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舒主播，睡了吗？
这大半夜了还找她做什么，舒灵回复道：还没有，怎么了。
关享：我今晚刚和咱们营销部老大聊了个有关你的新计划，这会还兴奋的睡不着，想问问你意见。
舒灵：什么？
关享：今晚那个视频你看到没有？
舒灵：哪个？七国语言哪个？
关享：对，我们想了个新路子，就是想让你和嗅嗅绑CP，进行炒作。
舒灵嘴张得能吞鸭蛋：啊？？？
她飞快打字：今晚那个不就是闹着玩么。
关享直接开了语音：“你听我慢慢说。”
“其实今晚你和嗅嗅游戏撞车大家都没想到，但后续带来的连锁反应激发了我们很多想法……”
舒灵打断他：关老哥，你似乎搞错了，我和嗅嗅是对敌并不是什么可以相亲相爱的关系。
关享：这才有趣啊，不正是时下年轻人最喜欢的相爱相杀模式。
舒灵：别……别吧。
关享又劈头盖脸发来好几条长语音，字里行间激动得很，标点符号都像要跳出屏幕冲她手舞足蹈：
“舒主播，我们刚刚简单了解了一下其他平台有些主播的营销模式，其中炒CP的主播不在少数，粉丝也非常吃这套。”
“我也询问了嗅嗅的意见，他不像你，对你并没有任何敌意，相反还很想跟你搞好关系。”
“其实你们有很多共同的粉丝，平时一起排位上分，连麦互动，多传播出去一些有趣的梗和视频，我们再那么花心思一推，对你们人气流通和上涨都大有裨益。”
舒灵当即否定他：那些粉丝吃的是男男CP好吗？
关享：我知道。
舒灵：而且嗅嗅也都是女粉丝，你确定他的女粉丝不会集体脱饭吗，她们今晚就对我敌意特大。
关享：无论男男还是男女CP，都没太大影响，只要是大家都想看爱看那种甜，肯定都会有人看，高人气秀恩爱博主难道只有男同性恋？我看也有不少异性恋。
关享又说：“你和嗅嗅的外形性格条件都非常般配合适，你就摆好爱说骚话的傲娇小公主人设，嗅嗅是嘴甜哄人大暖男。”
舒灵翻了个宇宙级大白眼：这两个人设我一个人就能艹出来。
关享：“舒主播，我知道你古灵精怪，游戏也打得厉害，但平台不是你一个人在运作，你和嗅嗅并驾齐驱，绝对是双赢，他今晚转你那条视频并不是我们的指示，他恐怕也很早就想认识你，那我想，不如我们来顺水推舟，让你俩认识。你也可以留意一下他今天那条转发下面的评论，几乎80%都在等正主回复，持喜闻乐见蹲等狗粮的态度。”
不等舒灵回复，就把她强行拖进一个微信群，点开一看，就三个人，她，嗅嗅，关享。
嗅嗅秒打招呼：110，你好。
关享一副拉郎配媒人的揶揄状：你们慢慢聊，我先休息。
舒灵：？？
关享不再说话。
一看，已经退了群。
最怕空气突然尴尬。
舒灵抓抓头皮，有点暴躁：搞毛啊。
嗅嗅发来一个熊本笑脸。
舒灵开门见山：听说你想认识我？
嗅嗅：很早就想了。
舒灵：咱俩以前好像没啥交集吧？
嗅嗅：我当主播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认识你。
嗅嗅：像现在这样。
舒灵完全被他两句直接得要死的告白砸懵，一头雾水地回复：为毛啊？
嗅嗅：欣赏你，喜欢你。
舒灵：？？
嗅嗅：估计你已经记不得我了。
舒灵：…………你是我的粉丝？
嗅嗅：算是吧。
舒灵肃穆地抿抿唇，接着敲字：我粉丝很多……他们都很喜欢我……
言外之意：难道我还要一一答应他们吗？做梦吧。
嗅嗅：去年年中，我和你打过一次排位。
舒灵：嗯？
嗅嗅：我发了五句我走中路，你还是抢了中单，说你带躺。
舒灵：对啊，我玩什么位置都带躺啊。
嗅嗅：我只会玩中单，拜你所赐，那局我被喷的很惨。
舒灵：……………………哦。
这明明是中单复仇记啊为什么突然扯上感情戏。
嗅嗅：队友一直骂我，你的王昭君不死超神后，传回泉水。
嗅嗅：还说，谁再敢说上单一个字，你就挂机到结束。
舒灵：………………
她……想起来了。
嗅嗅是那个小吕布？？
嗅嗅：那局我们赢了，后来我才知道你是个主播。
嗅嗅：我本来不玩王昭君，那天之后，我开始玩昭君了。
舒灵手指僵硬，原来如此，曾几何时一时兴起不想打野的晚上，她强行抢人中单心存愧疚，顺手维护了一把，没想到还留下这样的孽缘。
苍天啊！
嗅嗅：你看过我的王昭君吗？
舒灵：……看过。
嗅嗅：什么时候知道的？
舒灵：也是去年吧。
嗅嗅：我满足了。
舒灵：？？
嗅嗅：今晚很开心，尤其在关经纪人和我提出跟你捆绑CP的策划后，一切努力没白费，我终于有了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舒灵：那个……我没同意这个计划啊……
嗅嗅：不同意么？
舒灵尽量使措辞委婉：对，我这个人吧，还是比较喜欢单打独斗。
嗅嗅：好，依你喜欢。
舒灵眨巴眨巴眼，这人这么好说话的？
但下一秒，聊天框里又蹦出一条回复。
嗅嗅：那，能当我私下的女朋友吗？
舒灵：？？？？
这一夜，舒灵辗转难眠。
虽然她被吓得秒退聊天群，但心境依然难以平复。
什么鬼发展啊？莫名其妙的。
奋斗动力假想敌突然跑来跟自己深情表白？
不行，不行，她要找人吐槽一下。
脑海里搜刮着人选，不敢打扰最近情绪波动较大的恋爱期表哥，想来想去，也只有无条件宠她的金主“爸爸”了。
打开直播软件，戳进私聊，她颤着小手指，发消息：
“爸爸，我……我好像被职场性骚扰了！”
第76章 第四艘巨轮
消息发出去之后，等了好一会，都无人回复。
爸爸肯定已经睡了，舒灵呼了口气，关掉直播app，把手机揣回枕头下边，抱紧被子睡了。
一夜无梦。
翌日，舒灵又在奶奶震天动地的敲门声里惊喜，她唰一下坐起来，眼皮却是怎么也抬不动，把昏沉沉的脑袋歪向门板方向，她不耐烦地拖着尾音：
“好了好了，我醒了。”
“快点出来吃午饭！我要出去打牌啦。”奶奶嚷嚷道。
“知道了！”舒灵也把嗓音提高几度：“你走吧！”
套好家居服，舒灵挪下床，拉开窗帘，一涌而入的日光让她睁不开眼。
赶紧别过身子，舒灵揉揉头毛，趿着拖鞋朝外走，啊，又浪费一个上午，都怪那个嗅嗅。
坐回餐桌前，舒灵才摁亮手机，一看屏幕，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清亮起来。
三个未接来电？
舒灵当即点开，怎么都是关老哥打来的，不会都是问她昨晚的考虑结果吧。
女孩以头捶桌，拨了回去，等了会，对方才接起来。
“舒主播。”关享客气地打招呼。
舒灵回：“嗯……对不起啊，我刚醒。”
“没事，”关享口气和善：“舒主播，你最近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吗？可以尽情向我反映。”
舒灵：“啊？”
关享又道：“今天我们开晨会，秦总特地交代，让我多关注几位新签主播的身心状况和工作处境。”
舒灵滞了一下，后知后觉：“你不是问昨晚那事的啊。”
“也可以顺便问问。”关享似乎笑了：“不过我今天在会上提了，秦总似乎不太赞同，他更倾向于专心独立的主播，如果你有意向，我可以再去说服他。”
舒灵：“……”不、不用了。
一想到昨晚嗅嗅突如其来的表白，她脑壳就隐隐疼。
舒灵深呼吸，一鼓作气答：“关经纪人，我还是想自己单干。”
“我有独当一面的实力，不是吗？”她成竹在胸道。
关享笑了两声：“关主播，我从来没否认过你的实力，但一个人一个行业的潜力是无限的，而我从事的职业就是要尽我所能地挖掘出这些，不浪费任何机会和可能。”
他说的言之凿凿，但并没有打动舒灵分毫，她马上演起甩手掌柜：“其实嗅嗅也不是那么同意，他可能只是为了讨你开心。”
“是么，”电话那头的关享一愣：“我再去问问，昨天这小子听完之后很兴奋啊。”
互道再见，舒灵挂断通话。
去B站调了个食播视频，把一旁支架拖到正前方，再把手机吸上去，舒灵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按下播放。
似有仪式感般，开始低头扒饭。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一个人吃饭了，人在生活中孤单太久，连吃饭都变得索然无味，需要额外的调剂才能下咽。
好比面前的视频。
刷了碗筷，舒灵盘腿坐回沙发，关掉视频，切回微信。
她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点开来。
她瞬间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