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翘容为甚,她一扯翘眉衣袖,急道:“姐姐,你倒想想办法呀。”
翘眉轻轻一笑,突然淡淡反问,“你不是看不上睿王么?倒觉得你姐夫甚好。”
翘容大惊,身子簌簌发抖,猛地噤了声。
翘眉唇角笑意未歇,眸光一动,看了太子一眼,又淡淡打量了一下睿王。
太子正与睿王,夏王,宁王等皇子说着话,王莽和万侍长樊如素在一旁侍立着,间或应对着言笑几句。
谈笑间,几名男子风姿各绰,和乐怡融,倒似对皇帝与翘楚的谈话结果并不紧张。夏王和睿王低声顽笑,刚才的嫌隙似乎早如云烟。
贤王没有过去。
皇后眸色既疑且急,她紧紧看着郎霖铃,郎霖铃却沉默不语,并未如她料想一般过去找睿王,甚至没有看他,秀眉轻凝外,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皇后冷笑道:“铃儿,你不说话,姑母也不逼你,稍后皇上回来,本宫却是无论如何要和他说上一句。”
贤王心里却猛地一动,沉声道:“霖铃,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和睿王是不是已有肌肤之亲?”
苍拙亭。
莫公公放开翘楚。
翘楚本还担心自己无法站稳,这时只觉一股香凉之气从腹中升起,刚才那阵辛痛似乎减弱了许多。她明白是睿王的药发挥了作用,那个安静温柔的男人似乎还是名用药高手。
眼前境况是她之前完全意料未及的,当一个人可能拿到她本梦寐以求却已失去的东西的时候,没有谁还能镇静自若。
皇帝背对着她剪手而立,那抹明黄的身影让她呼吸微微急促。
皇帝突然转过身,一幅卷轴如雪,猛地从他手上铺陈下来,蜿蜒到地。
威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本是第二局的题目,若公主能完成,便是睿王之妃。”
不知哪家的侍婢一时忘形,尖声道:“皇上回来了。”
正交谈着的众人一惊,纷纷抬头。绿木红花中,皇帝大步走来,一旁,莫公公搀着翘楚。
没有人想到这谈话如此之快,也许是一盏茶时间,也许一盏茶也不到。只是,结果呢?
039睿王嫡王妃
皇后迎上前去,正待说话,皇帝低咳一声,莫公公即道:“奉皇上口谕,北地翘家三女晋睿王嫡妃。”
皇后浑身一颤,定在原地。
众人莫不大惊,皇帝到底和翘楚说了什么,翘楚又是怎么答的话?这盏茶寸香之间竟已定下乾坤?
翘楚微微咬唇,只当道道灼逼质疑的目光都不在,尤其是众女子嫉妒的恨意。捺住复杂的心情,往太子看去,却见正和翘眉轻语什么,她心里像被什么一扎,侧头之间,一道目光淡淡投在她身上。
是睿王
她迅速别过头,却听得一道声音道:“皇上,翘楚没有资格成为睿王妃。”
音色娇柔凝静,却又微微颤抖,翘楚一怔,看了过去,出列的正是翘眉,一丝不安迅速掠过她心头。
所有人皆看向翘眉。谁都不甘,但都万万没想到开这个口竟是这位太子嫡妃。
皇帝神色一沉,道:“太子妃,翘家一门子嗣良媛,继你之后,你妹妹又与东陵联姻,手足和睦岂不甚好,朕倒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荣瑞皇帝子嗣众多,最忌儿子间手足之斗。皇后忙接口道:“皇上,太子妃声名贤德,在家想必也爱护手足,她既出此言,只怕内里确有甚难言之隐。”
皇帝略一思索,方慢慢盯向翘眉,“也罢,老二媳妇,你且说说看。”
翘眉却没有立刻答话,反紧咬下唇,眸里闪过一丝慌意。
园里突然胶进一抹让人凝沉诡谲的气息。
皇帝眉头一皱,朝太子一瞥。
太子颔首,走到翘眉身旁,将她搀扶起来,温声道:“眉儿,有话但说无妨。”
翘眉看了太子一眼,随即再次跪倒。
众人越发思疑,只听得地上那个容色皓艳的女子颤声道:“皇上恕罪!您道臣妾三妹为何偏偏在选妃前后染了重症,实是实是臣妾父亲万万不敢让这小泼皮子奔赴朝歌,因为翘楚她她已非完璧之身,臣妾没想她不顾父亲劝阻,竟悄悄来了朝歌。”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顷刻惊呆住,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皇帝和翘振宁之间的利害关系。
北地多年前曾出兵相助荣瑞帝南伐燕翔国。彼战,北地死伤浩大。所谓飞鸟尽,良弓藏,为表信诚,南伐胜利后,在北地整顿死伤、无任何抵御能力之际,荣瑞帝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太子上官惊灏到北地作质子数月。后又与北地签下永世友睦之约,北地随之归属东陵。四海称颂。
然而,朝官有人揣测圣意,都道若非顾忌当日盟约,怕为诸国诟病,皇帝未必便不想除了翘家,从而将北地正式纳入东陵版图。是以,皇帝面上虽与翘家亲好,但若翘楚真的不洁,皇帝一怒之下,未必不办其死罪!
040消失守宫砂
虽说翘氏姐妹似有不和,但此事兹大,事关北地颜面,太子妃又怎敢乱讲?那末,翘眉所说,则极有可能是事实。
皇帝怒道:“太子妃此话怎说,可有实证?”
翘眉缓缓道:“翘家虽在远在蛮荒之地,却深仰东陵谊礼,是以臣妾姐妹年岁一满二八,父亲即着人为臣妾姐妹点上守宫砂。可是,到得三妹点砂那天,却无论如何点不上砂。”
皇后冷冷一笑,瞥向翘楚。
皇帝眉宇紧拧,神色顿戾,缓缓指向翘楚,“若太子妃所言属实,你便是欺君死罪,如你此刻招认,活罪难恕,朕还可饶你死罪。”
翘楚背脊惊出一身毛汗,她的身子确实点不上守宫砂!
那是翘眉母亲凤青大妃动的手脚。凤青大妃极擅药物,点砂前夕,曾当众赐她母女膳食,她虽知必定有异,但度大妃不敢当众害她母女性命,况按大妃脾性,不到迫不得已也断不会如此做,其更喜折磨打压等手段。
而她和母亲也无法当众拒绝大妃赐食,只能服下食物。
点砂之时,以壁虎血研成的砂血方一点上她的臂腋,便即刻凭空消失。她随之明白,当日大妃所赐膳食里必投下与砂血相克的药物,以致守宫砂实已点上,她的肌肤却永远无法显出砂色。
这被族中视为奇耻大辱。一个女子,被思疑失了贞洁,再也难嫁。大妃好手段!
翘楚苦笑,她虽心知肚明,只是这个中因由又如何解释给皇帝听?根本无法解释。
她慌忙跪下,道:“皇上,姐姐必是哪里误会了,翘楚虽是北地夷女,却也深知礼义廉耻,绝不敢做出有违妇德之行。守宫砂一事,实是奴婢体质有异,才无法着色,奴婢愿验身以证清白。”
睿王快步过来,行走间急了,脚上不便此时全显露了出来,瘸拐得甚是厉害。
人群里传出几个女人微微抽气之声。
待得男人在身旁跪下,那阵熟悉的清檀之气拂过,翘楚心里微微一涩。
“父皇,儿臣敢以性命担保,翘姑娘”
“哟,惊鸿哪,你和她尚未拜堂成亲,又怎知这个中底蕴,这可不是从面上便能看出来的事。”皇后轻声打断。
这时,太子欠身道:“父皇,此事关系重大,依儿臣看,验身一途只怕不能免。”
皇帝微一沉吟,脸色仍厉,却点了点头。
睿王眸光一动,正要说话,翘楚却飞快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咬牙道:“奴婢遵命。”
她话音方落,睿王已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裹住了。她心里一暖,又听得翘眉嘱咐一名随行的嬷嬷,道:“你且仔细检查清楚。”
041谁会最心痛(1)
太子却轻斥道:“眉儿,此事非同小可,让母后身边有经验的女官或方好。”
皇后微微一怔,贤王已道:“二弟所言极是,这事关乎八弟名声,不能有一点错失,便由鲁嬷嬷去吧。她是宫中老人了,多年前又司职过秀女选拔。”
皇后背后一名老嬷嬷恭敬应了,皇帝瞥了她一眼冷冷“嗯”了一声。
罗帐重纱。
一帐之隔,另一边所有的人在等着。
翘楚静静看了眼榻上的自己,此刻的她就像尾随时被宰割的鱼,而鱼还能挣扎,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配合,那股屈辱感让她心口闷痛复生。
这就是翘眉。绝美的容颜,平素里聪明有些外露,让几乎所有人的都能感觉到。人都为看穿别人而高兴,实际上她内里冷静百倍,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她会置你死地。
翘楚苦笑,又微微出神,她没想到太子会帮她。若用翘眉指派的嬷嬷验身,她必定“不洁”。
“去将她的褒裤趴下。”
鲁嬷嬷吩咐身旁的小宫女,小宫女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走到翘眉身旁,一人按住她,一人轻声道:“姑娘,奴婢侍候你更衣。”
翘眉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在榻沿上,少顷,只觉得腿根处侵侵的凉的掺人。
一只粗燥的手摸到她腿根处,她寒噤噤打了个冷战,一手按在腿侧,猛地挣脱宫女坐起身来,睁开了眼。
老妇人苍暗的脸庞吊竖在寸许以外,她一惊,咬了咬牙,正想撤手,却听得鲁嬷嬷冷冷道:“姑娘请放手。”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剧痛已从指骨传来,有人紧紧捂住她的嘴,有人按住她另一只手,凌散的目光到处,只看见自己整只右手掌被老妇抓住往里掰折,几根指头已教生生折断。
她痛得汗湿满头,却甚至无法发出一滴声音,蓄着长甲的冰凉的手指猛地捅进她的私处。
昏重的黑纱在眼前摇晃,满眼的混沌突然被什么划破,两抹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随着宫娥的尖叫,那支让人惊惧的正往里面刺去的手指连同她身上的老妇被砰然推开。
“本王的女人当由本王来检查!”
她被抱进一个宽厚坚实的怀里,鼻端盈过清檀之香。恍恍惚惚里,铁面闪过泠泠的光,一只手指轻轻滑进她的甬道。
她看到跌倒在地上的鲁嬷嬷和两个宫娥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睿王双臂圈紧她,两手按在她腹上,那碰触着她的人是谁?
她怔怔看着一个男人迅速站起来,是宁王?
“处子之身,确认无误。嬷嬷随本王去罢。”宁王淡淡看向鲁嬷嬷,随之低头朝她一揖到地,大步走了出去。
帷帐之内,翘楚冷冷看向背后的男人,睿王一言不发放开她。
她心里悲苦,狠狠闪了他一个耳光。
啷当一声,铁面磕到床~沿,跌到地上,上官惊鸿没有躲。
042谁会最心痛(2)
他说,本王的女人当由本王来检查。
即使是他,她也无法接受,何况那是他哥哥,她当情何以堪?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有了这荒唐一幕,而他默许了。
可是,除了那记本能的耳光,她还能做什么,她有求于他。不管是美人,她母亲的危难,还是和太子再见的契机,都握在他手上。她能做的只有沉默。
她颤抖着挽着罗裙站起来,想将罗裙束上,右手的疼痛却让她无法作业。她咬了咬牙,正想再来,本沉默退踞一隅的睿王拾起地上面具戴上,快步走到她身旁,执起她的右手。
他一句话没说,她却看到他盯着她的手突地暗了眸光。她本能的想挣开,身上却忽然一麻,全身动弹不得。
他飞快帮她穿好衣服,把她抱起,掀开帘子便走。
翘楚知道她是被点穴了,出乎她意料,这个残废的男人会武功。
他抱着她穿梭在庭院廊道中,她能清楚感觉到身子的颠簸,因为他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他却走得很快。她突然想,走这么快他的脚会痛吧。
沿途一些奴仆见到二人都纷纷行礼,翘楚却才意识到一个情况。皇帝他们哪儿去了?似乎所有人都离开了。
她苦笑,人果然不能生气,否则脑袋也会短路,她竟连这重要事情也忘记了。
“爷,这是”
一道女声轻轻响起,她看过去的的时候,对方正行礼起来。睿王在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门口盈盈下拜的是个年轻水灵的侍女,模样虽不十分艳丽,却肤色如雪,秀气明皓。虽称呼睿王为“爷”,但她却感觉这侍女绝不似一般奴婢。
睿王微一颔首,那女子已为他打开房门,她被抱了进去。
她环了四周一眼,里面极大,桌案床榻俱备,香炉挂画古朴从容,整个房间一式精致矜华。她心里隐隐有个认知,这似乎便是睿王的房间了。
她被放置到一张椅子上,睿王走到一张小几前,几上放了个雕木小箱。他将小箱提到她前面的桌子放好,从箱里拿出一块绸垫子,放到桌上,方把她的手轻轻放上去。
“十指连心,会有些痛,我必须帮你把断骨接起,你忍一下。”
翘楚咬了咬唇,到底没有出声。
睿王也不以为意,迅速的又从箱中拿出几只瓷瓶并一些纱布,金针和夹棍来。
“爷,您一路日夜兼程回来还未尝休息过,我来,你上榻眠一眠。”那侍女走了过来,拈起一只瓷瓶。
043谁会最心痛(3)
睿王摆了摆手。
“我好歹跟您习医数年,手艺您还信不过吗?”
侍女一笑,拈起金针。睿王伸手一隔,“碧水,将痛感减到最低,你还做不到,我不希望她有多一分痛楚。”
碧水的手微微僵住,看了翘楚一眼,咬了咬牙,又道:“爷,奴婢能行的,奴婢”
翘楚微微叹了口气,“上官惊鸿,我说你到底要不要替我接骨?要不让这美女来?我快痛死了。”
睿王一怔,似没想到她会出声,半晌,方急声道:“我来。”
碧水咬唇退到一旁。
翘楚别开头,她虽不知道具体怎样操作,但这金针夹棍要放入指内固骨她却是知道的,不剧痛不可能。
“若觉得痛,便咬住这布巾。”
大掌递来一快白巾,翘楚没有接,淡淡看了男人一眼,“咬你行不行?”
“啪”的一声,白巾跌到桌上。
睿王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声轻咳,迅速将布巾拾起,放回怀里,拈起一支金针。
翘楚以为他开始施手术,心里一紧,却突然听得他轻轻“嗯”了一声,她一愣,随即想起自己说过什么,微微垂眸。
不得不承认睿王的医术极为高明,到他将最后一道纱布缠上她的指掌,痛楚虽甚,却并不比刚才断骨一刹的痛苦厉害。
“楚儿。”
她平静地看着他收拾药箱,不妨他一声轻唤,她一怔,为这个并不适合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新称呼,他们什么时候熟捻到够得上这样的称呼?
只听得他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全好,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我现在去煎帖药给你服用。”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慢慢伸手抓住他手臂。
睿王微微一震,随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反握住她的手,却见她突然低头,一阵痛感已从手上传来。
碧水惊呼一声。
直到淡淡的血腥味从舌尖上弥漫开来,翘楚才抬起头来。她咬了他,算是还了刚才一报。只是,他的丝毫不动,只任她咬,让她有丝意外。
“你这是做什么!”碧水狠狠看了她一眼,三两步奔到睿王身旁,“奴婢帮您包扎。”
睿王瞥了眼臂上血红,目光有丝漫不经意,“不碍事。”
俯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一声轻叹,“楚儿,适才的事,我和五哥”
他的话随即被一阵迫切的敲门声中断。
碧水开了门。
来的却是那个乔装成睿王的青年,景平。他一脸急色,似出了什么大事,当看到翘楚躺在床~上,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又很快抹去。
044谁会最心疼(4)
“景平,什么事?”
“爷,那奴子情况危殆,另一名奴子一直哭吵,奴才用了点药,将她药昏了,教人送下了去休息。”
睿王颔首。
翘楚大惊,便要起来,却被他按回床~上,“你过去也没有用,反对施术者受术者造成干扰。”
翘楚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整,苦笑道:“她中了毒,不知毒名,若无对方解药,能治吗?”
睿王略一沉吟,道:“若非用毒高手下的毒,解药倒不难配。”
翘楚叹了口气,“是凤清大妃。”
景平一惊,“领主的大妃?”
“嗯,她既是我父亲的妃子,想来道上名声应该不大,但听我母亲说,凤青大妃的娘家是苗黎二族的远支,苗黎是用蛊和毒的圣手,年月久长,蛊法失传,但毒法却有些传了下来。”
睿王眸光微眺,“那便有些棘手了。”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枕畔,“楚儿,你唇色带紫,我猜你应有心疾在前,九弟那一脚不轻,若见心口疼痛便服此药。你婢女的事你且宽心,我必尽全力救治。”
翘楚一看,枕子下是花园里他曾给过的小玉瓶,眼梢却看到碧水微微变了脸色,嘴唇半张,景平迅速看了她一眼,她才恢复了神色。
“歇一下,想吃什么,有什么事即管吩咐碧水去做。”
温暖突然从发顶传来,翘楚一怔,却是睿王抚了抚她的发。
他随之走到床~侧,那里置有一方桌案,案上纸砚齐全。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走到碧水面前,“按这方子煎,你亲自看火,让厨房做些吃食,待药好了一并送过来给姑娘。”
碧水抿了抿唇,低头应了。
睿王一掀衣摆,携景平出了去。
翘楚心忧美人,哪里能睡,方撑身坐起,却见碧水走着突然转身过来轻轻盯了她一眼,遂轻声道:“有劳碧水姑娘了。”
碧水为她发现,欠身一福,淡淡道:“不敢当,姑娘且歇着,碧水稍后回来侍候。”
待碧水走远,翘楚扶着床~桅慢慢下来,走到窗前开了窗,一瞥四下无人,将手中药瓶狠狠掷了出去。
花园里那个憨厚的少年景清还有刚才的碧水,似乎都十分在意这瓶里的药。只是,无论这药有多么珍贵还是其他,她都不想碰。
碧水不简单,如果没猜错,这女子很可能是睿王的通房丫头。
睿王更不简单!