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隐隐能听到南宫雪真诚的祝福,心里是十分的感动,对对子完了之后,便是上轿前的哭嫁,此时,赵氏早已流着泪走到南宫婳面前,南宫婳想起她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便一头栽到她怀里,母女俩喜庆的哭了起来。
“好孩子,不哭不发,哭哭发发,你一定会幸福的,一路平安。”赵氏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得满目哽咽,亲自扶着南宫婳,南宫昊天也一脸感概的上前,两人把南宫婳扶上了花轿。
祁府的花轿是八抬大轿,花轿上镶金嵌玉,一片火红,上绣牡丹珍珠等图案,上方是圆顶,四周垂着流苏穗子,看上去华丽大气。
轿子很大,南宫婳一人坐在铺满软垫的位置上,玉萼和绾绾立即将轿帘拉下来,这时,丁志高已经高呼一声起轿,八名大汉立即将轿子抬了起来。
南宫婳的丫头们全都跟在轿子两侧,后边是骑着白马的祁陵清,祁陵清身后跟着许多护卫,一个个神情严肃的跟在后方,赵氏和南宫昊天在看到轿子远去之后,两人都忍不住抱着哭了起来。
赵氏就这一个女儿,怎么能不伤心。
南宫婳感觉到轿子已经在街上走,听说要绕城三圈,最后才抬去武穆王府,她奇怪的是,昨天栖霞来威胁过自己,今天竟然没半点动作,难道,她在武穆王府安排了什么?
正在这时,南宫婳突然听到一阵响动,紧急着,那右侧的暗箱已经霍地打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利刃已经架到她脖子上,她雪白的脖子上泛着匕首的寒光,南宫婳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头不敢动,只能转动眼睛。
这时,她看见右侧的暗箱处,竟然钻出来两个人,而最前方拿着匕首抵着她的男人,竟是一脸阴鸷的袁逸升,而袁逸升身后的女子,身着一袭美丽的嫁衣,竟是双眸带笑的栖霞。
什么时候袁逸升竟和栖霞联合到一起了?这两人,真是蛇鼠一窝,上次在河里袁逸升救栖霞的时候,估计他就处心积虑的要接近栖霞了,果然,今天两人已经早准备好来对付她。
“是你们!”南宫婳小声出声,生怕声音大了让外边的人听见,不过幸好外边锣鼓声很大,别人听不到里面的异动。
栖霞公主身上的嫁衣和南宫婳的一模一样,同样头戴凤冠,挽着红盖巾,打扮得十分的美艳,一脸得意的睨向南宫婳,“没想到吧?我昨晚也没想到用什么方法取代你,幸好袁御史聪明,想出这个法子。祁府果然对你好,竟用了这么大的轿子,倒便宜我们了。”
这轿子的暗箱应该是用来放嫁妆的,没想到让栖霞她们换掉了,这时候的袁逸升,那银光闪闪的匕首紧紧抵到南宫婳的脖子前,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婳儿,得罪了,公主喜欢祁翊,我喜欢你,我们只是把月老牵错的红线纠正过来,你不能嫁给祁翊,我不允许,公主也不允许。”
南宫婳冷冷瞠目,看着面前不择手段的袁逸升,紧紧咬着牙关,这时,栖霞已经坐到南宫婳侧边,她打扮得真的很隆重,头上戴的,身上挂的全是皇宫一等一的首饰,整个人珠翠环绕,显得富贵且漂亮。
这时,栖霞看到南宫婳头上的红盖头与自己的不一样,当即一把伸手,把南宫婳的红盖头抢过来搭到自己头上,“这红盖头绣工真精致,听说是你亲手绣的,很好,我正好能用,就不用找其他的了。”
“公主,袁御史,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南宫婳冷冷瞪大眼睛,没想到轿子中会让人耍花招,为了躲进轿子里,恐怕栖霞和袁逸升用了两人所有能用的手段。
栖霞冷冷挑眉,玉指轻轻抚上南宫婳如白云一般的面庞,眼里是浓浓的嫉妒,“你长得真美,可惜,以后你只能是袁御史的人,而我,则是真正的世子妃。”
“公主,你们这样换了我,你认为祁世子当真会原谅你?你当真会被祁府承认?”南宫婳忍住内心的怯意,坚强的抬眸,一脸冷色的看向栖霞。
而栖霞则冷哼一声,挑眉道:“到时候我嫁都嫁了,他祁府不干也得干,父皇也会支持我,只要拜过堂,我就是祁翊的妻子。他若不尽全力爱我,我就杀了祁府所有人,看他还会不会冷落我。”
南宫婳没想到栖霞竟然爱到这种地步,她竟然用祁府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祁翊,“你,你人为偌大的武穆王府会受制于你?你认为祁世子听你的?”
她心里早隐隐的知道,祁翊不是一般人,他是很厉害的王者,他绝对不会受制于任何人,栖霞公主想得真是太天真,能够瞒着祁府将她们设计进轿子里,说明栖霞背后有人支持,难道,连皇上也在暗中支持她,所以她才如此的大胆?
这桩婚姻一旦渗上皇帝,栖霞的动作得到皇帝的认可,她那想嫁祁翊,就难了。
“我不管,我是公主,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南宫小姐,委屈你了,请移步暗箱,袁御史会一直陪着你的,对了,我会让你看着祁翊抱我下轿,抱我进门,和我拜堂,最后进入洞房,你到时候可不要太伤心。你千万别出声,只要你一出声,袁御史的匕首就会毫不留情的刺进你的心窝,你整个侯府也会遭殃!”
栖霞此时好像得不到爱的女魔头,满目的仇恨,她说完后,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一把掐住南宫婳的下巴,将那药丸狠地塞进她嘴里,南宫婳想假装把这药丸粘在舌头上不吞下去,以找时机吐出来,可栖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已经掏出水壶,给她灌了一口水。
这下子,那颗黑色的药丸是真的被南宫婳吞入腹中,南宫婳只觉得舌头很苦,这药丸有股苦味,她一时间却察不出究竟是什么毒。
“现在你中了宫中最烈的毒药,只剩一颗解药,连智觉大师都不知道来自何方,如果你想活命,就乖乖躲在暗箱中,等我进入王府,会派人带你们离开。你要是敢反抗或者大叫,我就会毁了那颗解药,让你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死,你那两个弟弟也休想活。”栖霞眼里带着浓烈的狠意,说完后就指着那暗箱,示意南宫婳进去。
南宫婳努力稳住心神,虽然吞下毒药,但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放弃,如今自己被她们钳制,她只有乖乖听话,否则真会惹怒栖霞,到时候被她杀掉,想扳回来就难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慢慢走进暗箱,一进去,袁逸升和她的匕首也同时跟了进去,而栖霞则满面笑容的盖上红盖头,稳坐在蒲团上。
暗箱十分的狭小,南宫婳一双冰眸无比森寒的看向袁逸升,而袁逸升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有的只是浓浓的占有欲,“婳儿,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祁翊算什么,等你成了我的人,皇上自会把你赐给我,也不会怪我。因为,我是出于好意救你,没想到你中了媚药,主动贴上来,我为了替你解毒,不得不碰了你。”
想到一会儿自己的福利,袁逸升激动得瞪大眼睛,仿佛此刻南宫婳已经是他的人一般。
南宫婳只觉得内心十分的厌恶,这一刻,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前世他毁了她一生,这一世,竟然还要来毁她,她不会放过他的。
花轿在京城绕过三圈之后,慢慢朝武穆王府驶去,此时,祁翊已经身穿一袭青色宫锦缎面衣袍,骑着马领着队伍来街上迎接,按照习俗,他要在半路将南宫婳迎去王府,所以他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
☆、第126章大婚三:栖霞之死【手打文字版VIP】
祁陵清骑在马上,在看到新郎祁翊在前方微笑着等待之后,便朝他挥了挥手,迅速策马上前,那后面声势浩大的一片火红也迅速跟上,祁翊看着那鲜红的花轿,以及花轿两旁喜笑颜开的玉萼等人,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带着对花轿里新娘浓浓的宠溺。。
今天,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他希望两人能白头到老,永远相爱。
因为花轿的设计是里面的人能通过纱窗看清外面,而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新娘的样子,所以即使在暗箱里,南宫婳也能通过侧边的纱窗看清外边的人,当她看到头戴项带花翎,身着蟒袍玉带的新郎倌时,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这个男人,如今就要不属于她了么。
想到这里,她难受的沉下眸,只觉得心里十分疼痛,想到他要迎娶的即将是栖霞,她就觉得十分压抑,这种嫉妒的感觉,真不好受。
而端坐在轿子正中央的栖霞此刻也透过纱窗看到祁翊,那众人簇拥且眼含笑意的男子,便是她将来的夫君,他的笑自然是因为南宫婳,如果换成自己,他会不会还那样。
祁翊此时已经策马上前,在前边领路,众队伍继续跟上,栖霞看着自己一袭火红的嫁衣,只觉得满心的激动和欢喜,她终于以这种方式成为祁翊的新娘,她只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云端,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不一会儿,花轿队伍已经在武穆王府门前停下,王府早在半月前就大肆装饰过,此刻已经是灯笼高挂,彩绸飘飘,连门口的那两头石狮子都披着红绸挽成的花球,一派的喜庆。
早有老百姓站在远处围观,大家都想看看王府娶妻的盛况,毕竟这种情形太少,十分的珍贵,边上鼓乐阵阵,也好像栖霞的心情,十分澎湃。
这时候,八名轿夫已经慢慢将花轿放在地上,南宫婳只觉得自己身子微地下沉,接着轿子就停稳了,这时候,官媒丁志高大人已经上前一步,恭敬的拿出着一柄金色的长弓和三支红箭,递给祁翊。
这是婚礼一般的仪式,就是男方朝花轿门射出三支红箭,用来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
“世子,新娘下官已经平安送到了,恭喜世子与世子妃喜结连理,请世子射红箭!”丁志高说完,将手中的弓箭递给祁翊。
祁翊狭长的凤眸含笑,玉手一把接过大弓,头微微歪斜,灿若繁星的眼睛轻轻眯起,看准了那花轿门顶,将三支羽箭同时扣到弓弦上,众人全都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祁世子箭术这么好,竟然能一次射三支箭,太厉害了。
而祁翊已经轻挑眉梢,玉手轻轻一拉弓弦,只听“嗖嗖”三声如风声鹤唳的声音,那三支羽箭准确无误的射到轿门顶上,一支支羽箭发出阵阵光芒,围观的老百姓们立即拍起掌来。
祁翊在射完之后,满意的看了眼手中的箭,把它递给丁志高,这时,官府的媒婆莲媒婆则在边上喜庆的道:“世子箭术精准,真是百发百中,请新娘准备下轿,跨火盆、马鞍,寓意新人婚后合家平安。”
听到媒婆的话,南宫婳只觉得心被撕裂开一样,她紧张的看着外面的祁翊,希望他能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可如果这事是由皇上操控,会不会栖霞一嫁过去,所有事实都成定局,根本改变不了。
这时,花轿的轿帘已经被媒婆揭开,已经有人把火盆和马鞍放在花轿前,莲媒婆立即上前,朝花轿里的新娘子道:“恭喜新娘新郎大婚之喜,请新娘下轿。”
此刻的栖霞,眼里溢出阵阵温柔的光芒,一双眼睛直接在祁翊身上扫视,很想将他看个清楚,想一辈子都这样看着他。
因新娘的嫁衣本就宽大,而且是由人搀扶着或者背着,所以大家根本不知道此刻的新娘已经被换,而且栖霞和南宫婳身段差不多,所以没任何人感觉到异样。
不得不说,栖霞的伪装工夫很厉害,南宫婳冷冰冰的盯着她,她有本事就装到洞房花烛夜。
这时,栖霞已经被莲媒婆扶下轿,而此刻周围已经是一片喜庆的祝词,南宫婳看着媒婆扶起栖霞跨过火盆和马鞍,眼里迸出一道锋利的寒光,而祁翊眼里已经是浓浓的宠爱,他就那么微笑的看着新娘,眼神深邃温柔,如玉一般雅致。
跨过马鞍后,莲媒婆把新娘手里的红球绳接了过来,递到祁翊的手里,祁翊则满目深情的凝望了新娘子一眼,玉手牵起红绳,慢慢朝喜堂走去。
栖霞看着正牵起自己的男人,她此刻已经热泪盈眶,眼里噙着阵阵激动的泪水,前边男子的身影多么的高大,眼神是多么的宠爱,好像要把自己吞掉一般,她只感觉自己好幸福。
可一转眼,她心里就溢起阵阵的失落,祁翊有多在乎这个新娘,就有多在乎南宫婳,若是他知道南宫婳被她换掉,他会不会暴怒得发狂,她知道,他骨子里就是一头雄狮,惹到他生气,绝对没什么好结果。
可是,她深爱着他,哪怕他恨她,她也要得到他,她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他宠爱南宫婳,所以今天无论结果如何,她也要赌了。
看着那一双郦影在阳光的映射下缓缓前行,微风吹拂起两人的衣摆,那衣摆翩翩,看得南宫婳眼里已经浮起一阵雾气,隐隐有泪珠溢出眼帘,就快要喷勃而出。
这时,对面的袁逸升已经一把捏住她的左手,右手中的匕首随时抵向南宫婳,南宫婳冷色的睨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想做什么?你们的阴谋已经得逞,现在,是不是该杀我的时候了?”
袁逸升眼里浮起阵阵冰芒,却在看向南宫婳时,眼里多了份温柔和欣喜,“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是我的爱人,将来就是我的妻子,我只会好好的疼你,绝不会伤害你。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我不介意强暴一具死尸!”
“你好无耻!”南宫婳瞪大眼眸,她不能死,她不想自己的尸体被这个畜生侮辱。
可一转眸,她就看到玉萼、绾绾等人全都喜庆的跟在栖霞后头,一个个都没发现异样,还以为栖霞是她,一脸的兴奋,她的心就痛得难受,该死的栖霞公主和袁逸升,这一切都是这两个恶人害的。
“我无耻?更无耻的还在后头,如今你是我的女人,不准你再看祁翊,你把眼神收回来。”袁逸升心里满是嫉妒,一看到南宫婳与祁翊温情的对视,他就恨不得杀了祁翊,也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睛。
越是得不到南宫婳,他越是心痒难耐,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在这其中的较量中,南宫婳都对他十分冷漠,可他好像有受虐倾向似的,南宫婳越冷漠,他越是爱她,她现在真是越来越爱她了。
南宫婳紧张的瞪向袁逸升,如今袁逸升像一头发了狂的公狗,随时都有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所以她忍痛将眼神收了回来,眼底只留下祁翊牵着新娘踏进游廊的影子,渐渐的,那影子已经远去,她再也寻不着。
看南宫婳把眼神收回来,袁逸升心里仍是浓浓的嫉妒,“我警告你,以后你生是袁家的人,死是袁家的鬼,等一会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好好的品尝你,替祁翊入了这个洞房。哦,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替自己入洞房,洞房花烛夜,那滋味一定很美妙,尤其对方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最重要的是,这个新娘子是我抢来的,抢来的东西,是最珍贵的,婳儿,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也会十分的温柔,让你提前尝尝人欲的舒服!”
“你还能再无耻点吗?袁逸升,枉我以前错看了你,以前我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为人知书达礼,没想到,你的骨子竟这么黑,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南宫婳见其他方法不管用,决定先暂时缓住袁逸升。
而袁逸升在听到南宫婳的时候,脸上立即溢出一抹羞愧之色,不过随即恢复冷然,“得不到你,我只有用这种方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不怕别人怎么说,总之,我要定你了。”
正在这时,那花轿外响起三声叩门声,南宫婳登时紧张起来,袁逸升听到声音,立即回三声叩门声,像是接头的暗号,外边的人在听到回应后,立即抬起花轿就走。
南宫婳也看到众人将花轿朝王府边上的偏巷里抬去,而这时候,所有人都进去恭贺新郎新娘去了,外头也没几人围着,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是谁往大门中间洒了一大把铜钱,立即有许多老百姓去争抢,所有人都去抢钱,就没人看到她们已经被抬远了。
而喜堂内,王府众人已经一脸笑意的侯在那里,看到祁翊将新娘慢慢牵进去,王妃罗氏眉眼带笑,不过眼神和面色则有些冷清,上边显着特有的高贵,她身侧站着一个满脸堆笑,眼神十分精明,身段窈窕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正是王府如今的管家,二奶奶余楹蓉。
二少爷祁瑛是罗氏嫡出,今年二十二,同样生得俊美倜傥,十几岁就被封了郡王,所以余楹蓉便是郡王妃,而且是王府里唯一个郡王妃,因为王府其他庶子都没有请封,苍祁规定,必须对国家有功劳,或者有什么特长,或者是嫡出子女才能赐封,王府除了祁翊与她的妹妹祁浅紫有封号外,便是罗氏的这一对子女了。
除了祁瑛,罗氏的另一个女儿叫祁雅蝶,同样也是郡主,封号雅。
大房除了这几个兄弟姐妹之外,还有好几个庶子庶女站在人群后头,纷纷翘首以望,郑芯蕾从小养在王妃身边,所以能站在王妃的身侧,在王妃右侧坐着的便是王爷,王爷的目光有些低沉,不过没表现出太多,仿佛心事重重一般。
他这个武穆王,外人看着光鲜,可只有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在王爷、王妃身旁站着的一大片人,则是与大房住一起的二房,王爷除了有二房祁如海这个兄弟外,还有另一个兄弟祁胜阳,三房祁胜阳虽不住在王府,不过全家人也是早早的来到,等着给祁翊庆贺。
二房底下又有两位少爷,总之武穆王府的人多得众人眼花缭乱,毕竟是大家族,人口多也不奇怪。
而王妃身侧的郑芯蕾,满目含泪,除了眼泪之外就是深深的嫉妒,她爱了世子哥哥那么多年,没想到,如今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别人,他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的心好痛,痛得滴血。
栖霞有些紧张的绞着手指,她生怕祁翊知道真相后会杀了自己,所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到喜堂中央。
这时侯,丁志高已经和莲媒婆一同上前,将女方家的嫁妆单子交给二奶奶一份,由她领人去清点,而丁志高在对男方家交接一会儿后,便一脸喜庆的道:“请新郎新娘上前三步,行拜堂仪式。”
先拜堂,后敬茶,此时,祁翊微微转眸,在看到头有些低垂的新娘子时,眼里浮现起一丝疑惑,栖霞戴着盖头,看不到祁翊的眼神,紧张得手心冒汗,由丫鬟们扶着上前。
“请新郎新娘站好,一拜天地。”这时,早准备好的礼赞已经上前一步,朝两人道。
栖霞此刻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她终于要嫁给祁翊了,只要夫妻对拜之后,她和祁翊就是板上钉钉的夫妻,到时候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而祁翊则微眯起眼睛,原本宠溺的眸子慢慢变得寒凉,身上透着一股冷魅深沉的气质,他薄唇冷勾,神色平淡的看向对面的新娘,见她弯下身子拜堂后,自己也微弯下身子。
“二拜高堂。”这下子,是拜老王妃、王爷和王妃,老王妃满脸带笑,不过在众多人面前,她的笑容里也蕴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尊贵,二房的桂夫人眼里的笑意带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意味,一个个都心怀鬼胎,面上在笑,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又打了多少个主意。
祁翊微微转身,狭长的美眸又冷沉的看向身侧的新娘,这时,新娘子也低头鞠躬,祁翊眼眸间早已溢起如刀片的锋芒,俊美无畴的脸上透着雷霆般的冷酷,薄唇冷咧,剑眉斜飞,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同一头雄狮,给人一种深沉的压迫感。
“夫妻对拜。”听到这句喊声,栖霞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只要夫妻对拜过后,她和祁翊的关系就真的定了,没到这一步都不算,要夫妻拜了,她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她不由得期待快点拜完。
想到这里,栖霞满心的欢喜,害羞的低垂下头,想着对面就是她将来的夫君,想着她终于赢了南宫婳。
可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早已雷霆般的抬眸,此时,男人玉手已经哗地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在抽出宝剑的一瞬间,吓得所有人都后退一步,纷纷惊恐的看着他。
“世子,你要做什么?”玉萼吓得上前一步,准备去护自家小姐。
而祁翊已经眼疾手快的哗哗出剑,那剑尖攸地挑起新娘的喜帕,喜帕登时飘到天上,而此刻,满目惊慌的栖霞已经抬眸,一脸羞红的与祁翊对视。
“果然是你,婳儿呢,你把她掳哪去了?”而在察觉出真相的同时,祁翊原本冷魅的双眸已经泛着阵阵寒光,他浑身冒出阵阵表筋,脸上暴怒冷狂,一头乌黑的头发随风飞扬,身上宽大的袍子都仿佛透着寒气。
此刻,他那柄锋利的宝剑已经直抵向栖霞的喉咙,不难看出,祁翊眼里迸出的寒芒有多嗜血,他愤怒的盯着栖霞,恨不得将她宰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清,新娘子并非南宫婳,而是栖霞公主,这下子,所有人都不安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栖霞是公主,谁敢惹。
栖霞见祁翊满目的愤恨,当即破罐子破摔的睨向祁翊,“我就不能做你的妻子了?是她自己让给我的,她根本不爱你!”
听到栖霞的话,祁翊薄出噙着一丝暴戾的冷笑,紧握住手中的剑柄,全身散发出一种凛然又不可侵犯的怒气,“说,婳儿在哪里,你如果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你杀啊,你有种就杀了我,你杀了我她也会死。”栖霞刻意抬眸,不去看众人鄙夷的目光,反正都得不到祁翊,已经是生不如死,她不如死在祁翊的剑下,想到这里,她又道:“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和我成亲,否则,就等着给南宫婳收尸!”
“凭你?也配占据婳儿的位置?这个位置永远是婳儿的,其他人,休想。”祁翊阴鸷的眼里是一抹轻蔑的冷瞥,气势她像睥睨天下,透着一股绝世的风采与矜贵,“杀你?脏了我的剑,滚出王府!”
他知道从栖霞口里套不出什么,与其在这里和她拖延,不如派人赶紧去找人要紧,而且,赶栖霞走,说不定她会去找南宫婳,他再派人跟踪栖霞,说不定能寻到蛛丝马迹,像栖霞这种不怕死的烈性子,是逼问不出什么来的。
“什么?我为了你千辛万苦的出宫,为的就是嫁给你,你竟然叫我滚?”栖霞凄厉的大笑一声,又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南宫婳的下落了?你不怕我的人杀了她?”
祁翊薄唇勾起一抹无比的寒凉,双眸如珠的睨向栖霞,“我问你,你会说?”
“你!如果我愿意放了南宫婳,你会不会与我成亲?”栖霞难受得捂住胸,往后倒退一步,放了南宫婳?休想,恐怕此刻的南宫婳,已经被袁逸升压在身下,早失了清白,到时候,看祁翊还如何娶她。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她要彻彻底底的毁了南宫婳。
听到栖霞的话,祁翊冷哼一声,他不相信栖霞有那么好心,一个能用手段掳走他新娘的女人,绝不会善良的放了婳儿,此时,他已经朝身后的含笑等人使了眼色,而含笑、含恨一接收到眼色,一个个已经迅速跑出去,想办法救人。
“公主,你用这种方法强嫁于翊儿,也不是个事,翊儿心中只有南宫姑娘,你认为以后真的会幸福?”说这话的是一脸严肃的王爷,王爷冷眼看向栖霞,对她的行为十分不赞同,甚至是厌恶。
栖霞才不管以后幸福不幸福,她只要现在嫁成功,自然不用管以后,因为她想要的爱和人,都可以通过手段获取。
“本公主已经说了,只要祁世子与我成亲,以后爱我疼我,把我当南宫婳来看待,我就立马放了南宫婳,让她平安回家。以后她要嫁谁,与世子无关,终生不得与世子见面,世子只能爱我一人。你们愿意答应这个条件,就立马拜堂,如果不愿意,大家就争个鱼死网破,而你们祁府,将会收到南宫婳的尸体!”栖霞冷冷出声,她的声音响彻大殿,已经听得众人一片哗然,这公主心肠也太歹毒了些,真丢皇家的脸。
自以为是公主就如此嚣张,边上的人一个个都满腹怒气,与祁翊同母所出的嫡妹祁浅紫此时也愤怒的盯着栖霞,这样的女人,还未嫁进王府,已经得罪王府所有人,她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最多有个公主的躯壳,根本得不到众人的尊重。
“三哥,你不要答应,咱们不能引狼入室,我的嫂嫂只有南宫姑娘一人,我也只承认她,至于其他人,我不认识。”祁浅紫冷冷说出口,听得栖霞满目的眦裂,众人也没想到祁浅紫胆子竟这么大,为了维护祁翊,竟然敢与公主作对。
“哼,没想到竟撒野到我王府头上了,我这就进宫面圣,看皇帝教的什么好女儿,仗着是公主,竟不把堂堂王府放在眼里,掳了我的孙媳不说,还敢在王府大言不惭,别忘了,我是你姑姑!”老王妃此时已经冷哼一声,她是皇帝的姐姐,是大公主,虽然已经外嫁,但在宫中仍有不小的影响力,她倒要上金銮殿问问皇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老王妃的声音,栖霞先是眼神闪烁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如今她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怕父皇。
“世子,你可同意我的条件?”栖霞根本无视老王妃,直接看向祁翊,看得出,她这一次,豁出去了。
祁翊满脸的暴怒与深沉,他眼眸微转之后,冷地收回剑,朝栖霞沉声道:“要娶你可以,我要见到婳儿,你把婳儿带到这里来,我见到她平安了,才会履行与你的婚事。”
“这么说,你同意了?”栖霞瞪大眼睛,没想到祁翊为了南宫婳,真的是什么都肯做,连他最不愿意的娶她,他也直接答应了。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在没见到婳儿之前,我不想看到你,如果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请你出去!”祁翊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只觉得栖霞脏了王府的地,根本不想看到她,现在他要做的是,派自己的暗兵寻找婳儿。
“你…你竟然赶我出去?你就不怕南宫婳有事?”栖霞再次拿出南宫婳来做赌注,而祁翊似乎早就看穿她,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不会真的放了婳儿,他要做的是迅速找人。
栖霞还未反应过来,边上的老王妃已经朝家丁们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两名家丁冲上去,提起栖霞就往外走。
不一会儿,栖霞已经在众人轻视的目光中,被两名家丁拖到王府门口,一把扔了出去,栖霞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从来没这样落魄过,她一脸狼狈的爬在地上,又慢慢爬起身,对着王府大门就破口大骂道:“祁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这时,那家丁已经砰地关上大门,外面围着的人全都朝栖霞哈哈大笑,有的胆大的还偷偷朝她扔鸡蛋菜叶,她就像只慌乱的老鼠,被人人喊打,她根本没想到祁翊会将她赶出来,被这么扔出来,也太丢人了。
这时,人群中有一双阴冷的目光直射到栖霞身上,那目光有如鬼魅,十分的寒凉。
“这公主真不要脸,竟然换了人家新娘,主动贴上来,没想到被人赶出来了吧,还是公主呢,真丢皇族的脸。”
有人说完,生怕被人听见受罚,立即脚底抹油的溜之大吉,剩下的人虽不敢说什么,眼神却是要将栖霞嘲笑死一般。
“你们…你们这些贱民,竟敢侮辱我,你们给我小心点。”栖霞说完,只觉得所有人都火辣辣的盯着她,她见不得众人鄙夷的目光,立即提起红裙,迅速朝小巷子中跑去。
只是她一直在疑惑,她的人呢?都去哪了,她早就埋伏好的侍卫们,怎么一个都不出来救她?
栖霞此时完全没想到背后有双阴冷的眼睛在跟着她,她只觉得十分丢脸,不想被众人看到自己被赶出来的狼狈模样,哪里没人,她就往哪里跑,因为她怕看到别人嘲笑的目光。
而王府里,祁翊已经犀利的抬眸,迅速招过众属下,开始想办法救人,他先派人跟踪栖霞,自己则闪身进入醉香萝,准备调动他从不轻易调动的人手。
想着婳儿如今有难,他眼里是一抹不容忽视的光芒,黑眸半敛,脸色冷冷下沉,又带着自责的怒火,都怪他,没保护好婳儿。
巷子里,栖霞一直朝无人的地方跑,不一会儿,她已经跑到一堵墙前,那墙堵住了前方的去路,急得栖霞赶紧转身,可她一转身,便看到正站在不远处,朝她冷笑着的女子。
最令栖霞紧张的事,那女人,分明是一袭嫁衣的南宫婳!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袁逸升呢,你把他怎么了?”栖霞紧张得眼睛瞪圆,她狠狠篡紧手指,握着腰间一直暗藏着的软鞭,在这空空的小巷子里,南宫婳双眸木然,眼神无神的朝她走过来,好像鬼魂一般。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南宫婳,你死了对不对?”栖霞试探性的问出声,而面前的女子嘴角已经勾起抹深沉的冷笑,眼神邪魅且妖冶的看向她,冷声道:“对啊,我就是死了,我是鬼魂,是来向你索命的。”
听到女子阴冷的声音,栖霞只觉得脚底虚浮,她只觉得面前的南宫婳眼神十分的妖邪,好像妖邪入体一般,不像平日那样清明或冷漠,难道,她真是地狱的鬼魂?
“我不信,世上根本没有鬼神,你根本是扮鬼来吓我,你一定是把袁逸升杀了,或者哄他放了你。哼,我正愁找不到你,世子可说了,只要找到你,他就会与我成亲,到时候,可要委屈你了。”这时候,栖霞更加捏紧腰间软鞭,准备在南宫婳过来的时候,给她狠狠的一击,最好一招把她杀掉,反正这里没其他人,杀死了再把她的尸体抱回王府,送给祁翊,当作她俩的新婚礼物。
只是,她又真的怀疑这是鬼,比竟对方走路没有声音,步子极轻,那双眼睛赤红着,十分的阴冷。
“不委屈,因为即将下地狱的,是你,你刚才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你。我要把你的尸体切成一片片,再送进宫里,相信你父皇一定会很乐意的。这样,他就会恨死武穆王府和南宫府,会将两府一网打尽,真是一箭三雕啊。”女子冷笑着出声,如鬼魅一般。
听到南宫婳的话,栖霞蓦地瞪大眼睛,她究竟是谁,“你不是南宫婳吗?你为什么希望南宫府和祁府出事,说,你到底是不是南宫婳,你是失心疯了还是做鬼了变傻了?”
“不关你的事,栖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掳我走,我要为自己报仇,我要杀了你。”女子说完,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泛着银光,上边映着她深红的影子。
两人都是一片红,而此刻,栖霞已经迅速抽中腰间的软鞭,在那鬼魂走过来的时候,手中软鞭哗地向前一挥,而此时,对面的南宫婳已经出招,那招式伶俐生风,手中的匕首被她耍得哗哗直响。
栖霞也常年练武,这方面不弱,登时,一刀一鞭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火光,“你不是鬼,你根本是人,南宫婳,原来你会武功,你这个贱人,竟然骗我这么久。”
栖霞一边闪躲,一边伺机找机会进攻,可对面的女子好像脚底生风一般,迅速追了上来,栖霞同时出鞭,两人打得难分难舍。
“高高在上的公主,你算什么东西,我会让你痛苦的死去,谁让你抢我男人的?祁翊只能是我的丈夫,谁敢打他的主意,我就杀了她。”女子说完,已经迅速出招,左手同时上前,一把抓住栖霞的手腕。
因为栖霞练的是花拳绣腿,所以在对付真正的高手时,她根本不是女子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她控制住,她则咬牙想挣脱,同时又张嘴去咬面前的女人,一下子咬住女人的手,女人吃痛的想推开栖霞,无奈栖霞力道也大,用身子紧紧抵住女人,继续咬女人的左手背,没两下就把女人的手背咬出了血,而且她的牙齿力道大,咬得女人皱头紧皱。
“你这个贱人,敢咬!”那女人一说完,已经哗地挥舞右手里的匕首,对准栖霞的心窝,一刀就刺了进去,栖霞差点就把女人的一块肉给咬下来,突然腹部中剑,她立即没了力气,只觉得浑身都疼,下身隐隐有股鲜血流了出来。
而那女人在被咬后,立即恼羞成怒的瞪眼,操起匕首,对着栖霞的腹部又是狠狠的几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在狠刺了五、六刀后,一把给满身是血的栖霞踢过去,将栖霞踢倒在地,“公主,南宫婳得罪了,杀了你,我就能安心做我的新娘去了,没想到你会死在我手上吧,这是你的荣幸。”
“你…南宫婳,你太狠了,你…你不得好死,我…我才是祁翊的新娘…你不是…”栖霞痛苦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时,那巷口处,突然有两名挑箩筐的妇人走了过来,当她俩看到一名红衣女子手中握着匕首,嘴里说什么南宫婳得罪了的时候,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而女子在听到两人的叫声,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迅速把袖子里的一支辟寒的金步摇和一块绣有南宫婳三字的手绢扔到地上,随即从左侧的巷子跑了出去,几下就没影儿了。
两名妇女看到那杀人凶手跑掉之后,两人立即扔下肩上的箩筐,迅速跑了上去,“死人了死人了,来人啊,这里死人了!”
一名妇女大声叫喊,另一名妇女冲到栖霞面前,此时,栖霞已经奄奄一息,看到有人凑过来,她迷迷糊糊的道:“南宫婳…是她杀的本公主…”
“天哪,她说她是公主。”这时候,经过两名妇女的喊叫,已经有几名百姓跑了过来,所有人都围着地上的红衣女子,而栖霞在说完之后,嘴角哗地溢出一串浓血,她硬是强撑着伸手从嘴角抹了一把鲜血,在地上慢慢划了起来。
她撑住最后一口气,努力的划出“南宫婳”三个歪歪斜斜的字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她说凶手是什么南宫婳,哪个南宫婳?”老百姓们都不知道,便凑上前去看栖霞写的血字,果然是南宫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