地转头看向王爷。

王爷顿时露出尴尬愧疚之色。他这几日都外出了,今日刚刚回府,在外面就听到他这个最不让他省心的女儿居然火烧望春楼几百人命,致使朝中大臣联名上书,他气得不行,后来听说染小王爷和景世子齐齐出手保下了她,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今日早上刚刚回府就听到她昨日废了香荷的手,致使她再不能弹琴,又见凤侧妃被人从湖里捞上来,一时间真是气冲脑门,带着凤侧妃就来问罪了。哪里还顾得问缘由?在他心里的确就认定云浅月的错了,不曾想来了才知道她这个女儿是真的变了。

“王叔,您怎么能不问缘由就要治月妹妹的罪呢?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月妹妹的性子软着呢。昨日在皇宫她被人欺负了独自躲在鸳鸯池里伤心哭得跟泪人似的,后来太子皇兄要拿她问罪,她吭都没吭一声就等着被人抓,试问这样的柔弱性子如何能欺负别人了去?人家不欺负她她就烧高香了!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传言到底是怎么传的,说月妹妹日日欺负人,我看着怎么都是别人在欺负她?”夜轻染瞪着王爷。

王爷闻言面色更是愧疚,对云浅月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

“侧妃娘娘,妾身……妾身……”凤侧妃哭声忽然大了起来,打断了王爷的话。

“姑姑快别伤心了!仔细身子。您到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日香荷表姐为何手被伤了,而且还那么重?她可是学习了十年琴艺,弹得一手好琴呢!就这么废了实在可惜,到底是哪个这么狠心,居然下如此狠手!”太子侧妃说着,声音恨恨。

“还不是……”凤侧妃又找到了机会。

“呵,看来我今日来了可是赶得巧了。那正好,本小王也陪你一起看看到底是哪个说你欺负她了,怎么欺负的?赛马就挪在改日。反正赛马随时都可以,这样的事情确是稀少的很。”夜轻染打断凤侧妃的话,忽然伸手轻轻一招,一把椅子轻飘飘就落在了云浅月身侧,他大模大样地坐了上去,而且贴着云浅月很近。

云浅月赞叹,手轻轻一招椅子就来,这是媲美于电视上演的吸魂**啊!不知道她能不能?这样一想,手忍不住就向着远处无人坐的空椅子吸去,可是那椅子纹丝不动,她顿时泄气,原来她不会。什么破凤凰真经,亏得老头子说得很厉害似的。

“月妹妹?你的手干什么?”夜轻染不解地看着她直直地伸出手似乎要招什么。

云浅月失望地垂下头,摇摇头,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没什么!就是坐久了,胳膊腿都僵了,活动活动。”

“原来如此!”夜轻染点头,自然相信。

云老王爷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个臭丫头心里所想。一个隔空取物算什么?他传给她的凤凰真经要是修炼好了何止区区隔空取物?就是搬一座大山也无不可。没眼光!不由骂道:“臭丫头!”

云浅月偷偷对着老王头吐吐舌头。

夜轻染看到她俏皮的神色,不由笑了。从来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女子,可以冷静,可以沉稳,可以绝然,可以洞察时局,可以审时度势,又可以聪明绝顶,就如昨日在皇宫他和夜天倾针锋相对时她忽然自甘去刑部大牢一般,自然是知道他们真打起来,血流成河的话,对她没好处。而她昨日赛马时候的自信洒脱,开玩笑时候的俏皮纯真,等等多种样貌在她脸上呈现,可谓如此鲜明。觉得这些年来见过无数女子,还是身边这个人最得他心。不由一时间看着她错不开眼睛。

云浅月回头就看到夜轻染俊颜含笑,不由感叹,人长得美就算了,别这样笑好不好?笑也就算了,一边笑去啊!还离得她这么近,不知道她对美男的抵抗力不是很高吗?

刚要开口让他离远点儿。只听太子侧妃忽然笑道:“这京城都传小王爷不近任何女子,依妾身看来却不是这样。月妹妹看来很得小王爷的心呢?小王爷出外七年未归,回来就和月妹妹如此亲近,难道这七年来月妹妹和小王爷都有书信来往?”

云浅月闻言慢悠悠抬头,从夜天倾和他的侧妃进来至今她才第一次看向二人。

只见夜天倾今日未穿太子朝服,而是穿了一身墨色锦袍,褪去了太子桂冠和他高高在上的锋芒,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年轻公子而已,除了今日看着她的眸光更为阴沉复杂难辨外,与昨日没有任何不同。而他身侧的女子极为貌美,一身绫罗绸缎,珠翠满头,头绾着高高的云髻,露出雪白的脖颈,手腕上戴着好几个金玉镯子,通身上下都极为华贵。此时她握着凤侧妃的手笑看着云浅月和夜轻染,神情说不出的暖味,话中意思任谁都听得明白。

古代未婚女子和男子有书信来往说明什么?尤其以云浅月的身份还有和夜天倾纠缠不休的情形下和夜轻染书信往来。很容易让人想到脚踏两只船勾,没准还要搭上昨日救了她和她一起回云王府的容景,那就是脚踏三只船了。否则大家正不明白为何染小王爷和景世子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云浅月,如今正好给大家了一个解释。

一时间就连老王爷脸色都阴沉下来。

凤侧妃伏在太子侧妃肩上露出阴狠得意的笑。果然不愧是她的侄女,和她刚刚所想正是一样。今日不整死云浅月,也定要让她背上勾三搭四的罪名。看她还如何嚣张,这可不比她纨绔不化被人耻笑,这要传出去的话,天下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云浅月自然也明白其用意,心想果然是太子侧妃,能跟在夜天倾身边的女人自然不是好惹的。区区一句话就将她冠上了这么大的名头。她不怒反笑,淡淡道:“太子侧妃说得这话好像是亲眼见了似的,若是按你这么说,我这些年来犯了多少过错皇上姑父都没治我的罪,处处维护我,是不是也说明我和皇上姑父有书信来往呢?”

太子侧妃脸色顿时一白,她没想到云浅月居然拿皇上说事儿,借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说她和皇上有书信来往啊!顿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哈哈,是啊!太子侧妃真是火眼金睛啊!皇伯伯日理万机,你都能知道御书房除了堆着大臣的奏折外居然还堆着月妹妹的书信,了不得,了不得。”夜轻染本来要发怒想将这个女人扔出去,如今听云浅月如此一说,顿时怒意尽退大笑了起来,对夜天倾道:“太子皇兄,你娶这个侧妃可真是有本事。有她在你身边,岂不是天下事情她都能洞察?连皇伯伯和四王府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啊!”

夜轻染这话说得毒。如果说云浅月点了个小火苗,那么他就将这小火苗烧成了滔天大火。监视四王府不算什么,监视皇上一举一动罪过可就大了。夜天倾虽为太子,皇位继承人,但他为太子一日,也是背不起这个罪的。

果然,夜天倾脸色霎时阴沉,回头对太子侧妃就怒喝一声,“胡说什么?月妹妹这些年来所做事我都一清二楚。她如何会与轻染有书信来往?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胡诌一句。就滚出太子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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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云浅月嘴角微勾,什么叫做偷鸡不成啄把米?太子侧妃就是!

“是啊!太子这个侧妃可真是厉害的紧啊!想我天圣上下还没有此能足不出户就窥探他人一举一动之人。老臣来日一定要上朝去禀告皇上,太子侧妃如此大才,定要为我天圣朝局出力才是。”云老王爷缓了脸色,顺着夜轻染的话笑道。

夜天倾闻言脸色更是阴沉如雨,死死盯着太子侧妃。

太子侧妃一把推开伏在她肩上的凤侧妃,“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太子面前,花容失色,连连惊慌地道:“妾身有错,妾身不过是看小王爷和月妹妹交好就胡言乱语猜测,实在是愚蠢。太子殿下恕罪!”

“哦!原来是胡言乱语!”夜轻染忽然恍然大悟,对夜天倾笑道:“我还以为太子皇兄多英明睿智娶了个智囊星回府,哪里知道原来是一个只知道无端猜测,愚蠢无知,信口开河,毫无半丝品行修养的妇人。”

云浅月嘴角微抽,想着若论起毒嘴毒舌,这丫的任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吧!

夜天倾脸色更寒,他本来就对云浅月得了夜轻染和容景庇护忌讳,更是对她突然决然和他断情心中烦闷莫名,如今被她这个侧妃说出来虽然贬低了云浅月,但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打他的脸,此时看她颤抖地伏在地上求饶,眼前浮现出昨日云浅月面临隐卫刀剑架着被押入刑部大牢都面不改色,这个女人与她简直是天差之别,心中更是恼极。

“太子殿下,求您饶了妾身吧!妾身该死,妾身不过一时猜测,妾身无知,妾身……”太子侧妃没听到太子话语,但感受到他滔天的怒火和低气压,一时间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你如今就给本太子滚回府去思过,没有本太子的命令再不准离开你的院子半步。任何人不准探视。”这里毕竟是云王府,夜天倾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冷冷地对她的侧妃道。

“是,妾身这就回府思过!”太子侧妃立即站起身,再不敢停留一步,连忙出了云老王爷的屋子,似乎生怕走慢一步就被云浅月和夜轻染再来两句害死人不偿命的话给留住,那么她不止是思过这么简单了。没准还会被赶出太子府,甚至被皇上降罪的大事。早已经忘了来时的初衷,恨不得立即离开云王府。

凤侧妃一见太子侧妃就这么被云浅月和夜轻染两句话就灰头土脸地赶回了太子府思过。心中恨极,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那二人给她冠上的可是比云浅月勾三搭四还要大的罪。她咬了咬牙,今日之事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绝对不让云浅月好过的。想到此,立即对夜天倾道:“叶儿的确未思量好就胡乱猜测,实在不该。但她跟殿下这么久了,殿下应该也是了解她的,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过就是实诚了些而已。等她思过些日子,太子殿下就将她赦免出来吧!”

夜天倾面色稍怒,但也知道这不全在她侧妃的错,虽未点头,但还是缓和了语气,“姑姑莫要再为她操心了。静思己过,她以后才能更加知事。”

凤侧妃点点头,也不敢再说什么。

夜轻染解了恨,赶走了一个讨他厌的女人,顿时心情舒畅很多,转头对云浅月眨眨眼睛。云浅月对他也眨眨眼睛,二人心照不宣。

就在这时,外面玉镯轻声禀报,“老王爷,大小姐过来了!”

“让她进来!正巧将今日事情解决了。你们不嫌累,我老头子还嫌累呢!闹了昨日一夜不说,今日又闹了整整一早上,个个都不省心!”老王爷看了凤侧妃一眼,哼道。

凤侧妃心中虽怒,但也不敢言语。想着太子侧妃虽然走了,但还有外面那些人在。看着老头子如何还能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包庇云浅月。就算有夜轻染这个小魔王在,也不能不占理。总要给她和她女儿一个公道。

夜天倾看了凤侧妃一眼,又看了云浅月一眼,早已经将事情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言语,也看向门外。

不多时,珠帘挑起,云香荷由一名婢女扶着走了进来。与昨日一身鲜华咄咄逼人极为猖狂判若两人,今日只见她素衣装扮,脸上未施脂粉,在婢女的搀扶下轻移莲步,显得盈盈弱弱。一双杏眸哭得红肿不堪,一只受伤的手裹着白绸放在身前,尤其醒目。刚一进来,红肿的眸子扫了一眼屋内几人,目光在太子夜天倾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垂下头,上前跪拜,还未言语,便低低哭泣起来。

凤侧妃眼中满意的神情一闪而过。想着她这个女儿不白被她教养一回。柔弱是最好的武器,弱者有时候最容易博得人同情。

老王爷冷哼一声,显然不吃这套。

果然王爷有些不忍,看了云浅月淡淡的神色一眼,还是对云香荷温声开口道:“有话起来说!”

云香荷摇摇头,眼泪簌簌如断了线的珍珠,依旧不语。

王爷皱眉,轻声道:“香荷,起来说话,有太子殿下和染小王爷在此。莫要失了礼数,总是哭泣不言像什么话!”

云浅月瞥了王爷一眼,想着果然他很宠这云香荷。连大声说一句话都不会。

“是,父王!”云香荷起身,慢慢抬起头,一双红肿的眸子含着盈盈泪水地看了老王爷一眼,对王爷道:“求爷爷和父王做主,妹妹废了我手骨,请爷爷和父王还给香荷一个公道。”

“你废了她的手?怎么废的?”夜轻染转头看向云浅月,眼睛亮晶晶。

“我也不知道,昨日她带着一帮子姐妹堵在我院子里,非要我说出是怎么勾引了景世子。我说没勾引,她不信,三句话没说完就要上前打我,我婢女彩莲替我挨了打。她还依依不饶,说别以为有爷爷那个老不死的向着我我就不将她放在眼里了,说也不看看这后院的当家主母是谁,非要教训我,我岂能再任她打?只能握住她的手,后来她不知为何就大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哎……”云浅月慢悠悠,一字一句说得尤其无奈而清晰。虽然她脸色未作出丝毫委屈哭泣等情绪,但这样平静叙述的话语更容易让人相信。尤其这的确是事实。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以你柔弱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伤人!”夜轻染点点头。转眸对云香荷冷哼一声,“居然敢欺负月妹妹,骂云爷爷老不死,伤了一只手是轻的。若是我在,定乱棍打死了,还允许来这里哭哭啼啼求公道。笑话!”

凤侧妃脸色顿时难看。

云香荷立即摇头,“才不是这样,她说得不对,她撒谎。我昨日带着一众姐妹来给爷爷请安,爷爷不但不见还将我等赶了回去,我等担心爷爷病体,放心不下,所以去了浅月阁询问妹妹,岂知她二话不说就伤了我的手,有一众妹妹见证……”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担心爷爷病体?是想着看容景那株桃花吧!

王爷本来相信了云浅月几分,此时看云香荷不像说假,不由又露出疑惑。

“是啊,昨日香荷回去后就昏死了过去,妾身问过了那些同去的女儿们,她们也是同妾身这样说的。妾身今日想去浅月阁问问怎么回事儿,谁知这个丫头没有一句正经的。妾身想要将她拿下过来父王这里给个处置,谁承想她居然将妾身也扔进湖里。”凤侧妃接过云香荷的话,对王爷哭着道:“王爷,您回来时候可是亲眼见妾身才从湖里被救上来的,若是那些奴才们再慢一步,妾身就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王爷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脸色淡淡,“到底起因如何,外面那么多人,既然都来了爷爷院子里,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不是?我们都在这屋子里坐着,由父王自己出去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云王府养的人可不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总有人会说真话的。”

“也好!你们三个都是当事人,就都等在这里,由本王出去问问。”王爷站起身。

“等等,太子皇兄和我左右也无事,今日赶得巧了,不如也陪王叔一起出去做个见证。熟黑熟白到时候给那真正受委屈的人一个交待才是。本小王可是最看不得有人受委屈。”夜轻染忽然站起身。虽然他不在京中七年,但京中大小事可瞒不过他。如今显然凤侧妃这些年来积威甚深,他不明白云浅月为何如此肯定能有人为她说话,自然要去亲眼看看。怎么也不能让她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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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王爷听闻夜轻染所言看向夜天倾。

夜天倾看向云浅月,见她依然没看他,心中不由憋闷烦躁,点点头,“也好!”

“那太子请,小王爷请!”王爷对二人一礼,以主人的身份先出了房门。

夜天倾和夜轻染跟随王爷之后也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了老王爷、云浅月、凤侧妃,还有凤侧妃的女儿大小姐香荷。那二人得意地看着云浅月,心想一会儿等王爷怒气冲冲进来,看她还如何悠然地坐在那里。

云浅月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老王爷身上,打了个哈欠道:“爷爷,我困死了,先睡一会儿,等有了结果你喊我。”

“臭丫头,就知道睡。”老王爷虽然口上骂着,但还是没推开她。

云香荷嫉妒地看着依靠着老王爷闭着眼睛真要睡去的云浅月,心中恼恨自己为何不是嫡出,若是嫡出的话,如今靠在老王爷身上的没准就是她。

凤侧妃则是心中冷笑,想着就先让这个死丫头得意片刻。一会儿有她好果子吃!

屋中一时静静,无人说话。

“昨日大小姐在浅月阁受伤和今日早上凤侧妃被扔进湖里的起因到底是如何?本王今日要听实话,若有胡言乱语不说事实者,待本王查清楚后乱棍打出府去。”此时外面传来王爷严厉的声音。话落,不等众人开口,他对彩莲道:“彩莲,你先说!”

凤侧妃听到心中恼恨,她这么些年精心侍候王爷,如今他还是向着那个死丫头,不过先说又如何?等到时候所有人都反驳她,吐沫就能淹死她。

“是,王爷!”彩莲本来身子发颤,如今见王爷点名,想着小姐安抚她侍时候的镇定神色,顿时也不怕了,直起身子,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回王爷,昨日小姐送走了景世子回浅月阁,大小姐带领一众小姐堵在了浅月阁门口……”

彩莲将昨日情形一字不露地说来,尤其郑重说大小姐如何要打小姐,她如何被打,又给王爷看了看她的脸伤,五个清晰的手印依然在,她昨日没听小姐嘱咐,特意没上药,就是为了今日。又说今日凤侧妃叫出了数十隐卫要当时打杀了小姐,幸好小姐的隐卫出现等等。开始面对王爷、小王爷、太子殿下时候陈述有些紧张,后来越说越气愤,将当时情形渲染的让众人如身临其境。

云浅月并没有真的睡着,想着彩莲这小丫头子绝对有说书天赋。

王爷闻得脸色越来越青。他虽然有时糊涂,但也并不是真的糊涂。他如何也是活了大半辈子,识人无数。多少人盯着云王府呢!这个王爷若真是当得窝囊的话早就被人拉下马了。只是府中的事情他一直觉得不是男子插手的地方,虽然知道这些年凤侧妃有些手段,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没想到她们居然如此放肆行径。

尤其他一直认为云香荷虽然身为庶出,却是有大家做派。在云浅月让他失望下,香荷是他的骄傲。没想到香荷居然做出如此行径,凤侧妃居然仗着他给的一半隐卫要当时杀了她的嫡出女儿。那个女儿再怎么不争气也是他的女儿,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女儿,且唯一的女儿。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来未曾再娶或者抬任何人为正妃的理由。如今险些失去这个女儿,他一时间气得手都哆嗦了。

彩莲话落,垂下头安静地站着,再不多言一句。

“啧啧,真是可怕啊!没想到我七年没回京,这云王府内部的热闹是如此让人大开眼界。”夜轻染啧啧称奇,似乎不见王爷铁青的脸色,对他劝道:“王叔,您这府里没有个正经的王妃的确不像话,哎,这若是晴姨活着,您府中怎么也不至于如此乌烟瘴气。而且月妹妹是晴姨唯一的女儿,这若是被那些您亲手给了别的女人的隐卫打杀了,九泉之下的晴姨知道了……哎哎……”

夜轻染期期艾艾两声,后面的话没说,意思不言而喻。

王爷的怒气彻底被引燃,他刚要怒喝,只听太子夜天倾缓缓开口,“这不过是这个小丫头的一面之词。她毕竟是月妹妹的贴身婢女。王叔不妨再听听别人如何说。若是别人也如此说,那真证明事实如此,王叔也好秉公办理。若不是的话,这件事情还有待查明。”

闻言,王爷压下火气,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来,你们都一个个上前说说!”

屋内的凤侧妃得意,她的侄女没白嫁给太子殿下,关键时候太子殿下还是帮她的。香荷一双美眸也透过窗户焦在院中夜天倾的身影上,怎么也错不开。

老王爷冷哼了一声。云浅月似乎睡熟了,呼吸均匀。

王爷话落,好半响院中无一人开口,静寂无声。

“怎么了?都哑巴了?都给我说说!”王爷拿出威严的架势。今日才意识到他不过问后院之事已经好久,看来都无人当他是个王爷了。

“回王爷,彩莲姐姐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被云浅月提拔上来的一个小丫头上前一步道。她还是有些紧张,声音都打颤,但还是完整将话说完了。

“回王爷,事实的确如此,奴婢可以作证。”又一个被云浅月提拔身边的小丫头也立即道。有了第一个打头,她虽然害怕,说话到不那么紧张了。

“回王爷,老奴也作证。”云浅月留下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个赵妈妈,也上前道。

“嗯,你们都是浅月阁的人,不足为证。还有哪个过来说说。”王爷没想到他这个女儿还是有几个知心奴才的,缓和了脸色,对其他人问道。

“回王爷,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奴婢(奴才)可以作证。浅月小姐是被逼不得已才动手的。”王爷话落,呼啦啦跪地下一大片人。

王爷一怔,颇显讶异,“你们都是哪个院子侍候?”

“奴婢是二小姐院子侍候的,昨日也跟着二小姐去了浅月阁。”一个人道。

“奴婢是跟在四小姐院子侍候的。昨日是跟着四小姐去了浅月阁。”又一人道。

“奴婢是跟在五小姐院子侍候的,昨日是跟五小姐去了浅月阁。”又一人也道。

……

紧接着众人都接连开口,有丫鬟,有婆子,有小厮,各房各院都有。皆是指证彩莲所言句句属实。有些人更是将彩莲没说到的还添油加醋补充了一番。说大小姐如何如何咄咄逼人要教训浅月小姐,不得已之下,浅月小姐才出手要拦住大小姐。

夜轻染嘴角露出笑意。没想到啊!看这情形根本就不用他帮什么忙嘛!

夜天倾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凤眸越发幽深难测。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些狼心狗肺的……”凤侧妃听到外面一声声指证的人,眼睛睁得老大,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哪里还能在房间待得住?快步就跑了出去。

香荷也是不敢置信,这些年她娘把持云王府后院当家主母的大权,何人不是巴结讨好,生怕出一点儿错讨她娘不喜,如今怎么会全部翻脸了?她也随着凤侧妃跑了出去。

老王爷看到二人冲出去,拍了云浅月头一下,哼一声,“臭丫头,你得意了?”

“别吵,困着呢!”云浅月挥掉老王爷的手,继续会周公。

“死丫头,滚一边睡去。”老王爷又要敲云浅月。

云浅月似乎后脑勺长眼睛似的出手快速拦住他的手,警告道:“我得意又如何?这件事情也没有你什么功劳,别想我领情。你再吵我,我揪你胡子。”

老王爷胡子一翘,“反了你了!”随即她看云浅月还睡,瞪眼道:“那你说说,我既然没功劳,这些人为何都给你作证?你说明白了,我就给让你睡觉。”

“凤侧妃在这府中积威多年,府中姨娘又不是她一人,王爷的女儿又不是她云香荷一个。虽然明地里都怕她,以她马首是瞻,可是背地里怕是恨不得亲手弄死她。如今我给她们创造了一个扳倒她的机会。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如何会不抓住这机会?所以,自然是都给我作证了。”云浅月迷迷糊糊地说了一番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声音几不可闻,渐渐的均匀的呼吸声再次传来,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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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老王爷老眼闪过一丝讶异,低头认真地看着云浅月。似乎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似是得意,又似是伤感地感叹道,“果然这才是我老头子的孙女!”

云浅月早已经去会周公,小脸埋在了臂弯里,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浅浅。

外面各房各院的仆人都作证完了之后,人人跪在地上再不言语。王爷脸色铁青,也再不言语。院中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王爷,您不要听他们胡说。这些人定是被老王爷和云浅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收买了,来冤枉香荷和妾身,否则怎么可能都言语一样?”凤侧妃此时从屋内冲出来,对着王爷急急说道。

王爷缓缓转过头,看着凤侧妃慌乱急迫的脸,眼中余光扫过那些作证的仆人闪烁着阴狠,他冷冷一笑,“你说他们都冤枉你?被父王和浅月收买了?”

凤侧妃身子一颤,但还是咬牙道:“是,老王爷一直维护云浅月……”

“凤金珠!”王爷忽然大喝一声,打断她的话,怒道:“你如今还不认账吗?还不承认是香荷先欺负浅月要挑起事端?还不承认是你找上门去想借机用隐卫打杀了浅月?如今还想狡辩?”

凤侧妃身子猛地倒退了一步,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但还是很快镇定,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倒,“王爷,这些年妾身品行如何您也是知道的,否则如何能跟随您身边这么多年?这些奴才分明就是被人指使了的,不是老王爷和云浅月还能是谁……啊……”

“你再胡说一句!”王爷忽然出手,只听“啪”的一声,凤侧妃的脸上被煽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王爷死死地瞪着她,“你说父王算计你?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呢?你是什么身份?能值得他老人家动手?你说浅月算计你?她若是真有那本事这些年也不至于被你欺负了!别以为我都不知道你做得那些事情。”

“王爷,妾身真是被冤枉的……”凤侧妃再不敢提老王爷和云浅月一句。

“王叔,这些人全部都众口一词也的确有些怪异。也许凤侧妃是真被冤枉的。”太子夜天倾瞥了一眼凤侧妃,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但还是开口道。

“我冤枉她?哼,她这些年有什么心思我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她无非就想当本王的王妃。”王爷额头隐隐青筋冒出,见凤侧妃不停说冤枉,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说这些人都冤枉你!那你拿出别人冤枉你的证据!本王今日就给你洗冤,若是这些人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的话……”

“王爷,妾身一定能找出证据。”凤侧妃立即打断王爷的话,眼中迸出喜色,她猛地转头看向另一边她院子中的人,连忙道:“你们快说,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那边无一人言语,在她目光看来都齐齐垂下头。

凤侧妃脸色一变,怒道:“你们倒是说啊!”

那些人身子一颤,但是依然无人言语。

凤侧妃脸色一灰,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转头又看向另一旁站立的十几名衣着光鲜,花红柳绿的姨娘小妾通房道:“各位妹妹,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我平日待你们可不薄。”

“姐姐,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我们昨日和今日早上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呢!”其中一个和凤侧妃年纪相当的女子道。

“是啊,我们都没亲眼见,这事情不好作证。”另一名女子也道。

“对啊,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给姐姐作证?”其她女子也不约而同点头。

凤侧妃心里一沉,连忙看向在这些女子身边小一轮的女子,大约十多人,都是府中的庶出小姐,平时一个个在她面前讨巧的很,一口一个母亲的,如今连忙道:“你们昨日是同香荷一起去的……”

“是,我们昨日是和大姐姐一起去的,所以,大姐姐欺负三妹妹我们也是亲眼所见。彩莲并没有说谎。”其中一个和香荷相差不几分的女子立即道。是府中二小姐。

“不错,昨日大姐姐欺负三姐姐,我们也是亲眼所见的。”一个较小女子点头道。

“是啊,大姐姐错了就是错了。侧母妃,您快向父王认个错。父王平日最宠爱您,胜过其她人,他一定会原谅您和大姐姐的。”又一个女子柔声劝慰道。

凤侧妃顿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浑身颤抖,伸手指着她们,“你们……”

“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她们也是被父王和浅月收买了?这府中几百人,连你自己身边的丫鬟仆人也被人收买了?凤金珠!我真是看错你了!”王爷怒喝一声,露出的手紧紧攥着,青筋尽显。

凤侧妃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明白了。哈哈,枉她这些年费尽心机,认为整个王府尽在掌控,殊不知一个小小的事情却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什么日日姐姐叫得亲热地恭维她,什么日日喊她娘亲比喊亲娘还亲。只不过是因为她手中的权利而已。如今这些女人终于找到了机会了,这是合起来要置她于死地呢!怪不得云浅月听到老王爷将人全部叫来依然稳坐不动。连云浅月那个愚蠢的死丫头都知道的事情,她居然到如今万箭所指才醒悟过来。她忽然大笑起来,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爷失望地看着凤侧妃。

“妾身无话可说,王爷处置吧!”凤侧妃止了笑,默然地看了众人一眼。

这些年她汲汲赢取,无非是让自己能被王爷抬上正妃之位,想让香荷成为府中嫡女,有朝一日入主中宫而已。可是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无论她如何努力,依然是个侧妃,她无数次提点,都被王爷应付而过,根本就没有抬她为正妃的意思,她知道他依然心心念着那个死人,活人还能争一争,但谁能争得过死人?所以她也不争了,她将心思动在云浅月身上,幸好云浅月被老王爷宠得无法无天,又痴迷夜天倾,所以疯狂之事做了不知多少,弄得声名狼藉,她就一直在旁边笑着,看着,想着有朝一日云浅月遭了大难,那么她的女儿就有了机会。她这个女儿自小被她悉心教导,请了京中琴棋书画的名师传授艺技,绝对比什么都不会的云浅月强了百倍不止。唯一缺少的就是嫡女身份。

前日云浅月火烧望春楼死伤几百人,她知道机会来了,关在屋子里乐了一日,想着这回怕是无人能救她了。可是不成想偏偏出现了个景世子和染小王爷保下了她,她正在想对策,不想她女儿找去了浅月阁,而且被云浅月伤了手。她虽然怒,但想一只手若是能换云浅月一命和嫡女身份也值了。所以,才早早去了浅月阁,下狠心要将云浅月打杀了。不成想老王爷居然给了她隐卫……

所有事情都只差一步,仅仅差一步而已……

“来人!将这个……”王爷不再看凤侧妃,恨恨开口。

“王叔,凤侧妃虽然是您的侧妃,但是也是云王府的一员。如今外公健在屋中,而且受伤害之人是月妹妹。以天倾看来您还是进屋征求一下外公和月妹妹想法再处置凤侧妃也不迟。”夜天倾再次开口。

王爷顿时住了口。

夜轻染心里冷哼一声,想着他无非是要看云浅月想要将凤侧妃如何吧?瞥了夜天倾一眼,转身走回了屋,他正好也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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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夜天倾盯着夜轻染回屋的背影一眼,眯了眯,跟着他身后也进了屋。

王爷算是默认了,也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屋。

屋内老王爷闭目养神,云浅月趴在老王爷身上像一只小猫,似乎睡着了。

夜轻染一怔,夜天倾也微微愣神。

王爷压下怒意,对老王爷道:“父王,已经证实是香荷欺负浅月在先,浅月自保才伤了她的手,凤侧妃被扔下湖也不怪浅月,实在是她要打杀了她,您看如何处置她?”

“她是你的女人!你自己看着办!”老王爷头也不抬地道。

王爷沉默了一瞬,目光定在云浅月身上,“浅月,你说该如何处置?”

云浅月呼吸均匀,睡得正熟,根本就听不见。

“浅月!醒醒!”王爷声音加大。如今太子殿下和小王爷还在,她趴在老王爷身上睡觉像什么话!实在太过无礼。本来想教训她,但想到他这些年冷落这个女儿,下不去口,只能温和下声音,“先别睡了,你先醒来,说说如何处置此事!”

云浅月被吵醒,心下烦闷,一个觉也睡不好。动了动身子,缓缓抬起头,睁开迷蒙地眼睛看了王爷一眼,懒洋洋地道:“她是你的女人,自然是你处置。我管不着。”话落,又垂下头,准备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