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不好意思,向如的脾气坏了点儿。这个月我给你加一千当做医药费吧。”这是陆放的解决办法。卿让让不得不接受,一千现在对她来说那是大数目,她兜里别说一千了,一毛钱都没有,全被陆放搜刮干净了。
“好的,陆总。”卿让让虽然很委屈,但也得做出很幸福的感觉。
陆放搂了向如进依绿园,卿让让也不懂陆放怎么把他所有的女人都要往家里带。
“你的脸怎么了?”陆放的母亲突然出声。
卿让让赶紧别开脸,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自然是拜这位向如小姐所赐,而她还不敢反抗,这是为五斗米折腰,甚至也不能告状。
“是向如误会让让对我有什么企图了。这个调皮鬼。”陆放宠溺地笑笑,点了点向如的鼻子。
“你赶紧去拿冰块敷一敷吧。”还是陆放的母亲有良心,卿让让感叹。
卿让让一边拿着冰块敷脸,还得一边在一旁伺候着,怕有什么差遣。她想要是自己母亲知道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让自己来道什么歉了。
“卿小姐,麻烦你帮我煮一杯咖啡。”向如娇滴滴地道。看来每个人都知道她卿让让会煮咖啡了。
“给我也来一杯,谢谢。”这是陆放的母亲,从上次给温柔煮过以后,陆放的母亲仿佛也爱上了卿让让的手艺。只有陆放还是一味的喜欢白开水。
为了陆放母亲的爱好,卿让让不得不让司机从城西开车到城东去买咖啡豆。陆放一贯是强烈要求卿让让伺候他母亲的,只有这种时候卿让让才能从陆放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卿小姐,我孩子突然发高烧,我必须赶回去。”老王一脸愁容地看着卿让让。
“你赶紧回去吧,老王,这边我自己能行。”卿让让很善解人意地在半途下车,丝毫不耽误孩子的病情。
等老王的车都看不见影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买东西付账的钱在老王身上,卿让让身上一个钢蹦都没有,每天陆放都亲力亲为地来搜刮她卿让让的每一分钱。
卿让让在路上把裙子都捞到大腿上了,都没人肯停下来载她一程。这年头果然是好人难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卿让让企图打电话求助的时候,才发现她电话欠费,在停机了。她狠狠地把手机扔到垃圾箱了,反正也没钱买电话卡,拿着也是浪费。
卿让让一路走,一路想掉眼泪,从她现在这个地方走回依绿园,少说也有二十公里,卿让让哭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路她还不死心地问路人要零钱。
“你,你一穿prada的居然问我们要钱?!”那个小女生差点儿没吐卿让让口水。
卿让让也不知道该感谢陆放还是怨恨他,卿让让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搜刮干净了,陆放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愿意借衣服给卿让让穿,前提是卿让让穿一套走就比寻把前一套还回去,因为陆放火怕她把这些名牌拿去卖了换钱。这简直太瞧不起卿让让了,虽然卿让让不否认她打过那种主意。
卿让让把prada的鞋子拿在手里,却不敢扔,怕陆放找她陪,不管多贵的高跟鞋,你走上五公里也都会吃不消。
在卿让让差点儿没昏过去的时候,她总算是走到依绿园跟前了,估摸着都凌晨两点了。卿让让拍门的时候,那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张妈?”卿让让很惊讶。
客厅里居然灯火辉煌,有人影绰约,仿佛是陆放和陆放的母亲。
卿让让没想到他们这么晚还没睡,不得不快步上前,可是脚下钻心一疼,卿让让不得不尖叫起来。
谁那么没公德心到处扔玻璃片啊?卿让让本来就疼的不行,脚底下都磨起了泡,却还要被玻璃片割到脚,钻心地疼。
“卿让让!”陆放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卿让让的跟前,跟幽灵似的,一闪就出现了。
“你没跑?”这是陆放的母亲。
卿让让连哭都忘记了,“跑?”这是什么问题。卿让让是后来从张妈嘴里得知了前因后果的,毕竟还是“下人”疼惜“下人”。
“你不知道,少爷见你晚上都还没回来,那个脸色有多难看。他把老王叫去,老王一看他那脸就吓得够呛,只敢哆哆嗦嗦地说是你让他先回来,你要去半点儿事。”
“我没有,是他家里有急事。”卿让让辩解。
“现在我们当然知道啦,可是当时少爷的脸太吓人,老王不敢说实话,可能那样少爷当然就把他开了,老王在这里可当了十年司机了,咱们谁也想不到少爷开除他,可见少爷当时有多生气。”
“然后呢?”卿让让很关心那玻璃片是怎么出现的。
“后来,夫人就说了句,‘她是不是又逃了?”然后,少爷就开始摔东西了。“
张妈为那些东西可惜。“那摔碎的少说也得值个千把万的。“
不仅张妈可惜,脸卿让让都可惜,那厅里放的可全是古董。陆放这个败家子,舍得扔,为什么不让她用来抵债呢?
“所以是他让我的脚受伤的?“卿让让问,她拖着张妈问的本意是想找出罪魁祸首,看谁害她伤了脚的,得付医药费,没想到却是陆放,卿让让不得不忍气吞声。
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当时卿让让被玻璃片割伤了脚,被陆放和他母亲一吓,瞬间就给忘了。
陆放哼了一声忘客厅走的时候,卿让让也跟着进去,就听见放放娘惊呼。
“那是什么?“
卿让让和陆放回头望去,那是一串脚印,看起来恐怖之极。“我…”
卿让让被嗯提醒下,立时感到了疼痛,当时就往地下倒,疼得站不住。
陆放阴沉着脸,把卿让让抱起来就往她房里去。紧接着没多久家庭医生就来了。
卿让让低着头看见自己的脚背包得跟个馒头似的,主要是伤得太厉害。
“啧啧啧,这年头可很少看见这么惨的脚了。”那家庭医生连连摇头,大概是觉得陆家虐待下人。
卿让让的脚掌心没有一处是好的,都磨破了皮,又被玻璃割了,有些发炎,疼得她眼泪包在眼里,却不肯掉。
医生一走,卿让让倒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可怜,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她也太可怜了。长这么大她可是头一回走这么远的路,把一双脚折腾成这样,没有一个人嘘寒问暖,没有一个人关心,甚至都没人问她疼不疼,卿让让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开始呜咽,但并不敢嚎啕大哭。
“你怎么了?”这是陆放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少了以往的冰冷,还带了一丝关怀。
卿让让赶紧坐起身来,胡乱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只是有些疼。”
“没关系的,当年陆放他爸对我笔这个还过分,我都忍了。”放放娘拍了拍卿让让的肩膀。
卿让让疑惑地抬头时,放放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九出去了。
陆母离开后,陆放才端着水杯出现在卿让让的面前:“拿去吃了。”陆放把消炎药递给卿让让。
“你今天去哪儿了?”陆放冷冷地道,“你电话没钱了你都不懂充值吗?”陆放的声音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表示安慰的意思。
卿让让也火大了:“那我也得有钱充值啊,你不是每天都来搜刮钱吗,你简直比周扒皮还周扒皮。”
“我可没拔了你的皮。”陆放的口气温和了些,“你都不懂问人借钱打个电话吗?”
“他们看我穿着prada都不肯借我钱。”卿让让说起这个更委屈。
“你是走回来的?”陆放不确定地问。
“当然,不让你以为我是坐火箭回来的吗?”卿让让怒吼。
“看你这么精神,看来是没什么问题。”陆放阴冷地拉了张椅子在卿让让面前坐下。
两个人都不吭声,卿让让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定力当然比不上陆放:“我要睡了。”
陆放没有丝毫反应。
“我说我要睡了,陆总。”卿让让拉起被子。
良久陆放才起身离开。
经过上次事情之后,陆放那厮的态度没有丝毫好转,还是使唤来使唤去,冷淡疏离。不过卿让让是被管的更严了,完全逃不出陆放的眼皮子,她就算是上厕所都得打报告。要陆放批准了,她才能去。而且有时间限制,出恭超过两分钟不回,就会有人去厕所找她,跳舞超过五分钟不回,也会有人去找她。搞得卿让让上厕所都跟打仗似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经过这件事之后,卿让让觉得陆放的母亲和善多了,估计也是在可怜自己。
“让让,坐下一起吃饭吧。”陆放的母亲开口邀请。
卿让让受宠若惊得看了看陆放,他不点头,她就不敢坐。
“坐吧。”陆放颔首。
卿让让这才敢坐下,今天的晚餐很丰富,还有卿让让喜欢的河虾,排骨等菜肴,只是她一闻到那些菜味,胃里就开始翻腾,赶紧捂了嘴巴往洗手间跑去。
“她怎么了?”放放娘出声问。
陆放已经站起了身。
“卿小姐这样干呕已经好几天了。”张妈在背后回答。
“她不会是怀孕了吧?”陆放的母亲出声问。“你们不会…”这是对陆放说的。
陆放的脸色那叫一个吓人:“我没有!”回答得斩钉截铁。
“卿小姐有男朋友了?”张妈在背后小声地问。
可惜没人回答她,陆放已经走出了饭厅。
卿让让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却听见“砰”的一声有人没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你倒是越来越能耐了,这种情况还能出去勾三搭四。”
卿让让睁眼看到的就是陆放的阎王脸,她则一头雾水。
“去把孩子打掉,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卿让让。”陆放的口气很温柔,面部表情却很危险。
“你在说什么?”卿让让不懂。
“你知道的,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你难道还想把孩子也生出来,帮你还债?卿让让,在还完钱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陆放手摸上了卿让让的脖子。
卿让让感觉陆放杀气腾腾:“我没有…”
陆放拉起卿让让就往外走,几乎是把她给拖上车的。兰博基尼在普通路上却开着高速路的速度,卿让让吓得又开始干呕了。
妇产科。
卿让让莫名其妙地被陆放拖进了妇产科医生的诊室。
“卿小姐只是肠胃不适,不是怀孕。“罗医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回程时陆放就开得很稳了,车厢里是诡异的沉默。卿让让也忍住没出声,因为她怕自己会笑出来。
车停了后,陆放几乎是迫不及待往前走,甩都不甩卿让让。
卿让让则跟在他身后,进了陆放的房间。
“你进来做什么?“
“我是想问,难道我没有还欠练恋爱和结婚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卿让让鼓起勇气问,这可是侵犯人身自由的。
陆放眯了眯眼睛,估计是没料到卿让让这么不怕死。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卿让让坚定地走上前,只不过紧握的双拳泄露了她的紧张。
只不过这话时在陆放摔门走远了以后,卿让让才敢问的,也不知道陆放听见没有。
从‘乌龙怀孕’事件后,卿让让的待遇也没见得提高了多少,但是至少可以和陆放同桌用餐了。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卿让让偷偷地把青椒挑出去,便被陆放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是想我让你明天去挑大粪种青椒吗?”
“哈,哈,哈。”卿让让笑得很假,“不是,我是看青椒长得太可爱了舍不得吃。”
“青椒维生素C含量很高,这都是我们集团下面生态农庄供应的蔬菜。”陆放冷冷地解释。
都说男人开始关心你的生活习惯的时候,那就是他在关心了。更何况最近陆放的红粉知己已经很少出现了,卿让让甜蜜蜜地笑着,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居然得到了正确解,那就是日久生情。
不过显然陆放没有这个概念,除了在吃饭这个问题上有所不同外,卿让让觉得其他方面有特殊的照顾。
等这样忽忽悠悠过了半年卿让让才发现,这一次陆放真的不会再主动了。
圣诞节的时候,A&E珠宝今年的重头戏“挽回”和“放爱”终于问世了。在超五星级酒店举行盛大的发布会。
这一天酒店大厅里记者云集,要看的虽然有“挽回”和“放爱”,但是都赶不上陆放和卿让让来的吸引人。曾经的情侣。今日成为合作者,本来就是噱头,更何况女主角还是逃过婚,让陆氏颜面尽扫的人。
“今晚是要用这枚”挽回“展出吗,陆总?”卿让让看到陆放从他的保险柜里拿出那没“挽回”,他亲自打磨而成的那只。
“嗯。”陆放不咸不淡地回答。
卿让让的眼珠子转了帐,没说话。
“你有话要说?”
“没有,没有,那我去布置会场了。”卿让让赶紧退下。
晚上,偌大的大厅里座无虚席,卿让让示意灯光师后,全场顿时暗了下来,只留下中间的展台背后有一轮圆月形灯光笼着。
那上面只有一枚戒指,“挽回”,那样璀璨的光辉迷惑了在场的所有人。
然后便看见一只手,将“放爱”放在了“挽回”的旁边,经过精心挑选角度和灯光的配合,“挽回”和“放爱”放在一起时,映入人眼帘的光芒便神奇的成了两个彼此黏合的心。
那一刻全场都安静了。
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全场才传出雷动的掌声,“挽回”与“放爱”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了。
卿让让的眼里蓄着磊,其实她也不能肯定会成功,当初她自己设计和打磨“放爱”的时候,“挽回”的样子一直在她脑子里转悠。其实“挽回”的真品她也不过是在HRK大赛上看过一次,却没想到印象那般的深刻。甚至能记住它光线的反射模样。
“我想请问‘挽回’和‘放爱’既然是天生一对,陆总和卿小姐还有没有可能复合么?“
这是哪个不上道的记者问的问题?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是记者的问题都没规定好,就放他们进来,这么尴尬的问题也敢问,简直就是来砸场子的。
Bod当时恨不得冲上去打那记者一顿。他生怕陆放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陆放没说话,只是侧头望着卿让让,仿佛在等着她表态。
众人也在等,这一等就仿佛是一个世纪。
陆放稍微侧了侧脸:“这记者是你放进来的?“他的脸在笑,嘴型保持不变,只有卿让让听得见他的话。
“拉斯维加斯那家赌场听说你有股份?“卿让让也在笑,嘴型也保持不变,露了个侧脸给观众看。
“上次呕吐胃疼,你是故意的?“陆放还在笑。
“是你指示你妈告我,让我赔钱的?“卿让让也在笑。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陆放收敛里笑容。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卿让让也收敛起笑容。
两个人在火光交错中,达成了协议。
卿让让回头面对记者笑了笑,然后回望陆放:“如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说,我爱你,一万年。“
陆放执起卿让让的手:“如果我是法官,我将判决你终身监禁,监禁在------我的心里。“
多多弟纳闷道:“这不是几年前那出‘总裁的玩物’里的大结局台词吗?“
果果姐则痴迷地望着陆放和卿让让,双手撑着下巴,“多浪漫啊。“她开始擦眼泪。
如果卿让让知道果果姐这么说,一定吐她口水,因为事实一点儿也不浪漫。
“你们和好了?“萧小悠惊喜地问,然后眼尖地看着卿让让左手无名指上的‘挽回’,”你们结婚了?哇,好浪漫啊。“
卿让让但是就朝萧小悠吐了口水:“浪漫个屁。“卿让让可没想过她的婚礼签个字就算完了,她连婚纱都没穿。
话说当时卿让让和陆放在记者面前承认了再续前缘后,立马被陆放从后门拖走,往民政局去,刚领好表,卿让让的手机就响了。
“萧航?“卿让让有些惊讶,然后瞅了了陆放一眼。”什么,我听不清楚,你等等。“卿让让台布往外走,才听清楚萧航是看了直播来恭喜她的。
话说萧航其人有个优点,只要你对他有利,无论你们以前有什么样的过节,他都能笑颜相迎。陆放是萧航的大老板,卿让让以后就是萧航的老板娘,他当然要第一时间来恭喜。
卿让让只能“哦,嗯,啊。。。。。“的简短回答,待她挂上电话转身时,却被伫立在她身边距离不到一厘米的人给吓了一跳,卿让让还以为自己是撞上了墙,抬头一看却是陆放。
“你怎么出来了?“卿让让随口问,而陆放的神色立即尴尬起来,马上就别过了头。
“你该不是怕我又逃跑了吧?“卿让让忽然想起前一次那茬,心里一甜。怪不得陆放这么着急把她领来办证,脸下午的宴会都没参加。
陆放脚下一顿,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卿让让一眼,然后将她一拽,往办证厅里去。“签字!“陆放的声音有些高。
厅里每个人都看着他们这一对,陆放给人的感觉就像强盗头子,卿让让就是他抓的压寨夫人,被逼的。
卿让让也不敢停,怕陆放这厮后来想什么损招报复她,她只能乖乖地签了。陆放把结婚证收好以后,面色才稍微和蔼了些。
卿让让一想起这事,就给萧小悠倒苦水。
“你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也情愿陆放来逼我啊。“萧小悠白了卿让让一眼。
卿让让刚要反驳,就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了,铃声是“老公老公我爱你“,是陆放在催她了。
“你肉麻不肉麻啊,在我跟前来显摆啊?去吧,去吧,赶紧去,眼不见心不烦。“萧小悠赶苍蝇似地赶走卿让让。
卿让让一出门,就看见陆放从他的宾利里探出头,寒凉地瞅着她,卿让让赶紧跟着陆放上车。
今晚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
陆放进房的时候,正看见卿让让兴奋地把她那昂贵的婚纱剪成一块一块的小碎布。
陆放拧了拧眉头:“你在做什么?“脸色不可谓不寒凉。
“呃,我只是爱剪婚纱而已。“卿让让开始掩饰。
陆放明显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